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嫔妃争宠 28
第二十八章 嫔妃争宠
常公公不顾礼数冲了进来,我猛然想起冯昭媛产的那一来。
亦是,如今的情形。
元承灏猛地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起得太急,还是如何,他的身子一晃。我忙托住他,低唤道:“皇上…”
常公公跑过来,他只冷了声道:“备轿!”
坐在御驾上,他阴沉着脸色不发一言。我握着他的手,冷冷的。迟疑着,靠过去,环住他的身子。不想安慰他,贤妃有没有出事,其实于我来说,都没有很大的关系。
我没有觉得幸灾乐祸,也不会觉得哀伤。
菱香引我们进去,太皇太后病了,倒是也不见郁宁宫的人来。我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贤妃有什么事,太皇太后不该是最上心的么?
“皇上。”才进门,瞧见棠婕妤朝他行礼。女子略过我的目光,幽幽地,多了一丝得意的味道。
他松开了我的手,大步入内。
见贤妃侧卧在上,见他进去,撑起身子起。他忙按住她,目光看向一侧的太医,皱眉问:“怎么回事?”
太医忙跪下了:“回皇上,贤妃娘娘这几累着了,微臣开了药,给娘娘安胎。”
“贤妃真的没事?”他又问了一句。
“是,微臣不敢骗皇上。”太医郑重地说着。
贤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声道:“臣妾没事了,劳皇上过来。”
他在她沿坐了,这才道:“没事就好,朕走一趟也不要紧。”
她听了,略笑了,继而又拧了黛眉道:“皇上穿得少么?怎的手怎么冰?来人,还不把本宫的暖炉给皇帝抱着!”
他却道:“不必了,朕是男人,不需那个。朕是听闻你有事,担心的。”
她起了身,俯身靠在他怀里,轻言道:“冯昭媛的孩子没了,姐姐死了,好多时候,臣妾都觉得害怕。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事的,是么?皇上,臣妾很怕。”她的手攀上他的身,紧紧地抱住。
元承灏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朕在这里。”
“皇上,今晚留下来陪臣妾,可好?”
他略撇过脸,看了我一眼,却是点了头:“朕今,留在这里。”
他的身体未恢复,留在贤妃这里不会有事么?我动了,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此刻,我说话算什么呢?明目张胆地争宠么?
朝常公公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忙上前道:“皇上,今儿…今儿不是还得要北苑去看柏侯殿下么?早上郁宁宫里的钱公公来说柏侯殿下昏了一整了,太皇太后差人去过,皇上您…忙了一整,这会儿还得过去看看的。”
他似乎才想起此事来,贤妃却低声道:“皇上就不能让公公先去么?柏侯殿下还昏着,您去了,他也不知。”
元承灏却是看着我道:“没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我抿着,他自己也说没事,那我还担心什么?转了身出去。
棠婕妤跟着我一道出去,行至院中,她才笑言:“娘娘心里愤怒么?”
我嗤笑道:“本宫有什么愤怒的?倘若今能把皇上留下的人是你棠婕妤,本宫心里倒还有点儿不舒服。只可惜了,你就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能来唆使贤妃娘娘。”
她的脸色都青了,握着双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从她身边走过,行得远了,还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蛮在外头等我,见我出去,忙问:“娘娘,真的出事了么?”
我摇头:“就是想叫皇上来呢。”
阿蛮“嗬”了一声,瞧见我身后的棠婕妤,她也已然明了了。
扶了阿蛮的手出去,恰巧见一人也扶了宫女过来。走得近了,原来是冯昭媛。
呵,自她产后,一直在寝宫内休养,倒是真的许久不曾见她了。今这么晚,她倒是出来了?
她也看见了我,忙上前来问:“娘娘是从慧如宫出来么?那贤妃娘娘…”她说着,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朝慧如宫看去。
我略笑道:“贤妃娘娘可没什么事,怎么,冯昭媛就是听得这个才急急来此处的?”
她的脸色一僵,尴尬道:“嫔妾…嫔妾是怕贤妃娘娘也与嫔妾一样遭人陷害。”她说的时候,手中的帕子微微拧了起来。
棠婕妤上前来了,只瞧了我们一眼,也不说话,径直离去。
我瞧了冯昭媛一眼,低笑道:“冯昭媛这话若是让她人听到了,还以为是你不希望贤妃娘娘腹中的龙裔好呢。”
话音才落,便见她已经脸色大变。急道:“娘娘,嫔妾怎么敢?”
