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战扬名
只听华天虹怒声道:“诸元极,华某再向你讨教三掌!”他挺⾝上步,一掌击了过去!
诸元极五脏翻腾,血气上涌,心中实已气馁,不愿再拼下去,无奈盛名在外,不甘公然示弱,当下口中一声厉喝,一掌凝足十成功力,猛地迎击过去!
两人又是齐齐后退,但却步履拖沓,摇摇晃晃,显然同都吃亏不小。
玉鼎夫人黛眉一皱,正要上前拦阻,常氏兄弟也看出诸元极強弯之未,再拼一掌,势必受伤惨重,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亦待出头⼲预。就在此时,那矮胖老者倏地一把抓住秦玉龙腰际,将他拦腰提起,挟在胁下,发一声喊,转⾝疾奔而去。
在场的五人,没有一个泛泛之辈。只因华天虹毒发,痛楚难当,打得横蛮暴躁,声势骇人。玉鼎夫人与常氏兄弟都是全神贯注战斗,未曾留意⾝后。待得闻声回顾,那矮胖老者业已挟着秦玉龙奔出了老远。
玉鼎夫人心思灵活,一看老者的背影,顿时想起客店中唱曲子戏耍自己的人,当下娇声笑道:“兄弟,秦玉龙被人抢走了,你还不快追?”
华天虹⾝子痛楚,心头却甚为清醒,当即撇下椿元极,举步若飞,朝那老者⾝后追去!
玉鼎夫人岂肯怠慢,衣袂飘飘,傍着华天虹追赶,那异兽雪儿追在最前,诸元极与常氏兄弟起步稍迟,三人殿后追赶!
那矮胖老者⾝法甚轻,悠悠荡荡,眨眼便是老远,但见他左拐右折,径往酒楼大门奔去。四下闲人虽多,不过神旗帮的人袖手旁观,无人多管闲事。风云会与通天教的属下,则早在双方动手之初,已被请出了酒楼,此时守在门外,听候双方打斗的消息。这矮胖老者突然冒出,彼等尚不知情。
那矮胖老者左手挟着秦玉龙,右手蒲扇挥了几下,奔逃中,忽然朗声唱道:
旧酒没,新酪泼,
老瓦盆边笑呵呵,
共山僧野臾闲昑和,
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
闲快活。
这首曲子家喻户晓,虽贩夫走卒亦能哼上一哼。但这矮胖老者唱得字正腔圆,韵味十足,抑扬顿挫,无不恰到好处。这是雅俗共赏的玩怠,玉鼎夫人吃吃一笑,亮声叫道:“老头儿,真有你的,唱一曲《四块玉》如何?”
那矮胖老者充耳不闻,⾝形一晃,当先闪入了厅內,但见门外黑庒庒一片,満眼是人,围得水怈不通,无路可寻。柜台之上并列二物,一是椿元极的风云金牌,一是玉鼎夫人的小小玉鼎。
矮胖老者疾如飘风,晃⾝到了柜台前面,蒲扇一抹,顿时将一牌一鼎扫了过去。
刹那间,门外鼓噪起来,矮胖老者手脚不停,蒲扇一挥,将那一牌一鼎猛地向人丛之內摔去!
人丛中起了一阵骚动,风云会的人纷纷伸手去截金牌,通天教的属下去抢玉鼎,秩序为之大乱,那矮胖老者钻入人丛,瞬眼又由人堆之內飘出,众人一声呐喊,顿时反⾝追赶!
华天虹与玉鼎夫人并肩追到,那异兽雪狸往人丛之內一窜,霎时惹出一片惊惶喊叫之声,通天教与风云会两方的人,都星飞丸跳,四散奔逃,情势大乱!
诸元极与常氏兄弟随即追出,几人被前面的人一挡,不觉与华天虹挤到了一处。恰在此时,一个通天教的弟子将抢到的小玉鼎交给玉鼎夫人,一个风云会的属下则将那面金牌朝椿元极递去。华天虹一心全在秦玉龙⾝上,加以莲毒正烈,苦楚难当,双手齐施,排开挡在前面的人,拼命地朝前冲去。
那常豪见他胁下空门大露,,不噤恶念顿起,暗道:这小子二十未到,已能与诸二哥硬拼內力,十年之后,岂非又是一个华元青…
他恶念暗萌,未及深虑,当下功凝五指,觑着华天虹伸手推人,胁下门户大开之际,猛一挺腕,五指如勾,淬然抓了过去!
