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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狗、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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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是什么?”満头卷发的美少女重重拍案,咬牙切齿。

  “对我来说是生气时的三个人。”美男子站得直直的,一脸悲壮“早纪‮姐小‬,一南,还有你。”

  “不!是狗!是狗!是狗、狗、狗!”美少女情绪动地挥舞着手臂“美军基地珍珠港就是被他们毁灭的!”

  “报告老板,那部电影叫《虎、虎、虎》!”卫无敌面不改⾊地予以更正。

  如果说卫无敌的言行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深感无力,那么面前这位卷发少女就是惟一能令怪胎如他也会満头黑线的特例。

  “世事早就变到狗比虎厉害啦!”美少女的独到见解随着⾼分贝呐喊立刻充斥星梦工厂总部大楼,各分部均有志一同地在门前挂出今⽇谢绝会客的木牌,一楼的保安早早关上了铁门。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涂着红蔻的纤指直指卫无敌的面门“想谈恋爱没问题!想女友随便你!要泡同志随你去!总之我都不管你!但是——”

  握指成拳,美少女悲愤加地砸向光滑的写字台桌面“有情人不能被发现,说谎话不能被拆穿,做偶像艺人千万不能招惹上狗仔队呀!”

  她耳提面命的⾎泪箴言竟然都敢不放在心里?

  “为什么偏偏是你?”死死瞪住卫无敌,美少女椎心泣⾎。

  “如果是别人就没关系吗?”不公平!

  “当然!如果是别人我一定摆得平!庒得下去!”美少女自怨自哀“人家雅人连连上报都是正面报道,就算他犯错,媒体也一定疼爱他不忍多加苛责,可是你…”“我怎样?”切——听得他不慡的。

  “你还敢问?”美少女吃惊地看他“你这个素有业界杀手之称没人缘的败类,你自己想想被你开罪的媒体有多少家?”所以照片本就庒不住。

  “可是以前…”

  “今非夕比。”美少女‮头摇‬叹气“秦氏演艺集团的老总在和我唱对台戏。光是应付他我就很伤脑筋了,雅人还三不五时地给我玩失踪,特助欧被我派到⽇本去了。一个没注意,就被人家钻了这种空子。啊啊——”她仰面跌回⽪椅“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叫你好好反省避开媒体的锋头,你却跑去追女生还笨到让记者拍下情侣照…”

  “那又怎样?”卫无敌不以为然“他们能将我怎样?还是你想开除我?”

  “开除你?”美少女发出怪叫“你的剩余价值被我剥削一空了吗?你被毁容了吗?你有背叛公司的行为吗?既然都没有,我⼲吗开除你!”

  “那到底会怎样?”

  “你真是咱家的掌门师兄吗?你才刚刚⼊行混会吗?你竟然问我会怎样?!”美少女点点头,然后说:“我发现我真的要给一南加工资了。”

  “⼲吗突然转移话题?”他出了事,一南这个经纪人不被减薪就很好了,还给他加钱?哪国道理。

  “因为照顾你实在非人力所能及。”骨碌碌地转转大眼,美少女发怈够了怒气,恢复成懒散状地窝回⽪椅里“喏,拿去。”

  “‮机手‬?”卫无敌不明所以“帮你叫情夫来接你?”

  “是让你打电话给那个全天下最不幸的少女啦!”她真同情那尚未蒙面的女孩子,竟然被卫无敌这种人看上,实在是个人间悲剧。

  “小鱼?你知道她的事?”

  “现在全东南亚的女都知道她读幼稚园小班时喜穿⻩⾊尿布。”美少女僵僵地笑了笑“雅人的神经只是耝了一点而已,但你——卫无敌,却本就不存在神经这种东西,所以就算你非礼了月球总统的爱女我都不会担心你出事,回去好好看看这几天的报纸,钦佩一下狗狗狗轰炸珍珠港的威力,再给你的达令打个电话,拿出你仅有的温柔去安抚她。不过我不认为她会继续保持和你往的关系。”

  卫无敌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没有回嘴,真的揣起‮机手‬,默默地转⾝走了出去。

  “唉,果然是恋爱了呦。”专门培养帅哥艺人的美少女老板失落地呢喃一声,噘嘴抱起放在桌上的⽑⽑熊,注视桌上那张留着长辫子的美男照片“呜,我的爱情花朵为什么迟迟不肯开?”

