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部 涨退潮
第一章傻蛋的情话
暴风雨刚刚过去,新的危难又悄然而至。
寒风呼呼地吹,冷得人牙关打颤,失去一双能看透人心妙目的可人儿水晶晶,倒在朱小小怀中,感受著他那激动的心跳。
真好,情爱得到解脫真好,水晶晶失去一双美目,但却清楚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情爱,驱散沉重的忧郁后,从前那跳脫、活泼的性子又再复来,不再闷闷不乐。
“可以抱我么?”水晶晶突然问道。
朱小小仍在哀愁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水晶晶笑道:“傻蛋啊,我甚么都看不见,你抱著我走,方便得多哩,快啊!”迷乱中,朱小小只好抱起水晶晶,温柔在怀,心跳怦怦急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胡乱的跑上山便是。
“傻蛋啊,你真的太傻,究竟要抱我到哪里去啊?”水晶晶感到朱小小的方向有异,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该跑到哪里去啊,只是你叫我跑,我便只好跑,总之不敢违逆你意思便是。”朱小小愕然道。
水晶晶笑道:“你抱著我走回大寨的方向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那艘小战船还在么?”
朱小小道:“在,就在附近。”
水晶晶诈作发怒道:“哼,我早叫你走,为甚么竟不听我吩咐,去而复返啊?
你心里有啥主意,快说!”
朱小小道:“没…甚么主意啊,只是…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救你回去,两手空空,倒不如再多等一会儿,我…怕你受骗。”
水晶晶突然一手扭痛朱小小的耳朵,怒道:“哼,怕我受骗,在这里呆等有个庇用。难道你等十天八天,甚至是呆等一年半载,我便不会受骗了么?真岂有此理!”
朱小小拍拍头道:“对啊,怎么我先前总想不出来,真笨,傻蛋始终是傻蛋,笨就是笨。”
水晶晶双手箍住朱小小颈项,把嘴儿挨近他耳畔,悄悄道:“快想想,要我不怕再受骗,究竟有啥好法子!”原来已不大聪明的朱小小,方才看见水晶晶突然挖掉自己一双美目,吓得魂飞魄散,如今她又来提问考验,更加不知所措。
不停的左想想、右想想,天啊,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究竟有啥好方法可以使水晶晶不怕再受蒙骗,已失去了一对眼目,还要加上甚么呢?
水晶晶笑嘻嘻的拍打朱小小的头颅道:“笨啊,笨啊,怎么想不出法子来,当真要好好的惩戒、好好的教训。”愈是打扰,心里愈是困惑,天啊,怎么给我一个如此难题,小白曾阅读过无数典籍,或许他能有答案啊!
朱小小当下便道:“呀,对了,回去跟小白商议一下,他一定有法子的,他既学富五车,又才⾼八斗,这样可以了吧?”望望双手抱著的水晶晶,只见她一脸愤怒,鼓胀了腮,十二分不満,朱小小也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不让怀里的她再受骗,再被甜言藌语哄骗,该怎么办呢?抓破头颅也想不出答案,只换来心急如焚。
水晶晶忽然喝道:“跪下来吧!”当下双膝一曲,便跪在大石上,但心里仍是胡思乱想,好奇怪的答案啊,跪下来便可以有解决方法?天啊,真的如此伸奇,还是自己真的太笨?还是毫无头绪。
跟著,水晶晶也离开了朱小小的怀抱,挨著他一同跪下,说道:“方法简单得很,来吧,左右两手相握,跟著我一字一句的念,不能有遗漏,要念得清清楚楚的,知道么?”朱小小当然大力点头,连声说是,任由水晶晶布摆,再也不敢多说甚么便是了。
水晶晶说道:“皇天在上。”
朱小小道:“皇天在上。”
水晶晶道:“小女子水晶晶。”
朱小小道:“我朱小小。”
水晶晶道:“两人情投意合,同心相连,愿意结为夫妻!”
朱小小惊骇呆住,水晶晶接连在他腰眼掐了数下,他方才惊醒过来,始懂得接道:“两人情投意台,同心相连,愿意…结为…夫妻。”
水晶晶道:“从此保护妻子,无微不至,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欺骗她,谨此发誓。”
朱小小依样葫芦的再说一遍,如何愚笨也好,他终于明白了,那顽皮的水晶晶,是要立即以天为媒,结合订下婚盟。
朱小小凛然道:“放心好了,此生此世,为夫必定会保护我妻子,让你安乐一生、无虑无愁,一定,我朱小小一定能做到,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信我,一定教你満意的。”
水晶晶心里在笑,嘴巴却又故意责备道:“你好烦啊,说来说去都是同样的意思,好没趣情。”
朱小小是性子古板、刚烈的人,当然不懂玩弄手段,搞甚么趣情,顿然又是呆住。
水晶晶双手摸著朱小小的头,突然扯住他一双耳朵,拉到面前,一本正经道:“相公啊,水晶晶要嫁的,就是一个一心一意爱我、不懂得玩弄手段、不爱说三道四的你。你好没趣情,嘻,可全不打紧哩,因为我对你这木头有太多的作弄手段,有太多趣情,不必再多了!”一再被水晶晶笑着捉弄,朱小小却毫不在乎,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爱人回复欢笑。
只要水晶晶快乐,他便更快乐。
水晶晶倒在爱人怀里,轻轻道:“我要为你生下好多好多小小朱,但只生朱仔,不生朱女。”
朱小小惘然不解道:“为甚么啊,我也好喜欢女儿的啊!”水晶晶一手摸著朱小小的秃头,笑道:“你以为生个跟你一样秃头的女儿,她长大后会原谅你么?只怕她嫁不出去,天天摸著秃头哭哭啼啼,教我心烦哩!”
朱小小哈哈大笑,但他的笑声,水晶晶却没有注意到,因为有另外的声音如嘲浪翻涌而来。
是一阵阵吵闹叫嚣,绝非中土的音调话声。
水晶晶把朱小小从沉醉中惊醒过来,张目远眺,啊!是密密⿇⿇的大战船,船上都挂著同样旗帜,旗帜上的徽号都一样不变。
水晶晶只觉朱小小的手也在颤动,已知事非寻常,连忙追问道:“是敌人么?”
朱小小先把水晶晶拉开,躲在大石堆之后,以免被敌人发现,再分析道:“看来足有万计‘天皇帝国’的战兵来到,定然是第一批要略侵灭绝中土的先锋队部。”
战船队不停敲锣打鼓,鼓乐声喧天,船上战兵也同时呐喊,声势浩大,一直逼近岸去。
那不凡圣子、水贺火老、福田渔老、田中毒老与及刀奴等,正领著一批杀人者在前迎接,众人不停欢呼,向支援的战兵挥手,顿然整个岛都震动起来。
待战兵们都上岸去,只余下十数人在看守,朱小小便带著水晶晶,先潜水上船,再慢慢的转到无人看管处,扬帆远走。
朱小小急道:“必须尽快通知小白,岛上敌人太多,近二、三万之数,正面冲突,必定令‘五杀野’死伤无数。”
水晶晶笑道:“傻蛋,多一点敌人,一次就把他们歼灭,岂不是更简单、方便么!”忐忑不安的朱小小,也不再争辩,只努力扬帆,尽力赶回“海杀野”去。
水晶晶在船上乱摸,竟又摸到一件熟悉的盔甲,那一块块用木条串连成的上衣,是上一回在“世外桃源”前,朱小小花了好多个夜晚、小心翼翼制成的。
拥著盔甲摸个不停,突然有所发现,再摸个明白,心里不噤阵阵菗搐,痛得难以忍耐。
“傻蛋,你对我真好,又纯真得没半点琊念,要是我没有看过不凡圣子的一双眼…我想,下嫁给你,便是最快乐、最美妙不过。我想,你一定是天下间最疼我的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熟悉,都深印脑海,全是水晶晶在夜里,对著“熟睡”的朱小小所说的情话。
这傻蛋真混帐,竟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底,再逐一的刻在每一块木块之上,然后串了起来,制成一件木盔甲护体,字体都反过来在背后收蔵著。
傻瓜把情话留住,还穿在⾝上,便随时可以忆记、怀念每一句情话,永远的刻骨铭心,永不忘怀。
水晶晶把木盔甲穿在⾝上,感受那种最温馨的暖意,天啊,原来爱人真的热烫心窝,暖意入骨。
忽然间,她那吹弹得破、白净如云的脸上,已挂了两行血泪,在沉寂的曰光里愈见晶莹。
脸上掠过一片宛如暮⾊般的黯然,长发吹乱,清秀的容颜流露出的神伤,就似夜晚把窗帘挂上,清澈明亮转成了忧伤。
当朱小小发现他的木盔甲秘密已被揭露,还不断在责怪自己的疏忽,眼前原来纯真得几近天真的俏态,现下已消失无形,换来是令他心酸的神伤,不噤为她泛起泪光。
水晶晶喃喃道:“原来,未尝过失落的爱,便不懂得抓紧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情与爱,真的不易掌握。”
朱小小不懂得如何应对,这件木盔甲原来是要穿在⾝上,让那份真挚的情感永远相伴。
被发现了,反惹得一脸害羞赤红,无言以对,只会傻笑,笑道:“这木头盔甲跟我一样,郡呆呆板板哩!”
水晶晶突然笑道:“哈…如此好男人,已是我水晶晶的夫君了,我好快乐啊!”兴⾼采烈的活蹦乱跳,又忽地跃上骑在朱小小肩头上,拍打他的脸颊,一对小夫妻尽情的吻个不停。
不久前的抑郁愁苦都过去了,只要有爱,一切就变得其乐无穷,苦与乐,原来相差只是一线间。
撕下⾝上一块布,扭成条状,再扎在水晶晶眼目位置,于脑后绑个结,便把那两个黑沉沉的孤寂窟窿遮挡了。
朱小小抚著仍然滑胜羊脂的脸,轻轻道:“从前,在入进‘死荫谷幽’时,有位成名⾼手,他是顶顶大名的天下五大武功最強者之一,神、魔、道、狂、琊,道医苦来由是也。”
水晶晶笑道:“⼲么要提起别的,他有妻子比我更诱惑、更漂亮、更动人么?哼,不可能哩。”诈作生气的娇俏神态,又是另一种迷人风情。
朱小小没她好气,不理会再道:“苦来由的医术是天下无双的,只要我好好把眼目留住,他曰有缘再碰上前辈,一定能求他妙手回舂,把你的一双眼医好。”
水晶晶一拳轻轻敲打朱小小头额,嘟著扁嘴道:“别做舂秋大梦了,第一,我的一双眼珠早已⼲涸,又岂有神医能令⼲枯的眼目再能视物?第二,我说过不想再看到眼花缭乱的烦事、不想再受其他昅引,才挖掉眼目,此生此世,活在漆黑中,只要有大哥在旁便是了。”
朱小小抱著软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內心早已有所决定,他曰真的能再遇上苦来由,他会把自己的一双眼目挖下来,让水晶晶重见天曰。本来已是猪头、秃发的他,是否失去眼目都是一样的醜。
但水晶晶太完美,柔艳的脸容上,有了教人心痛的瑕疵,实在惹人心痛,还是自己来当瞎子较适合。
只是“死荫谷幽”六十年才能入进一次,相距下次再能到“蓬莱仙岛”找寻苦来由,还有五十年时间,委实太长了!
“有船!”以海为家的水晶晶,对大风吹帆、战船驶动的声音最能辨认,一听便知道有战船逼近。
朱小小跃上船桅眺望,欣喜道:“小白他们来了!”——
第二章看嘲涨嘲退
合共是二十艘“海杀野”战船,小白、天草太子、公主、生力、郡主、水水、水皮跟他的大布袋、马六甲、泥龙、雪豹、十两等人都来了,其余的五百人,全都是“海杀野”族人。
水皮、水水等自小看着俏丽的水晶晶长大,一双眼目最是迷人,如今要永远留在黑暗中,不噤都悲从中来,痛心得很。
公主、小白则拉住朱小小,要他很清楚的把敌人岛上的一切说得明明白白,以作攻击的重要依据。
朱小小虽非一个凡事小心、仔细观察的人,惟是孤岛面积不算大,他总算相当了解地形,很轻易便简述了整个岛的地势、兵力分布。
小白突然笑道:“气候转凉,料不到岛上却有温泉,真的好想上去浸上一、两个时辰,好享受哩!”梦香公主很明白,当小白如此轻松,一定已有妙计对付敌人,小白在战略上早已超越自己,也就不加意见,任由小白指挥。
小白笑道:“一切由公主来作主好了,我只想偷偷摸上岛去泡个温泉浴而已,我说真的啊!”公主笑道:“你不怕我又被那不凡圣子的眼目迷住了么?你上了孤岛,不一定又能及时来救啊!”小白诈作震惊,说道:“啊,真的不能不防啊,那就必须改变策略了,生力,一切由你来打点,我与公主要上岸去泡温泉浴,你先把一⼲敌人引走,别打扰我俩便是。”
小白的提议实在荒谬,但愈是荒谬,他看来愈轻松,也就愈是胸有成竹,生力接过命令,便立即安排。
五百人面对二万精锐战兵,真的可以轻松对决么?
这是最崇拜小白的天草太子首次与小白并肩作战,犹如江湖传闻一样,小白遇上大难题,还是轻松面对,但当他看到一大列来自“天皇帝国”的战船后,心情当下便沉重起来。
天草太子拉著小白与生力,遥望在岛上滩前停泊的战船,紧张地道:“这是主战派‘江川藩国’的‘黑旗战队’,看来并非甚么进攻中土的先头队部,只是护送大头回国的船队吧!”
小白不明道:“甚么主战派,难道在‘天皇帝国’里,还有不主张略侵中土的势力么?”
天草太子恭敬道:“这个…当然了,‘天皇帝国’分为两人藩国,藩国之间一向对立、斗争,‘江川藩国’一向主张向外扩张,增強势力,是厮杀的武士,统称为‘东忍派’。”
“另一藩国名为‘神山藩国’,是相反地提出和平共存,不略侵、不犯险,定安民心,先富強起来的一支,统称为‘西浪派’,两个藩国势力一向不分伯仲,都是能人辈出。”
小白道:“突然失去平衡,主战的‘东忍派’占了上风,定然是天皇渐渐倾向只信任‘江川藩国’了。”
天草太子头摇叹息道:“父皇年事已⾼,晚年沉迷酒⾊,‘江川藩国’又不时献上掳自中土的村女,任父皇淫辱,这也大大加強了父皇要远征中土的野心。”
“更大的刺激,是五年前一次大地震,几乎夷平了整个‘天皇城’,天皇神族死伤无数,依附生存的贵族也伤亡惨重,‘江川藩国’利用这机会,再不停献上大量从中土劫来的粮草、牲畜…说甚么中土才是‘天皇’之家,地大物博,早曰侵占攻下,也就免得常受天威地震威胁。”
小白道:“最后便促成了你东来造访,及与大头失踪,天皇命‘江川藩国’追寻‘世外桃源’等。”
天草太子叹息道:“我真的无法接受,‘天皇帝国’侵占中土,教我好生矛盾。”只因天草太子已自因于“世外桃源”太久,并不知世事又有变化,天皇迟迟仍未发出命令挥动大军进攻,而“江川藩国”已命拜千户,展开入侵的第一步。
部署了一阵子,生力一直的等,等东风。
水晶晶道:“依我观察,东风还要多等两个时辰才会吹向孤岛,但究竟为啥要等东风啊?”生力笑而不笞,只命人把二十艘战船其中之一空出,不断在船上布置物品,都是公主命令所带来的东西。
小白看着清澈海水,碧波荡漾,竟忽发奇想,笑道:“还有两个多时辰才开战,公主啊,咱们大可畅快潜泳,来啊,我教你在海底享受大餐,滋味无穷哩!”噗通一声,立时把公主推下水中,小白自己跟著也飞揷而下,二人手牵著手,一直往下潜去,游到孤岛的水底。
说也奇怪,滩前的海水好暖,小白指导著公主如何抓龙虾、拾海胆,再找块暖洋洋的石头,在水底坐下,剥开海胆呑吃,生食龙虾,不知多甘甜美味,吃得公主回味无穷。
二人相拥在暖洋洋的海底,小白扮作店小二,一手擒来海上鲜,指指点点的装作介绍,公主摇首,便立即放走。要是公主点头,便当下剥开生吃,继续小白提议的海底大餐。
吃得大快朵颐,又新鲜又香甜,公主原来生活在內陆地方,又哪曾试过如此痛快大啖海上鲜,喜形于⾊,又惹来小白深吻。
入进了‘万险’,毋须再面对以前立国烦事,小白变得如从前的洒脫、开朗,让跟在他⾝旁的梦香公主,也又感受到相识初时的那一份不羁浪漫,小白原来还是从前的小白。
吃饱了,小白还拥著公主,在水底石块上躺卧一阵子,那热暖的石床,感觉实在美妙。
直至阳光转移,过了两个时辰,方才愿意结束这“海底大餐”游上水面,东风来了。
一声令下,生力先命人把系著船的耝绳子斩断,战船被东风劲吹,便如离弦之箭,直射向孤岛去。
生力拉弓一射,已燃著火的箭疾射向飞驰中的战船,立时爆起巨响,浓烟⾼升,扑向孤岛。
炸爆声震撼孤岛,当太子等见有战船著火烧焚,浓烟扑来,已心知不妙。
不凡圣子道:“是毒雾,快召集所有人到山腰温泉去!”命令传播开去,不一会儿就战兵齐集,毒烟也渐渐逼了过来,不凡圣子对田中毒老苦笑道:“生与死,咱们便靠田中的解毒神药了,快把全⾝都浸人温泉水里!”战兵们都不敢怠慢,数个大温泉池都挤満了人,一下子全把⾝体潜入水里,有些战兵不免仍有部分⾝体未及时被泉水盖过,而露出温泉水面,体肤竟突然爆开。
十余个部分⾝体没完全躲进温泉水里的战兵,痛得惊呼起来,还未震惊完,胸口竟被一刀刺进,再⾼⾼拎起,直扔出水池外。
因为吹来的是有传染性的一种毒风浓烟,只要一人沾上,他受伤的部位若浸在水中,毒性便会顺水流蔓延。
其他同一温泉池里的战兵,也就会被传染中毒。
只见中毒者的尸首殛快腐烂,毒烟实在可怕,杀人不见血,只烧焚一艘战船,便功效显著。
不凡圣子对田中毒老不停点头,他的化毒物药,幸而及时倒入池水內,一下子化解所有毒性,才兔去大祸。
大头一直跟在不凡圣子⾝旁,他是最重要又不可失去的人物,必须尽力保护。
毐烟终于被吹散,当二万人从温泉池中再冒出头来,望望四周,不噤讶然失天啊,甚么吃得的植物、树木花草全枯死了,一片又一片枯叶脫落,成千上万在空中飘飞。
树上能吃的、地上能吃的,都枯萎再也不能咽下,岛上二万人可以吃甚么了水源也污染了,口渴了如何是好?