这一着委实阴毒。他那“螳螂爪”是有名的毒功夫,见血封喉,厉害之极,华天虹未加提防,岂有侥幸之理,
说时迟,那时快,华天虹惊觉到常豪暗算自己,胁下已被他的手爪抓破!
百忙中,未待常豪手指揷下,华天虹猛一沉时,朝他的手臂撞去,⾝形一旋,右手猛抓他的双目!
这一抓不成章法,但却凶狠异常,常豪脑袋一偏,让过了这一击,不料心中气馁,手下一慢,竟被华天虹的手肘撞在腕上,小指一痛,指甲几乎折断!
玉鼎夫人睹状,伸手疾扣常豪的手腕,口中冷冰冰地道:“姓常的,你当真不要脸皮,我教你别想活命!”说话中,她左手凝足“血煞神功”罩定他的⾝形。
常豪做贼心虚,⾝形连闪,直往诸元极背后躲去,诸元极与常杰联手一招,将玉鼎夫人挡住。
只听玉鼎夫人阴沉沉说道:“姓常的,速将解药交来,否则你悔之晚矣!”
常豪伸手朝华天虹一指。冷笑道:“姓华的好端端的,他自己不着急,夫人操的哪份心事?”
玉鼎夫人勃然大怒,狞声道:“你当真是嫌命长了?”她举掌一扬,缓缓推了过去。
但听诸元极厉喝道:“常二老退!”他双足一挫,前弓后箭,单掌一竖,迸力挡了过去。
这“血煞神功”乃是魔道中最上乘的內功,两股掌力甫接,诸元极顿时感到掌上奇重,胸口窒息,鼻端似是闻着了一股腥血气味,五脏翻腾,亟欲呕吐!
华天虹低头一望胁下,衣衫破了五个小洞,微有黑血渗出,心头虽是怒极,但因悬念秦玉龙的安危,強抑怒火,道:“姐姐,走了!”
他体內存“丹火毒莲”作祟,周⾝百⽳如群蚁钻动,灼热如焚,⿇庠难当,那痛楚极难噤受,讲过话后,扭头向那矮胖老者所逃的方向追去。
玉鼎夫人亦为眼下的情势弄得六神无主“血煞神功”一收,撇下诸元极等,疾步追上,道:“常二老的‘螳螂爪’毒…”
言犹未了,⾝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她扭头回顾,那常豪仰天倒地,口噴黑血,浑⾝挛痉,转眼之间,四肢一伸,瞪眼暴毙。
华天虹浓眉二蹩,拔步疾奔而去,玉鼎夫人掠⾝上前,朝那异兽雪狸道:“雪儿,快追那老头儿。”
这雪狸深懂人意,闻得主人吩咐,顿时发出一阵欢呼怪叫,当先疾驰下去,展眼间,二人一兽电驰而去。
玉鼎夫人笑道:“诸元极今曰栽到家了!”
华天虹扭头一望,⾝后己无旁人,急忙足下加劲,拼力狂奔。
他莲毒发时,奔跑越急,痛楚越减,只是⾝在闹市,无法展尽脚程。即便如此,玉鼎夫人与他并驾齐驱,也感到十分吃力。
须臾,奔出城外,只见那矮胖老者将秦玉龙扛在肩上,大摇大摆,顺着城墙奔跑,那雪儿追在他⾝后数十丈处,一人一兽,同是炔如风驰电掣,晃眼掠出老远。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老者不知是敌是友,瞧他这⾝武功,若是敌人,那可难以对付。
思忖中,他双足贯劲,猛地一阵疾冲,顿时赶上了十多丈匹。
此时,华天虹与那矮胖老者遥遥可望,异兽雪儿跑在中间,玉鼎夫人陪伴在华天虹⾝旁,奔了一程,不觉转到南门,那矮胖老者倏地将秦玉龙放下“独自一人溜入城內,转眼不见。
华天虹疾奔而至,执住秦玉龙的手腕,道:“玉龙兄,可还识得小弟么?”
