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爱吗

　　第38章 是爱吗

　　“不累！”

　　“…”她觉得自己快无话可说了，“可是我觉得累，很累很累…”

　　“…”刘析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是的，这些日子他是觉得累，但是他心里明白，若离开了她会更累！不可以失去她！

　　这时，他们家的门铃响了。

　　刘析很奇怪，这么早谁会来？

　　柯兰起身开门了，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和夹着公文包的男子。男子向刘析和柯兰打了一声招呼。她请他坐下，还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

　　刘析很警惕的看着。

　　接着，男子也言归正题了。

　　律师事务所的？！

　　刘析心都凉了…

　　当那一份离婚的协议书摆在桌面上时，他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

　　柯兰拿起笔，很快的签上了字。

　　有点不解地看向刘析，“你怎么啦？”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他质问了！

　　柯兰的眼中除了惑还是惑，明显感觉到刘析的怒意，但却不理解他的怒火是为了什么？她觉得这种事情很寻常，迟早都是要做的，早一点和晚一点没什么区别。

　　“你说过迟早要去民政局的，我叫律师来不是很省事吗？”

　　“柯兰，干嘛总要抓住我以前的话不放？！我后悔了，我全收回那些话了！可以吗？”他真的很后悔，那些冲动时讲出来的！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一时气愤，一时想发才会不顾后果说出来的。

　　只是她为什么还一直记着呢？！

　　“好吧，收回收回。你先签字了再说，律师很忙的，不能老在这里等我们。”她将手中的笔给他，话中敷衍的成分太多了，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律师看着都想笑了。

　　这一对夫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样。

　　“我不离婚！”他拒绝了。

　　柯兰错愕了！听到他这一句非常的意外，也非常的不解。她迷茫问了，“为什么？签上你的名字，游戏就落幕了，你不是可以解了吗？”

　　“坏女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游戏！难道你就真的这么不明白吗？不明白我的心吗？！”刘析终于没办法再忍下去，猛地撕掉了离婚协议书，愤然地冲出了屋子！

　　她愣在当场！

　　真心？什么真心？他说的是什么真心？！

　　不明白！脑袋一片混乱的，她就是不明白啊！

　　为什么要拒绝离婚？！

　　他们本来就是一场错不是吗？

　　结束一场错误有什么不对？！

　　两个人再这样活下去有意思吗？

　　“他生什么气啊，这很容易让人误会…”她自语着，误会什么？误会他爱上她了？！是啊，很可笑的误会…

　　律师起身，协议书给撕掉了，那这一场离婚手续暂时也没有办法再办了。“小姐，看来你们好像还没有达成协议。”

　　“是啊，他突然这样…对了，很抱歉啊，让你白跑一趟了，钱我会照给的。”柯兰浅笑的送律师出去，“你先重新准备一份吧，等我们说好了，再联系你。”

　　律师礼貌的点头应了一场，即要离开，不过迈了几步他又笑着回首：“柯小姐啊，有些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说。”

　　柯兰本想关门的，听律师这么一说，倒是顿住了，询问的目光看向律师，在等着他下一句。

　　律师说道：“人的一生能碰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很不容易的，对大部分的人来讲，那基本讲来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柯小姐碰上了就是幸运，不要轻易放手啊。离婚只是两个已经没有感情的人迫不得已才会做出来的事。”

　　他仿佛是在说：你先生很爱你，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

　　也好像在说，一个女人要懂得珍惜。

　　更像在说，这一切的错肯定是在她…

　　律师离开了，柯兰还是愣在当场。

　　爱吗？！他说是爱吗？

　　刘析说的真心——是爱吗？！

　　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不是游戏…

　　他是因为真爱上她了才会生那么大的气吗？！

　　会吗？会是这样吗？！

　　她不敢相信！怀疑着怀疑着…

　　柯兰惘的坐在客厅里。

　　脑海中回想着刘析撕掉离婚协议书时说的话和那伤心的眼神…

　　每一次，她看得如此真切的。

　　那真的是伤心的目光。

　　“真是因为爱我吗？…是因为爱才会留在我身边吗？”

　　无法承认着这一个事实。

　　毕竟曾经他说出那么多过分的话…

　　人有时就是很奇怪的，开心的事情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老是挥之不去的。就是一个人，别人说一千句好话，他转身就不记得了，但一千句好话中，却夹上了一句坏话，那么他就只会记得那一句坏的，而且很久很久都不会忘记。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本来她已经打算了，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书，两个人也就再无牵连，可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分开。他做他的少爷，而她出国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机票早上都订好了。

