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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缘定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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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寒芳搬至蕲年宮后,小心地照顾着嬴政的起居。

  每天嬴政批阅奏简,许寒芳都会在⾝边陪着,给他端茶喂药,捶背肩。每到这时都是嬴政最幸福的时刻。

  嬴政原本有处理不完政务不‮觉睡‬的习惯。可是现在时辰一到,就被许寒芳着去‮觉睡‬。若是他不遵从,许寒芳就一本正经的敛容劝谏,眼角眉梢的隐隐严正之气让他还真有几分怯意。若是从了,一转眼她就横眸浅笑,顾盼流光。

  那副清颦薄嗔的神韵,看的嬴政神魂颠倒。忍不住就想搂住她亲热一番。可是看到许寒芳怒目微嗔的样子,想起先前二人有约定,手臂好之前,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庒着心头之火老老实实作罢。

  嬴政在许寒芳的严加“看管”下,饮食很规律,也很科学。也没有再通宵达旦、废寝忘食的处理政务,而是合理的安排时间。

  ⽇子一天一天过去。

  嬴政的绷带终于可以去掉,所有的御医都围在一边,紧张地等待结果。几个御医会诊后,跪在地上:“恭喜大王,大王已经痊愈。”

  许寒芳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有什么后遗症!

  嬴政活动了活动胳膊,自己感觉了一下,双手拿起长剑,轻轻舞了几下,开怀大笑:“好了,寡人全好了!哈哈!”

  殿內的人都跪在地上:“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好!好!”嬴政喜上眉梢:“传令,每人赏金十两。”

  众人谢恩躬⾝退下。

  嬴政喜笑颜开地走到许寒芳面前,躬下道:“芳!我好了,我全好了。”

  “恭喜你。”许寒芳笑得甜甜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

  “我好了!我没事了!”嬴政反复強调。用意不言而喻。

  许寒芳故意装糊:“恭喜你呀!”

  嬴政有些着急地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别揣着明⽩装糊涂。”

  许寒芳娇嗔地一笑,催促说:“去去去,大天⽩⽇的,快去办你的政事。”

  嬴政有些赖⽪地说:“你就我的正室,我没有侧室。我要和你成就好事!”说着用手一鼻子,做了垂涎滴的模样。

  “讨厌!“许寒芳两腮绯红,把脸转过一边。

  “芳!嫁给我好吗?”嬴政拉住她的⽟手,真诚恳切地说:“我向你正式求亲。”

  “我…”她迟疑着,想起来对浩然的承诺。知道今生已经离这个承诺越来越远。

  红烛光摇曳下,嬴政凝视着俏丽的许寒芳,看她长发如瀑,⽩皙的颈子围在⽩狐⽪⽑翻领里,在烛光下显得‮媚娇‬动人。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芳,我要和你大婚。——我要向全天下的人宣告,我嬴政是最幸福的人!”

  许寒芳克制住內心的波澜,故作不屑地道:“你求婚,我就要答应吗?”

  “那你要怎样才会答应?”嬴政急不可待。

  许寒芳转动美目,俏⽪地说:“我要和你约法三章。这三条你能做到我就答应。”

  嬴政噘着嘴,満头冒汗。不知道她要出什么难题难为自己,一咬牙说道:“好,你说吧!”

  许寒芳竖起第一手指:“第一,戒怒。”竖起第二手指:“第二、戒杀;”又竖起第三手指:“第三,戒⾊。这三点你能不能做到?”

  嬴政看看竖在面前的三手指,严肃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抬起手按下她的第一手指:“第一,戒怒,我答应!”按下第二手指:“第二,戒杀,我同意!”然后看着第三手指,闷闷不乐地道:“这第三,戒⾊…”嘟着嘴望着许寒芳。

  许寒芳晃晃第三手指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和空虚。真的是男人好⾊是本

  嬴政却突然狡黠地笑了,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就是我的⾊,叫我如何能戒?”说完还作了个鬼脸。

  许寒芳扑哧一声笑了:“讨厌!你又来捉弄我?”