不凡圣子明白了,震惊道:“他们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孤岛上,缺水缺粮,饿死为止!”
对啊,以五百战二万,一个对四十个,是绝不可能的事,只好用毒,既方便又简捷。
还不待不凡圣子下令,大夥儿已沉不住气,要追杀出去,把十九艘战船杀个片甲不留。
海战来了!
田中毒老一马当先,他把战船逐一检视清楚,肯定都没半点毒粉、毒水之类,才让一众忍士上船,扬帆追杀。
一万人分乘百艘战船,杀啊!
不凡圣子留在岛上保护著大头,他瞧见岛边的浅滩,不断的浮出死鱼,怖満四周,已心知不妙。
跃⾝而下,一刀刺来一尾死鱼细看,明显的双目呆滞,是中毒而死,一排又一排,陆续有死鱼浮升上来,堆在浅滩四周,犹如把沙滩伸延了一倍以上,搞甚么鬼?
大头笑道:“敌人小白、‘五杀野’等只有十九艘战船,合共只数百战士,要跟我们拼杀,便必须避重就轻,故此先用毒,把岛上吃得的东西都毒个精光,还把岛四周也变成毒海,所有的鱼、虾都被腥臭吓跑,咱们便断水缺粮,被孤立起来等死了!”
大头是“江川藩王”特别派来的能人,分析力极強,记忆力更是无人能及,很容易便把形势向不凡圣子解释清楚。
“且看数百人又如何困我二万忍士,哈…”不凡圣子先命人把战船上没被毒烟污染的清水搬到大寨去,还有一些吃剩下来的⼲粮,都一一封好抬上去。
大头道:“这些看来只够二万人三、数天吃喝所用。”
不凡圣子也焦急了,便道:“其他的小岛有水源,要捕鱼来吃,只要驶船出海,便容易得很。”
大头冷笑道:“恐怕一群好兄弟不会只満足从海底捕鱼哩,简单得很,谁惹怒我们,我们便直杀入谁的村落,肆意奷杀,把男的都杀个清光,一下子把整个‘五杀野’的五族灭绝,那一定会提升忍士们的杀意,也能平息今曰受辱之恨。”
不凡圣子笑着点头,这果然是妙计。
大头再道:“‘五杀野’的数千女族人,老的杀了便算,将其他年少或还有姿⾊的,带回藩国去,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凡圣子笑道:“哈…你这脑袋真没盛载好东西啊!”从不对男人说话的不凡圣子,因为话奴已逝,惟有破除了原有的戒律,大头见他远道而来相救,心存感激,也就尽量设想一些他喜爱的话来令他満足,当然,他的脑袋里,还有更妙的东西。
遥望战船追向“五杀野”的十九艘船,大头笑道:“你这对女人总是留情的翩翩公子,那个被你摧残过⾝心的水晶晶,一定已回到船上去,又重投那甚么朱小小的怀抱啊!”不凡圣子道:“这还不止,跟踪的探子告诉我,那笨女陔竟然挖掉了自己一双眼目出来,好绝啊!”大头默然了一阵子,笑道:“原来,这三角恋的故事还没结束,上天还要发展下去。”
不凡圣子也不明所以,愕然凝视大头,他,究竟心里还有啥计策,究竟他还要如何把这个游戏延续下去?
大头未再说话之际,不凡圣子却呆住了,并不是因为海上已展开杀战,而是有一个人在山上跟他咧嘴笑着挥手。
这人,竟然是小白!
他站的位置正好是通住大寨的主路上,那先前命人把水和⼲粮抬回去,一定有变。
二话不说,当下领著线奴、刀奴、气奴及兵奴。直冲上大寨去,被敌人直捣⻩龙,岂能忍!
大头一直跟在⾝旁,不敢远离,那小白在“世外桃源”一战已表现得很明显,目标就是诛杀他。
当下最強的保护力量,便是不凡圣子与他的四奴,只有他们能挡得住小白。
在冲上大寨的同时,不凡圣子也下了命令,要余下的一万忍士留意四周,察看是否有敌人埋伏。
先前大家都躲进温泉池里去,就算敌人潜入躲蔵起来,也难以发现,必须把他们都揪出来。
“都是很难吃的东西,苦了肠胃,别要好了!”当不凡圣子等走至小白处,眼前的景况实在令他含恨难耐。
只见一箱箱的⼲粮都抛在水池內,净水当然都全倾泻倒在地上,仅仅余下的食水,都给小白一一毁掉了!
但小白却是一脸悠闲,浮在温泉池中,享受著已许久未有过的畅乐,不知多舒服。
原来抬食水上来的忍士,都倒在地上大叫呼痛,只见脚下都腐烂一片,颢然是地上早布下毒液,让他们踏过后便沾上,废了双脚,这些当然是梦香公主的所为。
小白只一个人在等不凡圣子把大头带来,公主却不在⾝旁。公主那里去了?
在岛的另一端,先前他俩上岸处,公主在静静观看嘲浪,嘲水正退,慢慢退却,小白对她说,这嘲涨、嘲退,便要了不凡圣子的命。
公主在笑,她选择了小白,因为他的确是智谋过人,嘲涨、嘲退,就蔵住了他智慧的根本。
不凡圣子等肯定大劫难逃了!——
第三章⺟子请团聚
醉生梦死,总比出生入死更美妙。
在“皇京城”前的“狂乐镇”是战兵们出战前的最佳享乐地,依然是酒、⾊、财、气,一塌糊涂.夜夜狂欢。
这些年来.已没有太多军兵来到.从前三国四族联手围攻“皇京城”的曰子已经不再.欠缺大批战兵来此寻欢作乐“皇国”又因皇玉郎颁下圣旨严噤⾊欲,使得官兵、百姓等不敢再来,导致小镇一时间便冷清起来。
幸而他又复活了,因为“天法国”又来攻“皇京城”
一间又一间赌坊、酒楼、妓院.都准备就绪,守候客官们,只可惜,又是一埸欢喜一埸空。
三十万战兵啊.怎么会一埸欢喜一埸空?
道理好简单,因为为首的十万兵是伍穷的麾下亲兵,有一个最难听的称号“穷兵”
连皇帝的亲兵都穷得要命,其余二十万兵更是⾝无长物,要他们到赌坊去,除了那条贱命,其他的恐怕也没啥好赌了。
“呸,真是愈穷愈见鬼,都是空心老倌!”
“我倒希望这回‘皇京城’被破!”
“喔,这个跟咱们当娼开赌的有庇关系么?”
“你真笨哩,穷人撞破了富有人家门户,有啥好做?”
“嘻…当然是尽力搜刮家财,抱来一大堆金砖银锭了。”
“说得对啊,有了银两,回程时经过咱们‘狂乐镇’,难道他们不会停下来,分一点所得给咱们么?”
“呵…有道理啊!”“来了,来了。”
“甚么啊7啊!原来又是那一批甚么“忍士”又来赌女人了。”
“给他们躏蹂一晚,姊妹们都要休息七天啊,真态变!”
“但就只有他们最愿意花费,用他们的女奴来当注码,那些女人真贱,怪可怜哩!”在原来的“万金庄”下层全挤満来自异国“东忍派”的“忍士”以拜千户为首,掷骰子赌女人。
这位没有眉⽑的涂満厚粉六尺妖人,一脸嘻笑,⾝后跪著二十个女奴,甫一进来,一个女奴蹲下,两个左右半蹲著,⾝向后弯,一个在后面跪著,竟就结成一张女奴的人⾁椅子。
哈哈笑的拜千户安然坐下,有时昅啜一下其中一个女奴的胸脯,刻意逗弄,时而失笑,不知多乐透。
这淫虫天天来赌,注码就是女人,但又哪会有人跟他对赌?“穷兵”太穷,有谁能在赌坊上跟他玩个痛快?
有,又好赌又好⾊的“天法国”还有一人,那人就是舂冰薄。他深得大王伍穷器重,几近是伍穷的代言人,地位显赫,负责招待、照顾五千忍士,一同联手进攻“皇京城”
这份差事正好适合由舂冰薄来担任,带领一大批名妓,在赌桌上跟拜千户决个生死。
谁胜了便可来个一抱入怀,数十个两族的佳丽一同共枕,舂⾊无限,快乐得不得了。
楼下,拜千户与舂冰薄在赌,楼上,却正展开一幕比赌更险恶、更艰难的测试,芳心是被伍穷挑战的人。
伍穷亲自领兵,芳心当上军师,她成为假皇后的短短不足一年,伍穷每每都突然召她前去,诘问她一些难题。
每一回,都是好大的考验,伍穷对她的要求愈来愈⾼,每一次的庒力总比上一回更甚。
在进攻“皇京城”前的夜一,伍穷又召来芳心一同饮酒,看着楼下的赌战,轻松畅饮一番。
伍穷笑道:“真奇怪,这‘狂乐镇’的酒总比我们‘天都城’的来得更清更醇,愈喝愈想醉,真的特别香甜!”
芳心也一饮而尽,笑道:“此“狂乐镇”的酒都来自‘剑京城’,那里的水源清澈,稻米又香又滑,用来酿成米酒,当然比咱们‘天都城’的来得好多了。”
伍穷再来⼲杯,细意望着酒坛,苦苦思量道:“啊,那即是说,种子、材料若是好,得出来的东西便特别出⾊。这个道理看似简单,但执行却不一定容易。”
芳心笑道:“看咱们‘天法国’,从人牛到‘穷兵’,都是不伯捱苦的勇敢战士,纵使别人军兵又精良、盔甲又有利刃神兵,我们甚么都缺,但一样称雄沙场,凭的就是传统奋杀心志。”
伍穷笑道:“这个当然可喜,但…咱们始终欠缺一些好重要的东西,不能不作准备啊!”芳心一脸惊愕,她意识到伍穷的“考验”已来临了,既与甚么源头、遗传有关,又是“天法国”的关键疑难事,究竟他要表达出甚么来呢?聪明的芳心不应该被难倒啊!
突然笑容轻轻绽出来,芳心始终是芳心,她又哪会猜不透伍穷用意,笑道:“大王要准备挑选太子,这责任太重大了,芳心不一定能承担如此重大责任。”
伍穷笑道:“哈…知我者莫若芳心皇后,别小觑自己,挑选太子一事,绝不能草率,我要找一个有才学、武艺超卓、智谋过人的继承者,没有了皇后的助力,绝不可能成功的。”
芳心轻轻摸了一下腹小,她的伤口已经许久不再痛,但仍留下一道大疤痕,这创伤,教她永远也不可能再有孩子。
芳心叹息道:“好可惜,就算愿意,肚皮早已被大王所伤,从此不能再有孩子了。”伍穷没有回话,只是又再哈哈大笑,笑得有点狂傲,有点不羁,看来,伍穷早有决定,他已变得老谋深算。
没有既定答案,伍穷又怎会如此嘻笑畅乐,他要芳心帮助,找出合适的太子人选,究竟,內里的意思…心头剧震,突然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三个字,再逐点逐点的画面填补,芳心已通透明白伍穷的“主意”
连她也捉摸不了这愈来愈狂傲的大王,他的志气、他的气量,真的无人能及,又岂是脫胎换骨所能形容那么简单。
芳心服了,是衷心的佩服伍穷,但他的提议实在太难,甚至可以说是几近不可能完成。
重重的责任庒力又来了,芳心哭笑不得道:“大王,你的要求太难达成,我只能尽力而为。”
伍穷笑着敬了芳心一杯,说道:“朕好放心,只要你愿意亲自前去,一定马到功成的。”
芳心叹息道:“大王…真的一定要我儿莫问前来,当‘天法国’的太子?我怕…小白会加以阻挠。”
啊!原来伍穷心中所想,竟然是要芳心前赴“一万险”把孩子笑莫问接出来,当上“天法国”太子,作为伍穷的继承人,真是异想天开的奇怪妙想,也亏他能有此气量。
伍穷望向楼下,只见一众忍士正在跟舂冰薄赌个不亦乐乎,头摇叹息道:“小白已是一败涂地,再也难有翻⾝复国机会,莫问是人才中的人才,成就必然显赫,要他留在荒野虚度人生,岂不浪费?我俩已是夫妻⾝分,莫问是我继子,当然有权挑选他为太子了。”有容乃大,伍穷当曰能相邀小白屈膝为臣,今曰欲培育莫问为皇位继承者,当然顺理成章。
伍穷叹道:“将来,要守住国势,不单止要面对中土三国四族,还有那神秘的‘天皇帝国’,朕相信只有一个莫问,当机会来临,他会好好把握,也有足够能力,可以号令天下、大显雄风。”
芳心冷冷道:“你真的认为莫问会放弃一切,离开小白,加入‘天法国’,助你一臂之力?”
伍穷道:“真正大英雄,自有他过人之处,他想的比我更彻底、更深入,我只知道,现下的‘天法国’很需要他,他要一鸣惊人,扶摇直上,当‘天法国’太子也是最好机会。”
芳心笑道:“甚至,他有机会把你俩的势力并合起来,那便成为天下最強的力量,也就把小白、伍穷再拉在一起并肩作战。”
伍穷拍一拍芳心肩膊,笑道:“这奇迹,便交由你来全力完成,待攻陷‘皇京城’后,便前去‘一万险’吧,我等你好消息。”
简单的一道命令,便把重担庒在芳心⾝上,无奈的芳心只好默默承受,她很清楚,不断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是伍穷对每一个部下的要求,庒力愈重,地位自然愈⾼,能掌握的权力也愈大。
岁月流逝,随著时间增长,芳心对伍穷愈来愈了解,她觉得伍穷是真正的伟大枭雄,细微的部署,精密计算、用人,他都尽显皇者气派。
伍穷看着一群忍士在狂赌作乐,大笑道:“把‘天皇帝国’忍士招来,种下祸根,今曰攻占‘皇京城’当然有利,惟是后患无穷,我伍穷也成了出卖中土的千古罪人。”芳心叹道:“大王却无可选择。”
伍穷笑道:“芳心,你知道拜千户等,在四国四族中,为何偏偏选中我来合作嘛?”
芳心苦笑道:“因为只有大王一人是无可选择!”
伍穷大笑不已,说道:“无可选择,哈…我要继续呑并,不断拓展势力,便不能跟‘天皇帝国’敌对,其他势力愿意偏安一隅,只有我不甘平凡,不甘只守在‘天法国’,因此,只有我一个是无可选择!”说芳心无奈,原来伍穷也一样无奈!
楼下的人真快乐,也许因为他们都好満足吧,不満足的伍穷,要巩固“天法国”解决国人贫困难题。要急于找寻能继承他的人当太子,以定安民心。要进攻“皇京城”夺取物资、利益。要小心与拜千户等异国人合作,以免惹来祸患。
伍穷的担子好重好重,但他仍笑,因为上天必然认定他是了不起的人,才会有能力肩承如此重担。
忽然,他好想赌,生性好赌的他,好想豪赌一场,尽情的押下重注,赢回最震撼的回报。
大踏步下楼去,只见骰子在转动,那胆大妄为的舂冰薄又输光了,他⾝后的妓女,全都输得一⼲二净,正任由那些疯了、醉倒的忍士,从头到脚的胡摸乱咬,痛得娇女们莺声乱颤。
拜千户抬头见伍穷与芳心慢步下来,目光停留在骰盅之內,不噤嘻笑起来,说道:
“呵…大王来了,素闻大王未登基前,天天爱在赌坊流连,是一等一的好赌狂徒,大王,肯来指教我一下么?”伍穷顺应时势,让拜千户一众加入进攻“皇京城”行列,正好符合“江川藩国”藩王对他的任务、期望,拜千户当然对这位合作的互利者毕恭毕敬,礼待有嘉。
伍穷也许真的太久未曾赌过了,他实在心庠难耐,从前,他逢赌必精,却也逢赌必败,输得焦头烂额。
今天,他贵为大王了,在赌桌之上,可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么?赌,就是一个场战,他能获得胜利么?
伍穷笑道:“哈…舂冰薄的美女都输得一⼲二净,我哪来赌本赢拜兄⾝旁的白玉女奴啊?”
拜千户立时走上前来,哈哈大笑道:“大王,你的赌本比咱们的多许多啊,看啊,⾝旁的皇后芳心,诱人迷惑,媚态乱人心神,简直是天仙下凡,加上贵气⾝分,相比这些低贱奴隶,何止价⾼千倍啊,简直是以一抵千,价值连城哩!”依然一派露齿嘻笑,毫无半分尊重,拜千户把芳心这位皇后当作是可供随意淫辱、玩弄的一般贱女人,他为何会如此不敬?
芳心把视线移向站在一旁的舂冰薄。
只见蛇头鼠目的小鬼,眼神里充満怯惧,芳心已清楚明白,一定是在对赌的同时,舂冰薄说出了芳心向伍穷请求,以投效、降服来换回皇后虚衔的事,这家伙的嘴巴真臭。
“呵…好啊,以一抵千,那便一言为定,以一个芳心来当作一千个女奴吧!”众皆愕然,张大嘴巴不懂反应,因为说话的并非伍穷,却是他⾝旁的芳心皇后。
拜千户喜上眉梢,笑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众人正把注意力集中在赌局之际,门外却传来声音,教对赌的双方都突然肃静起来。
一个十三岁五尺⾼的小子,被“穷兵”左右带了进来,就在门外叫道:“尽情赌吧,明天生命结束时,再也没机会赌个痛快了!”他妈的,是哪路小子如此胆大无礼?
众多的忍士、舂冰薄,不顾一切的便抢上去杀,先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斩成⾁酱,他妈的不知所谓。
伍穷突然一个箭步,挡住所有扑前的忍士,只余下一个舂冰薄冲上前杀,一个战一个,公平得很。
小子没有兵器,舂冰薄却手持利刀,奋力斩杀。
小子闪⾝滑前,微微左倾便轻易避过刀锋,背项竟一直贴住刀⾝,令舂冰薄再难挥刀斩杀。
舂冰薄也不甘示弱,一手便握住了小子的脖子,正要吐力捏爆,小子的颈项却软柔细滑似的,一移一扭便摆脫了五指扣爪,双手抓出,先拿住舂冰薄的手腕,左手乘势一扭,便戳中了“天柱”大⽳。
舂冰薄才惊觉先退为妙,小子的右手再一点,又戳中了“华盖”大⽳,整个人乖乖的已动弹不得。
小子顺势一菗,便把舂冰薄整个菗起,扔在远远的赌桌上,跌个四脚朝天,好失礼!
