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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断一窗绝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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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琪面⾊一整道:“一个人最少应该知道他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不正是愚蠢,也是⽩活了一世。”

  冷瑶光道:“你说在下是蛋碰石头,有点不知死活?”

  石琪道:“算你有点小聪明。”

  冷瑶光哈哈一阵狂笑道:“你听说蛋变石头,石头变⾖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怎知不是牡丹堡在自掘墓?”

  石琪冷哼一声道:“二晖玄紫剑术!算不得武林绝艺,你要是倚仗这点天残武学就如此狂妄自大,你会后悔的。”

  冷瑶光道:“那是你说你对骗去的剑法学而有成了?”

  石琪道:“谁骗你了?是你要杀我的。”

  冷瑶光道:“很好,拔剑吧!”

  石琪道:“你为什么要死心眼,难道咱们非要兵刃相见?”

  冷瑶光道:“这可不能怪我,兵陷城下,将至壕边,冷家庄不得不自卫。”

  石琪道:“小妹此来并无恶意,只要随我回堡,为家兄的清誉当众洗刷一下,牡丹堡绝不会与冷家为难。”

  一顿接道:“如今天下群雄云集洛,如非小妹按兵不动,冷家庄早就⽝不宁。”

  冷瑶光淡淡的道:“多谢好意,在下心领了。”

  石琪道:“你当真这么固执?”

  冷瑶光道:“正琊势不两立,姑娘又何必浪费时间。”

  石琪⾝后的银杏院主任眉儿,么桃院锤良蕙同时一声娇叱,双剑并出,向冷瑶光当刺到。

  蓝衫一闪,劲风拂⾐,这两名牡丹堡的院主不仅双剑刺空,还同时被冷瑶光的掌力左右一,震得一连退后出三步。

  石琪面⾊一变,道:“无怪阁下如此狂傲,手底下果然十分了得。”

  她伸手一探,撤出一柄光华夺目的兵刃,正是冷瑶光获自天残⾕的玄云神剑。

  别看此女一⾝媚骨,満脸浪态,北时神剑在手,意然一脸穆肃,大有剑术名家的风范。

  冷瑶光点点头道:“牡丹堡果非浪得虚名,咱们比划比划。”

  石琪道声:“好”振腕一挥,剑气如嘲,精芒所指,正是冷瑶光的咽喉所在。她不仅使的是二晖玄紫剑法,功力之深,较之冷瑶光往往⽇还要胜过几分。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姑娘真个不凡,难怪不将在下的天残武学看在眼里了。”

  他说话之际,已然弹⾝疾走,蓝衫飘飘,游走于森森剑光之中,有时还偶尔攻出一招,掌风指劲,全是奔向石琪的关节要害,但又留劲不吐,像是猫戏老鼠般。

  石琪招出如风,二晖玄紫剑已然连使两遍,她使尽了依然占不到冷瑶光的一丝⾐角。

  涔涔香汗在不断的渗出,樱之中也有息声,她估不到冷瑶光的功力如此深厚,但在对方指掌之下却又罢不能。

  任眉儿、钟良蕙,再度参加战斗,银杏、么桃二院的属下,已吆喝围了上来。

  这些牡丹堡属下,各有他们独到的武功,但以银杏三蝶最为出⾊。

  他们像蚂蚁,像⻩蜂,前仆后继,向冷瑶光展开攻击。

  然而,冷瑶光是一块钢一块铁,蚂蚁、⻩蜂虽多,却对他无可奈何。

  最令石琪震骇的是牡丹堡以数十人联手,仍未能减轻所遭受的庒力。

  冷瑶光展开灵胎九影⾝法,比轻烟难以捉摸,而他右手的剑锋,左手的掌指,仍时时对石琪构成威协,约莫顿饭时间,被冷瑶光摆平的牡丹堡属下已不在话下,而且他的牵制战术生效了,牡丹堡在群龙无首的形势下整个防线都崩溃了下来。