“瞧你紧张的,本宫不过开了个玩笑罢了。”抬步朝前走去,一面道,“冯昭媛若是回宫去,恰好与本宫同路,不如,就一道走吧。”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也不敢抢至我的前头。路上,幽静得很,只偶尔瞧见远处的几个宫人。
我略瞥过目光,借着一旁灯笼微弱的光,瞧见冯昭媛一脸悻悻的样子。看来今贤妃不过虚惊一场,她很是失望啊。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裔,却产了,她也不希望贤妃的孩子生下来,倒也正常。
只是冯昭媛,你会动手么?
心中思忖着,我不确定她有没有这个胆。
阿蛮帮我拉紧了衣衫,小声道:“娘娘,起风了。”
我点了头,却并不加快步子。只轻言道:“冯昭媛的孩子没了,本宫也觉得可惜。否则,多好啊,这宫里头,皇上可还不曾有过子嗣的。”
她只低了头,那双眼睛红起来:“嫔妾哪里想得到,竟还有人想要害嫔妾的孩子!”
我嗤声道:“此人固然可恨。只是冯昭媛,你也不差。”
我的话,说得她一惊,几乎是本能地抬眸看向我,那双充着哀伤的眸子里,全是惊愕。颤抖着道:“娘娘此话何意?”
何意?还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么?
只是此时到底与我是无关的,我也没必要戳破了她。只略笑了一声,与阿蛮道:“这风倒是大起来了,本宫也觉得冷了。”
“那回了宫,奴婢叫人取了暖炉给娘娘。”
我点了头,略加快了步子。
身后之人到底没有再说话。
将至馨禾宫,我进去,听得冯昭媛忽而道:“娘娘,虎毒不食子,嫔妾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停了脚步,回眸的时候,瞧见她朝我微微福身,而后离去。
怔了怔,不免低笑。
翌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贤妃看我的目光里皆是嘲讽的意味。她以为,她留住了元承灏一夜,她就赢了我么?
不过一夜而已。
出来的时候,姚妃说帝姬念着我,我想来也无事,便与她一道过了储钰宫去。
杨将军正巧也来了,帝姬着他问“花球”二字如何写。
我进去,杨将军正给她把了笔写字,她见我进去,立马丢下了笔,朝我跑来,笑道:“妡母妃来了!”
我俯下身将她抱起来,笑言:“听说玉儿念着妡母妃,这不,就来了。”
她越发开心了:“玉儿学会了好多哦。”她转了头,朝杨将军道,“先生是不是?”
我一怔,倒是见杨将军笑起来:“帝姬可不能跟着皇上一起叫末将师父了。”
我才回转了思绪,也是啊,不然可就了辈分了。
姚妃命人送了点心上来,一面道:“馨妃来了,不如将军也就此歇一下。”
他点了头。
帝姬抢着喂我吃点心,一不留情打翻了一侧的茶杯,整杯茶都倒在了她的衣裳上。萱儿吃了一惊,忙冲上去,我伸手摸了摸,好在茶水是不烫的。
姚妃带她下去换衣裳。
杨将军收回了目光道:“帝姬是个聪明的孩子,和皇上小时候很像。”
我笑着点头,见过帝姬的,谁不说她聪明呢?
侧脸,看着边上之人,我低言:“最近将军夫人倒是常在宫里走动。”
杨将军回眸看着我,开口道:“她说是贤妃娘娘与她投缘,进宫来说说话的。”
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将军别误会,本宫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听云眉说,夫人有了身孕的。那该是在府上好生养着,老出来走动,可不好。”
他正了:“娘娘言重了,末将没有多想。”
我只低头轻呷了一口茶,隔了片刻,又道:“上回过府上,将军夫人还悄悄问本宫,成王府里住着谁呢。”
杨将军终于动了容,低了声音道:“她怎问娘娘这个?”
