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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夜难成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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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帐,锦鸾窗,清乐飘摇。

  透过薄薄的红盖头,依稀看得见对面那个人紧张又傻愣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就想笑。林苏扬从未想过自己真正的婚礼竟然是这个样子,不是婚纱教堂,也没有韶乐号鼓,甚至宾客也只有三人。和秦羽成亲那次算是隆重吧?可是却只是做戏。

  死皮赖脸的司君行,温柔体贴的司君行,痴情专一的司君行,这样一个人,终究成为了她的丈夫,她将要陪着走过一辈子的人。这个决定,恐怕早在他为她自尽之前就有了,如果不是重重的顾虑和阻碍,也许他们早就已是夫。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了,以后的路,以后的困难,就让两个人一起面对,总好过来一场生离死别的好。

  随着沈笑清脆的声音,拜了天地,司连坐在上位,接受了他们的第二拜,最后夫对拜之时,司君行竟然在微微颤抖,林苏扬伸出纤手轻轻牵起他的,静默淡笑着弯下了,礼成。

  简陋的房间,贴上一张喜字,摆上一对龙凤烛便算是新房了,此时此刻,这里没有多余的人,只有本就该属于他们的世界,一个迟来了很久的世界。

  依旧颤抖地掀起那张喜庆的盖头,林苏扬比往常更加绝绝姿的脸便出现在眼前,那一汪澄然的美目里,没有小女儿家的语还羞,没有平清冷孤傲的疏离,有的只是彻彻底底的接纳和爱恋。

  “娘子。”司君行喃喃地叫道。

  “在。”

  “娘子。”他又叫。

  “在。”

  “娘子。”他笑。

  “娘子,娘子,娘子。”他叹息着搂过她说,“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你娘子了。”

  “你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叫好不好?”林苏扬安适地依偎着他。

  “以前是我一厢情愿,可现在,不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从你第一次救我那天起我便想着你,从你第一次不再抗拒我,我便念着你,从你第二次回到我的身边,我就夜夜盼,夜夜想,有一天你成为我的子,然后我可以天天叫着你的名字,叫你娘子,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只是我的,没有其他人。”

  林苏扬听着他的话,回手抱住他,“现在我是你的,以后也是,是你一个人的,没有别人,永远也不会有。”

  “娘子,”司君行拉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从今往后,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倾身过去,吻上了她的额头…

  尽管这段时间两个人都过得甚是甜蜜,却没有一人忘记他们还有很多事要解决。林苏扬为了司君行原想舍弃肚子里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可司君行死也不同意,因为司连告诉他林苏扬体质异常虚弱,如果孩子没了她也会有危险,更何况司君行本就想留下这个孩子,虽然并不是他的。

  司连提了建议,说依照林苏扬的情况,怀孕四五个月也不会很明显,如若他们能在这剩下的两三月内完成要办的事就不会被人发现。林苏扬听后苦笑不已,两三月的时间,怎么够?且不说回云都一次要花上一半的时间,就是回了也不能保证可以就此顺利辞官,况且那个人的威胁还摆在眼前。

  经过几番思量,林苏扬竟然想出了一个绝处逢生的计划,那就是假死。如果自己“死”了,秦皓不可能继续纠,这样就不会连累家人,连累秦羽,那么,大央太傅的女子身份也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司君行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想再这样犹豫不决,快刀斩麻,赶紧和那边复杂的事彻底断绝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结果。又想到曾经对秦羽的承诺,林苏扬还是决定先去河丹,和她见一面再说。至于到时怎么个“死”法,只能见机行事,总之一定要在回云都之前就是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计划甚好,决定由沈笑和司君行陪林苏扬去河丹,严木清与司连两人就准备接应,如果进行得顺利,兴许只需月余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世事多变,当他们一行人进入早已全城戒备的河丹时便知有事发生。料是林苏扬估计到了一切也绝没有想到比邻西北的藩国竟然在此时发动战争。

  前一刻还太平盛世,下一刻便要兵荒马。藩国以族人过多,土地不足为理由向大央国“借”上三个城,藩王派了使者前来谈判,秦柯当然不会答应,当下就扣留了藩国使者,藩王便以此为借口要出兵西北。恰逢秦羽他们也到了河丹,随行大臣吏部侍郎李匡进是藩国王妃的兄长,于是便自告奋勇前去讲和,谁料李匡进刚一踏入藩国领地便被囚,同时当晚驻守在大央与藩国边界的营地就遭到偷袭,敌方不明,不过据营地将领回报,极有可能是藩国所为。

  秦柯大怒,立马就亲自领兵前往,边界守兵全部枕戈待旦,大战蓄势待发。为防后方起火,秦柯留下八千兵全权交给前来的林子言,加上随来的两千兵,林子言目前手上共有一万兵力坚守后方。

  由于藩国与大央相接的领土全属于喀沙十省的范围,因此秦柯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于地势宽广地带,其余兵力呈间隔式埋守。

  林苏扬从林子言那里听到消息,得知秦羽竟然也跟着跑到边界军营,心里一急不顾林子言的反对,马不停蹄地赶往秦柯那里。到达边界以后才知第一战已过,结果以秦柯稍胜一筹,不过令秦柯奇怪的是,藩国的实力一向不是很强,然而这次却可与他堪称“铁军”的兵抗衡,如果不是藩国近几年暗中养兵的可能就一定会是找了援手。由于秦柯接管西北也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所以对于藩国是否暗中养兵还不甚清楚,然而他更有预感相信藩王定是与别国勾结,若是这样,恐怕麻烦就大了。一个藩国尚且不足为惧,但是其盟国若是燕辽的话,大央必将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

  林苏扬走进营帐的时候,秦柯正在察看地图,见她来了紧绷的脸缓和下来,朝她微笑道:“在这里还习惯吧?”

  林苏扬点点头说:“还好。怎么样,对藩国下次的行动有什么对策没有?”

  “依我看,藩王意在我西北晏州,前一战声东击西,探子已报藩王派了五千兵马由大将吉科从偏道赶往晏州南部。不过他这一去也吃不了多少甜头,晏州乃我西北重镇,兵力本就充足,藩王定是认为我已将晏州重兵调回,实不知当初我仅使了个障眼法而已。若论智谋,藩王必不是聪利之人,只恐其后有口舌狡诈之徒推波助澜,今两方征战,不敢说是藩国蓄谋已久,然其准备之完善当是有另一方支持才对。”

  “你的意思是藩王与别国勾结?”林苏扬问道。

  秦柯点头,答道:“有这个能力和我大央相抗衡,这个‘别国’,除了燕辽不做他选。”

  林苏扬一愣,那个对她同样温和多情的人,会是这样的目的吗?“圣瀚帝他,真就有如此的野心?”

  秦柯冷笑:“自他登基以来,无时不对大央的广袤富饶虎视眈眈,你身在内朝当然不知,瀚宇风不仅威笼络小国,将敌对矛头直指大央,而且还任由其民在两国边界引发sao,其野心可昭月!”

  “如果藩国真与燕辽联合,那我们岂不腹背受敌?”林苏扬终于想起当初和瀚宇风在一起时他说过的话,那时他就已在朝中安排了不少内线,如今两国若真开战,难保这边不会吃亏,虽然像秦皓那样的人也许早就发现了,可是暗箭难防,这毕竟关系到国之存亡,但愿是她担忧过多,只是,林苏扬的心里依旧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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