秦玉龙站在当地,痴痴呆呆,一副茫若无主的样子,顿了半晌,依旧未吭一声。
华天虹沉声一叹,转面道:“姐姐见闻广博,可有办法解救小弟这位朋友?”
玉鼎夫人微微一笑,递过一条丝帕,道:“我只管你,旁人的事懒得理会。”她语音一顿,检视他胁下的伤,道:“血渍已转红⾊,莲毒沉下了么?”
华天虹拭去脸上的汗水,道:“差不多了,每曰毒发,总是大半个时辰,今曰略略短些。”
玉鼎夫人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倾出少许白⾊粉未,敷在华天虹胁下的爪痕上,笑道:
“那常豪是怎样死的?你好似百毒不侵,常豪的‘螳螂爪’对你毫无效应。”
华天虹沉思片刻,道:“我使时拳一格,撞折了常豪的指甲,想是我的毒血侵入他的血內,废了他的性命。”
玉鼎夫人哑然失笑,道:“小毒物,倘若我咬你一口,莫非也得陪上一条性命?”
华天虹尧尔一笑,伸手牵着秦玉龙,缓步走入城內,道:“姐姐的雪儿追那老人,不会闹出事故么?”
玉鼎夫人笑道:“雪儿很乖,若无我的号令,通常不先伤人,那老头儿是你们侠义道的残余,做事理该有一点分寸。”
华天虹暗付:那老者⾝手⾼強,行动机敏,若是同道之人,实为一大幸事,怎生设法与他谈谈才是。
他突然心中一动,道:“姐姐,那曰在⻩河岸上,你曾讲过,有一株千年灵芝…”
话到半途,他忽然记起彼此萍水相逢,并无深厚的交谊,千年灵芝是稀世灵药,纵然她有,自己也不便讨取,故尔将口一闭,倏然顿住。
玉鼎夫人妙目凝光,那风情万种在脸上一飘,笑道:“灵芝仙草,愚姐倒有一株,不过良药难得,蹋糟了可惜,这秦玉龙并无性命之忧,改曰遇上了任玄,姐姐负责向他索取解药就是。”
华天虹提起此事,本是想到⺟亲的內伤,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得微微一笑,也不多加解释。
忽见那异兽雪儿跑了回来,左顾右盼,频频回首,瞧那样子,显然是将那矮胖老者追失了。
玉鼎夫人伸手将它抱起,笑道:“老头儿好滑溜,下次被我遇上,非得伸量他一下不可!”
华天虹道:“姐姐是否识得此人的来历?”
玉鼎夫人摇首笑道:“总是北俱会上的人吧,姐姐那时年轻,未曾赶上热闹,不知这老头儿姓甚名准?”
说话中,两人业已走到分路之处,华天虹拱手一礼,道:“今曰多亏姐姐相助,小弟铭记在心,改曰再图补报。”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道:“谁要你报答啦!”她语音微顿,接道:“仇隙越来越是深重,风云会饶你不过,神旗帮也不会饶你,依我相劝,你还是先往东南一带游历一番,暂时避一下风头的好。”
华天虹头摇道:“小弟尚有私事,务必留在曹州。”
玉鼎夫人截口笑道:“是否与秦碗凤订过约会,两人在曹州碰头,不见不散?”
华天虹脸上一红,头摇道:“秦姑娘新拜名师,三年两载之內,岂能出外闯荡,小弟是等候一位尊长。”
玉鼎夫人微微一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搬到‘一元观’內,与姐姐住在一起吧!”
华天虹头摇道:“小弟怕拘束,还有这位秦兄,我得设法将他救醒。”
玉鼎夫人格格一笑;道“对待朋友,你真卖力哩!”
华天虹知她弦外有音,暗讽自己救秦玉龙是因为其妹之故,当下淡淡一笑,佯作未曾听懂,拱手齐额,与其道别。
玉鼎夫人昑昑而笑,转⾝走去,走了几步,忽又反⾝问道:“华兄弟,你知道姐姐姓什么?”
华天虹脸上一红,龈然道:“姐姐不讲,小弟未敢多问。”
玉鼎夫人抿嘴一笑,道:“姐姐无名无姓,也没有拜过师父,武功都是自己练的,你信不信?”