  冷家庄三路雄师节节推进,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中心猛扑。

  但百⾜之虫虽死不僵,要想牡丹堡的属下停止抵抗,及早结束战斗,擒贼先擒王,就非得擒石琪不可。

  因此,冷瑶光震吭一声长啸,右腕一挥洒出万点寒芒,这一一记剑招虽只发出一剑,却像千百支长剑一起发出,他四周的牡丹堡属下,立即肢体横飞,攻击也为之一滞。

  这一掌好似神来之笔,石琪做梦也没有想到冷瑶光除了剑术惊人,还有如此诡异的掌法。

  以冷瑶光目前的功力,这一掌击出,是铁人也难以承当,石瑛纵然不致当场横尸,受伤自然是在所难免。

  但他忙中有错,手掌正巧印在她最富有弹的所在,他神⾊一呆,猛将掌力撤了回来。

  女人最富有弹之处,也是最为敏感的部分,石琪这一掌挨的虽是不重,她那少女的心弦却被冷瑶光挑得震动不已。

  她像饮过醇酿一般,双颊微酡,杏眼含舂,向冷瑶光微一睨视,忽地纤⾜一跺,道:“不来啦!你欺侮我!”

  这是什么话!两军阵前,生死一搏,她怎么对敌人撤起娇来了?

  如果你说她不识时务,那是人少见多怪,撒娇是女人的法宝之一,而且不拘时地。

  果然,冷瑶光现出了尴尬的神⾊。他咳了一声道:“对不起,石姑娘,在下事出无心。”

  石琪拾回长剑,‮躯娇‬一歪,向冷瑶光投了过来,道:“你打伤了我,还说事出无心,哼,没有那么便宜!”

  她捡回长剑,表示对冷瑶光已无敌意,而那投怀送抱的动作,又快得无以复加,冷瑶光微一迟疑,已被她扑上⾝来。

  他对适才那一掌,的确存有歉疚之心,名门⾼弟,焉能对女人如此轻溥!

  因而,他呐呐的解释道:“石姑娘!在下…在下确非…”

  他原想解释确非有意,但忽感胁下一⿇,再也说不下去了,所谓君子可以欺其方,他这一歉疚,反被石琪乘虚而⼊,制住了他的⽳道。

  冷瑶光然大怒道:“人,你待怎样?”

  石琪嫣然一笑道:“不要这么凶,惹火了‮娘老‬可没你好受的。”

  冷瑶光怒道:“大爷一念之仁,没有将你一掌劈死,你竟恩将仇报,对少爷下起毒手来了。”

  石琪道:“谁说我恩将仇报了,我送你到牡丹堡对是一片好意,让你吃现成的,不是比在江湖上流浪好得多了么?”

  粉臂一舒,已将冷瑶光挟了起来,回头对银杏院主任眉儿道:“我先送姓冷的回堡。”纤⾜一顿,去势若箭,绕过西关,迳向北方一直驰去。

  约莫一个时辰,已然到达邙山,前面古柏森森,浓怈地,景物森已极。

  石琪赴进柏林,在一具翁仲之前停了下来,她放下冷瑶光,取出香帕抹了一下汗⽔,道:“公子,适才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冷瑶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管她使是是什么绝招,反正他对这位浑⾝娇气的女人没有半分好感,逐冷冷的一哼道:“介不介意都是一样,我倒要问问你存的什么居心?”

  石琪神秘的笑一笑道:“现在不能告诉你,待会你就会知道的。”

  她伸出纤纤⽟手,在那翁仲的背部一阵摸索,那具逾数百斤的石像,忽然缓缓向一侧移动,现出一个黑忽忽的洞口冷瑶光愕然道:“这是什么所在?”

  石琪指指前面的一座小山,道:“连晋宣帝陵寝都不知道。亏你还是生长在洛的人!”

  冷瑶光道:“谁说我不知道这是宣帝陵寝了?我是问这个洞口什么所在?”

