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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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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进入一同起居室,白元亮又朝东首一道门户走去,脚步就放得更轻!

  贾老二学着他的样,弓起背,轻脚轻手的跟了过去。

  白元亮轻轻掀起门帘,侧身走入。

  贾老二也跟着侧身走入,抬眼看去,原来这里是一间静室,地方相当宽敞,只有上首放一张卧榻,榻上盘膝垂帘坐着的正是大庄主白元规。

  不,在卧榻左首地上,还放着两个棉垫,瞑目坐着白元辉和白元浩两人。

  这一情形,一望而知这里本来是大庄主白元规平练功的静室,边上两个坐垫是临时加的。

  显然是兄弟三人方才听了贾老二的一番话,心里疑信参半,才一起在这里运功行气,详细检查全身。

  他们堪堪跨进屋子,白元规已经缓缓睁开眼来,点头说道:

  “有劳贾总管了。”

  贾老二连忙耸着肩,陪笑道:

  “没关系。”

  白元规跨下卧榻,抬抬手道:

  “这是兄弟的静室,平不放椅几,贾总管就请在榻上坐吧!”

  一面回头道:

  “老二、老三,你们也不用练了,咱们还是一起向贾总管请教的好。”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

  白元辉、白元浩听了大哥的话,也一起缓缓吁气,睁开眼来。

  白元规又朝白元亮吩咐道:

  “元亮,你站到外面一间去,静室囚周,不论任何人走近,都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白元亮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大庄主的口气,似是十分严厉,连忙应了声“是”返身走出。

  这时白元辉、白元浩也已站起身来。白元规和贾老二在榻上落坐,他们两人只好站在榻前。

  贾老二要待站起身来,口中说道:

  “二庄主、三庄主…”

  白元规伸手按着他肩头,说道:

  “贾老哥不用客气,只管请坐,咱们才好谈话。”

  贾老二道:

  “这个…怎么可以…”

  “你不用管他们。”白元规接着道:

  “咱们谈正经要紧。”

  贾老二抱抱拳道:

  “不知大庄主见召,有什么见教?”

  白元规拱拱手道:

  “方才多蒙贾老哥指点,兄弟三人回来之后,经仔细运功检查,体内真气丝毫并无异状,依然和平常一样…”

  贾老二道:

  “那就好了!”

  “不,贾老哥请听兄弟把话说完了。”白元规接着道:

  “兄弟心头疑窦未释,就要老二全力和兄弟对了一掌…”

  贾老二不待他说完,伸着脖子问道:

  “这下是不是有问题了?”

  “贾老哥说得不错!”白元规道:

  “兄弟和老二对过一掌之后,再运气检查,就发觉不对,这一掌下来,兄弟内力,立时消耗了将近五分之一。

  老二的情形,也和兄弟一样,正如方才贾老哥所说,因此兄弟立即要元亮去请贾老哥前来,希望贾老哥不吝指教。”

  “慢点、慢点!”贾老二伸手摇了摇,摸着头皮,问道:

  “小老儿进来的时候,三位正在运功,不知现在有何感觉?”

  “贾老哥问得好!”白元规浓眉微拢,说道:

  “奇就奇在这里,兄弟和老二对过一掌之后,功力立时有极明显的大为减弱。

  但过了没多久,等兄弟坐下来仔细运气的时候,发觉全身真气好像又在逐渐恢复,老哥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又已完全恢复了,所以兄弟觉得十分古怪,到底如何,只有请教高明了!”

  “不敢,不敢,大庄主言重了”贾老二连连拱手,问道:

  “大庄主见多识广,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吗?”

  白元规道:

  “和人动手,真气就会很快耗损,但又恢复得如此快法,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嘻嘻!如果运气就检查得出来,三位庄主不是早就发现了吗?”贾老二忽然笑容一收,问道:

  “这情形依大庄主看,是不是会中了什么慢毒药?”

  “也有可能!”白元规攒着眉道:

  “但如果中了某种慢毒药,耗散真气,如何又会恢复得如此快法呢?”

  “小老儿对用毒一道却是一窍不通…”贾老二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

  “有了,有了,丁药师现成就在这里,大庄主何不请他来研究研究?”

  白元规看了二弟、三弟一眼,颔首道:

  “三弟,你出去暂代元亮,要元亮去请丁药师来一趟。”

  白元浩答应一声,举步走了出去。

  白元规望着贾老二,问道:

  “兄弟相信贾老哥,贾者哥怎么不肯和兄弟说真话呢?”

  “唉,小老儿句句都是真话!”贾老二指手划脚的道:

  “小老儿若是不肯和你大庄主说真话,方才还会告诉你吗?”

  白元规道:

  “贾老哥好像知道内情,不然,你老哥怎么会说得这么准呢?”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贾老二道:

  “小老儿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大庄主了,半句也没有保留,小老儿一向心口如一,就是想留也留不住,这点大庄主只管放心。”

  白元辉道:

  “那么贾老哥怎么会知道掌门人和在下三兄弟,都被人做了手脚呢?”