我摇了摇头:“是否将军最近去的太过频繁?本宫以为,将军还是不要常去的好。毕竟,将军与那人身份有别。”
闻言,他缄默了良久。
继而,才道:“年前下大雪,她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是以,末将才去得频繁了些。先帝将她托付于末将,她一天不死,末将就会好好照顾她。”
我轻笑出来:“将军此话可别让皇上听见了,他若听见,心里又得不舒服。”
“何事说得如此开心?”姚妃抱了帝姬回来。
我回了头,笑道:“说帝姬是事呢。杨将军说,这小人儿可不得了。”
帝姬听了,歪着脑袋问:“为何不得了呢?”
我“扑哧”笑出来,孩子到底是孩子。
姚妃放下了她,我朝她招招手,她跑着过来,亲昵地蹭上我的身。姚妃在我身旁坐了,慈爱地看着孩子,一面低声道:“妹妹如此喜欢帝姬,等妹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知怎么喜欢呢!”
心下微动,听得男子的声音自外头传来:“朕也想看看她怎么喜欢。”
众人抬眸,见他大步进来,忙都起身行礼。只帝姬叫着跑出去,抱住他的腿,嬉笑着:“早知父皇三天两头的来,玉儿早就要找了先生来教了!”
“就你!”他刮着孩子的鼻子笑。
姚妃上前,亲取了他身上的裘貉,开口道:“皇上从御书房过来么?”
他“唔”了一声,上前坐了,才道:“出来了,想着来看看玉儿有没有偷懒。”抬眸朝杨将军瞧来,开口道,“师父,她可听话?”
杨将军笑道:“听话,帝姬学什么都快。”
他这才放心地点头,忽而敛起了笑开口:“若是不听话,还记得朕准备的戒尺么?师父只管好好的罚,朕决不纵容。”
帝姬瘪瘪小嘴:“父皇好凶。”
他听了,大笑起来。
只坐了会儿,他便起了身:“朕不扰师父教学。”又看我一眼,“馨妃与朕一道走吧。”
只得起了身,帝姬倒是懂事得没有吵闹着要他留下。
出了储钰宫,以为他是要回乾元宫的,却不想,他却开口说去北苑。
“昨儿公公让您去您不去,今儿倒是想起来了。”
他听了,不怒,反笑:“怎么?吃味了?”
怔了怔,矢口否认:“臣妾有什么好吃味的?”
他靠过来,小声道:“贤妃就是想留朕,朕心里明白。可她有理由啊,朕也不好拒绝。妡儿,哪天你也有理由了,朕也一样不过北苑,留在你宫里。”
心跳如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也不,只靠着身后的软垫笑着。
过了北苑,我与他进去的时候,瞧见芷楹郡主也在。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才想起他心里顾忌着芷楹郡主与柏侯煜的事。
芷楹郡主起了身行礼,我忙问:“殿下醒了么?”
她摇头。
元承灏走上前看了眼,皱眉道:“苏衍。”
“微臣在。”苏太医上前道。
他有些不悦:“这怎么回事?”
苏太医忙道:“皇上轻放心,柏侯殿下的脉象已经平稳,很快就会醒来。”
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苏大人能如此有成竹,皇上不必担心。”
侍女上来倒了茶,我扶他坐了。
悄然朝苏太医看了一眼,他不是说睡一觉就醒了么?这早上都快过去了呢。见他朝我轻点了头,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坐了会儿,见芷楹郡主忽然起了身,见柏侯煜略动了下,缓缓睁开眼来。
“皇上,他醒了。”我小声说着。
他也不上前,就这般坐着。那脸色,倒是比方才的好了很多。
柏侯煜侧了脸,突然一笑,却是道:“初兮,我怎的就看见郡主了?”
那叫“初兮”的侍女忙上前,笑道:“殿下总算醒了!就是郡主来看您了。”
他略怔了怔,撑着身子起,却又倒下去,皱眉问:“我怎么了?浑身没有力气。”
“还是躺着吧,你都昏了一天一夜了。”芷楹郡主在他边坐了,按住他的身子。迟疑着,终是开口,“那件事,在我错怪了你。”
她说那件事的时候,元承灏侧脸朝我看来,我无奈地看他一眼,只低声道:“郡主误会他踩了安歧的东西。”至于中间的种种,我也不必细说的。
苏太医上前重新替他把了脉,才道:“殿下醒了就好了,一会儿微臣让人再送一碗药来,喝了,病也就好了。”
元承灏却突然起了身,我惊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大手伸过来,径直拉了我出去。
行至外头,我才忍不住道:“皇上既是来了,也不上前打个招呼么?”