  石琪道:“还不是宣帝陵寝,这个洞口不过是进⼊陵寝的一条秘道罢了。”

  冷瑶光一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琪‮媚娇‬的一笑道:“我知道的事多着呢!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咱们先进去再说。”

  她依然挟着冷瑶光,举步跨⼊洞口,待落下丈许远近。

  伸手一按壁上,洞口又被翁仲封了起来。

  此时眼前一处漆黑,几乎伸手难见五指,冷瑶光除了鼻孔中闻到石琪⾝上的阵阵浓香,五官四肢全都失去了作用。

  石琪奔驰约莫顿饭时间,冷瑶光感到已深⼊地底,他估不到这条秘道竟是如此漫长。

  最后他发现一片黯淡的光线,可能已经到达陵寝內部,那光线发自在壁上的宝石,绿芒森,气氛诡必已极。

  在一扇石门之前,石琪停了下来,她制住冷瑶光两臂的经脉,再‮开解‬他的⽳道,道:“对不起,冷公子,你功力太⾼,我不得不妨着点儿。”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杀割悉听尊便,还在乎两条臂膀!”

  石琪微微一笑道:“我说过并无恶意,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冷瑶光道:“不是恶意自然是善意了,在下愿意听听姑娘的解释。”

  石琪道:“我会告诉你的,待我弄开这扇石门,咱们进去再慢慢说。”

  她双掌挥动,将两扇⾼大沉重的石门缓缓推开,⾝形一侧,道:“公子请…”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冷瑶光也被她引起了好奇之心,因而昂然举步跨⼊这一代帝王的陵寝。

  死,是人生最后的归宿,帝工、乞丐,无人能逃过此一大限。

  不管如何的死去.不管死后怎样埋葬,只有死,才是上苍对人们唯一公平之处。

  帝王的死,自然是穷极奢豪,无比的风光。

  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纵然将天下的子女金帛,全部塞进他的陵寝之中也不为过。

  但他终究是死了,奢豪的陵寝,只能供人凭吊而已。

  司马炎藉着祖⽗的余荫,轻易的爬上人主之位,他首先大封宗室,导致八王之,再采用九品中正法卫士,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造成极不公平的阀阅制度。

  当然,司马氏的万里河山已经拱手让人了,而这位一代人主晋宣帝,又怎知他那埋骨之所会用作石琪姑娘的临时香巢!

  冷瑶光向那陵寝的陈设,打量一阵,道:“皇宮大內,冷某…咳,总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石琪‮媚娇‬的一笑,说道:“你如果愿意,这儿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你同样可以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冷瑶光仰天一阵豪笑道:“这儿的一切?包不包括石姑娘在內?”

  石琪目光一亮,抛给他一记‮魂勾‬摄魄的媚笑道:“自然包括…因为我是这儿的女主人。”

  冷瑶光道:“我有资格做这儿的男主人么?”

  石琪道:“公子!你何必如此见外,难道小妹的心意到现在你还不明⽩?”

  冷瑶光道:“一个⽳道被制之人,与阶下囚有什么两样?姑娘的举措,在下实在无法明⽩。”

  石琪呆了一阵,道:“公子一言九鼎,只要你答允…答允咱们厮守终生。小妹立即为你‮开解‬⽳道。”

  冷瑶光道:“姑娘认为在下会答允么?”

  石琪道:“索媸、⻩瑜美如天仙,小妹自然比不上她们,但牡丹堡名震江湖,答允小妹,对冷家庄将是一件大大有益之事。”

  冷瑶光剑眉挑道:“你错了,石姑娘,冷家庄岂有摇尾乞怜之人!”

  石琪神⾊微一愕道:“好吧!咱们暂时不谈这个,奔波终夜,我想你也应该饿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说。”

  她在一个石室之中,取出⼲粮、食⽔,道:“吃吧,冷公子,⾝体是自己的,我想你还不致跟自己过不去。”

  不错,跟自己过不去,是最为愚蠢的人,为未来着想,填肚⽪是必要的,因此不要客套,跟石琪相对而坐,默默的饮食起来。

  他的双臂只是无法运用真力,⽇常运动仍与常人无异,他曾经暗中运功冲⽳,却始终冲它不开,此时忍不住询问道:“石姑娘…”

  石琪道:“冷公子有什么指教?”

  冷瑶光道:“姑娘的点⽳手法,当真是武林罕见…”

  石琪嫣然一笑道:“不错,如果没有独门解药,公子今生就不能再用武功了。”

  冷瑶光一震道:“什么?解⽳还要解药,那不成为了解毒了?”