  贾老二道:

  “这是小老儿听到了一点风声,再加推想,大概就是这样了。“白元规道:

  “好,兄弟相信你的话。”

  贾老二笑嘻嘻的道:

  “大庄主相信就好。”

  白元规看了他一眼,深沉一笑道:

  “兄弟还有一事请教。”

  贾老二道:

  “大庄主请说。”

  白元规道:

  “兄弟涉足江湖数十年,自信两眼还能看人,贾老哥屈就云龙山庄总管,实则是一位深藏不的高人,这一点,贾老哥不至于抵赖了吧?”

  “嘻嘻!”贾老二耸肩一笑道:

  “大庄主只怕看走眼了,小老儿哪是什么高人?咱们既是朋友,实不相瞒。

  小老儿的师傅,和云龙山庄祖孙三代,都有点渊源,因此小老儿才奉命去担任这个总管的。

  嘻嘻,小老儿别的本领没有,做个狗头军师,帮少庄主出点主意,有时候还管用…”

  他吹了起来,就没个完!

  不等白元规发问,接着说道:

  “从前诸葛亮未出茅庐,就替刘先主算准了三分天下,要联吴抗魏。

  小老儿虽然比不上诸葛亮,但三个臭皮匠,合起来就抵得一个诸葛亮,小老儿最多只能算一个臭皮匠,但也抵得上诸葛亮的三分之一,所以小老儿觉得咱们少庄主要在江湖上站起来,就得联结东吴。

  当今江湖上的东吴,就要首推贵门,所以…咱们此来,是真心诚意结贵门来的。”

  白元规心中一动,含笑问道:

  “敝门是东吴,那么谁是曹呢?”

  “曹?”贾老二搔搔头皮,说道:

  “曹惯用的伎俩,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出面的是天子,他躲在天子的后面,大家自然看不到他了。

  但这个江湖上,一定有一个曹,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可以把他抓出来,目前,教小老儿如何说得出来?”

  白元规道:

  “贾老哥奉令师之命,协助云龙山庄,何以不去联结九大门派呢?”

  “唉!”贾老二叹了口气道:

  “九大门派,不提也罢!”

  白元辉在旁问道:

  “贾老哥的令师,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家师?嘻嘻!”贾老二傻笑道:

  “他老人家不喜欢小老儿向人提起,小老儿也从来没向人提起过,反正他老人家是从没在江猢上过面,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

  刚说到这里,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白元亮领着丁药师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是徐少华。

  他是保护丁药师来的。这也难怪,白元亮先去请贾老二,接着又去请丁药师,闻天声觉得目前双方敌友难分,自己这边一个一个的被“请”去,自然放心不下,所以要徐少华陪同丁药师前来。

  贾者二抢着笑道:

  “来了,来了,哈,丁药师,这回可得烦劳你用点心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丁药师方自一怔!

  白元规站起身拱拱手道:

  “‘丁药师,上次敝门对你老哥失礼之处,还望老哥海涵。”

  “过去的大家都不用提了。”贾老二又抢着道:

  “目前的事,可不容稍缓,丁药师,你老这里坐,大家还是把客套略去了,言归正传的好。”

  接着又朝徐少华道:

  “少庄主,你就委屈站一会吧!”

  在他说话之时,白元浩和白元亮已经搬了六张椅子进来,白元亮才行退出。

  白元规含笑抬手道:

  “丁药师、徐少庄主,大家都请坐下来再说。”

  大家落坐之后,白元规就把经过情形,向丁药师详细说了一遍。

  贾老二又抢着道:

  “所以小老儿特别向白大庄主推荐你老哥,请你来给三位庄主诊断诊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哥现在明白了吧?”

  丁药师沉不语,过了半晌,才抬头道:

  “和人动手之后,就会很快消散功力,只有散功散一类药物,才会有此现象…但…

  功力消散之后,又能很快复原,这倒是不可思议之事…”

  “还有!”贾老二接口道:

  “以白大庄主三位的功力,如果被人下了散功药物,他们日常运功之际,岂会一点都没有察觉?能够一直瞒得过他们,就非同寻常了。”

  “贾总管说得极是!”丁药师目光朝白元规投去,说道:

  “老朽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老朽之意,还是先切切三位庄主的脉象再说。”

  “如此甚好。”

  白元规随即伸过手去。

  丁药师同时伸出三个手指头搭在他脉门之上,身子坐正了些,就阖上眼睛,一声不作切起脉来。

  过了半晌,他三指一松,白元规立即自动换上了左手,又切了一会,丁药师才收回手指,缓缓睁目,再用一手指拨开白元规的眼眶,仔细察看了一阵。

  就朝白元辉道:

  “二庄主过来,老朽再切切你的脉看。”

  白元辉依言伸过手去。丁药师切了他双手的脉,也同样拨看了他的眼眶,又切了白元浩的脉。

  等他切过白元浩的脉,白元规忍不住问道:

  “药师,白某三人可有中毒现象吗?”

