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六章 伤色
四下无人的院子,处处透着一股紧张、诡异的危险气息。寒风,呼啸出声响。
花千握着那一从地上捡起来的红玉簪步出房间,踏下两三阶的阶梯,一步一步向着院子中央的那一块平地走去。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道轻若无声的脚步声。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想到此,衣袖下握着那一红玉簪的手,不自觉收紧进来。
忽然,就在这时,院子的围墙外,四周一圈,突的丢进来一又一燃烧着的火把。
那些火把,或‘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洒落下星星点点的细碎星光,继续燃烧。或落在易燃东西上,火光立即窜大、蔓延开来。
花千处变不惊,微微眯了眼,面无表情的环视过去。镇定从容的神色,任由大火在四周一圈慢慢燃烧起来,再任由那些大火的灼热不断向中央迫近。
街道上的各行人,不经意看到府院内向上窜起的火光,不由纷纷围了过去。
一时间,接二连三围过来的一行行人中,有就要去打水来抢救、来扑灭大火的,也有冷眼旁观看着的,更有…渐渐的,府院内向上窜起的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街道上围聚的行人,在这期间,也越来越。
半响,就是几个用木桶打了水的人正要撞破府门,进府去救府内之人的时候,一袭妖冶红衣破火而出。
灿烂的阳光下,灼灼晃动的火光上,但见,那一个刹那间破火而出之人,翩然凌立在漫天燃烧的大火上方,距离底下的大火不过只半手掌的高度。红色如血的妖冶衣袍,在风中肆意飘摇,席卷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而那窜起的火光,在风力的作用下,在她足下不断的来回晃动。
一刹那,街道上的行人不由得看呆了。
放眼望去,但见,每一个行人都怔怔的屏住了呼吸,片刻没有一丁点反应。
花千破火而出,冷冽的双眸,缓缓的一圈俯视过去。院子中想要困住她、活活烧死她的阵法,简直不堪一击。
院子外,一行呆怔住的行人,在那样一双凌厉的眼睛下,渐渐的,止不住的,本能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徒然滋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骨悚然感,从心底里战粟。
大火,还在一个劲的继续燃烧着,向四周蔓延。
慢慢的,整一座府院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并且,大火还渐渐祸及向临近的那些府院。
街道上的所有人,长时间的,没有一个人有一点动弹。而后知后觉发现这一处异样的其他行人,一时间,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去。旋即,同所有人一样没有反应。
一夕间,街道上逐渐积聚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壮观。
每一个人,在那样一双若利箭般的眼睛审视下,都硬生生定住,恍若被人一下子点了一般。
云止在这时策马进城,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向着大火越演越烈、熊熊燃烧的府院赶去。
由远及近的距离,渐渐的,那一道马蹄‘踏踏踏’的清脆声音,清晰传入街道上每一个人的耳内,阵地有声,几乎成为了整一座城池,甚至是这整一片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下一刻,街道上听到声音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快速回头望去。
但见,前方那一条空的街道尽头,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女子,一路策马飞驰着向着这边而来。宽大的衣袍,一如此刻凌立在大火上方的那一袭妖冶红衣一样,肆意的飞扬、翻涌在半空。
片刻,在那一袭白衣临近跟前之际,所有人都不觉主动的往两侧分了开去,在中间让出一条小道。
云止并未下马,直接一路穿过行人让出的那一条小道。随即,在小道的尽头的,才一个从容不迫的勒马,再在骏马仰天长啸的嘶鸣声中,快速的抬头向着斜前方立在火海上的那一袭红衣望去。
花千当然也看到了云止。
四目相对!微微眯眼间,只一瞬,花千便立在了云止面前。
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面对面而站。云止见花千安然无恙,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松气之,继而,对着花千问道,“花宫主,你没事吧?”