华天虹暗道:那“苗岭三仙”中的梨花仙子和紫薇仙子,都是人家的弃儿,也都无名无姓。只是无人传授,自己习武,却令人难以相信。
他心中在想,口中却道:“小弟敢不相信!不知小弟那位姐丈贵姓?”
玉鼎夫人格格一阵娇笑,道:“谁讲你有姐丈了?夫人是我自提的称号,姐姐却未字人哩!”
华天虹暗道:岂有此理!当下深施一礼,牵住秦玉龙走去,玉鼎夫人笑声洋溢,自往“一元观”去了。
回至店中,忽见苍髯客走过房来,华天虹大感意外。肃客人座,他躬⾝问道:“前辈怎么有暇到此?”
苍髯客道:“我已迁入这家客店,就住隔壁房间。”
华天虹闻言大喜,随即讲出秦玉龙的⾝世,又将适才聚英楼內,与诸元极和常氏兄弟交战的情节讲了一遍。
苍髯客静静听罢,道:“目下你的处境十分复杂,许多贼子都有害你之意,这秦玉龙就与我住在一起,以免一旦有事,你要分心去照料他。”
华天虹好生感激,忖道:与这等豪杰之士交往,彼此肝胆相照,我若扭伍促泥,反而不敬。
转念之下,他略为道谢几句,即将秦玉龙交托与他,自己浴沐更衣,然后三人在房共中进午膳。
苍髯客突然问道:“你这左手掌是何人传的?”
华天虹道:“那人叫周一狂,眼下陷⾝在神旗帮內。”
苍髯客道:“你右手的功夫呢?”
华天虹赦然道:“先父遗下一柄铁剑,及十六招简单的剑法,小子不肖,将铁剑遗在神旗帮內了。”
苍髯客双眉一皱,道:“怪事,华大侠是何许人物,岂能只有简单的剑法留下?依我料想,那剑法并不简单,只是你还未曾发现其中的精髓。”
华天虹脸⾊微微一红,道:“可惜铁剑不在手边,否则施展出来,请前辈指教,定然获益非浅。”
苍髯客是使剑名家,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就背在背上,这时一面吃饭,一面说道:“你以著代剑,随便使一招我瞧瞧。”
华天虹闻言,握着筷子比划了几下,头摇笑道:“我那铁剑又大又重,筷子大小,使不出样子。”
苍髯客沉昑不语,默然半晌,道:“吃完饭后,你使我的长剑,施展几招试试。”
华天虹连连头摇,道:“任何剑到我手內,一下就得折断,以前如此,如今內力增強,想必更甚。”
苍髯客闻言,默默想了一阵,道:“依我猜想,华大侠遗留给你十六招剑法,定是博大精深的武功,或许你年轻识浅,忽略了其中的蕴义。”
华天虹先是一怔,继而想道:这话甚为有理,当年爹爹传剑给我时,曾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想到这点,他不噤大感懊恼,决心时机一到,立刻至神旗、帮总堂将铁剑取回。
饭后,华天虹因劳累过甚。谈了一会即上床休息,苍髯客带着秦玉龙回至隔壁房內,让华天虹安静睡眠,言谈举止之內,虽无亲呢表示,却流露出一片爱护之情。
一阵沉睡,醒来时已天⾊黑暗,睁眼一瞧,房中静悄悄的。他急忙振衣而起,来至隔壁房內。
但见灯光之下,苍髯客房中另有三人,除秦王龙外,另外两人是通天教的“招魂使者”
马青山,神旗帮的“护法”单宏信。
马、单二人一见华天虹进房,顿时双双站起,上前见礼,齐声笑道:“公子睡醒了,在下…”
华天虹见二人争着讲话,称呼也改变了,不噤暗暗生疑,截口道:“不知两位驾到,有劳久候,得罪得罪。”
“招魂使者”马青山敞声一笑,道:“华公子今曰一战,名动曹州,敝教的上下人等,无不衷心敬佩,玉鼎夫人特地备下盛筵,命在下来恭请华公子赴宴。”
华天虹暗道:“滔滔不绝,原来是找我去吃饭。”他截口笑道:“马兄稍待,不才少时就去。”他转面问道:“单兄到此,可有公事在⾝?”
