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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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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说王跃文

  我在拙作《国画》里有段关于钱和⽔的议论,先抄录于兹:

  荆都人把钱叫做⽔真是耐人寻味,因为钱同⽔的共通之处还真不少。你活在世上缺不得⽔,也缺不得钱;如今钞票贬值得厉害大家都说钱成了⽔;钱多的人花起钱来就像流⽔,钱少的人把钱捏在手里也能捏出⽔来;有手段的人赚起钱来,钱就像⽔一样往他口袋里流;没门路的想挣口吃饭的钱,就像走在沙漠里的人很难喝上一口⽔;你的钱太少了同⽔太少了一回事,不是渴死就是饿死;你的钱太多了,钱也可能像洪⽔一样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其实把钱叫做⽔,不是我的虚构。我的老家,但凡感觉潇洒的一类人,通常口不言钱,言必称⽔。而且钱的计量单位也被替换了,百千万就是担杆方,百元以下的票子是忽略不计的,十块的票子被称作兵,颇有不屑之意。这只是近十几年才冒出的新词条。对钱如此不当回事,莫非是人们都富得流油了?倒也不是。但总是有一些人富了,对钱的潇洒感受,先是来自这类人。就像广东人这些年富了,广东话也就成了时髦,我老家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富了的人学,也管钱叫⽔。

  ‮国中‬人对钱总显得有些害羞。比如读书人硬要把稿酬叫做润笔;吃了别人的,満嘴油光光,但就是不肯说让你花钱了,偏要说让你破费了。似乎尽量避着那个“钱”字,就显得风度了。但是否‮国中‬人就不喜钱呢?显然不是,只是不太愿意放在嘴上说而已。其实不太愿意说钱的,多半是在尴尬场合,比如给有些官人送钱的时候,或是有些官人张口问别人要钱的时候。

  有位圣明之君说过,⽔能载舟,亦能覆舟。但时下有人偏忘了这话,只记住那句⽔涨船⾼的俗话。这句俗话在他们那里其实是句隐语:钱多就能做大官。多次见报纸披露,某些地方的官位是明码标价的。当然,当大官也就能赚大钱。君不见,‮败腐‬排行榜,刷新再刷新。但终究,⽔涨和船⾼都有限度,弄不好就会樯倾楫摧,船沉汪洋,万劫不复。

  猛然记起明清⽩话里的一个词:人事。那会儿,人们把行贿赂、通关节送给官人的银子叫做人事,真有意思。古人是否早就料到,几百年后,他们的后人会把专司用人的工作叫做人事呢?祖先们真是幽默。

  剪不断,理还王跃文

  今年的《福布斯》‮国中‬
‮陆大‬首富排行榜出来了。一百位最有钱的‮国中‬人,最富的净资产⾼达八十三亿元‮民人‬币,排在最后位的也拥有七亿元的财产。据说今年《福布斯》排行榜惹得首富们不⾼兴,有的人还表示了愤怒。也许因为富人要纳税了,也许因为民间仇富情绪正潜滋暗长,也许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财富面临种种不确定因素,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愤怒,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富人多起来,自然是好事。我们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嘛!去年排出的首富是五十位,今年却是一百位;去年首富的最低限是资产四亿元,今年是七亿元。一九九九年首次排行,首富的最低限是资产五千万元。短短四年工夫,首富的最低标准提⾼了十多倍!首富的人数也成倍增加。‮国中‬的发展正如那首歌唱的:越来越好!

  但是首富们发什么脾气呢?他们发脾气,普通老百姓该⼲什么去?贫富太悬殊了,老百姓只是有时候骂骂娘,心里还算想得通,穷得叮当响的老百姓更想得通。世界上二百二十五位首富的财产加起来,几乎等于全球五十亿穷人年收⼊总和的一半。全世界‮民人‬都没意见,‮国中‬老百姓瞎嚷嚷什么呢?俄罗斯的富豪们就坦率多了,几位在俄国私有化运动中大发横财的新贵早就公然炫耀:我们拥有‮国全‬半数以上财富!

  正常的文明社会,财富即是荣耀。富翁们钱赚得光,受人尊重。不管他们主观上怎么去想,他们的财富客观上终究是社会财富,惠泽民众。他们通常还是民众仿效的楷模,他们的智慧、勤奋和胆识是千万个家庭堂前课子的活教材。他们的产品或服务走出国门,即是他们祖国的名片。这种富翁当得多体面,哪来的脾气?

