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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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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我已经隐瞒了将近一辈子。”教皇回答道“我年轻的时候,科学给过我一次恩惠。”

  之后,教皇对他说出了那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教皇只一句话就使教皇內侍的整个世界坍塌了。这位导师在他心目中的崇⾼形象破灭了。那个事实如锥子一样刺痛了他的心,他跌跌撞撞地退出教皇办公室,在走廊上吐了起来。

  “别走呀!”教皇喊着追出了门“请听我解释!”

  可教皇內侍早就跑开了。教皇怎么能让他再容忍这样的罪过?狂迅速而来,在他耳边尖叫着,直到来到圣彼得陵前,他才清醒过来。就在那时,上帝带着一副令人畏怯的凶相来到了他面前。

  这真是个报仇心切的上帝!

  他们一起制定了这个宏伟的计划,他们还将携手保护教会,然后在这个失去信仰的世界里重树信仰。

  上帝对他的第一个考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可怕。他所要做的只是潜⼊教皇的卧室…将注器注満药⽔…捂住那个骗子的嘴,看着他‮挛痉‬至死。借着月光,教皇內侍从教皇那双瞪大的眼睛中看出,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事情。

  但一切都太晚了。

  该说的教皇早就说过了。

  “教皇有孩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教皇內侍是毅然决然地站在西斯廷教堂內。五个原本孤立的字组合在一起引起了轩然大波。教堂里所有的人似乎都为之一震。红⾐主教们责难的神情瞬间消失了,他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似乎教堂里的每个人都在祈盼教皇內侍弄错了。

  “我不会相信的!”一位红⾐主教抗辩道“教皇可是最虔诚的!”

  接着,莫尔塔蒂开口了“教友们,教皇內侍说的的确是实话。教皇真的有个孩子。”

  教皇內侍看起来一脸惊愕“你听说过?可…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莫尔塔蒂叹息着说道:“教皇当选时…我是列圣审查官。”

  所有人都惊得屏住了呼昅。

  教皇內侍満腔怒火。“那么你…没告诉别人?”

  “我曾在教皇面前求证此事。”莫尔塔蒂说。“他承认了。他解释了整件事情,只要求我顺应自己的內心来决定是否公开这一秘密。”

  “是你的心让你隐蔵这件事?”

  莫尔塔蒂因忧惧而显得神志失常。“卡洛,他的爱…是圣洁的。他并没有违背誓言,他没向你解释过吗?”

  “解释什么?”教皇內侍记起教皇正要喊住他时,他跑出了教皇办公室。请听我解释!

  莫尔塔蒂悲伤地慢慢道出了真相。许多年前,教皇还只是个牧师,他与一个年轻的修女相爱了。两人都曾立下保持独⾝的誓言,从没想过打破与上帝建立的盟约。但是,随着两人的爱恋越来越深,尽管他们能够抵制⾁体的惑,却‮望渴‬拥有他们不曾想过的东西——上帝创造的最大奇迹——孩子。这种‮望渴‬,尤其是对于她,变得无法抵挡。但是,上帝始终是最重要的。一年后,当这种沮丧达到令人无法承受的程度时,她‮奋兴‬无比地来找他了。原来她刚刚读完一篇文章,是关于一个新的科学奇迹…两个人可以在不发生关系的情况下拥有一个孩子。她认为这是上帝的神谕。那位牧师能看她眼里流露出的幸福,同意了。又过了一年,通过人工授精她果真怀了孩子…

  莫尔塔蒂眼里此刻闪着泪花。“卡洛,这就是教皇为什么那么热爱科学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欠了科学一笔债啊。是科学让他在坚守独⾝誓言的情况下,尝到做⽗亲的快乐。教皇对我说过他不后悔,除了一件事——由于在教会中⾝居要职,他没能和自己深爱的女人在一起,也没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婴孩长大。”

  卡洛。文特斯克教皇內侍再次感觉到神经错。他真想撕裂自己的⾝体。我怎么早不知道这些呢?

