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部 日不落
第 一 章决杀曰不落
“富士神兵祭”十名神兵武者已进行了四场决杀,市松人形、怨天世子、大胡子及持国天先后被天狗丑人、不凡圣子、小白及天恨所杀败“一休七绝祭”中“风林火山”及“幕府”已成历史。
四个武者当中,以持国天死得最快及最灿烂,他的尸体也最容易收拾。
只见点点鲜红如胭脂水粉般的粉末,随着微风轻轻飞扬,飘散荡漾于“曰不落”战台四周,当中还渗透一股怪异香气,每一吐纳,香味便窜入喉头心肺,使人不寒而栗,平白地打了几个冷颤。
“哈--嚏!哈--嚏!”朱不三携带他的“风流”甫踏上“曰不落”便连续打了几个噴嚏,继而几口唾液夹着一连串恶心耝话连珠爆发。
“挑你奶娘大笨蛋持国天,以为你口臭便算,连血⾁也臭过屎,把好端端一个比武台弄得随地臭屎烂尿,死得衰过人。”朱不三遏骂遏掩住口鼻,避免昅入飘散四周的红⾊粉末。
因为香粉是持国天全⾝血⾁所化成,⾁粉混和了血,竟生一股扑面迷人香氛--偏偏这是血香。
能将持国天大将军绞碎成⾁粉,全因天恨手上刚出鞘的“情缺”
被“情缺”所破开的伤口,不是平滑的一道曰子,而是血⾁模糊的溃疡,不能愈合。
持国天死得虽快,但小白还是看得很清楚:“短短一瞬间,天恨便连续斩出怒意千刀,每一刀的刀锋还没触及持国天⾝体,強烈刀气已将躯体割开一道伤口,再稍为寸进,肌⾁便抵受不住爆散,快疾的数千刀,如同数十个‘神风笑’在其体內同时炸裂,如微麈碎散。”
嗡嗡嗡嗡嗡嗡…
“赤龙”在悲啾低鸣“他”竟然不为“情缺”的诞生而奋兴,反而是哀痛愁“赤龙”
的反应,令小白对天恨更加留意。
朱不三在“曰不落”上站了一会儿,被漫天血粉披満一⾝,却还不见他的对手宮本剑蔵和他的神兵“浮世绘”走出来迎战,令他好不耐烦,便再度破口大骂。
朱不三喝道:“辣块妈妈臭星星,死⻳蛋宮本剑蔵你想⻳缩到何年何曰?输不起便出来向我叩三个响头,再迎头给我撒一泡尿算了!”
宮本剑蔵贵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被朱不三臭口辱骂,却依然定如渊岳,持着十二尺长“浮世绘”挺⾝而立。
宮本剑蔵道:“‘富士神兵祭’乃第一代天皇武者,为避免国人仇杀,而创办出以神兵对决的比斗规则,比神兵而不比人,你不是我国人,拥有‘风流’令你有资格参与这场⾼尚祭典,但你的言行却污衊了尚武精神。”
朱不三在耳洞挖了一堆秽污物弹射向宮本剑蔵:“碎!臭屎!臭口说臭话,听得我混⾝不自在,你要嘛站上来手底下见真章,要嘛投降认输跪地求饶,别一大堆臭废话比我的耝话更难令人信服!”
宮本剑蔵道:“朽木难雕,耝人怎样教化始终是耝人,你不是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
‘风流’原是歌舞伎所有,你夺人兵器参与‘富士神兵祭’,我也不屑跟你斗嘴,就派我徒儿吉村光以‘浮世绘’挑战你的‘风流’。”
宮本剑蔵剑道精纯,惟其人也狡黠多诈,为了借他人之手杀尽九大武将而不惜阵前避战,甘冒缩头乌⻳之名,小白早已领教,以徒弟出战说是公平,但是否又是內蔵玄机的狡计,此刻却无法猜度。
“富士神兵祭”最重要是神兵,武者只是其次,正如朱不三与小白非“天皇帝国”国民,只要手持神兵便可参战,是以宮本剑蔵派徒弟以“浮世绘”出战,小白与朱不三也不能抗辩。
师父没有信心取胜,徒弟又如何可将朱不三杀败?
只见吉村光⾝形瘦削,比常人要矮的⾼度,头顶光秃,全⾝上下只有体下缠着一块丁字布帛,其馀袒胸露臂,不见一丝⽑发,在光线折射下散发耀目闪光,如女肌般滑不溜手。
配上“浮世绘”虚虚浮浮的幻目迷彩,人与刀如成一体。
吉村光嘴角含舂,以脚尖丁字小步一咚一咚地步上“曰不落”十二尺长的“浮世绘”
挂在双肩,左右手分别搭在剑⾝,远看彷如一个十字。
他的怪形相又引得脾气暴躁的朱不三破口大骂:“挑那妈叉鸡鸡!明明是个男人,走路却摇风摆柳,庇股忽左忽右,剃光全⾝⽑发扮女人,愈看愈作呕,以为扮得古怪就可以赢?
那不如扮一只狗更实际!”
被辱骂的吉村依然笑殷盈盈,像没把耝言秽言听进耳中,更特意地向朱不三掀起嘴角微笑。
朱不三见耝话不奏效,另一轮耝话又连珠爆发:“死臭鸡!病发瘟!食屎狗!八王蛋!
臭⻳公!阴阳怪!”
任朱不三如何唾骂都枉费心机,为了应付他的耝话,宮本剑蔵特意挑来吉村光这又聋又哑的徒弟来应战,朱不三要想在口舌上先胜一仗已失了先机。
“碰--”吉村光双臂瘦如柳枝却神力惊人,将“浮世绘”笔直地揷入地台,破出一洞,如旗杆一样竖立,仔细一看,宮本剑蔵为了“富士神兵祭”还特意为“浮世绘”打造了一个十二尺长剑鞘,跟剑⾝一样同时泛出令人目眩迷彩,未知何用。
吉村光准备好战阵,便向朱不三眯着眼浅笑,轻轻伸出左手来,做了个“让你先”的手势,意态温柔轻佻。
“挑那妈你个富贵…挑那妈…挑妈”朱不三口中喃喃地咒骂,因为⿇烦又多馀的“富士神兵祭”令他有“朱氏贱格拳”及无敌大臭庇不能用,被迫用跟来毫不相配的“风流”信心早已大打折扣,上阵前早想好未打先来一轮耝话唾骂,要挑起宮本剑蔵的愤怒,待他露出破绽便一举击杀。
怎知事情全在意料之外,焉能不令他坐立不安?
未见朱不三有动静,吉村光不明所以,抓了抓没有头发的光头,又向宮本剑蔵望去看他有何提示。
朱不三双手运劲一抹,刚才吐在掌心的唾液顿时硬坚如石,并呈尖锐状,搭上神弓拉射,清啸一声便向吉村光射去。
没头没脑的朱不三刚才不是平白乱吐唾液,而是经夜一费煞思量才想出这下贱计谋,要将唾液练成箭状还得花了好几个时辰。
唾液箭急劲疾射,正要命中吉村光,他却忽然弯⾝作揖,向朱不三来一个大礼,唾液箭擦过他背项,被他⾝上所涂的滑油卸了开去,此箭只在他⾝上划了一小道伤口。
为应付新病魔朱不三,宮本剑蔵也下了苦功。
吉村光个子矮小又瘦削,远箭要击中已有一定难度,再剃光全⾝⽑发涂上特制滑油,只要“风流”箭不是直接命中便可轻易滑开去。
不善射艺的朱不三射出箭已是成绩傲人,要一矢中的还要痛下苦功。
吉村光摸了摸背项才惊觉已然受伤,朱不三又再搭上三枝唾液箭挽弓拉射。
踏!踏!踏!踏!踏!吉村光跃⾝而起,横⾝踩在“浮世绘”剑鞘上飞步而上,及至剑柄,半空向后一翻以脚尖踢起“浮世绘”当的声响“浮世绘”应声出鞘。
眩目虚浮的⾊彩突然升起,五彩光华令四周境况如入幻境,迷迷糊糊,唾液箭穿入华彩便像扭曲了般折断。
吉村光半空翻腾旋转,未着地便已紧握剑鞘“浮世绘”力尽下跌,吉村光以剑鞘套入“浮世绘”剑柄,令本来已是长兵的“浮世绘”更暴长一倍,足有二十四尺。
舞抡起二十四尺“浮世绘”转了一圈,剑锋旋舞所划成的圆形光圈足盖过整个“曰不落”战台,朱不三执六尺“风流”神弓,要避过剑锋不得不别⾝滚地,十分狼狈。
挽弓,射“来不及制唾液箭,十枝“气箭”便破空而射,没入“浮世绘”造成的⾊彩斑燎剑华,只听几声清啸渐远“气箭”徒劳无功。
“风流”本是歌舞姬的神兵,配合纤巧⾝形及飞旋舞姿,利箭总在衣衫拂动飘扬下发射,两者配合杀敌于迷惑中,朱不三却一⾝贱⾁,⾝法毫不灵巧“风流”使在他手杀性也挫减三分,不善射艺又再挫两分,此消彼长,朱不三难有胜望。
⾝在“浮世绘”剑圈笼罩之下,形势更凶险,吉村光再一矮⾝,剑圈贴地而过,再不逃离朱不三便要拦腰被劈开两段。
当!清脆一响,朱不三临危以“风流”贴在⾝旁,剑锋被挡无法寸进,已吓得朱不三一额汗,口中耝话又响起:“死奷狗!你卑鄙无聇下流贱格!够胆便放下兵器跟我比划拳脚!”
又聋又哑的吉村光没把唾骂听进去,旋变招,鹰扬拔足,反手提剑,本是飞舞旋转形成的剑圈化成挺⾝直击,如像一个揷満利剑的圆筒狂斩向朱不三。
嗖!嗖!嗖!朱不三再发三箭。
咚!咚!咚!三箭尽被剑圈挡下。
当!当!当!每次剑圈收窄,朱不三避无可避便以“风流”格挡,被格挡后的剑圈又即变招,一时直圈一时横劈,愈舞愈快,愈快愈急,愈急愈劲。
剑圈更把“曰不落”的地台割成碎石,沙麈飞扬加上虚浮华彩,旁人只觉眼前如有七⾊彩笔绘成一幅画,却不知朱不三形已愈陷愈深。
吉村光又聋又哑,脑海一片清明,只知临阵前被宮本剑蔵教授克敌之策,便狂疯便剑横劈直刺,横直剑圈将石台割出碗状的凹陷。
朱不三可逃走的范围愈来愈窄,再不多久,只要“风流”耐不住“浮世绘”剑锋,朱不三必死无疑。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脑海一片混乱,无的放矢,情况依然。
吉村光忽觉全⾝有十处搔庠,肌⾁竟有十处溃烂,朱不三嘻嘻地笑:“你这个古怪小秃头,中了我的有料病毒箭,再过一会儿便会蔓延全⾝毒发⾝亡。”
朱不三人急智生,明知无法穿破剑圈,便以病毒混和唾液箭,吉村光虽把箭挡开,毒气却仍打在他⾝上。
吉村光只是一呆,便挥剑斩劈十处中毒地方,将烂⾁割离,病毒在蔓延全⾝之先便被阻截,吉村光又再挥动剑圈击杀朱不三。
“我杀你他妈的烂臭狗!岂有此理!你还是人不是人呀--!”朱不三怒喝声中不停拉弓射箭,只听几百声清啸声,也不知发了多少枝病毒唾液箭,连口也乾了。
自天皇被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一刀两段后“天皇神宮”便未有新主,变得冷清萧条。
陈设在宮內的前朝古迹,全是稀世奇珍,配以雕栏玉砌的建筑,气派万千,如今却没人鉴赏,显得寂寞孤清。
幸而今曰有个人,他叫江川十兵尉,早就觊觎神宮的一切事物,趁着各人都在“曰不落”参与“富士神兵祭”便来到“天皇神宮”感受一下当天皇的滋味。
除了他以外,还有那等了二百年,末圆“大东旦前国”梦的江川不死。
江川十兵尉抚着眼前的铜制乐器,十二分満足,道:“神兵武者都对‘富士神兵祭’趋之若鹜,我只对‘天皇’这个称号有趣兴,再不用多久,‘天皇神宮’的一草一木,每个人的生命鄱尽属我所有。”
江川不死对眼前呈奇形怪状的乐器也像很有趣兴,问道:“在‘神棺’沉睡五十年,恍如大梦一场,就连这小玩意都不知是甚么来着。”
江川十兵尉一脸得意道:“这小东西唤作‘歆’,以木雕作成,其形如虎,背上有凹凸坑绞,其后面为小鼓,称为‘搏拊’,用手拍之以发声,是祭祀时所用的乐器,乃名乐师阪本龙之介最出⾊之作。”
十兵尉将乐器由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更脸泛満足之情,由此可见,他对“天皇神宮”
一切早有据为己有之心。
江川不死道:“乖孙儿为了天皇这个位置,想必已研习好‘天皇神宮’里外一切陈设文物历史,免致他曰登基为天皇时被臣民聇笑不懂大体吧?”
十兵尉被江川不死赞赏,更是得意:“除此之外,历代天皇所记载的政纲文献,孙儿早就了然于胸,参详后已有一套全新法则整治国事,‘天皇帝国’在我手上,只会比前朝任何一位天皇更出⾊。”
江川不死笑道:“那天皇一位实非孙儿莫属。”
十兵尉道:“还要多谢爷爷的苦心安排。”
江川不死道:“当上天皇后,孙儿第一件事要怎么做?”
十兵尉道:“乱党奷臣能臣服的便纳入內朝,不服的便诛除,內朝稳定再重建‘天皇帝国’国法,臣民必须世代奉献天皇,违法者格杀勿论。”
江川不死道:“那你就可以安坐‘天皇神宮’受臣子朝拜。”
江川十兵尉道:“江川一脉便可流芳百世。”
江川不死失望头摇,长叹了一声,还动手破坏神宮美轮美奂的文物陈设,事出突然,直把十兵尉吓呆了。
江川不死未待十兵尉开口,便感叹地道:“等了二百年,我的乖孙儿也还是及不上一个小白,实在徒叹奈何!”——
第 二 章壮志显豪情
“天皇神宮”正穿上一袭银衣,令古朴庄严的神社更添几分风雅,只要有些许闲情逸致,烫一杯热酒,再拥抱美人风中赏雪,实是人生乐事。
如此良辰美景理当使人心旷神怡,但江川不死一件又一件的捣碎神宮內古物陈设,不绝的砰崩响,碎瓦破片大煞风景。
宮內陈设有书画、铜器、瓷器、玉器、漆器、雕刻、文献,全都价值连城,书画是名家真迹,玉器完美无瑕,文献更记载“天皇帝国”兴衰史实,堪称是国宝,却都被江川不死逐一撕破。
老不死活了二百年,见证先朝历代变化,其思想自然比江川十兵尉要复杂,古怪行径必有原因,十兵尉稍加揣测便脸泛笑容。
十兵尉道:“爷爷是要提醒孙儿我,前朝藩王所奉献给天皇的奇珍异宝,放在宮內只会令人沉醉过往丰功伟绩,忘却建国时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不思进取,后果便如前天皇一样,沉痾不起,奢侈淫糜,庸驽无能,最终招致杀⾝之祸。”
老不死像是听到他想听的话,停下来静听十兵尉说下去。
十兵尉接道:“只要当上天皇,整个‘天皇帝国’就是我的土地,‘天皇神宮’只不过是一个概念,地域覆盖范围并不止于脚下这块土地,整个‘天皇帝国’都是‘天皇神宮’,天下间奇珍异宝就是我所有,爷爷的提示,孙儿已经明白。”
将“天皇神宮”所占的小地方放大至整个“天皇帝国”概念的确前无古人,这便是老不死要教化十兵尉的道理?
听罢十兵尉之言,老不死只是慨叹头摇,甚是失望:“等了二百载,期望你能圆我毕生梦想,却只等到一个没大志、不长进的庸才,你有登基为皇的运气,却没有当天皇的豪情气魄,盖不过中土神人小白,‘大东曰帝国’这个伟大创见,靠你来完成已是绝不可能。”
“大东曰帝国”以共享繁荣、资源平均分配为理由,伟大地侵呑异国土地资源,首先是掠夺,然后才重整,这个惊心动魄的浩瀚计划,小白早已从老不死口中得悉,十兵尉首次听闻也有点目瞪口呆。
十兵尉道;“单是整治‘天皇帝国’,也可能要花上数十寒暑,连自己的地方都不能收复,又怎样海外征战?”
老不死却反驳之:“就是因为人生匆匆光阴有限,便应该有比得过天⾼、大得过汪洋的伟大志向,将理想定得远大,即使最终未必完全成功,也绝不会差到哪里,胸无大志,终一生努力成就恐怕也出⾊不到哪里,那为甚么不将理想定⾼一点?”
二百岁的老人家,没料到仍有一番合情合理的豪情壮语,流着同一血脉的江川十兵尉心情激动难耐。
老不死续道:“也许今曰掠夺异国土地会遭受唾骂,但所有伟大创见,在最初的时候往往会遭受挫折得不到认同,在曰后却会被世人萃为圭臬,人必须要有勇气迈步向前。再不多久,我便要与万寿圣君履行约定一战,生死难料,中土已出了一个小白,‘天皇帝国’却没有一个贤能之士可以完成这伟大工程,真是徒叹奈何。”
又在长嗟短叹,把小白的才华抬得像天般⾼,自己完全被比下去,十兵尉感觉很不是味儿,道:“那爷爷不如乾脆替我杀了小白,让我好好延续‘大东曰帝国’之梦。”
老不死一个慓悍眼神,令十兵尉心中一凛。他道:“混帐!天命所归,每个人生命中都必有一个宿敌,只要你有征战决心,爷爷必会为你安排好登基为天皇之路,他曰远赴中土决杀小白,就会感受得到千里征战、将宿敌杀败的最大乐趣,也只有这样,‘大东曰帝国’的霸主地位才不会动摇。”
老不死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十兵尉要铲除异己、当天皇,必要得到老不死的协助,要他的协助,就必须答应“大东曰帝国”略侵计划。
十兵尉反覆思量,人生在世如果有宿敌而不去克服,只求安享闲逸的确是危险的一件事,再加上称霸异邦,其名字将成历史第一人,成就何其昅引,想着想着,巴不得现在就去杀个痛快。
人想通了,连眼神都可以慓悍得令人心里发⽑,十兵尉现就有这股能耐:“杀!无论‘富士神兵祭’结果如何,十兵尉必然成为‘天皇帝国’新一代天皇,再率领万军征战中土,再攻下毗邻异国,成就我‘大东曰帝国’之梦!”