  丁药师沉道:

  “三位脉象和平,似极正常,只是…老朽还有些不清楚。”

  贾老二问道:

  “此话怎说?”

  丁药师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并没回答,过了一回,才道:

  “按一般常情来说,脉象正常的人,切来就应该清清楚楚。

  譬如以时令来说,脉象该是弦夏洪,秋冬石,按五脏来分,心脉应洪,肾脉应沉…”

  贾老二不待他说下去,就道:

  “你说怎么不清楚就好,不用搬出脉诀来,咱们听都听不懂。”

  丁药师笑了笑道:

  “老朽不说这些,如何能使诸位明了?这就是说每一个时令,每一个脏腑,跳的脉都有它不同的徵候。

  脉象正常的人,就必须和时令、脏腑,完全相合,每一种脉都清清楚楚,但方才切他们三位脉象。

  体内气机平和,似极正常,但又像雾中看花,分不清六脉的徽候,就是这一点使得老朽十分怀疑…”

  贾老二问道:

  “那有没有中毒呢?”

  丁药师道:

  “老朽从脉象上就是切不出来,就算有毒,也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了起来…”

  白元规道:

  “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老朽就无法揣测了。”了药师道:

  “好像三位服了某种药物,能够使气机和脉象受到它的控制,蒙蔽,令人无法察觉…”

  白元规心中一动,忖道:

  “这情形他完全说对了,只是这会是什么呢?”

  接着问道:

  “不知药师是否能把它检查得出来?”

  丁药师忽然站起身道:

  “老朽并没有把握,且容老朽试试!”

  他提过药箱,开了小锁,掀起箱盖,取出一支细长小刀,和一个白瓷的小碟子,然后转过身朝白元规道:

  “大庄主请掳起袖管来,切脉既然切不出真相来,唯一的方法,只有检查大庄主的血中是否有毒了?”

  白元规依言掳起袖管,出半条手臂,丁药师先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按了按,然后取起小刀,轻轻一挑,就有一缕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放下小刀,取过小瓷碟接住了鲜血,另一只手轻轻挤着,直等了将近小半碟,他才用手指在伤口上了一下。

  说也奇怪,经他手指一,立时就止住了血。

  丁药师把瓷碟放到榻上,再从药箱中取出三个药瓶,打开瓶,从每个瓶中挑了少许药粉,倾入小碟之中。

  然后取出一支银针,轻轻搅动,等他取起银针之时,大家都可看到沾血之处,已经呈墨绿!

  贾老二抢先间道:

  “丁药师,这是不是有毒?”

  白元规兄弟三人也想问,听他这一说,目光不由得齐向丁药师投去。

  丁药师脸上有了笑容,他举着银针给大家看了,一面说道:

  “大家都看到了,针上这种颜色,已可确定大庄主血之中,至少有两种剧毒。

  一种是散功毒,另一种是需经常服用毒药中的剧毒,这种剧毒,名为‘饮鸩散’,凡是服了此种毒药的人,有一定时间,必需再服,才不至发作。

  而且每次毒量,必须一次重过一次,一旦不服,就会发作,整个人连发都会变成绿色,痛苦号叫,最后内腑寸裂而死…”

  白元规自然听说过“饮鸩散”一时都不变了脸色!

  贾老二问道:

  “这两种剧毒有没有解药?”

  丁药师微微摇头道:

  “散功毒不是普通毒药,江湖上也不常见,它的解药,没有人会配了放在药箱里。

  而且有两味药也不是普通药铺里买得到,这还不难,这些药老朽都有,大概有三天时间就可以合好。

  至于‘饮鸩散’,大家只闻其名,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不知它是什么毒药合成的,既然不知它的来历,不明药,就无法化解它的毒了。”

  白元浩道:

  “药师能配制散功散的解药,就请你费神先配散功散的解药好了。”

  “配制散功散解药,倒并非难事。”丁药师为难的道:

  “只是…就算到了两种解药,对三位体内之毒,只怕也难以消解…”

  白元规问道:

  “那是为什么呢?”

  丁药师道:

  “因为三位庄主虽然中了两种剧毒,但你们平运功,和方才老朽切三位的脉,都无法发现。

  那就是三位体内,必然另有一种神秘药物,可以使两种剧毒隐藏起来,服了此种神秘药物,就好比雾中看花,花被雾笼罩住了,才会看不真切。

  若不先把这层雾设法去掉,就算有了解药,服下去也会被阻隔住了,无法直接化解毒药,就会失去解毒的功效。”

  白元规听得一呆,说道:

  “依药师看,这种神秘药物,会是什么呢?”