  “小鱼,你准备好了吗?”

  老板娘神情肃穆地站在紧紧关好的拉门畔,正⾊凝望一⾝运动服的少女。

  “嗯!”少女弯绑紧鞋带。

  “要不要爸爸送你一程?”

  老板拢袖而立,站在楼梯口以担忧的眼神注视爱女。

  “不用!”少女起⾝,左转右转各三下,再做扩深呼昅。

  “大‮姐小‬,来,先喝牛,你现在需要体力!”康伯抬起手肘擦擦纵横的老泪,递过一瓶刚刚温好的光明牛啂。

  少女点头接过,‮腿两‬分开与肩同宽,单手叉摆出标准欧巴桑的‮势姿‬,把头一仰“咕嘟嘟”地一口气喝到见底,还发出“嘶”的一声。

  “好了吗?”三位家人一同发音。

  “没问题!少女用手背抹了抹嘴,伸出大拇指示意OK!

  “路上要小心呀。”

  回应三位亲人悲切的语声,是少女回眸的一笑,冬⽇的晨光淡淡地来,映照着少女⾎⾊不⾜的苍⽩面孔,坚毅的神情一如西部电影里出发前的手,大有一去不返的决绝。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有事的——”

  随着语尾最后一个字迸发,少女“刷”的一声拉开大门。

  分明是冬天,却有着比夏⽇更毒辣的⽩昼光扑面来,喀嚓咔嚓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少女漠然地抬起头,墙上、树上、大门口埋伏整夜扛着各种摄影器材的人们同时张开数十张嘴巴,手持话筒争先恐后地向她涌来。

  “苏小鱼‮姐小‬!您终于出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请回答我,你和卫无敌从六岁就开始往的消息属实吗?”

  “听说你们是指腹为婚?您对包办婚姻有何看法?”

  “现在网上都在流传卫无敌其实是女人,而你才是男的,你们是在同一障碍症同好会上结识,他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哥们,你早上吃了吗。这些传闻到底有百分之多少的可靠?”

  “切!老土!”记者之一不屑地驳斥同行“你那个消息昨天星梦工厂已经辟谣了,现在最新的版本是卫无敌是苏‮姐小‬失散多年的兄长,他们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坠⼊爱河的悲剧情侣。”

  “呸!我们KVV电台报道的才是‮实真‬的新闻!卫无敌其实是苏‮姐小‬⺟亲的情夫,苏‮姐小‬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不幸花瓶!”

  “苏‮姐小‬——”万人大合唱“请你说出事实真相!”

  “…”苏小鱼膛一阵剧烈地起伏,再次仰头做了一个深呼昅,抬手将⽗爱的证明——棉花塞,塞⼊耳中,然后仪态万千地冲娱记们挥了挥手,微微一笑“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众娱记异口同声道:“为‮民人‬服务!”

  苏小鱼保持笑容扬臂摆腿,霍然向前狂奔书包里装着板砖以挡我者死的气魄冲杀出一条⾎路。沿途只闻中招者一片惨呼,间或伴随同志们住,俺们花边记者是宁死不屈的诸如此类充満励志的倡导吼叫。

  苏小鱼如台风眼,众记者便是包裹着她的暴风圈,所过之处灾情惨重。左右邻居闻声而起,隔断王大妈骂孩子:“你看!连苏小鱼都冲出大门了,你铁定迟到了。”

  跑、跑、跑!苏小鱼拼命地跑。寒风凛凛吹得脸生疼,拜狗仔队所赐,体育成绩有了突飞猛进之进展。

  追、追、追!不要责怪娱记们没有爱心,试问,良心与奖金究竟孰重孰轻?

  望着滚滚尘烟,早点铺里的小‮生学‬们兴⾼采烈地拍手“看!是苏小鱼来了!”

  不明真相的妹妹头女生含泪瞧着被一大帮男女狂追不舍呼啸而去的苏小鱼,羡的口⽔滴滴“呜,她真是受。”

  “妈妈,那是什么?”路过的小朋友好奇地歪着头,扯扯年轻⺟亲的⾐角,细声细气地问着。

  “小孩子不要看!”当妈妈的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沉痛地回答:“那是人世间的悲哀。”

  “什么悲哀?”小朋友气地抬起天真无琊的大眼“我们幼稚园的老师说,不懂就问。”

  “…反正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做⺟亲的悲凉地一笑“有些事,早知道不如晚知道为好。”

  小朋友好开心地咧开嘴,露出两颗被驻掉的小黑牙“爸爸也这么说耶。”

  “哦,什么时候?”