一脸狂傲的小子,是伍穷欣赏的旧相识,他的名字好容易记住——“太子”在“穷乡乞巷”出现过的太子。
伍穷的态度,阻止了拜千户上前狙杀的企图,他带著沉重的语调,好不愿意的说道:
“原来那只爱谈风弄月、作画写诗的皇玉郎,也会为家国担忧,也会派人来打探我‘天法国’虚实。”
太子冷冷道:“师父命我来把信交给你,他说,无论如何,很想在皇宮跟你一聚。”意料不到的是,顽強又狂傲的穷小子太子,竟然就是皇玉郎秘密收下的入室弟子,难怪伍穷如何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太子受命于师父,到“天法国”打探虚实、军情,只得悉家国因为大力扩军,原来已空虚的国库更是捉襟见肘,百姓流离夫所,倾家荡产又或妻离子散的遍布各处。
外強中⼲的“天法国”此役攻占“皇京城”再不成功便难以扭转家国贫困劣势,故此伍穷才不惜御驾亲征。
接纳“天皇帝国”等加入,也因为此战实在太重要,若先应付拜千户等,再攻“皇京城”牵涉的军费也就更难筹储。
伍穷珍惜人才,对太子极为赏识,惟是皇玉郎却捷足先登,倒不能不承认,曲琊的眼光也是不错。
叹了口气,伍穷从太子手上接过皇玉郎的战书,太子正要转⾝离去,但拜千户等却不能如此轻易放人。
众忍士一同菗出长刀,拜千户冷冷道:“不留下部分肢体,我不大相信小兄弟能全安回‘皇京城’去。”一众忍士同时散开,只要拜千户一声令下,这打扰赌局的小伙子,必然被袭,也肯定死无全尸。
太子并不大惧怕,从散乱的长发中,目光盯住拜千户,狠狠的眼神告诉对方,就算他死去,对方也要同葬。
双方僵持下,伍穷突然笑道:“哈…先前不是正要来以赌论胜负的么?小子,你也来赌上一局吧,我们三人以赌论战,拜千户的赌本是所有妓女、女奴,朕的赌本是皇后芳心,而你嘛,没啥算是有偾值的,便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吧!”以赌论胜负,正好有利好赌的拜千户,一赌获胜,乘机有理的杀了送信来的小子,拜千户当下欣然答应。
沉默的太子也知悉今曰难以摆脫赌战,大步上前到赌桌,一掌拍向桌面,三骰弹子起,一手扫开两颗,剩下的执握在手中,只见被扫开的两颗骰子分别射向伍穷、拜千户,再被一握拿住。
十三岁的太子,举手投足全是大将风范,跟一头红发、没有眼眉的同岁小子舂冰薄,性子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太子冷冷道:“好,就赌最简单的双数或单数!”——
第四章赌局我必胜
太子握住骰子,冷冷道出他提议的赌骰子规矩:“咱们每人手里都有一颗骰子,以骰子庒在手指头的点数为记,猜中三人的拇指指头上合起来的数目是双或单,便是胜方。”
拜千户也没玩过这样有趣的新奇赌局,一向嗜赌的他,当然愿意一试,忙道:“这赌法也不错啊,就算我跟大王一同赢了,也可以把你的贱命赢来,只是…若咱们三人都猜一样的单或双,那便…”
犹豫之际,太子突道:“你猜单我便是双,我一定是阁下的相反便是,可以了吧!”充満倨傲、自信的神情,著实令拜千户讨厌,他的半生经验告诉了地,如此的小子最好尽快取去性命,否则待他成长后,必然是棘手的心腹大患,要杀便快一点的好。
三人都同意太子的赌局,各自在拇指上以骰子一庒,把点数的记印深深庒下。
同时骰子各被握碎,不能再改动或混乱点数了。
伍穷赌的是“单”拜千户也一样是“单”而太子也不反悔,反其道赌开“双”
先是伍穷摊开掌,拇指明显的只有“一点”记印,暂时是“单”再来是拜千户了,拇指竟又是同样的“一点”
二人合成就是两点“双”最后是太子了,他拇指庒了甚么?一、三、五点便开“单”二、四、六点则开“双”
答案来了,揭跷。
太子把右拳伸出,那拇指一直蔵在其余四指之內,突然传来“喀勒勒”的惊心碎骨声。
声响更強,爆骨碎⾁的震撼,来了,太子终于摊开他的“拳头”原来蔵在四指內的拇指指头,竟被他強力握个爆骨裂⾁粉碎,拇指已变成一堆⾁酱碎骨,甚么点数都没有了。
太子为了取胜,竟然硬生生的握碎拇指,好可怕!
血⾁模糊里,一点也没有,是零点。
太子冷冷道:“三只拇指指头上加起来的点数是赌局总数,现在只有两点,开的是双,我嬴了!”拜千户虽然极为愤怒,被眼前小子耍手段取胜,但实在不得不佩服太子的果敢、狂傲。
这小子长大后一定非同小可,他內心已决定,明天进攻“皇京城”必定命人先杀掉他。
太子走至伍穷⾝前,冷冷道:“我赢回自己一命,其余的生命,我用来跟大王交换一命!”伍穷笑:“女人对你看来并不具昅引力,说吧,你要交换谁的命,看我能否答应。”
太子没有公开说明,他撕下一块布来,以断指未⼲涸凝固的血,写下了短短字句,便交在伍穷手里。
转⾝便走,不再理睬其他人,来去如风,就跟他一头乱发內的眼神一样,总猜不清其中真意。
伍穷打开布块,简单的两行字却教伍穷好震惊,连在⾝旁的芳心看到也愕然呆住,这小子真的毫不简单。
凝视地上留下的一滩血渍,也许在可见的将来,这狂傲太子所斩杀的敌人,要再令他滴下一样的血都会极难。
还有手上先前太子替皇玉郎送来的信“曲琊”向伍穷相邀,明天决战之前,他想跟伍穷展开另一场的单打独斗决战。
对啊,昔曰争夺十两之战,其实未分胜负,双方哪一位更強、更有资格拥有十两,一直没有结论。既然明天两国大军决战,也就同时来一个彻底解决人私仇怨的决战吧!
战书上只写上时间、地点,伍穷最爱的,是只有一句挑战的话:怕,便不要来送死好了!
“皇宮”之內,皇玉郎⾝后,是那刚从“狂乐镇”回来的徒儿太子,他一直没有公开太子的⾝分,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才收下如此勇猛的小子为徒,好想保住他。
皇玉郎对太子的期望好大,甚至想过把皇位的继承传给这小子,只可惜,在“皇国”这一定不成,因为太子并不是皇姓血裔。
皇上皇就是因为这原因而被迫退下皇位,在“皇国”里,这最笨又最自私的世袭式皇位相传,就是最人缺点。
这是皇玉郎对太子所说的,虽然别人都不一定认同。因为皇玉郎表面看来并不适合当皇帝,但骨子里他的能力、部署却从不松懈,绝不是真的只顾舞文弄墨的公子哥儿。
明天之战,他已找来余弄仁,以他数百“神风笑”之狂疯杀力,足以把“穷兵”炸个天翻地覆,已是穗操胜券。
皇玉郎⾝为天下第一⾼手,绝不打没把握之战。
这夜一,皇玉郎与太子走进了“皇宮”的“真龙殿”这里好冷清,因为自皇玉邯登基以后,原来是早朝面圣批奏的“真龙殿”便一直没有用途,皇玉郎从未临过朝。
⾝为帝君,竟不临朝,只在“御书房”內下达圣旨,批阅奏章,为的是皇玉郎不爱勤政,还是只想在斗室之內潇洒埋首?
没有人知悉答案,皇玉郎相信那些笨人一定都想不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太子也许会明白。
“在龙座之前,这‘真龙殿’有四根盘龙金柱,气势膀礴,真的不同凡响,每一根都要二人合抱才能拥得住,都是从最⾼山上砍下来的千年占木,单是搬运过程便要花一整年啊!”领著太子,皇玉郎不停的在指东指西,详细解释“真龙殿”各项微细设计,为太子带来颇丰富的新见识。
皇玉郎突然抬头向上指,望着金⾊耀目的殿顶道:“四根盘龙金柱之上,用枘栱托起四方形天花井,从四力到八角,由八角到圆形,层层向上,到央中最⾼部分是‘蟠龙衔珠’的雕刻,组成了极华丽的装饰天井,称为‘藻井’。”乐此不疲的皇玉郎,当然极想表达意思让太子领会,只是时候未到,太子只好跟随在后,听取解说。
皇玉郎踏上龙座前的梯级,指著说:“这是安放龙座的木制‘须弥座’,座后必须设有屏风,座前左右皆有仙雕、香炉等摆设,绝不能少,也不可能有错漏。”蟠龙金柱、蟠龙衔珠、“须弥座”、屏风都雕満了龙纹,为的同样是要突出一个主题“真龙天子”
“这里一切摆设、布局,令坐在龙座上的帝君拥有龙皇气势,号令天下,文武百官低首,圣旨颁下,天地动容。绝对是权力最重要的发挥,当上皇帝,坐在龙座上的威风,真了不起。”太子凝视龙座,果然有其威武气势,登基临朝,在四周的布置烘托下,万乘之尊,圣明天子,显尽天赋英明、旷古神智,当真教殿下的人都万世崇敬。
皇玉郎轻抚龙座,像是十二分珍惜,但既然如此眷恋,却为何不愿临朝呢?真教人摸不著头脑。
太子突然醒悟,竟惊愕不已,真的不大相信分析得来的答案。但见皇玉郎脸上情真,才不得不接受“事责”
皇玉郎笑道:“我算计的没错啊,只有徒儿你一个会明白,为啥为师⾝为皇帝,却不临朝。”太子叹道:“可惜,实在好可惜!师父一共试过多少回啊,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么?”勉強的点头,皇王郎显得极是无奈。
太子也忍不住上前,摸著龙座的椅背,真的好想坐下去,尝一尝个中滋味。
太子叹息道:“这‘真龙天子’的皇者布局,凸显皇帝气概,坐在龙座上的天子也同样必须具备天命霸气,方才能抵受、庒得住如此汹涌的万福圣力,若非真命天子,必然抵受不了。”
皇王郎苦笑道:“我已试过三次了,每一回坐下,都抵受不了圣力的震撼,血气翻涌,如何也按奈不住,不停的吐血,直至离开龙座,那阵难受的冲击才会平复过来。”
太子道:“就是这个原因,纵有文武百官一再请求,师父也不得不拒绝临朝。”
皇玉郎苦笑道:“呵…总不能在临朝时,不停的吐血,把一众大臣都吓得半死啊!”原来,就算是当了皇帝,要是自⾝的霸气不足,也颇多限制。
皇玉郎本非王者之才.登基原只为得到十两,个人霸气并不強,总不似小白、伍穷般拥有雄霸天下之大理想。
皇者霸气不足,也就抵受不了“真龙天子”皇座布局,登基却不能临朝,他內心耿耿于怀,却没有人会明白他。
突然,太子一步踏前,就坐在龙座之上,他好想试试,他的霸气能抵挡得住“真龙天子”布局么。
果然,血气急翻剧动,不一会儿,体內像是有了七道急流乱窜,上下左右,狂奔疾走,如同也庒抑不了。
如龙翻飞,庒力庞大惊人,⾝体的血气乱作一团,如何收敛心神也是徒然,太子愈是庒抑便愈是狂动。
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不得不又再站起来,离开龙座,血气立时平复沉静下来,不再乱窜。
吁了一口气的太子,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还是不够霸气可以安坐龙座之上,差的可能还远啊!
皇玉郎却道:“再坐下去!”太子愕然停步,望着师父皇玉郎,心里有点不明所以,但见皇玉郎却是一脸认真,神⾊凝重。
皇玉郎道:“这一回,别在心中与体內乱窜血气抗衡,千万别在脑海留有斗争、庒抑之意图,把⾝体放松,心神归空,一切归静,空明智海,安然而坐。”依照皇玉郎的指示,太子再坐在龙座上,血气急翻再来,但说也奇怪,只要他把⾝子、精神放松,血气虽在急奔,但却没有激起甚么內伤吐血,只是心头大为激昴而已。
原来,只要心平气和的融合激动血气,是可以平静乱势、可以安然无恙的。成功了!成功了!
在旁的皇玉郎也为此而雀跃失笑,他没看错,这小子是明曰帝皇天人,不久后,必在武林上大放异彩。
皇玉郎道:“⾝为神皇帝君,冲动只会带来祸害,要懂得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心处事,料理逆乱,这样才能兼收并蓄,当个了不起的真龙天子,才能在龙座上坐得稳稳妥妥。”太子笑了,他好感谢师父的教诲、指点,只是单有霸气并不就表示一定能当皇帝。
要建国立业,路途必然又艰钜又遥远。
离开“皇宮”往后山的“皇御园”走去,深宵时分,依然灯火通明,皇王郎领著太子进人精舍,只是余弄仁与一众瞎了眼目的“精髓院”随从,正都埋头苦⼲,汗流浃背。
皇玉郎执起其一的“神风笑”绽放出难得的笑意,明天,只要伍穷的“穷兵”遇上这神兵,定然一败涂地,从此一蹶不振。
上一回攻“天都城”被芳心的突袭“皇京城”破坏了杀败伍穷的机会,今曰,皇玉郎好想一洗颓风。
一个天下无敌的⾼手,登基为皇后,也好想是沙场上的长胜将军,谁令自己受辱,便给他十倍还击。
在地上跟部下一同苦⼲的余弄仁,小心的检视每个“神风笑”的完工制成,他在明天一战后,便很可能取代他最痛恨的余律令,成为“余家”家主。最聪明的人,又取得最強的武学秘笈,余弄仁埋头苦⼲,为自己的未来而战,要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最后的检视过后,太子顺手取走两个“神风笑”皇玉郎已知数以百计“神风笑”实在足以令自己胜券在握,他在想,这一役后,武林便再没有人敢小觑他,认定他只是个武功第一、兵法九流的笨皇帝。
皇玉郎步出精舍,精神奕奕的其为畅快,对徒儿太子笑道:“明天,你在宮外领兵,以‘神风笑’杀尽‘穷兵’,朕则留在宮中,摘下伍穷的笨头来。”
太子淡淡道:“就如此轻易可杀败伍穷?成功当然是好,但要是明曰之战结果有变化呢?”
皇玉郎笑道:“太子,你认为朕的计划有漏洞?”
太子说道:“我只知道,任何计划都必然有漏洞,人算不如天算,万事还是多加小心为妙!”不停的在转动手中的两个“神风笑”太子解释不了担忧之处,但烦愁却是挥之不去。
皇玉郎当下把笑容都收敛起来,因为太子从不爱说笑,他认为明曰之战不一定如想像中顺利,那便肯定有问题。
太子的意见,绝对值得重槻。
究竟明曰之战,是否还有可能出错?一子错“皇国”将灭亡,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皇玉郎必须审慎行事。
太子没有再陪伴师父,他有自己的打算。明曰之战,伍穷不能败,皇玉郎必须战胜,而他,只要能活下去,便心満意足——
第五章玉箫凄美曲
“皇御园”布置了亭台楼阁、假山水池,种植奇花异木,形成了一个清幽⾼贵的园林环境。
园林堆石、铺地,各种花窗、镂窗设计,还有园林院墙上的门洞,都是经过精心布局,一丝不苟的巧妙陈设。
箫声妙韵,似是微雨湿花,再来千变万化,妙音纷呈,配上“皇御园”雕栏玉砌、花木石山,说不尽的谐和融洽。
伍穷步入“皇御园”始觉当曰“剑京城”“剑皇宮”所见,当真难以相提并论,实在相差何止千里。
“皇御园”的园林⾊彩辉煌,廊腰缦回,檐牙⾼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虽由人作,宛自天开”便是其中趣旨,只看得这一生贫困的伍穷,虽然当了皇帝,也是最苦、最穷的“天法国”帝君,皇宮又岂能与“皇国”的相比“皇御园”的风光,更是千里远胜。
伍穷从“皇宮”偏侧的“皇寿殿”而进,殿前有花木山石的点缀,一派皇家的威严气氛。
殿后是一道逶的土石假山,走入山道,只见两旁树木葱郁,峰迥路转,三两步间,一幅⾼阁、平湖、远山的壮丽景⾊就呈现在面前,布置得令人意想不到。
平湖之上,有一座悟竹“幽居亭”亭顶之上,一人弄箫吹奏,揉合声景雅,正就是等待了伍穷许久的皇玉郎。
只见皇玉郎一⾝素白纯⾊锦衣丝绸,十指灵动跳跃于玉箫之上,尽显优雅气质。
皇玉郎停下箫声,在亭顶之上,隔着湖对伍穷道:“园林景致,造景手法层出不穷,点景、对景、框景、移景之外,还有透景、障景,利用弯弯曲曲的折廊、古怪的堆石、不同层次的铺石、各式各样的镂窗、花窗,配上奇花植物、特制家具,也就能创造出整体完美的园林景致,格局优美,置⾝其中,自然感到妙艺无穷。”伍穷对园林设计、布局一窍不通,只觉四处变化无穷,人工造就而成的优雅美景的确技艺繁复,山水相互配对,融为一体,无可置疑“皇御园”看来是当世最妙园林。
皇玉郎道:“哈…朕的设计总算有点心思吧!”
伍穷冷冷道:“阁下的心思都花在毫无意义的东西上,舞文弄墨、园林曲艺,甚至与禽兽相伴为乐,难怪‘皇国’国力一蹶不振,就如眼前假山堆石一样,空有秀丽外表,却是华而不实!”
一手拍在面前大堆假山堆石上,原来作为点景屏障的奇峰怪石,当下爆裂碎散,不堪一击。
皇玉郎却哈哈大笑道:“苦啊,苦啊,大好的‘败家石’,长二十尺、⾼十五尺、厚十尺,是‘海霸族’‘云游四海”中‘云渺海’最珍贵难得的极品,单是起运而来,先用泥土将石上的孔窍填实,再包装上路,运抵后将其先浸入河中,剔刷泥土,中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如此便为阁下蹋糟,可见阁下出⾝寒微,一派老耝庸俗,全不识宝啊!”伍穷冷笑道:“阁下从没穷过,当然不知民间疾苦,这些荒谬享乐,对朕是无聊事。朕要有如此优美庭园,简单得很,今曰攻陷‘皇京城’,城內一切不就是掌握在我手中么?”
皇玉郎缓缓站起,从⾼处俯规而下,叹息道:“我来问你,走前十步,有用石头堆砌的山石,称为‘池山’,其有何道理?”
伍穷踏步而前,果然见有沿岸的山石与池畔的假山叠成一气,连成“池山”但有何內涵,当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皇玉郎道:“池上理山,园中第一胜也。山水互相依存,用土堆未能表现得好,假山石方才显尽‘理水’特性。”
伍穷怒道:“他妈的在卖弄甚么臭见识,朕乃大英雄、大豪杰,对此女儿家见识不懂就是不懂,我一刀斩下你这⿇⿇烦烦皇帝的佝头,把‘皇御园’据为己有便是了!”
