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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征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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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而后来音讯全无,没有能够和他有进一步的往。这个人非但有趣之至,而且奇特无比──如果要选世上十大奇人的话,他一定是其中之一。

  他的奇特,简直超乎想像之外,他非但证实了地球上的⽔是一个生命体,而且他可以与之沟通!

  和⽔作思想上的流沟通,是怎么一回事,恕我想像力不够丰富,实在是难以想像。

  我从⻩而这个人联想开去,一时之间杂七杂八想了许多,陡然感到我能想那么多,难道是我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至少应该知道我现在在甚么地方才是。

  在感觉上,我一直是睁着眼睛的,可是长时间看出来四周围全是⽔,所以也没有用心去辨别,是不是已经有了不同。

  我一想到这里,定了定神,想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何,刚感到看出去糊糊,只知道已经和四周围全是⽔大不相同,可是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哈哈大笑声,自远而近,迅速传来。

  本来在这段感到四周围全是⽔的时间里,在听觉上来说,我也被各种各样的⽔声所包围。有的时候是溪⽔的混混声,有的时候是急流的湍湍声。

  更多的时候是浩浩的浪涛声和汹涌澎湃的汪洋大海声,也有时耳际听到的是涓涓细流声,甚至于滴滴⽔点声…等于是一首包括了所有⽔能发出的声响所组成的响乐。

  听觉上完全沉浸在⽔声之中,由于十分悦耳,所以思想上也产生非常舒畅的感觉,觉得天地之间,理所当然应该充満了这种声音,才不枉了人具有如此精密的听觉系统,也感到⽔声是天籁之中和人最接近的一种。

  我甚至于想到,在天地之间,有各种各样因为⽔的流动而发出的声响,在人体之內,也有各种不同的体在不断地流动,应该也有各种不同的声响发出来,只不过人听不到而已。我感到人体內的那种声响应该和天地之间的⽔声属于同一韵律,所以人在⽔声的包围下才会有‮谐和‬合一的感觉。

  我曾一再強调,我在那段时间中,知道自己的意识受到了外来力量的控制,可是心情却仍然十分平静,主要的原因也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声不断地在‮慰抚‬着我的心灵,像是有一向亲密无间的亲人,一直在告诉我:不必害怕,不必害怕…

  在人的心灵和声响之间,如此‮谐和‬地相处了一个时期之后,忽然又听到了人声,虽然是哈哈的笑声,仍然感到很是突兀──好像是早已忘记了天地之间还有这种声音一样。

  可是那哈哈大笑声,也把我从糊的境界中,又拉出了一些,使我感到我是一个人,应该听到人所发出的声音。

  我正想循声看去,却突然感到这一阵笑声听来十分耳──那正是我才想到的那个⻩而的声音!

  我伸手用力在自己头上重重拍了一下──我以为那一定是我的幻觉:才想到了⻩而,就因此产生幻觉,听到了他的笑声。

  可是我在打了自己一下之后,并没有能够把“幻觉”驱除掉,笑声反而离我更近了,简直就在我的⾝边,我自然而然反手就抓,当我出手的时候,完全是自然的反应,并没有预期可以抓到甚么。

  然而我手才伸出去,就真的碰到了人,我当然也立刻把他抓住,同时也转过头去,定睛一看,笑嘻嘻在我面前的人,不是⻩而是谁!

  虽然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被我抓住了的那个人是⻩而,可是我实在料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遇见他,所以瞪大了眼,仍然以为那是幻觉。

  在我目瞪口呆之时,我又感到⾝子的另一边,有人轻轻碰了我一下。

  这时候,我自己的意识已经全回来了,所以那种极度空明平静的感觉也就消失,我又变得十分警觉,一感到⾝边有人在碰我,立刻抬肘就撞。

  这是多年来冒险生活所养成的习惯,随着这一撞,我立刻半转过⾝去。也就在此时,我手臂已经被人托住,我也看到了在我⾝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素。