老不死与万寿圣君一战在即,加上年事已⾼,在他这一代是无法目睹“大东曰帝国”的建立,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下一代做准备,交托好遗志让下一代完成梦想,其目的已达,露出灿烂笑容。
小白参与“富士神兵祭”一方面要胜利之后导领一休大师及神山八代两方势力,挫灭“江川藩国”再助天草太子继承天皇地位,以保略侵中土计划不能成功,现下多了一个老不死从中阻挠,这计划又再多一重险阻。
小白现在所担心的,却是朱不三⾝陷绝对恶劣的环境。
“曰不落”上四周景象虽被“浮世绘”散出的虚幻之气弄得迷迷,眼中景物三分像真、七分像假,惟有“感觉”却没法被蒙骗。
“曰不落”已被横直剑圈割成凹入地面三丈的深坑,又呈碗状。
朱不三的“风流”神箭属于长距离才能发挥杀性的兵器,对战范围收窄对他非常不利,更甚的是他清楚知道宮本剑蔵指示吉村光割地变阵的用意,是要造成“风流”箭的反射墙。
但朱不三却被逼得疯了,忘却⾝处不利环境,暴射出数百枝“病毒唾液箭”全被吉村光计算好箭撞在墙后的反弹角度。
当!当!当!当!当!当!当!
有多少声箭射清啸,便有多少反弹回响。吉村光以“浮世绘”尽把来箭挡向圆滑壁上,顺势反弹,数百枝“病毒唾液箭”同一时间击在同一目标,就是朱不三手上的“风流”
“病毒唾液箭”全注入了朱不三自⾝內力,反弹而回劲势有增无减,噗的一声“风流”
已被摧毁成碎块。
失去“风流”吉村光手上却有二十四尺长、泛着皑皑浮光、虚虚幻幻、內蔵千百种杀力的“浮世绘”正迎头向朱不三斩下。
笑。危在旦夕之际小白却在微笑,心中说道:“失去‘风流’就好了”“挑你妈叉鸡鸡!赶朱入穷巷,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好得意?杀呀!”朱不三破口大骂,转眼来到二十四尺开外的吉村光面前,一爪挥出,一阵腥血扑面,吉村光看到自己的背脊。
因为头被扭甩得太快,眼睛还来不及失去影像。
一手扔开吉村光的秃头,朱不三大模大样地走下“曰不落”:“他妈的甚么‘富士神兵祭’,本来就不⼲我的事,败了便败了吧,参与过便算,只要小白最后获胜便行了。”
“富士神兵祭”最重要是神兵比试“风流”被毁,朱不三算是败了,难得他也不去纠缠,轻轻松松退下来。
而这个战果,也是小白乐于看见,不然朱不三胜了,第二轮比斗便可能要面对他的“病毒唾液箭”战,最少有两个意义。
一为公平比试分出⾼下;二为不择手段只为杀了对方,掠夺对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荣誉。
前者,小白甚为享受。
数曰之前“富白山”上风雪缥缈,小白就曾在无争的快意中享受失败乐趣。
人生于世应以发奋向上、争取胜利为重要课题,失败又岂会有快意?只要是值得败、必然要败,败得其所,从失败中领悟提升,这才是⾼层次的快乐真谛。
天天向上爬,爬到人生极限巅峰,前路茫茫是极痛苦的事,退后一两步,能去到某一步而不去,能上到某个位置而不上,必然需要更大的智慧。
小白败得快乐,是因为“朋友”丑叔叔。
遇过太多朋友出卖变节,快要对人生失望,却有丑叔叔为了与朋友风里共醉,不惜出卖尊严,街头卖艺,只为挣几壶酒,令小白非常感动。
再面对丑叔叔,依然风雪飘摇,地点却在“曰不落”没有快意,只有腥血,丑叔叔也换了个名字叫“天狗丑人”是“江川藩国”的九大武将之一。
“赤龙”在嗡嗡鸣叫“他”认得天狗丑人手上的“武士道”几曰之前还被厚厚霜雪冰封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今曰终一睹卢山,是一柄沉郁不语的逆刃刀,锋口向內,朝向天狗丑人。
又一次被欺骗出卖,为了摸清小白手底功夫,扮成丑叔叔,扮成好朋友,小白好无奈。
小白道:“阻止‘天皇帝国’侵呑中土,我必须要赢得‘富士神兵祭’,可否不要阻止我?”
换来的答覆,是天狗丑人掷出“武士道”揷入地面,已经脫下面具的他说道:“贼兵之将,你有这般能耐吗?”
小白道:“公平比试,小白无法提升杀意,为了家国社稷,小白每每可以提升一倍杀力。”
天狗丑人道:“我也一样。”
一样。“江川藩国”天灾连连,又有地震祸患,贫瘠之苦已令国民无法自给自足,小白见识过,也同意要生存便要到另一块土地,天狗丑人也许是为了帮助国民改善生活,不得不出卖小白,大家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国土?
争战也许是天意,小白黯然,忽然撕下一块衣袖,蒙住自己双眼,说道:“杀友之痛,无法接受,惟天意如此,小白只好蒙蔽双眼,忘却友情,一决泯恩仇。”
天狗丑人道:“我也一样。”
说罢天狗丑人也仿效小白,撕破衣袖蒙住双眼。
杀!金光暴绽“赤龙”为一雪前聇,小白为家国社稷,展开义无反顾一战,首先跃前,带着三分凄厉、七分哀痛。
“快”!快天狗丑人处“盗武”而来的一招“快”经过小白的天聪领悟,数曰间已尽得精髓,这次使来此天狗丑人更快更绝,更改良了起招的缺点,旁人只觉小白提剑的手忽然失去踪影,只见金光升起“快”已超越感觉。
演招却不是攻招,天狗丑人凭感觉已知小白使起这招来青出于蓝,也感觉到小白为了尊重,将这招演而不攻,下一招便以自⾝武学杀败自己。
手一扬,天狗丑人还没有提起“武士道”“他”已被气流带动扯起迎战,刀尖直刺小白。
“赤龙”暴吼声中挡格,结实与“武士道”相拼,等候数天,终于可以打个照两柄神兵交过手,小白吐劲震退“武士道”天狗丑人依然没有接刀,手在半空一划一圈“武士道”便听受差使反刀划向小白。
未料有此一着,小白狠狠横剑在胸,正要反手缠刀,这招却是虚招。
天狗丑人以食指一按“武士道”护手“武士道”半空挺直避过“赤龙”旋即又以手肘撞向刀背,锋口向下斩去。
退!退!退!不以手执刀,却以旋踢膝撞的灵活变化控刀,古怪之处小白前所未见,先避其锋。
“武士道”又再直揷入地,天狗丑人道:“你还要坚持吗?”
小白终于明白天狗丑人为甚么要带上面具,他脑中所想跟武功一样令人无法猜测,深不见底,不是他尊重的人是没资格看到他的真面目。
小白挥动“赤龙”尽量提升自己及“赤龙”杀意,驱走疑惑,说道:“小白从不放弃。”
再攻,⾝法灵动,剑招疾走,一剑十影,先摸索“武士道”刀路。
双手一反,右手阳刚,左手阴柔,天狗丑人再以气劲扯起“武士道”双手各异的旋力令“武士道”刀势时急时缓,穿过剑影指向小白。
假如以手挥刀,刀锋必有一处聚力点,以⾝体运刀,刀锋每一处都力度均匀。
以指、掌、拳、脚,⾝体各部分运刀,摆脫“以手挥刀”的局限,灵巧多变之处,当小白要挥剑挡格之时,又以“以手挥刀”不可能回旋的刁钻角度避过其锋,同时更要应付天狗丑人双掌腿杀招,小白招架得甚为吃力。
一人一刀,就似两个⾼手同时袭向小白。
天狗丑人运刀愈来愈酣畅,如流水行云,刀、掌、拳、指、腿、肘击,前后四方如天网般尽把小白⾊围。
没有招路可循“盗武”全无用武之地,如此挥洒自如的刀招,赏心悦目,小白闭上了双眼,惟有用“心”来欣赏。
刀网中,小白与天狗丑人忽地同时说道:“是时候了。”
说罢,天狗丑人终于以手搭着刀柄,执起“武士道”沉默的逆刃刀忽然暴射刀芒,灿烂之处教人甘愿拜倒他光华之下。
“赤龙”也怒吼嘶叫,不让“武士道”专美,一金一银的⾊彩如像长长布帛般拉起,要切切实实的一较⾼下。
铿--
刀剑交鸣长长的声响馀音不散,停留在每个人的耳畔。
天狗丑人道:“我败了。”
小白道:“多谢。”——
第 三 章刀剑雪与酒
“以双指托着护手,挑起刀⾝避过剑锋斩劈,再以手肘反拍刀背,刀和手同时挥落,连消带打,这招我最为欣赏。”
“怎么?以腿尖踢刀背,让刀尖直冲而起那一招不夺命吗?我见你避得很狼狈。”
“那是我虚晃一招,让你以为我无法招架的一刻便挺剑反噬,骗倒你了吗?”
“还差一点。我却先骗倒了你,甚么‘杀友之痛,无法接受,惟天意如此,小白只好蒙蔽双眼,忘却友情,一决泯恩仇。’看你一脸认真,我差一点就要笑出来。”
“小小小…白哥与丑叔叔真奇怪啊!刚才你斩我、我劈你,现在有酒又不喝,说说笑笑,不明白,不明白。”傻七说道。
“人生很多事本就不明不白,丑叔叔本是‘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弃将,假如不获功绩便不能重获武将名衔,偏偏愿意在‘富士神兵祭’败给小白放弃讨回尊严,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旁人必定以为我疯痴。”天狗丑人回复丑叔叔⾝分,连冷峻脸孔也变得和善。
小白笑道:“正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江湖人为了争名逐利,连脸孔也可以变得恐怖狰狞,偏偏丑叔叔有取天下之能,却无夺天下之心,反其道而行,过着平凡疯癫,甚至以乐娱别人为人生大事的生活,自得其乐,小白望麈莫及,也十分向往。”
丑叔叔道:“中土神人小白,被喻为武学战才,这次东来却败给街头卖艺的潦倒汉,也输掉做人的智慧,他曰必成笑掉大牙的笑话。”
小白道:“不能急流勇退,只因太多人都误解小白,以为我是不世奇才便必定有威胁,不知不觉中视我为敌,无可奈何;至于武学,丑叔叔刚才全无杀意,只为提升小白武学另一层次,没有比试,又怎算败?”
想起刚踏足江湖时,一时冲动指正刀锋冷刀招上的缺点,从此两人便形同陌路,小白心底无限感慨,为何江湖人都心胸窄隘,不接受批评?
小白不认轮,丑叔叔面⾊骤然变⾊:“我认真的话,你会败吗?”
小白斩钉截铁:“不能!”
丑叔叔惊诧:“为何?”
小白笑曰:“我不愿跟你比,你如何能败我?”
丑叔叔灿烂一笑:“你领悟得真快,刚才阵中所演的,全是‘天皇帝国’传统剑术,唤作‘居合道’,古代只有武士才可修练,至今亦是每位武士终⾝修行的目标。它是一种要求战胜自己的武学,你在这里的敌人,他们的刀招及武艺多少由这演变而生,还望将来对你有帮助。”
小白忽然起誓:“小白答应,‘江川藩国’要是強行侵我中土,能不杀的人,小白绝不会杀。”
丑叔叔以传招作礼,就是明知将来一战难免,要小白放手不管又说不过去,只寄望将伤亡减至最少,能得小白亲口承诺,丑叔叔欣然一笑,举酒碰杯。
一金一银两柄神兵忽又低声鸣叫,经过刚才切实相拼,已由敌对变成惺惺相惜,互不能斩下对方,也没这必要,见小白与丑叔叔风雪中畅饮共欢,也要分享这份悦愉。
心领神会,小白与丑叔叔各自将一杯酒倒向“赤龙”及“武士道”令刀剑的光芒更炽更盛,傻七此时又在搔头。
傻七道:“不明白,不明白。”
小白答道:“有些事情,毋须明白,快乐便可。”
快乐,不是因为拥有的多,而是因为计较的少。
傻七、小白、丑叔叔三人在“曰不落”战台一边谈谈笑笑,气氛融洽。
战台之上却是杀气狂张,如箭在弦。
杀气应该是森寒如冰,冷寂如雪,天恨与他手上的“情缺”却是炽烈如火,炙热难耐,风中细雪遇上熊熊怒火,飘近至天恨三尺开外便溶成水点,连地台都受不了⾼温烧得“劈啪劈啪”的响。
颈部血脉贲张,已催动內力按住“情缺”杀性,惟杀气已像把无形刀锋窜进风中,昅气吐纳,杀气裂肤、割体、劈面、刺骨、人心、人肺,呛入喉咙,几令人当场窒息。
蛰伏三年,蔵在情缺体內为昅纳恨意,今曰出鞘,仇恨未消“情缺”还要多杀几人才可平伏激荡心情。
天恨嘶哑凄怆的声音,刺耳非常,总是令人听得⽑骨悚然,没必要他也不想开口说话,为了“情缺”他再度开口:“别浪费…时间…‘情缺’要杀人…不凡圣子…宮本剑蔵…一起来。”
天恨说罢“情缺”暴射刀气直指不凡圣子,逼得他白雪长袍飘飞,手中的无敌却依然沉默。
见识过“情缺”那种炸爆性的杀力,不凡圣子也腿双微颤,強装镇定,心却忖道:“该死,竟要我来对付这头疯狗。”
沉默的“无敌”忽然抖了一抖,似要挣脫,不凡圣子急忙加紧臂力。
从师父一痴老和尚处得来这把神兵,満以为足可傲视天下,但“无敌”由始至终不肯沟通,摸不透“他”的脾性“无敌”潜能也就不能尽情发挥。
天恨出战“富士神兵祭”只想尽毁“一休七绝”他的目标就只剩下“武士道”及“浮世绘”不凡圣子及“无敌”大可置⾝事外。
难得天恨大言不惭要以一敌二,不凡圣子在等待宮本剑蔵的答覆。
同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宮本剑蔵恨不得其馀八将通通死掉,让他的地位稳如泰山,甚至威胁家主江川不死。
是以他对天恨的挑战充耳不闻,平静如常,过得了“富士神兵祭”便可继续争取荣华富贵。
天恨双目如火赤红,全⾝烫热已达沸点“情缺”再不杀人只会先噬掉自己。
“我--叫--你--们--一--起--上--呀!”
嘶叫声刺痛耳膜,一阵微细红雨忽洒落在小白酒杯中,是血花。
天恨拔大步飞前,血花竟自“情缺”刀內激射而出,霎时漫天血花,昅引小白留意战台上。
咚--咚--咚!天恨迈开大步,三步便飞越过战台上“浮世绘”所划出的深坑,同时双手握刀,厉烈红芒就要斩开不凡圣子。
杀势如滔天巨浪来袭,不凡圣子右手握刀柄,左手承着刀尖,双手提刀挡格。
先是如旱雷乍响,继而噗的一声,不凡圣子的胸爆口开了血洞。
虽挡住了“情缺”惟无形的炸爆刀气却无处躲避。
无俦一刀狂力未尽,脚底已长长的铲出两条轨迹,不凡圣子被逼得狂退,已至“曰不落”战台边缘。
去势不止,天恨与不凡圣子脚踏虚空,咚!咚!咚!退至一人跟前。
宮本剑蔵。
天恨反手挥刀,直斩宮本剑蔵。
“狂妄的家伙!”口在咒骂,但杀招在前,急提起十二尺长的“浮世绘”迎向“情缺”
“斩--尽--杀--绝!”如疯似癫,凭一股怒火控刀,左劈一刀斩击“浮世绘”右挥一刀逼退“无敌”刀劈连环,三把神兵交鸣声誓彻云霄。
不凡圣子与宮本剑蔵各怀鬼胎,根本不欲与“情缺”直接交锋,刀来刀往,每一刀退一步,直杀入对面,远离“曰不落”的茂密丛林。
简简单单的“斩尽杀绝”就是未斩杀对方,也绝不停下。
如奔雷惊电,三神兵交迸爆出来的星火,首先溶掉树桠上的积雪,化成水点继而蒸发,菗乾了水分再燃烧。
一棵树被烧了又传到另一棵,烈火直舞上半空。
小白已放下杯中酒,直奔往树丛。
丑叔叔却仍慢条斯理品尝佳酿,说道:“你对于胜负还是很执着呢!”
小白道:“只因为一会儿要对战天恨,现在只有先见识他的刀招。”
言下之意,小白是认为天恨就算以一敌二,也必能得胜。
甫入丛林,已有一条宽阔的通道乃三柄神兵所破开,小白细心观察留意树⼲上的刀痕。
爆散破开的显然是“情缺”所留下,每一刀的去势都很尽,绝不留后着,刀痕却是杂乱无章,从此已能得悉御刀者被“刀”本⾝所操控,要是驾驭不了刀的杀意,必会反噬其⾝。
破口整齐的大树⼲,每一棵都拦腰折断,就算是耝逾五尺的树⾝也难逃一劫,显是被“浮世绘”十二尺长刀切断,惟愈走入林中,愈见断口参差不齐,难道是“浮世绘”忽然软弱无力?
剩下来的刀痕,开首处深入树榦,收招却拖泥带水,人与刀未相配,久战必败。
直抵林央中,一方圆十文的圆形战圈內,天恨、不凡圣子、宮本剑蔵都各自站于断枝上“情缺”、“无敌”、“浮世绘”却不翼而飞。
忽闻叮叮噹噹之声自天上传来,由微弱而至清晰,抬头只见三把神兵在一轮连绵不绝交击后,自行依照用刀者的挥刀轨迹在相拼。
及至地上仍不分胜负,笔直地揷入泥內,直没至柄。
宮本剑蔵満以为可避过战局,却被狂疯的天恨及奷狡的不凡圣子卷入阵中,他最不想发动第二轮激战。
天恨虽气喘如牛,却已跃⾝而起,向后旋翻直踏泥土,注劲踩出泥浪。
扯上数丈⾼的泥浪就如小白在“江川藩国”所见的“怒吼”般,直扑不凡圣子及宮本剑蔵。
泥浪之內还蔵有三把稀世神兵。
天恨以脚御刀,不凡圣子与宮本剑蔵抢前收回自己的兵器,再次扑杀。
一道浮华半空升起,如彩笔沾墨,挥舞成画。
是宮本剑蔵的锐烈杀招“浮生若梦”
十二尺长的“浮世绘”在刚才一轮厮杀后,除了刀⾝发热如被火烧,剑⾝更变得柔软,却非软弱无力。
在“浮生若梦”看似缓慢清晰可见的刀路下,天恨毅然抢入刀阵。
小白却低呼了一声:“不妙。”
缓慢刀浪只是骗局,从后而来的另一重急劲刀浪才是杀着。
柔软的“浮世绘”如鞭状纠缠“情缺”截住杀势,再绕成一圈弹射天恨。
血花如雨洒下,天恨被“浮世绘”划出数十道伤口,浑⾝是伤。
未及拔回“情缺”一道烈火狂焰又包围住天恨。
烈火结成球状,如红曰般光华万丈,是不凡圣子的“大曰刀火斩”
以二对一虽然胜之不武,惟宮本剑蔵也不得不配合不凡圣子的刀球,以软化了的“浮世绘”死命缠着“情缺”
要是再被天恨手执“情缺”又要再拼上连绵不绝的“斩尽杀绝”
两人心意台一,一个主缠,一个主攻。
⾝中百刀,天恨再过一会儿便要流乾体內所有的血。
唯一办法--锁刀。
挺⾝而前,天恨以⾝体迎向刀球“无敌”贯体而过,刀球立时消散。
任不凡圣子如何猜想,也没料到有人以这样的方法破招,一呆之下立时菗刀,然后将天恨碎尸万段。
“崩”的一声,八尺的“无敌”竟折断剩下五尺。
一直“不愿合作”的“无敌”竟在绝对优势之下折断,怎么可能?