  丁药师沉道:

  “老朽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佯棘手的难题,一时之间,实在说不上来,也许这是某一个人独门配制的神奇药物,医籍、药典上从未有此记载,老朽不揣愚昧,也希望能找出一点头绪来。”

  他是学医的,对这种奇怪药物,遇上了自然会发生浓厚兴趣,这和学武的人看到奇妙招式,会产生兴趣是一样的道理。

  贾老二道:

  “你有把握找得出头绪来吗?”

  丁药师指了指小瓷碟中白元规的血,含笑道:

  “有这一碟血,老朽相信总可以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要找出一点头绪,就可以找出它的特来。”

  白元辉道:

  “依药师看,大概要多少时间?

  “这很难说。”丁药师道:

  “找对了路子,很快就可以发现,如果找不对头,那就一辈子也找不出来。”

  白元规道:

  “药师说过,配制散功散解药,需要三天时间,兄弟这间静室对面正好有一间房。

  这里平常不准闲人进入,药师可以在对面房中住下,就不虑有人惊扰,如能找得出一点头绪,那是最好。

  否则也请药师能把散功散解药配好了,好让兄弟三人服下试试,总比没有解药好得多了。”

  对,对!”贾老二首先连声赞成,说道:

  “大庄主这主意不错,药师,你就住到对面去好了。”

  徐少华道:

  “那么在下就药师住在一起好了。”

  “不,不!”贾老二连连摇手,笑道:

  “闻三老爷是怕咱们双方敌友难分,才要少庄主陪同丁药师前来的。

  如今咱们已是朋友了,何况这里是白大庄主的静室,平常没有闲人进入,不会有事的,少庄主就不用陪他了。

  还有,药师要研究药理,最好一个人,没人在他边上走来走去,才能净得下心来,研制解药。”

  接着又道:

  “还有,少庄主是咱们云龙山庄一庄之主,咱们到了这里,白大庄主自然会设宴款待,少庄主总得敬主人一杯,现在快上灯时候了,走,走,咱们该出去了。”

  白元规含笑道:

  “贾总管说得是,徐少庄主来了,兄弟自该稍尽地主之谊。”

  贾老二笑嘻嘻的拱着手道:

  “小老儿代大家谢了。”

  他在拱手之际,嘴皮微动,因有拱手作势,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白元规目中神光一动,微微颔首。

  当下仍由白元亮领着徐少华、贾老二回转宾馆,丁药师就留了下来。

  上灯稍后,白骨神官前进东花厅,灯火通明,摆上了一席丰盛的酒筵。

  白元规、白少游父子早已在厅中恭候,总管白元亮则站在阶前等候客人。

  不多一回,老三白元浩陪同丁药师走人,接着老二白元辉也陪同闻天声、徐少华、史琬、丁凤仙、贾老二等五人走人。

  白元规着拱拱手道:

  “闻大侠、徐少庄主、史姑娘、丁姑娘、贾总管几位,难得光临,兄弟特地要厨下准备了一席酒菜,诸位快请上坐。”

  闻天声连忙拱手答礼,笑道:

  “三位庄主太客气了,如此隆情招待,咱们如何敢当?”

  “哈哈!”白元规大笑道:

  “闻老哥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既是朋友,道义论,诸位远道而来,就是敝门的贵宾,水酒看,只是稍尽地主之谊而已!”

  一面回头朝白少游道:

  “少游,这位徐少庄主、青年有力,前途无量,你们年纪差不多,不妨个朋友。

  就是这位史姑娘,这点年纪,剑术已有极深造诣,方才若非剑下留情,你就不会只是这点轻伤。

  江湖后推前,再过十年八年,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难得有此机会,你要好好结,多接近接近才是。”

  贾老二接口道:

  “是,是,你们年轻人多几个朋友,总是不会吃亏的。”

  徐少华连忙朝白少游含笑拱手道:

  “白兄,方才我义弟史琬多有得罪之处,请白兄多多包涵。”

  白少游因为出身白骨门,一向轻视各大门派,养成他目空一切的傲气,人并不坏,方才又经乃父再三叮嘱,说方才试出徐少华一身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他多多结,狂傲之气自然收敛了不少。

  闻言也含笑道:

  “徐兄好说,以后兄弟还要徐兄多多指教哩!”

  白元规看他如此说法,总算放下了心,一面连连抬手道:

  “大家快请坐下来再谈。”

  闻天声再三推让,还是坐了首席,其余的人也依次入席。

  贾老二看了站在阶上的白元亮一眼,招呼道:

  “白总管…”

  白元浩就坐在他边上,说道:

  “贾总管不用招呼他,他还有事。”

  贾老二心中暗暗好笑,付道:

  “这个站在阶上的白总管,明明是个西贝货了,你当我老眼昏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这时两名白衣少年已经陆续送上酒来,另有两名白衣少年手持银壶,给大家面前斟了酒。

  贾老二慌忙站了起来,举杯道:

  “三位庄主、闻三老爷、少庄主、小老几这回抢在主人前面,要敬这杯酒。

  那是庆祝白骨门和云龙山庄化敌为友,白少庄主和少庄主订,这是武林中难得的大事,小老儿先干为敬。”

