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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级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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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重大胜利堪称王晓晓命运的转折点,人人都知道天绝大师门下又添了位得意徒儿,天绝大师相当自豪,中午很慡快地带门下众弟子进问剑台最⾼级的饭店得胜楼k了一顿。

  庆贺慰劳王晓晓的同时,天绝大师也没忘记表扬某师兄天天在房间“关心”小师妹的伟大精神,提醒他这几天务必要多多指点师妹的武功,至于某些事情,两人最好“谨慎些”要“适可而止”不能“太过劳神”要懂得以华山派大局为重。

  当然,这些话都说得非常有技巧,隐⾝穿揷在一大堆废话中,比潜台词还潜台词,听的人必要专心研究仔细揣磨,才能领会其中这一深层含义,比如王晓晓就花了近半个时辰,从⼊席起,一直到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才突然明⽩师⽗的苦心,脸红免不了,却也十分感叹,为了减轻结帐时师⽗的痛苦,决定回避,拉着萧夜早早离席回了客栈。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凉意,蝉声稀疏。

  萧夜静静立于⾝旁,神情淡淡的,然而那双神秘如夜空、灿烂若星辰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其中光华流转,绚丽,又不乏柔和。

  好半⽇,视线仍然停留在她脸上。

  沉寂。

  怎么以前跟他在一起心跳就没这么快呢,王晓晓几乎要窒息了,心里大骂自己不争气,其实我很想跟你“含情脉脉”地对视,可你的目光太专注太人,吓到我了…

  师⽗真是善于荼毒青少年儿童,什么叫“谨慎些”“适可而止”?怪不得大家都误会,事实上,自己的确被他看过搂过亲过摸过“睡”过,还差点被吃⼲抹净,可自己的福利却仅仅只限于看半裸美男,赔本生意啊…啊哟,太不纯洁太不纯洁了!王晓晓一阵心虚,赶紧抛开这些念头:“师兄,你难道没发现…”

  他皱眉打断她:“你的脸…”

  王晓晓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脸:“怎么?”

  “很红。”

  “…”一只手摸摸她的额头。

  “可是昨夜受了凉?”不解。

  “没事,没有。”额上传来令人舒适的凉意,王晓晓心跳越发急促,迅速别开脸,别摸,再摸下去怕是真要发烧了!

  见她躲避,俊脸微微一沉,他伸手将她揽至怀中。

  “待武林大会结束,我们就回凡城。”

  “哦,”王晓晓也没想太多,只是松了口气“还好,这几天我可以不用参加比试,是你跟叶伯伯说好的吗?”

  萧夜抿嘴:“我也不知他会帮你,武林大会并无特例,除了你和翩翩。”

  翩翩?叫得真亲热,王晓晓嘀咕。

  他微笑道:“⽗亲的意思,若你能在本届第一⾼手剑下走过十招,便可破例列⼊前十。”

  本届第一⾼手?王晓晓灰了心:“我什么时候在你剑下走过一招的…”

  当然,若真是他那就好了,放放⽔就过,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若能去参加比试,师⽗才懒得管她王晓晓第几呢!现在本届的第一⾼手还没出来,哪里去找关系走后门?

  萧夜看出她的担心,缓缓道:“三年前,武林大会前十名多是⽗亲的子女,今年,只怕会是四哥…”

  四哥?王晓晓大悟,对啊!往常他在“移花宮”的美和尚四哥是第二,今年他不参加,美和尚神拳无敌,铁定是第一,难道又要和他打一场?

  “太好了!”她喜不自胜,抱住他“你跟他说声,叫他再放放⽔吧!”

  萧夜好气又好笑:“还没打,怎就先存了侥幸之心。”

  “他的神拳很厉害,我肯定一招都接不了!”

  “想做女侠,岂能如此胆小?”

  崇⾼理想摆在面前,王晓晓不再反驳,只是缩回手,小心地摸了摸脸——胆小?做女侠也要做有牙的吧…

  “每个门派都有你的兄弟?”

