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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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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谁会在谁的生命中永远驻留“永远”一词,只适用于多愁善感的痴人。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何种感情,联系的纽带一旦断了就是断了,再摆张客气的脸谱相互敷衍徒然无谓。时至今⽇,我与方澄映已形同陌路,偶尔狭路相逢也俱是目无对方地擦肩而过。六年的情都可以这样轻易就然无存,又还有什么可以使我相信这个世上存在着永恒?

  一周之前我跟在冷雨盈⾝前⾝后,打躬作揖,一周之后换她死⽪赖脸着我认错。雨盈其实并没有错的多离谱,与她一刀两断对她并不公平,然这个世间又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我决了意要与姓冷的人断绝一切牵连,她给了我一个用得上的借口,我就用了。

  在应该尽力的限度內我已经尽了力,有她们的友谊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我说过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对我而言特别重要,得与失之间我从来就不留恋。

  我随着人嘲去过马路,却被川流的车辆隔断在彼方,寻不得空隙而过。

  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与人摩肩接踵并不是件乐事,尤其是对某种心境下的人,如我,在喧嚣的人群中,‮实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生活,看着⾝边一个个忙碌紧张的过客,自己心头的苍⽩和恐慌似乎就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填补。现代的节奏远不是我跟得上的,属于我的生活仅等同于唯一的一个习惯,就是与⺟亲相依为命;我一直就活在与现实脫节的空幻里。

  “吱”声尖锐的一响,吓了我一跳,一辆银灰⾊敞篷的Porsche停在我面前,几乎没引起后面的连环车祸。

  冷如风笑看着我“像无依的孤魂。”

  “停下你的瓢泊,亲爱的林潇,上车来。”他说。

  大概惟有在他的面前,我无所遁形,心头萌生的又是那种惧怕的情绪,只想逃离,我倒退两步,转⾝钻进熙攘的人嘲。

  只可惜上帝并不与我同在,一分钟之后我被人強行掳上了车。幸好今晨的纵火案发生在下一条大街,一应记者没有一个在此露脸,否则冷公子的情史将添无谓的一笔。我还不想与他同归于尽,所以在他将车子驶得如离弦的箭时,我安分地端坐在原位。人类是很有弹的动物,当明⽩到反抗既无效果又无好处,我便学会了顺从。

  我想不到他会将我带至冷氏的办公大楼。

  牵着我的手出现在明亮气派的大厦一楼,前台的接待‮姐小‬一个个睁圆了妙目,失态得都忘了向她们的总裁问好。我任由他牵着走进专用的电梯,心头对此倍感困惑。

  他抬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别开头。

  他转回我的视线,感的薄往上一翘,说:“这样一副死了丈夫的表情,我确定我并不喜,是你自己改变它,还是希望由我来?”

  我望进他黑如深潭的眼瞳“让你失望了?可这就是我。”

  他笑笑,目光晶亮:“是不是只在陌生或哄闹的环境里,你才会卸下面具让自己透透气?”

  心头一阵惊悸,我再不作声。

  人越多的地方视觉中的內容越丰富,相对的我在其中就越不起眼,不会引人注意。与那些这一生中只有仅此一面的路人擦⾝而过,自顾还不暇谁又有多余的闲情去多看谁一眼?⾝在其中,我‮全安‬无虞。

  “使一颗飘忽的心为我且只为我停下她的漫游,也许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亲爱的,汝以为然否?”他磁的嗓音充盈着撩逗,手指也抚上了我的“来,小乖,吻吻我。”

  我无声叹气,要说我与这个男人之间一清二⽩的犹如生葱拌⾖腐,又怎么解释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似乎已成例行的亲密?可若说我与他之间真有什么,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过程也不外乎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不期而遇了几回这么简单。

  “听话。”他轻捏我的下巴,另一支手強势圈上我的

  我被的没有办法,只好在他上蜻蜓点⽔。

  他失笑:“这是个吻吗?是我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还是你的接受能力有待加強?唔,难得我心情好,让我再明⽩地给你示范一次,首先,四相贴——”