　　后天早上的飞机，本想今天和他好好的相处一天，昨天和凌医师告个别，她就会离开的。但是，现在算什么？！

　　因为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了起来！

　　倏地，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瞧来电时——她怔了怔，是刘析的？

　　离开一下又打电话来了？

　　莫名的她有点紧张——直想问他真的爱她吗？

　　不过，这种话怎么能问出口？

　　…

　　犹豫了，再犹豫了…

　　她也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的，她的脸色变了！眼中无比的震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医院？医院？！怎么会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呢？

　　他出车祸了？！

　　不是的，怎么会出车祸？！

　　柯兰呆住了，眼泪不住的着。

　　她再也坐不住了。

　　要疯了！怎么会是这种结局？

　　怎么会是这样？！

　　很严重的车祸…

　　结果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像，医生说很危险很危险…

　　柯兰一边哭着，一边冲出了屋子，上了计程车，赶到医院。

　　心无比的焦急，紧紧的揪着，揪得心要碎掉了。

　　她无法形容这时候的心情。

　　如果他死了怎么办？

　　那么她要怎么办？是她害了他！

　　是的，是她害了他！如果不是她说什么离婚，那么他就不会生气的冲出去，也不会发生车祸？坏家伙！坏家伙一直都是这么冲动，一点都没有变！

　　想起他曾经那么疯狂的飙着车，她就害怕！那么快的速度，如果出了车祸还能安然没有事吗？！还能安然吗？

　　她眼泪止不住的着，很担心！恨不得一下子飞过去。

　　突然间，她觉得车子太慢了太慢了！

　　她不断的催着机车要快点！

　　怎么办啊？…

　　慌张失措，六神无主了！或者说，除了刘析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他会没事，会安然的活着。

　　柯兰错了…

　　事情好像并没有照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她来到医院打听着出车祸的人时，医院的人却领着她到了一个地方——她永远也不想去的地方，那三个字太刺眼了：太平间！

　　她立在门口不敢进去！不敢看！

　　全身软了下来，全身呼吸都困难了，脑袋一片空白的瘫软在地上。

　　若不是扶着墙…

　　早倒下了的…

　　他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呢？

　　早上还好好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忘记了哭泣，只是眼泪在掉着，不断地断着，却没有哭声…

　　“小姐，要节哀顺变吧。”工作人员也能理解的，不过这种事情也见多了。毕竟亲人意外死了，家属怎么可能会伤心难过的？只是他们也没有时间陪着她在这里耗的，该催还是要催。

　　“先认领一下尸体吧，今天这一场车祸死得人还真多…”其中有一个人感叹。

　　别一个人接话，“车超载了，客车超载，这交通局都不知道怎么查的，如果早查出来就不能出这种事…”

　　？？！

　　“你们说什么？”柯兰止住了眼泪，他们说的话，她还是听到的。

　　“这是客车，死了十几个人了，还没有一个亲属来认领呢，你是第一个。”

　　“什么客车，他会坐客车吗？不可能…”他有自己的车子，怎么可能会坐客车呢？搞错了，错了！是的，一定是错了！

　　突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们…”她不想进去了！真的不想进去了！

　　她重新往回赶！不管那两个人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头。

　　这时候，她直觉宁愿相信他没有事！

　　她奔到一楼的咨询台前。

　　对着护士小姐即问：“小姐，请问刘析…说出车祸的人在哪里？刚进医院的，叫刘析的。”

　　护士小姐开始查了。

　　柯兰格外的紧张，从来没有像现在一刻，即害怕又紧张的。

　　眼泪还没有擦干净呢。

　　刚才太害怕。出紧张了。

　　居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就跟人去了太平间。

　　护士小姐查了查，结果回答说，刘析是来过，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人刚离开了。

　　柯兰一听，她整个人都虚了…

　　眼泪掉得比刚才更厉害。

　　不过，却和刚才的眼泪不同，这一次是高兴而泣的。

　　这一惊一乍的，差点把她的心脏都给吓碎了…

　　幸好，只是一场误会，只是一次轻伤。

　　她第一回擦干了眼泪，笑着出了医院。

　　抬起首，看着天空，她掉着眼泪哭着自语，“谢谢你，谢谢你没事，谢谢你还活着…”

　　柯兰擦干了眼泪，心情过了好一回才回复平静。

　　他没有事！没有出大事，这一块石头一下子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样，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刘析在心中的位置是那么的重要。那个霸道的家伙早已经不知不觉中融入了她的生活，住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自己一直害怕受伤，一直不相信感情，拒绝着往这方面想罢了。

　　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就很喜欢他，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重要的。

　　重要到知道他出事了，很想也跟着离开。

　　这算不算是爱呢？

　　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她见到前面有一部出租车，刚想过去回家，却听到了一声不应该她不想听到的喊声，还带着几分不确认的——