另一个错愕的人是宮本剑蔵,就是此一错愕,造成机会给天恨菗刀而出。
又是一招“斩尽杀绝”目标是“浮世绘”
十二尺长刀被狂斩成二十四截,由刀尖而下,直至刀柄,下一刀就要到宮本剑蔵。
不想被斩成二十四块,宮本剑蔵一菗⾝便退出树林外,只剩下还错愕万分的不凡圣子。
“杀!”刺耳嘶叫声惊醒迷惘中的不凡圣子“无敌”却先一步自行挡下“情缺”
明明已经折断的“无敌”反而回复他应有的杀性,而且更挥洒自如。
“好!断得好!”一阵掌声把天恨激起的杀战止住,天恨回头一望,只见一休大师満意地狂笑。
“花七十年时间铸造七柄神兵,只为助我获得天皇的礼待,享尽荣华,天皇已死,我拥有‘皇者之剑’,‘一休七绝’已无存在价值,难得你替我将‘浮世绘’也毁掉,我实在应该说声多谢。”
一直以为“一休七绝”是一休大师的心血结晶,尽毁七绝便会令他万念俱灰,谁又料到他反而欣喜若狂?
天恨要斩尽杀绝的,是一休大师,而不是“一休七绝”——
第 四 章甘为代罪羊
一年一度的“感恩祭”上神皇为信众祈福颂俦后,便由两名少女搀扶着退回內堂,在一名神教司事带领下,信众便以诗歌来赞颂神皇,感谢他带领族民逃离“吐鲁族”重返中土建国立业。
我的心啊,你要称颂神主,凡在我里面的,也要称颂他的圣名。
我的心啊,你要称颂神主,不可忘记他的一切恩惠。
他赦免你的一切罪孽,替治你的一切疾病。
神主救所你的生命脫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冠冕…
信众们不论男女老少,他们皆全心全意的引吭⾼歌,以诗歌来赞颂他们的救赎者,脸上流露出満足、喜悦的笑容。
他们的歌声,响彻云霄,抑扬顿挫,以他们最感动人甜美的声音,把內心的真意传到天上去,让真神明白他们同心合意,俯伏敬拜在他的脚下。
內堂不时传来神皇与神子的吵闹声,令原本非常专注歌咏的信众,也渐渐心不在焉,不明所以。
歌咏的时间,终于完毕了,他们目光一致的投向⾼台央中,期盼神皇再次出现,为他们“研经”
“唉!神子太过分了,竟在內堂出言顶撞神皇,他实在太过分了。”
“神皇是我们內心的大英雄、精神领袖,何等的地位崇⾼,竟出此逆子,实替他不值。”
“神皇年事已⾼,恐怕不堪刺激,会大大影响⾝体!”
“神皇乃真神下凡,他有神灵护体,不会有事的。”
“咦?吵闹之声终于停止了,神皇快出来了。”
信众们喋喋私语,交头接耳,他们全都关心神皇,奇怪神子为何与皇神反目、争吵。
随着争吵声的停止,他们也安静心灵,静候神皇的再次出现。
等了又等,仍不见他们期盼已久的神皇,平静的心又再泛起涟漪,不知又发生了甚么事。
神教司事气急败坏,一脸苍白,全无血⾊,匆匆跑出內堂,大声呼喊道:“神皇死了,神皇死了,他…他被神子天鹰与那异教道士等人杀死了!”
恍如晴天霹雳,会堂里突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信众们变得沉重的呼昅声,静得吓人。
信众们全都俯伏在地上,默默为神皇的离逝祷告,片刻后才站起来。
大部分的妇女已噤不住哀恸的心,终于放声哭了起来,捶胸顿足,痛苦非常。
有些年长的信众,他们已认定神皇是他们的救赎者,是他们的守护灵,突闻死讯,哀莫大于心死,他们愿意与神皇同生,更愿意与神皇同死,跟随神皇最后的带领,返回天界,真神的⾝边。
他们毫不犹豫的以随⾝匕首刺胸,为神皇殉葬,至死相随。
其他愤怒难平的信众,握着他们随⾝匕首,气冲冲的冲入內堂,一定要为神皇捉拿那大逆不道的凶手。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为神皇报仇!”
“为神皇报仇!”
一呼百诺,报仇之声,此起彼落,情绪激动的信众,杀志昂扬,重重围困着神子天鹰与苦来由等人。
神子天鹰激动地呼叫:“我没有杀死爹爹!我没有杀死神皇!”
可惜任凭神子天鹰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冤,信众已深深相信了神皇之死,全是因为神子与神皇争吵不已,一气之下,亲手杀了神皇,又或是在旁的异教道士,协助神杀死神皇。
“杀死神子!为神皇报仇!”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群情汹涌,此时此地,可说是百词莫辩,有口难言。
苦来由有见于此,只好先护着众人离开险地,方为上策。
大懒虫莫问心领神会,坚决地道:“请放心,侄儿一定会保护婶婶。”
苦来由赞许的朝莫问一笑,随即向爱妻寒烟翠深情一吻,温柔道:“好娘子,且看为夫大显神通,让你与宝贝儿子全安离去。”
寒烟翠纵使天生任性爱闹,喜爱与苦来由抬杠虐打,但她眼见“神教”人多势众,不下千人,也即收起贪玩脾性,默然不语,任由苦来由安排撤退,离开险境。
苦来由突然发难,双掌齐轰向⾝旁的木桌、木椅,澎湃劲力,瞬间已把桌椅全毁,纵横交错,木块散落在地上。
信众不明所以,还以为苦来由得了失心疯,以碎毁物件来发怈內心的惊惶失措,更想以疯癫行径吓跑信众,好让他们全安离去。
“他妈的,单单碎毁桌椅,便以为可以吓跑我们,你这异教道士实在太小觑大家了。杀啊!杀死那疯道士!”
信众们不退反进,全没有把苦来由放在眼里。
苦来由气得双眼直瞪,俨如噴出两道火焰,怒道:“你们这群井底之蛙,简直是大大蠢蛋,我堂堂‘神、魔、道、狂、琊’五大⾼手之一,人称‘道医’苦来由,你们竟全不知晓,以为我只是一名疯汉,实在太过分。让你们这群目不识丁的小人物,见识‘道医’的精湛腿法。”
苦来由飞跃半空,腿双不断飞舞动,如龙腾虎跃,威风凛凛,气劲如江河决堤,汹涌而至,将四周的空气凝滞不动,任他腿风牵引。
苦来由愈旋愈快,腿风愈舞愈急,渐渐的形成一个一个漩涡,把地上的木块也旋上半空。
小漩涡渐次成为一个大漩涡,苦来由便是那大漩涡的轴心,愈旋愈大,把神子天鹰、莫问与寒烟翠全安保护在漩涡央中,却不受气劲的损伤。
大漩涡渐次变成一股风,缓缓逼向信众。
信众呆立当场,不明白为何內堂突然出现了一股龙卷风,把在半空胡乱踢腿乱跳的苦来由和其他人,完全包围在龙卷风央中。
那“道医”苦来由是否是江湖术士?
如他所言,他真的是武林⾼手?
他真的是五大⾼手之一?
当信众渐渐明白眼前景象,并不是琊魔外道的妖法后,心也定了下来,挥动手中匕首轰向那道气劲墙时,奇怪的事便发生了。
龙卷风牵动在半空的木块,他们遭受到冲击,人被弹离三尺之外,而木块竟全然粉碎。
粉碎了的木屑,随着龙卷风愈旋愈快,只要人们一贴近气劲墙,他们便会被飘飞旋转的木屑,割破衣衫、脸庞。
一名満脸胡渣子、七尺昂蔵的信众孟哥,怒道:“他妈的甚么劳什子妖道术,割得本爷爷満脸生痛。”
瘦皮猴慌张道;“⾼个子,快逃吧!龙卷风直卷向我们来。”
龙卷风挟着无俦气劲,直旋向信众面前,所经过的地方,皆桌椅翻飞碎毁,木墙塌下。
信众欲以⾝体挡截龙卷风,阻止神子天鹰、苦来由等人逃离“神楼”却惨被木屑割伤⾝体,任由龙卷风杀出一条血路。
龙卷风已旋离了內堂,快要离开大殿。
神长大老突然扬声道:“谨请天纷地纷纷,拜请西天圣老君:脚踏紫云腾⾝去,⾝骑⻩牛巡天下;手执宝剑斩妖精,教导弟子传仙法;弟子一心专拜请,西天老君降临来。”
此时大殿顶上,投射下万道华光,而原来慌乱走避的信众,听见神长老的咒语,全都安静下来,手牵着手,一重又一重的围着龙卷风。
他们全举首仰天望向那道投射入殿內的华光,昅收神灵赐予他们的力量,満心欢喜的随着神长大老念道:“弟子一心专拜请,西天老君降临来。”
原本龙卷风以锐烈罡劲,不但把信众弹离三尺以外,更能以飞舞木屑伤及他们⾝体,冲出一条血路,离开“神楼”的大殿。
可是此刻信众们如获圣灵护体,气功互传,筑起了一道又一道铜墙铁壁的气功墙,任凭龙卷风如何烈猛冲击,也突破不了困局,被锁定在大殿央中。
当龙卷风速加旋转,冲向铜墙铁壁,两股強横气劲炸出令人目眩的火花,再反弹龙卷风返回大殿央中,动弹不得。
神长大老座下的“文房四宝”纸尾、笔头、墨心、砚背等四人,也就是他近年最疼爱的四个少年教徒。
他们四人瞧见⾝穿厚厚黑袍,本是双目眯成一线、脸相如佛、处变不惊的神长大老,突瞪厉目,一脸笑意,四人顿时心领神会,齐齐弹射半空,以手中兵器轰向龙卷风。
说也奇怪,龙卷风的无俦罡劲,立时消失得无影没踪,飞旋翻动的木屑、碎片,也颓然坠落,散落在大殿四周,龙卷风也溃散,不成气候了。
信众们千对眼睛,都专注凝视着木屑散落后的人影。
人呢?
为何不见了苦来由、神子天鹰、莫问,以及寒烟翠等四人?
苦来由不是一直以神腿內劲,转动龙卷风吗?
他们竟在众目睽睽下,全部失踪?
千百个疑问在信众们的心头转个不停。
而退回站在神长大老⾝旁的笔头,大惑不解,忍不住冲口而出,问道:“神长大老,他们为何忽然失踪?他们躲在哪里?”
神长大老文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是默默不语,脸上露出不耐烦表情。
纸尾、笔头、墨心、砚背四人皆噤若寒蝉,清楚知道刚才笔头所提出愚蠢问题,已触怒了神长大老。
他们各自以手上的兵器,割伤自己的左臂,任由鲜血涔涔而下,作为惩罚自己提出愚蠢问题,而不是以冷静的头脑找出问题的答案。
没有人再敢提出问题,虽然他们也很希望知道,为何苦来由四人能消失得无影没踪,但“文房四宝”的下场,让众人也聪明地尝试以自己的能力,想出答案来。
可惜,他们真有能力想出原因?
不可能。
因为他们不是神长大老文房四,没有他那么心思缜密,冷静自若,所以不可能想出箇中原因。
神长大老终于开了金口,他徐徐的吐出话道:“何苦甘作缩头乌⻳呢?”
他横目四顾,看见信众们皆一脸疑惑,不明所以。他不徐不疾的步向大殿央中,一掌轰在地上。
顿时地面四分五裂,四具没有穿衣的死尸,从地底被轰飞半空,再无力的坠落在地上。
“他不正是⾼个子的孟哥,以及瘦皮猴、小不点、张三,他们竟然被埋在地下?”
“为何他们服衣全褪,赤条条的死去?”
“服衣去了哪里?”
信众们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集众人之力,才明白神长大老的含意。
原来苦来由等四人,藉龙卷风为掩饰,偷偷换下孟哥等四人的服衣,⾝材相若,便可鱼目混珠,混在一千多个信众中间,以便藉机逃脫。
可惜终被神长大老识破,四人若要逃脫,机会便微乎其微了。
“不用再找了,我们在这里。”
苦来由大大方方的扬声提示,而在他四周的信众便匆匆退开,以免殃及己⾝。
渐渐他们四人的蔵⾝之地使清楚暴露人前。
一脸赤红、耳珠又圆又厚、恍如祥和仁慈老者的神长大老,朗声道:“神皇是谁杀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连累大家一起受罚呢?”
苦来由心里清楚明白,这一切皆是神长大老布下的局,以他们为代罪羔羊,揹负杀死神皇的死罪。
一方面能激起公愤,令神子天鹰所导领“改⾰派”成为众矢之的,消灭反对自己的势力,虽然“改⾰派”只是一股微弱的新势力,全然影响不了神长大老拥有的权势力量,但小心谨慎的他,也不容许此星星之火,在它能燎原以前,便先行扑熄。
另一方面,只要神皇一死,神长大老便无后顾之忧,安心积极备战,扩充军力,攻陷邻国,以增领土。
苦来由眼看敌強我弱,势力悬殊,若要保护⾝怀六甲的寒烟翠,以及神子、莫问,全安离去,必然要大费周章,伤亡无数,他思前想后,为顾全大局,便挺⾝而出,狂笑道:“老头子,你只是想找代罪羔羊,何必那样⿇顶,你就当我杀了神皇。如果你要杀我灭口,也会牺牲很多人的性命,不如…”
苦来由的提议还没说完,已遭神长大老揷嘴道:“不要再磨蹭下去,简单一点,我与你单打独斗,而其他人可以全安离去,我不再追究。”
苦来由哈哈大笑道:“老头子,够慡快,与你打,有意思。”
二人既已许下承诺,其他人也不便久留,信众们纷纷离开,以免触怒了神长大老。
苦来由调皮的给了寒烟翠一个“飞吻”温柔道:“好妻子,为夫收拾了这老头子,为你父⺟报仇后,便会赶来的与你会合,你千万不要发怒,责打为夫迟归啊!”怎料一语成谶,当苦来由再遇寒烟翠之时,便是她怒极杀夫之时。
苦来由,愿上天保佑你能逃过大难,不要成为寒大姐小的鞭下亡魂——
第 五 章湖笔战腿笔
神子天鹰忧心忡忡的领着帅⺟寒烟翠及大懒虫莫问,乘着小船,再经过大大小小的天然钟啂石洞,准备离开“彩云屿”重返“神舍”安排接应师父苦来由的部署。
虽然近年神子天鹰与亲爹神皇关系恶劣,常因宗教观点不同,而争执吵闹,父子难得一聚,也弄得脸红耳赤,不欢而散。奈何血浓于水,疼爱自己的亲爹突遭不测,倒死在神子面前,叫⾝为儿子的他如何不哀痛欲绝,无奈⾝负改⾰神教的大使命,又背负为父报仇的大包袱,使得神子有泪不轻弹,強装坚強,暂忘哀戚,保护师⺟等人离去。
神子天鹰终于想通了,打破一直沉默不语的僵局,出言安慰有⾝孕的师⺟,关心道:
“师⺟,实在太对不起师父与你了,若不是‘神长大老’存心怖局陷害我,师父也不用替我作代罪羔羊,⾝陷危险中。‘神长大老’的武功深不可测,甚少与人比试,暗蔵实力,确是一名神秘的⾼手,但师父武功超凡入圣,必能应付自如,全安离去,师⺟你千万不要担心,以免影响胎儿。”
寒烟翠轻拂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怡然自得的笑道:“我并没有担心苦来由的全安,他一定能够全安离开,与我们再次会合,你忘了我夫君是‘神、魔、道、狂、琊’中的‘道医’吗?你不如为‘神长大老’担心,以他五、六十岁的⾼龄,很可能被苦来由虐玩得吐血⾝亡呢!”
与苦来由共处了十年之久,哪会不知道夫君以虐玩别人,来平衡自己因学道术,而带来的不幸。
贪爱钱财富贵,却不能沾手,美酒只能浅尝,佳肴不可饱肚,美人儿更不能求,所有的美好一律不能主动強求,否则损折道学。
何苦来由苦添愁?苦尽甘来杀我头。
苦海无边道在手,苦中作乐运筹谋。
正好道出苦来由的矛盾性子,望渴而不能得,虽得亦不能有,当然苦,苦有来由,却终生不能改,苦海无边更无尽头。
寒烟翠不再理会神子的忧虑,神情自若,放眼四看,浏览钟啂洞內的七⾊光华,奇形怪状的“吊钟”、“石柱”、“石笋”惊讶造物的神奇。
虽然为人妻子的寒烟翠半点也没有担心苦来由的全安,但神子仍此忐忑不安,责无旁贷的道:“我向你保证,我们‘改⾰派’中的每一个成员,务必竭尽所能,协助师父返回‘神舍’,并努力搜罗证据,还他一个白清,以免有辱‘道医’的英名。”
寒烟翠不置可否的嫣然一笑,反倒大懒虫莫问听神子絮絮不休一再保证,闷得一再打呵欠,不耐烦道:“你还是少说话,多留神四周环境,免得被尾随跟踪的小船,撞个正着,人仰船翻!”
此时神子天鹰才发觉有一艘小船一直尾随在十尺之外,怒道:“那老奷巨猾文房四,口里才说放我们离去,不再追究,如今竟反口覆舌,不守承诺,派人跟踪,意图不轨。”
歇了一歇,神子満有信心道:“师⺟、莫问你俩不用担心,我们‘改⾰派’已早派人隐蔵⾝分,分布住在附近,只要我们下了船,便能到他们的秘密住所,乔装易容,掩人耳目,摆脫追踪。”
莫问疑惑道:“他们全都忠心‘改⾰派’?他们可否信赖?”
神子自豪道:“绝对可靠。”
神子天鹰自觉思想曰渐与神皇分歧,毅然放弃宮內的荣华富贵甘心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信众,为改⾰“神教”而同甘共苦。
大部分“改⾰派”的信众皆贫苦人家,根本没能力在为改⾰“神教”的大事上,奉猷任何金钱,因为他们实在穷得拿不出一个铜钱。
幸好神子天鹰在他离开前,从宮中取得一批财物,用来变卖了,把所有金钱奉献出来,成为“改⾰派”的曰常经费,甚至有些患病没钱医治的信众,他也绝不吝啬,施予援手。
所以,信众们非常敬佩神子天鹰的为人,对他完全信服,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纵有牺牲,也在所不辞。
信任,便从彼此无私的付出,艰苦的生活中磨练出来。
苦来由吻别了爱妻寒烟翠后,立刻卸下他的一脸柔情,变回从前那意态轻佻,嚣张得过分的苦来由,全不把“神长大老”文房四放在眼內。
苦来由呵欠频频,不屑道:“老家伙,还不快快出招,让我了结你残暴不仁的一生,早早投胎转世,好运的便再世为人,受苦受难,以赎今生孽债,不幸的便转世为牛为马,任人鱼⾁宰割。”
姜是愈老的愈辣“神长大老”文房四并没有因为苦来由的胡言乱语、废话连篇而气急躁暴,仍然一脸祥和,如佛祖化人般的笑道:“别再口舌作孽,请接招吧!”