  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间,俄顷再度扬起“然后辗转昅。你极了,宝贝。”

  他轻吁:“现在,张开你的小嘴让我进去——最后一部曲,伸出你的⾆尖来——”

  天与地旋转变幻,我的脑海里瑰丽的⾊彩璀灿缤纷,而世界就此停止不前。

  一阵稀疏的掌声使我们相吻的迅速分开,冷如风搁在我际的双臂却不曾稍动。

  电梯门不知何时已打开,外面一看就知是办公室,空间极其宽敞,格调⾼雅。组合沙发的单人座上坐着一位男子,‮腿双‬十分不雅观地跷着,还左右地晃,年轻俊朗的脸上布満夸张戏谑的笑。

  “精彩!太精彩了。”他说,端起茶⾊几案上的酒杯。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出现,殷承烈,你存心和我作对?”冷如风解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拉我坐下。

  “小的不敢。”名叫殷承烈的男子应诺着,用评判的眼光打量我,灼灼人中带着苛刻和兴味“我数数,你固定的已经有了一只小绵羊,一只野猫和一只丝鹭,啧啧啧,还真是⾊心不⾜,这只又该怎么称呼?”

  “看来我平时是太纵容你了。”冷如风的星目半敛,却掩不住往外飘出的危险气息“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潇林‮姐小‬,林氏老总林鸣雍先生的掌上明珠。潇,你现在面对的是本公司最得力的战将殷承烈先生。”

  殷承烈一口酒全噴在茶几上,诧异万分地瞪着我,意外的神⾊较一楼的前台‮姐小‬更甚。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外星人,怎么一个个那看怪物的眼光看我?奇了怪了。

  冷如风微笑:“潇,这位殷先生是我们冷氏最出⾊最有前途——”

  殷承烈猛地跳将起来,象是听到行刑令一般惊恐万分,直冲冷如风鞠躬“承烈知罪了。”

  冷如风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继续他未完的话:“同时也是公司里最能吃苦耐劳最听话——”

  “我的如来佛祖慈悲的耶稣天⽗好总裁!承烈自己掌嘴还不行吗?”殷承烈哭丧着脸,果真赏给自己几个耳光——‮摸抚‬式的,边打还边骂:“谁叫你胡说八道!这不是触到豹子爪了?还好总裁大人襟开阔如四海,不屑与你小子计较,搭理你小子的无忌童言都有辱他尊贵的风范,是吧,总裁?”

  他一脸的巴结相,我在忍不住咭声笑了出来。

  冷如风拿出一支香烟点燃,脸上笑容不改:“承烈,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别那么客气,公司之所以有今⽇你功不可没啊,相信下一次的企划会议大家肯定会一致认为,我们在南非的分公司经理一职舍你其谁。”

  “南非!”殷承烈惊叫“我们什么时候在南非有了分公司?!”

  “你去了不就有了?”

  “总裁!南非正在自家打自家呢!英明的你不是曾经教导我们,在不稳定的政治环境下不适宜作经济投资吗?如果势必得流放‮洲非‬,那么摩洛哥吧。”殷承烈跌坐回沙发,半边脸是认命,半边脸是不甘“摩洛哥怎么样?有金子还有美丽的公主,公司的前途肯定大大的好。”

  “承烈,这你就不懂了,没人跟你说过吗?靠战争致富是最迅速有效的敛财手段之一,正因为现在南非內战才是我们投资的好时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南非局势动,一个不小心没准钱赚不着还赔个⾎本无归,要不这样吧,你先去做个实地考察,看看我们应该投资在哪些方面,通过何种途径投资风险最小获利最大,顺便也打通一些必要的关卡和渠道,怎么样?半年时间够不够?如果你有‮趣兴‬走一趟摩洛哥,半年后我会吩咐下去将在摩洛哥设立分公司的企划案直接寄给你,你也不用再跑回来那么⿇烦,意下如何?”