  “教皇的确无罪,卡洛。他是圣洁的。”莫尔塔蒂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孩子已经在我们面前了。”

  一切都似凝固了。

  “卡洛…?”莫尔塔蒂就要崩溃了“教皇的孩子…就是你。”

  就在那一刻,教皇內侍对宗教信仰的热情慢慢消退了。他站在祭坛上,瑟瑟发抖,⾝子倚在米开朗琪罗的杰作《最后的审判》上。他感觉好像看到了地狱。他猛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

  几秒钟,几分钟,几小时。

  在教堂的四壁之內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刚才的一幕令每个人都惊得怔在那里,维多利亚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

  就在她穿行在长袍中间时,她的行动似乎将其他人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有些红⾐主教做起了祷告,有些在黯然哭泣。就在她快走到人群后面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转过⾝,直视着一位形容枯槁的红⾐主教。他显出了忧虑的神⾊。

  “不,”那人低语道“你不能那样。”

  又有一些红⾐主教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面前出现了一堵黑⾊长袍组成的人墙。“听一听广场上人们的歌声吧,”有人说“那样做能给他们的心灵带来什么呢?我们必须慎重行事。”

  “你们让她出去,”维多利亚⾝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语气镇静且不容置疑。罗伯特。兰登走到她⾝旁,她感到他拉住了她的手。“我和维特勒女士要离开这座教堂。马上就走。”

  那些红⾐主教显得有点迟疑不决,颤巍巍地让出了一条道。

  “等等。”那是莫尔塔蒂的声音。他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们当然可以走。我只请求…让我来做吧。我马上就去广场,然后找个解决办法。我会告诉他们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但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我们遭受的失败还是由我们自己来公布吧。”

  莫尔塔蒂悲痛地返回了祭坛。“卡洛,你使整个教会陷⼊了悲惨的境地。”他顿了顿,向四周望了望。祭坛上已空无一人。

  旁边的过道传来了⾐服沙沙的‮擦摩‬声,然后大门“咯噔”一声关上了。

  教皇內侍不见了。

  三分钟过去了,在西斯廷教堂外吵闹的走廊里,仍然没人找到教皇內侍。这时外面的圣彼得广场上爆发出一阵叫声。

  红⾐主教团再次涌到了圣彼得广场上。兰登和维多利亚也被涌动的人嘲带到了夜幕之中。卡洛。文特斯克教皇內侍已经走上了位于教堂正面正中间的那个神圣的台,⾼举起双臂站着。远远望去,他就像纯洁的化⾝,一座⾝着⽩⾐的雕像,发出耀眼的光芒。

  教皇內侍这时头脑混,神情恍惚,他的心中织着希望与痛苦…宽恕我,⽗亲…⺟亲…怜悯我…啊,耶稣…把我们从地狱般的苦难中解救出来吧…将所有的灵魂都带到天堂,特别是那些需要得到你的宽恕的人…

  教皇內侍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下面拥挤的人群在看着他,各家电视台的‮像摄‬机对准了他,全世界都在关注着他。世人一起做起了祷告。

  这种‮谐和‬是永恒的。

  最最神圣的三位一体啊,我用我宝贵的⾝体,⾎,灵魂来献祭…以弥补我所造成的愤怒、亵渎和冷漠…

  在帕利恩凹室里的时候,教皇內侍遵从上帝的教诲,举行了涂油仪式。他的⾝体上,发须上,面颊上,⿇布长袍上,全⾝都涂満了灯油。他这会儿像是浸泡在神圣的绿⾊灯油中一样,气味芬芳,如⺟亲的体香。他将会幸运地升天。那是个充満奇迹而又迅速的过程。他留给世人的不再是丑闻…而是一股新的力量和奇迹。

  他的手滑⼊长袍的口袋,摸出从帕里恩凹室里拿来的小小的金⾊打火机,大拇指按在了打火机上。

  人们还在圣彼得广场上唱着颂歌…

  任何人看了那样的景象都永远不会再忘记。

  在⾼⾼的台上,像是灵魂要挣脫⾁体的束缚似的,一束耀眼的火焰突然从教皇內侍⾝上噴发出来。火苗一下子蹿向上空,顿时就把整个人给呑噬了。他没有尖声叫喊。他将手臂举过头顶,抬头望向了天空。大火在他周围呼呼作响,他的整个⾝体被包围在火中,看起来像是一火柱。之后,大火渐渐灭了,教皇內侍不见了,只有一团浓烟在梵蒂冈的上空袅袅上升。

  兰登在一张陌生而柔软的上静静地躺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清楚自己⾝处何方。空气中弥漫着百花的芳香。在房间的另一侧,两扇玻璃门对着宽敞的台开着,在云朵掠过的月空下,一阵轻柔的微风吹了过来。

  他又想起了那段梦幻般的经历…

  一堆神秘的大火…一位天使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间…她柔软的手牵着他走进夜⾊中…带着疲惫不堪的他穿过街道…来到了这里…来到这间套房里…灼人的淋浴使他半睡半醒…最后来到这张上…看着他像死人一样地睡去。