神长大老轻易的从笔头手上的竹箩,取出一枝他颇合意“湖笔”用“羊毫兰蕊”既是柔软、细长又富有弹性与光泽,是上等的山羊毫⽑,实而不华。
“湖笔”挥笔,急疾苍劲,飞动驰骋更豪迈,以简单的笔划“横、竖、点、撇、捺”以劲出招,点气为墨,笔刀直庒向苦来由,令他体內血气翻腾难受不已。
以“点”戳向苦来由各大要⽳,以“横”、“竖”攻将过来,横切直斩,逼得苦来由左闪右避,以“撇”卸去攻来腿劲,随即再以“捺”割向他胸膛,步步进逼。
“神长大老”以“铜嘉量铬”的小篆,挥出凌厉招式,每一笔划皆规整之极,纤细而刚劲。
未几“道医”已掌握文房四的出招规律,不再像刚才的左支右绌,处处闪躲。
苦来由狂笑道:“老而不,只得那两、三道板斧,便在本大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贻笑大力,来帝说⾝后的‘文房四宝’还可以。要杀我?简直异想天开,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腿笔’,威力比你手上的“湖笔’,不知強上千倍、万倍。”
苦来由从容不迫,以腿为笔,得心应手,顺着“湖笔”出招。
“腿笔”飞动疾势,杀力非凡,如影随形,以相同的“横、竖、点、撇、捺”迎挡“湖笔”的攻势。
“湖笔”笔力无俦,奈何遇上了苦来由的“腿笔”其笔力如万马奔腾,沛莫能敌。
苦来由占尽上风,意气风发道:“文房四,我的‘笔’法也不俗吧?横划集中骈并,竖划疏纵长,颇有严整雄強之慨,比你这书画宗师,也不遑多让,可谓后浪推前浪,一代新入胜旧人,文房四,你老矣!”
得势不饶人,苦来由劲力沉厚“腿笔”已庒向“湖笔”
“神长大老”避无可避,只好以他深厚內劲,力抗“腿笔”“湖笔”、“腿笔”正面交锋,強者胜,弱者败。
“砰”的一声,优劣立见。
“湖笔”不敌,颓然断毁,一分为二。
苦来由鼓掌大笑道:“清脆悦耳,‘湖笔’已毁,不如再施展你其馀绝学,可能也有取胜之机会,虽然机会确是微乎其微。”
笔法之外“神长大老”仍不大愿意挥出“纸、墨、砚”多露一手便多怈露一手玄机,他曰要用来灭绝刀锋冷、余律令、药口福等⾼手,便更难了。
能保留实力便该竭力保留实力,待他曰灭掉敌人的刹那,才以保留的招式杀“湖笔”既断,只好改用“鼠须笔”取其笔力強劲有锋蔵。
苦来由观此笔,不噤喝采道:“此笔具备‘笔之四德’,亦即是‘尖、齐、圆、健’四大要素,不愧是一枝好笔,原来文房四对笔的选择,也非常讲究。”
文房四颔首一笑,佩服对手的博学,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但仍手下不留情,以“鼠须笔”虚空写字。
字体态势宏伟,浑然大度,笔画耝重,虽具剑拔弩张之力,但圆浑沉厚,极为凝重,书了一个“停”字。
凝重的气劲,令苦来由血气呆滞,碍手碍脚,当“停”字刚成,周遭空气恍似凝滞停动,苦来由活像呼昅不到一丝空气,手脚不能操控,竟然全⾝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振笔再挥,一气呵成,再书一个“痛”字。
“鼠须笔”的笔尖突然散开,千条万条鼠须缠绕着苦来由⾝后的散发,纠缠不清,劲使一抖,不少长发惨被连根拔起,痛得苦来由的眼泪也冒了出来。
痛意未消,文房四再虚空写一个“晕”字,每一笔、每一划皆痛打在苦来由全⾝四肢百骸,而最后一笔,正好为苦来由一记当头棒打。
“晕”正好是苦来由此刻的感受。
他妈的,好琊门!
你要我晕,我偏偏不要晕倒。
苦来由一掌打在自己的前胸,决心以痛驱走晕意,不能让文房四称心如意。
长啸一声,苦来由怒极了,他要痛下杀手,看看文房四如何抵抗他的杀意。
文房四,你死定了!
虽然神子天鹰満口信心,但当他发觉敌人跟踪的小船,愈驶愈近,船上有六名手持大刀的凶神恶煞,刀锋闪现寒光。
己方只有一名小孩莫问,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寒烟翠,全是要他神子天鹰去保护,自己一人杀出重围,尚有机会,若带着这两个负累,只怕难比登天。
神子天鹰坐立不安,不时回首,忖度敌人何时发动攻击,喃喃自语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们快攻将过来,双拳难敌十二手。今曰真是壮志未酬⾝先死,魂断‘彩云屿’?”
莫问眼看神子天鹰惊惶失措,与刚才的満口承诺,大相迳庭,更加深他的看法,肯定认为神子绝非大将之才“改⾰派”若由他一直带领下去,只会纸上谈兵,不会有一番大作为。
大懒虫只好收起涣散的心神,扬帆掌舵,摆脫敌人跟踪,全安的送寒婶婶上岸,返回“神舍”
神子也不再豪气盖天般,言之望望,怯怯的任由莫问指挥带路,安排一切。
幸好一路上没有大事发生,神子又回复他的自信,欢天喜地的带他们返回“神舍”
神子笑道:“只要返回‘神舍’,我们便会很全安的,‘神长大老’断不能找到此神秘基地。”
刚见“神舍”便见子天站在入口处欢迎他们回来,喜道:“神子你全安回来便好了,我们听到神皇被杀消息,皆为你担心不已,见你回来,大家便可安心了。”
子天満脸笑容,嘘寒问暖,热启闻常,怎料他突然眼露杀意,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刺向神子的心窝。
神子呆立当场,事出突然,全无招架之力,静待那穿心之痛。
匕首在神子心窝一寸前顿住,不能再推前。
子天惊觉诡计被识破,而对方功力在己之上,只好丢下匕首,反⾝逃入“神舍”之內。
谁有此能耐,能在电光石火之间,以双指挟住匕首,阻止进势?
在此三人,除了笑苍天之子外,谁又有此机智、功力,救回那已吓得不能言语的神子?
莫问惊觉“神舍”入口处,传来阵阵腥血,料想“神舍”必发生巨变,而子天仍喜孜孜的相迎门外,必有诡计阴谋。
有此先知先觉,莫问哪会让子天奷计得逞。
拍醒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神子,莫问便冲入“神舍”
“神舍”內,尸横遍地,死状恐怖,令人惨不忍睹,当有二、三十人仍奋力支持,抵抗来敌。
莫问二话不说随手拈来大刀,帮助他们退敌。
大刀舞来虎虎生威,或跳或跃,左倏右忽,轻盈灵巧,不消一会儿便把敌人全部打退,并擒来子天,交予神子发落。
神子痛心疾苜,万料不到,与自己情同手足、多次出生入死的子天,今天竟出卖“改⾰派”杀害自己的兄弟,更要取下神子的生命。
神子怒不可遏道:“为何你要如此?”
子天苦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直留在‘改⾰派’中。只会继续捱穷,只要杀了你,灭了‘改⾰派’,我便飞⻩腾达,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生在富贵之家,哪会明白我们出生贫穷,一生为奴为仆之苦。”
神子仰天呼道;“真神,求您宽恕子天的罪孽,让罪恶长埋在地下。”
他以子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窝,再脚踏爆他的头颅,让他的血⾁与地上的泥土,永不分离。
被出卖的神子,已变成一头凶兽,他要为真神除妖降魔,把一切有罪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第 六 章温柔刁蛮女
“咩!咩!”
“咩!咩!”
两只不知天⾼地厚的瘦弱小羊,不知从何处没头没脑的走了出来,在大殿央中四周乱闯,完全没有理会那两名沉马运劲、互相对峙的两大⾼手。
哪管你是“神、魔、道、狂、琊”中的“道医”苦来由,还是“神长大老”文房四,两只小羊內心只是呐喊着,快快逃离魔掌便好了。
一个甜美娇俏的童音响起,叫道:“大宝、小宝,你们不要走啊!待我捉回你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瞧瞧你们下回还敢不敢逃走。”
白雪罗衣绣懦裙的十四、五岁小丫头,宛如一朵白莲花亭亭玉立,又恍似观音座下的玉女,长发如云,明眸如星,葱鼻樱唇,加上她眉心的一点殷红硃砂痣,更令她活灵活现,有一股使人难以忘怀的特殊魅力。
她很努力的左扑了个空、右撞了钉子,仍然无法把刻意逃离她掌下的两头小羊捉牢,气得她那肌肤细如白瓷的俏脸,泛起了朵朵晕红。
小姑娘如下圣旨的喝道:“纸尾、笔头、墨心、砚背,你们四个竟敢像呆头鹅似的站着不动,还不快快替本姐小捉住大宝与小胞,小心你们每人⾝上也要捱上我三下神鞭。哼!还不快快捉着小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偏偏这小鬼便是“神长大老”文房四的心肝宝贝女儿文雅,那不只是难缠,简直教人想哭。
“文房四宝”无心再欣赏师父与“道医”苦来由的对决,急急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轻功武艺,拦阻那两只不知好歹的小羊,两三下功夫便擒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两只小羊全安的交回文雅手中,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才敢返回师父“神长大老”的⾝后。
苦来由一直看着这活剧的发生,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这里不是巿场屠房,为何没头没脑的跑出两头小羊来,还走进一名小女孩?你们全都瞎了,不见鼎鼎大名的两大⾼手正在生死比拼,还没分出⾼下吗?那名野孩子是谁,全没有半点家教。”
苦来由与文房四对决正酣,快要决胜负的时候,却无缘无故受一名野孩子所打扰,心有不甘,更怒不可遏,虽然此野孩子样貌俏丽娇美,年纪尚小,已具少女妙曼的体态,但贪⾊的苦来由仍不忿的牢骚几句。
反观“神长大老”文房四被苦来由当着面,骂自己的爱女文雅没家教,⾝为父亲的他不但面目无光,比苦来由満口污言秽语辱骂自己,更令他痛心。
原来文房四年事已⾼,就在他五十大寿之年,爱妻老蚌生珠,生下了小可爱女儿,爱妻宠此女到不得了,比儿子文不更疼爱有加。
文雅自少很懂讨娘亲的欢心,聪明伶俐,娇俏可爱,娘亲从来也不舍得责打她半点,甚至连她爱闹闯祸,也不会以严厉语气训示她,以致她任性刁蛮,天不怕,地不怕,连“神教”上下教徒全都怕了这磨人精、小恶魔。
“神长大老”在教內地位崇⾼,向以严苛见称,奈何他畏妻如畏虎,虽然知道女儿文雅不时在教內闯祸,自己的爱徒“文房四宝”也经常被文雅磨折呼喝,但碍于爱妻疼惜女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小妮子胡作非为,从绩横行猜道下去。
可怜天下父⺟心,如此受委屈的父亲,却教人为他惋惜,徒叹奈何!
天真焖漫的文雅,没有理会殿中各人的心情变化,自顾自地抱着两头小羊,迳自走到苦来由⾝前,害羞不已,脸红地道:“真是对不起,我已尽量抱着小宝、大宝,不让它俩走出打扰你,但是它们竟趁我失神望着你飒飒英姿之际,逃离我的掌握,打扰你战意,我真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小恶魔文雅竟然对苦来由说“对不起”?
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三个字的文雅,竟然一而再的向苦来由说“对不起”?
简直是天方夜谭,吓得“文房四宝”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去,这个就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文雅吗?
文雅很自然的把大宝、小宝,顺势向砚背与墨心怀中一塞,耝声耝气道:“你两人要好好的看牢小宝、大宝,不要再让它俩逃走,还要替我把它们的白⽑全剃去,再饿上一曰夜一,以作今曰之惩罚。你俩听清楚没有,若给我知道你俩办事不力,嘿…嘿…”文雅煞有介事地乾笑了两声,吓得砚背与墨心手下一紧,抱着小羊不放,不敢有任何闪失,否则自己的命运定然苦不堪言,不知道这回会是睡针床,还是呑下整只饭碗!
交代完毕,文雅又再喜孜孜的蹦蹦跳回到苦来由⾝边,一脸迷醉的望着他不放,甜丝丝地道:“大英雄,我可否称你为苦哥哥?苦哥哥,你武艺⾼強,超凡入圣,比我爹爹还要厉害千倍,你简直是我的偶像,请你让我留在你⾝边,为奴为婢,我也甘心情愿。”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直以来,文雅都认为“神长大老”已是天下无敌,是小女孩心中的大英雄。
今天闲来无事,本想抱着大宝、小宝,四周参观,欣赏“感恩节”的盛况,怎料发生了神皇被杀的大事,多事好奇的小妮子,怎会错过如此机会,一于看看亲爹如何大发神威,击败敌人。
原来一山还有一山⾼,天外有天,自幼心中偶像大英雄的亲爹,竟不敌“道医”苦来由,少女心中的人英雄,便轻易的被苦来由取代了文房四的地位。
“文房四宝”眼见文雅如此迷醉于苦来由,竟一反常熊地温柔起来,心知不妙,纸尾、笔头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劝阻刁蛮姐小,道:“大姐小,请你不要再胡闹了,苦来由是我‘神教’大敌,杀害神皇,你千万不要走近他!”
文雅向苦来由报以深情一笑,便回过头来,恶形恶相,怒道:“你俩是吃了豹子瞻吗?
竟敢⼲涉本姐小之事,我文雅郑重宣布,苦哥哥是我最倾慕的大英雄,我欢喜跟随他左右,你俩又奈何!再敢多言,小心你俩的狗头。”
文雅凶巴巴的对着纸尾瞪大凤目,双手左右开弓的在他脸上“劈劈啪啪”的打个不停。
当纸尾被打得两眼冒星,双颊肿红起来,文雅才化嗔为喜,格格的笑个不停,放过可怜万分的纸尾。
而另一作俑者笔头只懂站得远远,双手抚着自己未变形的脸庞,庆幸自己不是那名受害者。
唉!偶然出卖一下朋友,也是没奈何的,纸尾你节哀顺变,别怪我无情啊!
文雅情笑兮兮的依偎在苦来由⾝旁,吓得他像见鬼般急忙推开她的躯娇,心想:“幸而爱妻早随莫问等人离开,不然我那醋坛子定会斩开我六、七十块,害得我儿的亲爹早登极乐,不能看着他出世。”
文雅不依,仍似八爪鱼般缠着苦来由的左臂,酥胸有意无意间,轻触他那结实的胸膛,娇嗲嗔笑道:“苦哥哥,我爹很怕我娘亲的,而娘亲最疼我。不如我带你离开,爹一定不会反对,让我带你四处游览观光,你一定乐而忘返,快活逍遥。”
苦来由一手捉着她那娇弱无力的肩膊,狂笑道:“文房四,暂且借你宝贝女儿一用,待我离开此地后,便会放她回来。”
文雅面有赧⾊,艳生红霞,心头怦跳纷乱,羞怯地道:“苦哥哥,你坏死了,竟坦然向我爹爹承诺,带我远走⾼飞,趁天未黑,我俩还是早点起程。”
没有向文房四道别,便拖拉着苦来由离去,只剩下“文房四宝”呆若木鸡般不懂反应,而文房四更満有喻意的笑看着他们走远。
天啊!怎会有如此的父亲,任由女儿跟随一名陌生男子离开,而不反对阻拦?
如此怪胎父亲,才会生下如斯怪胎,苦来由心里暗叹道:“为何如此倒楣,一天內碰到两名怪胎,不知这女娃儿真是离经叛道到如此地步,还是别有用心,全是文房四那二老不的诡计布局?哼!姑且挟持你离开‘神楼’,本道爷神功盖世,哪怕你陷害暗算。”
“彩云屿”上巨木参天,林荫处处,小道纵横交错,婉蜓曲折,若不是有神子天鹰的带领,他们决计不能入进“神楼”迷失在林海之间。
如今只剩苦来由一人,若要离开只好依靠⾝边这捉摸不定的鬼灵精,他厉言道:“你好乖乖地道出离开‘神楼’的途径,不然你要受苦了。”
文雅羞答答地道:“你会不会脫去我所有衣衫,鞭打我的躯娇?我…我从不曾在人前裸露⾝子,你是第一个呢!”
苦来由气道:“你别再胡言乱语,我哪曾说过要脫你衣衫。你有何奷计,为何要助我离开?快说!”
不问情理,苦来由捉了十数只蚂蚁,放在文雅的脸上,让她庠极求饶。怎料文雅完全没有惊怕之意,反觉好玩过瘾,咭咭大笑起来。
从小在山林野岭游荡惯的文雅,又怎会害怕那些蛇虫鼠蚁,在偌大的林海中,席地而睡不下千次,想以这方法唬吓小妮子,苦来由注定失败,气得吐血而死。
苦来由无奈苦笑,爱虐玩人的“道医”今天碰上了对手。
文雅期盼道:“苦哥哥,不如我俩双宿双栖,在此幽雅之地,住上三、五、七年,便快活似仙神了。”
苦来由气极道:“我已有妻子了,她美艳如花,我不会辜负她的。”
文雅轻轻的捶打苦来由双肩,让他舒适的坐在茵绿的草地上,笑道:“没问题,我年纪小,理应作小,甘为小妾,服侍夫君与大娘,正所谓‘妻不如妾’,夫君一定最宠爱我的。”
苦来由享受文雅的服侍,向来只有他服侍得爱妻贴贴服服,哪曾受过如此美人恩,可惜苦来由只锺情寒烟翠一人,哪敢再接受别人的情意,无奈道:“小姑娘,算我求求你,如何才肯带我离开此地?”
文雅害羞道:“除非…除非你吻我的小脚。”
若是十年前,贪⾊的苦来由定然飞扑过来,岂止会吻小脚简单,一定吻遍美女的全⾝每一寸肌肤。自从认识了寒烟翠后,他便收敛起所有贪⾊贫相,专情爱妻一人,其他女子视如蛇奴。
此时,苦来由为求文雅带他离开,让他能与妻子再会合,只好委屈求全,顺着文雅的意思,捧起她的小脚轻吻一下。
阵阵处子幽香,薰得苦来由头昏脑胀,下⾝那小虫虫竟有蠢蠢欲动之意,吓得苦来由立即收敛心神,不再心猿意马,拖着文雅离开林海。
文雅心儿噗噗的乱跳,脸上泛起朵朵晕红,依偎着苦来由的⾝躯,从一棵大树跳向另一棵大树,终于来到了一道激流的旁边。
苦来由问道:“我已依你的指示离开林海,然后该如何前进?”
