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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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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排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我背诵着张也有一次出的谜语,笑着说,我就是一只这样的大蜘蛛,羽扇纶巾,运筹帷幄,专门等着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投罗网,哈哈,今天终于网着一只送上门来的肥蚊子!四格格领我来到燕莎商场内的美发店,不由分说把我按到椅子上,吩咐说给我焗一个时尚些的。年轻的女发型师大概与她很熟悉,两人嘻嘻哈哈地捧出一大摞男款新发型照片凑在一起挑选着,看着女发型师自己那一头怪异的柠檬黄发式,我大骇,高声阻止,不肯就范。四格格像只发威的母豹子吼了一声,用力按住我,下命令说:听我的,就给他焗这个周星驰式!喝高了一些,酒力渐渐发作,我在悠扬舒缓的音乐声中迷糊糊地半睡半醒,耳边却听着两人在嘀咕:格格好凶哦,看来他听你的嘛!瞎说什么呢?老家来的叔叔。嘁!你这叔叔倒是乖巧呀,恐怕老公也没这么听话吧?别没事找噢,姐们儿。我要找老公也得找个刘德华那样的呀!刘德华倒是不错,可惜天下只有一个呀!找不上刘德华,张德华赵德华也将就了,我看你这叔叔倒是文质彬彬的,像个有份儿的。那不糟蹋了本姑娘?一朵鲜花在了牛粪上。吃吃地笑了一气,女发型师赞同道:那倒是,形象欠点分,不过气质蛮好嘛!

  人家可是大作家呢,听说还到国外讲过学哩!四格格这回的口气里是自豪了。洗,理,焗,吹,全套下来耗费了两个多小时,走出燕莎时,天已见黑。我犹豫着去不去办事处,说心里话,这一刻有些不舍得离开她了。四格格也变得像猫儿一样温顺,柔声问我到哪里住,我转过身,扶着她的肩头,盯着她的双眼心怀鬼胎地问:想不想让我陪你?四格格居然又红了脸,这倒是令我很开心,原先我以为这妹子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她用小拳头捶了我前一下:讨厌,是你想让我陪你吧?我俯身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在我来说,这样郑重其事地和她还是第一次,她陶醉地紧紧抱住我,不管身边行人匆匆而过。前面是速8,不远。四格格把头埋进我怀里,低声说。我突然想起她多次提起的那个条件,笑着在她耳边说:我可没给你办证哟!她使劲在我后背上一拧,没说话。看来这位公主已经不再死守那道底线了。速8是与如家同一质的连锁酒店,许多人把它当成情人旅馆。我们俩漫步往前走去,璀璨的路灯把大街照得花影扶疏,虽然已是开,但北风依旧很凉,可手挽手地走了一气,周身却感到热腾腾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两个人都把这一幕当成了迟早必然发生而且早就应该发生的事情。温馨的灯光下,四格格慢慢去身上的衣服,看着我垂涎滴的傻样子,她娇憨地叫我把灯关掉。我不!我不答应,我要欣赏一个原生态的真实美人儿。你坏。四格格红着脸迅速钻进鸭绒被子里。我轻轻上前,坐在边,不管她推托,掀开被子,一具完美无瑕的美丽体毫无遮掩地袒在我眼前。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比我在大辽河时见到的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更令人震撼,更惹人神心跳。高高的双顶着两粒红玛瑙,鲜滴,细辅以圆润的两腿,搭配得精美绝伦,令我不由得想起安格尔著名的油画《泉》中那个美少女。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狂热地抱住她,送上一个又一个热吻,她也紧紧拢着我的,含住我的舌头拼命往嘴里情燃烧的瞬间使两个人都有些晕眩的感觉。

  这丫头显然已经不是初试云雨情了,我断定。像这种以享乐为第一追求的新女孩子,最推崇的人生观便是享受生活,她们挑战世俗,蔑视传统,观念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我当然没有资格非议她们的这种人生态度,那样做,无疑是一面当婊子一面立牌坊。在这样的暧昧气氛里,再给她讲一堂洁身自爱、从一而终的发了霉的理论,用她的话说,那才是没事找呢!何况,她们享受生活的同时,也给男人提供了享受,孔老夫子倡导食不厌,脍不厌细,拥有称得上精品的女人,也是男人的一大人生奋斗目标啊!我在这边不负责任地胡思想,四格格却仍沉浸在尚未消逝的幸福感中。她不许我起身,让我在一旁陪着她。两个人静静地躺着,似乎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格格,你为什么…良久,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情冷却后,我多少有些悔意,尤其是想到司小那双大眼睛,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堕落了。四格格侧过身抱住我: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忘不掉。说不好你哪里吸引了我,真的,你不帅,也不酷,没有钱,也没有权,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我也奇怪,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不糟糕?看来你是中了梦魇,误上贼船哟!我开玩笑说,拨了她的脸蛋一下,心里却有些伤自尊的滋味。四格格大概听出我话里酸溜溜的,轻轻挠着我的后背:后来我发现,你虽然长得困难点,精神上却富裕的,风度很帅,只有有文化底蕴的人才能有这份帅。学校里追我的人多去了,可那些生瓜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特没劲!而且你对女人特别好,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那次漂流,更让我信任你了。没想到…她狠狠掐了我一把,今天却中了你的圈套,看来你是善于放长线钓大鱼的。南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排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我背诵着张也有一次出的谜语,笑着说,我就是一只这样的大蜘蛛,羽扇纶巾,运筹帷幄,专门等着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投罗网,哈哈,今天终于网着一只送上门来的肥蚊子!

  笑闹一气,说起闲话。四格格说,舅舅带着妈妈现在也在北京呢。我问他们来是为什么事,她说她也不清楚,似乎是在暗中调查市里的某个大人物。我一下子想起在她家时看到的那些照片,暗忖这个大人物说不定就与林之侠有关。这傻孩子,我一直怀疑她这位所谓舅舅与她妈妈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权哲洙就曾说过,整个检察院都在私下传说那个女人是年检相好的,但这话却不好对四格格点明,我只是担心,一旦某一天了解了真相,她必定更要对当今中国的法律尊严和执法人员的道德修养有成见了,何况这里还牵涉到她一向崇敬和爱戴的亲人。困顿中正要入睡,手机忽然剧烈地响了。我一看,是何冬圃,他的声音很沉重,听着简直不像出自他的口中,他说:老七,你马上回来!——小出事了!我大吃一惊,睡意顿消,高声问: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她跳楼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跳楼?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一叠声追问。何冬圃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马上赶回去,见面就知道了。说罢收了线。我惊惶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挂通仉笑非的手机,他说他已经知道了,但他在北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让我先回去,他明后天就往回赶。我手忙脚的样子令四格格也慌了,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她,司小跳楼了,有生命危险,我得马上回辽安。是那个陪你上昆明的女孩儿吧?她一下子就猜对了。我说是,并对她致歉,说不能再陪她了,我得马上走。她伏身在鸭绒被上,幽幽地哭起来:我知道,事到临头,你心里还是把她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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