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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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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刚几天都没有找安安,安安一直想等王刚来找自己或者听到他的电话,可是王刚像消失了一样的没有任何音讯,安安摸不透王刚心里到底真正想些什么,他是故意借题发挥,还是另有什么动机。

  已是傍晚了,安安挂好⽩大褂,就匆匆回到值班室。

  夕已渐渐收拢最后一丝余晖,夜⾊已笼罩着四周的建筑物,灯光像繁花一样盛开,看着远方五颜六⾊的灯火,安安有些沉郁的心也渐渐明朗起来。

  安安拧开⽔龙头,用洗手手,这时,婆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幽灵一样,把安安吓了一跳,安安吃惊地说:"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婆婆皱着眉对安安说:"你也不关门,你人这么漂亮,万一有个男的闯进来強奷你怎么办。"

  安安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忙搬过一把椅子给婆婆,说:"妈,你坐。"

  隔了一会儿,婆婆说:"我把枇杷膏给你带来了,还有巧克力和提子,都是别人送的,我们又不吃,唉,来这里太远了。"

  安安內心涌起一阵感动,忙说:"妈,这么远提来很辛苦吧。"

  "有什么办法,你又几天都不回家,你们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今天来是要你和我一起回去的。我们两个老的不准你们离婚,你们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因为误会。"

  安安给婆婆倒了杯凉开⽔,双手递给婆婆。

  婆婆用手挡开,说:"不喝了,走,现在到你家去,王刚在家等着你。"

  "他怎么不来呀?"

  "他这几天都在家里,你不回家,他心里也有气呀,你这样不是让他有把柄抓吗,要是我,我才不那么傻,我就不走,看他怎么样。"

  磨蹭了一阵子,安安只好关上门,和婆婆一起下了楼。

  路过一间百货店时,婆婆说:"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我穿的⾐服。"

  进了商场,安安知道她想些什么,忙乖巧地说:"妈,你喜什么样的⾐服,我给你买,平时想买给你,又不知你喜不喜,正好今天凑在一块,你去试⾐服。"

  安安知道婆婆一向⾐着讲究,便带她到⾼档一点的女装部。

  安安说:"你看看,喜哪个款式,试一下。"

  婆婆挑了一件浅⾊的韩国短袖,在镜子前试了一下。说:"安安,好不好看。"

  安安心里清楚婆婆其实是想让自己掏钱给她买⾐服,她也不计较这些,觉得给婆婆买也是应该的。也许因为儿子平时没有给她任何的好处,心里不平衡才想要安安买吧,婆婆不是没钱,安安退后几步仔细看了看,说:"好看,穿上去感觉又年轻了几岁。"

  "是啊,那就买这一件。"婆婆很⾼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串珍珠手链戴在手腕上,对安安说,"这是以前王刚送给女朋友的手链,五块钱买的,那女的嫌便宜货不要,王刚就拿回来给我了,我看看试一下配不配⾐服,配以后我就去买一串。"

  安安低头认真看了看说:"不好看,显得很低档,不要戴。"

  "是啊,那就不戴"。婆婆赶紧取下手链。

  见她这么⾼兴,安安也很开心地去收款台付了钱。

  婆婆说:"哎呀,短袖还要三百多,太贵了,让你破费了。"

  "这有什么关系啊,你喜就行。"

  婆媳俩走出商场,踏上公车,安安抢先给婆婆占了个位置。

  这时,安安和婆婆已来到家门口,安安打开门,把婆婆让进屋,又连忙找了双拖鞋给婆婆穿。安安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婆婆嗔怪地说:"他哪在家呀,你骗我呀。"

  "我不这样说,你会回来吗?真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他在公司。"

  婆婆打完电话,又拿出新买的⾐服来看,说:"平时我叫老头子出门,他死都不肯,怕我花他的钱,年轻时也是这样,买了什么还要登记,知道你要买⾐服了,他就赶紧走开,连十块钱的⾐服也舍不得给你买,花点钱就像菗了他的⾎一样心疼,我花自己的钱都是这样,几十年还不是这样过来了,还要做饭给他吃,你再忙,他也不会来帮你一下,你去气死呀,王刚就跟他⽗亲一个样。"

  安安笑道:"我看我爸对你好的,他那么怕你,什么都听你的。"

  "好什么啊,一天到晚都没话跟你说,几十年都是这样。"

  "他成天想怎么办案嘛,哪有时间和你说话,都被你说完了。"安安又笑道。

  十多分钟后,王刚回来了。婆婆一见王刚进门,对安安悄悄说:"听话啊!"说完就告辞走了。

  屋子里静得出奇,一阵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室內的气氛似乎变得更沉闷和疏离起来。王刚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菗着闷烟,这场景让安安感到很陌生,王刚平时不菗烟,也不喝酒,这会儿却菗起烟来,安安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觉得有些饿便拉开冰箱,她从冰箱里拿出烧焦的黑糊糊的锅巴,准备往垃圾桶倒,王刚冷冷地说:"你倒掉⼲吗,我用来熬稀饭的。"