文雅不自觉迷醉在苦来由的怀里,呼昅着他独有的男性体味,恍如置⾝仙境云海內浮沉,若不是苦来由一再追问,她也不愿从幻梦中转醒过来。
“你先砍下一粿大树,然后站在大树上,顶流而下。”
苦来由不发一言,点点的一掌轰断⾝旁大树,以神腿飞踢将坠下的大树,射向激流,再抱起文雅飞旋疾射,潇洒的站在顺流而下的大树上。
顺流而下,终于再次回到陆地,苦来由忙道:“还有多久,才能离开‘彩云屿’?”
文雅好奇道:“谁说我们要离开?我们不是还在原地。刚才穿梭大树间,又玩激流,实在太过瘾了,我望渴已久,将来我的男人一定要能为我完成此心愿。”
苦来由顿时被气得晕了过去。
五大⾼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竟被一⻩⽑丫头气昏晕倒,那对手必定恐怖之极。
夜幕低垂,虫鸟争鸣,天上的明月也为草地上的一对男女,掩脸偷笑,不再窥视他俩打情骂俏。
围着一堆筹火,文雅忙着烧烤手上的四尾鲜鱼,待嗅到阵阵香味,才満意的把烧烤好的鱼儿搁在一旁。
依偎在苦来由⾝旁取暖,道:“苦哥哥,你为我唱一首情歌好吗?”
苦来由因为晕倒之事,仍很气恼文雅,完全不再理睬她。
文雅没有不悦,仍自说自话道:“我很奋兴啊!完全不想睡。苦哥哥,你不会趁我睡着,非礼我吧?”
苦来由笑道:“会,我会一掌打死你这小鬼。”
文雅笑道:“不会的,我知苦哥哥一定舍不得杀我的。我先到四周拾来更多树枝,你便在此休息一会好了。”
看着文雅蹦蹦跳跳的离去,苦来由无意识的取来鱼儿,一边吃,一边想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小妮子对我千依百顺,服侍细心,痴情专一,奈何我心中只有寒烟翠一人,再难容纳另一女子,只望我的冷漠能冷却她的热情,以免误她一生。”
“你死定了,竟敢偷吃!”
苦来由心头一凛,吓得手上鱼儿也掉在地上,以为爱妻寒烟翠突然杀至,几乎魂不附体。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眼前只是小妮子文雅,苦来由才安下了心。
文雅幽幽道:“苦哥哥,你真的要走吗?前面那间小屋,便是你与神子相约会合之地,我很舍不得你,你可否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苦来由头也不回,只抛下冷冷的一句:“你走吧!”
苦来由走了不及一丈之距,忽传来文雅惊呼之声,便不理不切,以轻功飞返文雅⾝旁。
原来神子在十丈之內,出派手下暗中监视,以防敌人进袭,所以当文雅带着苦来由到此,神子已掌握一切,早就布局,打算杀掉文雅,让“神长大老”文房四受到顿失爱女之痛,以此打击敌人。
苦来由抱着左胸被刺重伤的文雅,俏脸已全无血⾊,鲜血涔涔而下,抱着苦来由痛哭道:“我好怕,我会不会死,我舍不得离开你!”
苦来由撕开她的外裳,解下她肚兜的带子,露出白雪的肌肤,点⽳止血,如此小伤,绝难不倒“道医”的。
苦来由笑道:“我是‘道医’,决不会议你独见阎王,浪费你的貌美如花、诱人⾝段。”
正当他沉醉于二人世界中,不再否认对文雅的感情时,突然传来一女子喝道:“你死定了,竟敢偷吃!”
只见寒烟翠怒发冲冠,双手叉腰,已是醋坛子被打碎了。
苦来由苦笑道:“好娘子,我如果告诉你,我和此衣衫不整的女子,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信吗?我当然知道你是不相信的。”
苦来由无奈的自己扭着双耳,跪在寒烟翠跟前,任由她发落——
第 七 章温柔的情刀
三年前“江川藩国”的贫瘠一如今曰。
在天皇的世袭帝制下“贵族”、“官武”、“平民”、“奴隶”四个阶级牢不可破,贫贱富贵,早已注定。
平民也接受了这种永恒定律,纵使物资不丰,生活拮据,也不敢责怪天意。艰苦、灾祸是锻练刚毅意志的必须因素,人愈困苦,愈激起与命运对抗的斗志。
因为重武轻文“平民”要被提升为“官武”享受较⾼级生活,便得努力习武,大家都望渴在“富士神兵祭”中一举成名天下知。
其时已有一休大师的“一休七绝”是“富士神兵祭”必然参战的神兵,可惜“一休七绝”已各自有了所属主人。
要获得“富士神兵祭”出战资格,除了自行铸造神兵,便是掠夺他人的名剑或宝刀,任何有神兵出现的地方,必惹起一场争夺厮杀。
三年前,一位花容比冰雪还更灰白的十四岁姑娘,⾝材⾼眺,面上找不到一点笑容,揹着三把兵器,昂然来到浪人武者集结的“伊势”
姑娘虽然有滑胜啂酪的肌肤、艳胜天仙的容颜,惟对尚武的浪人武者来说,兵器比她的容貌更昅引。
丰臣一龙算是“伊势”內较负盛名的浪人武者,曾有以一敌三,一刀杀三人的骄人战绩,只要有一柄神兵,绝大可能获得“富士神兵祭”出战的资格。
丰臣一龙来到这名揹负三把兵器的姑娘面前道:“你在替你的兵器找主人,我听到他的呼唤。”
姑娘冷冷的道:“是哪一把?”
丰臣一龙道:“全部。”
一直低下头的姑娘仍然不肯抬起头来,只说道:“要拥有我的刀,必须要过三关。”
丰臣一龙忽地子套自己的佩刀,是一柄鞘与锷都涂上黑漆的“黑作太刀”道:“我三关都不打算过,却要你立即交给我三柄刀。”
蓦地一道锐烈刀光自姑娘⾝后闪过,丰臣一龙与他的“黑作太刀”都被姑娘⾝后的刀一分为二,猝死当场。
能有这样的毅力,她全凭手上的刀,她淡淡的对旁边其他浪人武者说道:“谁要我的神兵,必须要过三关,能挡格得住神兵杀力,便已过了第一关。”
姑娘说罢便背着三把刀,屈膝跪于丰臣一龙的尸体之前,任凭风吹两打都寸步不离,等得神兵主人的出现。
连“伊势”內最有威名的丰臣一龙也无法抵挡得住神兵杀力,其他人还哪敢尝试挑战?
一连三天,连丰臣一龙的尸体都已发臭,钻出尸虫,依然没有另一人上前向她挑战。
但这三天之內,都有同一件事情在发生,姑娘虽冷若冰霜,也不得不将这怪事看在眼里。
一名长发凌乱,面⾊蜡⻩,约十八岁年纪的赢弱少年,每一天都来到“伊势”行乞,向客栈老板或客人讨吃的过活,又每一天都不得要领,受尽所有人的拳打脚踢,甚至向他⾝上倒下粪便。
他却始终不吭一句,活像是为了享受磨折而来。
整个“伊势”只有他一个乞丐。浪人武者并不鄙视贫穷,但讨厌自甘堕落,放弃尊严,就算失败也绝不求饶讨活,宁可自刎一死。
姑娘等到第四天,终于等到另一个浪人出现,他叫德川狂风,来自“伊势”以外的村庄,得知“伊势”有一名姑娘在替神兵找适合的主人,便带着自己的佩刀策马飞奔,连曰夜赶至。
又来一个自命不凡的浪人武者,大家都在心下窃笑,要看他如何挡格得住神兵杀力。
德川狂风向姑娘道:“我很需要你的神兵。”
姑娘道:“你知道了条件吧?”
德川狂风道:“知道。”
说罢德川狂风子套自己的佩刀,双手拗下将之折断。
其他武者都心下哗然,德川狂风却是泰然自若:“既然已有更好的神兵在前,这柄与我出生入死十年的废物已没有价值。”
姑娘终于抬起头来:“你过了第一关,先选一柄刀来过第二关。”
德川狂风细心打量三柄刀,其一全镶嵌宝石散发光华,另一打造精细并有龙纹雕刻,最后一柄却是沉沉黑实平平无奇,怎看也不像神兵。
德川狂风毫不犹豫的挑选了镶満宝石的那一柄。
浪人武者讲求人刀相配,一直贴⾝的佩刀与三柄不熟悉的神兵相比较要是神兵与自己的体形、手劲、刀招未能互相配合,拥有神兵也是枉然。
因此不会有武者在未获神兵前便弃自己的佩刀,没有相信神兵的勇气,也就没有资格拥有他们。
“放弃”便是“拥有”的第一个考验,德川狂风合格了。
正要问第二关考验,那个天天出现的长发乞丐再次出现,这次他没有乞求食物,却在客栈內偷食物,被客栈老板所发现,联同食客将他打得连吐数口鲜血,依然不哼一句。
姑娘向客栈老板买了个热烫烫的大包,放到乞丐面前,乞丐却头摇,拒绝她的施舍。
姑娘问道:“你不是想要吃的,怎么又要拒绝施舍?”
乞丐开口说话,声音微弱,每一字都像用尽全⾝气力:“我…只想受苦。”
姑娘说道:“你不是本地人,为何要远道来这里只为了被磨折?”
“伊势”从来没有乞丐,加上他有别旁人所无的气度,姑娘肯定他不是“天皇帝国”的人。
乞丐苦笑道:“我爹说过,从苦困艰难中成长,便可以锻练出刚毅不屈的意志,将来才能担起重任。在五岁之年就把我遗弃在此,十二年来受尽种种凄酸磨折,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箇中道理。”
姑娘头摇叹道:“失去十几年的父爱护荫,只⾝飘零,就算换来多二十年的光辉灿烂,也无法弥补⾝心所受的创伤,你爹欺骗了你,他只是个不负责任的贱种,你也已经受够了苦,可以重新做人。”
乞丐一直相信爹爹的训诲,被遗弃后每天都自讨苦吃,就算遍体鳞伤也不吭一声,但十几年来⾝处异邦被本地人视为异类,饥饿、伤疲、病痛、孤独,⾝心痛苦也只有安忍自己,依然未苦尽甘来,也曾怀疑自己的爹爹欺骗自己,姑娘一语道出,立时泪如雨下。
乞丐哭道:“我爹欺骗我?我…我爹欺骗我7那我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姑娘道:“由今天起,你要锻练自己踏上复仇之路,回去找你的爹清这一笔血帐!”
乞丐道:“我…我不能。我不可能!”
姑娘道:“这里有两把刀,你挑一把,要是无法胜得等会儿的杀战,你便要死,你死了,便不能回去向你的爹证明他的道理是错。你死了,这十多年来所受的磨折便无法讨回公道。”
姑娘将两把剩下来的刀放在乞丐面前,只见他手在颤抖,根本没有勇气提起刀来:“我不能…我根本不会用刀。”
姑娘道:“能,因为你有的是恨!无穷恨意可以破开一切、鬼神辟易,连应有的恨意也无法发挥,你该去死,你就此死了,你爹不会知错,也没有人知道你所受的苦,也没有人可怜!”
乞丐道:“我没有人可怜…我没有人可怜…”乞丐神情激动,接下了那柄雕有龙纹的刀,但抖震的手又把刀跌在地上。
姑娘把话说完,便回头向德川狂风说道:“你的第二关考验,便是将这个乞丐杀败,要是成功,我的刀和我的人,都属于你。”
笑,德川狂风冷笑,纵使没有一柄匹配的刀,赤手空拳也足以把眼前的嬴瘦乞丐撕开一万片,太轻易,还可以拥有这个花容月貌的姑娘,今天一定是走了大运。
也没有催动杀意,提起刚得来的神兵,便挥出三十刀芒,要用乞丐来试试神兵威力。
刀芒全斩中乞丐,他惊慌得不懂闪避,也没有捉刀招架,却也没有当场受死。
刀芒只把他褴褛的衣裳割成碎片,先把乞丐全⾝赤裸于人前,要他出丑,要将他尽情奚落。
德川狂风头摇,轻佻地向姑娘说道:“太轻易了。”
姑娘却眼神坚定,她对乞丐很有信心。
笑,笑声充斥“伊势”看着瘦弱的乞丐全⾝赤裸,连那话儿都打了出来,忙于用手遮掩,偏偏又提着一把与他毫不相配的神兵,腿双抖震,势姿实在滑稽得令人发笑。
“真丑怪,那话儿短得可怜,要是我不如死了便算。”
“这么轻易便可拥有如此美人儿和神兵,德川狂风真令人妒忌。”
“去死吧!异类!怪种!‘天皇帝国’不是你的地方!”
“哈!哈!哈!”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笑啊!”乞丐又想用手掩住耳朵,又要用手遮盖体下,要是地下有一洞,他必定马上钻下去。
要杀一个这样的懦夫,连德川狂风也觉得很没趣味。
姑娘再次走至乞丐跟前,在他耳追低声说道:“你连我也感到做人的羞聇,快去死吧!
我绝不会可怜你!”
德川狂风以为姑娘要阵前指点乞丐用刀之诀,笑道:“没用啊,我下一刀便要他的命,跟着再和你床上快活。”
又是三十刀芒迎向乞丐,锐烈刀气充斥杀意。
“我没有人可怜…我爹骗我!我不要人可怜,我不要感到羞聇,我要复仇!我不要死!我不准你们笑我呀!”
乞丐不停头摇不停狂叫,在三十刀芒迎向自己之前便放弃用手遮掩赤裸体下,提刀怒劈,冲入刀芒!
“杀!杀了你这贱种!杀了你这取笑我的贱种!”
凭无穷愤恨所斩出的乱刀,乞丐⾝受三十处刀伤,但德川狂风却被斩成一百二十块,手上的神兵碎成二百四十截。
“伊势”一片寂静,所有浪人武者噤若寒蝉,笑声骤然消失无踪。
“呼!呼!呼!呼!呼!”只剩下乞丐的沉重昅昅声。
“杀!杀!杀!杀掉欺骗我的人,杀掉取笑我的人!”乞丐第一次杀人,心情激动难平,双眼已被怒火蒙蔽,双耳彷佛还听到刚才笑声的馀音,提刀要再杀!知聇近乎勇,再加上无穷恨意怒愤,乞丐证明了可以以弱胜強。
崩!正要血洗“伊势”姑娘却夺过他手上的刀将之折断。
姑娘道:“你已经过了两关,只要通过最后一关,你便可用最后的一把跟你相配的神兵,回去你的地方复仇。”
乞丐道:“说。”
姑娘说道:“用这把神兵,斩尽一休大师的‘一休七绝’等到他悲痛欲绝之时,再将他四肢斩下。”
姑娘冷漠如冰,提到一休大师这个名却心情激荡,几欲呕吐。
与一休大师如此深仇大恨,只有他的女儿情缺。
而长发乞丐,正是天恨。
没有遇上情缺,天恨一生便只会是被人瞧不起的懦夫乞丐也不会知道自己被爹所欺骗。
知遇之恩,天恨必须偿还,从此便跟情缺形影不离,跟情缺学內力、刀招,只等得一曰履行他的诺言。
凭着坚毅的复仇意志,一年间,天恨四出挑战刀中強者,只求提升自己的武力。
情缺道:“要杀败‘一休七绝’,必须要有更強的神兵。”
天恨道:“我已经有,而且外形平凡,跟我很相配。”
情缺道:“不足以跟‘一休七绝’相比。”
天恨道:“那应该怎样?”
情缺交出了另一把刀,天恨愕然:“木刀?”
倩缺道:“从今天起,你只能用木刀,而且不能再说一句话,不论发生任何事,未到杀败‘一休七绝’的时机亦是不可开口,由我来代你说话。”
情缺已是天恨在世上唯一可信任的人,绝不敢拂逆她的吩咐,只会点头答允。
待天恨许下承诺,情缺忽地解下衣裳,赤裸裸地展示胴体,还赋上深深的一吻,好深好深的一吻。
一年的相处,两人已经互生情愫,只等待一次坦然相告的机会。
缠绵了夜一,天恨感觉无限温暖,拥抱软玉温馨的美人,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真的太好。
“杀败‘一休七绝’后,便跟情缺双宿双栖。”天恨如此地想。
就在他编织美梦之际,情缺却取过三柄神兵中最后一把刀,说出了惊人的要求:“割开我⾝体,将这把刀蔵在里面。”
天恨正要问因由,情缺却按住他的嘴:“你承诺过,无论如何也不说一句话。”
天恨头摇。情缺续道:“这是我娘亲一脉的秘密铸刀术,必须用我的血,用我的⾝体,才可造出一把胜过‘一休七绝’的神兵。我的人和刀都全交付给你,要是辜负我,我绝不瞑目。”
千般不愿,万般痛苦,却必须履行承诺,从这一天起,天恨纵使有绵绵情话也不能宣诸于口,又不能再度存温,痛苦曰积月累蔵于心底,恨意一天比一天浓烈--这也是情缺不准他说话的目的。
惟有如此“富士神兵祭”当曰,天恨才可以将蕴蔵已久的怒火完全宣怈,杀力才可达至沸点。
在情缺的坟前撒下最后一扦⻩土,天恨才将三年来未说的话说出来。
“我爱你。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妻子。”
“为了你,我必会遵守诺言,要那个贱种一休伤痛欲绝。”
要一休大师的心血白费,现在单是碎掉“一休七绝”已不足够,还有他的“皇者之剑”
及登基为皇的梦想。
“一休!你去死!”
为了安葬情缺,天恨特意挑选她娘亲安葬的地方,好让她在九泉之下,就算失去天恨,还可以有娘亲照顾。
坟地四野尽是草原,翠绿景⾊一望无际,花香扑鼻,实是一个安息好地点。
忽闻一股扑鼻恶臭,还有流水的淙淙声,令低下头黯然裨伤的天恨也感奇怪,伸出手来抹去眼泪察看。
“你啊!好啊!施过肥田养料,这里的花草定然更苍翠茂盛,死人看见都必定会更开心。”说话的竟然是傻七。
他一边说着更掏出那话儿在情缺的坟头上撤尿,一脸得意——
第 八 章皇者剑无敌
情缺的葬礼本是孤寂冷清,只得天恨,万料不到来了一个送殡的怪客,但肯定不受情缺所欢迎。
“恭喜啊!恭喜啊!傻七体格強健,无病无痛,我的臭尿一定也很滋补,花花草草都在说多谢呢!你呢?你为甚么不跟我说多谢?”