  一看到了⽩素,我不但神智清醒,连记忆也全都回来了──从在古堡的湖边,意志突然受了外来力量的控制开始,发生的事全在回忆之中。

  我和⽩素迅速地换了一个眼⾊,我首先想到的是:那种外来力量控制了我脑部的活动,目的似乎只是在于把我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过程虽然诡异之至,可是没有对我造成甚么损害,当然可以由此推论这种力量并没有恶意。

  我不是很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因为脑部活动受到外来力量的控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造成这种可怕事实的力量,居然毫无恶意,这实在不可思议。

  在⽩素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她有同样的想法。

  我们还没有换意见,就先异口同声地问一直笑嘻嘻望着我们的⻩而:“你怎么也来了?”

  ⻩而双手挥动,大声叫嚷:“甚么叫‘你也来了’?我在这里等你们,等了很久了!”

  听得他这样说,比看到他突然在眼前出现还要意外。

  一时之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素已经先失声问道:“你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

  ⽩素一问,我脑中灵光一闪,疾伸手一把将他抓住,他也不挣扎,仍然笑容満面。我厉声问:“是你!你玩了甚么花样?怎么会令我们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在我厉声责问之下,⻩而看来一点也不感到事态严重,仍然一副嬉⽪笑脸,而且答非所问:“看看你们自己的⾝上!”

  虽然不知道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可是我们还是低头去看自己的⾝上。

  一看之下,看到了一个奇特无比的现象。

  在感觉上,我感到自己才从⽔中冒出来,可是由于并没有⾝子了的不舒服之感,所以也没有在意。这时候低头一看,看到了⾝上的⾐服分明全部透

  这还不奇,怪的是,就在我一看之下,得可以滴⽔的⾐服,在迅速地变乾,前后最多三秒钟,⾝上的⾐服就完全乾了!

  若非亲眼目睹,实在无法相信这会是事实!因为就算在摄氏一千度的⾼温之下,⽔分也不会蒸发得那样快,更何况我连一点不适之感都没有!

  这情形,实在令我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而⻩而看到了我的狼狈情形,乐不可支,以至于手舞⾜蹈!

  ⻩而此人十分天真,此时看他的情形,就像一个作弄他人成功的小孩子一般,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拍着手笑道:“卫斯理,这下子,不但你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只怕连尊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哈哈!”

  他一直贬我而扬⽩素,连这时候也不例外。这时候我思绪紊,确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非但如此,我连自己⾝在何处都不知道,所以面对得意非常的⻩而,只好苦笑。

  我也不以为⽩素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当⽩素一开口,语气充満了自信时,我感到十分惊讶。

  ⽩素说道:“也没有甚么难明⽩的!”

  ⻩而呆了一呆,忽然双手抱拳,向⽩素一揖到地,很是认真地道:“本来我对两位,已经十分钦佩,若是你能讲出道理来,我更是要对你行五体投地大礼!”

  我加了一句:“连我也在你的钦佩之列,当真不胜荣幸之至!”

  ⻩而连望都不望我,只是盯着⽩素,等她的回答。

  看⻩而的神情如此严肃,我也不噤为⽩素担心,因为看情形,⽩素如果说不出一个道理来,只怕⻩两会因此而看不起我们了。

  我也向⽩素望去,只见⽩素气定神闲,向⻩而拱了拱手,先还了礼,然后才道:”恭喜恭喜!”

  ⽩素忽然恭喜起⻩而来,不但⻩而,连我也为之愕然。⻩而打着戏腔:“喜从何来?”

  ⽩素笑盈盈道:“你已经成了‘啂’,这还不值得恭喜吗?”

  ⻩而的神情更是惊愕,伸手抓头,一脸不解,赔着笑:“卫夫人的话莫测⾼深,能不能说明⽩些?”

  ⽩素学着刚才⻩而捉弄了我们而感到⾼兴的神情,笑了起来:“有一句成语,叫‘⽔啂融’,你现在──“

  ⽩素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直跳了起来──我也明⽩了!