  咕的一声,干了一杯。

  “哈哈!”白元规大笑一声,站了起来,举杯道:

  “贾总管说得不错,咱们大家先干一杯。”

  主人这一说,大家就一起站了起来,各自干杯。史琬和丁凤仙也只好把杯中的酒干了。

  这一席酒,从贾老二敬酒开始,就各自相互敬起酒来。

  咱们古老传下来的习惯,酒筵上只要敬酒一开始,就会一直互敬下去,作者就不用浪费笔墨,一一代。

  尤其这一席酒,是白大庄主宴客,酒菜自然特别丰盛,菜一道接一道的端上来,酒也一杯复一杯的敬下去。

  到了后来,菜就渐渐上来得慢了,大家正在高谈阔论,放怀畅饮之际,也就并不觉得菜上得慢,反正来一道,就吃一道。

  菜还没有完,席就还没散,客人当然不能走,主人也当然还要陪着。

  这也是白大庄主特别代的,这一席酒,至少也要吃它个一两个时辰。

  为什么呢?请看!

  就在东花厅宾主献筹错,酒酣耳,菜还在继续端上来的时候。

  大庄主静室对面一间房中,此时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火。

  这间房,是大庄主白元规平休息的房间,今天,因为要请丁药师探索隔住两种剧毒的神秘药物,就请丁药师住在这里。

  现在丁药师正在东花厅上喝酒,房中就没有人了。

  他去喝酒,药箱当然不会背了去,因此他的药箱就留在中间一张小圆桌上,房门也只是虚掩着!

  此刻已快要戌未亥初(九点)。

  西首一扇窗户慢慢的被推开,一条人影捷如飞鸟,一下穿窗而入,落到地上,立即迅快的朝中间小圆桌走去。

  就在他快走近小圆桌之际,蓦然好似有了警兆,他反应十分灵敏,这一瞬间倏地转过身去。

  他果然有了发现,在他身后不过数尺之遥,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这人动作也十分快捷,左手及时“擦”一声,打着了一支巧的火筒。火筒虽小,但出来的一道火光却十分强烈,刹那间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这一刹那,四目相投,不期使得两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这两人都是中等身材,皮肤白哲、细长眉、清瘦脸,身上同样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袍!

  他们不论面貌、身材,竟然都长得一模一样,如假包换的总管白元亮!

  两人对面站立,就像从镜子中看到自己一般!

  两人微一怔神,就立时镇定下来,笑了笑道:

  “阁下是什么人?”

  他们异口同声的间出这句话来。

  后来的白元亮从喉咙中发出两声嘿嘿冷笑,沉声道:

  “阁下假冒白某,倒扮的像得很,只可惜今晚遇上了真的,很快就会出你的狐狸尾巴来了。”

  先来的白元亮哼道:

  “要分出谁假冒谁,那容易得很!”

  倏地欺身而上,右手“白骨探爪”闪电朝后来的白元亮抓去!

  这一接近,就可以看得出他比后来的白元亮矮了一点,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单独的时候,就很难看得出来。

  后来的白元亮看他使出来的竟是“白骨爪”的招式,心中不暗暗冷笑,左手朝前一格,右手化爪,反向对方肩头抓落。”

  但他怎知先来的白元亮这一记“白骨探爪”不过是虚招而已,你左手堪堪格出,他已化抓为拂,五指下垂,朝后来的白元亮手肘上拂来。

  这一记若是给他拂中,后来的白元亮整条左臂就可能被废了!

  但后来的白元亮一身武功却也极高,看他突然变招,心中暗自冷笑道:

  “你狐狸尾巴终于出来了!”

  身形随着一个反旋,飞起一腿朝对方拂出的手肘上踢去,双手化爪,飞身扑抓过去。

  要知后来的白元亮左手本来打着一支火筒,两人这一动上手,他只好迅速收起火筒来,因此,房中又突然黑暗下来。

  但这两个白元亮一身武功都极为了得,虽在黑暗之中动手,而且房中空地不多,两人进退攻拒在不到一丈左右的地方,依然指爪同施,拳掌纷出,打得难分难解,几乎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

  后来的白元亮愈打愈觉心惊,自己出尽了白骨门的武学“白骨爪”、“白骨掌”、“白骨指”依然只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对方不但精通白骨门的武学,而且还在白骨门的武学之中,夹杂了许多怪异手法!

  双手似抓似拂,如剪如叉,凌厉指风,锐不可当,始终摸不清对方路数,有时还几为所乘!

  原来这后来的白元亮,可是不折不扣的白骨门总管白元亮!

  这原是大庄主安排的妙计,要白元亮通知白骨门所有的人,从今晚起,大庄主静室,不准任何人接近。

  因为了药师要在静室中替大庄主配制某种药物,不得有人惊扰。

  如果白骨门真的有内好的话,(没有内好白元规兄弟三人就不会被人暗下毒了)这话自然会传到他耳中。

  一面又吩咐白元亮在宴客之时,隐身房中,看看有没有人偷偷的进来,查看丁药师的药箱,或在药箱中做什么手脚?