  “大凡有名的门派都有我们的人,除了四哥他们,二哥在铁掌门,三哥在武当,五哥在丐帮,八弟九弟在海南派与名剑山庄。”

  兄弟姐妹遍天下!王晓晓吃惊:“他派你们潜进这些门派做什么?”问出口才发现涉及机密,忙又笑:“若不能说就算了。”

  萧夜看看她,嘴角微扬:“此事你知道也好。”

  他看向窗外,面上浮现尊敬之⾊:“⽗亲⾜⾜花费二十年心⾎,才有如今这般‮定安‬的江湖,他老人家特地派我们潜⼊各大门派,一是为了监督各派动向,以免有人滋生野心,挑拨离间,引发祸,二则是…”

  见他并不隐瞒,王晓晓暗喜,忙问:“二是什么?”

  “二则,当年曾有许多人去后山探查,都莫名失⾜摔死在崖下,江湖上⾼手所剩无几,⽗亲这才不得已封了后山,一直在暗中调查,却始终不得进展,因此怀疑各派內部有细作,图谋不轨,让我们借机详加调查。”

  老婆多还是有好处的,多生儿子好办事,王晓晓领悟:“也难怪现在江湖上没什么⾼手,我们华山派前面七个师兄就这么死的,还有,凌夕的几个叔叔好象也是为了探查祖⽗的下落而摔死的。”

  “前盟主长济大师是他祖⽗,也难怪他要查,我已将此事告知⽗亲,⽗亲倒也明⽩凌兄的顾虑,想必自有道理。”

  “他会让凌夕参加比试?”

  喜悦之下,王晓晓心中万分狐疑,失踪的金万生已死,现在事实又证明了漂亮伯伯是无辜的,他⾝边那楚大侠⽔大侠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可事情听起来还是不太对啊…“有件事很奇怪…”

  “何事?”

  王晓晓将天绝大师喜遇师弟的感动场面讲了出来:“我总觉得这个师⽗不太对劲,那茶的事也太奇怪了,怎么和十九师弟说的不一样?”

  萧夜也觉得意外,沉思片刻:“此事我会与⽗亲商量。”

  王晓晓点头:“叫他派人去查查。”

  “此事已隔多年,一时也未必能查出来,”萧夜微微一笑,抬手拂了拂她的头发“待武林大会结束,你便随我回凡城,我去求⽗亲赐婚。”

  “啊?”王晓晓怔。

  与此同时,那只手也一僵,他低头瞧她:“不妥?”

  “没有。”王晓晓识趣地‮头摇‬,心中百味陈杂——我说作者,你再让我这么跟他纠,将来可怎么回去啊?

  萧夜脸⾊好转,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家住何处?”

  “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真话他不信,不说他又起疑,于是王晓晓只剩下一个选择“我家里早就没人了。”

  萧夜愣住。

  “其实我以前骗你的…我没家。”王晓晓黯然垂首,一半是心情矛盾,一半是为了配合台词。然而片刻之后,她就发现搂住自己的那双手越来越紧,接下来整个人都被他按到了怀里。

  头顶,他轻轻地说:“不怕。”

  短短两个字,却很清晰。

  纵然是临时编的假话,听到这种安慰,心里仍然很温暖。王晓晓被感动得默默掉泪,作者啊作者,求求你现在就让我穿回去吧!(作者:没了你故事咋发展,听众还等着呢,将就将就吧…)

  发现她在哭,萧夜立刻将她抱得更紧:“哭什么,我在。”

  “你…”王晓晓发现自己已经不仅仅是感动,而且还处于即将缺氧昏的危险状态,于是慌忙抬脸,有气无力地望着他“我…不哭,你…你快松手…”

  恢复自由的呼昅,她马上大大了几口气,有新闻说新婚之夜新郞吻死新娘,今儿个总算见识了,被他抱一下就去了半条命,新婚之夜,咳,那个新婚之夜…

  抬眼,俊脸上剑眉微蹙,挂着许多关切痛惜之⾊。

  王晓晓发现脑子里的不纯洁思想越发严重,赶紧晃晃脑袋,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师兄,我想去看看…”

  “砰砰砰”敲门声响。

  可怜我们几次牺牲形象,现在咱华山派弟子总算学会敲门了,王晓晓颇觉欣慰,萧夜拿手指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放开她:“进来。”

  文净站在门外,⾝旁跟着个丫头。

  “六公子?”

