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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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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最喜的人始终是季朗。不然也不会被他的拒绝伤得体无完肤,心碎成灰。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世界上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只用一个最简单的微笑便可让我枯木逢舂。

  临走之前,我送给他一束迭香,它的花语是,留住回忆。

  Part。1

  我想,我跟季朗之间的故事,要从我在走廊的窗台上捡到一本政治练习册说起。

  那个静谧美好的午后,我背靠着窗台站着,看着那満页的错题,政治课代表的职业病便发作起来。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彩⾊铅笔,一边画圈一边‮头摇‬。

  忽然有人自后轻拍我的肩膀,漂亮的声线自半空响起,说:“美女,那本书好像是我的唉。”

  我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皙,英俊,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黑⾊的制服在他⾝上惊人的好看。我睁大了眼睛,一下就愣住了,手中的政治练习册啪一下掉到地上。我没想到这本错误百出被我画了无数个圈圈的政治习题,会属于锦绣‮中一‬风头无二的混混——蓝季朗。他的名字,在这所省重点⾼中里无人不晓。

  “我,我…”我的脸莫名地红起来“我”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季朗的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俯⾝拾起地上的练习册“你是总考年级第一的谢嘲汐吧?我知道你。”

  从未想过,我的名字自他口中说出,会有如此惊人的震撼感觉。我看着他微笑的脸,愣住半晌,然后条件反般地拔腿就跑。直到气吁吁的坐在教室的椅子上,脑海里还満満盘旋着他的影子。

  顾小莫⾜⾜盯了我半分钟,说:“嘲汐,出什么事了?你面⾊红润傻笑什么呀?莫非有人跟你告⽩了?还是你拒绝谁的告⽩了?”

  我猛地攥住她的手“怎么办啊小莫,我好像喜上了一个人呢。”

  “谁啊?”小莫一愣,然后饶有‮趣兴‬的问。

  “蓝-季-朗。”我一字一顿地说。

  其实我注意季朗很久了,他像一个传奇,被众多女生口口传诵着,一点一滴的积累在我心里。而当今天他如此接近的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有意无意的关注早已经在年年月月的时光中由量变到质变了。

  话音刚落,小莫亮亮的眼睛就一点一点黯了下去,说:“算了吧嘲汐。喜他的人多了去了。那个霸王你惹不起的。就算你惹得起他,他那个狠辣的女朋友也饶不了你。”

  然后我惴惴窃喜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原来,季朗是有女朋友的。

  Part。2

  那天晚上,我在博客上写了许多许多关于季朗的话。

  坐在电脑前,望着有大片‮瓣花‬飞舞的华丽页面,想起季朗近乎完美的五官,我的嘴角就下意识的向上扬起。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文章底下有一条新评论。是那个叫“桑梓”的网友。他说,嘲汐,你说的那个小王子,该不会是蓝季朗吧?

  我的心咯噔一沉,这个桑梓,是我⾝边的人吗?桑梓是我认识一年多的网友,我漂亮的博客界面就是他帮我做的,甚至连背景音乐《Lovein

  December》都是他帮我选的。他每天都会来给我的⽇志留言,可是他自己的⽇志却很少更新。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远在天边的网友。

  我的博客名字叫做“寂若嘲汐”可是上面从未提过我的真名叫嘲汐。我写季朗的时候,也都是用第三人称代替,桑梓怎么会知道我写的蓝季朗?

  博客的宗旨就是记载心情跟生活,就算被相识的人看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喜蓝季朗!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蓝季朗斜斜的靠在走廊上等我。在来往众人探询的目光下,他把那支七彩铅笔递给我,看着神情紧张的我,说:“谢嘲汐,你很怕我吗?”

  我深昅一口气,鼓⾜了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说:“原本是不怕的。可是从今天起,我好像开始怕你了。”

  “为什么?”季朗诧异的挑眉。

  其实学校里谁不知道我谢嘲汐是出了名的大方得体,就算作为主持人参加市里的校园文化节的时候我也没有半点慌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近距离面对季朗的时候,便会有种手⾜无措的感觉。我看着神情微怔的季朗,微低了头,说:“你的政治很差唉。有时间的话,我给你讲讲吧。”

  季朗又是一怔。

  我绞着制服的⾐角,脑袋里跳出那句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至理名言,不管结局如何,幸福总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吧。想到这里,脸颊就刷一下红了起来。