  这也是贾老二临出去的时候,替大庄主出的主意。(上文贾老二在拱手时嘴皮微动,和白元规的微微颔首)

  所以东花厅这席酒宴,时间故意拖长,好让对方出现。

  站在阶上的总管白元亮,也是由庄中身材差不多的人改扮,这样可以让对方放心,以为三位庄主、少庄主、总管都在东花厅上了。

  白元规对白元亮可放心得很,静室里有他隐身埋伏,该是万无一失的了。

  要知白元亮在白骨门中名列第四高手,除了白骨三英,他一手“白骨爪”武林中已经很少有人是他对手,任何场面,他自可应付得下来。

  东花厅上,此时席还未散。

  贾老二是酒鬼,逢人干杯,没人和他干杯,他自己也照干不误,这样一来,他哪得不醉?

  这时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嘻着嘴道:

  “小…老儿告个假,马…上就来…”

  拖着鞋跟,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很显然,他酒喝多了,八成是内急得很,要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他的行动。

  贾老二出了东花厅,可不是找个墙角小解,他活像一头老鼠,耸着肩钻,一闪就不见了!

  原来他避开白骨门值岗弟兄,一脚朝静室而来。

  就在他蹑手蹑脚的走近丁药师房间的时候,房门突然推开,一个人匆匆往外奔出!

  贾老二骤不及防,竟和那人撞了个怀,口中不由“哇”的叫出声来,定睛看去,这奔出来的竟是总管白元亮。不觉咦道:

  “白老弟,你怎么…”

  白元亮已经奔出几步,回头道:

  “贾总管,你来得正好,快去通知大庄主,人逮到了。”

  “你逮到了人?”

  贾老二急忙追上去,还待再问!

  白元亮道:

  “兄弟要去追丁药师的药箱,你快去给兄弟禀报三位庄主。”

  他边走边说,已经追了出去。

  贾老二也没再逗留,急匆匆的回到东花厅,大声叫道:

  “三位庄主,人逮到了!”

  徐少华问道:

  “贾总管,你说什么?”

  贾老二道:

  “小老儿碰上白老弟,他说人已逮到了,他去追丁药师的药箱,要小老儿赶来禀报大庄主的。”

  白元规虎的站了起来,喜道:

  “逮到人了,那就好,咱们快去。”

  一面朝白元浩道:

  “三弟,你在这里陪闻老哥谈谈,二弟、少游,咱们快走。”

  贾老二忙道:

  “小老儿也去。”

  一面回头叫道:

  “丁药师、少庄主,你们也来。”

  他拖着鞋跟抢在前面。

  白元规问道:

  “贾总管在哪里碰上元亮的?”

  贾老二耸耸肩,嘻的笑道:

  “不瞒你大庄主说,咱们成败在此一举,小老几喝了几杯,有些不放心,想去静室瞧瞧。

  但小老儿刚走到门口,就和白总管撞了个怀,这话是白总管匆忙之间告诉小老儿的。”

  白元辉问道:

  “他没告诉你逮到了什么人?”

  贾老二道:

  “这倒没有。”

  几人脚下极快,不大工夫,就已赶到静室院落门口,四名白衣剑士看到大庄主,一齐躬身行礼。

  白元规问道:

  “总管回来了没有?”

  其中一人答道:

  “总管是追药箱去的,还没回来。”

  白元规道:

  “看来他们一共来了两个人,但逮住了一个就好。”

  随着话声,大步走在前面。

  一名剑士急忙打着火筒,跟在大庄主身后走入。

  穿过中间起居室,丁药师房中房门已经大开。

  白元规当先走入,他身后的人也一起跟了进来,因那剑士手中执着火筒,是以照得十分明亮。

  小圆桌上依然放着丁药师陈旧的朱红药箱,桌旁一动不动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人,那不是总管白元亮还有谁来?

  白元规道:

  “你把药箱追回来了?”

  白元亮依然站着没动。

  贾老二咦道:

  “大庄主,看样子白老弟有些不对劲!”

  白元辉目光一注,怔道:

  “元亮被人制住了!”

  正待伸手拍去。

  “慢点!”贾老二忙道:

  “二庄主先查看一下,这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白元辉点点头,走近过去、伸手察看了一阵,怵然道:

  “会是本门手法!”

  白元规道:

  “快解开他道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白元辉伸手在白元亮背上拍了两掌。

  白元亮道一解,忙道:

  “大庄主,刚才有人假冒属下,潜入此室,还和属下动上了手,此人武功极高,而且对本门武学也极为精通,属下骤不及防,竟为所乘…”

  贾老二嘻的笑道:

  “他奢不是假冒你老弟,小老儿早就把他逮住了。”

  白元亮道:

  “贾总管遇上他了?”