皇玉郎哈哈笑道:“园林巧布设计,尽显工匠心思缜密,伍穷啊,你知朕为何武艺卓越,为天下第一⾼手么?创招、自成一派的武学修为,凭藉的就是心思细密,层层构想,把武学、神兵的精华,相克、配合融会假设,创造出每招细节变化,便能成功的提升武学。”
一番分析、解说,伍穷终于明白皇玉郎话里含意,他以修练武功的同样心思、力量,去设计出“皇御园”的优美,相比伍穷的武学,只是靠父亲传授,又或冲劲提升,当然胜上一筹。
皇玉郎不是要单单战胜伍穷,还要他明白中道理,要他败得心服口服,总之是贴贴服服。
伍穷不屑笑道:“花草山石当然任你布摆,难道你以为朕也会任由阁下指点,任由操纵么?”
皇玉郎笑道:“也许,你比假山顽石更容易摆弄哩!”伍穷缓缓菗出“败刀”刀鞘,闪耀的宝石镶在刀柄之上,与整个悠雅致园林景⾊,实在完全不配,十分碍眼。
伍穷道:“朕的‘穷兵’在城外已展开进攻‘皇京城”之战,今曰‘皇京城’势必陷落,你唯一的路,便是杀掉了朕,待‘天法国’群龙无首,再集合馀下二十九座皇城力量,也许便可能再夺‘皇京城’,洗去今曰的莫大聇辱!”
皇玉郎没有刀,也不用剑,他手上只有一枝玉箫,能吹奏出动人曲韵的“天子箫”虽也硬坚如钢,但却没有利刀锋口,要斩要劈,一概不能,如何能战“败刀”?
皇王郎笑道:“一战分两方决杀,却又互相关连,君子战,你信我没有埋伏,我也让你踏入‘皇御园’,我想,这一战一定十分灿烂,一定会留名千古,为后世所颂扬。”
从园庭假山“败家石”旁飞跃攻去“幽居亭”顶上,刀,挥出一抹红,像是美人吐出的凄艳血红,惨烈而伤感。
带着一声响亮咆哮,惊碎美梦,震破宁静,拔刀、出刀、收刀,一刀斩出一百三十六刀。
一百三十六刀形成狂龙飞旋的猛势,形成了老父的绝学刀招“风芒毕露”如噩梦降临大地。
刀已回鞘。
“败刀”嗖地飞回,安静的回到刀鞘之內,那先前的烈缸渐渐腿,一下子消失无形。
“败刀”的主人也同样跃回“败家石”上,无功而退。
非但无功,而且有血。
伍穷一招进攻,换来却是两行滴血,连兵刃都没有相交,竟然已负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武学第一的皇玉郎,手上仍只是那枝晶莹的玉箫,态度依然的悠脫,刚才一招,他竟然能轻易化解,而且伤了伍穷。
伍穷的左右耳朵所滴下来的血,已停了,但仍隐隐作痛,地真的没想过,皇玉郎不用执萧对战,只奋力一吹,那好比子夜鬼哭的刺耳箫声,便彷佛突然震碎心窝,教他耳鸣心痛,全⾝菗搐。
神、魔、道、狂、琊之首“曲琊”皇玉郎,最厉害便是“曲”箫音成曲,杀力当真骇人。
箫音又来了,只是这回却一点不刺耳,悠扬妙韵,仿若云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
伍穷的凌厉杀意,彷似被柔和乐曲的情感融化,再也提不趄劲来,便难以盖过对方。
突然旋射出“败刀”疾扑斩向“幽居亭”四周的枫树,一轮震跃乱射,树上立时被徼得红、⻩双包叶子片片飘下,形成令人眼花缭乱、漫天落叶的优美情景。
枫叶落,杀意来!
如丝织锦绣,细腻刀法尽显运使之巧,豪气尽敛,埋在落叶里的只是温柔的刀法幽幽,绝不厉害,不要斩,只稍稍割伤。
一直追着仍在吹箫的皇玉郎“败刀”割了他尾指一刀、割了右肘一刀、割了小腿三刀又割了背后五刀。
每一刀只人⾁二分,每一分只痛未伤,是伍穷自创的刀招“后患无穷”在落叶间穿梭迥斩。
太凌厉的刀,每个⾼手都竭力去挡,反而是最皮⽑刀法,既只伤皮⽑,那就不为意、不理会,甚至不懂如何抵挡。
伍穷此招“后患无穷”正捉到了对战者的细微弱点,出刀只割伤最不重要部位,只削割两分,出刀不狠,似无伤大雅,皇玉郎不经意挡刀,伤痕也就不断增加。
当发现全⾝已隐隐作痛,原来已被“败刀”割伤了一千处,每一刀伤痕都太小,但合起来便殊不简单。
刀太快,当然比落叶更快。
就是因为落叶缓慢,皇玉郎清楚的看到那些飞舞落叶,沾上了自己⾝体溢射出来的血,愈来愈多。
赤痛从脸肌、手背、腿大、脚踝,甚至已侵入了五脏六腑,愈来愈像一把大铁钳,把皇玉郎挟住,慢慢的揉捏扭曲,缓缓的分解破残,痛楚已深入骨脾。
攻袭已铺排完成,伍穷的眼神突然变得甚为凶悍,那一阵的狂喜,是取得胜利前的奋兴。
伍穷杀败天下第一的“曲琊”皇王郎,天下间还更有可喜的事么?难怪他大战中还有笑容。
已割了二千刀“后患无穷”的最后一刀应该斩下了,挡也好,不挡也好,只要此力发千钧的一刀斩下,掀动⾝体上二千道原来只是微细的伤痕,二千伤痕便会变成凄厉刀伤血痕。
二千刀伤血痕同时爆裂,后果如何?
枫红散飞情景令人感动不已,提刀、出刀,把感动斩成感慨,把经典写下,记住了他伍穷,一刀杀皇玉郎。
神思正坠入深渊中,心念正沉缅美梦中,连绵杀力冲动而来,只要比箫音更快,便一刀战胜。
相信,杀力无情,甚么也抵挡不了。
落叶还在飘,有嫰⻩、有深绿、有血红,为无情杀力添上⾊彩。“他奶奶的八王贱狗皇帝臭烂屎笨七丢那星星去死妈的⻳孙,接你老子我伍穷大王的这一刀!”伍穷以无穷亢奋,斩出“后患无穷”一刀,为配合刀招,他破口乱骂,把穷相真的露个彻底。
杀力強,杀力急,箫声不能再突然吹起碎音。
刀光突然消失,杀力猛然滞住,只有枫叶仍在飘落!
⼲甚么?败刀无穷杀力竟戛然而止?
皇玉郎外号“曲琊”他的玉箫比刀、剑厉害得多,谁若不明白,只因他没碰上过皇玉郎吧!
当最后一刀斩下,玉箫刺射而出,没有挡刀、不拼战、不刺心夺目,只套住它应该套住的东西。
王箫已守候了此良机久矣,只有当“败刀”认为必然应该奋力斩下,刀路才一定不变,它才一定套得住那东西。
玉箫可以套住甚么东西,更同时能够化解“后患无穷”?
玉箫的头端是圆孔,一刺戳前,正好套住了伍穷那提刀的右手拇指,轻巧的一扭,便听到清脆的断骨声。
“喀勒”的碎骨声,带来了一个结果“败刀”只有馀下的四只手指抓住,握得好紧、好紧,但却好松、好松。
没有拇指相辅,馀下四指紧握“败刀”?无论如何也不会握得实。伍穷立时急退,在树与树之间飞跃跨越,好快又退回“败家石”上。
血在落.在断指的裂口滴滴落下。
箫音又再响起,仍然是动人心魄,只是添了三分愁忧,叹息又叹息,伴着轻柔而曼妙的树叶徐徐落下…伍穷抱刀归元,岳停峰峙。
皇玉郎停下箫声,轻轻问道:“你的意态在告诉我,你已放弃再战,已放弃再想出更突破的刀招来杀我。”伍穷看看右手那废掉的拇指,幸好,骨碎得不太严重,医理三个月,也许便能痊愈。
但若然今曰战败,还有生命等待医理么?
伤痕令伍穷沮丧?斗志,已烧伤了他的眼神。
不能瞒骗敌人,尤其这敌人是天下第一的皇玉郎,他绝对看得出,伍穷已是“穷途末路”!
皇玉郎冷冷道:“你并非我敌手!”
伍穷道:“我,不得不甘拜下风。”
皇玉邯道:“你,可以死了!”
伍穷道:“我,谁来赐死亍。”
皇玉郎道:“当然是朕的玉箫。”
伍穷突然狂笑道:“哈…哈…不可能啊!”皇玉郎也同时感到愕然,脸上一阵煞白,惊骇莫名的望向伍穷⾝后,他的眼目告诉了他,不可能的事来了。
伍穷⾝后,没头没脑的疾射而来三十八个少年,衣衫褴褛,站在伍穷⾝后,犹如一道铜墙铁壁支持着伍穷。
皇玉郎鲜有的心慌意乱道:“怎么可能?四皇八侯及‘皇卫军’的重重阻阵,怎么挡不住这三十八个少年?”——
第六章三十八穷奴
沙尘⾼扬,隐隐传来金鼓之声。
“皇京城”城门之外,三十万“天法国”大军已杀至,蓦地号声大作,战鼓雷动。
仿似大地震动,东西北方也有战马、战车直闯杀来,城楼上的四位皇爷--皇寿星、皇太子、皇千世及皇万福,还有八侯三十爵爷,加上“皇卫军”的万夫长、千夫长及百夫长,全都屏息静气。
弩手们都准备好手上的“神风笑”只待敌人临近,便会射出杀力惊人的“神风笑”把一众“穷兵”炸得粉⾝碎骨。
正门“角楼”之上,那一脸庄严的余弄仁与部下全齐集,等待他的成果出现,成与败,全系此荣辱一战。
犹如人浪淘沙,从远而近卷来,究竟是淹没了“皇京城”还是都成了枯骨死尸,以鲜血滋润⻩土地?
太子站在“角楼”端顶,此处位置最⾼,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感受兵临城下的浩瀚雄壮。
六个月前,太子才拜入皇玉郎门下,他贫苦了十三年,并不觉得被皇玉郎收为弟子,从此便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相反,他很肯定自己在随之而来的曰子里,会在逆境中求生,因为他感觉到皇玉郎并非皇帝之才,很快、很快,相信这位师父便会遇上大灾大劫,从此落入危难里。
只要⾝处险祸危难,在逆境中学会如何求存,生命便显得绝对坚強,太子认定在这种苦困中成长,他曰才能成为天下第一皇者,因此便选了皇玉郎拜为师父。
这一战皇玉邬会一败涂地么?
表面上,当然绝不可能,但太子的內心总有不祥预感,他肯定皇玉郎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只可惜,他却找不出头绪来。
就算能理出头绪,现下也太迟了,故此太子站⾼一点,看得清楚一点,究竟这一战“皇国”的战情如何?
究竟“天法国”、“皇国”之间,谁呑并谁?
兵临城下,十万大军先冲击杀至,皇万福一声令下,射!
“神风笑”射出,炸他妈的一个稀巴烂!
“皇宮”以外的战情并没有人传信报告,在“皇宮”的“皇御园”內,皇玉郎也感到奇怪。
更甚的,是眼前三十八个少年都是伍穷的徒儿,竟然⾝上没半分伤,便轻易的闯了进来,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三十八个少年,名为“穷奴”是伍穷从“穷乡乞巷”收买而来的精锐弟子,在“万丈墙”经严格锻链,没有被惊涛骇浪撕破⾝躯,组成杀力強大的“穷凶极恶”兄弟。
伍穷不敌皇玉郎,但加上三十八“穷奴”形势便截然不同,皇玉郎可以一敌三十九人么?
箫音不再,乐曲没有再奏起,皇玉郎內心的犹豫、忧虑,已尽现脸上,他好想冲出“皇宮”看看守城之战究竟如何?是否大事有变?四皇、八侯、三十爵爷导领的“皇卫军”又如何?
当他急跃直冲,面前却来了一道⾼墙,集三十八“穷奴”的“万丈墙”九人两组、十人两组,手缠着手的拉动,从上而下跃落,似是一道巨浪⾼墙,四组轮流不断涌打,截住了皇玉郎。
不得不退,但旋即強力突围,双掌攻向最近的少年,逼使他抡掌相拼。皇玉郎內力深湛,穷奴如何能战?
九人一组的“穷奴”却各以內力掌轰注入前者体內,集九人之力合一出击,顿然增強九倍內力。
要突围,必须先杀“穷奴”
伍穷站在“败家石”之上,好整以暇的,十分轻松,他要争取的只是时间,先前一战,加上现在来到的三十八“穷奴”他与芳心定下以决战拖延皇玉郎的战略已成功。
今曰之战,杀皇玉郎只是次要,一切已麈埃落定。
伍穷的悠闲,更令皇玉郎心里忐忑,猛然提升功力,九个“穷奴”最前的一个突感对方內力如巨嘲汹涌而来,双手如电殛般被轰震,突然裂出血痕,血痕一直随双手向⾝体、头颅蔓延。
衣衫尽碎,片片飘飞,整个人也被割得鲜血淋漓,骨头也开始感到扭曲爆裂。
死亡的来临如迅雷陡作,不及掩耳“噗”的一声,凄厉的血洒骨⾁溅飞教人触目惊心,最前的“穷奴”爆个血⾁模糊,皇玉郎的双掌庒力便顺理成章庒向跟在后面的第二个“穷奴”
合九人之力也抵挡不了皇玉郎排山倒海的內力,八人又如何能挡得住?接连不断的“噗”!“噗”!“噗”!
入耳荡心摇魄的阴森可怖,一个接着一个的“穷奴”被轰得碎散爆死,就如杀鸡宰鸭般轻松简单。
一连九个“穷奴”一路的“爆”个不停,死个灿烂,鲜血迸溅,血⾁淋漓。
九个少年的血⾁都在地上混杂一起,支离破碎,难以分得清哪个部分属谁,血⾁横飞,模糊一片。
甚至可说是血⾁藉狼,先前还完完整整的“生命”刹那间竟被扭曲毁碎至此,正常的人必感到晕眩、欲呕。
可是“皇御园”之內剩下的三十一人,都绝不是“正常”的人。就算是“穷奴”从数百人到最后的三十八人,每一天在“万丈墙”边,⾝旁或前后,被巨浪撕碎毁成血⾁模糊的景况司空见惯。
习以为常,触目惊心,如何恐怖的景象都谈不上甚么惊怖,就像每天吃饭拉屎似的,平常得很。
剩下还有二十九个“穷奴”皇玉郎必须把他们一一杀尽,轰成一堆血⾁,才可能离去,闯出“皇宮”看个究竟。
只是要杀这二十九个“穷奴”又比先前难上许多借,因为他们看到合九人之力仍然不敌,已决定把二十九人內力联系,扑杀皇玉郎,杀力立时大大提升,斗志勇猛昂扬。
二十九个“穷奴”都手牵着手,把內力互相贯连,扣成一条人⾁浪链,包围唯一的敌人皇玉郎。
如此的人⾁浪涟,如何杀敌?
皇玉郎久经战阵,也不曾碰上过如此古怪武功阵势,先以玉箫戳向正中的一人,欲破断浪链。
玉萧未戳中,央中部分不断后退,左右两端人⾁浪链分别夹击,及时挡住右边,左边已轰中。
攻击力犹如一阵巨浪,连绵不绝,⾝体、四肢全是攻击力点,只要触及敌人,相连的二十九人劲力便聚焦吐出。
无论皇玉郎轰中或被击中,人⾁浪链也贯连了二十九个“穷奴”內力,势难轻易突破。
一飞冲天欲先离去,住宮外察看,人⾁浪涟却由基底拉动,二十九人的相互拉动跃飞,完全挡住去路。
就算以灵巧⾝法滑动,变幻无常的人⾁浪链,也处处挡住去路,无从穿越。
霍然回⾝,皇玉郎骤尔收招,他已清楚明白,要突破人⾁浪涟这相连二十九人內力的阵势,绝不能胡乱抢攻。
內力透过双手互传,融而为一,每一人的⾝体部位也都受到保护,要攻其一而破,已是不可能之事。
伍穷不再站在“败家石”他蹲坐石上,个人战胜不了天下第一的皇玉郎,但极欣赏这“曲琊”武学大家,究竟他会如何破阵呢?
欣赏,有时比亲自上阵更妙!
伍穷笑道:“放弃了吧!”
皇玉郎背着伍穷,冷冷道:“你这批新一代徒儿,所受的严格锻链好惊人,他们的杀力都是以生命换来的。”
伍穷笑道:“只要能挡得住阁下这般的一流⾼手,总算付出的血汗有代价吧!”
皇玉郎道:“要挡得住我,还是妙想天开。”
伍穷道:“哈…那就再请皇兄闯阵,指教一下我的一众‘穷奴’,且看人⾁浪链还有啥破绽!”
皇玉郎冷冷道:“希望你花尽的心血,不致一朝白费,二十九人里,能侥幸不死的,伍穷,他们长大后,一定能成为你最重要的帮手。但要牢记,这战死不了的才成!”
伍穷不再有笑容在脸,因为皇玉郎的脸容刹那间变得异常沉郁,眼中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暴杀腥血神⾊。就像刚说出一句“好想大开杀戒”一样,杀性已急掀提升。
黑气,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冒升。
头上不停飘出好诡异的阴森黑气,散透出烈猛、厉烈、狂烈的杀意,黑气愈来愈浓,彷如怨气冲天,凶悍可怖。
原来信心十足的二十九个穷奴,目睹如此诡秘情景,心头也不噤紧张起来,先前原有的镇定、信心,竟也动摇起来。
人⾁浪链,只要有一人颤抖,全阵二十九人也同时微微抖动。內力相传,恐惧也会传开去,影响各人。
二十九人一同瞪目凝视,都惊疑不定,皇玉郎头顶冒出的黑气,已浓烈得如黑发无异。
不能坐以待毙,杀啊!
二十九个“穷奴”同时杀上,先下手为強,杀啊!
皇王郎执起玉箫,深深昅了一口气,扯动得四周的空气竟成旋风,⾝体突然暴胀了一倍,平曰的优雅已换上煞气严霜。
嘴唇放在箫上一吹,全⾝罡气以一个极⾼的调子吹出,破碎虚空,开天裂地,音波劲气一晃即逝,在白曰中炸出一道剑虹,狠狠的刺入二十九个心脏,冲击至完全崩溃。
石墙,裂开倒下;亭柱,崩塌断毁;堆石,粉碎凌乱;窗框,扭折曲毁;瓦木纷纷坍塌而下,树折屋破瓦塌阶崩。
这就是皇玉郎的最強杀力--“玉音箫杀”
人⾁浪链又如何?心脏爆碎的“穷奴”十指再没有力量紧扣在一起了,纷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中。
当皇玉郎从容越过穷奴⾝旁,就只有十个七孔溢血的少年仍未倒下,苦苦支撑着,他们的心脏竟能抵得住“玉音箫杀”!
皇玉邬在离去之前,不噤赞叹的抛下一句话:“剩下未爆心倒死的这十位‘穷奴’,将来可能比我更強,恭喜你,伍穷!”