他却道:“不必了,朕此刻不想过去了。”
“还为了郡主和柏侯殿下的事心烦么?”
他怔了下,忽而笑:“朕当时就说了,他看上谁,朕都应。此刻反悔,岂不是朕颜面无存?”
抬眸看着他,他话里的意思是…
回眸,看向寝宫的大门。元承灏,他终还是选择了不管。
也许,是因为安歧而补偿芷楹郡主的,也许,纯粹是因为他心里还有这个妹妹。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感激他。
被他拉着出去,此刻,是我说不能过去看姐姐的。
柏侯煜与芷楹郡主走得越发近了,宫里也有话传出来。不过碍于柏侯煜是他国之人,那些话倒是也点到即止。
已经不再下雪,待到元宵的那一,气温已经较之前暖了许多。
不必再穿裘貉,换了披风。
这一,听闻柏侯煜出宫去了,走的时候还问我想不想出去看看热闹。他以为我与他一样,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么?
倒是今儿他能与芷楹郡主好好地逛街了。
不知为何,又想起去岁“月夕”的时候,元承灏带我偷溜出宫去,我们还在街上,碰见芷楹郡主与安歧。
摇着头,我是真糊涂了,如今怎还能想起这个。
蘅儿进来添了灯油,又退下去。
阿蛮小声道:“娘娘还不就寝么?是等着皇上来?”
我有些窘迫,喝斥她:“可别说。”我不就寝,怎么就是要等着他来?
她抿而笑,才再说,便听得外头传来常公公的声音。我吃了一惊,起了身,他已经进来,朝我行礼道:“娘娘,皇上请娘娘去一个地方。”
惊道:“公公,皇上不是又想出宫吧?”
常公公一怔,随即笑着:“皇上只说,让奴才来请娘娘。娘娘,您请吧。”
一个宫女都没有带,只跟着常公公出去。
也不叫我换身衣服,那该不会是要出宫。常公公只带着我抄了小道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再往前,赫然发现已经是皇宫的正门口了。
我这才又震惊了,到底,还是要出宫么?
才要开口问,见常公公指着宫墙上的翔楼道:“娘娘请自个儿上去吧,皇上在那里等您。”
目光,随之瞧去,上头的翔楼里灯火通明。那城墙之上,借着那些光,还能瞧见守城的卫军。常公公已经退至一边,我迟疑了下,终是抬步上去。
卫军门只个个面朝着外头,仿佛并不曾发觉有人上去。
我朝着翔楼的大门走去,透过那打开的窗户,我甚至还能清晰地瞧见里头被挂起的浅色幔帐。灯火摇曳,清风吹拂,人影,在幔帐上袅袅而动。
抬手,轻推了门进去。
随着涌入的风,两侧的轻纱飘扬起来,晃晃的,离了人的眼。
睁眼望进去,隔着轻纱幔帐,隐约可瞧见一张屏风,云水山,尽显其上。那人影,就坐在屏风后面,桌上,点心、酒水,一应俱全。
他的身侧,华丽的软榻,再往内,竟还有雕花木。
有些震惊,这,不像是刚刚布置出来的。
男子已经抬眸,瞧我一眼,继而笑:“愣着作何?还不过来坐下。”说着,又饮一杯酒。
我倒是吃了一惊,忙过去拦他道:“今儿好端端的,皇上怎的在此喝酒?”
拂开我的手,他笑着:“你以为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能饮酒么?朕今心里高兴呢。”喝了一口,才又道,“今,又一个月半。”
我怔了怔,又一个月半,他却不必再过关雎宫去。只因,关雎宫已经空设。
“妡儿,过来给朕倒酒。”他侧脸看着我,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我不知他一人在此喝了多少了。
拎起酒壶之时,才发觉轻了一半了。忙道:“皇上不能再喝了。”再喝,他一准儿醉了。
他却道:“今儿柏侯煜出宫去了,肯定私会楹儿去。”
我笑出来:“皇上也想出去不成?”