　　“柯兰？是你吗？”

　　柯兰回首面对着说话的人。

　　这说话的人正是毕绍洋的母亲，而毕绍洋这一次并不在。

　　柯兰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若换从前，她会很懦弱得想逃掉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心中爱的人已经不再是毕绍洋，好像连勇气也回来了一样。她上了毕夫人的目光。

　　“阿姨，您好！我是柯兰。”柯兰回应着，不卑不亢的，也没有什么异样。

　　“你的眼睛怎么啦？哭了？…是不是去看你爸爸了？”毕夫人还算是和气的，她步入柯兰身边，只是长辈的样子还是那么明显的。她见到柯兰如此，自然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老公。那一个要死的人，不只有毕绍洋一个儿子，可是还有一个私生女的。

　　柯兰淡笑道：“我没有爸爸的，阿姨别误会。我哭了，包括来这里，也不是因为毕家的人。”她说得很淡然也很得体。

　　“怎么几年不见，学会了撒谎呢？”令毕夫人有点意外的，是这时的柯兰底气蛮足的，好像和过去有一点不同的，没有怯生生的感觉了。是不是年纪长了，人也变是锐利了起来？

　　她自然不会相信柯兰的话。在记忆中，这一个女孩是相当内向的，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亲人了，会来医院还能有什么事？

　　“阿姨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对不起，我要离开了，有人还在家中等我呢。”说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刘析的伤，即便是小伤，她想着也心疼啊。

　　柯兰向毕夫人告别。她实在不想和毕家有什么牵联的。

　　“什么人？你家中的人…难道结婚了吗？”这一点毕夫人倒是感点兴趣。

　　“是的。我结婚了，嫁了一个傻瓜。今天会哭，也是因为这一个傻瓜的关系。”她浅笑了，既然毕家人想知道她也不在乎说说。

　　“一声不响就结婚了？连我们都不通知一下？如果你爸爸知道会很高兴的。”毕夫人很怀疑，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和睦的，再说，她自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心可没有狭窄到容不下一颗沙子。

　　柯兰结婚的事若是真的，倒是毕夫人乐见的，至少自己的儿子也可以死心。

　　柯兰不想和毕夫人说下去，但是毕夫人却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在她说要离开了，还是继续问着话。柯兰也不好意见无视着离开，那么不是说自己懦弱，而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教养的，像是在逃。

　　柯兰再一次想撇清关系，语气也不似刚才的尊敬，有一点拽拽的，不知不觉中学了刘析的说话口吻了，“阿姨，我说过。我没有爸爸，也没有亲人！不，我已经有亲人了，他姓刘。是我柯兰目前唯一的亲人。今天若不是医院打电话说他出了车祸，我也不会赶过来，还哭得这么伤心的，所以阿姨不用担心我。”

　　结果，柯兰不想说，却还是将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外人解释，为什么要急着和毕家的人撇清关系。

　　反正，她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是来看什么爸爸而难过的。

　　那感觉令她很不！

　　毕夫人有一点意外，她真结婚了吗？而且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果然是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女儿。若这一生，她有恨的人那就只有柯兰的母亲了。只是可怜，那狐狸死得早，只留下了一个没有用的女儿。

　　在想的时候，眼中无意中也出了一种鄙夷，语气也像一个长辈似的，“真结婚了？那什么时候见一见，喝杯茶吧，我请客吧。或者，毕家补点嫁妆过去也可以的。在阿姨心里，你也算半个女儿吧。”

　　她倒是真想瞧瞧柯兰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还是像她母亲一样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必了！我想你们毕家有的，我们也不缺。阿姨再见，下一次有机会再聊吧。”柯兰实在不想和她说下去。假得不得了，一个心中怀着鄙视的女人却装得高高在上的。庸俗的女人就是庸俗，再怎么装也变不成贵妇人！

　　在上了出租车时，柯兰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刻薄了。

　　居然会因为一个曾经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生气。

　　她是不会忘记了，当初这一个女人是如何的羞辱她死去的母亲。

　　即便是她的母亲早死了，她还是在骂着！

　　毕家的人，她真不想有什么牵联。

　　本来听说刘析出事，已经快给吓死了，听到他没有事，心中也放下了心，不料碰到毕家的女人，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

　　回忆若太过深刻，毕竟不是说忘记就能完全忘记的。

　　只是回想起来不会太伤罢了。

　　“小姐，你没事吧？”出租机会问话了，感觉蛮亲切的，话语中还有一些担忧。

　　柯兰怔了怔，看向司机时觉得有一点眼的。“你…”“忘记了吗？刚才你也是坐我的车来的，当时瞧你哭得蛮伤心的，不过现在样子好像又变了。是不是家人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