  嬴政笑着把她拥进怀里,満怀感地说:“芳,别说三点,就是十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我知道,你这都是为我好。”

  许寒芳靠在他的怀里,心中一热。

  “芳,我知道只有你是对我真心的。后宮的女人她们都是想从我⾝上得到什么,而你从来不是,也从来不向我索取,你都是在为我着想。——谢谢你。”嬴政的眼睛有些润,他喃喃说:“所以,我要给你最好的,给你那些女人都想要却得不到的。”

  “蚊子,其实我已经是你的人,我不在乎这些名分,只要你真心爱我。”许寒芳把头依偎在他结实的膛上,心中一阵阵感动。

  “我就是要给你最好的…那天之后,我就让人准备了。我要举行最盛大的婚礼。我要你和我一起接受万民的朝贺。”嬴政低下头去吻她的脸,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垂。

  吻得许寒芳咯咯直笑,伸手推着他躲闪着。

  嬴政认真地说:“然后,再给你做一个封后大典。隆重的封后大典。”

  许寒芳轻蹙眉头,歪着脑袋,顽⽪地笑:“说好了我们只做平民夫,哪里来的王后?哪里来什么封后大典?”

  看着她似嗔似娇的模样,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去吻她的红,手去拉她的⾐带。

  许寒芳用手一挡,挡住了他的,伸出一手指,顶住了他的脑袋,歪头笑望着他。

  嬴政皱着眉撅着嘴道:“⼲什么?还不行吗?我手臂已经全好了…”低下头想霸王硬上弓。

  许寒芳戳住他的脑袋娇笑道:“现在不行…”

  看着她的俏⽪模样,嬴政的心都酥了,猴急地道:“那要等到何时?”

  许寒芳一转⾝惊鸿般脫出怀去,还没等嬴政回过神来,已经像鱼儿一样从他⾝边游开,轻笑道:“等到结婚之后吧…”话音落人已一阵烟似的跑到殿门外,只是探出半张粉脸呵呵笑望着他。

  嬴政看看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看可爱的她。无可奈何地摇‮头摇‬。抬起手拿了一份奏简批阅起来,边批阅还边不停地抿嘴笑。

  对于她,他除了点头、‮头摇‬、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

  许寒芳咯咯笑着跑出殿门,抬头正看到秦煜立在门満脸笑意地望着她,脸一绷说道:“笑什么?”

  秦煜立刻敛了笑容,垂下头。

  许寒芳背着手,故作趾⾼气扬地走到秦煜面前问道:“木头!你笑什么?”

  秦煜偷眼溜了溜旁边的侍卫和內侍正在偷乐地瞅着他,尴尬地低声道:“请恕末将失礼。”

  许寒芳撇了撇嘴,背着手抬腿要往外走,听到秦煜低声道:“恭喜您!”

  听到秦煜的话,许寒芳又收住了脚步,怔怔望着他,少顷嘴角一扯笑了笑:“谢谢你,希望我能一直喜下去!”言罢留下莫名其妙的秦煜,径自走了。

  婚礼定在二月,新房就设在蕲年宮。按例许寒芳需要移至后宮,嬴政却力排众议坚持仍旧居住在蕲年宮,说这里充満了二人温馨甜藌的回忆。

  整个王宮用巴家献上来的丹砂重新粉刷一遍,焕然一新。大殿的琉璃瓦被太一照金光闪闪。蕲年宮內堆満了各地敬献来的珍奇和贡品。

  巴家作为许寒芳的娘家人被隆重的邀请过来。

  许寒芳见到巴清的时候,巴清快人快语取笑说:“妹妹可是成了全天下最強势男人的子。咱们家以后可是有依靠了。”言语间除了恭喜似乎还多了些欣慰和泰然。

  对巴清的这种感觉让许寒芳很是莫名其妙,但是也一笑置之。连嬴政都说巴家是自己的娘家,戏称巴清为他的姐,何况是自己更是和这个姐姐格外亲热、投缘。

  夜晚,二人合卧在榻上,像以前一样说着悄悄话。

  “好久没有给姐姐这样说话了,姐姐现在真厉害,听说姐姐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其他六国,遍及天下。”

  巴清微微一笑:“巴家的声势⽇渐浩大,这样我对先夫也算是有所待了。”

  “姐姐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的家业,真是不容易,姐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现在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真不愧是个女強人!”许寒芳由衷地赞道。

  巴清轻轻叹息一声:“我是被的,哪个女人不愿意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而愿意抛头露面呢?”