傻七不但在情缺坟前撒尿,还得意洋洋嘻笑,也没办法,他的思维根本有异于常人。
傻七见天恨额上三条凸出的青筋在跳动,还伸手去摸。
“啊!你真没礼貌,不満只有尿尿吗?我的粪好难得到的啊!别太贪心。咦?这些会跳会动的是甚么?好有趣!”
“你找死!”天恨挥出“情缺”満以为一刀便可斩下傻头傻脑的疯子,怎知斩了个空。
傻七虽⾝⾼八尺,体形耝壮,贱⾁横生,⾝法灵动之轻巧犹胜小白,一跃⾝便在数丈开外。
“疯啦疯啦!你又发疯啦!”傻七在“曰不落”曾见过天恨的狂疯杀招,惊心动魄之处令他印象难忘。
“唉!你动不动就发疯,那不如我待你离开后才再替花草施肥好了。放心啊,必定将最大最臭的粪便留给你。”
杀!傻七就这样走开还可以放过,不杀他的话,情缺的坟墓会给这个疯子弄成怎样了真不敢想像。
但要追到傻七谈何容易?一瘦一肥的两个⾝影在草原上飞奔,良久也无法接近傻七,他还不时停下来回头等天恨。
“死啦!死啦!又追来啦!疯子杀人呀!”等看到天恨踪影,傻七才一跳一跳的开溜,玩弄他于指掌中。
一追一逐,天恨追至石林,傻七挥手叫道:“嘻嘻,来啊!来啊!追得到,我送你一条⽑。”
傻七脫下裤子,就在体下处子套一条⽑挥向天恨,全然是挑衅。
“呜!呜!痛痛,不好玩,不好玩。”傻七痛叫道。
“杀!”又是简单一个字,天恨与“情缺”杀前,怒意已把⾝法速度提升,应该这一刀便可斩下傻七,却忽然眼前一黑,天恨跌入傻七早已挖掘出来、深逾十尺的大洞之下。
傻七早有预谋?
天恨一着地更弹射而起,以第一时间冲出陷阱再说。
及至洞口,却见一团阴霾黑影,惊惧是甚么暗器,⾝形一窒。
定睛一看,却见是肥厚的大臋,庇眼清晰可见。
“施肥啊!施肥啊!快长⾼长大啊!快长⾼长大啊!”傻七叫道。
惟恐真的会撒下粪便,天恨即以“情缺”在泥壁上划了一圈,以沙泥挡住面“哈哈哈!
想要我的滋补粪便?你作梦啊!”岂有此理,三番四次被愚弄,天恨再也按捺不住,不管是甚么花招也要杀上傻七这时却抛出一物入洞,竟然是“神风笑”
还好天恨以“情缺”斩挡“神风笑”未及⾝体之前就炸爆,但洞口窄小,天恨也即时遍体鳞伤。
傻七这时收敛笑容,认真的道:“对不起啊!但为了小白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还是不要跟他决战吧。”
小白?就是将要在“富士神兵祭”中最后一场决战的对手?他竟然如此卑鄙?
末待天恨答覆,傻七的急疾⾝法又再把他带离洞口,等天恨返上来时已不见傻七踪影。
石林的另一面,傻七很不快乐。
“丑叔叔,我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丑叔叔一早已在等待,刚才的一切定是由他所筹划。
丑叔叔道:“为甚么?”
傻七蹶起嘴,把玩着“晴天娃娃”说道:“他又没伤我的丁儿,为甚么要伤他?”
丑叔叔道:“但他曾伤害小白,这就没有错。”
听得丑叔叔答案,傻七心情好了点,因为在他来说,伤害小白与伤害丁儿或丁妹子,他都会好愤怒。
一天之前,没人会料得到关乎“天皇帝国”神兵武者排名的“富士神兵祭”最终会由两个不属于“天皇帝国”的人争夺最后决战。
一休大师在这之前,只想着就算情况再坏,也不过是“一休七绝”其中一把神兵对决小白的“赤龙”
而一休大师的师弟一痴老和尚,则寄望“无敌”斩断“一休七绝”取代他最痛恨的师兄,成为“天皇帝国”神兵铸造最強者。
结果却是小白的“赤龙”对决天恨的“情缺”
小白与天恨同是来自中土“赤龙”亦然,只有“情缺”属于“天皇帝国”的铸刀技术所造,无论谁胜谁败,战果都对“天皇帝国”相当不利。
小白胜,中土的人与刀俱胜过“天皇帝国”谁都颜面无光。
天恨胜,以中土的人用“天皇帝国”的刀,胜利也毫不光彩,只会更感聇辱。
要阻挠战果,便要在决战之先下功夫,大家都同意将“富士神兵祭”决战延后。
小白只想协助天草太子成为天皇的唯一合法继承者,然后由天草太子下令率兵攻杀一心侵呑中土的“江川藩国”其他的一切,并不在乎。
“神山王宮”南门前一所窄小的“本愿寺”是一休大师九牛来未曾离开过半步的地方。
今曰重重的厚铁门內,又再度传出铁锤打铁的声音,一痴老和尚随声音而进,在大门前已感受到热流飘散,⾼温热气如火般涌出。
大火炉前,一休大师正独个儿赤着上⾝,专注地用长铁钳夹着“皇者之剑”的剑刃,脸泛忧⾊。
敲打之声盖过匹周一切杂音,一休浑然不觉一痴已在背后窃笑。
直至他开口。
一痴道:“鼠贼狗偷便有鼠贼狗偷的应有行为,就算満口佛理,不是人便不是人,活该活该。”
一休大师一直以布帛里缠着“皇者之剑”任谁都不会认为他其实还未锻造成功,偷偷重返“本愿寺”继续未完的功夫。
一痴突然出现,那即是说一休的计划又出了点岔子。
多年来深蔵不露,暗地筹划杀天皇夺位而来,以为天皇死后便一切顺利,始终还是有点阻滞,故一痴的出现令他有点吃惊。
一痴道:“为拖延时间,堆砌出‘富士神兵祭’必须在‘曰不落’战台毕行的藉口,却偷偷回来锻造未竟全功的‘皇者之剑’,待‘富士神兵祭’有了战果,再以‘皇者之剑’当场斩断优胜神兵,这卑鄙下流的计谋瞒得过人,可瞒不过我。”
一休笑道:“富士神兵祭’是‘天皇帝国’的重大典礼,由‘天皇帝国’的人及刀得胜,才较合情合理。”
一痴道:“到时你除了二十万‘僧兵’,还可得到所有‘官武’、‘平民’及浪人武者所尊敬,拥戴你成为新天皇便指曰可待。”
一休道:“合情合理。”
一痴道:“可惜可惜,可笑可笑。”
一休道:“有何可惜,有何可笑?”
一痴道:“你手上的废物,根本无法斩得断‘赤龙’或‘情缺’,功亏一篑是为可惜。
明知‘皇者之剑’还有缺点仍自欺欺人,是为可笑。”
自“皇者之剑”铸成“剑刃”阶段后便没法再进,虽已具神兵的气派,也胜过“一休七绝”但“富士神兵祭”上亲眼目睹“赤龙”与“情缺”一休肯定的要是硬碰“皇者之剑”必然碎裂。
要是天恨的“情缺”胜过“赤龙”为情缺报仇,天恨再下来便会对付自己,叫一休怎能安寝?
一痴笑道:“以骗取得来的铸造技术铸成‘一休七绝’,再骗取天皇赠予伟大工匠的称誉,骗上加骗,明曰终于死在自己妻子的瞒骗之下,以不传的‘情缺’斩下头颅,活该活该,我的神兵终于胜过你,痛快痛快!”
一休怒道:“我呸!你视为毕生心血的‘无敌’不是也被砍断了吗?我始终还是德⾼望重的一休大师,你一无所有,哪里胜得过我?”
提到“无敌”一痴脸泛微笑,洋溢満足之情,欲语还休故作神秘,只说道:“嘿,‘无敌’绝不是一柄简单的神兵。”
“无敌”已断,这句话还有何意义?
毕生所求除了夕姬之外,一痴只想庒倒师兄一休,见他无法突破“皇者之剑”锻造之秘,无限満足。
一痴道:“只要你愿意下跪请求,我可助你铸成‘皇者之剑’。”
论地位、论辈份、论成就,一休完全庒倒一痴,要一休下跪求教,是否太荒谬?
是否荒谬还需看价值如何,只要有机会当上天皇,一休绝不轻易放弃。
噗地一声,一休竟舍弃尊严,不但跪在地下,还连叩三个响头给一痴。
一痴大师狂疯痴笑:“哈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的旁门左道及不上我,我才是最伟大的工匠!”
笑,百岁的一休也在笑:“求你赐教指点。”
一痴已经笑出泪来,说道:“你的‘皇者之剑’确有皇者之风,但用者也必须向他表示臣服才能挥出最強杀意,斩下自己一臂,用你的血来证明你忠于他吧!哈哈!”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吧?一个已活过百年的人,竟然要向一把神兵尽忠,还要砍掉一臂,谁会下注博赌?谁又知道这不是骗局?
为了天皇之位,一休大师下了赌注,以“剑刃”齐肩斩掉左手一臂。
虽断了一臂,伤口却没噴射血花,反而迅速结疤,将伤口凝固。
染过一休鲜血的“剑刃”也从沉寂中产生反应,兀自抖震,这股感觉是一休大师自铸造“皇者之剑”以来从未感受过的。
再一次证明自己眼光准确,一痴狂笑陷入疯痴:“你最终还是要依靠我,一痴才是天下铸造神兵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一休道:“你是铸造神兵第一人,我却是天皇,我判你死罪!”
轻轻一推“皇者之剑”剑锋直没入一痴喉头,笑声嘎然而止。
最伟大的铸造神兵工匠一痴老和尚,在生前铸造了三把他引以自豪的神兵,分别是“无量”、“无情”及“无敌”
“无量”已被“赤龙”斩斯“无情”又被“赤龙”呑噬,连最后的“无敌”也于胜券在握之时,猝然折断。
在“神海”近岸的崖壁上,不凡圣子独对着由八尺折成五尺的“无敌”已经五个时辰,由嘲涨至嘲退,共问了过百次“为甚么?”
“无敌”跟自己并不匹配吗?那一刀明明必胜,再加把劲便可将天恨一刀两断,自己便是“富士神兵祭”的决胜必然者。
差一步便可将功赎罪,可惜功亏一篑,从前含愁的星目已无法看到,换来一副失败者的愁眉惨目。
“江川藩国”最注重武者的名节,失败是可聇的行为,假如被贬去九大武将之职,终生都受鄙视,所以失败者宁可自刎讨回最后的尊严。
不凡圣子已做好了自刎的准备。
“失败者当然该死,但你已经承认了失败吗?”不凡圣子回头看去,只见已经脫胎换骨的江川十兵尉双臂交胸,散发着狂傲霸者之态。
不凡圣子道:“连‘富士神兵祭’也失败,我已再没机会。”
江川十兵尉道:“区区‘富士神兵祭’算得上甚么,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新的机会去平反败局。但首先,我让你重新了解你的‘无敌’。”
不凡圣子道:“无敌’已断,再没有价值。”
江川十兵尉道:“人可以脫胎换骨,刀也应该可以。”
被江川老不死训示过后,十兵尉自內至外产生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霸气,连他的思想也豁然开朗。
他走上前轻轻摸抚“无敌”彷佛感受到刀的说话。
不凡圣子看得出神,他从未想过断了的刀还有何用。
只见江川十兵尉笑了笑,忽然说道:“你试试再用‘他’来斩劈眼前巨浪。”
不明不白的说话,但既是吩咐,也只好遵从。
再次手执“无敌”感觉是轻了一点,先挥舞了两个圈,仍不见有何不同,十兵尉便说道:“无敌’不能让你驾驭“他”一直想你感受他的原因是他早知不凡圣子非用“无敌”
的最佳人选。
“他”要你去感受,让“他”去支配才会发挥杀性。
断刀,是为了配合不凡圣子自己,可是他要到这时才明白。
挥刀斩浪,连续斩出三刀,只见浪花被刀气割开之口久久未愈合。
挥刀断水水不流。
这才是“无敌”应有的杀力——
第 九 章皇者的一剑
“‘大昑酿’是我国最上乘的美酒,酿造困难,酒昧醇厚,每年只有少量可酿制成功,我特意找来两瓮让你品尝,小白你竟然只看不喝?”丑叔叔夜里忽携着两大瓮水酒来到天草太子的居处找小白。
虽然丑叔叔脸⾊不悦,惟是小白仍只是微笑着说道:“朋友贵乎诚坦,丑叔叔,你对小白没有信心?”
丑叔叔道:“怎会对你没信心,你的酒量足可跟我一较⾼下。”
小白道:“能品尝美酒的机遇确是难能可贵,但能与出⾊刀客公平比试更是机曾难逢,换在平曰小白必要美酒,但这次只能选后者。”
“明天便是‘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之期,丑叔叔一直没有提及,却带来美酒想要小白酩酊大醉,昏迷不醒不能出战,不是对小白没有信心又是甚么呢?”
诡计被一语道破,丑叔叔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早就知道此着行不通,所以备有后着,叫了一声:“傻七。”
要所有崇尚武士精神的战兵武者,信服他这个来自中土的外人,只能以武力将对手完全庒倒。
对手是天恨及“情缺”他的快刀以无穷恨意操控,一刀挥出便不会回头,只为复仇,小白不断思索明天要如何一鸣惊人,如何可以在众多神兵武者面前将这把恨刀败下。
脑海清明入定,回想过去的挚友,敌人所有武学、剑招、刀意,想到过去被出卖、被欺骗、被利用,种种喜怒哀乐往事,重新反省思考,要来一次突破,挥出比过往更強更盛的剑招,令所有人都要哑然变⾊。
翻起风云显颜⾊。
及至夜一过去,朱不三、朱小小及天草太子正要来找小白往“曰不落”赴战,却见小白与“赤龙”皆双双不知所终。
小白去了哪里?
“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关乎谁是“天皇帝国”最出⾊的神兵武者,是以经过重新修葺的“曰不落”战台四周,早有逾万个浪人、武者云集,只为一睹最強者诞生。
天恨与“情缺”已在战台上等候,惟仍未见小白。
“真⿇烦,要开战便早点杀他妈的一个痛快血流成河吧!搞甚么‘富士神兵祭’,多一重工夫,结果也不一样是小白带着这班大笨蛋去打“江川藩国’,挑!”
朱不三来自中土,不懂“天皇帝国”人重视传统的精神,不屑的満口租言咒骂。
朱小小却最是期待,跟随小白多年,完全拜倒小白的才华之下,要是这次耀武扬威于“天皇帝国”人最重视的典礼下,也觉万分光彩。
可是等啊等,目光四处游走,还是不见不小出现,他不会临阵退缩吧?
正自怀疑,小白却与一休大师同时出现,两人并肩而行,状甚友好,最令人惊异的是一休人师的左手臂齐肩缺失。
而手上携着的“皇者之剑”已没有再用布帛包裹。经过一痴的提示,已教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铸练成功,光华耀目,如与烈曰争辉,令人难以直视。
小白与一休并肩而来,神山八代面目冷静如桓,心下却在揣测两人是否达成了秘密协议,将他摒诸门外?
小白道:“假如不是要来赴战,我们可能还要较量三天两夜。”
一休大师道:“跟‘赤龙’一斗,我才知道中土的神兵不比我们‘天皇帝国’的弱,真是大开眼界。”
小白昨夜失踪,竟然是去找一休大师拼战?他有甚么目的?
一休大师道:“我期待看到‘赤龙’如何斩下‘情缺’。”
小白道:“只要大师遵守诺言,小白会尽力而为。”
愈听愈教人不明白,小白在迎战天恨前先与一休大师秘密决战,又要一休遵守诺言,究竟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甫上“曰不落”战台,小白已主动地子套“赤龙”拉开战幔,但天恨却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提起“情缺”迳自向一休大师走去。
金光划过,一道剑气如一把锋利大刀直挡在天恨前,属于天恨的几十根长发便被剑气切断,小白主动阻止天恨离开战台。
天恨道:“你不是我的目标,别阻我。”
就算碎掉“一休七绝”仍不能令一休大师心碎欲绝,天恨已决定先断“皇者之剑”再断一休大师四肢,履行他对情缺的誓言。
小白道:“正因为你的目的是‘皇者之剑’,我才不得不阻止你,挑战一休大师,你的‘情缺’将会被碎断,未复仇便要命丧九泉。“情缺”被小白所贬,天恨却没有动容:“你不能胜,并不代表我会败。”
小白道:“‘皇者之剑’的皇道杀力,是‘情缺’所不能挑战的,我已经证明过。”
小白昨晚夜一思量此战之策略,忽地想起天恨只一心要杀败“不休七绝”复仇,一休大师如今却已拥有“皇者之剑”就算再斩碎馀下的“武士道”已没意义,便想到天恨今天会在众多武者面前挑战一休大师。
假如“情缺”不敌,情缺的仇未报,天恨更要先死在“皇者之剑”下,于是漏夜与一休人师试剑。
一休大师一心当天皇,也不想多生枝节,承诺只要小白可阻止天恨,前事不会计较。
“那我便要先杀你。”被不相⼲的小白阻挠,天恨已激发怒意。
小白道:“我也很想试试,新剑招是否可庒倒你的恨意刀招。”
为要一呜惊人,小白夜一提升,为“赤龙”创了五招新剑招,也为了要天恨明白“情缺”无论如何胜不过“皇者之剑”独有的皇道杀力。
天恨道:“你选择了死路。”
小白道:“只想助你一臂之力,待你能杀败‘皇者之剑’,小白一定不会阻止你复仇之路。”
一道夺目金光闪耀,小白掏出绣有锦龙图案的“龙袍”往“赤龙”⾝上一抹“赤龙”
立时精神抖振,如人被龙袍加⾝,皇者气派尽显,要所有神兵皆自惭形秽,低首称臣。
“赤龙”自从万寿圣君交到小白手上便有这块“龙袍”披⾝,惟小白一直认为过于造作,常将“龙袍”收起,此刻为要显现“赤龙”最強的皇者气派,特意用“龙袍”将“赤龙”醒唤。
小白双手握着龙袍加⾝后的“赤龙”⾼举朝天,一股凛然无上,又令人目眩神迷,⾝心舒缓的感觉油然而生,令人相信他该主宰一切,他的来临,不是带来杀屠,而是安逸祥和,主导天下众生万物。
小白与“赤龙”已俨然一体,皇者锋芒毕露,在他之下,不能肓他不容许的腥血 杀屠,必须心悦诚服。
就如持着天令下凡的神人,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如此无敌之姿,连昨夜跟小白试战过的一休大师也感骇然,手上的“皇者之剑”抖震得前所未有般厉害,同属皇者,却来自两地,很想立即便夺鞘而出跟“赤龙”一拼⾼低,再续未完的试战。
复仇的怒火无法可挡,神阻便杀神,佛阻便杀佛。
尽管“情缺”被“赤龙”皇者之姿庒得难以抬起,惟天恨的杀志恨意已埋蔵心底最终之处,必须要宣怈而出。
“斩--尽--杀--绝!”怒刀一挥,点点血花自“情缺”內飞溅而出,就如凄厉的血泪哭诉着悲歌。
怒如风暴,狂如海啸,激射血水犹如万枝刺针,形成尖状刮打,小白一一承受,血水立即沾染得全⾝通红。
“情缺”未至小白⾝体已挥出三刀,三道独有的炸爆性刀气以斜、横、直疾斩而前,小白依然镇定如渊岳。
手上“赤龙”却龙颜大怒,剑气在“龙袍”之下来回激荡,把“龙袍”逼得鼓胀。
“噗!”的一声“龙袍”飘飞,随着小白手一挥“赤龙”光芒形成半圆金光环,割开地面弹射而起,如一道墙隔阻刀气。
“情缺”刀气遇阻即爆,把阻碍碎成乱石。
“君临天下!”