  ‮国中‬的这些富翁却真的发脾气了。他们肝火何来,外人不明就里,无法置评。需要申明的是,我不会无端地仇视富人。有回,一位大‮生学‬同我说,他们同学普遍都恨有钱人。我闻之愕然,还同他论理了一番。这位同学不明⽩我居然替有钱人讲话,他很是失望。

  其实我知道,道理归道理,事实归事实。现实的确为人们仇视富人提供了太多的依据。我愿意相信‮国中‬的首富们都是商界奇才,又生正逢时,于是规规矩矩地发达了。可我⾝边有些富翁的发达我知知底,感觉就不一样了。知道了有些富翁的发迹史,你除了沉默,似乎别无他选。特殊阶层的特权、各级‮导领‬的条子、流失的国有资产、‮行银‬的不良‮款贷‬、偷漏的税收、走私、黑幕证券,等等,就这样共同造就着大腹便便的富翁们,‮行银‬的所谓资产管理公司仿佛一个大大的圈子,最后还是要将金融‮败腐‬的后果绕回到老百姓头上。而大多老百姓依然懵懂着,总以为那只是‮家国‬损失,同自己没有关系。

  但是,老百姓不能总是懵懂,总有一天会明⽩,明⽩了之后呢?真是剪不断,理还。不久的未来,‮家国‬只怕要不得不对面了。

  说句外行话王跃文

  关于经济学,我是外行,却喜在文字上钻牛角尖,所以有些经济学名词,虽耳能详,但听着总觉别扭。比方说,近年来市场不太景气,报刊上说得最多的原因是有效需求不⾜,大小‮员官‬也都跟着如是说。可有人告诉我,某地发生一起猪饲料被盗案,案破方知是一下岗工人偷去当饭吃。我听之愕然,同某‮员官‬说起这事,此‮员官‬淡然道:类似案件发生好多起了。那口气,倒像我少见多怪,好没见识似的。

  我真的见识不够,避如什么叫有效需求,我就总琢磨不透。尽管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了,但毕竟还有很多老百姓⾐食堪虞,他们怎么就没有需求了呢?原来他们手中没钱,形成不了购买力,他们的需求便是“无效需求”这是专家教导我的。

  可见金钱的魔力就是大,你倘若没钱,就连你需求的权力都可以剥夺,更不用问给不给你了。比尔?盖茨因为有钱,可以参加西方七国首脑会议,这是富可敌国的最现代版本;⽇本因为富有,分明是东方小国,却是堂堂西方七国之一,可见有钱东可变西,黑可变⽩。世界大势尚且如此,平头百姓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人类理似乎总体上分两大类: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不知经济学属于哪类?倘若是人文科学,它就应当有人文关怀,尤其要充満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情怀,不该如此冷冰冰的;倘若是自然科学,它就更当遵循自然法则,不该漏洞百出,常常陷⼊难圆其说的尴尬。据说索罗斯之所以能掀起金融风暴,就是因为世界经济被当代贫困的经济学蛊惑成了畸形儿,不堪一击。也许经济学不过是非鸟非兽的蝙蝠,只能在说不清是⽩天还是晚上的⻩昏里作低超空飞行。

  我总觉得,任何学问,应该本着民间立场,才有它的生命力。经济学尤其是以人为本的学问,如果一味地只问投⼊、产出、效率等,而忽略了“人”这个经济活动最本源的主体,我想这门当代显学毫无意义。据说现在研究经济学的方法很科学,什么逻辑演绎、数学推导、模型设计之类五花八门。我听了不噤莞尔。经济学在‮国中‬,其实并不需要研究富的如何更富,而是要研究穷的怎么样不饿肚子。只要是‮国中‬人,谁都清楚很多富了的和暴富的人,并不是某派经济学作用的结果。倒是如今还没有解决温的那些人,真的需要有人去研究研究。而连他们的需求都可以漠视的经济学,是无法拯救他们的。‮国中‬的经济学是泊来品,什么有效需求之类的名词,是不是也是翻译过来的?我倒宁愿相信是译者的中文⽔平不行,才翻译成如此不关民瘼的样子。

  裙子与经济王跃文

  西方人真好玩儿,他们有时做学问就像做游戏。譬如,有西方专家研究发现,前苏联最⾼首脑头发多少居然与他们的政治风格有关,秃头的进,头发浓密的保守,而且进和保守替出现:列宁秃头,进;斯大林发多,保守;赫鲁晓夫秃头,进;列⽇涅夫发多,保守;安德罗波夫秃头,进;契尔年科夫发多,保守;戈尔巴乔夫秃头,进。叶利钦虽然发多,却最进,但他不属于前苏联。还有位西方专家发现女人裙子长短与经济是否景气有关:流行‮裙短‬子,经济就活跃,而且裙子越短,经济就越活跃;流行长裙子,经济就萎靡,而且裙子越长经济越萎靡。

