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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色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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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好⾊风波

  1

  越中孤零零的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幕⾊苍茫的街头。

  此刻,还没有到九点。气仙沼却家家门窗紧闭,大街小巷显得冷冷清清。

  他深深地昅了口气,感到一丝冷意和着空气,浸⼊心头。

  这里,毕竟不同于繁华热闹的东京、大阪。

  他弯下⾝子,仔细地搜寻着地里,期待着能发现点别人丢下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行,他现在已经是囊空如洗,⾝无分文,饥肠辘辘。他想要是发现手表什么的,就拿去当,要是能找到从搬运车上落下的面包,他会抓起来,不管⼲不⼲净,几口就把它呑下去。

  他把弯得更深,瞪大眼睛搜寻着地面。

  然而,地上什么也没有。

  他不噤对此有些愤愤不平,什么都不扔还算人吗!住在这样的吝啬的人群中,他越中不是饿死吗?

  “如果再拾不到什么吃的,”越中想“我就要逮只猫或者狗,杀来吃了。”

  他抬头一看,正好一户人家的院墙上躺着一只猫。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冷不防一伸手,把猫抓在手中!但是,他忽然感到心虚,手一松,猫立刻挣脫,一纵⾝就窜得没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望望那扇大门,又发现有一只狗锁在门前。他向狗走去。狗以为是強盗要来撬锁,跳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子。

  “狗也饿了。”

  惊慌失措的越中‮劲使‬从狗嘴里‮子套‬子,然后拔腿就跑。

  跑了好远,他才停下来了口气。

  “狗也没逮着,猫也跑了。还有什么呢?”

  他不噤可怜起自己来。

  过了一会儿,息完后,他仍旧百无聊赖地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家挂着“爱之旅店”招牌的屋门前。

  店里闪着紫⾊的灯光。越中羡幕地望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女孩子都是⾼⾼的个子,⽪肤⽩晰。和越中平时见惯了的那些胖胖的女孩子大不一样。

  女孩子们三三两两混在男孩子中间,轻声慢语地说着话。有一个女孩偷偷地伸出脚尖,踩了一下桌对面的人。

  越中赶紧移开了目光,再看下去就会胡思想,那样岂不损失更多的能量?想到这里,他按了按咕咕叫的肚子,离开了店门。

  超中已经好久没跟女孩子说过话了。

  他拖着无力的脚步向前走去。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的东西在天上飘舞,落在了他前面的地上。越中抬头一看,发现东西是从“情人旅店”的窗子里飘下来的。

  越中飞快跑过去。心想,大概是张一万元的钞票吧。他満怀期待,屏住呼昅拾起来那张纸片。

  不过是一张手巾纸。

  “该死的畜生!真该千刀万剐。”

  越中抬起头,恨恨地盯着楼上的窗户。然后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片,抬手就要撕,突然,他注意到上面写着字。

  “鱼街二号的附近,⾚提灯住着孤北丸的货物船船员。我是甲板员坚野。一群无赖要杀我,请把我的伙伴带来。赏金五万⽇元。急!急!”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越中注意到赏金最初写的是十万,后来改成了五万⽇元。

  越中抬起头看了看,他记得纸片是从二楼左端窗户飘出来的。

  “嘿,赚了。”

  超中心里顿时⾼兴起来。只要到港口走一趟,立即就可以得到五万⽇元了。一旦拿到钱,就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再找个女人陪陪。不过别忙,还是赶紧去⾚提灯要紧。

  趣中突然忘掉了一切的烦恼,拔腿朝港口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要找的地方。

  “孤北丸号船员在吗?”

  越中扯开嗓门喊道。

  “谁啊?你⼲嘛?”

  一个肥头大耳的⾝子走过来。

  越中一言不发地取出纸片递过去。

  “混蛋。”

  甲板长泽喜三郞瞥了一眼纸条,立怒骂道。

  ⾝后跟来的机关长中股介接过纸条。

  “坚野这个畜生!他现在在那?”

  泽对越中吼道。

  “情人旅惦。”

  “别开玩笑。”

  泽呷了一大口威士忌酒。

  “不去救他吗!”

  越中惦记着那五万⽇元。

  “怎么办?”

  泽转⾝问中股。

  “船长不在。怎么办好呢?”

  “是啊。”

  “这家伙,真是该死。”

  “谁?”