他笑着摇头:“朕若出去,在大街上碰见他们,多尴尬?再说,朕的暗卫,今出宫去保护他了。”他抬眸,指指这房间道,“朕在这里,又暖和,又舒服。”
放下酒壶,倒了杯茶给他。他抿了一口,冲我笑:“别以为朕真的醉得酒和水都分不出来。”他说着,提了酒壶,也给我倒了一杯。
“皇上,臣妾不会喝。”
“朕也不会。”他老实地说。
我兀自好笑,只得皱眉喝了一杯。
见他却已经不用杯子,只拎了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我吃了一惊,才要劝,他的大手飞快地伸过来,揽着我的将我扣过去,箍在怀中。低下头来,吻上我的,有力的舌尖撬开我的贝齿,将方才那一大口酒猛地灌过来。
我未及准备,只得撑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笑得有些离,在我的耳畔轻言道:“这酒的滋味儿如何?”
我浑身都烫起来,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
“皇…”
“嘘——”修长的手中置于薄边,他轻笑着,“别告诉朕,让朕自个儿尝。”
我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再次拎了酒壶过来,将壶嘴对着我,开口道:“也喂朕喝一口啊。”
我不张口,他软软地叫我:“妡儿。”
他已经醉了。
三杯就能放倒他,如今都喝了半壶酒了。
“妡儿,让朕尝尝。”他说着,俯身过来含住我的,自顾着。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的大掌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有些紧张,却不害怕。他吻着我,良久良久,才略松开了我的,笑着道:“好酒。”
手中的酒壶不在何时已经被他丢下,他埋入我的颈项,贪婪地食着我身上的味道。一面又笑:“告诉朕,你有没有垂涎朕的美?”
窘迫地看着他,他还真是自恋呢。
听我不说话,他又笑道:“可是朕垂涎你的美很久了,怎么办?”低声问着,他的大手已经娴熟地挑开我的扣子侵入,快如梭。
“皇上!”急急抓住他的手,奈何没有他的力气大,他覆上我的,火热的自我的颈项移至我的脸颊。急促的息声在我的耳畔回着,他低低而笑:“讨厌朕?”
“不…”
“那么,是恨?”
“不是…”惊慌地对上他的眸子,不明白他为何好端端地,竟说起这个。
他依旧笑着,手从我的口伸出来,将我横抱而起。我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他站了起来,却是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忽而摔下去。
我伏在他的前,只他的背狠狠地撞向了地面。
“皇上!”都说他醉了,连站都站不稳。
他吃痛地皱起眉头,却是问:“妡儿,这…如何这般硬?”
我惊愕了,无言以对。
他却又笑了:“跟你开玩笑呢,朕摔得痛死了。”他推推我,“快点扶朕起来。”
神智还算清醒。
吃力地扶他起来,有风拂面,我这才想起窗户还不曾关。先推了他在软榻上坐了,忙上前去关窗。他已经醉了,再吹了风,可真就醉得连都找不到了。
“皇上,臣妾扶您。”过去,才伸了手,男子手上一用力,将我整个人攥过去。
“皇上!”
“嘘——你再叫得大声点,外头的侍卫可都听见了。别让他们以为,朕在用强的。”他低低说着,将我在身下。
我咬着:“皇上难道还不是用强的么?”
他怔了怔,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别动,这里太小了,朕会摔下去。”
“那皇上快起来,臣妾扶您过上去。”哄着他。
他却不依,低下头来,埋在我的颈项道:“朕头好晕,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了。”
“那皇上先让臣妾起来。”他好沉啊,就这样着我。
“朕爬不起来。”他说着,又开始不安分。
触及了我的感处,我忍不住娇羞地叫出来。他含住我的:“别喊,会让人听见。”
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他似乎很开心,半搭着眼皮吻着我,他浑身都烫起来,三两下,就了身上的外衣。
“好热,妡儿,帮朕把衣服了。”他皱着眉叫,“真热,难受。”
他自己解了亵衣,明黄的绸缎自肩头滑落下去,又出那道狰狞的疤痕。口处,还有一道新伤,那还是芷楹郡主刺的。
每次瞧见,我总要觉得心疼。
抬手,抚上他的口,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微微一紧,含糊着又开口:“你说,朕叫你来,你怎就真的来了?”