“多谢左相‘关心’,本宫很好。区区一个小阵便想‘困’住本宫,甚至是伤本宫,真是不自量力。”
花千淡笑一声,神色中,是轻蔑与不屑一顾。
“那就好。”云止听着,不由笑着应道。而如果说,刚才一眼见到花千时,云止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甚明晰的松气的话,那此刻,脸上已明显的表现出来。而从神色以及话语和反应上看,她似乎很不想花千她出事。
花千的神色,自始至终淡漠无波,对于云止所表现出来的那一抹‘担心’,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这时,一行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将云止与花千给包围了起来。又或者可以说,是将花千一个人给包围了起来。因为,那一行出现的黑衣人虽包围了云止与花千,但手中的利剑却全都直指向一个花千。
“杀!”没有多余的废话,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人,立即开口下令。
音落,一行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就动作一致的、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齐齐攻向被包围在中央的花千。片刻间,由刀身反而出的银白色光芒,织成一片。
“住手,你们给本相住手,听到没有…”
云止看着这一幕,立马放声冷然命令道。神色以及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一行黑衣人,显然不听云止的命令。并且,下手与招式,越来越冷冽,处处透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鹤唳风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的行人,一时间,本能的一退再退。随即,纷纷转身,逃也般的迅速撤离这危险之地。
片刻的时间,原本还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的街道,此刻已空一片。
“住手,你们快给本相住手,都听到没有?”云止见一行黑衣人没有反应,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一时间,脸上的恼怒不觉更甚。但自始至终,并没有要上前去相助的意思。
街道的拐角处,一袭靛青色衣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远远的看着府院门外街道上发生的那一幕。
“皇上,奴婢已经按着你的要求做,奴婢…啊…皇上你…”就在一行黑衣人专心一志对付花千时,一名百花宫婢女轻声走向拐角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在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的男子面前屈膝而跪,就开口说道。而说到一半之际,面色猛然一变,诧异惊叫的吐出几个字。随即,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听到拐角处传来的那一道惊叫声,花千眯了眯眼,猛然侧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不久之前她进城时,带着她前往别院的那一名婢女,无声无息的倒在东方卜的脚边。
东方卜低头望去,再快速的回望向前方的花千,最后,望向那一抹背对这边而站的银丝绣边白衣…火光电时间,如何还会不知自己这是遭了人算计。此刻,婢女已死,可谓是死无对证,百口难辨,花千定然认为是他在背后…好你个云止,竟在此处等着他,甚至令他连个反应都没有。
花千盯着东方卜脚边的那一具尸体,双眸锐利如炬…
下一刻,一边望向不远处的东方卜,一边应对一行黑衣人的花千,口毫无征兆的猛然一滞,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黑衣人见此,不再对付花千,纷纷收了手后退到一旁,等候差遣。
云止看着,口道,“花宫主,你没事吧?”说话间,云止快步走向花千,神色很是担忧的样子。
花千一手捂着气血翻涌、难受至极的口,一手紧握成拳,倒是大意了。而对于云止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心,一时间,止不住冷笑出声来。旋即,直接一把揭破一切道,“云止,收起你的面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乃你所为。”
云止闻言,一脸的不解与无辜,“花宫主,你在说什么?本相听不懂。”
“好你个云止,”微微一顿,倏然望向对面不远处的那一袭靛青色长袍,花千几乎有些是咬牙切齿,“还有你,东方卜。你们两个人,一个扮黑脸对付本宫,一个则扮红脸来关心本宫。”再一顿,重新望向云止,“云止,你以为你这样做,便可以从本宫口中知道那三个人的下落了吗?那本宫现在告诉你,你妄想…”
云止听着,片刻的沉默,似乎是没想到会被花千看出来,又似乎是…最后,不但没有否认,还坦然承认下来道,“既然花宫主都知道了,那本相也就不装什么了。花千,一切确如你所言。不过,就算本相现在不这般想方设法的向你打探他们的下落,依你现在的身体,毒已发作,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花千,这样的强撑,对你绝没有任何好处,本相好心劝你还是出风絮风浊与东玄绪三个人来换解药较为明智。”燃烧的大火没有毒,可是,那事先涂在火把上,在燃烧后产生的无无味气体,却与红玉簪上所涂的无无味之药相生相克,未受伤的人不受影响,可一旦是受伤之人,那药物便成了催命的毒药,足可以引发任何人体内的所中毒,尤其是在中毒之人还强行运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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