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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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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忘旧朋友,结新朋友,⽇子又充实起来。

  寒芳不忍心浩然太辛苦,每天改成了定量销售。她告诉浩然:“钱是挣不完的,只要我们快乐就好了。我们要享受生活,不要为了钱而活着。”

  只要她⾼兴,浩然是言听计从。经历了大起大落,浩然成稳重了许多,经常表现出男人的绅士风度。

  嬴文和嬴武每天都会来这里小坐片刻。很快,后院成了这群少年的乐土,不时洋溢着他们的声笑语。

  不知为何,嬴文对寒芳是女儿之⾝的事再也只字未提,或许这样他们来串门、说笑都方便些。

  今年天气古怪,立舂早,可是在桃花都开了之后,突然来了倒舂寒,下了一场大雪。雪打桃花,冰冻绿柳的奇景出现在咸城。

  这天,嬴文、嬴武来了。

  嬴武手里提着一坛美酒。

  嬴文怀里鼓囊囊的,似乎揣着什么。

  嬴武放下美酒,倒坐在地上,了几口气说:“路好滑,好难走!好几次都差点把酒坛摔了。”

  寒芳看嬴文捂着鼓鼓的部,问:“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嬴武抢话:“我哥在路上捡了一只快要冻死的狗。”

  “真的?我看看。”寒芳好奇地说。

  嬴文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只⽑茸茸的小狗。小狗⻩⻩的小短⽑,浑⾝还在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尾巴尖偶尔扫动一下。

  寒芳把小狗轻轻接过来,喜道:“呀!好可爱。”

  嬴文轻轻说:“刚才在雪地里看到它,好像快要冻死了,觉得可怜,就捡了回来。”

  “哦?没看出来你还有爱心的?”寒芳打趣道“我以为你只会摆谱呢。”

  嬴文斜瞄了她一眼,径自坐下。

  寒芳转⾝对浩然说:“浩然你看看,好可爱——还在发抖,要不你去升盆火端过来?”

  浩然笑着出去准备。

  炭火升起,屋內温度骤升。

  嬴武倒了四碗酒:“天好冷,喝点酒暖暖⾝子。——要不给小狗也来点?”

  “去你的!自己喝吧。”寒芳抱着小狗推开酒碗,给了他一个⽩眼。

  嬴武看着这个有点女人姿态的⽩眼,不觉一愣,放在边的酒也忘记喝。

  小狗渐渐暖和过来,将它放在几案上,它睁开黑溜溜的眼睛,怯生生晃悠悠走着,小尾巴来回摆着,十分可爱。

  四个人围在几案旁兴致地看着。

  许寒放更是喜的不得了。一会搂着小狗亲一亲,一会儿抱着小狗晃一晃,时不时再看看浩然,对视而笑。

  嬴文嬴武二人不时地看看寒芳。嬴文深邃的目光一闪一闪,嬴武却呆呆傻傻的偶尔紧锁眉头。

  几碗酒下肚,几个少年都不胜酒力有些微醉。寒芳从不饮酒,所以滴酒未沾。

  酒半酣。

  嬴武突然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又是一年了。”

  嬴文微笑一下道:“是呀,快到你的生辰了,⾼兴吧?”

  嬴武嘻嘻一笑说:“是呀,是呀!⾼兴!”

  寒芳弯把小狗放在地上任其自由地跑着,转脸说:“过生⽇有何可⾼兴的?又大一岁,我就不喜过生⽇,越大烦恼越多。”

  嬴文笑道:“他是急着想成家了,一到十六岁就可以成家了,他的理想是姬妾成群!”

  寒芳撇撇嘴,不満地说:“切!你们男人都这样,都是如此‮心花‬。”

  嬴武翻着眼睛道:“咦?你光说我们,难道你不是男人?”

  寒芳意识到自己失言,没有理他。

  嬴文出来打圆场:“好了,小弟,到时候你想要几个就几个,好吧?”

  嬴武的脸笑开了花,嘻嘻乐道:“哥,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许反悔。——我要好多好多美女。”

  寒芳心生厌恶。仗着有些臭钱就拽成这样,把女人当成了‮物玩‬?她突然想起了兰儿,愤然道:“你这种人最可恶!”

  嬴武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寒芳耐着子没有发作,道:“你一颗心能分给那么多人吗?应该一心一意才对。”

  嬴武道:“我这样就可恶了?男人哪个不是妾成群?”

  寒芳強忍着奚落道:“你一个人霸占那么女人⼲什么?不怕累死你?”

