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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荒诞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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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陶启泉在收回了那些照片之后,向我笑了一下,着手:“卫先生,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请你来与我会面?”

  我点头道:“正是,如果你有什么事,请你直截了当地说,我喜痛痛快快,不喜和人家猜谜!”

  陶启泉道:“好,卫先生,我准备请你,到我的家乡去走一遭,代我做一件事。”

  我皱起了眉,陶启泉竟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他的家乡,自然是那个‮权政‬统治之下的地区,他的一个同乡,就是李恩丛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那个‮权政‬的重要人物。

  他为什么需要有人回家乡呢?难道是他想和对方有所合作?

  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他有意和对方合作(那自然是世界瞩目的大新闻),我也绝不是被他派去作讲通的适当人选,他的手下,有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才,又何需我安排?

  这正使我莫名其妙,我皱着眉,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心意。

  陶启泉一再声明是“‮人私‬的事”虽然消除了我心中的一部分疑惑,但是我仍然不明⽩,我道:“陶先生,在你的手下,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才,如果你有重要的私事,你为什么不派他们去办?”

  陶启泉道:“我需要一个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我绝不想对方知道我有回家乡,因为我要进行的事,是极度的秘密的。”

  我又问:“那么,你为什么选中我?”

  陶启泉望着我,他的眼光中,有一股慑服人的力量,凡是成功的大企业家,都有那种眼光,那使得他们容易说服别人去做本来不愿意做的事。

  然后,他道:“卫先生,我听说过你很多的传说,也知道你有⾜够的机智,可以应付一切变化,而且,你会说很多种方言,连我家乡的方言,你也说得很好!”我摊着手:“那简直是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你的家乡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权政‬的恐怖统治之下,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那地方,只怕不消五分钟,‮兵民‬就把我当作特务抓起来了!”

  陶启泉道:“所以我要派一个有⾜够机智的人去,而且这个人,要会自己负责,就算出了事,我也无能为力,而且也不打算出力,你知道,那是本无可援救的,一切要靠你了!”

  我笑着:“陶先生,我本不准备答应你的要求,我──”

  陶启泉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头:“我可以说是向你要求,但是也可以说是委托你去进行,只要你办到了我要你做的事,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你可以要我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屿,或者可以要我在‮港香‬的一家‮行银‬,随便你选择,这样的报酬,你満意吗?”

  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或是‮港香‬的一家‮行银‬,这样的报酬,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惑,可是我却仍然摇着头。

  我知道如果我到他的家乡去,最可能的下场,是被当作特务抓起来,而且,被送到冬天气温低到零下四十度的地方去做苦工,我不是“超人”我能够逃得出来到那“南太平洋小岛”上晒太的机会,微乎其微,几乎不存在!

  我道:“很对不起,陶先生,你派别人去吧,只要有半间‮行银‬就会有上千人愿意去了!”

  陶启泉苦笑了一下:“困难就是这里,有上千的人愿意去,但是我却不要他们,我需要一个像你那样的人,才能完成任何!”

  我有点开玩笑地道:“你不需要一个像我那样的人,你应该是要一个神仙,或者超人,再不然,哪吒也可以!”

  陶启泉必竟是一个大人物,他在⽇常生活中,是绝不可能有人那样戏弄他的,所以他感到不能容忍了,他有点发怒了:“卫先生,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但是你不能取笑我!”

  我看他说得十分认真,我也知道,我们的会见,应该到此结束了!

  我站了起来,也收起了笑容:“真对不起,陶先生,请原谅我,我是一个随便惯了的人,我想你一定很伤心,我告辞了!”

  陶启泉“哼”地一声:“杨董事长,请你送卫先生出去!”

  杨董事长虽然一直在书房中,但是他却一直未曾出过声,直到此际,他才答应了一声:“是!”我已向门口走去,杨董事长走在我的⾝边,门自动打开,我经过宽敞的通道,来到了电梯前,直到进了电梯,杨董事长才叹了一声:“卫先生,你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求人!”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杨董事长又道:“他实在需要你的帮忙,而你却拒绝了他!”

  我道:“他有的是钱,有什么做不到的?他只要肯出钱,他那位贵不可言的同乡,也一样会他的!”