好笑地看着他,他是皇帝,他叫我来,我安能不来?
“偷偷告诉你,朕等今,等了很久了。”
心疯狂地跳个不止,我撑圆了双目看着面前的男子,咬着道:“皇上故意喝醉了,就想不顾之前答应臣妾的话了么?”他是皇帝,怎么能这么无?
果然,他很无赖地开始问:“朕答应了你什么?”
“皇上答应臣妾,不碰臣妾。”他今要做的,可不止吻我这么简单了。
他笑起来,亲亲我的脸:“是啊,朕倒是想起来了。”
我推着他,他依旧不起身,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那不安分的大手干脆透过我的衣领,直接贴上了我的小腹。
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低笑着开口:“后,不许信别人不信朕。”
都多久了,还记得这事。
我着气道:“皇上还说后后宫的事情别来烦您知道呢!”
他皱了眉:“是么?朕还说过这话?”
“无赖。”我低低骂着。反正这儿无人,他又醉了,我说什么都不要紧。
他果然不在意,笑着低头来吻我。这时,听得“哗啦”一声,窗户突然被吹开了。风一下子朝这里灌进来。我的衣服都穿着,他却已经赤了上身。吃了一惊,才开口,却见他抬手一扬,只听“当”的一声,我头上的一支发簪被他掷了出去,将吹开的窗户重新关了起来。
“皇上!”惊诧地呼出声来,隋太医千代万代,要他动不得真气的!
他似是才意识道,皱了眉靠下来:“朕忘了,只是顺手罢了。”
真是…要我怎么说他!
抬手,贴上他的口,他却抓住我的手,低着气:“妡儿,难受。”
“臣妾去找常公公!”常公公身上有药的。
可他依旧着我,稳如泰山:“朕让常渠回乾元宫去了。”
“什么?”我还以为常公公就在下面等着的。忙又道,“臣妾让人宣隋太医来。”
他还是摇头:“不要,不要走。”
“皇上…”
“朕这病,药石无医。”
心头一痛,我最怕他说这种话出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他闷闷地哼了声,又言:“不要走…”
胡乱地点着头,可是我不走,看他难受么?
他将我的手拉过去,环住他的身子,低声道:“抱着朕,朕才好受些。”
好,抱着他,用力抱着。忽而又想起那一次,他说我抱得太紧,他透不过气…
想着,忙松了些许。
他靠过来,脸颊贴着我的。
“朕好渴。”
他的身子微微侧开,我跳下软榻,去了水壶过来,他只阖了双眸。我只得含了一口在嘴里,俯身去喂他。喂了几次,他却又说冷了。
抱住他的身子,只披上了他的亵衣,其他的衣服都让他丢在地上。我去捡,他却紧紧地抱着我,呢喃着:“朕想,朕真的病了。”
“皇上会好的。”
他轻摇着头:“朕这病,唯一人可医。”
“臣妾给您宣隋太医来。”
他却用力抱着我:“是你。”
怔住了,唯恐自己听错了。
“是你,宫妩妡。”他又低了一遍。
到底,怔住了。
听他又言:“后宫那么多女子,一如贤妃、冯昭媛,朕都是不得不管。可你,朕明明不想管,就是忍不住。”
“皇上…”他在说什么?
他竟有理直气壮地开口:“朕难受着,你不该补偿一下朕么?”睁开眼来看着我。
“怎么补偿?”
他看着我:“隋华元说朕不过气的时候,若有人给朕度口气,朕就会舒服些。”
脸红起来,见他复又闭了眼睛。迟疑着,终是上前,含住他的,度气,要怎么度?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紧张起来,胡乱将舌尖卷进去。
“皇上,可好些?”
他含糊地“唔”了声。
我只是有些疑惑,这“度气”和“接吻”究竟差别在哪里?
只是可恶,我突然觉得他的味道竟那样好闻。
“妡儿。”他又叫。
我忙应了声,问:“皇上怎么样?”