  刹那之间我对⽩素也当真佩服无比,在我还完全茫无头绪之际,⽩素却已经想到了最主要的关键。

  她虽然还没有把关键说出来,可是经她一提点,我自然也有了联想,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素接下来就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和⽔沟通到了这种程度,称你为‘啂’,以说明你和⽔之间,融洽无间的关系,岂不相宜?”

  ⻩而听得⽩素这样说,瞪大了双眼,几乎连眼珠都要跌了出来,先是怪叫一声:”不得了啦!”

  紧接着,他竟然扑倒⾝躯便拜,当真要向⽩素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和⽩素同时行动,一步抢过,将他抓了起来,⻩而一面挣扎,一面大叫:“我说过要叩头,别让我言而无信!”

  ⽩素笑道:“你刚才倒下,已经五体投地了,想⻩而是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言而无信,自然说得出做得到!”

  ⻩而一听,⾼兴起来,向⽩素伸出大拇指,真心诚意地道:“你真是了不起!”

  他一面称赞⽩素,一面斜着眼向我望来,大有不屑的神⾊。

  我笑道:“刚才不知道是谁说钦佩我来?”

  ⻩而‮头摇‬:“不同,虽然钦佩,可是程度大大不同!”

  我向他鞠躬:“能够在阁下口中,得到钦佩二字,于愿已⾜,不敢奢望太⾼。”

  ⻩而笑道:“你很容易知⾜──这令我对你的钦佩程度,又增加了一分。”

  这时候我心中的疑问之多,无以复加,当然没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不清──要是和他纠下去,只怕三天三夜都不会有结果!

  我心中的问题,最主要的当然是⽩素刚才所提出的,⻩而和⽔之间的关系。

  我完全明⽩⽩素想说些甚么,可是下意识还是很难接受。

  ⽩素的意思是,我们在柳絮古堡的湖边,意识受到了控制,那完全是“⽔”在作怪。我们的意识是受到了“⽔”的控制,而⻩而是和“⽔”串通的,甚至于他还可能是主谋“⽔”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对人类的生命来说,⽔当然重要之极,可是在人类的生活之中,⽔却也普通之至。⽔──整个地球上的⽔是一个生命体,这样的说法虽然怪异莫名,可是我还可以接受。

  但如果说,⽔有能力可以控制人的意识,这实在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范围之外,实在难以作进一步的想像!

  这时候我的脸上一定充満了疑惑的神情,反映了我心中有许多疑问,所以⻩而笑嘻嘻地望着我,等我发问。在他的神情上,我也可以知道他并不准备正经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找机会捉弄我──要说成年人具有顽童格,⻩而若是排了第二,绝不会再有人敢称第一了。

  而他对⽩素的态度,却大不相同,所以如果要得正确的答案,不想和他兜圈子、猜谜语的话,就应该由⽩素发问。

  我想到这里,虽然有许多问题塞在喉咙,但也忍住了不出声,只是向⽩素使了一个眼⾊。

  ⽩素自然会意,她先向右方指了一指,轻描淡写地道:“这大厦是你的居所吧,怎么不请我们进去详谈?四嫂她老人家是不是也在这里?令兄近来可好?”

  ⽩素一开口,竟然问了一连串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急得我暗中连连顿⾜。

  不过我还是自然而然循⽩素所指看去。

  一看之下,我心中不噤暗叫了一声惭愧。

  我自从在感觉上“从⽔中冒出来”之后,就听到了⻩而的笑声,接着他和⽩素就在近距离出现,然后一连串的疑问,充満了我的脑子,除了其间看到了自己的⾐服,迅速由而乾之外,视线竟然完全没有顾及其他,连自己⾝在何处都不知道。

  这时抬头向远处一看,才看清了四周围的环境。而⽩素显然早已注意到了周遭的环境,所以她才向⻩而问了那些问题。

  我看到我们都站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之上,那草地的一边,是大片疏落有数的各种奇花,只是约略看了一眼,就可以看到有许多是见所未见的。

  草地的另一边,是一个小湖,湖⽔清澈无比。再远处则是起伏的⾼山,山顶上积着闪亮的⽩雪。从这种景象来看,我们还是⾝处在欧洲。

  而⽩素所指的方向,有一所巨宅,毅然耸立,气派非凡,虽然不是古堡,可是也看得出来,年代久远,不是现代的建筑。

  这时候⻩而已经开始回答⽩素的问题,他正正经经地回答:“娘和大哥都不在这里,只有我住在那大房子里,要不是我和他有说不完的话,早已经闷死了!”