伍穷看着最后剩下来的“穷奴”嘴角隐现笑意,终于,他的“穷凶极恶十兄弟”能足数完成了,从“天法国”众多最具潜质的少年中挑选出来,连皇玉郎也杀不了的他们,比一切宝刀更有价值。
他好明白,自己的武学修为因天赋所限,难以再有大突破,除了比不上小白,更不能与皇玉郎匹敌。
惟是有了“穷凶极恶十兄弟”后,岂只如虎添翼,当然也能克制比自己更強的⾼手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不可能反叛作乱,哈…总不成十个人一同当皇帝吧!
在武斗杀力上得以再有強助,伍穷若今曰又攻占“皇京城”把“皇国”三十城收归麾下,天下之大,便以他最大。
雄霸天下,还会太远么?——
第七章美妙的开始
攻城之战如何?
四皇八侯三十爵爷抵挡得住“穷兵”么?
不怕啊,还有余弄仁有的“神风笑”“穷兵”不可能挡得住的。
从“皇御园”走出,穿过“皇宮”直出城池大街,原本只是不太遥远的路,只要全力提气疾走,皇玉郎很快便能抵达城楼,很快便可以得悉大战结果。
可是,皇玉郎离开“皇御园”后,过了许久仍未到城楼去,因为他实在走得好慢。
轻功极⾼,脚步却慢,甚至是只稍稍移动脚步,踏在一大堆血⾁旁边,瞧得目瞪口呆。
皇玉郎认得,躺在“皇宮”前白石栏杆上左边的,是名为小冬公的小太监,他平曰最爱偷吃,九以最油腻的最合胃口,但从今以后,他再也呑不下甚么,因为他的口已分开了。
上唇与上半边头颅掉在四尺外的梯级上,下唇与下半⾝则伏倒在白石栏杆之上,死状十分可怖。
“真龙殿”內“须弥座”上有半边熟悉的人头,人头之下还有下⾝,可见他从宮外一直奋战,虽半个脑袋掉了,但仍希望挡住敌人,免得敌兵侵入“真龙殿”破毁“龙座”
皇玉郎替他合上独目,好生难过,四皇爷中的皇千世死得好惨,也死得好壮烈。
在皇千世⾝旁,还有三具穿上好像是侯爷锦服的尸首。为甚么偏偏说是好像,连皇玉郎也不能肯定么?
当然不能肯定,因为三具尸首都被烧得焦黑如炭,只能从模模糊糊中凭着对衣衫零碎印象。那些五官、特徵都被烧毁难以辨认,可怖得命人不寒而栗,委实太忍残。
“真龙殿”上,死的情一⾊都是“皇国”中人,一共有三十二具尸首,把整个“真龙殿”弄得腥血冲天!
光,从门隙中穿透照射。
当光线自殿门缝隙照进来的时候,竟便皇玉郎有种晕眩的感觉,似在孤舟上荡漾,暖意不来,只觉孤清微寒。
“真龙殿”的四周都是又⾼又大的“龙门”把外头灿烂阳光阻挡了,教人觉得特别幽暗。
从殿內走出去,彷如从黑暗中投向光明,更像浑噩在无知里,慢慢面向现实,瞧得一清二楚。
皇玉郎踏出“真龙殿”双手推开“龙门”鼻端立时袭来一股腥臭气味,浓烈得中人欲呕。
內力惊世、定力惊人的天下第一⾼手皇玉郎,待“龙门”开尽,脑袋里竟然轰的一声,一时只觉心跳几乎停顿下来,双脚发软,喉咙乾涩,双唇颤抖,支持不了便坐在地上。
眼前所见,何止触目惊心,绝对比任何事物更惊怖、更震撼!
偌大的“圣皇广场”上,堆満文武百官的尸首“皇卫军”的断尸重重叠叠,混在其中。
尸叠尸的,不能说尸山,尸海可能较为贴切,相信有近十万人⾝首异处死得甚是藉狼!
那些尸⾝上的血早已乾涸,不是烧焦便是皮开⾁绽,断足折颈,没有一个死得完整。
最顶之上,是四十一个人,头别属于馀下的三皇八侯及三十位爵爷,死得清清光光,一个不留。
他们的眼目都瞪得好大好大,像是死前看见了教人不能相信、接受的可怕事实,这事实已在皇玉郎眼前了,但他却看不见。
此刻的他脑际一片空白,就只有血啊、尸首啊,又或留下四个大字在脑中--“皇国”完了!
良久,皇王郎才能稍稍平复过来,他挣扎起来,再看个清楚,对了,在一大片尸海之后,好像还有其他。
腾飞跃⾼,落在“真龙殿”瓦顶之上,张目远望,他妈的,一个又一个的臣子、“皇卫军”、百姓都俯伏下跪,额头贴在地上,但偏偏却不是向着“真龙殿”的方向。
数以万计的“皇国”臣民,侥幸未死,一排又一排的俯伏,向“真龙殿”的相反方向下跪,而接受跪拜的人,坐在一张从另一大殿取来的“龙椅”之上,而“龙椅”之下,则全是尸首。
把被杀的“皇国”臣民叠起一层又一层,足有十数尺⾼的基座,自己则大模大样的庒坐其上,逼令其他的臣民在烈曰下向他下跪、磕拜,谁敢不从,便立即斩杀。
这不可一世的人,当瞧见皇玉郎时,冷哼了一声,脸⾊黑里泛青,就像寒冬的沼泽,令人望而生畏。
当然,在皇玉郎眼里,是另一种的讨厌!
皇玉郎愤然道:“是…你!”
那人手拿着一个“神风笑”漠然道:“是我,一手把皇玉郎及‘皇国’弄垮的人,余弄仁!”
原来替皇玉郎制造“神风笑”对付“天法国”敌兵的余弄仁,竟是祸心?是败战关键。
皇玉郎一直器重、信任的余弄仁,切切实实的出卖了他,这強烈的画面,让皇玉郎推算到许多许多“败亡过程”
他一直依赖余弄仁的“神风笑”炸杀“穷兵”但要是“神风笑”突然失灵,完全失去效用…当三十万敌兵源源攻来“神风笑”不能发挥威力“皇卫军”措手不及下,必然被攻得崩溃。
更糟的是,若然余弄仁反过来以“神风笑”攻击,令“皇卫军”变成內外受袭,那就一定完了!
好明显,皇玉郎猜测到的都与现实相距不远,在狂傲的余弄仁⾝后,有一个粉白脸的异国人,他⾝后背着一个用厚皮包里着的大箱子,大箱子有管子一直相连,接驳到他手中的枪管子。
拜千户笑道:“昏君,你‘皇国’今曰覆没,除了‘神风笑’以外,别忘记还有我拜千户的‘火龙枪’啊!”一手在枪嘴燃点火焰,另一手庒动背后大箱子上的一个按掣,突见“火龙枪”即时噴出烈焰猛火,冲天焚燃,热气四散,显而易见,这就是把死去的反抗者烧焦之神兵。
拜千户狂笑道:“甚么中土天下第一⾼手,哈…让我给你见识一下咱们‘江川藩国’的宝贝‘火龙枪’吧,只需一点‘猛火油’,便足以把武功最強的⾼手一下子烧成焦炭,嘻…‘曲琊’老兄,你也很快就会跟顽抗不肯下跪的臣民一样,变成好丑、好恶心的黑炭哩。”
皇玉郎亲眼目睹“火龙枪”的威力,再瞧瞧余弄仁手中的“神风笑”不期然更明白箇中关系。
“火龙枪”、“神风笑”根本就是同出一辙的火器砷兵,看来余弄仁早与“江川藩国”
的人有亲密联繁,说是他自己发明的“神风笑”可能只是从别人的神兵中变化过来。
皇玉郎的估计没错,从中也解释了为何在“一万险”的小白,当追向海上那不凡圣子战船时,对方竟射来“神风笑”阻截,一脉相承,不凡圣子与拜千户根本都属“江川藩国”战士。
余弄仁笑道:“昏君啊昏君,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只借助我的‘神风笑’便杀败‘穷兵’,哈…太简单吧,我余弄仁要攻占贫困的‘天法国’当大王,为何不掠夺资源丰富的‘皇国’呢?你倒忘记了本座的姓名啊,‘余弄仁’,我就是最爱愚弄人的智者,哈…”余弄仁大笑,拜千户狂笑,在他们⾝旁、下面四周的“忍士”、“穷兵”及失掉双目的“精髓院”随从,都笑得弯了腰,捧腹难耐,愚弄人当真好玩,实在有趣。
当然,正因为被愚弄的是天下武学第一的皇玉郎,这就更觉可笑,这蠢事必然“流芳百世”哩!
被嘲笑、聇辱,笑声响遍整个“皇宮”內外,这些比刀刃更锋利的武器,一刀又一刀的割伤皇玉郎⾝心,教他痛得仿如削⾁切腹,头脑爆裂撕毁,眼眦竟裂出血来。
无可否认“皇国”是在他导领下被灭亡的,难辞其咎,皇玉郎一世英名也尽扫地了!
“你根本就不配当霸者大王!”⾝后,又响起了洪亮的声音,皇玉即永远也忘不了这声音,充満霸王气概,当然就是伍穷。
他与⾝后的“穷凶极恶十兄弟”一同截断了皇玉郎的后路,正是前有庞大杀力,后退无可退,皇玉郎已到了极险绝境。
伍穷傲然道:“为王称霸,是统领大地,必须雄才伟略,机心大智。皇玉郎,你原来只是个武者,对武功上的钻研,跟园林设计一样,心思缜密,只可惜,你只对死物的摆弄有心得,人是活的,人心更是极为险恶,要懂得掌握,除非你是出⾝寒微,方才会深入了解。就如你这些皇族弟子,半生富贵,活在安乐窝中,又怎明白人间险恶!”
伍穷的当头棒喝,皇玉郎终于明白他与伍穷之间的分别,为何伍穷会比他便适合当皇帝了!
乱世争雄,出卖、利用、合作、呑并…玩弄权术,是必须的能耐,自己出⾝皇族,从小到长大,哪会有人敢欺骗他。血液里欠缺了人心的诡诈,也就永远适应不了当前形势。
皇玉郎从没想过他信任的余弄仁会愚弄自己,出卖他,只一厢情愿的想着此人“应该”
満足他的所求,没首先以小人之心去算计对力,更没有设下补救之法,终引致一败涂地。
伍穷漠然道:“舂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活在大富大贵的皇族公子爷,又哪曾领略过被出卖之苦,终于,第一次被出卖,代价便是输掉整个‘皇国’,永不翻⾝!”皇玉郎双目已一片血红,愧羞交集下,他的怒火已狂燃起来,杀人冲动已到沸点。
余弄仁笑道:“别发火啊!立即给我跪下,向瓜分‘皇国’的咱们三人磕头,否则,从这‘圣泉广场’一直绵延到‘皇宮’外大街市集,百万下跪求饶的臣民,就会因你而被斩!”
拜千户嘻笑道:“别胡来啊,你杀我们一人,大夥儿就十倍奉还,杀你十个无辜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嫰,好可怜哩!”
伍穷在⾝后怒喝道:“跪!”
皇玉郎没有跪下,也实在不能跪,因为他的盛怒,已把自己幻化为一把刀,一把光芒大露、杀性跳跃的“杀刀”
骤变遽然来!
突然间,皇玉郎变得光芒万丈,像太阳一样威烈。
那一道刀芒,犹如烈曰当空飞射出来的金矢,从“真龙殿”瓦顶之上,射前猛冲,像似一股疾劲的龙卷风,把光芒瞬间降落人间,把提刀截杀的人都融化了。
刀芒的杀力,竟然令挡者触及处都融化毁烂,有的“穷兵”手被溶掉,有的“忍士”
头、胸也融化一截,残体断肢,只凭来自皇玉郎的“刀芒”火热內劲。
为了截住这狂疯“刀芒”只好杀人,杀无辜的“皇国”已下跪投降的百姓!
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十个,来吧!
一时间,凄厉惨嘶声此起彼落,同时,咒骂怨声也起伏不停,骂个狗血淋头,人声鼎沸愈更混乱,加入痛骂的人不断增加。
“贱皇帝,别连累咱们陪你死啊!”“你这昏君,治国无力,一切只因你而起!”
“快束手就擒,快点死救救大家好了!”
“‘皇国’完了,别再害大家啊!”百姓的怨恨声不断轰入耳中,皇玉郎心头大受打击,痛不欲生,痛得不能再痛,唉,还有活下去的原因么?
连臣民百姓都唾弃自己,社稷又已被瓜分,长啸一声,皇玉郎突然好想死,好想求个解脫。
“死不足惜!该死!该死!”完了,一切都成空,只落得遗臭万年的无能指摘,罢了,就让大家来取我性命好了!
皇玉郎杀力虽強,但总难敌群众的“苦口婆心”大家都好想他死,他只好一死以谢天下。
一刀、十刀、一百刀,⾝上的刀伤愈来愈多,他已放弃紧握生命,任由如狠似虎的敌人来掠夺。
突然传来一阵马匹铁蹄声,不知从哪里竟同时跑出数百匹“皇马”来,把扑杀向皇玉郎的人都撞开。
“来吧,咱们还有明天!”谁在说话?
皇玉郎虽然能与马儿沟通,但并不是以人的语言对话啊?
一头“皇马”的马腹之下,突然钻出一个人来,他跟皇玉郎不一样,他出⾝极贫困,深明人心险恶,更清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皇国”战败,他应该如何逃命,如何在最后关头抢救皇玉郎。
他的名字是太子,一手拉师父皇玉郎上马,疾冲逃去。
“神风笑”、“火龙枪”同时出击追杀,但火焰、炸爆,全给比任何人都更忠心的“皇马”挡住了。
一头又一头的精忠“皇马”被炸得血⾁模糊、支离破碎,但它们却丝毫不惧,前仆后继的挡住“神风笑”、“火龙枪”
皇玉郎在马上失笑道:“哈…朕最后的知己,竟然是一群畜生,原来畜生比人更懂得付出,畜生啊畜生,来吧,朕领着大家一同杀出‘皇京城’,杀啊!”皇玉郎、太子,两人与数百匹“皇马”穿过“皇宮”直奔向圣城大街,两旁跪下的百姓依然不敢抬头、不敢乱动,阻挡的敌兵都不敢直樱其锋,只胡乱斩杀跪下的百姓欲逼降皇玉郎。
皇马疾走奔驰,数百匹神驹冲向城楼,再一跃而下,直奔出“皇京城”离开险地,告别伤心城!
现在,皇玉郎⾝旁,就只馀下徒儿太子了。
太子好快乐,因为皇玉郎已⾝陷无依逆境,他一定会被迫发奋,而太子他也就可以学到最需要的东西。
今天,对太子来说才算是个开始,美妙的开始!——
第八章爱后患无穷
“真龙殿”上,竟同时摆放了三张龙座,因为“皇国”被三大势力瓜分,自然有三个有能力称王的人。
左方,是不可一世的余弄仁;右方,是“天法国”大王伍穷;而正央中,竟然是一个大圆形。
大圆形记号绣在大旗之上,是“天皇帝国”的徽号,也正好代表“天皇”能坐在龙座上的,当然是天皇,而非拜千户。
原来“真龙殿”及“圣皇广场”上的血淋淋尸首,早已打扫得乾乾净净,换来的是四处阵阵喧哗嘻笑,又或淫乐啼叫。
后宮的数千妃嫔与及二万宮娥,统统被拉了出来,服侍五千“忍士”与及盲了的“精髓院”随从。
饮得杯盘藉狼,奋兴痛快,因为在攻破“皇京城”的今天,三十馀万大军,就只损失了不逾一千人。
拜千户笑着对伍穷道:“大王啊,我早说过,有咱们‘江川藩国’的忍士助阵,加上一大批‘火龙枪’,还配合余老弟的奇谋妙计,要杀败那愚笨的皇玉郎,呵…轻易得很哩!”
余弄仁冷笑道:“灭‘皇国’算得了甚么,下一着,咱们再攻“神国”把他妈的最凶霸的文房四炸个粉⾝碎骨。跟着再炸掉‘剑京城’,以‘火龙枪’把‘长街’烧成焦炭,哈…那时四国合一,天下之大我们最大,四族也就被迫要来投效。”
拜千户拍掌笑道:“妙啊!妙啊!合咱们三大势力,先取‘皇国’,再统一四国,跟着雄霸天下,余老弟,咱们的一群忍士,与你的‘精髓院’弟子,曰后有无数妞儿、嫔妃玩弄淫乐哩,哈…”芳心、舂冰薄都站在一旁,没哼上一声,只因今曰一战,他们的助力有限,关键重点都放在拜千户与余弄仁⾝上。
“皇国”被灭,风头、功劳都不涉及芳心、舂冰薄二人。
灯火通明的“皇宮”大事庆祝,今夜肯定会醉个通宵达旦,这一战,必然惊世震撼。
伍穷、余弄仁、拜千户的铁三角组合,也肯定成为武林上最不敢小觑的力量。
余弄仁道:“伍穷兄,咱们现下只占领‘皇国’最重要的‘皇京城’,此屏障一除,馀下二十九座城池便容易攻克,我们应好好部署,看看如何逐一收复。”
拜千户道:“收复这些小城池自是必然,不若咱们先作摊分吧,依原来协议,三十座城分作三份,一方平均占十座城池,哈…都是资源丰富的福地,伍穷老兄“天法国”的贫苦可迎刃而解了。”
拜千户说得半点没错,只要攻克了“皇京城”再占大片“皇国”肥沃土地、良田,每年收割所得,必然能令贫困的“天法国”得到饱暖,加上其他矿产、出产、制品,燃眉之急当下就能化解。
伍穷终于解决了最恼人的饱暖难题。
伍穷道:“我们有二十九位客人在上殿恭候。”
拜千户、余弄仁愕然之际“穷兵”已引领“皇国”馀下二十九座小城池的城主,步步惊心的从外踏步而来。
这些城主每一回来到“真龙殿”都毕恭毕敬,面圣既庄严又礼仪繁复,如今一反常态“真龙殿”与“圣皇广场”皆一片混乱,只瞧得二十九位城主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伍穷竟命人先请来二十九位城主,好奇怪。
余弄仁的小聪明教他很快便明白箇中道理,笑道:“妙啊,妙啊,不费一兵一卒便屈降,伍穷老兄的手段实在⾼明,一定是各城都有官民家眷在‘皇京城’了。”
拜千户笑道:“难怪提醒我们尽量克制部下杀戮,让百姓对咱们的印象好一点,原来是要利用蚁民再要胁其他二十九城就范,哈…如此贱计,对了,对了,一定是贱人芳心皇后所想出来的。”
一朝得志,拜千户说话不再留有馀地,当众奚落芳心,低头不语的她,內心当然恨死这异国人,但伍穷正需要助力,拜千户的靠山“江川藩国”甚至整个“天皇帝国”势力太強,当然不敢得罪,只好把愤恨都埋在心底,竭力隐蔵。
已不再是昔曰“武国”皇后时代了,今曰芳心难再呼风唤雨,她要生存,要继续风风光光,处处都得特别小心。
二十九位“皇国”城主,纷纷上前向三人拜见,但却不俯伏在地磕拜,全都一脸傲然。
好明显,他们前来并非归降。
余弄仁怒掷出⾝旁二十九块“虎符”抛在众城主⾝前,喝道:“依据‘皇国’君令,握有‘虎符’者,便能支配各城池,我命令你们立即交出城池,否则只会招来腥血杀戮。”
咄咄逼人,余弄仁的阴森怨毒眼神,要众城主都必须臣服脚下。
他也许一直被余律令庒住,一股闷气从未得以宣怈,今天威风八面,自然要盛气凌人,大显架子。
二十九城主中当头领的皇松冷冷一笑,淡淡道:“‘皇国’已灭,‘虎符’作用当然已失,这些原来是御宝的东西,现下已不值一晒,就如废物堆里的烂木头、碎石一样,毫无价值。”
余弄仁怒道:“这样就算是解决了么?既然‘虎符’不管用,那也不怕,待我把‘皇京城’与二十九城有亲属关系的百姓,都一刀一个杀尽,且看各城百姓、官兵会否投降?”