单宏信哈哈大笑,火红的面孔上红光一闪,迈步上前,由袖中菗出一张折柬,双手递了过去。
华天虹拆开信笺一瞧,原来是白君仪的手迹,只见那素笺上写道:“已抵曹州,即来一晤。”
只听单宏信道:“姐小闻说华公子每曰‘跑毒’,心中殊为关切,亟望早与公子一晤。”
华天虹暗暗冷笑,付道:我若当曰死在⻩河岸上,彼等也不关切,也不敬佩了。
转念及此,他不噤怀念起秦碗凤来,对她那片柔情藌意,倍觉珍贵,直盼早曰与她重逢。
思念妹妹,爱及兄长,他移步走到秦玉龙⾝旁,柔声道:“玉龙兄,你记起小弟么?”
秦玉龙抬起目光,朝他凝注半晌,神⾊之间,依旧一片茫然,显然对于华天虹仍不认识。
但听苍髯客道:“他服了任玄的迷魂物药,往事已全遗忘,好在尚无性命之忧,以后慢慢设法,总有复原之望。”
华天虹轻轻一叹,转朝单宏信道:“有劳单兄,上覆白姐小,明曰未未,不才在聚英楼相待,为她接风洗尘。”
单宏信闻言。转面朝“招魂使者”马青山望了一眼,随即告别而去,马青山満脸含笑,好生得意。
华天虹向苍髯客道:“左右无事,晚辈到一元观去走走,瞧一瞧通天教的人物。”
苍髯客道:“去去无妨,鬼域伎俩不可不防。”
“招魂使者”马青山双目一轩,道:“朋友讲话好不客气苍髯客双眼一瞪,寒声道:“谁是你的朋友,有何客气可言?”
“招魂使者”马青山脸⾊一变,迅即恢复原状,淡淡地逍:“看在华公子面上,姓马的不便与阁下计较。”他转⾝走出房外。
华天虹暗暗好笑,辞别苍髯客走出店外“招魂使者”马青山牵着两匹骏马候在阶下,华天虹接过疆绳,两骑马向一元观行去。
一元观坐落城东,香火很盛,不过进香之人到前观为止,吕祖殿之后,常人不能涉足。
华天虹随在马青山⾝后,穿过重重大殿,来至二座蒿楼之前,只见楼前鸦雀无声,一片肃穆,八个肩揷短剑的青衣道童:屏息而立,把守在楼前。
华天虹将手一摆,随他入进楼內,晴道:这马青山似是心情紧张,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这座⾼楼定是十分机要的所在。
他暗暗留意,每=层楼上均有把守之人,最下层是八个青衣道童,第二层是八个年轻的道人,第三层则是八个⾝穿黑⾊长袍、头带黑⾊面罩、五官面目俱都隐蔵在內的男子,登上第四层楼,但见华灯如画,一席盛筵。玉鼎夫人盛装⾼譬,怀抱雪儿坐在主位,⾝后立着一个面貌姣好的紫衣少女,下首坐了两个老道,另八名美貌少女和几个道童环列在四周。
玉鼎夫人一见华天虹踏上楼板,顿时离座而起,笑昑昑地迎了上去,道:“久候不至,我以为你发了牛劲,要我亲自去请哩!”
华天虹微微一笑,拱手一揖,目光一转,向随后离座的两个老道一望,道;“两位道长怎样称呼,姐姐先替小弟引见。”
玉鼎夫人含笑道:“人座再讲吧!”她皓腕一伸,握住他的手步入座中。
落座之后,玉鼎夫人向那两个老道说道:“这一位就是华公子,他那轰轰烈烈的家世不必说了,少年英雄,犹胜先人,两位先行见过。”
两个老道齐齐稽首为礼,口中同称“久仰”
玉鼎夫人朝上首那老道一指,道:“这一位是五音真人,现为本教上元观的主持。”
华天虹抱拳道:“幸会。”他抬眼望去,见那五音真人约有五六十岁,花白长髯飘拂胸前,杏⻩道袍上绣着金线八卦,肩后斜揷一柄奇形长剑,举止沉凝,气派颇为不俗。
玉余夫人朝下首那个老道一指,道:“这一位法号‘青虚子’,乃是此间的主持。”她顿了一顿,笑道:“本教设上三坛、中三坛,下三坛,法坛设在九座道观之內,观名题为上元观,中元观,下元观。这一元观直属教主座下,不受法坛管辖,兄弟若将青虚道长与帮会中的分堂主分舵相提并论,”就错了。”
华天虹笑道:“兄弟岂敢,能与姐姐平起平坐之人,做兄弟的决不敢失礼。”
他口中在讲,心头却暗暗忖道:“不知教主与九坛主持之外,是否另有名位,这位夫人姐姐担任的又是什么职司?”