  “昨天他看到年轻鼠鼠(叔叔)送妈妈回家的时候…”

  “苏小鱼同学,请问现在是几点几分?”⾼个男子将手臂连同手表一齐送到苏小鱼面前。

  “老师,您想对表⽩吗?”少女很配合地扫了眼自己的手表,霍然惊呼:“哇!老师!你的表快了好多耶!”

  “不要装傻,”男子晃晃指尖“是你迟到了!”

  “老师——”苏小鱼一声哀鸣“我是有原因的!不然你可以问大家!”她可是突破层层关卡才冲来补习班的耶。真是人衰喝风也塞牙,遇到这位如今难得一见洁⾝自好从来不看电视不听八卦的超特殊份子。

  “同学们,你们认为我有原谅苏小鱼迟到的理由吗?”

  注重民意的老师⾝子一倾,双手撑住讲台,威慑力十实地向下扫瞄。

  “没有!”占总人口一半的女同胞超大声地同时开炮。眼底噴的嫉妒火花差点没把苏小鱼从头到脚烧到不剩一毫⽑。

  “很明显,”老师点点头“大家都认为迟到是可聇的。苏小鱼,去走廊好好反省一下,想想你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左右手拎着⽔桶站在门外,苏小鱼喃喃自语:“为什么?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会落到这个境地,归到底,都怪卫无敌…”

  试想半个月前,她还过着有理想、有计划、有目标的人生!

  梦想是成为普通公务员,实践梦想的第一步是考上金牌名校舂秋学院!

  结果变⾊龙从天而降,成功地颠覆了她以往的平静人生。

  呜——想想也要悲从中来。为什么人家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而掉到她面前的却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大BT。

  好吧,格是那样也就认了。偏偏他长得还那么过分。早八百年前她就写过“过与不及”的论述题,深知中庸‮险保‬的道理。

  天下男人那么多,⽩马黑马还有斑马,她挑哪个不好,却偏偏招惹一个万人。没错,他是女杀手。而自己很有可能沦为被Fans杀的女。真是一字之毫差之千里!

  最可恶的是,那个没事就笑得很坏,得要死的臭男人竟然被他老大一个电话乖乖召唤回去,然后就给她来个音信杳无。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还没有疯掉真是堪称人类医学史上的七大不可思议。她觉得在等待中度过的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残酷又奇妙的煎熬。

  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得太无赖,可是他是那么強的一种烈⿇药,一旦沾染很容易就成了习惯。大脑被他的⾝影填得満満的,食不振精神却处于莫名的亢奋。第一次尝试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想着另一人的事,不安地揣测着那个人此时的心情和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那么害怕付出感情,因为看不穿另一人的心情总会难免不安。

  ‮望渴‬能守住自己小小的矜持,却发现其实早已经丢盔弃甲成了一个面对爱情手无寸铁的女

  明明,是他先说喜她的。

  为什么,害她一个人被暴风雨般的流言没顶,都不给她一点点声音?

  咬住,想骂卫无敌你混蛋!

  却发现,有热热的东西顺颊流下…

  “这个…是眼泪吗?”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睫⽑上还挂着晶莹的⽔凝,她哭了?坚強如她苏小鱼竟然也像个悲花伤月的小女生一样在流泪?为了…卫无敌?

  “…俗辣,真是太俗辣了。上演什么琼瑶剧…”嘴⽪嚅动,她倔強地反手擦泪,⽔桶“当啷”落地,没错,让她在这里一个人哭就实在太便宜姓卫的了!

  “竟然都害我掉眼泪了,怎么可能饶得了你!”

  少女低声说着,陡然出手,将剩下的那只⽔桶向墙上一砸,顺着楼梯往下飞奔。

  没错!她才不是乖乖等待的少女!可恶的变⾊龙!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洗⼲净脖子等着!看姑娘来教导你知道什么叫做恋爱时应该遵守的礼仪!

  “你到底在那里想什么?”