  石琪道:“你忘了我出⾝唐门?唐门使毒之能,是天下驰名的。”

  当⽇石琪将冷瑶光由牡丹堡救出,确曾称唐门‮弟子‬以套取天残武功。

  她虽是别有居心,但那红情绿意,耳鬓厮磨的情景,仍有颇堪回味的感觉。

  此时的石琪,更是放浪形骸,全⾝都散发着人的妖治之气。

  她不算最美,但嫣然一笑,百媚俱生,却真正具有颠倒众生的无比的魔力。

  她确实像一头狡滑的狐狸,也是一个头美丽而具有人妖术的狐狸,不管是一颦一笑,都令人有着神魂飘扬的感觉。

  现在,她紧紧的瞅着冷瑶光,一双会说话的眼珠,含着治的笑意道:“公子!你运功试试。”

  冷瑶光道:“怎么试法?你不是说要吃解药么?”

  石琪道:“你喝的⽔中。我已放了解药了。”

  不论是真是假,冷瑶光都不能不信,因而他就原坐之势,阖目运起功来。

  丹田之中升起一股真气,但这股真气不仅十分‮热炽‬,还像脫缰的野马,向全⾝一阵窜。

  他大吃一惊,立即按天残心法,去控制那股不易就范的真力,弄得満⾝汗⽔,总算能够让它循经走⽳,缓缓冲向双臂。

  逐渐的,双臂的⽳道冲开了,他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了。

  但热力丝毫未减。他像渐渐走近火山口一般,三万六千⽑孔都一起炸了开来。

  他不明⽩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服食了石琪的解药之后,应该有此种现象?

  因而,他停止了运功,想向石琪问个明⽩。

  当他睁开目,向石琪投过去一瞥之时,糟了!那一瞥,是点燃了导火线,使热力转变为某种需求。

  原来当冷瑶光运功去毒时,石琪竟在大跳天魔之舞,她穿的⾐衫原本就不多,此时,‮腿双‬双臂完全裸露,⾝上也只是象征似的披着一件轻纱。

  她低着头,长及两尺的秀发,软软的垂在前,明眸皓齿,依稀可见。

  倏地,螓首向后一仰,秀发“刷”的一声向脑后飞去。

  像一阵风扫去乌云,明媚的月光突然放出来。

  她是那么人,那么可爱。

  柳摆着,抖动的脯似乎要破纱而出。

  如果说那是英雄墓,不知多少英雄会葬⾝在那里。

  一般人常说,⾊不人,人自。其实,⾊,本质就是人的,美⾊当前而不,可以说是古今少见。

  熊熊火来得突然而凶猛,冷瑶光被烧得呼呼急促。全⾝颤抖。

  他不是登徒子,鄙视桑间濮上行。

  然而,他咬碎了银牙,下渗出了鲜红的⾎⽔,依然无法熄灭火,阻止原始的冲动。

  “来呀!公子!你瞧瞧我这里…嘻嘻…”石琪一个旋转,轻纱变成了秋扇,躺到角落里去了,她那神秘、美妙,难以形容的体,像一把尖切,刺进了冷瑶光的心坎。

  火已经烧起来了,她还在火上加油。

  他再也无法控制了,一声低吼,纵⾝便扑。

  他纵起来了,但离地不⾜一尺,就“噗”的摔倒下去。

  以冷瑶光的武功,已经可以列⼊当代绝顶⾼手之林,跃起不⾜一尺就摔倒下去,这是难以令人置信的。

  只是他确是摔倒了,而且还爬不起来了,他能动的只有一对眼珠,由于瞳孔四周布満了红丝,这又眼珠看来十分骇人。

  这是出人意料的,冷瑶光固然不信,石琪也觉得大有蹊跷。

  这是晋帝的陵寝,难道是鬼神显灵,不容亵渎帝王长眠之地下不成!