  昏暗中,兰登看到了另一张。那是一张空单凌不堪。他隐隐听到旁边的房间传出淋浴的⽔声。

  注视着维多利亚的,他看到了枕头套上绣着个醒目的标志:贝尔尼尼宾馆。兰登不觉笑了起来。维多利亚选的地方很不错。这家奢华的欧洲宾馆俯视着贝尔尼尼的《海神特里同》噴泉…罗马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宾馆了。

  兰登躺在那里,听到一声‮烈猛‬的敲击声,困惑不解的兰登还是起了。他步出卧室来到了门厅。他在厚重的橡木大门前站了一会,然后一把拉开了大门。

  一位⾝材魁梧、穿着紫⾊服装、佩戴⻩⾊徽章的人正低头凝视着他。“我是沙特朗中尉,”他说“梵蒂冈的瑞士侍卫兵。”

  兰登非常清楚他是谁。“你…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昨晚我看着你们离开广场。我跟踪了你们。你们还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兰登突然感到很焦虑,思忖着是不是红⾐主教派沙特朗来把他与维多利亚带回梵蒂冈。毕竟,除了红⾐主教团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个真相。他们现在成了多余的人。

  “教皇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沙特朗递给他一个盖有教廷图章的信封。兰登打开信封,读起了手写的便条:

  兰登先生并维多利亚女士:

  尽管我深切‮望渴‬二位能慎重对待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情,但我决不会冒昧要求二位再做什么,毕竟你们已经付出了很多。因而我谨退一步,只期望二位能从情感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当今的世界似乎更加美好了…也许问题比答案要強有力得多。

  我的大门永远对你们敞开。

  教皇:萨弗里奥。莫尔塔蒂

  兰登把这张便条读了两遍。红⾐主教团显然选择了一位杰出而宽厚的领袖。

  兰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沙特朗就拿出了一个小包裹,说道:“这是教皇的一点谢意。”

  兰登接过那个用棕⾊纸包装着的包裹,感觉沉甸甸的。

  “据教皇法旨,”沙特朗说“无限期地借给你这件从神圣的教皇墓⽳里取出的制品。教皇只求你在有生之年保证把它归还回来就行了。”

  兰登打开包裹,顿时惊得哑口无言。竟然是那块烙铁。光照之星。

  沙特朗微微笑了笑。“愿和平与你同在。”说完他转⾝就要离开。

  “谢…谢谢你。”兰登说着,哆哆嗦嗦地捧着这件珍贵的礼物。

  沙特朗在大厅里显得有点犹豫不决。“兰登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我们这些卫兵都很好奇。在那最后几分钟里…直升机里发生了什么事?”

  兰登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他知道这一刻来了——揭示真相的一刻。昨晚与维多利亚悄悄离开圣彼得广场时,他们就已经谈过此事。甚至在教皇写便条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感觉不是凭理智而是凭情感说出了这些话。“可能是落下来造成的震…我的记忆…似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沙特朗一下子垂下了头,追问道:“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兰登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它永远都是个谜了。”

  罗伯特。兰登返⾝回到卧室,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呆住了。维多利亚站在台上,背靠栏杆,正深切地凝望着他。她看起来就像天上的精灵…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侧影显得‮媚妩‬动人。她⾝着⽩⾊浴⾐,束紧带,苗条而富有曲线的⾝材突显了出来,真让人以为是罗马女神。在她⾝后,一层淡淡的雾霭像光晕一样在贝尔尼尼的《海神特里同》噴泉上缭绕着。

  兰登被她深深地昅引住了…她比他生命中任何女人都更有惑力。他从容地把光照之星和教皇的信放到了边的桌子上。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释那些事情。他走到台上,来到了她⾝边。

  看见他,维多利亚一脸的幸福。“你醒了,”她轻柔又略带‮涩羞‬地说“你可终于醒了。”

  兰登笑了:“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天呀。”

  她用手指撩起浓密的秀发,脖颈处的浴⾐散落开一条。“那么现在…你想享受一下了吧。”

  这话让兰登解除了所有的防备:“你…说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罗伯特。承认了吧,你有这种望!我在你的眼中读到了,那种深切的‮渴饥‬。”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是,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是吗?”他壮着胆子又向她迈了一步。

  “确实如此,”她拿起客房用餐菜单说“这里有的我都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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