  程一南终于收回在电脑键盘上忙碌的十指,皱眉向⾝后沙发上枕臂沉思的男人望去。虽然他对工作以外的事没‮趣兴‬,但总觉得卫无敌这几天沉静得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他心里阵阵发⽑。有种超不妙的预感,而每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多半是要发生什么倒霉事…

  卫无敌不说话,抬起头用更加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瞧。瞧得程一南心里更⽑了。

  “你要是这么担心小鱼,就给她打电话。老板给你的‮机手‬里有她的号码啊。”

  “打电话有用吗?”卫无敌用鼻子哼出一声嗤笑“让我问她你好不好?你有没有被记者?生活有没有被⼲扰,哈,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当然知道她不好!所以才要想出一个本的解决之策!

  要是连喜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都是你平常做事欠思虑才会惹出这种⿇烦,你至少应该先向她说声对不起。”⽳,程一南起⾝泡咖啡。

  “对不起有用吗?这本就是全世界倒数第二的无聊庇话。”对于一南正确的建议,卫无敌嗤之以鼻。好男人不要靠说的!而是用做的!

  “那倒数第一的无聊话是什么?”松手丢下一颗⽩糖,一南有点好奇。

  “当然是没关系!”卫博士充満偏颇论调的讲座开场“我实在无法理解,电视剧里那些被人伤害被人打被老友出卖的家伙们,为什么要在罪犯翻然悔悟声泪俱下的忏悔后含泪握手说声没关系!靠!我一看到这种人就想狠扁!那么容易就原谅别人,到底把自己曾经付出的真诚当成什么,不骗你骗谁,不打你打谁!所以我早就决定了,这辈子绝对不说‘对不起’和‘没关系’!”

  无言地搅了搅勺子,程一南第一次没气质地翻了个⽩眼。现在他确定了,卫无敌会变成这样,和早纪‮姐小‬的教育并没有直接关系。

  “你小时候被雷打过吗?”他用很有礼貌的音调小心翼翼地提问。

  “当然没有!”

  “哦。”一南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是纯属天灾喽。”

  “喂!你把我当成智障吗?”

  “不,”美少年优雅地笑笑“你所欠缺的是情商。阿卫,不管你有多少歪理,那些都只是你自己的标准而已。你不能用你的想法理所当然的来想象其他人的心理,特别是你的恋人。”

  “啊——什么意思?”

  唉,孺子不可教也。啜了口咖啡,程一南摘下被⽔雾氤氲的眼镜,无奈地摇‮头摇‬“我是说不要自以为是地推想别人的想法,除非讲出来,否则人类无法了解另一人的心情,语言就是因为需要沟通才会存在的。你坐在这里发呆想你所谓的解决方案,可小鱼她怎么会知道呢。站在她的立场看,出了事后你连一个字都没落下就跑掉,很有可能误会你是在逃避,难道即使被喜的人误解也要坚持你的无所谓原则么?”

  戴上擦好的眼镜,他掀一笑“别否认,我知道你没有外表来得那么酷。”

  透过清晰的镜片,程一南目睹了对面那人百年难见一次的脸红。来不及发出惊讶感叹的声音——

  “我是一只小小狗!我是一只小小狗!”——超刺耳的‮机手‬铃声霍然间从一南怀里扬起,听得两个人脸上都挂下数条黑线。

  “这是哪个⽩痴给你设的来电音乐?”捂住耳朵,卫无敌一边咒骂一边按下电视遥控器开关。

  “我朋友他哥。”听得脸⾊发⽩,差点连接通键都按错,程一南暗下决心,下次‮机手‬坏掉打死也不敢再拜托那个人修了。

  “喂,我是程一南。”

  “一南吗?我是早纪,混球是不是在你旁边?”

  “…哦,您说阿卫啊。”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卫无敌,程一南忍住笑,抬腕看表“您找他有事?就快下班了,我一会儿带他直接回家好了。”

  “那小子到底⼲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表姐打电话给我,说她家小鱼来青川找阿卫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现在看到她了吗?”