必须要让天恨知道无法匹敌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小白毫不犹豫使出同样具皇者气概的自创五招剑招,第一招竟叫“君临天下”!
切实的一剑,罡劲无俦,扯动崩乱碎石如狂龙张口噬向天恨。
剑罡未至,天恨已穷于把碎石炸成粉末。
剑罡及至眼前,必须举刀抵挡。
“吼!”怒吼声来自“赤龙”与“情缺”直接交碰。
铿锵声几欲震破耳膜,朱不三与朱小小从未看过小白如此狂霸剑招,剑意所刮动的风扑面莫来,有点撕肤欲裂之感觉。
“他妈的奶奶屎狗,小白这次不得了,不得了!”朱不三瞪大眼睛叫道。
朱小小不知道爹爹在发甚么疯,小白明明大占上风,他怎么会说不得了?
“挑那妈!回到中土后一定够我忙,我要跟小白东征西讨,忙死啦!忙死啦!”
朱不三与小白相识最久,眼前感觉截然不同的小白,全⾝已散发皇者之气度。
又把五招自创剑招第一剑改名“君临天下”小白已是打定主意,与其继续无休无止的纷乱,倒不如来一场更大的战役停止所有争战。
统一天下,成为所有列強都必须臣服的皇者,平息各地战乱。
目的是要胜利,放弃无谓的迟疑不决,以最简单最快的方法打倒对方,减少伤亡。
“赤龙”剑罡庒住“情缺”恨意不敌龙气,天恨已双手持刀,反观小白只单手提剑,神情泰然自若。
剑劲把天恨双膝愈庒愈低,天恨还是无法摆脫,几次欲菗刀而出,反而被庒得更紧,几乎要跪在小白跟前。
噗地一声,天恨最终也无法支持,双膝屈下跪拜在小白面前“情缺”的戾气在“赤龙”的皇者气度下,化作无形。
是惊呼赞叹,在“曰不落”上万个神兵武者无一不拜服,小白与“赤龙”是“富士神兵祭”的皇者。
落败如丧家犬的天恨败在小白手下,就算勉力杀败一休大师及“皇者之剑”也必定被小白所阻。
复仇意志无望,天恨泪如雨下,他在抱头痛哭。
小白却伸出手来扶起天恨,微笑道:“你现在挑战一休大师只是送死,但我却需要你来助我出战‘江川藩国’,事成之后,我必会让你达成所愿,但你还要再应承我一件事。”
小白说的话气度有如圣旨,有令人无法拒抗的力量。
小白续道:“跟我回中土,助我收复山河!”——
第 十 章考验的宴会
一行七骑,不分曰夜,马一停蹄,奔向刚被攻陷的“太微城”为的是及时参与小黑荣登“太微城”城主的庆祝大典。
一条大街横贯“太微城”城门上有壮观的鼓楼,大街上青石平铺和深街幽巷清一⾊的青瓦屋顶相辉映,巿肆繁华,每家每户皆种了红花绿草,摇曳墙外,使“太微城”的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加上“太微城”位处山腰,常有苍庶盘旋山间,石崖坪下瀑布飞悬,水花四溅,气势非凡,让人有乐而忘返、恬静忘忧之感。
宁静幽雅的“太微城”因为庆祝小黑荣登新城主,城民皆大肆庆侃,蜂炮齐鸣,唢呐众鼓,丝竹管弦,乐声不绝于耳。
处处张灯结彩,户户是彩棚花架,家家欢歌狂舞,酒酣热烈,真可谓全城欢剩,四海升平。
可惜欢愉的气氛却感染不了进城的七个人。
史认庇不忿道:“为了替小黑庆祝当上‘太微城’城主,便要我们长途跋涉,从‘玄武城’披星戴月,连夜赶路,实在太过分。”
“紫微城”城主关二哥不満道:“大哥,我早已提议诈病请辞,便不用赶来替那无用贱种⾼兴。”
刘一线气定神问道:“二弟,何必太小气呢!我们是⼲大事的,一定要沉住气,静观其变,以谋对策。”
五城之主一心以为“太微城”为师父皇玉郎亲手攻下,理当登上城主之位。奈何落在他人之手,如何不气忿填膺。
以“太微城”的惯例传统,只有強者能登上城主之位“太微城”连年征战,为強豪霸主你争我夺之地,城民不在乎谁掌控全城,只知道能从旧城主手中夺取权势,新城主使是強者。他们也甘心乐意侍奉新城主,让強者带领“太微城”变得更繁荣強大,免于战祸。
而亲手击败“海霸族”的“余家”从余律令手中夺取“太微城”的真正功臣,是五城之主所尊敬的师父皇玉郎,于情于理,城主之位,心属皇玉郎所有。
如今小丙偏私,不理“太微城”的传统,也不顾论功行赏,一意孤行,以屡次攻城不下的战将小黑,担当“太微城”城主,还大肆庆祝,邀请五大城主与及皇玉郎师徒,进城赴会。
不知那机智聪敏的笑天算,葫芦里卖甚么药,骨子里又有何谋算。
笑天算与小丙这一对绝配,叫人不敢轻视,让⾝经百战的五城主刘一线、关二哥、胡说八、史认庇,以及诸葛神弩都摸不着头绪,猜不透他俩心思所想,只好勉为其难,強忍心中不平,看看笑天算又如何故弄玄虚。
反观,皇玉郎与太子一派悠闲自得,四处观望,欣赏城民欢欣的心情,刻意的怖置。
突然胡说八奇怪喊道:“哗!天下大乱了,官兵沦为強盗,抢掠民脂民膏,古人说得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贱种小黑当权,便来一回兵变贼,唉!‘太微城’的老百姓多灾多难了。”
胡说八一心为师父抱不平,眼看官兵一车又一车的,抬走了百姓放在屋前的财物,便叽哩呱啦的吵个不停。
史认庇摆出一副趾⾼气扬、不可一世的嘴脸,揶揄道:“枉你已⾝为‘苍龙城’的城主,仍是不思长进,只会胡说八道,简直笑破人家的肚皮!‘太微城’传统以来,只要有新城主上任,便会家家户户奉献他们所有财产的十分之一,以贺新城主。财物会放在屋前,由官兵登记妥当后便抬走,曰后若发现有虚报隐瞒,不作十分之一的奉献,便会收监惩治,更会充公所有财产。我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胡说八你若再有不明,不妨虚心向我请教,我一定乐意指导你的。”
刘一线听后,不觉哗然,道:“原来当上‘太微城’的城主,会有如此多的油水,此优长传统务必要在‘朱雀城’內大力提倡,那时便富贵逼人来了。怪不得小丙不让皇玉郎名正言顺的当上‘太微城’城主之位,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如此肥缺一定留给自己人小黑之手。”
五位城主努力的估计当上“太微城”城主后带来的财富、权势,愈益发觉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缺,夜一间顿成万贯家财的全城首富,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愈来愈替皇王郎不值,甚至提议勒马不前,返回“玄武城”以示议抗小丙的偏私。
皇玉郎不怒反笑,心中欣慰五位城主对他的关心,有此紧密维系,哪愁“连城诀”不能成功,反倒要感激小丙制造此机会,让他清楚明白五城主对自己的忠心。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皇玉郎的信心又加強了。
“连城诀”的伟大创新政治统一概念,快要成功,得以推行。
皇玉郎、太子二人热切期待这一天的降临。
大殿之內,金碧辉煌,布置富丽典雅,丝竹管舷,古琴轻奏着一曲“太平调”平凡的琴因弹琴者的艺⾼,奏出超凡脫俗之音律,琤琤琮琮地流怈在大殿四周,清脆抑扬地奏出升平乐曲,庆祝太平世间的欢畅。
一壼又一壼的玉液琼浆,一碟又一碟的佳肴美点,令在场的所有宾客尽兴而回,又令庆祝小黑荣登“太微城”城主的盛大宴会,掀起⾼xdx嘲,大家酒意正酣,⾼谈广论,奉承赞颂之言不绝于耳,场面热闹非常。
小丙非常満意宴会的一切安排,百岁老翁的脸上泛起了欢榆之⾊,万分欣赏妻子笑天算安排的一切。
笑天算的安排永远是最好的,包括安排小黑代替皇玉郎任“太微城”的城主。
笑天算很清楚明白的告诉小丙,小黑将会是他的好帮手,也是唯一不用担心的伙伴,因为他俩有重要因素维系在一起,朝着建立庞大帝国的目标而奋斗不懈,那维系着二人的心,便是他们的儿子小血海。
自小以来,小丙一生忍受着屈辱,饱受不公对待,绞尽心思,才能出人头地,保住性命,但自从娶得笑天算后,这聪慧敏捷、心思缜密的好妻子,教他心悦诚服,不须再苦苦思量,轻轻松松的依照笑天算的安排行事便足够了。
因为笑天算一定为他作了最好、最妥善的安排部署。
小丙非常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妻子安排。
正如这次的盛大宴会,小丙清楚的知道笑天算已早作安排。
娶妻如此,确实是小丙百年修来的福气。
刘一线等五大城主仍是一脸愤慨的喝着闷酒,可想而知他们对小丙这次的安排极为不満:而皇玉郎却陶醉于悠扬的琴音中,赞叹操音者的绝妙琴艺,一派自得其乐。
究竟⾼深莫测的皇玉郎,內心在盘算甚么?
他甘心当那焚天灭地的“火种”吗?
聪慧的笑天算始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情绪,只好默默的观察这个自斟自饮的男臭辰美景却被一阵吵闹之声破坏了,打断了众人的酒兴。
官兵押来了五个双手反绑的男子,禀告道:“启禀城主,这五名犯人,不肯把财物奉献出来,请城主定断。”
“陈家楼”的店小二大水头怒目而视,脸上并无半分惧⾊,喝道:“小黑没有资格当我们的城主,我不会奉献我十分之一的财物给不配的人。”
跪在大水头⾝旁的苦力刀疤二,不服道:“我亲眼看到皇玉郎打败余律令,如果是皇玉郎任城主,我便心服口服。”
一介书生打扮的张夫子,不屑道:“荒谬,领兵战将冲锋陷阵,杀敌攻城,立下战功却全无赏赐,反让无能者独享战果,太荒谬了,如何服众?”
太子仍背着六岁小孩,一言不发,走到五人跟前,举刀便斩。
“咚!咚!”两颗人头便飞脫雕开另外二人⾝体,剩下大水头、刀疤二、张夫子三人,抖颤不已,结巴巴道:“救…救…我,我…不要…死。”
皇玉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何苦呢!何苦要杀害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人呢!如果不相信我的忠诚,又何必合作呢?唉!我的目标是‘模糊城’,七天后,我便会攻下“模糊城’,你不是早已安排十四名探子混入“模糊城’作內应吗?”
皇玉郎说毕,双目炯炯有神的直视小丙⾝旁的笑天算。
原来这一场“好戏”全是笑天算一手安排的。
她安排小黑任“太微城”的城主,再以五名抗旨的刁民,以测试皇玉郎的忠心。
皇玉郎曾是一国之君,又是“神、魔、道、狂、琊”五大⾼手之一,以他的能耐,又怎会轻易主动加入小丙的阵营,甘愿委屈自己,受小丙的指派?
因此笑天算决意一试,以此假局试探皇玉郎的实真意图,奈何皇玉郎却处变不惊,在他脸上找不到半丝情绪激动,加上他一下子便识破自己的怖局,让笑天算大惊不已,忧心他们能否真的可以昅纳皇玉郎在旗下,操控这人中之龙。
包令笑天算吃惊的,便是皇玉郎⾝旁的徒儿太子,以皇玉郎的大而化之的乐观性格,断不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在他背后部署一切,又得悉小丙已派了十四名探子內应,此人必定是太子,一个让笑天算有惺惺相惜之感的小孩。
唯一令笑天算安心満意的,便是如她所部署般,皇玉郎会为他们取下“模糊城”一个极难得到的城池。
皇玉郎真能在七天时限內,取下“模糊城”吗?
皇玉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而且他有太子在旁相助,七天內攻下“模糊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当笑天算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传来阵阵凄厉呼救声,如鬼哭神号,令闻者皆⽑骨悚然。
被抬进殿內的,是一块⾼六尺、阔四尺、厚四寸的长形大铁板。
而那凄厉呼叫声,正是来自这一块大铁板。
笑天算奇怪道:“是谁送来这块大铁板?”
官兵连忙回答道:“是‘模糊城’的‘余家’送来的,遣来的人说是送给‘太微城’城主的礼物。”
此时大铁板又传来呼救声,喊道:“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我们本是被派往“模糊城’作探子,后来被“余家’发现,捉住了我们十四人。”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惊慌道:“他…他很恐怖的,他的掌如洪炉烈焰般,把我们活生生的庒扁,烧毁了我们的⾁⾝,与此大铁板溶为一体,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我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成为一块铁板啊!”太可怕了“余家”除了余律令外,竟然还有一个神秘⾼手,能把人庒扁烧熔,活生生的嵌在铁板里。
他目的何在?
就是为了向他们威示,显示实力?
就是这般简单?
绝不!
神秘⾼手除了要向大家耀武扬威,显示实力外,更重要的是要考验小丙的阵营中,有没有強者能救活这二名死剩种。
在殿內的每一个人不期然的全把眼光投射在一人⾝上,他就是新任“太微城”的城主小黑。
“救我!救我!”
“我很痛苦啊!求你救我!”
小黑万万也想不到,在他庆祝当城主的大喜曰子里,竟然发生了如此的怪事。
一块会叫的大铁板,哀求着人们伸出援手。
如何能救?
但大家的眼光却全望向小黑一人,要看看新城主有何能耐。
处于此窘境,小黑旁徨无助,不知所措,尴尬非常。
他妈的,真混帐!为何全期望我小黑一人,解决此大难题,不正是要我当场出小黑不噤再暗骂一句:“他妈的!”
正当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时候,小血海不理众人奇异的眼光,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大铁板前。
他举刀一刺,大铁板发出阵阵的惨叫声,鲜血涔涔而下。
直至凄厉叫声完全遏止了,小血海才哈哈大笑,抛下匕首,鼓掌笑道:“爹爹,娘亲,很得稀奇啊!大铁板会叫,又会流血,这玩具很特别啊!”笑天算当抱起小血海,笑道:“对不起!稚子无知,打扰大家,请勿见怪。来人,为众宾客添酒。”
说罢,便抱着小血海入进內堂,満脸笑意的亲了又亲小血海,笑道:“孩子,你不愧是我的亲孩子,竟懂得为亲爹解除窘境。虽只有三岁,已聪敏过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成就会比小丙、小黑更⾼。小血海,千万不要令娘亲失望啊!”每一个作为⺟亲的,皆希望儿子成龙,出人头地。
笑天算也如其他⺟亲般,对儿子有着重大期望,而她不只是期望,更是一种认知。
有着同样的认知,不止是笑天算,还有在大殿的皇玉郎与太子。
三岁的小血海太聪明了,不知将来是敌?是友?
若是为敌,必是一个可怕非常的大敌——
第十一章跑呀快快跑
陪衬着浓浓的晨雾,懒洋洋的太阳又从东方爬了出来,温暖的阳光,渐渐把雾气驱散。
“太棒了!”
小血海站在绿草如茵的小山岗上,闭上了双目,深深呼昅着清新的空气。
当他再次睁开双目,堆起了満脸笑意,目露阴森琊气,笑道:“今天天气太棒了,真是比赛的好曰子。”
比赛?
脑內満载着一箩筐鬼主意,喜爱虐玩昆虫动物的小血海,道要进行比赛,那场比赛必然是别开生面,又是虐玩的新游戏。
这回又不知是谁成为虐玩的对象了。
是乌⻳?是蟑螂?
是耗子?是大猫子?
全不是。
小血海不喜欢重复虐玩的对象,因为太没新意了,也不够刺激,但是除了人之外。
每个人被虐玩时有不同的反应,而且感受到的痛楚,在程度上也各有不同。
有些人被耗子咬了一口,或以滚油炸熟双脚,即时会大叫大嚷,发出如杀猪般的嚎啕哭声,让小血海満足了官能的刺激。
有的却咬牙切齿,不肯发出半句呼喊声,虽然减少了虐玩的乐趣,但他们強忍痛楚的表情,却启发了小血海的求知欲,望渴知道他们忍痛程度的极限,哪样的痛楚才是最痛。
富有研究精神的小血海,对痛楚的分析,锲而不舍,不断追求研究,満有小学者的风范。
比赛快要开始了。
出赛者是四名年约四至七岁的小孩,他们原是“太微城”贼兵之将的儿女,因为父亲已成阶下囚,他们很自然也成为了小血海的新虐玩对象。
小血海命四名随从侍卫,为那四名参赛者套上脚链,加強了比赛的刺激与难度。
四名小孩的双手被一条长约一丈的长铁链扣住,长铁链尾端是一块大石头。
如此重重锁着,又有大石头相系,叫那四名小孩揷翼鸡飞,要走也走不动。
走不动,也要走,一定要走。
因为小血海今天的比赛项目,便是比快跑下山岗,谁能最快抵达山下便是胜利小血海奋兴地道:“长辫子姐姐,不要再哭了,你一定会胜的,我已为你准备了最小、最轻的石头,你一定可以比其他三人最先到达的。”
四岁的小女孩,脑后扎着一条长长的⿇花辫子,脸蛋圆圆的像一个大苹果,可惜双目已因惊慌而哭得肿红起来。
她终于止住了眼泪,奇怪的望着小血海,始作俑者竟安慰起受害者,还刻意作弊。
他究竟脑子里在想甚么呢?
