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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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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调的阻力仍然比较大,一些接受谈话的人,仍然存在较大的顾虑,不大愿意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赵书记,现在有些人还是不大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不愿意提供相关线索。”

  “大家不要着急,存在这种现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事人本身思想上不愿意配合,还存在一定的顾虑,担心把问题代了,纪检或者执法部门会追究他们的责任。或者担心以后罗国平出来之后,官复原职,到时对他们不利。另一种是有说清楚问题的想法,但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做了工作,或者说他们受到了威胁,不敢把问题说清楚。”

  “是啊,赵书记,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们可以慢慢地打消他们的顾虑。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现在我们首先要把那些威胁当事人的人搞清楚,让他们浮出水面,免去当事人的后顾之忧。”

  赵明杰来到杨沐办公室,二人一起商量如何让那些跟踪者归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在盯梢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很难证明他们在跟踪我们的办案人员。”

  杨沐说:“是啊,很难得到证据,他住他的酒店,他开他的车,他们完全可以说这是偶然。”

  赵明杰说:“可不可以这样?对那辆松B-86222车上的人,我们以他们使用假牌照为由,将他们先扣留,问话,看看是谁在幕后指使的。”

  “老赵,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马上让我们刑侦人员调查一下,看看那些人过去有没有案底。以我的经验看,这些人大都在江湖上混,多少会有点情况,只要有情况,我们就可以以这个名义把他们找来,到时,就由不得他们不承认了。”

  下午,在跟踪调查组的时候,公安人员将松B-86222车拦截了下来,调查一下,结果发现这是一辆赃车。于是,案件很快移到刑侦这边。

  车上的两个人一个叫陆青,一个叫黄晓峰。

  经过讯问得知,这辆车是二人从河买来的,价格很便宜,只有8000元,他们并不知道车是赃车。

  “你们这是明显的销赃行为,买车哪有不要对方手续的?这么好的车,这么便宜,你们能不知道有问题?”

  “我们只是一时贪图便宜,真的不知道是赃车。要不,我们带你们去河找到那个人,算不算我们立功?”

  “如果能破获案子,当然算你们立了功,到时可以从轻处理。”办案人员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只要我们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你们跟踪市纪委办案人员,是受谁的指使?”

  “这个,这个…”两人犹豫了半天,没有说话。

  “不是说全告诉我们吗?”

  “我们不敢说,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就连命都没有了。”

  “不要危言耸听,现在是法治社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随随便便就要了人的命?法院判决死刑,还要经过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呢。”

  “我们不是危言耸听,真的是这样。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真的是不能在这里落脚了。”

  “你们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你们这样成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生活有意思吗?这样的日子过得舒服吗?”

  “是余建平让我们跟踪的。他给我们每人每天100元钱工资,另外我们车子的油费也由他出。他让我们及时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他,往哪个方向、哪几个人、找了谁、有多长时间,都要清楚。余建平还说上头有人会罩着我们,就是公安内部也有人帮忙。”

  “余建平是谁?”办案人员又问。

  “余建平就是肖云天的手下。”黄晓峰说。

  “肖云天的手下?”

  “没错,大家都叫他建哥,很多时候,他的话就是肖云天大哥的话。”

  河市公安根据陆青和黄晓峰提供的线索立即破获了一个专门到广东福建一带盗窍小车的盗车团伙,涉案金额达1800余万元。

  肖云天在海算是一个知名人物。他曾经两次坐牢,在黑道上越混名头越大。8年前,他第二次坐牢出来的那天,有60多辆小车到监狱门口等他。据说,这些车里还有部分是海的干部,中午,则在海大酒店摆了30桌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赵明杰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些人会这么害怕,原来是肖云天在作怪。

  其他的跟踪人员,大部分都在刑侦那边有案底,因此一个个被找去接受讯问。

  幕后人员全部指向肖云天。

  肖云天的名下有三个大石矿、一个小煤矿。有人说,肖云天进斗金,这话一点不假。此外,肖云天还经营着云天宾馆。云天宾馆一楼是大宴会厅,二楼是小包房,三楼是歌厅,四楼、五楼是休闲保健中心,六楼到十八楼是宾馆客房。

  肖云天与罗国平是什么关系呢?