忽听青虚子笑道:“今曰一战,诸元极黯然失⾊,风云会锐气大挫,江湖豪杰,武林英雄,无不对华公子刮目相看。”他端起酒杯,敞声笑道:“贫道乔属地主,沾夫人的光彩,先敬华公子一杯水酒,聊表仰慕之意。”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今曰午间,在体下內,潜毒发作,糊糊涂涂地打了一场,若在平时,实非诸元极的对手。”他举杯就唇,一仰而尽。
那紫衣少女捧着一把打造得十分精致的酒壶,侍立在华天虹⾝后,见他杯中酒⼲,急忙为他斟満。华天虹见她只管自己一人,不噤目光一抬,向她望去。
玉鼎夫人芜尔一笑,道:“她叫方紫玉,是我贴⾝的侍儿,那夜在⻩河岸上,你曾见过。”
华天虹点了点头,暗付:那刺杀任鹏的女子也叫方紫玉,目下不矢。躲在何处,当下说道:“任鹏一案,看起来已经烟消云散,不了了之。难道任玄业已缉获凶手,报了杀子之仇不成。”
玉鼎夫人笑道:“岂有召”般容易?目前是外弛內张,看来风平浪静,其实任玄早已离了山西,正在各地明察暗访,缉拿那假冒方紫玉的女子。”
忽听五音真人道:“风云会流年不利,老大死了儿子,老三断了手臂,今曰又死了一个常豪,那几个不理会务的怪物,大概要出头露面了。”
华天虹双眉一轩,暗付:这五音真人是通天教的上坛主持,他既称为怪物,那几人必是厉害非凡了。
但听玉鼎夫人笑道:“那倒未必,眼前之事,尚未牵涉到风云会的根本,似燕山一怪、龙门双煞等人,一时还不致于出面。不过,任玄若是再遇上晦气的事,刀“瞎眼婆大概是要出头了。”
华天虹暗道:“我也真傻,想刀“风云会若无強有力的后盾,通天教与神旗帮岂不早将北方的地盘瓜分了?”
只听那五音真人道:“三分鼎立,害!据称雄之局,实非武林苍生之福,行旅客商,升斗小民,亦是录侧重重,生计艰难,华公子是英俊之后,少年有为,对此必有见地。”
华天虹暗暗付道:通天教果有进取之心,不知他们如何着手?思付中,他含笑说道:
“在下年轻识浅,武功浅陋,对于此等江湖大事,实在未敢置嚎。”他目光一转,朝玉鼎夫人望去。
玉鼎夫人嫣然一笑,向那五音真人道:“我这兄弟年纪虽轻,见识却不浅,武功说不上浅陋,但离登峰造极的境界当然还远。不过,他软硬不吃,浑话不听,浑当不上,谁也拿他无可奈何。”
五音真人朗声一笑,道:“华兄弟,玉鼎夫人目⾼于顶,据贫道所知,从无一人得蒙她的青睐…”
玉鼎夫人摇手笑道:“真人别讲啦,他不领我的情,我也受不得太多的委屈。”
华天虹笑道:“兄弟几时把委屈姐姐受了,罚三杯如何?”他举杯就唇,一仰而尽。
放下杯盅,他忽然感到,那酒饮人口,微有⿇辣之感,不噤浓眉一蹩,暗付:九毒汕姬对我讲过,那“丹火毒莲,,是毒中之王,莲毒在⾝,我即百毒不侵,若是遇上了无⾊无味的物药,口中反而生出异味…——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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