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移民
圣诞节之前,我妻子杨娜回国了。这次在国美波音公司培训收获颇大。俗话说,久别赛新婚,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更为迫切。我有一种做了坏事急于补偿的心理,爱做只是乞求对方怜悯的一种欲望。
杨娜在国美交了许多国美朋友,经常半夜打电话来,我的英文不好,每次接电话都很尴尬。偏偏杨娜产生了移民加拿大的想法,她看不惯国內尔虞我诈的工作环境,她更想摆脫“李张大案”给我们家庭带来的阴影。我无所谓,反正已经辞职了。她有欧美经历,办技术移民应该没问题。
我们去了东州市最大的一家移民公司。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个子只有一米五、文质彬彬的朝鲜族女孩,她自称是这家公司的头儿,这是一家总部在加拿大的公司,分部遍布国內各大城市,她姓金,人很⼲练。
“之所以到贵公司来,是因为我的一位同学就是贵公司办往加拿大的。”杨娜听金姐小介绍完公司的业绩后说。
“你这位同学是我亲手办出去的,既然是熟客介绍来的,我们理应优惠一些。”金姐小听了杨娜同学的名字后笑了笑说。
金姐小给了杨娜一大堆表格。杨娜很奋兴,她对未来的生新活欣喜若狂。
一段时间杨娜一直忙于移民加拿大的准备工作,丢了很多年的法语又捡了起来。白天与加拿大的同学通电话,晚上听雅思。所有的件证、大学成绩单都准备齐了,所有的表格都填完了,我们又一起去见了金姐小。
金姐小很忙,十几名已经拿到签证的客户正在做最后的培训,更多的人是和杨娜一样只是填了表格而已。
金姐小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金姐小,既然去加拿大是一个理想的选择,你为什么不移民呢?”我好奇地问。
金姐小显然被我的突然提问问愣了。不过,她很快回答:“与总部签的合同还有两年,两年后就移民加拿大。”
“你在这儿工作月薪是多少?”我冒昧地问。
我当然知道问人家收入是很不礼貌的,何况是女孩子,但我还是问了。
“一万二千元民人币。”金姐小毫不避讳地说。
我倒昅了口凉气,我心想,李国藩月薪是一千一百元,张国昌的月薪是一千零七十元,社会分配不公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是不是造成败腐的原因之一呢?
杨娜交了两万多元的费用,其余的费用等加拿大馆使有了信息后再付。接下来就是等待面试、签证。杨娜每天去听雅思、学法语,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突然有一天一个一起读雅思的同学告诉杨娜:“那家移民公司出事了,昨晚安公局外管处突然搜查,搜走了所有客户的文件,甚至公司的电脑。”
我陪杨娜赶紧赶到那家公司,准备移民的人正在围攻金姐小,人们情绪激动,场面有些失控。
“我们上当了,我们要求退钱。”
“你们到底有没有办移民的合法手续?”
“⼲脆,我们到安公局去告他们。”
金姐小显然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她有些不知所措。
“总部的人明天就到,大家明天来,公司总部的总经理会给大家一个満意的答复。”她竭力应付着乱局。
“金姐小,我的档案是被安公局搜走了,还是已经投档了?”杨娜焦急地问。
金姐小一再表示已经寄出,不曰会得到信息。一天的喧嚣总算结束了,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第二天总部来人的解释。
结果总部的人第二天刚下机飞就被安公局外管处的人带走了,连正在接站的金姐小也被带走了。市安公局外管处查封了这家公司,国內其他分部夜一之內也在人间蒸发了。
所有办移民的几百人蜂拥到市安公局访上,但只有个别人找熟人退回了移民费用。市安公局与我最熟的朋友就是市刑警支队支队长肖剑,他与迟小牧是中学同学,我给张国昌当秘书时,林大勇、迟小牧、肖剑和我经常在一起吃饭。
我出事以后,肖剑打过几次电话,但我怕影响人家的前程,便没再与肖剑联系。为了把办移民的钱要回来,我只好求肖剑帮忙。他一口答应了,但没有结果,毕竟刑警支队与外管处不是一个口。
杨娜移民未成很痛苦,想自己办,我劝她:“人快到中年了,别再腾折了,我们的⿇烦够多了。我辞职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如果那么好的工作也不要了,我们可就山穷水尽了。”
杨娜明白了,彻底打消了移民的念头。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后来肖剑特意给我打电话:“雷默,这家公司一是超出经营范围理办移民,二是偷税漏税,三是国全最大的走私犯外逃就是这家公司办的手续。这家公司的账号已经被冻结了,账户上根本没有钱,资金早就被转移到加拿大了。哥儿们,实在抱歉,你那两万多元钱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就在这时,省委纪的人又找我谈话,我心乱如⿇,不噤想起了东州宝光寺的一副对联:
世外人法无定法从此知非法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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