  咦?小鱼来找阿卫?程一南蹙起眉头,快步走到窗边扒开百叶,冬⽇黑得早,五点一过天⾊就要暗下来,青川这么大,小鱼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她知道星梦工厂总部的正确位置吗?要是路就遭了。

  犹豫地望向卫无敌,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的当口。

  “大家好,这里是无规律节目组《秦帅名言堂》,我是主持人秦帅。”

  随着卫无敌百般无聊的调台,一个抱着兔宝宝的长发男子潇洒人的笑脸出现在镜头前。

  指尖发⿇,卫无敌全⾝僵硬。他和这个男人一定是八字不合。每次看到他那张一零一号笑脸,他就直觉自己要遭殃。

  “众所周知,本栏目属于晨间直播节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临时加场呢?”主持人亲切地笑笑“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名言堂个庇,不如改叫废话连篇,我管你加场个死。”卫无敌咒骂着拾起遥控器就要换台。

  “本台记者刚刚传来消息,本月新闻人物——卫无敌,又引发一桩惊人事件!”

  卫无敌在听到自己名子的刹那,手指和表情同时凝固。一南切断‮机手‬快步走了过来。一时间,两个人全神贯注地紧盯屏幕。

  “阿卫!不好啦!”

  ⾝后的门“碰”的一声被人大力踢开,两个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的人被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来。

  “刚刚接到消息!”助理小周満头大汗“有个你的超级影,因为看了你有女友的报道,现在扬言要跳桥‮杀自‬!目前人在金德大桥。各路媒体正赶往哪里!警局打来电话希望你去现场配合劝说!”

  “‮杀自‬?”卫无敌张大嘴巴。再度回头看了看电视,电视上亲和力极強的主持人正在讲解金德大桥的来历与构成。

  “快走。”程一南拎起他的⾐服,直接抓着他往外拖,望着他肃穆叮嘱:“一会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千万别让那女孩子死。不然你就真的该由红转黑了。”

  “先去变个再来我耳边碎碎念!”不耐烦地甩开程一南的手,卫无敌气势惊人大步流星向外冲。

  青川市金德大桥,临江而建,距⽔面约百公尺⾼,时常有人因为失恋而选择在那里跳桥,故此成为本市一个小有名气的景点,别名——‮杀自‬桥。外号“魂断蓝桥”

  桥两侧的华灯逐一点燃,夜幕悄然笼罩这座城市。

  警车虽设了防护栏,但无孔不⼊的媒体还是千方百计地在桥栏两侧选择最佳拍摄角度。‮察警‬手中的电筒、闻风而来的各路记者所驾驶的采访车的灯光,相,在黑洞洞的⽔面上打出一道道雪亮的光束。

  “你们都不要过来!”

  要‮杀自‬的女孩子情绪动地横跨在桥栏上,仅靠扶着装饰桥栏的圆型突起稳住重心,一阵夜风吹来,青丝向右飘拂,实在是危险到让一旁的围观群众都紧张地手心出汗。

  “冷静!‮姐小‬你冷静!我们已经联系了卫先生!请你先下来。”警员们手持扩音器,冷汗涔涔地安抚少女的情绪。

  “‮姐小‬!你为什么要跳桥?是因为卫无敌有了女朋友吗?你只是单纯的影还是曾经和他有过往的关系?”

  “‮姐小‬你今年几岁?能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见到卫无敌还是想昅引别人的注意?”

  可惜警界精英的扩音器远远比不上各路记者的⾼音喇叭,他们请来的心理专家在那里每说一句安抚的话,四周的记者就七嘴八⾆地说上十句更加刺少女情绪的话。主持这次营救工作的小队长深感双拳难敌四手,简直哭无泪。

  “各位记者同志,你们能不能暂时撤后一点。人命重于新闻!”

  不管他怎么劝说,娱记们依旧我行我素。眼看着桥上的少女⾝子晃了一下,小队长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简直快要断掉了。

  “我靠你一百万年。就你这种狗庇音量,那帮蝗虫会甩你个大头鬼!”

  ⾝侧陡然响起一句耝鲁至极的咒骂,小队长被吼得一怔之际,手中的扩音器已经被来人以不容拒绝的气势一把夺去。

  “喂喂、这位先生,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请退出防护线之外!”

  小队长惊愕地看着⾝材⾼挑的男人不耐烦地甩开他大步向前,正要上前阻拦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胳膊。

  “老刘,他是卫无敌。”程一南拍拍小队长的肩,示意他自己先冷静冷静。

  “一南,是你!”小队长抬眼看见过去的同事,异常惊喜“你是来帮忙的?”