  “小素?”

  “我们楚姑娘昨⽇得了柄好剑,想请六公子过去帮忙品评一下。”小丫头显然认识王晓晓,很不友好地瞪她。

  哟,为你家姑娘打抱不平?王晓晓装没看见。

  萧夜犹豫片刻,点头:“你且先歇息,我有事出去一下。”

  “有事”?王晓晓气闷,刚刚还让我嫁你,转脸就跟佳人约会,死了个妍儿,又来个楚姑娘,竟然也不解释下就要跟着走,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

  “那你去吧。”面无表情。

  城南小溪,‮夜一‬⽔浊。哗哗的⽔声听上去悠闲无比,风里带着些凉意,溪边柳⾊郁郁葱葱,每片叶子都⼲净无尘,绿意盎然,一派雨后的新鲜和生气。

  “幸好有了这场雨,今⽇倒凉快。”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如藌。

  一个年轻的紫⾐公子半卧于榻上,闻言漫不经心地“恩”了声,声音慵懒而惬意。修长漂亮的手指正提着支笔,在铺开的扇面上画画。

  画一株草。

  洁⽩的扇面映得那张脸精致无匹,柔和流畅的线条如同那两道秀扬飞逸的眉⽑。

  片刻,他抬起眼。

  美眸明如秋⽔,里面各倒映着一张巧笑盈盈的脸儿,然而在那⽔底深处,分明沉淀着无数凉薄的笑,遥远,却很清晰。

  “公子在画什么?”奇怪。

  “草,”他搁下笔,愉快地強调“野草。”

  “从来只有画花儿画竹石的,画野草做什么?”女子不解。

  “既不好,那就扔了吧,”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丢开折扇,任上面未⼲的墨汁慢慢晕开,变作満纸乌云“小柳可回来了?”

  “早已回来了。”

  “你且下去歇息,叫他过来。”

  “公子…”

  “恩?”询问的语气,了然的笑意。

  “不用蓁儿伺候了么…”垂头。

  果然,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不必。”

  女子立即抬起小脸,两排细密的睫⽑微微颤抖着,美丽的眼睛里満是恐慌之⾊,才一个多月时间,他就厌倦了么?

  “这几⽇你且在外头歇息,不必进来伺候,”美目斜斜,他挑眉轻笑,突然放低声音“武林大会当前,蓁儿可是想让我没力气参战?”

  女子飞红了脸,起⾝走出门。

  少年进来。

  顷刻工夫,暧昧的神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拾起了先前那柄折扇,缓缓从榻上起⾝,行至窗边。

  扇面展开,上面墨迹斑斑,粘成片,原先画的什么早已模糊不辨了。

  视线移至窗外,漆黑的瞳仁中泛着一抹冷意,角却逐渐扬起。

  “我已照公子的吩咐说了,”发现那笑意越来越深,少年更加紧张“听说,天绝大师要带他们上得胜楼庆贺…”

  他含笑截口:“你怕她不会来?”

  少年垂首:“或许…会迟些。”

  “迟些?”他摇‮头摇‬,饶有兴味地看了少年一眼,合拢手中折扇,扇柄有意无意指向了窗外“好象不算太迟。”

  少年愣。

  天气凉慡,街巷间行人多出不少,对面小桥上,一个小小的、纤细的人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姑娘,不能上楼的。”

  “我来看望一个朋友。”

  “楼上住的是…”

  “小柳,小柳!”

  前面有个少年正朝楼上走,背影很是眼,听见王晓晓呼唤果然转过⾝,见是她,颇觉意外:“王女侠?”

  “真是王大女侠?”先前拦阻的掌柜总算不太笨,听到名号马上有了反应,陪笑“怎不早说,小的有眼无珠了,冒犯,冒犯。”说完识趣地走开,早听说王大女侠与无伤公子暧昧,果然呐!

  “是我,”王晓晓快步走上前“我来看看你们公子,他好些了没有?”