  浩然和嬴文知道寒芳是女人,没想到她能说这么露骨的话,都是一怔,傻傻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得意忘形,嬴武傻乎乎还在说:“哈哈,女人如⾐服,不喜了就换…”还没说完,寒芳已经愤怒地把一碗酒兜头倒下,灌了他一脖子。

  “啊!——你⼲什么?”嬴武跳了起来,冷得直打哆嗦。

  “⼲什么?教训你这种人!”寒芳毫不相让。

  “你有⽑病?”嬴武弯抖弄脖子里的酒⽔,不停地打哆嗦。

  寒芳手快指到了嬴武的脸上,大声道:“你才有⽑病!我告诉你,女人不是⾐服,是人!是人!”她怒吼。浩然和嬴文连忙过来劝架。本来男妾成群就很正常。多个女人共事一夫,女人也没什么怨言。不知道她却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

  “女人就是⾐服!”嬴武毫不示弱。

  “你还说!”寒芳抬腿踢在嬴武腿骨上。

  嬴武疼得抱着腿直跳,呲牙裂嘴地说:“你敢踢我?”他抬手要还击,被嬴文一把抓住。

  浩然则拉住寒芳。

  寒芳挣脫着,叫道:“别拉我,——你是不是和他一样认为女人是⾐服?”

  浩然一脸无辜地说:“我又怎么了?”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的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过妾成群的非分之想。

  嬴武掐着嚷道:“怎么?想打架是不是?”

  寒芳挽着袖子⾼叫:“打就打!谁怕谁?”

  嬴文大声喝道:“好了,不许吵了!坐下!”

  嬴武见哥哥发话,乖乖地坐下,没再说话。

  寒芳掐站着,气呼呼地瞪着嬴武。浩然哄道:“好了,别生气了,坐下吧。好端端的大家一起乐乐,却吵起来了?”

  寒芳越想越生气,撂下一句“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抱起小狗摔门而去。留下浩然三人面面相觑。

  嬴武看着她的背影,歪嘴嘘道:“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瞥眼看见哥哥凌厉的目光扫来,把话又咽了回去。

  寒芳气呼呼地出了门,站在院子里深深昅了一口气,想要用这清冽的寒气驱散中的郁闷。

  桃花树上的桃花已被冰雪打得七零八落,碾成尘泥。兰儿有些天未来了,她现在怎样了?还好吗?兰儿是否也会像这満树的桃花一样被无情的冰雪摧毁?

  寒芳站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许多。嬴武没有错,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男尊女卑,她不可能改变些什么,也不可能改变别人的思想,就像别人改变不了她的思想一样。

  ⾝后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嬴文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走得脚踏实地,很稳当。

  “你还在生气?”嬴文轻轻问。

  “不气了!——⼲吗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划不来!”寒芳低下头去‮摸抚‬小狗。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嬴文发现寒芳不仅有独特的思想,且说的话也耐人寻味,引人深思。他看她‮摸抚‬小狗的样子充満女的温柔,微微一笑问:“你说说,你想要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寒芳‮摸抚‬着小狗,头也没抬,淡淡地说:“只愿一生爱一人,二人相守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嬴文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片刻,又把目光转向银⽩的世界。

  寒芳觉得肚子开始‮议抗‬,这才想起该吃晚饭了,一歪头说:“气不能生,饭还要吃!我去做饭!”言罢径直向厨房走去。

  寒芳是个气来的快,消得也快的人。只一会儿,就把不愉快忘得⼲⼲净净,做饭时不噤又哼起了小曲。

  浩然还在屋內劝慰受伤的嬴武,他的腿被踢青了一大片。

  嬴文蹲在灶火旁帮忙添柴,他折断一柴枝投⼊炉膛,不时抬头看着哼唱小曲、若无其事的寒芳。

  炉膛內的熊熊灶火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燃烧了眼神,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深意。

  夜晚的星星明亮,月光洒在银⽩的雪地上,反着刺眼的光。

  寒芳站在雪地上遥望月亮。就是在那个月夜,遇到了秦煜,然后一切就发生了变化。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不相⼲的人来了一大堆。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寒芳仰首望着神秘而变化莫测的苍穹默默不语,一阵寒风袭来,她下意识地‮摸抚‬了一下双肩。

  浩然走过来将一件耝布披风披在她的⾝上,笑望着她。寒芳能够看出来,这个男人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已被她完全占満。

  半年多来,浩然在磨难中成稳重了许多,不再是往⽇那个傻乎乎的大男孩,给了她许多体贴和关心。

  “浩然,你觉得和我一起辛苦吗?以前你过得⽇子如此优越。”寒芳轻轻地问,想起浩然为自己付出、放弃了这么多,心里总有种不安。

  浩然轻轻地说:“和你在一起虽然没有以前吃得好,住得好,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最快乐的⽇子。”

  寒芳轻轻把头靠在浩然肩上,突然有了种不想回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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