  “不,”扬了扬秀气的眉⽑,少年抱臂悠游地解释:“我现在担任卫大牌的经纪人。”

  “那个男人真的是艺人?他感觉很耝暴耶。”小队长心有戚戚焉地注视着站在桥头的男子。请他来劝说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由于卫无敌的华丽登场,众娱记们暂时安静了下来。‮察警‬让开一条通道让卫无敌能顺利通行,场景霍然间变得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卫无敌坚定有力的脚步声。

  在距少女七步之外的地方,卫无敌面沉似⽔倏然止步,将手中的扩音器,调到最大音量,陡然扬起,⾼声大吼:“跳啊!你给我跳啊!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吗?”

  哐当!数话筒同时落地。小队长脚一软差点也跟着摔倒。

  金德大桥因为这句不合时宜的电影台词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拜托!你真的是来劝说的吗?小队长満面黑线伏地不起,呜呜,他错了,他指挥不当,他本就不该拜托这个没有良知的艺人来充当劝说者的角⾊。

  连一位⼊行不久的实习记者都忍不住要被卫无敌的缺德表现而愤慨了:“卫大牌!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冷⾎耶!”

  “小⽑头,”卫无敌回首睥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嗦耶。”

  “刚才那位‮姐小‬可是说过,她是因为你有了恋人才会轻生哦!人家这么爱你,你却叫她往下跳,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很‮忍残‬吗?”一位女摄影师也忍不住为同行帮腔。

  “你说过这种话?”卫无敌双手揷在口袋里,冷冷地斜睨着少女。

  少女像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点点头,随风传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阿卫,我好喜你。从你出道开始就一直追着看你所有的节目。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喜你的人,为什么你却要属于别人!失去你的话,我也不想活了。”

  “拜托,这样就死还真是命耶。”卫无敌端端肩膀,偏头嗤笑“何况你得到过我吗?你有没有初中毕业啊,本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是谈不上是失去的。⽩痴啊你。”

  “阿卫!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我可是最喜你的人!”被恋的偶像骂得这么难听,少女的眼泪刷地流了満颊。

  记者们的闪光灯更是一齐对准卫无敌,连明早头条都在脑內拟好草稿了——偶像艺人卫无敌残暴真面目现⾝江湖?

  “那家伙是不是不想混了?”老道的记者在后面问同行“他⼊行这么多年,不知道当众讲这样,明天他就会完蛋吗?”

  “谁晓得。专心拍照啦!”

  银灯柱的集中点,穿着黑⾊大⾐的美男子被灯光映照得像落了一⾝的雪花,⾜以冻结人心的冷笑浮现在边,充満讥诮的嘲讽脫口而出:“你以为你是谁?被你喜又怎样。就算你是全宇宙最喜我的人也没有用啊。”幽异冷漠的声音字字寒冰“因为你又不是我喜的人。”

  “那我要怎样才能变成你喜的人,只要你愿意喜我,我就不会跳桥,我可以为你改变啊!”痴情的少女还在那边执不悟。

  “你要跳就跳,不用拿来威胁我。”卫无敌挑挑眉稍,向江下一指“跳啊!有种就跳!反正你只是个陌生人,你死在这里肝脑涂地你以为我会为你伤心吗?‮姐小‬,你少开玩笑了。像你这种⽩痴再怎么变我都不会喜的,这里百十人聚在这就是为了要看你跳桥,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

  “卫无敌你好过分!不是你喜的人,你就可以对我这样‮忍残‬吗?”少女悲愤加“我讨厌你!”

  “随便你。”卫无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掩口道:“我本来就是这种无聊又自私的男人。耝暴、任、坏心眼…”他耸耸肩,转过脚后跟,做势要离去,众目睽睽看着这位声称是来救人却只是把人家骂了一通的男人真的像要就这样走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而卫无敌却在三步之后蓦然回首,向跨坐在桥上的少女露出好温柔的一笑,他问:“像我这样烂到家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为了我而寻死呢?”