  安安诧异地瞅了王刚一眼,把锅巴放回冰箱。然后系好围裙,又拿出西红柿和蛋,洗净西红柿,切成片,打开煤气炒菜,刚倒了一点油进锅里,王刚就上来探过头来,心疼地说:"不要放那么多油,你以为不要钱买呀。"

  "好笑,这点油多吗?你⼲脆不吃油算了,我又不是花你的钱,我花我自己的钱你也心疼啊,我又没有靠你养,没见过你这种人。"安安没好气地说。

  "那就给你见见喽。"王刚怪气地说。

  "难怪你妈妈都讨厌你,说有其⽗必有其子,你对自己的⽗⺟都那样吝啬,对别人更不用说了,怪不得你谈了那么多女人,人家都不要你,连你妈都说你是全世界最刻薄最吝啬的人,人家做⽗⺟的哪有说自己儿子不好的,可见你是什么人。"安安挖苦说。

  安安把西红柿放进锅里,翻炒起来,不再理他,她把炒好的西红柿和蛋用碗装好,又煮了一点面,然后就站在厨房吃起来。

  这时,王刚又走进来,着脸对安安说:"你就煮你自己的啊,我还没有吃呢?"安安头也没抬地说:"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不会做呀。"

  "那结婚⼲什么,分得这么清楚。"王刚黑着脸说。

  "到底是谁分得清楚,你不要倒打一耙,AA制不是你说的吗?我哪天没有做饭给你吃,你做过给我吃吗?"安安放下碗,诘问道。

  "那平时洗碗呢,还不是我洗,女人不做家务做什么?"王刚強词夺理说。

  "女人就应该做家务吗?好笑,你不能做啊,谁规定女人就应该做家务?你样样都分得清清楚楚,跟你这种人生活会死得早。"安安说。

  短暂的沉默后,王刚低沉地说:"我觉得你变了,从那晚开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硬要我承认本没有的事,成天疑神疑鬼,无中生有,你怀疑的话,你可以去我们医院打听啊,看看我是什么人,你问我⼲什么,发神经,你快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啊。"

  "我又不是神经病,要看你自己去看,不要钱啊。"

  "不想跟你这种人讲了,无聊。"

  两人⾆剑了几句,安安觉得很没意思,觉得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倒霉透了,生活经济方面一点指望不上他自己也认命了,反正自己有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可是现在他居然这样怀疑自己,污辱自己的人格,想起这些,便神⾊黯淡地走到卫生间,她关上门,脫下⾐服,⽔蒸气雾一样弥漫,隔着如幻如梦的雾,她凝视着她油一样光滑⽩皙的裸体,涂上浴,少顷,王刚突然冲进来,耝暴地把安安按在墙壁上,手‮劲使‬地安安的啂房,这举动让安安十分反感和吃惊,她用力把他的手拨开,大声说:"你畜生变的,刚刚还跟我吵架,现在就想做这些,你什么人啊。"她用力挣脫他。

  王刚铁青着脸,盯着安安的脸大声咆哮起来:"你和别人⼲,为什么不跟我⼲。"安安被王刚那副狰狞可怕的架势骇住了,她冲进房间,慌地把门扣上,心咚咚地狂跳起来。

  一会儿,她听见王刚‮劲使‬在外用脚猛踹了几下门,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王刚甩门而去。

  房子又归于死一样的寂静,见屋內没有动静,安安小心拉开门,走到另一间房间看王刚在不在。

  房间里没有人,她低头看着被王刚踢烂的门,突然觉得一种无名的恐惧从脚底生起,直⼊她的內心,

  她的心咚咚跳着,她惊恐地拨通菲尔的电话,要她赶紧来一趟。

  菲尔迅速来到安安家,一进门就问:"怎么回事,王刚不在呀。"

  "刚刚吓死我了,你看王刚把门都踢烂了。"安安说完,忙指着那扇门给菲尔看。

  "哎呀,踢成这样啊,他有病啊,人都会给他打死,你要小心他哦。"菲尔吃惊地说。

  "如果我再跟他吵的话,他真的会打人。"

  "他怎么这样啊,看上去又那么老实,的,凶起来这么凶。"

  "是啊,好像要杀人一样。"安安心有余悸地说。

  "你们怎么回事呀,吵架了?"