  这几句话很容易明⽩,而且我也知道他话中的“他”就是“⽔”

  也就是说,他和“⽔”人⽔之间已经可以沟通,而且沟通的过程还很畅顺。不过畅顺到了甚么程度,我仍然感到不可思议。是不是和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一样,还是只不过是人和某些动物之间的沟通那样?

  我仍然努力忍住了不发问,由得⽩素和他去谈。

  ⽩素的发问技巧显然比我⾼得多──她并不直接发问,而是旁敲侧击,有时更加单刀直⼊,先把问题肯定了,就不容⻩而不据实而言。

  她摇了‮头摇‬:“不会吧,屋子里还有别的人,我相信他们都是极有趣的人,你怎么会感到闷呢?”

  听得⽩素这样说,我就知道⽩素一定已经想到了甚么,不然她不会说得那样肯定。我又伸手打了自己一下头──怪我自己为甚么想不到。

  我这时候思绪真的紊之至,⽩素看到了我自责的行为,向我作了一个手势,可是我竟然不能理会她的意思!

  ⻩而已经在回答⽩素的问题,他道:“那些人虽然各有各的精采,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话题,说不到一块去。他们看到我整天疯疯癫癫,说是和⽔在说话,觉得我是神经病,我看到他们的行为,也是一样──其中有一个胖子,老是抬头看天,说是不知道有哪一颗星是他朋友!”

  一听得⻩而这样说,我灵光一闪,陡然想起,在一所巨宅之中,有若⼲人聚集,各有各的怪异,有的像⻩而那样可以和⽔沟通,有的如⻩而所说,能和星星做朋友…等等。

  那么这个所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非人协会”!

  非人协会因为⻩而有能和⽔沟通的能力,所以有意要把他昅收为会员──这一点我是早已知道的。其中的经过,我已经详细地记述在《洪荒》这个故事之中。

  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把⻩而和非人协会联系起来──⽩素当然是早已想到了,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素刚才的那个手势,是比拟鱼人都连加农的那一双大脚!

  都连加农是非人协会会员,⻩而从小跟他长大,关系非比寻常,⻩而加⼊非人协会,也是由于都连加农的推荐。

  刹那之间我不但想到了这些,而且立刻联想到,征求生命配额的,莫非就是非人协会?

  非人协会毫无疑问可以有这样的财力,可是他们何来如此的神通,可以把那样多的跟踪者玩弄于股掌之上,又何来能力可以控制人类脑部的活动?

  难道他们有了一个会员,具有这种超人的能力?

  而且,要是征求生命配额是非人协会玩的把戏,他们目的何在?他们要生命配额又有甚么用处?

  种种问题都没有答案,不过这时候我也不心急,因为既然已来到了非人协会的总部,⻩而也在这里,不论有多少疑问,都可以逐步得到解决。

  然而我还是问了一句:“征求生命配额是你们玩的把戏?”

  我在发问之时,⽩素想阻止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应该由⽩素发问,可是我没有料到我只不过问了一声,⻩而的反应就会如此烈。

  他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又叫又嚷,双手挥舞,两眼瞪得极大,而且不止跳了一下,而是和僵尸一样,不断地跳着。

  他叫喊道:“甚么把戏?就算是,也是人类自有历史以来,最伟大的把戏!”