  杨董事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着、叹着气,看他那种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感到好笑。

  他送我离开了屋子,我仍然上了那辆名贵的大房车,到我上了车子,我才徒地想起,一听到要到陶启泉的家乡去,我就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至于他要我去做什么,我却还不知道。

  但是,在如今那样的情形下,我当然不能再下车去问一问的了。

  而且,就算我去问的话,陶启泉也一定不肯回答我的,所以,我只好怀着疑问,离开了陶启泉那幢宮殿一样的华厦。

  我在回到家中之后,⾜⾜将我和陶启泉会面的那件事,想了三天之久。

  我在想,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是风⽔先生,我的一切言行,全是信科学的,我对一切有怀疑,但是那是基于科学观点的怀疑,我甚至本不相信世界上有所谓风⽔这回事,看来,陶启泉在和我会面之前,曾详细地搜集过我的资料,他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这个问题,倒也困扰了我三天之久,因为陶启泉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一定有极重要的事要我做,所以我的好奇心实在十分強烈。

  但是,三天之后,我却不再想下去,因为我知道我是想不出来的。

  我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

  大约是在我和陶启泉见面之后的二十多天,那天,天下着雨,雨很密,我坐在台上欣赏雨景,我听到门铃声,然后,老蔡走来告诉我:“有一位陶先生来见你。”

  我的朋友多,有人来探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顺口道:“请他上来。”

  老蔡答应着离去,不一会又上来,我听得有人叫我:“卫先生!”

  到我家来找我的人,大都是朋友了,而朋友,是绝不会叫我“卫先生”的,所以我惊讶地转过头来,但当我转过头来之后,我更惊讶了!

  站在我⾝后的,竟然是陶启泉!

  这位连‮家国‬元首也不容易请到的大富豪,竟然来到了我的家中!

  在刹那间,我绝不是因为有一个大富豪来到我的家中而喜,我只觉得奇怪,同时,我也立时想到,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事,发生在他的⾝上,不然,他又怎么会来到我这里?

  我站了起来:“陶先生,这真是太意外了!”

  陶启泉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拉了一张躺椅,坐了下来,我望着他,过了半晌,他才道:“只有六天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只有六天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仍然望着他,他又道:“第一件事已经应验了,我一个在印尼的油田,起了大火,专家看过说,这个油田大火,一个月內,无法救熄,而一个月之后,他又特地走来讲给我听。”(此句原文可能有误)

  陶启泉又道:“十分钟前,我接到电报,一个一向我和合作得极好的某国的一个政员失了势,新上台的那位和我是死对头,他可能没收我在这个‮家国‬的全部财产!”

  我皱眉,望着那位大富豪,看着他那种烦恼的样子,我心中实在好笑。

  一个人得到太多,实在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你给一个孩子一个苹果,他会微笑,给他两个,他会⾼兴得叫起来,但是如果给他三个,他可能因为只有两双手,拿了不三个苹果,而急得哭起来。

  我摇着头:“对你来说,一个油田‮烧焚‬光了,或是丧失了一个‮家国‬中的经济势力,实在是完全没有损失的事情!”

  陶启泉‮勾直‬勾地望着我,看他的神情,像是中了琊一样:“不,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先兆,我完了,要不多久,我的一切都完了。”

  我听得他那样说,也不噤吃了一惊。

  因为他说得十分认真,决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感到他会“完了”这实在是任何人听到了都不免吃惊的事,他的事业王国是如此庞大,如何会在短期內“完了”的?

  我着实想不出来,几件小小的打击,何以会造成他內心的如此悲观。事实上,一个人如果是如此受不起打击,那样容易悲观失望的话,真难以想像,他是凭什么建立起来这样庞大的事业王国来的。

  我望着陶启泉,一时之间,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陶启泉喃喃地道:“他们说得不错,五十年,只有五十年,然后就完了!”

  我更加莫名其妙,在那样的情形下,我不得不问他道:“你说五十年,是什么意思?”

  陶启泉的样子,十分沮丧:“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两位堪兴师么?”

  两个风⽔先生!

  我不噤叹了一声,道:“记得,他们两个人,一个杨子兵,一个叫容百宜,是不是?”

  陶启泉点头道:“是的。”

  我摊了摊手:“你在印尼的油田着了火,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实在无法忍住不在言谈中讽刺他,因为对于风⽔先生,已经感到厌倦了!

  可是陶启泉却一本正经地道:“他们说得对,我⽗亲在南洋,已成了富翁之后,曾特地回去,找他们两人致谢,他们不避那时乡间兵荒马,又到了祖⽗坟地上,去仔细勘察过一次!”

  我道:“嗯,那幅鲸呑地!”