  史凯兵说:“从生意上看,他与罗国平打交道并不多。”

  赵明杰说:“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他们通过另外的途径打交道。要知道,肖云天目前在海的势力非同一般,如果他有心要认识哪个人,几乎没有办不到的。”

  在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听说肖云天掺杂在里面,都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困难。因为肖云天一不是员,二不是干部,的纪律和监察条例对他起不了约束作用。

  “同志们,大家一定要振奋精神,我们是一级纪检监察机关,不能被一个肖云天给难住了。肖云天不是员不要紧,不是监察对象也不要紧,我们还有法律。我赵明杰就不相信还有法律管不住的人。大家放心大胆地去查,我赵明杰随时都站在你们的身边。”赵明杰为大家打气。

  肖云天知道,跟踪办案人员的那几个弟兄全军覆没,一个个全都进去了,矛头肯定指向了自己。

  “力锋,那些小兄弟全都进去了,一个不留。看来,纪委那边肯定知道是我让他们去跟踪的了。”

  “云天,知道了无关重要!对你,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既不是共产员,也没有一官半职的,那些纪律什么的对你根本不起作用。”

  “那当然,他们又不可能对我实行双规,但是,万一你们公安参与到案子中来了,可就麻烦了。现在我有一种预感,自己在引火烧身。”肖云天心里很不踏实。

  纪委的同志找到了肖云天“肖总,我们想找您核实一个情况。”

  “有什么几位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前段时间,我们正在办理一个案子,办案人员被跟踪。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这件事与您的手下有关系,我们想听听您的解释。”

  “我想我与你们办的案子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至于那些人跟踪你们的办案人员,那更是不可思议。”

  肖云天拒不承认,办案人员也没有深究。

  纪委的工作人员走后,肖云天并没有轻松下来,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肖云天吩咐手下的弟兄:“近段时间小心点,不要无端地到处惹是生非。”

  罗力锋找到肖云天说:“云天,我哥的事情怎么办?现在崔立他们还在找那些开发商问话,我怕他们会顶不住。”

  “李河的车不是被毁了吗?还能怎么办?”肖云天问。

  “我也是来你这里讨个主意,光毁了李河的车,保证不了他们不开口。那些商人,为了自己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力锋,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晚上,崔立接到一个电话:“请问,你是纪委的崔立吧?”

  “是的,我是崔立,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罗国平案子的一个知情者,现在有一条重要线索要向你举报。”

  “你请讲。”

  “我已经写好了材料,想当面交给你。”

  崔立正苦于找不到相关材料证据,他听了不非常高兴“你把地址告诉我,一会儿我就过来拿。”

  “你会不会向罗国平的人汇报这件事,出卖我?”

  “不会,我怎么会这样做呢?我一定严格保密。”

  “那你就不要带其他人过来,只要看到还有第二个人,我就不跟你见面了,这份材料你也别想得到了。”

  “好,我一个人来。”

  电话里,对方不肯告诉他姓名,只约定在离六一九不远的一座烂尾楼里见面。崔立对史凯兵说:“有一个举报者说有材料要交给我,我过去看看。”

  “到哪儿去,让公安的同志陪你去吧。”

  “不远,就在前边的那幢烂尾楼里。举报人不同意有第三者在场,否则不现身。”

  “那好,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崔立拿过车钥匙,正要上车,史凯兵说:“崔立,还是多带两个人去吧,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

  “万一人家是诚心上门举报,仅仅是有顾虑,我们却兴师动众,会错过一条好线索的。没事的,我们更大的案子也办过,这样的案子能有什么事!”