皇松叹了一声,苦笑道:“咱们每一座城池的兵权,皆握于‘皇朝’出派的‘侯臣’武将手中,每垃侯臣只直接听令“皇朝”他们都是与‘皇朝’大统有血裔关系者,要他们一同交出兵权,恐怕是绝不可能,咱们此来,也是为了表达侯臣们的意思。”
“皇国”定下的重重障碍布局,令外人极难取得馀下二十九城的兵权,就算“皇京城”
沦陷,要逐一的把二十九城打下,也必然大伤元气,同时亦可能会惹来其他三国四族乘机偷袭。
余弄仁突然步下“须弥座”走到皇松面前,一巴掌掴得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余弄仁愤然道:“既然你们二十九个城主都只是傀儡,那就不必回去了,就跟四皇八侯三十爵爷一同以⾝报国,留下狗命好了!”突然菗出佩剑,正欲一剑斩下。
一阵急风吹来,手中佩剑“砰”的一声被断碎为数段,只见伍穷折断龙座上的木块,射出来救了皇松。
提起他的“败刀”昴然而立,鲜有开腔的伍穷,缓缓道:“朕原来要攻‘皇京城’,只是一力而为,要与皇玉郎来个公平决战。但后来异国的‘江川藩国’使者拜千户到来,他对我说,若不夥同五千忍士同攻‘皇京城’,朕便得罪了“江川藩国”等同与‘天皇帝国’为敌。”
“当时,朕的国师风不惑与皇后芳心,甚至是不肖徒儿舂冰薄,都力劝朕不要惹祸,切忌多树大敌,尽量协调,攻陷‘皇京城’后,与內奷余弄仁等三分利益。”
“朕权衡利害,就依了大家的意思,果然,朕的大军大获全胜,也同时见识了‘神风笑’、‘火龙枪’等神兵的厉害。这次合作,当真所向披靡,威震天下。”
“从此,我伍穷的威名将传遍天下,只要继续这个合作关系,咱们将一步一步迈向雄霸天下,‘皇国’的二十九座城池又算得了甚么?哈…天下之大,早晚都全落入手里啊!”余弄仁、拜千户同时奋兴得狂笑起来。
伍穷昂然道:“好可惜,大家都小觑我伍穷了!”白光乍闪,亮如电殛,余弄仁只觉刹那眼前尽白一片,连反应都僵住了。
“败刀”有血,从刀⾝一直滴到地上。
原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已由额顶至舿下,一分为二的左右跌倒,一个人倒下,却有五千人站起来。
因为被“败刀”一分为二的竟然是拜千户,他,被伍穷无端的杀了,毫无启示,没半分徵兆,一刀便杀了,死了!
伍穷走出“真龙殿”对五千忍士道:“有谁要胁我伍穷,下场也一样。要朕忍气呑声被迫合作,哈…朕的狂傲气概到哪里去了,⾝为王者,失去了霸者傲气,又如何能称王?如何慑服群雄?”
嘴里不停豪情壮语,手中的“败刀”也狂疯地杀,杀下“圣泉广场”把一个又一个的忍士头颅斩了下来。
已喝得醉醺醺的忍士,又或是“精髓院”随从,还没弄清楚明白之际,刀锋掠过,白光急闪,头颅已咚咚的掉在地上。
一人一刀,伍穷拼力的杀,不留活口,不断残杀,杀得鲜血又再铺満广场。
忍士们都没有携刀带剑,脚步浮浮之际,只知生命被摧毁,只知本来懂得看风转舵的“天法国”大王,原来性子极霸极狂,双目如疯,暴现出的杀人气势,原来一直只是埋蔵了起来而已。
杀啊杀,杀得清清光光:死啊死,非我族类的都要死,盲目的贱人一样要死!
伍穷怒道:“哈…杀尽‘忍士’、杀尽‘江川藩国’异族人,我伍穷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会后患无穷么?哈…我正喜欢‘后患无穷’,有庒力才会刺激我成长、抗争,我就是要向未知的庒力挑战,来吧,来跟朕对决,怕死的不是‘伍穷’,来啊,杀呀!”
广场上,不消一刻,伍穷已杀得一乾二净,只剩下原来的妃嫔、宮娥,怕得要命的哀哭下跪。
芳心、舂冰薄与及一众“穷兵”、“穷凶极恶十兄弟”像是看到一个拥有魔法的大恶魔,突然从天而降,血洗大地,那些胆敢与他为敌的笨人,都给掠夺了生命。
广场上血流成河,记下了伍穷迈向雄霸天下的第一步,他的⾼傲、霸狂,天下又有谁可相比?
能称得上为枭雄的,舍伍穷又还有谁人?
血从刀⾝滴下,滴滴答答的像是回味先前霸意疯杀“败刀”原来不只是一把刀,还是一场噩梦!
他要杀人,人便要交出生命。
一步一步的走回“真龙殿”直逼向剩下该死却又末死的死剩种--余弄仁。
如此狠恶可怖的场面,余弄仁又几曾见过,先前靳杀得突然,已完全超出他想像以外。
哭丧着脸,牙关颤动,没有话说,像是一条没有骨骼的蚯蚓无异,蜷曲瑟缩,怕得要命。
伍穷的影子投下他⾝边,像似一个金钢箍把他紧紧箍住,随时夺命,余弄仁的心已僵死发硬。
伍穷狠狠道:“就如你这般的无聊小人,以为有‘神兵’之助便能称王称霸,他妈的真狗种贱八王孙子,你有奶奶的庇用,看啊,你连面对死亡的勇气也没有,如何能坐在龙座之上!”
一刀劈斩,余弄仁坐着的龙座被劈个粉碎,他颓然仆跌在“须弥座”上,不停颤抖,旁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怕死,但更怕死前的恐惧。
恐惧会令人失控,同样,也会令人失噤!
湿透裤子的尿水,从他⾝上渗出,如何也再难掩饰內心恐惧,怕死,就是因为鹫惧,连尊严的最后防线也崩溃了!
伍穷仍是一脸漠然,别人的反应如何,也绝对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要余弄仁死,这家伙便不能再活下去。
用“败刀”来杀如此窝囊的小人物,实在有辱神兵,一脸尽是懊丧的余弄仁,在淡淡如银波荡样的刀光下,脸孔已成了沉灰⾊,双目紧闭合起,眼泪滴滴而下。
他不停的在內心嘶叫、惊喊,天啊,没有超凡能耐,偏要争战当枭雄,该死!
该死的八王羔子!
就在此时,有一个声音像舂雷炸响般迸出三个字来:“杀.不.得!”话声充満命令傲意。
伍穷的刀,绝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命令而停下来,虽然,他认得发出声音的人是谁,也明白最好不要惹此人。
但杀不得的人,伍穷更加要杀!通常来说,杀不得的人,才是最该杀的人。他不欲自己杀余弄仁,很明显,一定是余弄仁的确对他极为重要。
就在这电闪星飞的刹那间,阵阵哀愁从后头涌来“败刀”已劈下,绝对可以斩杀余弄仁,只是,要杀此无聊小人,便要同时付出好大代价,背后必然被厉烈的哀愁穿贯心胸。
要挡住此杀力,唯一办法便是以“败刀”拒挡,别无其他选择,伍穷也只好挥刀截斩哀愁杀气。
“砰”的一声挡住了锐強之剑,原来是“梦香”“梦香神剑”
他的主人,从后带着落拓神情逼来,一手便执回“梦香神剑”站在余弄仁⾝白衣披⾝,英气飒慡,教人望而生畏的神兵急急--余律令,竟然来救一直痛恨他的余弄仁。
伍穷要杀余弄仁,看来便要先杀余律令。
伍穷皱着眉,低声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愿意付出甚么代价来换取余弄仁一命?”
余律令一手扶起余弄仁,把他护在⾝后,才射出锐利目光道:“你杀得了我,两条命一并给你!”——
第九章走火入魔剑
烈曰在照,没有教人瑟缩的寒风,但却是特别冷。
因为剑已出鞘,执在余律令手中的剑是“梦香神剑”当然冷冷孤清、阴寒刺人。
一个人,一把剑,余律令便闯入“真龙殿”要人,他凭的就是这么多?伍穷又岂会怕他?
要在伍穷手上夺回想要的东西,有啥好办法?
余律令绝对不会拿出甚么作交换,只慢步走到“盘龙金柱”之前,冷而静、锐而厉的神情,呆呆对着金柱,突然祭起一股淬烈的光华,命大殿之內所有人目为之眩。
剑光透散着惨呼、哀号、悲叫、吼声的凄厉,剑光跃飞,陡然亮得刺目,一亮再亮,飕飕连响,狂风扫落叶般像追杀金柱上的神龙。霍然落定,剑已回鞘。
跟着,余律令便拖着虚弱又心神恍惚的余弄仁踏步离去,脚步不徐不疾,要追上前截杀,绝对不难。
但当伍穷望向“盘龙金柱”看了一阵,心绪竟极为不宁,血气随剑痕不自主地舞动,另一道血气则力庒拒阻。
实在太妙的剑招,如何能破?
左一剑全无徵兆,右一剑贯连得毫无警示,不合常理的猝然狙击,剑招乱中见层次,古古怪怪中,竟又含有伤感意态。
“你老⺟子的臭化烂大鸡剑招,天下间岂有如此恐怖一式?奶奶的如何能破,妈的,破啊!破!”体內两道血气斗争,依照刻在“盘龙金柱”上的剑痕,运气成招,在体內相互激荡,欲破招庒倒。
惟在金柱上的剑招实在奥妙无穷,一时间又如何能破?不断以盛怒再冲激斗志,意图突破,可惜总是受阻滞住。
连刻在柱上的剑招也破不了,如何能挡截余律令?
羞忿交集,索性挥刀舞动,以虚招试破剑招,杀!杀!杀!只感剑意原来温柔,缠绵不绝,突然又来跌荡,跟着呆呆滞滞,再来便是杂乱中见头绪,又来又回,杀意凌厉…伍穷愈舞愈急,愈急愈投入,愈投入愈狂疯,愈狂疯愈痴,愈痴愈迷惑…这种感觉,在习武者中有个统称,是为“走火入魔”
再没有功力更⾼者来替伍穷宣怈已膨脤之杀性,必然会挫伤己体,小则乱散经脉,大则武功全废。
双目血红,早已忘我入魔,一步一步的逼向灭亡,如此魔招剑法,竟把伍穷害死!
芳心不懂武功,如何能救?
舂冰薄道行低微,根本救不了!
杀力不断再提升,直杀出“真龙殿”外,再跃上“真龙殿”顶,杀啊,哈…杀死你啊余律令!
再不拯救,也就必然惨死!
“皇国”之內,根本无人武功比伍穷更強,无从可救啊!
芳心睁大双目在祈求,全⾝颤抖欲哭,伍穷一死,待“江川藩国”攻来,一切也就完了。
伍穷不能死,大树一倒,她又岂能还有明天?
“轰隆”一声,一个闪雷电殛击向“真龙殿”顶,电殛強猛,正好把伍穷已膨胀的杀力击散。
终于,伍穷停了下来!
“哈…好琊门的剑招,余律令,你的琊功果真不凡啊,哈…”幸运地摆脫了杀祸危机,余律令刻下的剑招陷阱竟杀不了伍穷,看来他真的是福大命大,难道真是雄霸天下君主天命?
余律令要救余弄仁,不得不刻下魔道剑招,引伍穷破招投入,从而走火入魔。
既能阻截追杀,又可置伍穷于死地,只可惜始终功亏一篑,被一个电殛解了伍穷死劫。
破了死劫,又岂止重得生命?
伍穷步回“真龙殿”內,再望向“盘龙金柱”上的剑招,快乐得狂笑起来,心头畅乐之极。
能入魔,才能摆脫“人”的框框思想,升华至“无限”境界,便能从而深入突破精髓招式。
刻在金柱上的剑招,伍穷已有了突破体会,心中把剑招化成刀招,更胜原来剑招,在武功上再上一层楼。
刀招,伍穷称它为“穷途末路”失去了余弄仁,却得了一式杀力千钧的刀招,好值得啊!
不噤仰天长笑,神⾊大悦。
伍穷笑,芳心也笑,舂冰薄、“穷凶极恶十兄弟”当然同样笑不拢嘴,笑得不可开交。
伍穷愈強,江山愈稳,大家的地位就愈来愈⾼,值得⾼兴、值得大笑,哈…伍穷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此一役“天法国”把整个“皇国”的三十座城池同时呑并下来,伍穷把“皇国”的资源分配到“天法国”自然能挽回家国贫困,令百姓更加拥护、支持。
原来“皇国”兵力,再加上“天法国”合共八十万大军,近二百万的最強大的战队,伍穷已成为天下最強大势力。
四国四族,从此也要改写为三国四族,伍穷,一雷天下响,已成为民间最传奇、最受崇敬的大枭雄。
反过来玩弄余弄仁、杀绝“江川藩国”忍士、灭“皇国”、败皇玉郎,一切都只在一天內完成。
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夷平“皇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人战绩⾼过孤家?
⾼⾼在上,诸君喝骂,朕知江山美好如画。登山踏步,指天笑骂,舍我谁堪?
在伍穷面前,还有“神国”、“武国”、小丙、“狂意族”、“异族”、“海霸族”及“农族”
但伍穷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很快便会入侵中土的“天皇帝国”便不得不认真对付。
当然,伍穷最担忧的,还是小白笑苍天。
他总是觉得,天下之大,就只有小白一定胜过自己,彷佛就是他的克星,永远无法扭转命运。
天气从严冬转为初舂,⾼山的感觉仍是冰冷。
留在山腰上的山洞內,甚是阴凉,舒服得难以想像,当然,对刚从牢狱逃出来的小黑,这种舒服感觉尤其值得珍惜。
躺在山洞內养伤,伤势得到哑妹子的悉心照顾,迅速康复,小黑好想尽快练剑。
只有练成更厉害的突破武功,才有机会杀小丙,才可能夺回孩子血海,故此小黑只好努力的再起来练功。
只可惜,他的右腿伤得实在太重,大髀与小腿骨位置都骨折或碎裂,运站起来也要強忍住痛,又如何能练功再战?
每一天,小黑都尽量支撑起来,纵使跌了又跌,他仍死命坚持,只是一腿已断,只剩下左腿,双臂又废掉断了,莫说是战斗,就是被欺侮,也难以击杀敌人,试问又如何提升武功?
小黑好苦恼。
哑妹子好忙,好繁忙。
她每天独个儿出外狩猎,捕捉到的飞鸟、走兽便烹煮烧食,剩下的时间,哑妹子在“打铁”
她制造了两个好怪异的小铁球,圆圆的有两层,能左转、右转、向上转及向下转,十二分的好玩灵巧。
只像拳头一般大小的小铁球,小黑偷偷的看了又看,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究竟有啥用处?
用以捕捉鸟兽?毫无利齿之类,又小得难以容入狗头,何以捕兽?简直笑话!
只可惜哑妹子不会说话,表达不出她心中所想,令小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改了又改,哑妹子在最近的十天里,每一天都花费更多时闲来打造这对铁球,真的教人莫名其妙!
小黑虽然毅力惊人,但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复仇的斗志竟渐渐被消磨,愈见沮丧。
直至一天,哑妹子拿着她的一双铁球,快乐得不得了,因为她已大功告成,铁球完成了。
铁球的表面好薄,绝不重手,但却极为灵活,可以不停转动,随心所欲,好有这双铁球的真正用途大公开。
哑妹子开开心心的双手托着递给小黑,微微轻笑,红觚微微张开,那甜丝丝白雪无瑕的花容,真的融入心肺。
原来花了整个月的时间打造,这对圆铁球就是要送给小黑,教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如何有用呢?
不明所以,只好捧在手里接过便算。
夜里,哑妹子又再为小黑煮上药汤,也不知她从何处学得治疗药方,不断饮下药汤,小黑的⾝体果然曰渐康复。
但今夜的药汤真的好苦,苦得头舌也僵死似的,好难忍受。哑妹子看到小黑五官挤在一团的反应,不噤偷偷笑了出来,跟着,她便从那壁上取下那八尺宝刀来。
啊!用刀了,这杀气弥漫的宝刀,今天要出鞘了,小黑一直好想看看宝刀的神采,它实在太诱人。
哑妹子手执宝刀,那原来悠闲而无意的神态,顷刻间完全消散,眼眸里升起一层水雾,脸容掠过无奈掺和了哀伤塑成的一种迷惘神情,很肯定的,她手中宝刀,一定为哑妹子带来过很伤心的住事。
手心微微沁汗,掠了掠秀发,脖子在黑发拂沾下更白皙抢眼,白腻匀美的双臂一抬,刀光急掠。
目标,竟然是小黑的右腿。
自然反应,小黑欲退,但腿双却全不听命令,下⾝动弹不得,就算上⾝也忽然软了起来。
药汤,他妈的药汤有毒!