  (此处原文缺漏)

  他在那样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惭愧的表示,那倒令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再去讽刺他了。

  他继续道:“他们两位,详细勘查下来,都一致认为,这幅鲸呑地,只有五十年的运,五十年之间,可以大发而特发,但是五十年之后,不论发得如休之好,也会在短期之內烟消云散!”

  我呆了一呆:“你刚才一进来时,说只有门天了,那意思就是说,再有门天,说到五十年了?”

  陶启泉道:“是,再有门天,就是整整五十年了,我的事业,已有了崩溃的先兆,我真不敢想像,五十年満了之后会怎么样!”

  他讲到这里,停了一停,然后才道:“卫先生,我是不能失败的,万万不能,我要是失败了,比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更惨!”

  我感到又可怜,又是可笑,他真是那样信风⽔,以致他在讲最后那几句话时,他的声音,竟在发抖,他以为他自己就此完蛋了。

  我摊了摊后:“陶先生,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几千里之外的一幅地,会对你的事业有那么大的影响,那么,你应该去请教风⽔先生,据我所知,你不外是花一些钱,一定有补救的方法的…”

  我本来还想说:“譬如在你的卧室之中,挂一面凹进去的镜子什么的。”但是我看到他那种心焦的样子,觉得我如果那样说的话,未免太‮忍残‬了一些,所以我就忍不住没有说出来。

  陶启泉道:“杨子兵和容百宜两位,早就教过我⽗亲,他们说,在五十年未到之前,一定得将我祖⽗的骸骨掘出来,那幅地只有五十年好运,在有人葬下之后,五十年就变风⽔,由鲸呑地而转成百败地,将我祖⽗的骸骨起出来,那是唯一的办法!”

  我陡地站了起来,在那一刹间,我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我才气恼地出几句话来:“陶先生,你上次与我见面,要我到你家乡去,原来是要我将你祖⽗的尸体掘出来。”

  陶启泉忙道:“是的,你肯答应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大声叱责着他:“你别做梦了,我决不会替你去做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

  在听到了我坚决的拒绝之后,陶启泉像是一个被定了死刑的人一样,呆呆地坐着。

  我并不感到我的拒绝有什么不对,但是我感到我的态度,可能太过份了一些,所以我道:“我不肯去,并不要紧,你可以找别人去!”

  陶启泉低下头,半晌才道:“我前后已派过三个人去,有两个被抓起来了,音讯全无,最早派去了一个,在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前一天,才逃出来。”

  我道:“他没有完成任务?只要到那地方,完成任务,有什么困难?”

  陶启泉苦笑道:“你将事情看得太容易了,那逃出来的人说,在我祖⽗的坟地上,有一个连的军队驻扎,连上山的路上,也全是兵!”

  我呆了半晌,笑道:“那是为了什么?这种事,听来像是天方夜谭!”

  陶启泉道:“一点也不值得奇怪,他们要向亚洲地区开展经济势力,但是他们所遇到的最強的对手是我,他们要看到我失败,我失败了,他们才能成功,他们一定也知道了那幅地在五十年后转风⽔的事,所以,他们不让我祖⽗的尸体出土!”

  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大笑了起来,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我坐在椅上,不住地气,那实在是太好笑了,陶启泉竟煞有介事地讲出了那样的话来!

  陶启泉又气又怒地望着我,频频说道:“你别笑,你别笑!”

  我如果不要是缓缓气,一定仍然会继续不断地笑下去,我大声道:“陶先生,你别忘了,他们是唯物论者,唯物论者也会相信风⽔可能令你失败么?”

  陶启泉‮头摇‬道:“那一点不值得奇怪,他们也是‮国中‬人,凡是‮国中‬人,都不能逃脫风⽔的影响,都相信因果循环,连他们至⾼无上的领袖,不是也因为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发了疯,而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话么?而且,权势熏天下的那一位,若不是他祖上占了那块⾎地,他也不会发迹!”

  陶启泉说得那么认真,我本来又想笑了起来,可是突然之间,我却并不感到这件事有什么可笑了,我感到这件事极其严重。

  陶启泉有着庞大的事业,深厚广大的经济基础,他如果“完了”那么,对整个亚洲的经济,甚至全世界的经济,都有极其深的影响,当然,那是坏的影响。

  尤其,当他失败之后,对方趁机崛起的话,那么,影响将更加深远,这一种风⽔问题,可能牵涉到整个亚洲的政治,经济的变

  我的神情,当时一定十分严肃,我望着陶启泉,他是信风⽔的,那应该没有疑问,不然,他的神经,不可能紧张到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对方如果知道这一点的话,那就可能利用这一点,来对他进攻!