  “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南无阿弥陀佛,阿门。”

  “好,南无阿弥陀佛。”

  “好,走吧。”

  泽站起来。

  越中跟在后边。

  越中走在最前面。

  “坚野这家伙真是不如死掉的好。”

  中股略感意外地愣了一下。他想到了做的那怪事心中也暗自嘀咕开了:“坚野真不是个东西。都三十多岁了,还是不显老,惹得个个女孩子都喜他。他也不感到羞聇,见着女孩子就沾,搞得别人家破人亡。”

  一年前,坚野和一个旋店女老板有染,被旅馆老板发现后,坚野逃到了神户,蔵在即将起航的孤北丸号,来到了这里。

  现在,他又从“情人旅店”窗口打出求救信号。一定又是被哪个女孩子住了。不过,大概是哪个地头蛇的女人。

  孤北丸号又名喧哗船。是一九九型,也就是说自重一九九吨。载重量为六百九十八吨。船员有船长包木一膳,炊事虽包田仲一,机关士堀士郞等六人。

  船长包木脾气急躁,特别好吵架。为此,他得了甲种船长停职书和乙种一等航海土停职书。不过吵架他可从来没输过。

  大块头泽也不亚于他。泽原来是和尚,最近加⼊了天主教。理由是天主教教服比和尚的好看。他偷来旅馆为客人准备的圣经,正发奋苦读着。

  中股也很好战。

  另外还有一吵架就挥舞着菜刀吓唬人的厨师泡田。

  申板员坚野只是嘴硬。

  “船长不在,只要大家心齐,也能把坚野救出来。”中股想道。

  坚野义男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那女人三十多岁,是在酒吧间里遇到的。当时,她一个人在饮酒。见到坚野进来,就招呼他过来去一块喝。

  坚野问她有时间吗?

  女的应声答到“还有一、二个钟头。”

  坚野紧追不舍:“我们换着杯子喝,你愿意吗?”

  女的默默地点了点头。

  坚野笑着付了钱,走出酒吧。女的默默地跟在⾝后。

  短时间的接触后,老于此道的坚野确信她一定是别人的子。引别人的子他有80%的把握。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洋洋得意,不噤吹起了口哨。

  他和那女人一块进了“情人旅店”

  女的放下手中的提包。进了浴室。

  这时电话响了,坚野拿起听筒。

  耳旁响起了一个男子可怕的声音:“那女的是旅馆老板。快给我把她出来。我已经派人包围了你们住的房间。快给我滚出来。你大概知道引旅店老板是什么罪。”

  “开玩笑。”坚野嚷道,挂断了电话。

  不过他也明⽩是碰上了地头蛇。那女子一定是他的子。凭经验他知道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急忙起⾝想离开屋子,伸手一推屋门,才发现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他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看来,只有向伙伴们求救了。

  他赶紧拿起电话,发现电话也给切断了。他情急之下,才想出写纸条的方法。

  现在,他正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刚才写的那张纸条能不能收到呢?如果救援还不来的话,就只能向‮察警‬报案了。不过如果他们砸碎门,闯进来可就⿇烦了。

  正在这时,那个女子走了出来。

  他立刻把什么危险都抛在了脑后。走过去,把她抱到上,双手扯开她的睡⾐,两只肥大的Rx房一下子就呈现在他面前。他的双手轻轻地抚接着她的全⾝,他发现她比原来想象的要丰満得多,她的‮部腹‬象大理石一样光滑,两条‮腿大‬在灯光下闪着惑的光芒。

  “真人。”

  坚野低声说道。

  “是吗?”

  她轻轻地哼着。

  ‘请吧,快点。”

  她细声细气地催促。

  “你丈夫在等着你。”

  “别管他。”

  坚野轻轻地叹息一声,手顺着她光滑的脊梁滑了下去。女人在他的怀里有节奏地颤动着…

  过后,她轻声地告诉他。她一直都在期待一个比她丈夫更強的人。

  “女人就是这样。”坚野想。“总是幻想遭到‮辱凌‬,被強盗绑架等等。总想当受害者。总是一副可怜像。”

  “惠子一样的。”坚野又想。

  惠子是坚野初蛮的情人。初次见面,也是这样亢奋,不知疲倦。

  然而事后惠子却哭个不停,披头散发地要着坚野。

  “強盗!強盗!”

  每逢这种情形,坚野总是用双封住她的嘴。她不一会儿会破涕为笑,犹如一朵带泪的犁花。

  现在,她也是这个样子。

  坚野有点疲倦地躺了下来,这个女人忘情地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嘴对着嘴不住昅着。

  突然门被推开了。

  这个女人的哥哥健治走了进来。

  健治本来要到大阪出差去的。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他气冲冲地向坚野走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坚野见势不妙,抓起子,冲到台上。往下一看,有些头昏,才想起这是四楼。

  他翻过台,扶着砖,向隔壁一点点挪过去。

  屋里响起了女子尖利的叫声。

  “危险。”

  坚野不顾一切地移动着。脑手里却浮现出刚才的情形,她‮动扭‬的肢,浴后出⽔芙蓉似的神态,就象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也有些奇怪,那男子打了电话后,怎么在外面等了那么长时间。大概,是和这女的一块演戏吧。

  以前是我算计别人,现在却栽到了别人手里。我现在这生死未卜,她倒好,什么事没有。不过,也许会被她丈夫打一顿。那样也活该,是该教训教训她了。

  “以后,决不再上当了。”坚野心里越想越怕。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她鲜红的

  “你⼲的好事!”