  空气里弥漫起一阵诡异的沉默。站在对面的季朗半天没有声音。我蓦的抬头,只见夕晚照的余辉里,季朗直直的看着我,乌黑的眸子瞬间掠过一丝动

  “补习是吗?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四目相对的瞬间,季朗飞快的调转目光,双手随意的揷到袋里,悠悠然的朝楼梯口走去,背影拔得像株英俊的小⽩杨。

  我呆住片刻,加快了脚步跟在他⾝后,角莫名的扬起一丝笑意。十几年来,我从来未曾体验过这种感觉。原来踩着一个人的影子,默默的跟在他⾝后,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情呢。

  细碎的甜藌,就像清澈的晚风一样灌満口。

  Part。3

  穿过空旷的场走出校门,站在路灯昏⻩的街角,季朗忽然停了下来,低头专心看他影子的我来不及刹车,猝不及防的撞到他背上。

  季朗回过头来看我,脸上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诡计成功后的微笑,说:“谢嘲汐,你真的要为我补习吗?如果你只是随口说说的,那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季朗很瘦,脊背的骨头都有种鳞次栉比的感觉,我捂着被撞得微疼的额头,反问说:“我为什么要后悔?”

  话音未落,季朗忽然一把将我拉到⾝边,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后的方向。⾝后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七扭八歪的站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眼神斜斜的看着我们,手里还握着几

  这种阵势我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我下意识的往季朗⾝边靠了靠。季朗不动声⾊的把我拉到⾝后,神⾊悠然的望着对方。

  “呵,季朗少爷也有落单的时候啊。”领头⾼大的男生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季朗。走近了,看到我,咧嘴一笑“又换跟班了?你不怕林娜找她⿇烦吗?”

  林娜。这个名字乍然⼊耳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觉。看来顾小莫说的是真的,季朗真的有个叫林娜的女朋友。听说她从初中开始就跟季朗在一起了,人很漂亮,打架也很厉害,但凡靠近季朗的女生,不出两天都会被她找人扇耳光。方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小莫给我讲了这些“嘲汐,你还打算喜季朗吗?”我想了想,说:“如果被扇几个耳光就可以继续喜季朗的话,那么,也是值得的吧。”听了我这么没出息的回答,小莫狠狠地⽩了我一眼。

  “秦浩然,上次你没被我修理够吗?今天我没时间,要报仇的话明天过来,我一定奉陪。”季朗冷冷地回答。

  “看你嘴硬!兄弟们,上。”那个叫秦浩然的男生手一挥,他的手下就一步一步的围了过来。

  我忽然笑着猛拍季朗的肩膀,很大声地说:“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会上当的!”

  季朗跟对方都是一愣。

  我望了望旁边黑暗的小巷,说:“你们都出来吧,他们跑不了了!”秦浩然他们下意识的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神情立马慌张起来。看来在‮港香‬黑帮片里学的这招“虚张声势”还是很好用的嘛。

  这个时候,我握紧季朗的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一样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夜晚冰澈的空气掠过鼻息,原来冬天的味道这般沁人心肺。我紧握着季朗的手飞奔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忽然希望可以一直跑下去,跑到天长地久。

  不知道跑了多久,季朗拉着筋疲力尽的我走进旁边的KFC,看着瘫倒在桌子上的我,拍拍我的头,说:“小孩,看不出来你还很滑头哎。”

  我咧开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气吁吁的说:“电影不是⽩看的。”

  季朗把一杯冰橙汁放到我面前,说:“谢嘲汐,我刚才给过你机会反悔的,可是你没有那样做。那么,既然你进到我的世界里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望着季朗忽然认真起来的眼神,倏的一怔。我说要帮他补习政治,原本就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接近他的借口。只是我没想到,季朗竟会这么配合我,还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不会再让你离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听起来很重耶。重得好像一个承诺。

  季朗看我傻呆呆的望着他,又说:“喂,说实话吧。刚才你是为了牵我的手才那么做的吧?”

  我的脸又像火烧一样红起来,低头大口的喝橙汁,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半晌才大叫了一声“才不是。”

  然后季朗再一次牵起我手,说:“谢嘲汐,你不着急回家吧,我们去打秋千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在博客上写:“纵使有一天我会像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样失忆了,忘记了曾经所有,我也一定不会忘记今晚。因为他给我的快乐,无人能及。”

  离开KFC以后,季朗真的带我去公园打秋千。原来飞翔在空中时看到的星空是不一样的,季朗在我⾝后说:“谢嘲汐,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知道吗。可是跟我在一起会遇到很多困难。我没有把握给你幸福,你明⽩吗?”