  冷如风悠然自得,殷承烈却假声呜咽。

  而我笑倒在冷如风怀內。他轻抚我的发丝,凝视我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为什么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遭天遣?老天爷何其无眼!”殷承烈一经接受事实,立刻翻脸“你这个该被吊上绞刑架的无良上司,说吧,这次召我回来又为了哪一件?”

  “本来有个大计划要你主持的,可你现在肩负更重要的使命,我也不忍再劳烦你了。”冷如风的视线始终胶在我脸上,修长的手指轻描着我的五官。

  “没关系没关系!”殷承烈一下子又变得喜笑颜开了。“流放也可以缓期执行嘛,我可以等这个计划完成再去‮洲非‬。”

  冷如风熄了烟,双手捧着我的脸,殷澄烈识趣的站了起来,嘴里尤在乞求:“总裁——”

  “再不滚就延期一年,记住,每周给我一个电话报告你的行踪和进展。”

  “重⾊轻友见⾊忘友有⾊无友…”殷承烈嘟囔着走出去,门被合上。

  定睛着他靠过来的脸,我有点笑不出来了“你的这位下属真有意思。”

  “相信我会比他更有意思。”他的声音转向低沉“希望电梯里的温习已经使你有所进步。”

  “冷如风——”

  “如风。”

  “如风,我们不能再这样子。”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徒劳无功。

  “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他将我放平在沙发上,倾⾝庒下来,轻抚着我的脸“接吻的同时如果辅以一点‮抚爱‬,我会使你快活的就像飞上天堂,亲爱的你想体验一下吗?”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魅惑的眸子:“如风,你在‮引勾‬我。”

  “我是。”他吻我的眼睑。

  体內像着了火,烧得人炙热难耐。

  这一次我们被敲门声打断。

  他吐出一串尖刻的诅咒,艰难地撑起⾝子,目光不期然落在我袒裎的上半⾝,视线再不肯移动。

  “如风——”我难为情。

  敲门声再度响起,他一把扣住我要稍作遮掩的手臂,呼昅愈见急促。

  “谁敢进来谁倒霉!”他俯首将脸埋在我前。

  “如风——”我抑制不住逸出一声嘤咛,隐约又听见敲门声。

  “喜吗?”他的声音低哑,说完继续抵死流连。

  突然地他长躯一,急扯下沙发上的外套在一瞬间将我盖个严密,动作迅猛如捷豹。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他说,口气薄如寒霜,语毕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望向来人。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一把女的清柔嗓音,夹着竭力隐蔵的颤抖。

  我悄悄撑起⾝子,避开沙发的阻挡望向来访者,见到一张堪称绝世的容颜,在同一刹那她也看见了我,清盈的大眼內立时⽔汪汪地闪起更深更明显的幽怨。

  “出去。”冷如风淡声道,回头瞟了我一眼,眸中未散去的冷淡寡情让我心神一凛。

  我没有乖乖躺回去,倒索坐了起来。

  他直视门后说:“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语气更加寒,犀利。

  美人儿显然受到了伤害,‮躯娇‬微抖:“如风,你不能这样对我。”

  “纤⾐,你违规了。”

  纤⾐的脸上立刻惊恼与羞愤加,她猛地伸手指向我“那她呢?她不也违规了吗?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不可以一—”

  我不再去看冷如风似刀雕石刻般的冷硬侧面,迅速借着他外套的遮挡整理⾐裳。

  他徐步走到办公桌后:“我会通知秘书把支票送给你。”这才扣上衬⾐扣子。

  纤⾐踉跄后退,背抵着门,连连‮头摇‬:“这不是真的…”煞⽩的脸⾊显示她宁死不信。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找人来请你出去?”冷如风在宽大的办公椅內坐下,淡然地拿起桌上的一只签字笔把玩着。

  “你——你——”⾖大的泪珠从她小巧精致的脸庞滑落:“我与她们并无不同是不是?到头来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局——两、两年了,我一心一意地守着你,你一连三个月不约我见一面我都不在乎,是我要爱上你,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我原以为就算你始终不会爱上我,最起码两年的厮守也会让你对我萌生哪怕只得一丁点的情义,如今看来——如风,我不能相信,仅仅——仅仅因为我撞见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亲热,你就像扔掉一件不要的旧⾐服一样扔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忍残‬…”

  冷如风静默了两秒钟,然后慢慢开口:“我有没有強迫你?”看她‮头摇‬,他又问:“我可曾给过你任何承诺?”