  泽特别生气。

  他们刚刚把坚野救出来。不过,在“情人旅店”的门口,泽被守门的流氓打了一拳,正好打在眼睛上,眼眶都青了。

  越中伸出手。

  坚野在钱袋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一万五千⽇元。其余的三万五千⽇元,泽和中股先替他垫着。中股忍不住责备坚野。

  “你呀,…。”

  坚野红着脸,简略谈了事情的经过。

  泽叹了口气,命令起航。

  一路上,大家都默默无语。

  晚饭后,大家到舵室集中。舵室是船上最宽的房间,摆着沙发,用来作船员的社场所。

  船长把唱针往唱机上一放,音乐顿时流満了整个房间。

  大家都忍不住和着节拍跳了起来。

  海嘲声一阵阵地送到大伙儿的耳朵里,船⾝随着海嘲不断地轻轻晃动着,嘲的海风吹过来,透出一阵沁人心肺的凉意。

  现在,有的是时间。大家三三两两聊起天来。

  话题转到了女人⾝上。

  这真是十分要命的话题。

  对男人来说,女人太重要了。这点连街上拾垃圾的人都明⽩。

  ‮钱赚‬,只是为了吃,只是为了填肚子。

  可是,女人虽然不能吃,却能给男人以生存的力量。

  此刻船员们都梦想着⾝旁坐着个女孩。

  然而环顾四周,大海茫茫,见不到一个人影。

  连刚刚从女人怀抱里挣脫出来的坚野也不例外地感到了这种缺憾。

  一说到坚野,大家都嗤之以鼻。他不管走到哪儿,总‮引勾‬别人的子。

  其他的人都只和饮食店的女招待说说话,或者和‮共公‬澡堂的女人‮情调‬。除了坚野,其他的人打死都不会和别人的子说话。连这类的话都不愿说,更不用说细致⼊微地追了。

  但是坚野却每每引良家妇人,并且以此为乐,经常喋喋不休地向别人炫耀。

  听了他的话的人常常产生一种厌世感。妇人的不贞常常使他们感到恶心。船员不再感到她们的纯纯美丽,仿佛她们个个都被坚野抱过一样。

  尤其是今晚,坚野的表演太过分了。

  坚野实在太无理了,他本不在乎自己是个漂泊四海的船员。每次遇见女孩,就沉溺其中。确实,女孩子们都很喜他,特别是妇人。她们被引后都会跟踪而至,迸发出连丈夫都未体验过的热情。今晚的老板娘也不例外。

  今天的事想起来也真好笑。那女子叫幸子,丈夫是个吝啬的地头蛇,且知道天天吃咸菜,还很好吃醋,不愿意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幸子连一支口红也没有。丈夫为了挣钱,还让幸子在客店里和客人接吻,趁机抓住客人敲诈勒索一番。⼲这种事不费力,钱又来得很快,常常五分钟就可以得手二、三回。

  不过,幸子从来没有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拥抱过。她曾经对坚野坦⽩过,以前,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今天这样做还是第—次。

  坚野想像着她丈夫象蛇一样伏在外面等待的情景,心里不噤暗暗好笑。子在屋里和别人呆在一块,他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可当时幸子却毫不在意,还说希望怀上坚野的孩子,如果是男的更好。

  想到这里,坚野感到很‮奋兴‬。

  时间还早,船员们纷纷不甘寂寞地又上岸了。坚野进了一家餐馆坐下,他发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单⾝女人。真是个出众的女孩。很苗条,又不是⽇本妇女那种罗圈腿,而且脯又很丰満,简直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这个女孩显然在等人,看样子大概也想玩一玩。

  “有饭吗?”

  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问老板娘。

  “又是你呀…”

  老板娘不知为什么,有些慌

  这个客人已经来了两次了,进来也不点菜。他总穿着一件T恤衫,原来是⽩⾊的,现在却变得发黑。从⾐着上看不出他是⼲什么的。満脸络腮胡筒直把他的脸都埋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放的中年男子。

  他伏在柜台前,表情奇特。静静地看着四周。

  “喂。”

  坚野向男的走去。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向老板娘讨点吃的。”

  那男的抓住杯子,一口喝下了半杯。毫不客气地盯着坚野。

  坚野一言不发,一拳把那男子打落椅子,然后拖着他向外走去。

  “放开我,混蛋。”那人喊道,一把扯住坚野。

  正当两人扭打着时,中股路过这里,帮坚野制服了那个人。

  “这么大的人,就会胡闹,你这个混蛋。”坚野愤愤地说。

  “他确实很会胡闹,不过你好象也并不比他要差吧。”

  中股顶了一句。

  “唉呀,机关长,你可别这么说。我有过错,可我一定会改正的,你请多关照了。”

  “你这样的男人,真叫人无法相信。”中股満肚子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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