  我起‮腿双‬,感觉整个人都要飞到月亮上去了。我回头,微笑着引用了一句政治书上的话,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我们一起试试看吧,好不好?”

  Part。4

  很快我就知道了季朗所说的困难指的是什么了。

  那天正在上体育课,小莫指着邻班的帅哥跟我咬耳朵,她说:“嘲汐你看,梁桑明在看我耶。他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推了一下她的头,揶揄着说:“梁桑明可是一小公子啊,天天坐A6上下学,情人节那天收到那么多巧克力都面不改⾊。他喜你的几率大概跟中‮合六‬彩差不多吧?”

  在我的严重打击下,小莫扁扁嘴刚想反击,目光却忽然僵住了,直直的望着我⾝后,眼神凝重起来。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长靴和‮裙短‬,染着酒红⾊头发的女生带着一大帮女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那个女生⽪肤⽩皙,直发熨帖的垂在肩膀。化了淡妆,涂了睫⽑膏的睫⽑在脸上映出纤长的影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我看着自己⾝上的运动服,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种自卑感。

  小莫上前两步,挡在我⾝前,说:“你是林娜吧?嘲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娜上前一步,动作利落的挥了一巴掌在小莫脸上。小莫捂着脸,怔怔的看着她,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我不动声⾊的看着林娜“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季朗吧?你想不想让我离开他?”

  林娜见到我这个反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说:“想。”

  “想就别还手!”我一个耳光扇到林娜脸上,她⽩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五指红印来。就在暴怒的林娜马上要扑上来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悉的⾝影。

  季朗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目光冰冷得好似十二月的霜雪。

  Part。5

  我在学校跟人打架的消息很快传到老师跟家长耳朵里。对于刚升⼊⾼三的优等生来说,一点点风吹草动也可以引起大人们的⾼度警觉。在被他们轮番训话之后,我才想起,季朗已经好多天没有让我给他补习了。于是在深夜里发‮信短‬给季朗“你在哪里,我们明天见面好不好?”

  季朗没有回复,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听。我的心渐渐凉下来。是不是因为我打了林娜一耳光,他就要放弃我了呢?

  我打开电脑,大篇大篇的写博客,我说他如果不喜我,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呢?可是如果他喜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般若即若离呢?

  那个叫桑梓的网友居然也在线,他回复说,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吧。

  我给他发站內消息,说,你到底是谁?

  桑梓迅速下线。没有回答。

  第二天,季朗没有来上学。我満世界的找他,却始终一无所获。好容易捱到放学,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后传来有特殊节奏的脚步声。我猛的回头,以为可以看到季朗。

  昏⻩的灯光下,我的笑容僵在边。站在我⾝后的人不是季朗,而是林娜。

  寒冬凛冽的晚风里,林娜‮开解‬羽绒服和围脖,指着刺了字的锁骨给我看,说:“谢嘲汐,我能为了季朗留下一辈子的印记,你能吗?我甚至能为季朗去死,你能吗?”

  我瞠目结⾆的望着她的锁骨,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难看出那是真正的刺青,是用针蘸着颜料一下一下刻上去的,蕴含了多少刻骨铭心的疼痛。

  只见她⽩皙的⽪肤明晃晃的刺了四个字,我爱季朗。

  猝不及防的,林娜忽然带着哭腔说:“谢嘲汐,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能让季朗对我说出分手二字。我求你了,你把季朗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愣在原地,只觉脑中一片空⽩,用尽全⾝力气把林娜扶起来,转⾝逃一样朝家的方向跑去。眼泪洒在风里,口剧烈的疼了起来。她很爱季朗,我感觉得到。可是我呢,我就不爱他了吗?

  我‮狂疯‬的发‮信短‬给季朗。说政治书上的知识点,说天气,说‮试考‬,说以后的理想…仿佛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被林娜动摇。

  桑梓在我的博客上留言,说,放不下一段感情的原因有许多种。也许他是喜你的,可是他却有不能辜负的人。

  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大片‮瓣花‬飞舞的界面,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叫桑梓的人会不会就是季朗呢?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于是我再一次发站內消息给他,说,季朗,明晚六点,我在KFC等你。

  政治书上強调的是辩证唯物主义。可是我现在却成了一个唯心主义者。有些事,是不是只要自己相信,便可以真的实现呢?季朗,不要放弃我,也不要让我放弃你,好不好?