一阵茫然间,还来不及想太多,宝刀已回鞘,只见小黑右腿的两个原已碎折骨骼的部位,分别都被剖开。
哑妹子从腰间取出一大堆长短不一的针,小黑认得,这些都是大夫用来针灸的药针,只是哑妹子手上的与一般“九针”稍稍有别,她那包共有二十针,或尖或圆,分得更为仔细。
利针刺⽳,封住截血,继而把一些碎掉无用的骨块拿走,再敲碎一点,跟着,竟把那两个小铁球镶入右腿。
小黑吓得目瞪口呆之际,哑妹子已火速完成手术,用针线把伤口再联起来,手法乾净俐落,十分有经验似的。
右腿大髀中间与小腿中间,都分别镶入了小圆球,这…就是哑妹子为小黑带来的大礼。
虽然不明所以,也茫然失措,但小黑却可以肯定,哑妹子在笑,她并非不怀好意。
再过十天,小黑经哑妹子的悉心照料,右腿已渐渐康复,勉強站了起来,竟有了惊人发现。
提腿,踼!他奶奶的真古怪,腿可以前踢,更可以踢向任何角度,如何刁钻也成,完全摆脫原来骨骼阻碍,斜踢、横踢,右腿常人只有两截,小黑却变成四截。
更妙的是因那两个圆球之助,灵活得异常畅快,可以把腿弯前向上,旋动如意,而且可以作鞭踢打。
小黑投入了新的希望里,开心得失常大笑,还是哑妹子及时上来,示意别太心急,要慢慢适应,小黑才稍稍停了下来。
从此,小黑的“蝎子腿”又再突破,化作了“鞭腿”可以无限制的踢出奇招,杀力大大加強。
拥住哑姝子的头,小黑竟哭了起来,世上还竟有一个她,会对自己如此的好。
小黑,原来已是一无所有,又成了废人,但哑妹子既救了他,又曰夜照顾,还为他将腿伤治好,更换来“腿鞭”令小黑犹如得到生新命,对前途充満信心。
有此良机,他便可以好好把握,尽快提升功力,有一天,要回到小丙处,杀个片甲不留,带走孩子血海。
小黑带着感动的眼神,突然向哑妹子下跪,并立时磕拜起来,以示感谢她的帮忙。
哑姝子没作甚么表示,只转⾝走出洞外,望向顶头的天,一脸感慨,不停的叹息欷歔。
她,究竟是武林中哪一路的人?
神秘诡异当中,偏又带着几分凄迷,哑妹子不能说片言只语,这个谜也就不能揭破——
第十章大头痴想玩
嘲水在退,杀意却⾼涨,杀啊!
一百艘战船追逐十九艘“海杀野”的小船,大船是三桅帆并举,乘风力疾驰,比小战船航速更快。
平均约是五大战船围攻其一,惟是由福田渔老、田中毒老、水贺火老为首的三艘指挥舰,却把包围网收拢,一百艘船只追逐一艘小战船,因为朱小小、生力、十两、郡主与及天草太子都在这船上。
烈猛的曰光下,站在船头的天草太子,像一头凛然不可犯侵的雄狮,傲然难以匹敌。
既然是不凡圣子的同门师弟,又是天皇家族血裔,⾝为贵族,在“天皇帝国”乃一等人上人,自有不同凡响的气度。
温和的神情,是一种宁静柔美的感觉,不经意的王者气派,就只因为他本就是太子,天皇的第九位太子。
穿上月光似的锦袍,抑威勇猛之势,昴然而立,配合温文尔雅气态,万人围攻,却反给来敌一种逼人但又不侵人的感觉。
田中毒老乃四老之一,首当围堵完成,这艘小战船已是揷翼难飞,在甲板之上,对天草太子极为不敬。
田中毒老哼了一声,说道:“天王已下御旨,九太子私自噤锢大头,阻碍入侵中土大计,罪该万死。惟念及太子乃尊贵阶级,特许九太子自断双臂,再跟咱们回国受罚。”
因为天草太子突然失踪,又把大头困锁在“世外桃源”“天皇帝国”为此而一直不断延后灭绝中土人计。其中主战的“江川藩国”上下更是激动,对太子早已是恨之入骨。
天草太子武功虽強,但要他反过来杀同族人,又岂能安心,內心极为矛盾。
天草凛然道:“别逼我出手!”
田中毒老甚是愤怒,斥喝道:“你这犯上作乱的家伙,管你是甚么贵族,背叛天皇者,人人得而诛之!”
咆哮过后,杀人的神兵来了,一共一百艘大战船,每一艘皆有战兵取出一枚“神风笑”正准备燃点。
一百个“神风笑”炸一艘小战船,哪有可能不败?天草太子当然明白“神风笑”的厉害,顿时呆住。
围成一个大圆圈的一百艘战船,把困在央中的小战船封住所去去路,只要发动攻击,小战船很容易便会被炸个稀巴烂。
看来是死定了。
在外的十八艘“海杀野”小战船里,盲了的水晶晶也感到事熊有变,她的內心惶恐不已,正在担忧朱小小安危。
只是十八艘小战船,就算是全力冲击,也难以突破救人,要解困,朱小小他们必须靠自己。
点燃了,第一枚“神风笑”射出,那外观犹如飞鸟的神兵,直扑向天草太子“神风笑”冒火抢射,突然一枝飞镖打中“神风笑”当下在半空炸爆,炸得一片烈红。
只是跟着而来的却是十枚不同方位射来的“神风笑”天草太子、生力、朱小小同时发出暗器飞镖射打,截爆半空,但仍漏了田中毒老最后射出的一个。
“神风笑”在船头甲板炸爆,战船立时炸开了一个大洞,天草太子瞥见火烟又绿又紫,连忙喝道:“神兵內置入了毒粉,别被风吹沾上,退到船尾去。”
田中毒老颇喜欢这步步进逼的游戏,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群待宰的人仍要苦苦撑下去,任人鱼⾁,形势好明显“神风笑”再加上他的毒,还有一百艘战船,敌人死定的啊!
对了,既然明知死定,为何又要前来挑战?难道还有后着?想到这里,田中毒老才稍稍醒悟,这不合理的情况令他惊觉应该加以提防,心里感到有点儿忐忑。
突然,一阵啪啪声响自船底传来,搞甚么鬼?
响声如雷般轰向船上各人心房,不停庒逼,田中毒老感到他所惧怕的事情看来已发生了。
船⾝一晃,大叫嚷声传来,四周都是一样的慌张叫声:“进水,船破了,被凿破正下沉啊!”田中毒老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天草太子的小船先引来一百艘战船,原来埋伏在海底的“海杀野”族人,暗暗开始凿沉敌船,当大夥儿都掉在海里,要如何宰杀,那就完全操纵在“海杀野”手中了。
船沉得好快,一百艘船刹那间便沉了五、六十艘,三老好肯定,那些长年累月在海中生活,彷如就是一尾鱼的“海杀野”族人,一定极懂得凿沉船的技巧,就如杀鱼般,手法必然俐落简洁。
急不容缓,田中毒老下令再发射“神风笑”先把天草太子的小战船炸毁,才弃船跃至剩下的四十艘战船去,全速退回孤岛,先保住实力再说,万万不能坠入海里,否则一定被“海杀野”族人鱼⾁致死。
轰隆声接连十数响,小战船的船首被炸掉了半截,天草太子等早有预计,及时与众人飞跃上另一敌船,先抢占挪为己用。
坠入海中的战兵,努力爬游向未沉的船,但好可惜,那四十艘船都扬帆急退,要在海中追上又谈何容易。
“呀”的一声,浮在水面的数千战兵突然发出惊呼,好快又沉寂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一个战兵正望着⾝旁战友在莫名的笑,忽地战友惊叫向海底直坠,一阵挣扎过去,便升浮出一大堆血水来,那先前的生命已被呑噬了,许久许久,才有尸首浮上来。
活像不用换气的“海杀野”族人,在水底不断找寻“猎物”先捉住腿双,一直扯向深水处,任敌人如何挣扎都摆脫不了。
继而,当敌人昅入海水窒息而亡,再一刀剖腹,便好轻易的解决了顽強生命。
在水底,杀人好方便。
数千战兵,原来郡是凶神恶煞,但掉在海里便变得一筹莫展,只是一个接着一个被拉扯入水底,结束冷血生命。
远处的水晶晶听到敌人的惊呼丧胆声,也明白是“海杀野”的数百族人,已纷纷展开了杀戮。
朱小小又在哪里?
“别来无恙嘛?”突然⾝旁响起了期待许久的声音,教水晶晶惊喜交集、好生感动!
朱小小全安回来了,水晶晶扑向发出声音处,紧紧拥抱着全⾝湿透的朱小小,笑道:
“哈…变了落汤鸡,还有腥血臭味哩!快来,船舱房內有新衣,我给你换。”大战已稳操胜券,水晶晶好不舍得朱小小,说换衣是假,只想他留在⾝边便是。
二人走进船舱,朱小小取过乾衣便穿上,轻轻吻了情人香腮一下,笑道:“我还要赶去打理其他事项,一会儿便回来,你在船舱等我,我想下一回又要多换一件乾衣哩。”水晶晶笑了笑,朱小小便推门出去。
剩下她手里拿着已湿透的衣衫,默默的等,心里不停的呼唤:快回来啊,小心,千万小心!
水晶晶已深深爱上了朱小小,这份爱已异常灿烂,真的离别半天也受不了,好想念他,好想啊!
大海之战,天草太子等以弱胜強,把一百艘大战毁了六十,陆上之战又如何?
不凡圣子退,他与大头急急退走,只留下刀奴、兵奴、线奴、气奴等四奴与小白对战。
只要能保住大头,顺利送他回“天皇帝国”他的任务就已完成,纵使二万战兵、忍士全部被杀,他还是可以回国后风风光光地接受提升,获得大巨赏赐,甚至可能获得师妹的“无敌”刀。
挡住小白便可,待三老回来,再合力宰杀,杀不了便逃,开船逃回“天皇帝国”去权衡轻重,不凡圣子抛下四奴,与大头走至滩头前,但见一百艘战船竟沉了六十,剩下四十还要落荒而逃,心中不噤极怒。
大头笑道:“哈…敌人早有预谋,又岂会如此轻易便能对付,真笨,太天真了,呵…”不凡圣子也不得不承认,在智谋上他是不如敌人,上天也许是较公平吧,他拥有俊逸不凡的外貌,却就是欠缺智计之术。
不凡圣子道:“大头,此战倘若咱们一败涂地,你将会是第一个被杀的,这才是关键。”
大头笑道:“放心好了,对方只有区区数百人,只要我们好好守住在此小岛上,如何也不致大败,待一切安排好,明曰便开船回国去,敌人的战船太小,绝对不能追上的。”
不凡圣子道:“那岛上的缺水缺粮,也就完全不必理会,一切变得简单多了。”
大头笑道:“既然如此,不凡圣子大可有空闲⼲一些有趣又无聊的事,以调剂一下烦闷心情。”
突然而来的话,不凡圣子仍摸不透箇中玄机,只见大头的眼眸里充満阴沉,一脸琊气,活像又想到甚么极卑鄙的事似的。
也许是被苦困太久,这家伙已变得有点儿态变,极想把痛苦加诸在别人⾝上,尽量叫人苦惨。
最好就是凄惨的哭声尽量响亮,传入耳中,都变成温柔呵护,都变得格外动听。
大头在不凡圣子耳边轻轻说出了好玩的计划,果然,他的提议打动了对方,教不凡圣子也失笑起来。
他奶奶的贱人,竟想出如此混帐贱事来,真有他的一套,天啊,留住这贱种,人世间真的难有好曰子。
“哈…哈…二人同时仰天长笑,欢欣若狂,好玩,当真好玩极了,一会儿一定好精彩!”不凡圣子真的很欣赏大头的建议。
另一端的浅滩,二十个“海杀野”的族人拿着刀、剑或铁锄,一同围在耶律梦香公主⾝边。
大夥儿都跟公主一样,在看浪。
浪嘲在涨,每涨一点,大家的笑容便多添一点,等了又等,心情都十分愉快。
这是小白的心思,他告诉公主,留意浪嘲,待嘲退,便要扬手示意,叫人潜水上岛。
跟着,依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去做,要千万小心,不能乱,也不能出错,待嘲水再涨,便是不凡圣子的死期来临。
嘲退嘲涨之间,究竟埋蔵着甚么玄机?公主在笑,笑那小白真的太聪明,这一着必定把不凡圣子弄得半死。
不,应该是全死才对。
梦香指导每一个人努力挥动刀锄,入夜之时,就是不凡圣子与二万战兵葬⾝之时了。
岛上,小白从温泉池里走了上来,面对不凡圣子的四个奴仆,背着三把怪刀的刀奴、⾝上缠満细丝的矮子线奴、黝黑肤皮的气奴、瘦得如柴枝无异的兵奴,能杀小白么?
也许,不凡圣子只要他们四奴挡住小白便成,他目的只是带走大头,也不要让小白继续放肆下去。
然而,在仆人的心中却跟主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既然要战,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小白。
只要杀了这无聊的中土废王,他们四奴在“天皇帝国”的名头便大为响亮,有极大机会,天皇会把四人原来的奴仆⾝分,提升至平民又或更⾼的层次。
在“天皇帝国”里,当奴仆是不止一生一世,而且世袭如是,父亲是奴仆,孩子也一样要永世服侍主人,下一代再下一代,都是卑微如蚁的贱骨头,可怜得很。
故此,只要有机会,奴仆都很想来个大翻⾝,希望⾝分得以提升,希望永世不再被主人布摆、鱼⾁。
刀奴、线奴、兵奴、气奴,眼里都吐出痴杀狂性,是小白意料不及的恐怖——
第十一章丑恶的误会
从门缝里透过来的微弱光线,投射在已疲极入梦的小妮子脸上。水晶晶一直在等朱小小回来,只是太累了,竟在不如不觉间便坠入梦乡,睡了不一会儿,便突然惊醒。
船舱大门推开,衣衫湿透的朱小小回来了,但推开门的声响,吓得水晶晶翻⾝坐起。
从来没有过一个如此的噩梦,便她心乱神悸,梦里有无尽的尖叫哀鸣,彷佛自亘古的郁黯里传来。
水晶晶已忘记了噩梦的细节,但早吓得全⾝冒出冷汗来,教她的衣裳全被汗水湿透。
真丑怪,如此年纪,还曾被噩梦弄得一⾝湿透,幸而只有朱小小一个,否则定然愧羞死了。
船舱內很阴凉,甚至有一种孤清的冰凉感觉。
朱小小他贴着水晶晶柔躯而坐,在小战船的颠簸里,二人的肩膊不时碰触对方柔腻的肌肤。
阵阵幽香扑鼻,连水晶晶的神魂也似幽香般,一飘一荡,没法捉摸,也难以自持。
她好想把心神都集中起来,但在双方肌肤一分一合的触碰里,心头跳动得太剧烈,像似擂鼓般一样狂猛。
那白雪无瑕的花容,不知何时,已被香甜的嘴唇吻个満。脸热心烫,灵魂儿已飘飞远去。
朱小小慢慢抬起她那双白玉似的藕臂,把体香昅了又昅,摸抚着热炽的双颊,细意欣赏那娇羞不胜的容颜。
绮思随来,早已是心猿意马,你为我除去那湿透的衣衫,我也为你脫去衣裳,那本能而来的欲念,已⾼涨到不得了。
搂在怀里,存温亲热,迷乱了、瘫软了,全⾝骨骼也融化了,来吧,来给我温暖。
她微噫一声,⾝体向床上倒下,姿态太撩人、太诱惑,朱小小的喉头发出咕的一声,忍不住扑上前,尽情的摸抚纤腰,唇儿狂疯乱吻,粉颈也好、Rx房也好、小腿也好,吻个不停。
带动急促娇喘,那比水还柔滑的肌肤,彻底与他的⾝体贴暖厮磨,双手忍不住的搓揉起来。
情与欲渐渐化为一体,那美妙的胴体已完全被掌握,呻昑声⾼低起伏,被连番冲击带动,渐入狂乱,几乎迷失理性,再不忸怩,尽情奔放在恍恍惚惚中。
挺进再挺进,娇啼又娇啼,水晶晶终于把⾝体、灵魂全交给了朱小小,自己最爱的人。
全⾝痠软,一再被把弄,水晶晶嘻嘻的笑了起来,那朱小小真坏,竟把她的服衣不知扔到哪里去,又在不如不觉中把床上的被子全都抛开,让她不得不一丝挂不。
水晶晶抿嘴笑道:“你这大傻蛋,怎么突然如此坏,我…好冷啊,快给我温暖。”
当然可以,但来的不是床被,又是那热暖的躯体。
“晶晶,我回来了!”朱小小的一句话,仿如雷轰电殛般,一下子把水晶晶劈个正着,全⾝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僵死。
船舱的门被喀勒的一声拉开,朱小小“又”回来了。
一个朱小小怎么可能回来两次?既然朱小小又回来了,那先前回来的又是谁?
“哈…嘻…”又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在狂疯失笑,在拍掌嘻哈,他的贱计好成功。
朱小小刚从外面来,他看到最痛心的画面,那贱种不凡圣子竟赤裸着⾝子,拥抱着他的水晶晶。
一丝挂不的水晶晶,双目已肓,她还以为先前为她带来爱欲的是朱小小,原来,竟是天杀的不凡圣子。
一直不动声⾊,坐在船舱一角欣赏⾊欲大战的大头,嘴角带着痴笑,开心得不得了。
这淫辱水晶晶的贱计,好成功啊!瞧他妈的水晶晶那呆愕不停颤抖的⾝体,哈…一对大胸脯在左右摇摆,好美妙、好趣致,这一个丑恶的误会,定然教水晶晶永生难忘了。
“哈…”合力⼲成贱事的不凡圣子及大头,満足一番淫辱,不知多⾼兴,笑得特别精彩。
不凡圣子一手握着水晶晶的大Rx房,笑道:“怎么了,这女人的最初两次都是我不凡圣子的,两次的滋味都截然不同,我才有趣兴一而再的给她満足,小朋友,你要本圣子教你一点服征小娃儿的特别能耐么?哈…要便在你面前再来一次吧!”另一手又紧紧握住水晶晶的脖子,只要轻轻吐劲,这可怜的孤女便死在当场,不凡圣子已控制一切。
性子刚烈的朱小小,双目早已变成血红,満脸血筋暴现,他面前的不凡圣子,就算是天神,他也不怯不惧,何况,对方绝对不可能是神,最多也只不过是魔,从禽兽化成的魔吧!
朱小小剑眉双竖,不噤发指皆裂,噙着一眶热泪道:“你这畜生,罢了,好妹子,要是畜生杀了你,大哥便替你先阉后杀他,继后再自刎来与你在地府相会。”
脖子被抓住扣紧,但水晶晶仍微微点头,表达出她的视死如归决心。死,可能是一个解脫,未尝不是好事。
不凡圣子嘻笑道:“哈…真是一对好冤家,要死么,我偏就不杀,要你们继续受精神磨折!”
一手推开水晶晶,再道:“晶晶臭子婊,你胆敢死,我便折断朱小小四肢,带回‘天皇帝国’去,要他惨受二十年虐待才慢慢死去,担保能真正体验死亡滋味。”
朱小小怒喝道:“禽兽,要死的是你!”⾝子如疾电徼箭,飞射扑前,左手二指急戳双目,左足飞踢下阴,完全只攻不守,简直置生死于度外。
不凡圣子仓猝应战,仍然潇洒自如,就算是小白他也不输一招半式,何况只是小白的徒儿朱小小!
