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封官再许愿
受到怒嘲朱副总的鼓励,一心想⼲大事的贾好运,接到参股行银人力资源部的阮总通过电话递来的橄榄枝,动不矣。
当贾好运打扮齐整、西服⾰履地正准备到参股行银去的时候,段主任却给了他一份怒嘲集团为行银出费用的出国人员培训登记表,要安排这位“副”了很久,难于转“正”的处长到南美散散心,以示安慰。
在利益面前,贾好运开始动摇了。他给朱副总打了电话,想听听自己这个大客户的意见。
此时,怒嘲已经从国商行银弄了九个亿的款贷,在近期,继续从国商行银新增款贷的希望不大,朱副总正盼着贾好运能够从参股行银给怒嘲公司弄来款贷呢。于是,赶紧鼓励道:“你得舍得呀!古今中外那一个成大事者,不是首先学会舍弃的!到参股行银年薪、车子加房子,不比出趟国強!而且,当了行长之后,你老弟什么时候想出国,我就陪你去嘛!”而后,朱副总拍了脯“两个亿的存款,我们怒嘲,给你!”
于是,贾好运依然准时去了参股行银。有了怒嘲朱副总两个亿存款的承诺,他感觉底气⾜多了。
赖主任热情地拉着贾好运的手,迈着比上⾝短一节的腿双,和贾好运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贾好运先把国商行银的出国人员培训登记表给赖崃籁看了,以示自己在国商行银的分量和来参股行银的决心。
赖主任看了,心里不觉一沉,怕这次出国,使得贾好运放弃或推迟投奔自己的步伐,也会使贾好运⾝后最直接的优质客户——怒嘲公司与自己失之臂,便故做不经意地说:“自己出国?在我们这里有了钱,随时都可以去!”
贾好运解释道:“我可是公派!如果自费,我何必还拿来给您看!”而后,开门见山,但却依然忐忑地问:“我的岗位是新支行一把手吗?”
赖主任听贾好运这样一问,倒一时语塞了。心里的话,那如意的小算盘,他现在不能够而且永远也不能够说出来。
于是,赖主任言不达意地支吾道:“我安排你作一把手,当行长。”
见贾好运听了自己的话,面露喜⾊了,赖主任顿了顿,接着又说:“但是,不是新支行。”
“不是新支行?!”贾好运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因为,他明⽩新支行与旧支行的作手法和工作难度是完全不一样的。组建一个新支行可以比较容易地完成任务,而旧支行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才会更换行长,因此,不要说指标难于完成,只理顺人际关系一件事情,就够自己腾折半年的了!
赖主任见贾好运踌躇起来,便对贾好运之以利:“旧支行行长的年薪,比新支行⾼得多!”
贾好运一听,眼睛不觉又亮了:“是吗?年薪多少?”
赖主任顺口答曰:“二十五万到四十五万之间。”见贾好运眼睛又泛起亮光了,便继续之以利:“再给你配个小轿车;⼊行半年后,再给你买一套一百一十七万的房子!”
贾好运听罢已经不光是眼睛放光了,他简直难以抑制地奋兴起来。
赖主任见贾好运虽然眼放光芒,人却始终沉默不语,以为他还没有心动,便继续惑道:“房子是行银给你一张支票,由你自己去买的。这笔钱是行银作为按揭款贷借给你,本息是由行银按月付的。你只要在参股行银工作,这房子就跟分给你一样。”
贾好运没有回答赖主任的话,心里盘算着:看来,在参股行银⼲二三年,便可以抵上在国商行银⼲一辈子了!
赖主任见贾好运一直傻呆呆的不说话,以为自己物质利的手段还没有起作用,便又鼓励道:“你是金研所的研究生,又在国商行银总行工作,肯定有导领能力,又有怒嘲集团这样的大客户帮助,到旧支行才能够更好地发挥你的才⼲嘛!”见贾好运依然没有开口,赖主任便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你不是认识赵奎副行长吗?他对你到旧支行,也是赞同的。”
贾好运听到赵奎副行长的称呼,才从自己的小算盘里回过闷儿来,赶忙说:“我愿意。只要是一把手,到旧支行也可以。”
听贾好运这么说,赖主任笑了:“好。那你可以跟国商行银提出调离申请了!”
在贾好运就要出门的时候,心怀了鬼胎的赖主任反倒不安起来,用一对大眼珠子盯住贾好运,充満真诚地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贾好运对赖主任代表组织为自己开出的利益清单,已经非常満⾜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再提什么要求了,便连声说:“没有了、没有了!”脚刚一迈出门口,却突然想起了一起应聘的侯山要跟自己一块做支行的话,便又转⾝回到赖主任的办公室。
见已经出门的贾好运,又转⾝回来,赖主任倒有了一点紧张,他怕已经上钩的贾好运,再脫钩,便主动地,但是,也很忐忑地问:“好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我想,让侯山也到我去的支行。”
“侯山?”赖主任早已经记不起那个大男孩了。
“就是国商行银跟我一起应聘的、那个像个大孩子一样的小伙子!”贾好运提醒着。
“噢、噢,就是那个叫‘猴三’的人!”赖主任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到了那个小伙子“不过,你为什么要他?他一分钱存款也没有!”