  怔了怔,少女的手紧了紧,把头低了下去。

  “你知道吗,”卫无敌脚跟一转,以手还揷在口袋里的‮势姿‬转回⾝,优雅得像在舞台上面,明亮如子夜星辰的眼眸认真地凝望着少女,他一边向她走去,一边以不同于适才骂人时的声音柔和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死掉,明天报纸上只会登出少女A‮杀自‬跳桥,那些看报道的人是不会为你的离去而悲伤的。真正会为你落泪的永远只有爱你的人。你的爸爸、你的妈妈、而你却为了一个本不把你当回事的男人去伤害爱你之人的心…”

  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清亮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他说:“傻孩子,你还想要寻死吗?伤害你的我,比起伤害⽗⺟的你,你觉得谁更‮忍残‬?谁更不可以被原谅?”

  “呜——我想见妈妈!”少女抬起涕泪纵横的脸,放声大哭起来。

  “回家以后就可以见到喽。”卫无敌趁势伸出手臂,一把将她从桥上抱了下来“有人爱多好,有人等你回家为你哭多好,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男生把你当成是块宝。千万别再做自己轻自己的行为了哦。”

  少女睁大被泪⽔浸得亮亮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过了半天,才敢怯怯地问:“真的吗?”

  “当然。”他勾起角“不过现在我要先帮你爸妈惩罚你。”

  “怎、怎么惩罚…”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好可怕。少女呑了呑口⽔。

  “当然是——”卫无敌把脸一板,很严肃地扬起大手:“打庇股!”

  “哇!”

  “哭也没用!靠!打你几下就哭成这样,胆子这么小怎么敢来跳桥!”

  “人家又不知道跳桥会痛!”

  “我靠,你还真是个怪胎。将来会成为人材吧。”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人家觉得好幻灭!”

  “我本来就没有想成为谁的理想。死小孩,还敢偷踩我的脚?”

  众记者依然持续目瞪口呆状。

  老刘拿手肘捅捅一南“喂,你老大在搞什么啊。一开始那么暴,结果突然一回眸就变得好温柔,害我刚感动了一下,他又在那里打人家庇股,又和小女孩吵架,简直是…”

  “简直就是变⾊龙对不对?”

  回话的不是一南,老刘向一南⾝边一望。哗,是个清灵⽔秀的少女耶。

  “小鱼?”一南讶然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这里。我接到阿姨的电话还在着急。”

  “我本来是要去星梦工厂的,结果在街头大屏幕里看到节目说这边有人为了阿卫要跳桥,我猜你们一定会来,就直接过这边等了。”苏小鱼鼓起双颊,本来她是想一见到卫无敌,就二话不说先揍他一拳的,但是看到他刚才的表现,反正让她有种生不起气来的感觉了。

  也许别人不理解他,但是她却觉得明⽩他的想法。

  如果他一开始就按‮察警‬希望的那样温言浅语地哄女孩子下来,虽然暂时没有事了,他也可以得一个勇救Fans的好名声。但是他又不能哄她一生一世。那个女孩子之后说不定还会因为这种事去寻死。

  所以他只好用他自己风格的方式来救她。

  虽然算是个耝暴疗法…

  望着那边和小女孩吵嘴的他,她不由得抿嘴微笑起来。好奇怪,从虹都赶到青川明明是要打他的,可是见了面,还没有说话,却又觉得自己已经明⽩了。那个人有他自己的方法,而自己不是别人,应该懂得了解他。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却为什么开始觉得越来越懂他了呢。那个外表很耝暴,內心却又很温柔的男子。那个不把别人放在眼中,只按照他那一套道理行事却強硬的不会让人感到讨厌的男人。

  像是孤⾼的野兽,只是存在本⾝就已经很漂亮了。

  那个男人,那个正在向这里望来的男人,如果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他真的很耀眼。

  在人群的包围中,与他的视线相碰撞,她不由得捂住了嘴,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发出声音去喊他的名字…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她拼命在心底提醒自己,这里有好多记者,她不能被大家认出来,不希望在与他相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命摆脫狗仔队的追踪啊。

  而那个似乎欠缺常识的男子却直直地向这里走来,双眼明亮的异常狡黠,再次扬起了手中的扩音器:“亲爱的狗狗狗行动大队,不好意思没有达成你们的愿望,没能让你们拍到⾎⾁模糊的跳桥场景,鄙人深感过意不去。难得大家在此加夜班,不然我就大方一次,免费奉送你们一则头条新闻。”

  直直的手臂向苏小鱼的方向伸来,清朗的声音带着温润的笑意划破夜空“那个人,就是我的亲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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