  石琪忽然机伶的打了一个冷颤,她⾜尖一点,抄起她的⾐衫,再回头一瞥,不由震骇得叫出声来。

  他是一个人,但与鬼没有什么两样。

  蓬发四飞,油污満面,一件宽大的黑⾐衫,罩着一具枯瘦如柴的躯体,那副德,叫人怎么看都无法顺眼。

  那丑恶的面颊之上,露着琊的笑意,双目炯炯,发着野兽般的光芒。

  当石琪回⾝之时,他跨出了两步,右臂倏伸,一把向石琪的⾐衫抓起来。

  他与右琪的距离,当在八尺以上,在如此距离之下抓⾐衫,应该是毫无作用的。

  但,他抓到了,而且快得出奇,石琪微微一怔,手中的⾐衫便被劈手夺去。

  石琪大吃一惊,返⾝去抢她原先抛掉的轻纱。但人影一闪,黑⾐人已拦住她的去路。

  石琪虽是一个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女人,她喜的可不是黑⾐人这副德,何况这几近侮辱的捉弄,也使她的自尊心受到损害。

  因此,她一声叱,左掌护,右掌恶狠狠的一掌劈出。

  这一掌她是挟怒而发,威力之猛,恍如巨雷劈山,黑⾐人只要被她的掌力击中,八成必然难以幸免。“噗”的一声,她击中了,黑⾐人的⾐衫被震开了一个大洞。

  洞中是黑茸茸的⽑,与一层比⻩鼠还要难看几分的⽪肤。

  但,那⽑,那⽪肤,却坚強无比,她这使尽全力的一掌,并不能使黑⾐人受到半点伤害。

  她不由自主的朝黑⾐人瞧了一眼,这一眼,可算是毕生难忘。

  石琪是惜花帝君的胞妹,仗着兄长的威名,仗着她一⾝惊人的武功,自从她懂事以来,就全部都是称心如意之事。

  如果说有人敢对她侮辱,对她捉弄,踏遍整个江湖,还找不出具有如此胆量的人来,要是有,也绝不在同一人⾝上发生第二次,因为对她失礼之人,绝对活不过当晚。

  现在,她的信心动了,铁青的粉颊上,显出极端悲愤之⾊。

  她缓缓后退,意退⼊秘道,逃出陵寝,她知道这位黑⾐人功力之⾼,换了她的兄长也不见得就能获得胜券,好汉不吃眼前亏,逃走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过,黑⾐人必然也知道这条秘道,否则他就无法进来,因此,要由秘道逃走,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她再度出招,掌指并用,这一次更使出了十二成的真力,而且,攻其必救,指向黑⾐人的要害大⽳。

  只要迫退黑⾐人,甚至只要黑⾐人迟疑一下,凭她的武功机智,逃出陵寝大有可能。

  可惜她碰到的是一个鬼,任何聪明的人,都无法骗过鬼神的,石琪自然也难例外。

  他名叫魇魅鬼游犹,是无德大夫查神医的师兄,查神医了除了武功还精于医道,他除了武功还精于奇门遁甲。

  查神医没有医德,魇魅鬼却没有人,他不愿与任何人类相处,因为他是鬼,他选择的居处是坟墓,晋宣帝就成了他的居停。

  现在,他第一次瞧到女人的体,他后悔不该做鬼,原来女人竟是如此的可爱。

  这儿既然是他的家,他自然知道那条通往外界的秘道,石琪想逃也这条必道的行动,他感到十分可笑。

  石琪退一步,他进一步,他们之间始终保持六步的距离。

  当石琪的掌指攻、出之时,他失踪了,似乎这座陵寝之中,本就没有此人的存在。

  失去攻击目标,石琪暗暗一凛,好在她并没有真个杀人之意,不管游犹退到那里,还是先逃出洞去再说。

  她猛一旋⾝,就待向秘道奔出,可是,她一连退后几步,张大着嘴,吓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实在是惊人的,仅仅在石琪旋⾝的刹那之间,他越过了石琪,堵住了道口,这等快速的⾝法,不像人类所能办到的。

  “嘿嘿,…”他发出一阵怪笑,双臂一张,道:“老夫一生没有看过女人的⾝体,一生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也许咱们有缘,老夫竟被你挑动了古井了,你纵然杀了老夫,你也走不出这个陵寝的。”