  西方世界我没有经验感受,他们的⾼妙之论我不敢不信,但也不敢全信。因为验证于‮国中‬,发现他们的理论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我不敢用头发与政治的理论考察‮国中‬,倒是想看看‮国中‬女人裙子的长短与经济有什么关系。结果令我困惑。前几年,东南亚金融危机波及全世界,‮国中‬亦未能幸免,而且‮国中‬经济本来就潜伏着自己固有的危机。因此,‮国中‬当前在经济上可谓外忧內患,矛盾重重。市场低,通货紧缩,经济增长乏力,群众收⼊增长放慢,部分群众生活十分困难。可是,‮国中‬女人的裙子流行趋势却是五花八门,长的可以拖地,短的⽟臋半露,本看不出长或短的主流。难道西方专家们真的闭守书斋做游戏吗?原来,‮国中‬本来就是不能照搬照抄西方理论的,否则就是教条主义。比如,‮国中‬尚属发展‮国中‬家,群众生活⽔平总体上并不⾼,可是据可靠研究资料分析,‮国中‬目前的贫富差距已大大超过西方‮家国‬。巨富们⽇掷千金,他们的女人裙子可以尽可能短下去;而普通百姓仅够温,有的人三餐堪虞,他们的女人哪有心思把裙子弄得短短的招摇过市?当然她们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裙子是长是短。

  看来,的确不能用‮国中‬的脑袋想西方的事情,就像不能用西方的脑袋想‮国中‬的事情一样。没别的⾼深道理,正如官方说的:国情不同。有天,我看见一则报道,说克林顿夫妇负债五百万美元。我马上自嘲:我现在再怎么清贫,总比‮国美‬总统富有。不久,又见报纸上说,克林顿夫妇相中了一处豪宅,得花一百七十万美元把它买下来。我就纳闷了:这克林顿也真是败家子,亏了一庇股账,居然还要买那么贵的房子。他哪里弄钱去?我凭‮国中‬人的经验无非是下面的人送呗!结果发现没有人送,他准备向部下借钱。我想堂堂‮国美‬总统,也太不注重‮导领‬形象了!接下来我更加幸灾乐祸了,原来他的部下不肯借钱给他,都婉言推脫了。不免又为他的那些部下担心:他们也太不尊重‮导领‬了,非但不给总统送钱,连借都不肯借,就不怕下次总统以工作需要的名义将他晾起来?那些不肯借钱的部下中间好像有位是‮国美‬财政部长。

  深秋了,有钱人家的女人换上短短的⽪裙子。我想她们的裙子肯定也同经济景气与否有某种关系,只是我理不清罢了。

  信用解码王跃文

  ‮国中‬金融界面临尴尬:钱锁在柜子里生了霉却不敢贷出去,企业和老百姓缺钱却很难从‮行银‬借到一分一厘。谁都清楚,‮行银‬被有借无还的无赖们弄怕了。‮行银‬的不良资产到底有多少,官方守口如瓶,世人费尽猜度。

  ‮行银‬只好谨慎起来:尽量减少信用‮款贷‬,多些抵押担保‮款贷‬。据说这是市场经济的惯例,西方发达‮家国‬都是这么做的。此说我尽管不太相信,但自己从来就没有出过国,也只好将信将疑了。大凡端坐庙堂言必称西方的,多半是那些三天两头出洋的人;尽管他们常去的地方不过就是赌城拉斯维加斯,我们也只有洗尽耳朵,恭恭敬敬听他们中文说洋话了。

  我姑且相信庒缩信用‮款贷‬是金融运作方式的进步,可此等进步无可奈何地折出社会道德的退化。信用‮款贷‬的前提是信用,‮行银‬苦于信用⽇渐失落才退而求其他。如果说‮行银‬讳莫如深的不良资产意味着爆发经济危机的可能,那么信用的沦丧却预示着整个社会基的大崩溃。信用危机的灾难将更甚于经济危机。稀缺的自然资源往往是在濒临枯竭时人们才知道保护它,而信用却是在越来越稀缺时人们才意识到它也是宝贵的社会资源。说信用是资源,自然有它经济学意义上的理由,但却太功利了,太冷冰冰了。信用岂止是资源,它是社会赖以维系的最起码也是最重要的道德要素,就像空气和⽔,人类须臾不可或缺。

  汉字是‮国中‬人的灵魂密码,信即人言,说话算数。可这么一个讲究信用的古老国度,缘何越来越轻诺寡信了呢?经济学家会有⾼见,社会学家亦有妙论。我等平常人不懂学理概念,只有司空见惯的常识。当一位长官一拍脑袋决策一个项目时,不仅注定这个项目的‮款贷‬有去无回,而且到时候‮行银‬想找个讨论信用问题的对象都不知上哪里去;当那些形形⾊⾊的不法之徒为了‮款贷‬一百万而花去二十万贿赂成本时,他从准备借钱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到要还钱,而‮行银‬有关人员更是不敢去找别人讨论信用问题。常识告诉我,为信用危机埋下祸的是少数‮员官‬的无能和‮败腐‬。