  陶启泉主持庞大的事业,只有他个人一垮下来,要使他主持下的事业,逐渐烟消云散,那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我现在愿意相信有一边的军队和大量的‮兵民‬守卫着他祖⽗坟地这件事了!

  因为,只要到了五十周年,陶启泉祖⽗的骸骨,仍然在那幅地中的话,陶启泉一下子精神崩溃,对方就有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想将我想到的一切对陶启泉讲一讲,但是我看出陶启泉是那种固执到了无可理论的人,不论我怎样说,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我在刹那间,改变了主意,我一本正经地道:“好了,陶先生,事情既然那么严重,那么,我就替你去一遭,我想你应该对我有信心,就算对方有一师人守卫,我也可能完成任务的!”

  陶启泉在刹那之间,那种感涕零的情形,实在是不容易使人忘记的。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连声道:“太好了,那实在是太好了,你替我办成了这件事,不论你要什么报酬,我都可以给你!”

  我笑道:“那等到事情完成了再说,我想,还有六天,便是整整五十年,时间还能充裕,我决定明天启程,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我又道:“你别对任何人提起,最亲信的也不能提!”

  我之所以一再叮嘱,要他保守秘密,是我怀疑,在他⾝边的亲信人物之中,一定有已经受了对方收买的人在內,不然,对方不可能知道他是如此信风⽔,不可能找到他的弱点的。

  陶启泉千恩万信地离去,而我的心中,却只是感到好笑,以致他一走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如果真的准备到他的家乡去掘死人骨头,那才是真的见鬼啦!

  当然,我刚才是答应了陶启泉,但是那种答应,自然是一种欺骗。而且,我这时,一点也没有骗人的,有所不安的感觉。

  试想想,陶启泉会被“风⽔”这种无聊的东西骗倒,我再骗骗他,算是什么呢?

  虽然我是在骗他,但是事实上,我一样的是在挽救他,当他以为他祖⽗的骸,真的是已被我自那幅见鬼的“鲸呑地”中掘出来之后,他就不会再那么神经紧张了,如果他的神经不再那么紧张,那么像什么油田的起火,一个小国的政变,对他来说,简直全是微不⾜道的打击,他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所要做的,只是从明天起,我改换装束,告诉一些朋友,我要出远门,然后,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躲上门天,就可以了。

  我之所以还要作状一番,是‮考我‬虑到,陶启泉可能会对我作暗中调查,调查我是否离开,我总不能儿戏到就在家不出去就算的。

  当他以为我真的离开之后,他就会安心了,然后,当第六天过后,我就会再出现,我绘声绘影,向他报告此行的结果,要使他満意,相信为止,那对我来说,简直是容易之极的事情。

  所以,当晚我本不再考虑陶启泉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这六天,我该到什么地方去消磨呢?自然,我要找一个冷僻一些的地方,不能让太多的人见到我,要不然就不妙了。

  我很快就有了决定,我决定到一个小湖边去钓鱼,那小湖的风景很优美,也有几家不是在旅游季节,几乎无人光顾的旅店。

  在那里去住个五六天,远避城市的中心区,又可以为陶启泉“做一件大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时,我又噤不住笑了起来。

  当晚,我整理的行装,完全是为了适合到小湖边去钓鱼用的,我详细地检查着我一副已很久没有使用的钓鱼工具,全部放在一个⽪箱中。

  我习惯在深夜才‮觉睡‬,由于我已决定了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应付陶启泉的要求,所以,陶启泉的拜访,并没有影响我的生活。

  当我在灯下看书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了电话,听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是卫斯理先生吗?”

  我最不喜这种故作神秘的声音,所以当时,我已经有点为耐烦,我道:“是,你是谁?”

  那人却并不回答问题,他只是道:“为你自己着想,你最好现在和我见一次面。”

  那种带着威胁的话,更引起了我极度的反感,我立时冷笑着:“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有空!”

  我不等对方再有什么反应,便立时放下电话。可是,隔了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我有点气愤了,一拿起电话来,就大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本不想和你那种人会面!”

  那人却道:“事实上,你本不知道我是哪一种人!”

  我略呆了一呆,那家伙说得对,事实上,我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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