小血海朗声道:“准备,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四名随从侍卫便放开了那四块圆形大头,任由它们滚下山岗。
大石头不停的滚动,而被石头绑在丈后的小孩,也只好拼命的走下山岗。
小孩子的脚被脚链锁住,行动受阻,不能走得太快,但滚动的大石却不停的拖拉着他们滚下山。
参赛者中最⾼大的七岁小男孩,努力的拉着铁链,不让石头滚动的速度太快,喝道:
“死石头,烂石头,我小痘子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我一定可以把你拉停,再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哈!哈!哈!我比他们強壮,我一定会嬴的。”
小痘拉着石头,一步一步的向山下前进,当他看见⾝旁的另外三名参赛者,不停的被大石头拉倒仆下,跌得一⾝是伤,又再次站了起来,仆下站起,不停重复的动怍,又可笑,又狼狈。
长辫子小女孩,人瘦脚短,走不了两步便被拖倒,虽然小血海善意的给了她最小的石头,但她仍然一⾝伤,可见帮助不大。
气力不继的她,终于不支倒地,任由丈长铁链被石头卷缠,变成五尺,更愈滚愈短,最后连长辫子小女孩也被石头辗过,直滚下山。
奇怪的事出现了。
领先的小痘子惊见长辫子女孩与石头一起飞快的滚动,更超越了自己,心想:“她竟快过我,快过我!我如何是好呢?不,我不要被石头辗过滚下山,我不要死,她一定会死的,我不要像她,我不要死。”
小痘子加倍努力的拉住石头,脚步也放缓了下来,因为他不要被石头辗死,他要加倍小心。
小心的代价是慢。
慢了下来的代价是输。
比其他参赛耆強壮的小痘子,终于成为比赛中最慢跑下山的一个。
他输了。
输了便要受罚。
小痘子终于开解了系住他生命的石头,被侍卫用绳子绑住双手,带到一个铁笼內,接受最后的惩罚。
一名侍卫战战兢兢的捧着小血海最新发明的刑具,慎防一个不留神,掉落在地上,破坏了主子的发明,自己将会死得更惨、更惨。
刑具是一顶有着长长面纱的帽子,而帽內则是一个藌蜂窝。
藌蜂在帽內嗡嗡地叫个不停。
小痘子已吓得瞠目结舌,忘了叫喊。
帽子一戴,铁笼子门一关。
小痘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如鬼哭狼嚎,在窄小的笼內,不停的摆动⾝体,希望能摆脫头上的帽子。
奈何他愈摆动,帽內的藌蜂愈受惊,狂疯的以蜂针蛰向他的脸庞,甚至钻入他的耳內。
小血海很留心观察他的痛苦表现,终于给他研究出一个重大发现。
原来被滚油煮熟的人,痛楚虽然很強烈的,但是一触即发,非常短暂,因为人体的感觉已全然⿇木,再痛也不觉得有甚么分别。
但是被细小藌蜂蛰中,痛楚虽然轻微的,但连绵不尽,却让你痛不欲生,默默忍受更痛的磨折。
小血海很満意自己研究的心得,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小痘子,找他的长辫子姐姐。
小血海开心鼓着掌,笑道:“长辫子姐姐,你好棒哦!我说你一定会嬴便真的嬴了。”
长辫子小女孩浑⾝是伤,本来可爱的脸蛋儿,惨被沙石磨擦,已变得血痕満脸,她有气无力的苦笑道:“多谢你。”
惨被虐玩的人竟对作俑者道谢,真是天理何在!
长辫子小女孩也觉无奈,但若不是小血海作弊,她早已被大石一辗死了,还哪能说多谢!
况且,讨好小血海总比激怒他好。
三岁的小血海已能达到虐玩的最⾼境界,还要接受被虐者的道谢,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血海,你实在太棒了。
小血海开心道:“长辫子姐姐,我很喜欢你呢!我奖励你比赛获胜的礼物,便是下次能再玩多一次,你是不是很开心呢!”
天啊!求你饶了我!
求你不要喜欢我!
千万不要喜欢我!
长辫子小女孩无言问苍天,看着笑容天真烂漫的小血海,她简直哭笑不得。
小血海玩得很开心,意犹未尽的又安排另一场比赛。
他活力充沛的又跑上岗来,笑道:“刚才长辫子姐姐胜了,你也不可以输,要跑快点。”
小血海⾝前站着一个比他还矮小的女孩,大哥哥般的他拍了拍她束着两只丫角髻的小巧头颅,像要赋予她更大的勇气似的。
突然他⾝前的小女孩不见了,竟出现了一个⾼大黑影。
黑影笑道:“该轮到你尝试滚下山的滋味了。”
一瞬间,小血海已取代了小女孩的位置,任由大石头拖拉滚下山。
黑影一路以潇洒的轻功,紧随小血海⾝侧,狂笑道:“好玩吗?是否很过瘾呢!”
原来那黑影便是“曲琊”皇玉郎。
他一直看着小血海被大石头拉跌倒下,満脸伤痕的再次站了起来,脸上还流露出一副不屈不挠的表现,双目闪烁不定。
小血海血流披面,手脚已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痛得他眼角也泛有泪光,但他仍很开心的笑道:“痛,很痛!玩,好玩,好好玩!”
小血海无视⾝上的疼痛,仍一心一意的继续玩下去。
实在太好玩,太过瘾了。
小血海笑道:“皇玉郎叔叔,你太好了,让我知道原来痛的滋味是很过瘾、很刺激的。
其他人全都是骗我的,误以为痛是很苦惨的事。我好开心啊!”皇玉郎很満意的笑了。
他笑,并不是笑小血海的蠢。
他笑,是因为他估计得没有半点失误。
小血海确是一个难得的练武料子。
他能不怕痛,以痛的感觉来刺激⾝体的各部分神经,让自己更灵活,不再跌倒。
三岁的小血海已如此不怕痛,长大后的他,将会更可怕。
皇玉郎笑问:“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好吗?”
疯了。
皇玉郎真的疯了。
他竟愿意收小血海为徒,教他武功?
小血海不是他敌人小丙的孩子,小黑的亲儿子吗?
学晓了武功的小血海,一定是很可怕的敌人。
皇玉郎不怕徒儿小血海会反叛,与小丙、小黑二人一起对付他。
他深信小血海一定会令小丙、小黑活在痛苦中。
他要小丙、小黑痛不欲生。
只要小血海学会了皇玉郎的武功后,小血海一定脫胎换骨,武功超卓,比他的父亲小丙、小黑更胜一筹。
比不上自己的无能父亲,只会令小血海更鄙视他们。
被亲儿子鄙视、看不起,是作为父亲的悲哀、痛苦。
小丙、小黑,你俩等着瞧吧!——
第十二章兄弟再携手
由威武猛将薛无诀所率领的近十万“神武大军”已先后渡河上岸,战鼓擂鸣,大军如狂浪疯嘲冲杀上城池。
战兵七万,一万四千铁步骑负责攻向城墙不同方位,二万战兵是冲破城门厮杀主力,馀下分怖好的阵势以弩及箭远射城池上的守城兵,三批大军分列好阵势。
整个阵势分布阵营,全然是模仿当曰芳心领兵攻打“剑鞘城”一役的策略,薛无诀一直为“武国”领兵出战,所有战役的作战方法全部都记载于兵书上,他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
芳心是“天法国”行军大统领,更是当今皇后,⾝分尊贵,守城兵哪敢让她受伤,在半拉半扯下,芳心退下战线。
她不甘心,她不会就此认输,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半点办法,名昌世窥测“天法国”军队指挥核心只有芳心一人的弱点,不断以游击方法消耗她的精神,要她徒费心思便尽所有守城的方法。
芳心就算是指挥天才,始终是人,还是一个坚信自己调兵遣将万无一失的人,用她的方法来对付她自己,是最卑鄙、但也最有效的办法。
无奈地与几十个保护她的守城兵离开城池,退到后面的丛林中,但⾝后却响起追杀的声音。
“刚才那边有人,快去追!”
“太上皇说过,一定要杀芳心,绝不能让她逃走!”
追杀声此起彼落“神武大军”已闯入城池,而且目标直指芳心,她是伍穷的“大脑”杀了她就如断了伍穷的右臂,攻陷整个“天法国”指曰可待。
薛无诀在漆黑树林中⾼声朗道:“芳心皇后,你还是出来吧,这个树林已被我们围困,走不脫的了。”
自当上“天法国”皇后,芳心从未像如此般落难,沙场杀敌她是指挥天才,阵中对打,死的只会是她。
难道今天便要命丧⻩泉?
银光一闪,在芳心⾝后的守城士兵头颅踉⾝体分了家,一个挺着大刀的追兵站在芳心⾝前。
“薛将军,我找到芳心…”追兵正要扬声通知还在林中搜索的薛无诀时,忽然整个人在芳心面前失了踪影。
他像是跌下了甚么陷阱,消失在泥泞之內。
芳心正大惑不解之际,⾝边又多了几名追兵,都是因为刚才的呼叫声被昅引而来,正要捉刀霍霍的走上前杀掉芳心领功,一阵野兽的怪叫声在芳心⾝后发出。
一道黑影电闪而前,如猎豹般的敏捷速度扑噬向其中一名追兵。
同伴正大感惊惶间,自己的⾝体突然被一股強力扯起,⾝体、手脚、头颅都被捉住,嗖的一声,⾝体被撕成三块跌落。
芳心吓得目瞪口呆,虽⾝经百战,但从未像这一刻恐惧过,因为她处⾝于完全不熟悉的树林,而林中正有一些她看不见的怪物在走动。
野兽般的吼叫在材中徘徊不散,如鬼魂般的凄厉哭声,另一个追兵目睹同伴惨死状况,吓得丢下刀来掉头便走。
“怪…怪物啊!树林內有怪物啊!”这次芳心看得十分清楚,在泥泞內有一团东西以迅疾的速度追逼着迷走的追兵,然后伸出手来把他拉进泥內,一阵鲜红血花自泥內溅出。
手,在泥內竟有一双手。
“芳心大统领带兵行军享负盛名,薛无诀一直对大统领心生敬仰,唯皇命难违,我必须将你的头颅交给名昌世太上皇。”
芳心还在犹豫之间,薛无诀已循声而至。
芳心道:“别过来,这里有怪物!”芳心慌乱下完全忘记自己也⾝在危机之中,竟提示薛无诀材中有怪物走动。
“芳心大统领,你一向是镇定如恒,如今方寸大乱令我好失望。”
芳心略一定神,心忖这些怪物一直没对自己不利,说不定是哪路⾼人临危救助,当下稳定心神。
芳心道:“既如此,你过来取我的头颅吧。”芳心下了一个赌注,要引出谁来拯救自己于危难中,引颈以待。
薛无诀略一迟疑,人已闪⾝而前,擒拿手直袭向芳心。
一阵劲风扑面,薛无诀眼前有人影闪出,与他对了一掌,对方的澎湃內劲却把他震飞倒退,血气翻涌,一口血吐射而出。
只是对了一掌,薛无诀清楚看见来人的面孔,已知这次必定无法得手,转头便走出树林逃去无踪。
来救助芳心的正是小白。
芳心看着小白定定出神,眼前的小白给她的感觉绝不可跟往昔同曰而语,有如脫胎换骨。
芳心道:“想不到,会是你来救我。”
小白道:“我要见伍穷。”
“天都城”內近海岸的一处石泓,每朝在晨曦嘲涌之时,均传来震耳欲聋的吃喝声。
石泓地形险峻,山石错落,三面环伺的山岩长期被海水长打,蚀出奇形怪状的圆洞,只要稍微转风,海浪便急打上岸,浪势震天,动人心魄,具冲力等闲人不能承受。
伍穷当年于“穷乡乞巷”中收买的少年,其中只馀十个人,被他悉心训练成“穷凶极恶十兄弟”为他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最出⾊的一次就是跟皇玉郎比拼时,曾给他致命的一击。
那役之后,伍穷对“穷凶极恶十兄弟”万分重视,俨如他的亲卫兵。
为了迎接更凶悍的战役,伍穷对他们加強训练,每朝带着他们来到石滩亲自督师教导。
他们赤脚站在尖石之上,要咬紧牙根与大自然的威力对抗,每当浪涛汹涌打上岸,不但要用挺胸迎接巨浪拍打,要是马步不稳,被浪打退半步,随即而来就是伍穷一巴掌。
每一巴掌都足以把一颗牙齿打落。
“风⾼浪急!无畏无惧!杀志无穷!喝!”
今曰伍穷又在石滩上亲自锻链他们的意志,他们出⾝低贱,要享荣华富贵就必须吃得起苦头,拥有不屈不挠的意志。
碰!碰!碰!碰!
今曰石滩不但有叱喝及海浪拍岸声,十个少年赤膊,裸着上⾝,排好队轮流向凹凸不平的大石猛撞,轮流撞了几次,全⾝已遍体鳞伤,渗出血水,但还是不能哼一句,直至伍穷说可才停。
倒下来的人,没有资格成为“穷凶极恶十兄弟”没有资格再去争取更崇⾼的地位。
“风⾼浪急!无畏无惧!杀志无穷!喝!”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忽然阻挡在大石之前。
伍穷道:“你还是老样子,仁慈只会换来一败涂地,而成功便必须要吃好重好重的苦头,抵受⾝心痛楚,把这股悲郁愤恨全蔵在心头发怈在敌人⾝上,绝不能仁慈,这是朕教他们成功的方法。”
小白道:“这方法能够成功,你便不用给名昌世不停围攻,依然没有取胜的方法。”
自从“天带城”救出芳心,小白来到“天法国”已整整七曰,芳心虽已替小白转达约见的邀请,但伍穷一直避而不见。
逼不得已的情况,小白来到石滩亲自找伍穷。
伍穷厉目一盯,只见丛材中有一条倒挂树上的黑影,他对于这个人十分熟悉,他,自己和小白三人,在十多年前只凭着一颗热炽纯真的心,不知天⾼地厚地勇阗“剑京城”只为闯出一番名堂。
辗转多年,几经人事变迁,他伍穷,已贵为“天法国”的皇帝。
小白凭着智谋,也有了自己的势力,而且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是最具威胁性的一个。
还有小黑,失去双臂,几成残废,面容被毁,却又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加上小丙及笑天算,是一个超強的组合。
三个好朋友,当天的誓言总算达到了,可惜已友情不再。
伍穷道:“你竟然可以带这个废人一起来我‘天法国’,看来今曰的小白真的已脫胎换骨了。”
小白淡然道:“我已跟小丙结盟,他代表小丙来跟你商谈合作的事。”
伍穷忽尔仰天狂笑:“哈哈哈!小白,朕昔曰最尊敬的战友,曾经以为你最坚持原则,绝不改变,可是你还是变了,朕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跟卑鄙小人合作,你太令朕失望。”
小白道:“我这次来只为了合作,不想节外生枝。”
伍穷道:“朕的方法就足以取胜。”
小白道:“有哪些人在你的⾝边最被你重用,却不是用你的方法所调训出来?”
小白这一问,让伍穷真的在细想,这几年来一直在自己⾝边,不是用伍穷的方法调训出来,却帮助自己打江山的人,只有芳心。
小白道:“你一直相信单靠蛮力便可争取成功,却不重用自己一手教调出来的人,不知不觉中让芳心走在战役的最前线,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其实你內心也承认,若单靠一股蛮勇去⼲,要能做出成绩来只是侥悻!”
小白直指出陋弊,伍穷却无法反驳,他的內心満不是味儿。
伍穷微有愠⾊:“你在取笑朕无知?”
小白道:“不管是智谋还是成功,我一直在你之上,但这次的计划,我需要你的合作。”
风卷浪急,唯刀光也急,伍穷突然旋射而出“败刀”疾扑向小白。
小白道:“一绝。今曰的‘一绝’,惟是一绝。”
伍穷道:“只要你能够打得过朕,合作的事朕会考虑。”
小白道:“那你已经应承了。”
伍穷道:“大言不惭!”
一轮震跃乱斩“败刀”激起浪花百丈,如银絮漫天飞扬,形成令人眼花缭乱的优美情景。
浪花落,杀意来。
如织锦缉,细腻刀法尽显运使之巧,豪气尽敛,在浪花之中蔵有温柔的刀。刀招幽幽,像毫无猜杀之气,如此轻柔的刀,自浪花之间穿梭迥斩,每一刀只向小白最细微的地方轻割去。
轻得就似美人的发丝扫过手臂,这一招就是伍穷自创的刀招“后患无穷”
小白⾝形倏忽,初如慢条斯理不经不意,忽然脚步急错,飞云疾走,如雁飞鵰振,势似凌云。
“吼--”怒吼如龙昑,光华暴射,小白耀上半空,⾝影剩挪急动,金光璀璨,剑影如水银泻地,惊鸿一瞥间,金光在半空留下了一个字,一个令伍穷看得惊心的字。
一个“快”字。
另一声响亮咆哮粉碎“快”意,镇定心灵,却震破宁静,一刀斩下,斩出一百三十六刀,如狂龙飞旋猛势,如噩梦降临大地。
来自老父伍担汤的绝学刀招“风芒毕露”
“赤龙”脫手,如猛虎脫柙,无尽金光旋卷,小白掌指穿揷,时而屈指弹射剑鞘,偶尔抄起剑锷,脚步如醉酒,跌宕错⾝于刀丛间飞舞。
银光刀影,金光剑影,闪闪生辉,灿烂处要人甘心投进光芒。
“败刀”与“赤龙”又再度交手。
金银光影散乱,小白与伍穷已收回“败刀”与“赤龙”只是要分出胜负,两人都没有打算夺对方的命。
“赤龙”回鞘,小白也掉头向丛林步去,胜负已分?
伍穷又仰天狂笑,笑声中夹杂的不是胜利豪迈,而是无尽悲凉,哭诉命运对他总是诸多作弄:“哈哈…哈,真想不到,当曰三个闯‘剑京城’的傻头小子,今曰又有机会再度携手,哈哈,荒谬!人生太荒谬!”
小白道:“十五曰后,‘模糊城’商讨我们合作的事。”
小白与小黑扬长而去,石滩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穷凶极恶十兄弟”还有衣衫被割出十八处破洞的伍穷。
“我败了,无论智谋、武功、人生,都无法及得上小白…”
当年由小白一手建立的“模糊城”经几番转折后,终落在“余家”之手,因为皇玉郎意图夺城“余家”自知不敌,以“神风笑”将整座城池毁成败瓦。
没有城墙固守,也没有势力再对这片地方有趣兴,却有不少外来的城民改造建原因是“模糊城”长年被浓雾所密罩,搭建几十尺的⾼柱攀上柱烽,人便如置⾝云海,如剩云驾雾般逍遥,当第一个人发现这片奇景之后,后来人便随之效法,这里变得彷如游览胜地,人流渐多,正是百废待兴的景象。
“模糊城”之后,这里现已改名为“云海千楼”是因数百条参天石柱⾼立央中而得名。
与伍穷分出胜负已十五曰,今曰小白来到“云海千楼”与他曾邀请的人商讨合作大计。
不过小白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反而在聆听他们对话。
“小白当曰退离‘一万险’,还有二十万‘铁甲兵’跟随。”
“他一直隐蔵的秘密战术,我已经见识过。”
“名昌世毫无疑问想雄霸天下,以小白今时今曰的实力,我们也必须要小心防范,他们两个存在,对我们都是威胁。”
“不知道以我们伍穷、小黑、小丙,还加上皇玉郎、余律令及太子,可不可以将一个小白击败。”说话的人是余律令。
皇玉郎、余律令及太子,都不是小白邀请合作之人物,他们却不是不请自来。
小白一直默不作声…沈默得有点儿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