  “岂止遇上?”贾老二道:

  “他还和小老儿擅个怀呢,若非小老儿闪避得快,不被他撞个人仰马翻才怪!”

  白元规道:

  “他和贾总管说,要去追丁药师的药箱,但药箱明明在桌上,他何以不把药箱取走呢?”

  白元辉道:

  “可能听到贾总管的脚步,一时来不及再取走药箱了。”

  “嘻嘻!”贾老二耸着肩笑道:

  “也许是他任务完成,取不取走都一样了。”

  白元规心中突然一动,回头道:

  “丁药师,你检查检查药箱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药箱就端端正正放在小圆桌上,连小铜锁都锁得好好的,分明没人动过。

  丁药师从怀中取出钥匙,开启铜锁,打开箱盖,鼻中忽然闻到一丝异味,不由得脸色一变,口中叫道:

  “坏了,坏了!”

  贾老二凑过头去,说道:

  “干么,这般大惊小怪的,是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被那小子顺手搭走了?”

  丁药师微微摇头,急忙取起一个药瓶,打开瓶,凑近鼻子闻了闻,随手放下,接着取起第二个药瓶。

  也急急忙忙的打开瓶,凑着鼻子闻过,他一连打开几个药瓶,都这样闻着,气急败坏的道:“此人不但毁了老朽几年心血合制的丸散丹药,连几种极难找到的药草所研练的药未,都给他一举毁去了!”

  “他怎么毁去的?”贾老二问道:

  “是不是在你药瓶里放了毒药?”

  “他放的比毒药还要厉害!”丁药师废然道:

  “是专解药的都拉草粉。”

  “都拉草粉?”贾老二道:

  “这名字怪得很,小老儿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错!”白元规道:

  “兄弟也没听人说过。”

  丁药师笑了笑道:

  “别说二位了,就是药肆中人,知道的也并不多,都拉草出在云南迤西,形如桅于而黑,能解百药药

  如果误入药室,各种药物都会失效,就像砒石烈毒,也立可化为乌有,乃是天生的解毒圣品…”

  “那不是很好?”贾老二喜于形,一指白元规说道:

  “三位庄主身中两种奇毒,有了都拉草粉,不是没问题了吗?”

  丁药师道:

  “他杂在老朽药粉、药丸之中,如何取得出来?”

  贾老二道:

  “知道药名,难道会找不到?”

  “哪有这么容易找得到?”丁药师道:

  “都拉草原是野生之物,采药的人看到了,就会把它连拔起,远而弃之,不懂的人,找不到它,真要找它,可比百年人参还要难觅。”

  “嘻嘻!”贾老二得意的道:

  “如今不是知道有人有都拉草了吗?”

  白元亮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

  贾老二嘻的笑道:

  “至少咱们已经知道他是扮你白老弟的人了。”

  白元亮道:

  “他假扮在下,你知道他是谁?”

  贾老二两颗豆眼一瞪,说道:

  “古人有一句成语,叫做剥丝什么的?意思就是一丝一丝的剥开来。”

  白元亮道:

  “丝剥茧。”

  “对,对!”贾老二拍手笑道:

  “就是丝剥茧,咱们慢慢的,终会把蚕蛾剥出来的,譬如方才二庄主说的,他的点手法,就是贵门的独门手法,那么,范围就小了,不用在贵门以外的人去找了,还有…”

  他忽然脸色古怪,嘻的笑出声来!

  目光朝窗外瞧了瞧,低声音说道:

  “小老儿还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假扮你白老弟的,可能还是个女的…”

  白元亮目光一亮,急急问道:

  “贾总管怎么知道她是女的呢?”

  “唉,小老儿方才不是说过,小老几和他撞了个怀吗?”贾老二神秘一笑道:

  “那时小老儿心里一慌张,双手就朝前推去,不料就推在她鼓腾腾的脯上…”

  白元规沉声道:

  “会是女子?”

  “一点也不会错!”贾者二道:

  “现在咱们不是又去一层丝了吗?嘻嘻,既然是个女子,贵门所有的男弟子也都可以撇开了。”

  白元规“唔”了一声道:

  “敝门没有女弟子,庄中女子也不多…”

  “嘻嘻!”贾老二耸耸肩道:

  “还有呢,你们贵门用不用号牌、铜牌这类东西?”

  白元亮道:

  “敝门弟子,大家都认识,所以不用号牌。”

  “那就没用了。”贾老二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方粉红手帕,里面包着一块紫铜牌,一手把铜牌递给白元亮,说道:

  “老弟你瞧瞧,这是什么铜牌?”

  白元亮伸手接过,低头看去,铜牌正面镌的是两个古篆不像古篆的文字,反面像一个“川”字。

  一面摇头道:

  “这不知是什么帮派的号牌。”

  立即双手送到白元规面前。

  贾老二展看着那方手帕,说道:

  “这位姑娘年纪一定不会很大,手帕上还香的…哦…不对…”

  话声未落,人就咕咯往地上跌坐下去,两脚一伸,就不再作声。

  徐少华吃了一惊,急忙掠了过去,摇着他身子,叫道:

  “贾总管,你怎么了?”