  纤⾐流着泪,良久,才无言地又摇了‮头摇‬。

  “那么,你认为我欠你什么?”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哭。

  又等了两秒,冷如风摁下桌上的內线电话:“纪秘书,请进来。”

  俄顷一位年约三十的明丽女子敲门进来。

  “请罗‮姐小‬出去。”指令简单扼要,说话完全不带感情。

  “你不能这样对我!”罗纤⾐攥着两个小拳头,歇斯底里地尖叫。

  嫌恶在冷如风脸上一闪而逝。

  “罗‮姐小‬,请跟我出去。”纪秘书搀扶着罗纤⾐的手臂,伸手去开门。

  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冷如风,罗纤⾐美丽绝伦的脸蛋最终泛起绝望的悲怆:“如风,我不要你的钱,我最后请求你,我只求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喜过我?哪怕只得一点点?如风,求你告诉我!”

  冷如风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握靠向椅背,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似讥诮,似不耐,又似悯惜的淡然,那神⾊让人觉得他遥如晨星,可望而不可及。

  纪秘书迅速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罗纤⾐“请”了出去,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我仍依稀听见她撕裂心肺的叫喊:“我恨你!冷如风我恨你!”

  他的香烟和打火机仍在茶几上,我拿出一支点上,深深昅了几口,全部咽到肺里去,眼泪都呛出来了,却仍然未能平复心头极度的震

  透过丝丝缭绕的烟气去看他,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仿如天上的银河,两人各据一方,再怎么用心去瞧都只觉得他是道虚幻的远景,让人触不到摸不着。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如此庆幸自己不是他的女人,庆幸自己没有爱上他的钱,更可怕的是爱上他本人。

  “把烟拿过来。”他的语调平缓,看我的眼神淡而远,情绪莫测。

  我依言走到他⾝侧。

  他自盒中拿出香烟,又取走我指间的那半只,就着烟头点火,徐徐呼出一口烟气顺手将我的半截香烟按灭,我转⾝想踱到落地窗边,却在举步的同时被他扣住了手腕。

  长时间的沉寂。之后,我率先打破沉默:“如风,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吗?”

  他优雅地弹掉一截烟灰,笑了笑,道:“有什么理由会失效。”

  “谢谢你。”我由衷感,他等于是饶了我一命。

  仰头看着我,他的笑容里有某些我无法明了的含义。

  “去沙发那边坐着,找份报纸看看,或者随意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我要开始工作了,最多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可以去吃晚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好吗?”

  “不必那么⿇烦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以眼神警告我,我连忙‮腿双‬一并⾼举双手以示投降。

  他忍俊不噤,隔着⾐服在我际亲了一记。

  我挣开他的手,退离几步:“你还剩下一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零三秒,我先声明本‮姐小‬可过时不候。”

  他瞥了我一眼,淡笑着熄灭手中的烟蒂。

  ⽗亲去了‮国美‬洽商,偕同梅平。

  我坐在客厅等林智,我已经有两天没见过他了。

  直到夜幕时分他才现⾝。

  我盯着他⽩⾊恤衫上的一抹淡红“梅姨叫你晚上九点在家等她的电话。”

  “关心我就关心我嘛,犯不着拐弯抹角的。”他一脸厌烦,手脚大张瘫坐在沙发上。

  手没残脚没废,看来受伤的不是他。话已传到,我站起来离开。

  “喂!别那么小气,说两句也不行,你以为我是老爸呀?喂喂!别走,有事和你商量。”他叫嚷。

  迟疑了一下,我回过头。“周末我们去海边别墅度假,怎么样?”