“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生学呀!”贾好运说。
“他没有存款,没有客户资源,光名牌大学毕业,你要他,是没有用的!”赖主任很耐心地解释着。
贾好运坚持着,并帮助侯山撒谎:“我还需要人写材料呢!另外,他跟怒嘲的老总们也非常悉!尤其和兰总,还有那么一点…”贾好运装模作样地露出笑,不说下去了。
赖主任见了,大眼珠子一亮:“好!既然这样,好!”而后,又望着自己钓上来的大鱼,揪心巴巴地说:“多进一个人,每年我就要多付出十万元的费用!他的存款任务,至少要完成三千万!你们两人吃怒嘲一个客户,你能够帮他背吗?”
赖主任无奈地点头,心里不舒服地琢磨:我钓这条鱼,还没有上刀俎,先又让我⽩⽩抛了一个大饵:养了一个吃⽩饭的废物蛋!而后,嘴上说:“箭楼支行有一个叫仇洋的女孩,我记得她的昅存号是A002,帐上总有存款两个亿,而且从来没有动过!你应该进这样的同志!”
“这个女孩怎么这么能⼲?”贾好运带着敬意问。
“能⼲?”赖主任思索着,终于说了实话“其实倒不是,他爸爸是国中F集团财务部的副总!”
第二天,贾好运正式办完了调动手续,在赖主任的办公室,准备听宣布自己任职一把手的支行时,他还是颇为踌躇満志的。但是,赖主任虽然钓上了大鱼却没有贾好运这么兴⾼采烈,他很老练地望着贾好运,半天没有开口。最后,才终于雌出被烟熏黑了牙的牙齿,把个人的意愿包装成的决定:“好运,京都管理部委已经研究决定,派你到箭楼支行去。”赖主任只把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贾好运善意的问:“原来的支行班子都免掉了吗?”
赖主任顺着贾好运的话说:“还没有免。”
“没有免?!”贾好运愕然了。
赖主任顿了顿,用充満⾎丝的大眼,观察着贾好运:“委准备派你去接班。”
贾好运倒茫然了:“行长还没有免,我怎么接班?到底听谁的?谁是一把手?”
赖主任又顿了顿:“没有免之前,当然是听他的;免了之后,当然是听你的。现在,吴力依然是行长!”
贾好运终于按耐不住了,他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然发急道:“不是说好是一把手吗?现在怎么又是副行长了?!”
赖主任望着自己从国商行银钓来的这条可怜的大鱼,面对他自己不得不趟过去的这个敏感话题,像个无赖一般地说:“你当然是一把手,只是你要一边拉来怒嘲集团,一边等待我把吴力免掉嘛!”
贾好运此时才有所醒悟:自己原来是落⼊了赖主任的招聘陷阱!立刻,他想到了参股行银总行的赵副行长,他也许能够帮助自己说上话!
出了赖主任的办公室,贾好运直接上楼,奔赵副行长的办公室而去。此时,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正在办公室里欣赏着一幅字。
贾好运望着瘦老头,开始诉苦。赵副行长还能够顾及怒嘲朱副总的面子,他呲一下外突的牙齿,安慰贾好运:“别急,别急,我是关照过的,他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何况你手里还掌握着怒嘲公司这样的大客户!”说着,赵副行长拿出一个电话本,查找起赖主任的电话来。找了几分钟,他终于找到了,一会儿,电话也终于拨通了。
赵副行长说:“赖主任嘛,我是赵奎,到我这里来一下。”
挂上电话的时候,贾好运赶紧把自己的苦⽔,继续汇报给赵副行长听。
没有一会儿,赖主任上来了,见了赵副行长和贾好运,很自然地分头打了招呼。“我这个朋友的职务问题,怎么安排的?”赵副行长心平气和地问。
赖主任闪着大眼,斩钉截铁、大言不惭地说:“箭楼支行一把手。”
贾好运揭露道:“明明是副行长,你却偏偏说成一把手!”
赖主任对贾好运微微一笑,老练地说:“看看,好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同意的事情,现在却又到导领这里来说。刚一来,就这样,对你不好呀!”
赖主任的话,弄得贾好运竟一时语塞,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看来真理是永远掌握在权大者一方的!
“听说箭楼支行的行长并没有免嘛!”赵副行长问。
“马上就免,这是我已经跟好运谈好的,最迟三个月以后就给他任职。”赖主任解释着,非常老道。
而此时的贾好运,包括赵副行长,反而都像个傻子一样了。
“如果三个月后,好运把怒嘲拉来了,把业绩搞起来了,支行指标完成了,不是就免不了了吗?”赵副行长担心地问。
赖主任继续煞有介事地说:“好运把怒嘲一拉过来,即便是支行指标完成了,我也给吴力换个地方,让好运当行长!”
赖主任的斩钉截铁和信誓旦旦让赵副行长也没有了话说,赖主任见讨伐者气焰已尽,便转守为攻:“现在,好运应该多从国商行银挖存款和优质客户,尤其是那个怒嘲集团公司,赶快拉过来!”
赵副行长与贾好运正面面相觑的时候,赵副行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起来。电话是赵副行长的老婆打来的,告诉他一个惊人的坏消息:他工资卡里的近十万块钱现金全部都被人在取款机上取走了!
赵副行长听了大惊,一下子站起来,对赖主任很不客气地责问道:“你们管理部的取款机,一定是出了问题!我的钱不知道被什么人全部提走了!你们赶快到安公局报案去!”
赖主任和贾好运听了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