  早几年席卷‮国全‬的‮销传‬狂嘲,人们记忆犹新。那也许是‮国中‬历史上亘古未见的信用大劫难:乡情、友情、爱情、亲情等最后一线可以维系信用的情感资源,也被蝗虫一样涌来涌去的‮销传‬流民作为牺送上了祭坛。人们都知道‮销传‬术是未经‮家国‬许可的西洋⽔货,可曾想过它其实也是我们自己信用饥荒的必然。

  信用是文化。文化基因浸润在民族⾎之中,一旦沾染毒素,将会谬种流传,贻害子孙。一个谁都不相信谁的社会是不可思议的。于今之计,拯救信用,功德无量。

  谁让我们成了⽩眼狼王跃文

  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五花八门的中奖短讯,少则获奖两三万,多则十几万。还算好,没中过上百万的大奖,不然大喜过望,我担心自己会动得背过气去。相信但凡‮机手‬用户,天天都遭遇着我同样的“喜悦”

  又见报道说,有些人被骗至广东,立即失去人⾝自由,犯罪团伙令其编造理由,从家里或亲戚朋友那里诈钱。稍有不从,命堪虞。前几年闹得很多人倾家产的非法‮销传‬也死灰复燃,居然仍有些糊涂虫趋之若鹜。

  听说⺟吃自己生下的蛋,是因为缺钙,这是⺟的自我‮理生‬调节。社会似乎也是如此,缺什么,就想补什么。这几年,呼吁讲道德、讲诚信的声音不绝于耳,实在是因为人心太不古了。儿子骗老子,兄弟骗姐妹,言何人心?

  ⺟吃蛋,原是生物机理出了问题。道德见衰,应是社会某些环节有⽑病了。社会学家或道德专家是否已经就此详加探究,我孤陋未闻,但却琢磨出一个明显的事实:不义而富且贵的范例太多了,诚信自然就会缩⽔。

  有人说‮国中‬
‮陆大‬富豪排行榜几乎成了罪犯榜,此论也许有些夸张,可今年的福布斯‮国中‬富豪榜出笼,有些阔佬的确不再像往⽇那样荣耀,反而表示出不⾼兴了。个中究竟,不言自明。有关方面煞有介事地做了所谓“第一桶金”的专题宣传,想让民众相信,这些有钱人都是合法致富的。可无论怎么宣传似乎总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国中‬改朝换代很快,早就没了世袭贵族;张三李四,不分贵,很有点人人生而平等的意思。那些万贯的富豪,并不生下来就是公侯伯子男,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隐秘可言。别看他们坐着奔驰偎香拥⽟,其实就是隔壁李大妈家的二顺子,或者对街张大妈家的三狗子。

  也许正因为大家原本都是老百姓,相互间太识了,所以谁是怎么发达阔气起来的,个个心知肚明。有些富人的发迹史,无非为那句古老的俗话增添着新的脚注: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逻辑的自然演绎是:既然张三是非法敛财致富的,那么李四为什么要诚实劳动呢?

  逻辑的进一步演绎是:既然非法敛财的张三可以西装口袋里别着鲜花出席庄严的会议,那么⾝着假名牌的李四就不可以编些假短讯骗钱吗?

  逻辑的又进一步演绎是:既然张三坏事做尽都不怕五雷轰顶,那么李四只不过⼲了些非法‮销传‬的事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逻辑的再进一步演绎便是:既然张三丧尽天良都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坏,那么李四自然有百分之百的理由说自己是大好人了。

  逻辑还可以继续无限期演绎下去,一直演绎到谁看谁都是‮八王‬蛋。简直太可怕了!

  可是,毕竟大多数都是好人,好人痛恨‮八王‬蛋。但是痛恨有什么用呢?假如你的老板正好是个‮八王‬蛋,你有什么办法?很多善良的人知道自己正在替‮八王‬蛋⼲活,还得忍气呑声。自然也有些趋炎附势的,才不管‮八王‬蛋王九蛋,先贴上去捞着好处再说。也有头上长角⾝上长刺的,猛着胆子把‮八王‬蛋的丑恶行径捅出去了,结果大多遭遇不幸。最近媒体披露,河北有位⼲部把原省委‮记书‬拱翻了,但自己的嫉恶如仇却招致牢狱之灾。我不方便说这位原省委‮记书‬是‮八王‬蛋,因为他毕竟是原省委‮记书‬。

  我的杞人之忧是:如果让不义而富且贵的人蒙混过关,道德隐患会贻害千秋。虽说历史原就是本糊涂账,但过于深刻的刺不能指望民众会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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