  “姐姐真的不想再嫁了吗?以姐姐的才貌、⾝份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巴望着姐姐垂青呢。”许寒芳轻笑着打趣。

  “先夫过世,我早就心如止⽔,我愿意守着先夫的誓言一辈子。”耳边传来巴清一声长长的叹息。

  许寒芳不觉手摸向了刻着誓言的⽟簪,心里酸酸的:“姐姐是我最佩服的人,你比任何人都坚強、都执着、都勇敢。”

  巴清酸涩地笑笑:“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就⾜够了。”

  “是呀!”许寒芳附和着感慨道:“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就⾜够了!”

  巴清明亮的眼睛望了望她,拉起她的手轻叹着说道:“妹妹,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讲。这⼊宮,就好比进了牢坑,这最复杂的就是后宮女人的争斗,妹妹可要小心了。我了解妹妹,妹妹是个善良的人,没有害人之心,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今后你一定要留心。”

  “唉!”许寒芳长叹一声,略带些顽⽪地道:“谢谢姐姐,如果哪天嬴政不爱我了,我也不愿意在这里争斗,他愿意喜谁就喜谁…到时我就去姐姐那里,姐姐收留我好吗?”

  “妹妹你忘了?我说过,那里永远是你的家。”巴清诚挚地说。

  许寒芳抱住巴清:“有姐姐的感觉真好!有家的感觉真好!”说着便觉眼眶发嘲。

  巴清反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微笑不语。

  沉默片刻。

  “妹妹又在想他?”巴清问沉默不语的许寒芳。

  许寒芳轻轻回答:“嗯,”顿了一下补充道:“我还有资格想他吗?”似在反问巴清,也似在问自己。

  巴清轻轻叹息一声搂住了她:“妹妹,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我知道。”许寒芳轻声应着。

  “姐姐,”许寒芳把脸埋在巴清怀里:“我告诉你,我在邯郸见到他了。”

  “哦?”巴清微微一怔,问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是的。”许寒芳点了一下头,想起了命运的捉弄苦笑道:“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找不到他。没想到在绝望的时候又看到了他。”

  “那他当初为何离开?”巴清不解地问。

  许寒芳换了个‮势姿‬,用力伸了伸:“我问了,他没有讲。——我想,他一定有苦衷,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些天,我一直想他不回来的原因,我想他或者是不愿意回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巴清捧起她的脸说道:“妹妹,成亲不是儿戏,成亲以后就不一样了。这王宮人心叵测,有些话你一定要蔵在心里,对谁也不能讲!”

  “我知道。”许寒芳躲开巴清的目光,眼睛望向窗外的弯月:“我知道过去的终将会过去,所以我在学着慢慢忘记,可是我忘不了他…我会努力…”

  巴清没有再说话。二人陷⼊无边的沉默中。

  曾经多少次幻想自己结婚时的情形,多少次幻想和浩然⽩头到老的甜藌。如今知道这些都成了过往的烟云,今生再也不可能实现。

  再有几天我就要结婚了!结了婚后,我的心就该给另一个男人,给这个拥有至⾼无上权利的男人。他能够和我相守一生一世吗?他真的能够只爱我一个人吗?这后宮的爱能够维持多久?许寒芳抱着巴清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

  嬴政和许寒芳的婚礼盛况空前。举国同庆,四海来贺。

  国內家家户户杀猪宰羊,大摆宴席。六国国君均派太子带领着使节朝贺,带来的珍贵礼物更是堆积如山。燕国燕王喜更是亲自前来道贺,并带来了太子丹作为两国友好的质子。

  许寒芳觉得自己每天像一个被人纵的木偶,⾝上穿着绣着百鸟朝凤的厚重朝服,头上带着沉沉的⻩金凤冠,脸上带着程序化的笑容,不停地接受众人的朝贺,不停地给大家赐酒。一天下来,骨头架都要散了。

  第一天晚上,许寒芳甩掉凤冠,甩开十几斤重的朝服,趴在榻上哼哼唧唧地说:“累死了,我快散架了!”

  嬴政轻轻一笑除去朝服,换上轻便的服饰,在她⾝边倚下,柔声说:“芳,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许寒芳趴在上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嬴政探头一看,哭笑不得。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说睡着就睡着?“芳!芳!”他轻声呼唤。

  “唔…”许寒芳哼唧了一声,脑袋换了个方向又进⼊了梦乡。

  嬴政支着脑袋,侧⾝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一笑,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替她盖好锦被在旁边躺下,紧紧的抱着她,把脸贴在她柔软的秀发上,脸上露出幸福沉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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