  "还不是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他硬说我是和别人约会了,和别人⼲了,你怎么解释他也听不进去,我也懒得说了。"

  "他是不是脑子进⽔了,这样对你,他那么多钱,想就出去花点钱玩'婆'喽。"菲尔气愤地说。

  "我情愿他出去搞,也不要来烦我。"安安说。

  "如果人大方一点,对人好一点,不要那么吝啬,也就闭着眼睛満⾜他一下,问题是对人又不好,还要这样怀疑你,真的做那些很没有意思,要我的话,我一脚把他踹到底下去,这和畜生有什么两样啊?"菲尔愤愤不平地说。

  "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好像在这里无理取闹,故意来整你一样。"安安说。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才故意这样的,我看他那的样子很难说,他又是开公司的,人家以为他有很多钱,即使他不抠女的,有些女的也会自动送上门,而且他还有个当局长的老爸。"菲尔提醒安安说。

  "他在外有没有人我感觉得到的,他晚上都不出去,也没几个朋友。"安安边说边拿出一个枕头放在边。

  菲尔望着安安,笑着说:"你想要我睡这里啊。"

  "是呀,我好怕那个人,你就别走了,反正你老公又不在家。"

  安安扔了一套睡⾐让菲尔换上,菲尔紧挨着安安躺下,侧⾝望着安安说:"安安啊,问你个问题。"

  "你说。"安安把头转向菲尔这边。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你老公一个星期做几次。"菲尔郑重其事地说。

  "你呢?"安安笑着反问。

  "你别打岔,我问你呢?"菲尔严肃地说。

  "很难说,有时一个月也没几次,有时一个星期有四五次吧,有时一个晚上两三次。"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每次都答应他。"菲尔说。

  "嗯,你不答应他就总着你,弄得你无法睡。"

  "问题就出在这了,你想想看,你平时有求必应,宠着顺着他,一旦你不満⾜他,他就觉得你变了,你和别人做了,所以你宠坏他了,有些男人很,你对他越好,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吃不到的东西才是好的。"

  安安叹口气说:"也许我只是不想为这吵架而已。"

  灯光有些离恍惚,照着安安秀美的面庞,从菲尔⾝上发出的淡淡清香,刺着她的鼻子。她侧过⾝子,说:"你⾝上的香⽔味很好闻,是刘俊给你买的吗,他小资的。"

  "哎,你觉得王刚爱不爱你?"菲尔答非所问地说。

  "不知道,男人心⾝可以分离,我都觉得说爱有点搞笑?有时候他也好像很关心很体贴我,每次去公司之前,他也会写几个字放在台面,说很爱我,要我注意⾝体之类。搞不清他是真是假。"说完,安安立起⾝,走到桌边,从菗屉里拿出一沓纸,说:"你看看,都是他写的。"

  菲尔立起⾝,接过那沓信纸说:"哎,他还这么浪漫啊。"

  菲尔随意看了几张,说:"看这些哩,还是觉得他蛮喜你的,可是,我又很不明⽩,既然喜你,为什么在钱方面又对你那么吝啬呢?为什么和你算得那么清楚,生怕你占他的便宜,他赚多少都不和你底,房子又是你的,那他的钱去了哪里?人往往在利益方面才可以看清一个人,从金钱的态度可以看出对人的态度,漂亮话谁不会说呀!看人要看人的本质,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谁不会说好听的?又不用花钱。"

  说完,她把信纸递给安安。

  "我也不明⽩他为什么这么吝啬,也许天生的吧,他⽗亲也是这样的,但他也做做家务,也还恋家,脾气也可以,我有时想,人总是有⽑病的吧,就算离了,也不一定就能找个更好的,你想想看,离了婚的男人有问题,不离的也有问题,将就着过吧,有时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安安思忖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有时怀疑他患了抑郁症,比如做那事吧,⾼涨得很,好像有周期,之后又正常了,也说不准,他这个人心很狭窄,个又孤僻,朋友少,这种人容易有抑郁症,我觉得他好像亢奋,有抑郁倾向,好嫉妒和妄想,踢门,有时又莫名其妙地⾼兴,吃得很少,没有话说,这些都是抑郁症的表现,可是好像他又没有什么躯体症状,反正我觉得他很怪,他一直和他家的关系不好,他自己以前也说过自己没有⺟爱,而⽗亲在生活上又什么都听他⺟亲的,反正我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自那晚之后他就怀疑我在外和别人,而且还怀疑是和程岩约会,好笑,我和程岩几年都没联系了,他的电话和地址我都不知道。"

  菲尔默默听着安安的话,担忧地说:"你赶紧叫王刚去医院看看,不过,我听说这种病的识别率、诊断率和治疗率都很低,即使很多人有抑郁症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患了抑郁症,不像国外,人家一有什么抑郁问题就会主动找心理医生诊治。"

  "所以我现在也不敢肯定,因为我们正常人也经常有抑郁情绪,只不过是呈一过,特别是轻抑郁症更不容易识别,比如经常失眠很多医生往往当你神经衰弱或植物神经衰弱来诊治,其实这些经常失眠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安安说。

  菲尔听着安安的话,觉得有必要尽快找王刚谈谈,并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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