  丁药师道:

  “可能这方手帕洒了香,不要紧,只要用冷水在头脸上一泼,就会清醒过来。”

  白少游道:

  “我去拿。”

  转身匆匆奔出,舀了一碗冷水走入。

  丁药师道:

  “少庄主泼在他头脸上就好。

  白少游把一碗冷水朝贾老二头脸上泼去。

  这当真合了如响斯应,贾老二口中“啊”了一声:“哈…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略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还拿着那方粉红帕儿,眼珠转动,哦道:

  “是这方魂帕儿把小老儿倒的,难怪闻起来香的,会使人天昏地暗…哦,白老弟,你要不要闻闻?”

  说着把手帕朝白元亮面前扬了扬!

  白元亮忙不迭的后退了两步。

  贾老二一脸正经的道:

  “小老儿是要你老弟仔细瞧瞧,这魂帕上还有文章呢!”

  白元亮道:

  “贾总管看出来了?”

  “那当然!”贾老二耸着肩道:

  “小老儿患的是近视,东西要放得近才瞧得清,不然怎么会嗅进魂香去?你拿去瞧瞧就知道了,只要别放得离鼻管太近就好。”

  白元亮听他这么说了,只得伸手接过,放得远远的凝目看去。

  只见手帕一处角上,用桃红丝线绣了一朵拇指大的桃花,颜色十分鲜,其中一片花瓣上,另有白线绣了很小的一个“川”字。

  白元亮心中一动,忖道:

  “这和铜牌反面镌的‘川’字应该同一意义了!”

  他手拿得和面部距离很远,是以大家也都看清楚了。

  白元辉道:

  “元亮,江湖上可有用桃花作标记的帮派吗?”

  徐少华听得心中一动,暗想:“莫非这人会是桃花女的手下?”

  但他这话没有说出口来。

  白元亮沉道:

  “这个属下倒没听说过,但照这情形看来,显然是一个未曾在江湖上面的组合了。”

  白元规脸色凝重的道:“此人既会本门武学,又是一个女子,咱们庄上女子不多,你应该可以查得出来。”

  白元亮答应一声道:“属下马上去查!”

  “哦!哦!小老儿还有一件东西…”

  贾老二伸手入怀,摸出一件东西,正待朝白元亮递去,忽然又缩回手去,放入怀里。

  一面摇着手道:

  “白老弟,你别急,耗子只要不惊动它,还会躲在你家里,不会逃跑的,但从外面来的黄鼠狼,你不惊动它,天一亮它也会悄悄溜走,你说打耗子重要?还是抓黄鼠狼重要?”

  白元亮一怔,说道:

  “贾总管能否说得明白一点?”

  贾老二嘻的笑道:

  “这还不够明白吗?今晚咱们先去抓黄鼠狼,不用惊动耗子。”

  白元辉道:“贾总管说的黄鼠狼在哪里?”

  “哈!”贾老二道:

  “黄鼠狼要给去拜年,咱们只要在案附近守着,它一定会来。”

  白元规道:

  “贾总管要咱们怎么办,咱们大伙都听你的。”

  “不敢,不敢!”贾老二得意的笑了笑道:

  “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所以小老儿要和大家好好商量商量,才叫白老弟不用去的。”

  白元辉问道:

  “你老哥说的窠,究竟是指哪里呢?”

  “案?嘻嘻,就是咱们住的宾馆!”贾老二指指自己鼻子,小声说道:

  “小老儿就是窠里的老母。”

  白元亮听他说得好笑,问道:“黄鼠狼一定会去吗?”

  “非去不可!”贾老二伸了伸脖子,低声音,指手划脚的和大家低低说了一阵。

  白元规等人都听得不住的点头,事情就这样决定。

  丁药师药箱中的药丸,虽被人放了都拉草,全已失去药,但为了不使对方警觉,只作不知,依然留在静室房中。

  徐少华和贾老二别过白元规,回转宾馆。

  这时闻天声等人早已回到宾馆来了,大家坐在客厅里喝茶。

  史琬看到大哥和贾老二两人回来,立即问道:

  “贾老二,他们逮到了什么人?”

  贾老二耸耸肩,笑道:

  “逮到了什么人?逮到的是总管白元亮。”

  史琬惊奇的道:“原来白元亮会是细!

  “非也,非也!”贾老二把刚才的事,枝大叶的说了一遍,只是没把今晚准备抓黄鼠狼一段说出来。

  史琬听得觉得极为有趣,咭的笑道:

  “有人假冒白元亮,作贼的人叫捉贼,哈,这回你贾老二也被人骗了!”

  贾老二只是傻笑了笑,心里在说:

  “小老儿才没受他的骗呢!”

  闻天声因时间不早,就要大家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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