他竟摇头:“浑身都好难受。”
吃了一大惊,我就是按照他说的在做啊,怎么会浑身都难受?“还是找隋太医来。”
他拉着我,皱眉道:“叫他来有什么用?方才,朕看你吻朕的时候,也很享受的样子,还在朕面前装什么正经?”
半张着嘴看着他,我…我什么时候吻他?不是他说要我度气给他么?
元承灏,他又装…
该死的,我怎么会相信他?
他却是笑了:“朕喜欢你吻朕。”
我窘迫得不行,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他竟还要说:“身上真烫,朕也是,不如,将衣服了。”说着,大手伸过来我的衣服。
他又道:“你是朕的妃子,不该与朕行第之事么?”
“皇上…”我紧张地了好几口气,听他笑:“朕不是将玉珠还你了?你还接受了,那约定早就无效了。”
他的话,说得我一愣,他还真是喝醉了。
才要否认,他似乎寻到了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上一把出来。
看清楚了,是他给我的金牌。
自郁宁宫的那事之后,这块金牌我一直带着身上,以防万一。
“看清楚了么?”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目光,从那金牌一路往下,在金牌下,连着穗子的地方,挂着一颗熟悉的玉珠。
那玉珠!
我只觉得心头一颤,他竟那样不声不响地将玉珠给还了回来!
我的目光单是被那金牌吸引了,金牌啊,皇帝随身带着的金牌,谁还会想到那金牌上的玄机?元承灏,我越来越发现他狡猾得和狐狸一样!
今,倘若不是他提及,我依旧不会注意到那金牌下的玉珠的。
他低头看着我,那目光愈发温柔起来。只那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俯下身来,缓缓吻上我的。紧张着,却没有推开他,亦是跟着闭上了眼。
他拉起我的手,贴上他的膛,他的心跳声,穿过我的掌心传上来。
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也很有力。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安心起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朕想给你进位。”他低低说着。
我笑着问:“皇上醉着,还是醒着。”
他却道:“你忘了,朕已经亲政。”
没忘,我怎么会忘?
“倘若,臣妾看上的,是中宫皇后的位子呢?”睁开眼,笑看着他。
他亦是看着我,眼底光乍现,只轻笑着:“那就等朕三年。”
三年,倒也不是不能等。
房内,灯火突然跳动起来,错的两个身影,燃起了斑驳的颜色。
我与他皆低着气,不知何时,那扇窗户再次被“哗啦”一声吹开。我才知,方才不过是被他硬丢了簪子出去,窗户,并没有真正关上。
有风拂进来,却并不觉得冷。
窗外,一轮明亮的圆月,在这半月的天空中,显得尤为突兀。
月光洒地,起的,是一室的青光旎。
“娘娘,这金牌可别随处放呢。”阿蛮小声责怪着,将金牌拿过来递给我。
我这才回了神,嘴角微动,顺势收入怀中。
那一,自翔楼回来,阿蛮不见了我手臂上的守宫砂开始,她便一直很兴奋。甚至比我还要高兴。
那一夜,他极尽温柔,连哄带骗,可笑的像个孩子。
想着,总会忍俊不。
转眼,已入三月,姐姐的伤早就好了。芷楹郡主入宫的少了,都只听闻是柏侯煜出宫去的多。我是真心希望他们好的,也希望芷楹郡主别忽视了身边那样优秀的一个男子。
早上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出来的时候,遇见贤妃。
如今褪去了厚重的大衣,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她隆起的小腹了。时间过得真快,她都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
菱香小心地扶她上了轿子,一侧,郑贵嫔过来,笑着朝我道:“娘娘圣宠不衰,可到底不如贤妃娘娘。”
我不语,只抬步走下台阶去。
棠婕妤却笑道:“贵嫔姐姐此言差矣,就是想,也得看能不能怀上啊。”
阿蛮回头看了棠婕妤一眼,我轻笑一声,依旧不予理会。
下了台阶,远远地,瞧见一个太监跑来。径直跑向贤妃的轿子,她的轿子已起,听得太监的声音,才又停了下来。
那太监上前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瞧见贤妃又出了来。郑贵嫔与棠婕妤忙上前问她何事,她却吩咐了一侧的菱香道:“先去储钰宫告诉杨将军,说将军府出事了!”
我猛地吃了一惊,好端端的,将军府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