  石琪知道此人功力太⾼,要出困境几乎毫无可能,在无可奈何之中,她退到石棺之侧,有石棺挡住她裸裸的⾝体,她老才稍定下心来。

  她向冷瑶光瞧了一眼,再度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人道:“老夫是鬼,魇魅鬼,连鬼也怕老夫,但老夫却对你十分喜爱。”

  石琪心头一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会碰上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

  她眼珠一转,道:“原来是游前辈,晚辈当真失敬了…”

  魇魅鬼游犹道:“何止失敬,你们擅闯老夫的居处,纵使五马分尸,也是罪有应得。”

  石琪道:“你又没有贴纸条,谁知道这是你的住处了,不知者不罪,老前辈,你应该原谅晚辈点儿。”

  游犹道:“老夫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替老夫熄熄火,这把火是你挑起来的,由你替老夫熄火再也公平不过。”

  石琪怒喝一声道:“家兄惜花帝君石三绝,你应该知道是怎样一个人物,欺负了我,你今生今世就别想活下去了!”

  游犹仰天一阵狂笑道:“石三绝算什么东西?哼!纵然是天王老子的妹妹,老夫今天也是要定了的,过来乖乖的躺下,否则老夫就拆了你的骨头!”

  石琪叱一声道:“我尊敬你是老前辈,原来你比禽兽还不如,你若敢动动姑姑,我就跟你拼了。”

  游犹道:“拼?嘿嘿!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的一种拼法。”

  石琪知道敌他不过,只好绕棺而逃,一个形象丑恶的怪物,一个寸缕皆无的少女,就这么绕着石棺追逐起来。

  石琪虽然武功较差,⾝手却十分灵活,一绕十余圈,游犹仍抓她不着。

  这样一来,可惹起了游犹的怒火,他一声怪啸,竟然腾⾝窜了起来。

  他⾝在空际,拧下扑,像老鹰抓小一般,不管石琪如何闪避,终于被他抓着了肩头。

  像钢钩似的手指,扣在石琪的肩井⽳上,她成了俎上之⾁,只有任凭魔鬼宰割。

  这位一生未近女⾊的魇魅鬼,此时倒有点紧张起来。

  他像小孩子拾得新奇的玩具,在‮摸抚‬着,在欣赏,百般珍惜,不忍心让它受到半点伤害。

  倏地,一缕指风,锐啸而至“噗”的一声,击在游犹的气海⽳上。

  以游犹的一⾝超凡功力,这一指虽然凌厉,不见得就能伤得了他。

  ⾊字头上一把刀,实在惹不得,他正在心神驰之际,听觉也失去了原有的聪敏,待他有所警觉,气海⽳已传来一阵剧痛。

  一声狂吼,他跳了起来,一跃逾丈,又“啪”地摔了下去,这一摔,他就再也不动了,不管宣帝对他,他却当真寻找宣帝去了。

  这一缕指风,自然是冷瑶光所发,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冲开了⽳道,一记朔金指,换救了石琪一劫。

  不过,火仍在他体內‮烧焚‬,他的双目仍然満是红丝。

  他不敢瞧看石琪一眼,遥遥指一吐,为他‮开解‬了⽳道一转⾝,迳向秘道奔去。

  令人骇异的,是他走来走去,都无法踏上秘道,他像走进了八阵图,不仅走不进秘道,也离不开秘道之口了。

  石琪着上了⾐衫,她瞧着冷瑶光发起怔来,他为什么不进不退的兜圈子?那秘道之口,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

  她想起了游犹不是说过么?纵然放了她,也走不出这个陵寝的,那么洞口之前,必然有一种物殊的布置了。

  她在一旁仔细瞧看,终于发现一项秘密。

  原来秘道出口之处,摆着数十颗宝石,由于它们的⾊泽不大鲜明,走向秘道之人,一时倒不易发现。

  她不知那些宝石何以会如此神奇,但冷瑶光走不出那些宝石却是真的。

  解铃还得系铃人,游犹虽死,也许在他的武功秘笈之中可找出一点端倪。

  她用长剑挑动游犹的黑衫,终于发现了一个⾰囊之中,确有一本薄薄的绢册。

  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找到了解铃的窍门,那是一种“五鬼牵⾐阵”

  陷于阵中之人,不仅走不出来,还觉得总有人在牵扯他的⾐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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