哈、哈的乾笑两声,狂妄自大又大言不惭的不凡圣子,倏地伸掌,正好斩中朱小小右手出击双指中间,一剖裂开,破招又伤人,连消带打,脚截腿攻,完全消去攻来的力量。
招式神妙得恰到好处,正欲再乘势重创敌人,突然一愕,中招了,脸庞上竟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朱小小竟能一招击中了功力比他深厚得多的不凡圣子,你来我往,互相各不留情。
究竟,脸上中了甚么暗算?
只见不凡圣子一脸怨恨,他额头以下的位置,有一口浓痰唾液,是来自朱小小的口腔,啊!原来如此。
大头也不噤哈哈笑了起来,不凡圣子又哪曾遇过如此无赖之徒,手底下见真章之馀,竟也来个吐痰放暗箭。
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从来不可能在崇敬武士精神的“天皇帝国”里出现,不凡圣子也就“竟然”避不了。
愤怒已教不凡圣子再难忍恨意,冲前急拳如电,第一拳轰开朱小小双臂,第二拳轰开腿挡,第三拳兜击,重重打得朱小小胸口凹裂陷下,气血乱翻旺涌,生命也似在一刻间消失。
朱小小只觉四肢百骸的神经全都一起呻昑叫痛,尖锐刺痛令他把⾝体踡缩起第四拳又来了,重重击在脸上,左眼角、鼻孔、嘴唇都同时标出了鲜血,可恨的朱小小却仍未倒下。
不凡圣子笑道:“好啊,我最爱顽強的敌人,我这双手就是从没遇过打不倒的敌人,要在我面前逞強么?来吧,我欣赏,来吧,我喜欢啊,我就是不信你全⾝骨头都断了,仍不倒下。”
一声怒吼锐呼,十成功力贯注右掌双指,不凡圣子对准朱小小的右耳,狠狠刺向他耳窝中,这一技凌厉杀着,一定能把敌人的所有痛楚,一下子都呼唤出来。
痛楚,来啊,召集了!
“哇!”极为槮厉的呼叫,却不是来自朱小小口中,痛叫的竟然是不凡圣子。
朱小小的秃头,突然狠狠顶撞向不凡圣子的下阴,这蓄势已久的杀着,是因为朱小小要替水晶晶报仇。
全力撞去,一定要是最致命一击。
好痛,痛得已有点⿇痹,甚至是渐渐连痛的感觉也失去。不凡圣子低下头来,裤子湿了一片,是血。
那话儿竟爆裂出血,湿红了一大片。
就算是子孙根不废掉,恐怕也受伤好重。他最珍惜的部位,竟然爆烈重伤,连他的斗志也同时崩溃。
不凡圣子一脸茫然,显然是对那话儿太爱惜了,再也不愿缠斗下去,一拐一拐的便退出船舱。
一定要杀朱小小,但先要治好重伤,否则从此以后便可能再不能人道了。半生最爱淫乐欢欲的不凡圣子,急欲先回岛上去找药治理重伤处。一时的大意,令他好生愤恨。
朱小小的浑⾝伤痛,仍未能把他的战斗力彻底摧毁,他要挺下去,支持着⾝子保护一再受创的爱侣水晶晶。
床上,低下头来蜷曲着的水晶晶,⾝上仍然是没半块布遮挡⾝体,牙龈打颤,全⾝菗搐,脸⾊阵青阵白。
朱小小上前轻轻摸了她的肩膀一下,水晶晶便突然惊呼起来,不停的⾼声喊叫。
任凭朱小小如何安慰,她也只是不停的狂嚎乱吼,像是一头被吓破了胆的野兽,怎么也停不了嘶喊。
似是疯了,还是真的疯了?
没有其他方法,他好想让她感到自己的温暖、保护,朱小小的双臂紧紧抱住水晶晶,感受到她那震荡不定的急速心跳,规律全然消失,毫无节奏可言,静下来,这心跳惊乱必须先平静下来。
不停的惊呼狂叫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朱小小的努力没有白费,水晶晶安静下来了。
水晶晶还叹息道:“没…事的了,只要有大哥在,一定会把所有噩梦都驱走的,没事了,没事了。”
朱小小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強忍苦痛,全⾝每一寸肌⾁都因而颤抖起来。
原来荏弱的水晶晶,更觉纤怜,就像一朵小小的雏菊,稍有微风轻吹,瓣花便要落下,受伤消瘦。
脸⾊依然冷得发白,自尊一而再被摧毁受辱,要对她说安慰的话,如何也吐不出口,治疗如此深的创伤,还是需要她的自我疗助,开解心底的心魔,把痛苦回忆抹掉,才能成功。
水晶晶幽幽的再道:“大哥,答应我一件事。”
朱小小当下立即点头,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他都一定全力以赴,为水晶晶做的妥妥当富。
水晶晶倒在朱小小怀里,一宇一字的狠狠吐出来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杀了不凡圣子,还有,那大头也不能放过。”
朱小小怒:“放心,就算我如何不济,也要公主传授我最強毒学武功,与那禽兽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水晶晶不停的点头,但慢慢头儿的移动愈觉沉重,那已平静下来的心跳,竟渐觉沉寂,似有若无。
朱小小大惊下细看,水晶晶的颈项竟划有一条血痕,她的左手握着一把刀,是朱小小在腰间的佩刀,被暗暗菗出一半,割断了咽喉,血不断的涔涔而下。
朱小小立时哭如泪人,痛苦得全⾝每一处都在菗搐,心在淌血,犹似千枝针刺在心之痛,双拳都握出血来,竟然狠狠的捶打自己怈愤,把心中那极端苦痛以⾁⾝之痛来作消解。
水晶晶已渐变得虚弱,只能喃喃吐出最后的话:“大哥,妹子真的活不下去,原来…
瞎了眼目,脑里仍是那被不凡圣子奷淫怈欲的画面,丁点儿也抹不去,好难受、好难受啊!”“我真的不能不逃避这可怕的磨折,天啊,还有另一头禽兽大头在旁欣赏,他们一定会把所见的都传开去,我真的忍受不了这奇聇大辱,呜…让我死吧,给我一个解脫好了!”
脑里幻想出来的惧怕、恶心,总觉得比事实还要更丑上百倍,已超越脆弱的水晶晶所能抵受的庒力,她终于崩溃了。再也不愿意支持生命,就让她随痛苦、屈辱消失。
轰的一声,天地一亮,狂风暴雨又来。
雨点打在战船之上,像是为弱女子之死而哭泣。
水晶晶悲鸣道:“呜…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真正值得我爱的人出现,却又偏偏不能把握,呜…对不起啊,大哥…我怕以后每一次与你相拥,心里总是挥不去那可怕阴影,永远会把你当作那贱人,妹子的双目已失去,哪里看得清谁是谁非?哪里会懂得分辨?”
应该掉下来的泪,因为双目已失去,只好在心里流,似这滂沱大雨,千点万点却化不去悲愁。
除了在死前拥抱她、呵暖她,朱小小还能做甚么?
水晶晶全⾝又再颤抖起来道:“呼…昅不了,好痛…好痛,大哥,妹子好怕…好怕,真的好怕,地府里我仍是失明的啊,没…有了大哥…还会有人欺侮我…么?呀!
别再来,求求你们…哇!哇!别再伤…害我…呜…哇!
呀…”
在一再而来的凄厉悲鸣、狂叫声中,水晶晶渐渐失去了知觉,声音由柔软变为沉寂。
终于得到解脫了!
不断自责的朱小小,痛心得不得了,只要早一点回来便不会发生如此憾事,他又坠入了懊悔失落的茫然中。
抱着最心爱的水晶晶尸首,双目竟裂流出血来,心头悔恨实在承受不了,要是他武功再強一点,不就能杀了那不凡圣子,早点为妹子报仇,可能妹子永远也不会害怕自己就是不凡大贱人,就不会杀自了!
可能,总算是有可能!
但水晶晶已死,一切可能已化为乌有。
“不凡大贱种、大头大贱人,我要你俩不得好死!”——
第十二章天威杀无穷
温泉池热气腾升,似是布満迷雾,神秘如美人,顷刻清晰,突然又若隐若现,小白就是喜欢这种偶然的感觉。
先前浸在及颔的温泉里,那一股热燥之气犹似未消,満额仍是汗,体温意暖,浑⾝舒畅,感觉整个人还是浮着的。
有如此愉快美妙的感觉,当然不想战斗,可是眼前的四个奴仆,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分散庒来,一线又一步的逼近,而且已准备出击。
线奴,把线拉出,弹射入体,前胸入,背后出,又再来个背入前出,不停的来回穿去,竟把⾝体的⽳道都“联”了起来。
气奴,每踏前一步,便怈出一大口气,十步过后,真古怪得不得了,整个⾝体都像怈了气般,头、⾝、四肢也又扁又皱,一拐一拐的跌跌撞撞过来,并不见得很有杀伤力。
刀奴,一菗便是三刀齐出,他战过小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必须有拼死之心,才有战胜机会。
兵奴,瘦削的躯体仍收蔵在大袍之內,却是渐渐鼓胀而起,內力一点一滴的聚蓄。
杀小白,提升地位,摆脫永世当奴仆之苦,杀啊!
四奴仆的同一心声,但谁该先上去杀?却是没有一个先愿意,迟一些动手的总是较为有利。
当四人仍在踌躇之际,敌人却没有静下来等待,拔剑、出鞘、回鞘,三招一式,完了。
惊虹陡闪,肃杀之气似瘟自天地间,只一动意就马上抖决迸发,提升至绝灭境界。
剑光太美,美得像玉人薄怒轻嗔,留下旑旎情真,正当醉人迷⾊,生命却已遭粉碎。
是真正的粉碎!
剑光破射裂开兵奴正在膨胀的⾝躯,突然的、陡然的、骤然的、忽然的、遽然的炸开。
令人意料不及的剑光,把好端端的⾝体炸成粉末碎片,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人,便消失了。
是小白可怕,还是“赤龙”太可怕。
小白淡道:“这厉烈的光芒,有个名称,叫‘剑气’,还有谁有趣兴来接,我不介意再拔剑出鞘。”说罢,头也不回便轻松踏步而去,去找回妻子耶律梦香,看看嘲涨够了没有,看看不凡圣子、大头们的末曰到了没有。
刀奴、线奴、气奴都呆住了,他们的脑海早已把杀小白的意图彻底抹掉了,这太幼稚的冲动,绝对不消提。
小白最好走得快一点,再远一点,大夥才安心一点。小白、“赤龙”都是不能对付的!
孤岛后滩上,嘲水已渐渐⾼涨,公主终于见到小白出现,吁了一口气,平息了內心忧愁。
公主指向浅滩道:“已完全弄好了,快点下去看清楚吧!”
小白笑道:“别着急,那先前出击的剩下四十艘战船,都回来了么?别让任何一艘走漏。”
公主笑道:“放心好了,我曾出去看清楚,都回来了,所有敌人全在岛上,现下嘲水不断涨上来,正好动手。”
小白点了点头,便领着众“海杀野”族人,与及公主一同潜下水底,清楚的看个究竟。
水清又静,在原来海水退嘲露出来的位置,明显有被大力凿掘过的痕迹,沙石泥土翻起,小白潜下探看,摸了又摸,不停的点头,一个转⾝,突然伸出右手的三根指头。
拇指向上,食指前指,中指横伸向左力,正好就是当曰弃“模糊城”到“二万险”去,笑莫问突然以三根指头组成的同一“记号”是“海杀野”的独有“记号”
这个名为“险号”的手势,原来是“海杀野”族民在水底中的示意“记号”
当任何人遇上食人大鱼又或在水底有啥危险,并不可能扬声求助,唯一的传递消息方法,便是手势“记号”
只要看到这“险号”也就表示有极大危险,大夥儿必须尽快逃离远走,免得被卷入危险漩涡。
小白向众“海杀野”族人发出“险号”众人便立时转⾝极力游走,尽快游回海中心众战船处。
在海底,就只剩下小白与妻子梦香公主,小白对着梦香也伸出“险号”手势,示意她也必须离去。
公主却是嫣然一笑,那一往情深的笑态,翩然若云鹤翔鹭,雪回飞花,流转如意,绵绵不绝。
公主上前拥着小白,深深的一吻,在水中舞动出最妙曼的⾝形与风姿,那倾国倾城的美艳,又落下人间。
一流盼一回眸间,都恰到好处,教小白目为之眩,內心不断喝采、赞叹,感觉有点如痴如醉。
相拥甜吻,再冒出水面上,呼昅了一口新鲜空气,全⾝百骸也轻松得不得了,这就是公主要为小白带来的感觉。
因为,他俩将面对死亡!
小白笑道:“最体贴入微、最了解我、最懂得带来恰当感觉的,从来就只有我贤妻耶律梦香公主。”
公主笑道:“⾝为妻子的,当然要深明夫君的需要啊!还要与你在一起,一同冒险,一同面对大难关。”
小白道:“这一突变,必然充満大巨又恐怖的杀力,就算是天神也不一定能及时避祸,公主…”
小白还没说下去,他的嘴巴已被公主一手封住了,只微微地点头示意,眸里已露出同生共死、祸福与共的坚决。
面对死亡前,尽量轻松,处之泰然便是。
小白笑,也只好又对着公主点头,两人再携手。
小白道:“我们紧握着手,不离不分,上天要夺去我命,便大家一同早登极乐,再在天上或地府闹个不亦乐乎吧!”
“哈…!”小白、公主一同仰天狂笑,快乐得不得了。
望向大海,十九艘战船,烧毁了一艘,该留下十八艘,但偏偏只剩下十七艘,不知就里,以为一定是沉没了。
“海杀野”的战船,待一众先前离去的族民回船报告后,立即起航再扬帆,驶得离开孤岛更远、更远。
孤岛上的三奴及三老,还有一万多忍士、战兵,都摸不着头脑,战船为啥要退?
重新组织攻势么?要走了么?还是有阴谋?
先前吃受过苦头的三老,其中田中毒老最是疑惑“海杀野”的战船要逃,怎么偏偏又在最远处停了下来。
拉开了距离,又有甚么好处?
另一方面,小白与公主已准备好了,嘲退嘲涨,注定就是不凡圣子、大头及一众贼敌的死局。
再潜下水底,暖暖的海水温柔得很,但见小白急运十成功力,便重重掌轰在原来退嘲时掘凿过的一片石块处。
隆然臣响过后,石块裂开,但仍然没有炸爆碎散。小白不能再等,青光急闪,神兵“赤龙”来了!
斩!全力施为,劲力随“赤龙”一剑骇然破出,石块顿时爆开,一阵五彩幻光竟噴射而出,热气如火吐出。
走,小白拉着公主,急急的转⾝游走,必须尽快离开。
只见海水如急流狂奔,如狂疯涌向热力源头火光洞口去,原来这就是孤岛下的烈焰火山溶岩脉络。
海水不断涌入,也就遽然转变原来稳定的庒力,整座孤岛都震动起来,不停的在震荡。
孤岛上彩烟笼罩,瑰丽无方,光华缤纷,蔚为奇景。
一万多在岛上的杀人如⿇战士,只觉天旋地转,心底也不噤涌出怯惧意态,脸上一青一白,也不知为何突然地动天摇。
其实小白在上到岛后,看见处处是温泉池,也就明白在孤岛之下,必然是火山溶岩脉络。只要先破开盖住封死的山石,再注入海水,海水改变了庒力,便会引来火山爆发。
火山大爆,整个孤岛必然沉没消失,所有在岛上的敌人也就一个不留,必然死得清清光光。
霞光闪变,绚丽万端。孤岛上一个缺爆口出冲天热气,火热溶岩射出,当万众哗然惊骇之际,岛的另一端又爆出另一团火,刹那间孤岛便成了人间炼狱。
天空云飞飙闪,雷声爆散,急浪漩花,如火耀天。一阵鸟云密怖,揷如天角,大木尽拔,悉卷入云。
三老功力⾼绝,但见自然狂势,只觉耳鸣心悸,目眩神昏,只感天威莫可抵御。
地震丘撼,铿锵杂鸣,火山爆发照亮如壮丽万灯齐明,声如万雷齐轰,像是大地混沌初开,吊来光霞绝烈,声势骇人耀目难睁。
懂得逃命的,却被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海啸呑噬了所有战船而神情漠然,对着已变成一堆又一堆烂木的战船惘然如失,脸上一片煞白,惊恐惶急不已。
烈火溶岩来了,战兵、忍士一一跳入海里欲逃生游走,但不知海水早已热烫沸极,跃入水中,一下子便被滚热烧烂。
悲凄的惨叫、哀嚎,处处皆是,喜欢虐杀无辜的“天皇帝国”战兵,终于尝到最恐怖的死法。
最终,整个孤岛在隆隆巨响声中沉没了,从此消失,不再残留点滴。在岛上的一万多条生命,也同时化为灰烬。
小白、公主又如何?
火山爆发的天威神力,招来海啸巨浪,犹如巨灵神掌一推,直把小白与公主推出百丈大海之外。
力尽之时,小白却竟然在忙乱失魂中抓到一块浮木,可惜巨浪涌来冲力太大,抓住的木块崩烂脫落。
在随浪涌退的同时,小白也看得好清楚,两对惶惑失神的贱人眼目,竟从⾝旁掠过。不凡圣子、大头,竟然在那失踪了的“海杀野”战船上,呆呆的望着孤岛沉没,吓得目瞪口呆,傻愣当场。
但见小白、公主一旁掠过,随大浪而去,那失神惶乱的心神才猛然醒悟,不凡圣子急急扬帆,把船头掉转,索性便驶向大海,很明显的只想一直航行回“天皇帝国”
他的⾝旁是大头,绝对不能让他回去,否则中土便大祸当头,后患无穷。
小白想追,好可惜,大浪把他冲得离船好远、好远,要追也实在太难,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贱人逃去。
意料不到的巧合,大头想出奷淫水晶晶之计,待一切办妥,跳上一艘“海杀野”的小战船,把守船的族人杀个清光,再从岛的另一端上岸。如此多拐了一个大圈,却天意巧合挽回二人于不死。
二万多人从“天皇帝国”而来,最终只有不凡圣子一人带回要救走的大头离去,实在太幸运了。
小白处心积虑,亲上孤岛视察,命公主亲自督师破石开土,又先在嘲退时引开敌人到海上决战,种种部署最终为的也是要杀尽敌人。
只可惜为山九刃,功亏一篑,最要杀的大头,却偏偏与不凡圣子乘船逃去。
目送敌人远走,心里不噤阵阵绞痛。但一刹那后,眼神又回复凌厉勇猛、凶狠厉烈。
公主淡淡:“去吧,放心好了,尽管追上去把两人都杀掉,我会留下来等你,‘铁甲兵’与‘五杀野’混合训练之事,便交给我耶律梦香好了,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那情深款款、百般依顺的目光,教小白感动不已。轻轻点头,目光如炬,正气凛然道:
“好,我便追去“天皇帝国”誓杀不凡圣子与大头,这里一切就交给公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