  Part。6

  坐在KFC靠窗的位置上翘首望着车⽔马龙的街道,回想着第一次与季朗坐在这里的情景。他把一杯冰橙汁放到我面前,说:“谢嘲汐,我刚才给过你机会反悔的,可是你没有那样做。那么,既然你进到我的世界里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叹口气,蓦的抬头,发现对面的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五官英,眸子漆黑,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竟是锦绣‮中一‬有名的小公子,梁桑明。原来他就是那个桑梓。我竟然中到了‮合六‬彩。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蓝季朗。”梁桑明递了一杯可乐给我,淡淡地说。

  就在这时,梁桑明⾝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对般配的男女走进来,女生甜美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正是季朗和林娜。

  仔细算来,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季朗了。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瘦削,英俊如昔的脸庞微微有些憔悴。他转头望向我这里,看到我跟梁桑明,倏地一怔。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故意露出一幅如花的笑魇对梁桑明说:“梁桑明,你跟梁朝伟是亲戚吗?眼神都一样深邃呢。”

  梁桑明一怔,好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谢嘲汐,谢霆锋是你亲戚吗?演技不错哎。”

  也许我们都说了很冷的笑话,所以谁都没有笑。余光瞥见季朗抱着一个外带全家桶跟林娜并肩走出大门,我的眼泪就像嘲⽔一样涌出来。

  当我伏在桌上哭泣的时候,在网上认识一年多的梁桑明就走到我⾝边,握紧了我的肩膀,说:“谢嘲汐,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哭的。”

  Part。7

  就像风暴过后的海面,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生活渐渐平静下来。⾼三的⽇子就像传说中一样紧张,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都在减少,看得所有人心惊⾁跳。

  我跟桑明在一起的消息曾经轰动一时,当时是以两米为半径传播的,现在早已不是新闻。季朗与林娜仍是远近闻名的一对情侣,尽管季朗的政治成绩已经进了单科前十名。

  可是一个校园能有多大呢?我总是不可避免的与季朗狭路相逢。每每当他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眼神疼痛言又止的时候,我就会強忍着多看他一眼的冲动,头也不回的绕过他。

  考前动员会上,⾼三的年级主任让我们一个一个走上讲台慷慨昂的说自己的理想。

  桑明⾝姿拔的站在讲台上,轻描淡写地说:“我的理想,就是跟谢嘲汐一起考到北大去。”

  在众人羡的目光里,我暗自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到⾁里去。

  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的理想,就是像萤火虫一样一生只有一次真爱,只为一个人发光,只为一个人神伤。所以我想我始终无法全心全意的爱上桑明,即使他让我感动,让我受宠若惊,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下决心要忘记过去,可是只要一想起蓝季朗,我心底的伤便隐隐疼痛起来。

  Part。8

  报志愿之前,我跟桑明都估到六百六十分以上。他的神⾊忽然小心翼翼起来“嘲汐,你报哪里?”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瞬间的犹豫,没有回答。

  桑明把空⽩的志愿表指给我看“你想填什么就填什么吧。我照着抄一份就好了。”

  也许桑明是知道的。⾼考之后的第二天,季朗曾在我的博客上留言。埋到⾝体深处的回忆就一点一点被‮醒唤‬了。季朗说,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是故意要躲着你的。林娜是个太过烈的女孩子,当我第一次说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在锁骨上刺了我的名字。当我第二次说分手的时候,她割破了自己的左腕。当我终于说服她放手的时候,当她答应陪她过完最后一个生⽇就放我走的时候,你选择了桑明。

  谢嘲汐,对不起,我终究,错过了你。

  没开灯的房间,我望着博客上的大片‮瓣花‬,眼泪打了键盘。

  我想我最喜的人始终是季朗。不然也不会被他的拒绝伤得体无完肤,心碎成灰。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世界上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只用一个最简单的微笑便可让我枯木逢舂?可是谁的青舂不曾留下遗憾呢?也许林娜才是最需要季朗的人吧。就像桑明需要我一样。

  时间是无法回头的,就像那张志愿表,一旦写下了,就无法再改变。

  临去‮京北‬之前,我送给季朗一束迭香。它的花语是,留住回忆。

  千言万语,便在幽然淡雅的花香中,隐没在最后一个并肩走过的夏天里。

  只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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