  “你找错伙计了。”

  “他们都去,”他说“你也去。”

  我‮头摇‬,没‮趣兴‬。

  “你不去我们吃什么?生猪⾁?”他看我的眼神像在责怪我不上道“看房子的夫妇俩几天前请假回乡下了,照顾弟弟可是姐姐的天职。”

  我懒得再理他,径自上楼。

  才一进门就听见电话铃在响。

  “亲亲我的宝贝。”冷如风带笑的语气从话筒中传来。

  我忍不住也笑:“很意外。”

  “唔,再吻一个。”他“啧啧”出声。

  “少来,说吧,有何贵⼲?”

  “盈盈这几天烦的我耳不能清静。”

  我一时愕然。我真的意想不到雨盈会在死活赖、道歉卡以及电话轰炸无效之后,会找上他无所不能的大哥,这原本单纯是我与她两个人之间的事,以她的本不应会去想找外人来揷手。是我的她没法子了吗?

  “听起来好像我很过分。”

  “我明⽩你是不想她夹在你和方澄映之间尴尬地做人,问题是好意并不代表一定是好事,你忽略了盈盈的情绪,她因你的不肯原谅而自责非常。”

  “继续说服我?”我学他那至尊无上的说话口气。

  他低笑:“据说有人在背后骂我——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好像是‘卑劣’,卑劣?不错的形容词。”他说的轻描淡写。

  一下子就忆起殷承烈听见他夸奖的惊恐神态,我长叹:“她找对人了可不是?冷公子亲自出马,焉有不马到功成之理,林潇谨领圣命。”

  “希望我怎么报答你这个人情?套句老话以⾝相许要不要?”他说。我可以想象此时他脸上正挂着没多少好意的笑“潇,你的温香软⽟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打住!”我大声喊停,再让他说下去,难保他不会说得更难听“冷如风,我警告你别再‮戏调‬我。”

  他哈哈大笑:“遵命,换你‮戏调‬我怎么样?你要告诉我,我的气息和味道也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吗?甜心。”

  真是被他惹得既羞又恼了。

  “如果你先告诉我昨天夜里你在哪个女人的上说过类似的情话,今天晚上你又准备在哪个女人的枕边重复你的甜言藌语,那么,我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他的笑声不减,而我的气恼似乎是更挑起了他逗弄的乐趣,他居然说道“我昨晚在——”

  “我一点都不想听!”我再度打断他,说话冲口而出“冷如风,女人在你眼中有无地位可言我不管,但撇开雨盈这层关系不提,我们也算是相识吧?你不以为应该给予我最起码的尊重吗?还是你本就不把别人的尊严当作尊严?”

  “小刺猬发威啰。”

  “你——”我着额头,他非得那么难吗?“好吧,如风,如果你真的认为欠了我一份人情——虽然我本人并不以为然——而且也不想背负它,那就请帮我一个忙。”

  “为你效劳,我的‮姐小‬。”

  “我弟弟和他学校里的混世太保有些江湖恩怨,我不放心他。”

  “芝⿇大的小事也好意思拿出来劳动本少爷,林潇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男人,他的精明锐利能够洞穿人心。也好,既然他挑起了头,我也不妨摊开来说:“你帮我这个忙,就算是我们之间相互抵消,从此各不相欠。如果你不満意这个解释,那么我可以给你第二种,被你碰过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从你那里获得报酬,我虽然没和你上,也算是被你碰了吧?解决我弟弟的⿇烦就是我所想向你索取的酬劳,而我以为这是我应得的。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解释,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从今以后你我俩人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生息,老死别再往来。”

  “谬论。敏感的小姑娘,我和你‮情调‬仅仅是因为我喜和你‮情调‬,我无意以对待你所谓的‘我的女人’的方式对待你。”

  “对,你无意,你只是那样做而已。”

  “冥顽的小家伙。”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以挂了吗?”我气犹未消,却也不敢未经他的同意就切断电话,我说过了,我怕这个人。

  “下礼拜一我就接你放学,到时见,宝贝。”

  到时你最好去死,我二话不说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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