  少年‮头摇‬,眉宇间尽现担忧之⾊:“还是发热。”

  早知道昨天不该让他冒雨走的,王晓晓既內疚又担心:“怎么,没买药吃?”

  少年垂首:“原本要出去买药的,只是公子早起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才叫他们做了些粥,正要送上去,一时走不开…”

  王晓晓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托着只精致的小银碗,里面盛着些粥,清香四溢,上面还搁着把小银匙,于是忙道:“你先去买药,我替你送上去吧。”

  少年犹豫片刻,点头,将碗递给她:“如此,有劳王女侠了。”

  “别客气,快去吧。”

  推开门,一阵清清的香味扑面而至,整个房间静悄悄的,⽩⾊纱帐被两只银钩撩起,慕容无伤和⾐静静卧于榻上,⾝上半覆着一层薄毯。

  饶是这样躺着,那风度居然也丝毫不减,反而多了种致命的惑。

  见过帅的,没见过这么帅的,美男就是无敌!王晓晓呆了呆,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将粥搁到旁边的小几上。

  环视房间,居然一把椅子也没有,她只得在榻沿坐了下来。

  双眉微蹙,美目紧闭,肌肤红得有些不正常,似乎病得不轻,只有角依旧弯弯,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晓晓越看越觉得可怜,大灰狼不是有很多老婆吗,生了病⾝边理应有很多人照顾才对,怎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小柳,他那些老婆是做什么的哦,居然忍心把这样一个漂亮温柔体贴的老公独自丢这里不管…

  听说从早起他就什么都没吃,要不要叫醒他?

  见他昏睡不醒,王晓晓忍不住伸手想去试体温,谁知刚一碰到那张俊美的脸,马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烧!”

  ⾼烧?唔,没听过。

  “病成这样,这些人懂不懂啊!”着急。

  懂,当然懂,因为我內力深厚。

  “不会是昏过去了吧?”担心。

  不是,绝对不是。

  “不行,先用⽔敷一下。”有了主意。

  要走?别!

  正在王晓晓要转⾝朝门外冲的瞬间,榻上的人突然呻昑了一声,美眸睁开,紧接着又皱眉,勉強撑起⾝,扶着榻沿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坐下。

  慕容无伤似乎这才注意到榻前多了个人,抬眼见是她,不由面露惊喜之⾊,微笑:“几时来的,我竟不知,怠慢了你…”说完努力要坐起来。

  “没事,”王晓晓扶他坐起,随手抓过锦垫放到他⾝后“他们人呢?”

  “都在旁边楼上住着,我也无事,不必劳动他们了,”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望向门外“小柳该还在,怎的…”

  “他替你买药去了,”王晓晓打断他,指着几上的粥“这是他叫人替你做的,你要不要先吃点?”

  他含笑‮头摇‬。

  “不吃?”王晓晓迟疑“小柳说你一直没吃东西,这样不太好吧…”

  “不妨。”‮头摇‬。

  “你现在病成这样,再不吃东西…”

  “抵抗力会更差。”

  “生病的人吃点粥很好,⾝体好了,病也好得快些。”

  “…”“吃点吧?”

  王晓晓搜肠刮肚,结合科学知识,几乎将所有能想到的道理都搬来说了一遍,慕容无伤才终于点头:“好。”

  见他肯听劝告,王晓晓颇有些成就感,忙端起粥递过去,谁知还没放到他手上,那只手就一抖,仿佛没了气力,连碗也拿不稳了,差点将粥打翻。

  他轻轻息,抱歉地一笑,垂下眼帘:“算了,我并不饿。”

  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在掩饰,不肯⿇烦自己呢,王晓晓越发难过,真是“病来如山倒”平时那么风光,对人也和气,现在病成这样,还为别人着想。

  大灰狼可一直都对自己很好。

  她为难地看看门外,半个人影也没,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拿小匙舀了些粥送到他边:“来,多少吃点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爱言情的朋友要看感情戏,爱悬疑的朋友觉得感情戏拖沓,最好加快案情进度,可怜一章只有这么几千字,容不下太多,呵呵,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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