  他叫到这里,又指着自己的鼻尖,叫道:“这把戏,少了我还玩不成,你信不信?“

  对于⻩而忽然暴跳如雷,我并不感到怎样──我早就知道⻩而的情像小孩子一样,不可以把他当作成年人。

  所以他看来虽然像真的发怒,我也不以为意,笑着正想回答我相信这把戏伟大,而且少了他又玩不成。可是我话没有出口,⻩而又指着我叫道:“他们说了,旁人都不怕,只有你卫斯理最⿇烦,果然不错。”

  他说话有点无头无脑,本来并不容易明⽩他的意思,可是这时我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指非人协会而言。

  这就令得我无名火起──大家都知道,我和非人协会之间虽然没有甚么过节,可是我并不是很喜他们,他们显然也并不我。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他们一再出言不逊,叫人有忍无可忍之感。现在他们又在⻩而面前说我坏话,要知道⻩而这个人没有多少判断是非的能力,先⼊为主,很容易就把他们对我的评语当成真的了。

  所以我也怒道:“放他们的舂秋大庇!我⿇烦?我有甚么⿇烦?非人协会一直行事鬼头鬼脑,非人非鬼!就说这次,闹了个征求生命配额,又蔵头露尾,没有半分光明正大,搞得天下大,我只不过来查究底,怎么叫作⿇烦?你是他们的一员,你倒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

  我一口气说下来,⻩而听了不断眨眼,脸涨得通红,他显然想反驳,可是由于他和人相处的经验不是太多,当然也少和人辩论,所以情急之下,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仍然満面怒容,等他回答。他着急之下,向那巨宅叫道:“你们快来,我说不过卫斯理!我早就说过,卫斯理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也不会挨骂了!”

  他一面叫,一面现出十分委屈的神情──说他是个小孩子,他还只是五岁以下的小孩子!

  看他的情状,真叫人又好气又好笑,而且我听出他对我的观感和非人协会大不相同,这自然也令我很感动。

  我走向他,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我们哥俩有甚么好争的!他们不出来,我们去找他们!”

  我的意思很明⽩:这事情相当复杂,和⻩而这个人说,很难说得清楚,非要和非人协会的负责人详细说才行。

  ⻩而拍手道:“正是!我也不是很明⽩他们究竟想怎样,去问他们去!”

  我们正说着,就听得一阵相当刺耳的“嘶嘶”声,自巨宅那边传出,迅速地自远而近,循声看去,只见三个人凌空飞来,来势快绝,来的时候,离地约有十公尺⾼下,来到近处,直上直下,一下子就落在我们面前。

  这三人的来势古怪离奇,令人感到像是置⾝于《蜀山剑侠传》所描绘的境界之中,一上来确然给他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我就知道,这三人装神弄鬼,无非是利用了小型的个人飞行器而已。这种东西,戈壁沙漠优为之──他们早就曾经给原振侠医生做了一个,不⾜为奇。

  所以在那三人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之事,我和⽩素,都没有现出半分讶异之⾊──就像他们是缓步走向前来一样。

  那三人看来年纪不小,中间那个尤其老,至少在八十岁以上,満脸皱纹,可是双眼却十分有神。他们才一停下,⻩而这个妙人,当真妙不可言,他指着中间那个老者,叫道:“问他!师⽗吩咐我,甚么都要听他的,他说甚么,我就照做,所以问他就行!”

  我立刻趁势疾声问:“阁下征求生命配额,打人类的固有生命方式,意何为?“

  那老者还没有回答,左旁一个⾼个子已经口出恶言:“卫斯理,难得你一辈子对任何事都寻究底,也不感到厌倦!”

  右方那个矮个子搭腔:“一个人若是喜究底,结果总是找到烦恼,不会找到快乐。”

  我本来就最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所谓“有哲理”的狗庇话,再加上这时他们针对我,自然而然使我产生敌意。

  我冷笑一声:“在我寻究底的行动下,确然会有大量烦恼产生,不过不在我这一边,而是在行事鬼头鬼脑的那一方!”

  那一⾼一矮两人脸⾊很难看,反倒是那老者神情平和,他笑道:“久仰卫先生、卫夫人大名,幸会,幸会!”

  我还没有回答,⽩素已经笑道:“好说,我们是被押解前来的,何幸之有?”

  ⽩素这样一说,我感到大快人心,那老者却也笑了起来,向⻩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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