  “崔立,你小心点。”

  “知道了,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

  十多分钟后,崔立就来到了那座烂尾楼。他下了车,打开手电,向屋子里走去。屋子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

  崔立叫道:“有人吗?请问这里面有人吗?”

  除了回声之外,没有人回答。

  在上楼的拐角处,崔立突然觉得头上被一个什么东西套住了。接着那东西继续往下套,一直到脚边,然后自己被人绊倒,动弹不得。

  崔立这时才知道,自己被人在暗中用麻袋套住了。

  有人狠狠地在麻袋外面踢了几脚“查什么查?我叫你查,叫你查。”听那人的声音,好像很不解恨一般。

  接着又有人用木疯狂地打,疼得崔立不断在袋里翻滚。

  折磨之后,有人打开了袋口,蒙着崔立的眼睛,开始问话:“你们到底掌握了罗国平的一些什么证据?”

  “我不知道。”崔立说。

  崔立的后上马上就挨了重重一脚。

  “快说,你们到底掌握了一些什么证据?”

  “我不知道。”

  只听一个声音狠狠地说:“我看你能有多硬!”崔立只感觉脚下呼地一股风声,继而右脚钻心地痛,他一下子跌在地上。

  “罗国平现在在里面都代了什么?快说,不然你另一条腿也保不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

  “再不说的话,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要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我死了,你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劝你们还是趁早罢手,免得以后后悔。”

  一个人走上来,拉起崔立,当就给了他两拳。崔立只觉得肚子里立刻翻江倒海。

  “你倒底说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

  “胡说,你天天参与调查,难道情况不要汇总?怎么能不知道?”

  “你要说知道,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不知道。”

  接下来,又是一阵暴打。

  崔立的意识模糊起来。迷糊糊之中,听到一个声音问:“哥,这小子死活不说,我们怎么办?”

  “不说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杀了他吧。再打,就打死了,到时就惹下大祸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

  “算了,随他去吧。也算给他一个警告了。”

  崔立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一片白色,沿上挂着吊瓶。看到他醒过来,赵明杰高兴地说:“崔立,你醒了。”

  子丽雯马上哭了起来:“崔立,你可吓死我了。”

  崔立只觉得浑身疼痛:“赵书记,给你们添麻烦了。”

  “崔立,你受苦了。”

  “崔立,赵书记他们昨天在这里守了你一夜,直到现在。”

  原来,史凯兵见崔立出去很久,还没有回来,就带着公安的两位干警一路找了过来。一路上他不断地打崔立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史凯兵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于是马上向赵明杰作了汇报。

  当他们找到烂尾楼时,在二楼发现了已经昏的崔立。大家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崔立的右腿被打得骨折,头部、部、腹部、背部到处都有严重的软组织挫伤。

  赵明杰听到汇报后,马上赶到医院,一直守在崔立的病前。

  “他们问我,掌握了罗国平的什么情况?查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我都没有说,于是他们就打我。”

  刑侦支队的干警过来调查情况“崔主任,你认出他们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看到他们,就被一只麻袋从头上套住了。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后来他们把我拉出来时,又把我的眼睛给蒙住了。”

  “他们的声音你记不记得?”

  “他们的声音,我大概还记得,其中有一个声音比较尖,还有一个嗓门比较大,但略微有点哑。”

  “还有其他情况没有?”

  “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些。对了,我听到其中一个叫另一个‘哥’。”

  “好的,谢谢你!崔主任,你好好养伤吧。”

  伤害纪检办案人员,这种事情不要说在海,就是在整个山南省,也还是第一次发生。省纪委听到海市纪委的汇报后,感到十分震惊。

  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周尚民批示:“这是一起质十分恶劣的对抗和国家法律法规的伤害案件,请海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集中力量侦破,给犯罪分子以严厉打击。全省纪检监察系统干部,要以崔立同志为榜样,学习和发扬他这种为的利益、为人民的事业敢于牺牲、无私奉献的精神。”

  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钟离宇专程到海市人民医院看望了崔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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