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百零六话夜半哭声
他的妈妈,是一个从前或以后都没有名分的女人。两年,和悠言走过的,让他笃定,他以后的子是她。也只会是她。
她,四年制的本科,他则是五年制,两个人很快就毕业了。毕业后,他想立刻和她结婚。当⽇,照片的事是个意外。只是,也给了顾家老爷子顾澜一个机会。魏家的财力并不小,他还只是个生学。但魏子健对他的女人做下的,这笔帐,他不能不算,他后来动手取回这笔拖欠。魏家无法声张,因为他有顾家做后盾。顾澜看中了他的才华。考虑再三,他推掉了出国做换生的机会,而答应跟在顾澜⾝边学习。这就是他毁了魏子健的代价。
但这件事也让他看清一个事实,很多事情,并不在他控制之內。他想给悠言定安和保护,想她生活在他的羽翼下一生无忧。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变得強大。因为爱,所以有望,却也因为爱,所以格外想珍惜。他要从她⾝上拿走属于她女孩的⾝份,他想做她的男人,那么,他就应该用一些东西来换。
现在,还不行。她不会知道,他等那一天,焦灼得快疯了。情之外,他的心,她明⽩吗。其实,他并不需要她明⽩。她只要每天⾼⾼兴兴,笑得眉眼弯弯,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什么时候,他也有了开始期待幸福的望?
夜。他是个警醒的人,尤其出门在外,那幽幽传来的声音虽然微小,但他还是听见了。怀中的人,往他的怀抱深处拱了拱。他知道,她也醒了。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不睡?”
“小⽩,你比较好打还是鬼比较好打?”她的声音,还有几分惺忪,却很不安。
他失笑“哪来的鬼?”
她的睡意又消褪几分,低声道:“是谁在哭。”
四周,山峦寂静。夜,也很深。那微小的声音,是低低的哭音,女人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叫人心神不定,像指甲的搔划过一件什么的表面,生了种让人起⽑发寒的感觉。
他揽了揽她,皱眉道:“睡你的。”
“小⽩,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你知道吗?”悠言心里还是紧紧的。
“隔壁。”顾夜⽩淡淡道。
“嗯嗯,隔壁。”悠言小小打了个呵欠“啊,隔壁?”
楸上男人的发。
顾夜⽩斥道“路悠言,给我安份点。”
“可,隔壁是——”悠言喃喃道,惺忪的睡意一下跑得全无。
“我们住在208,隔壁就是207或者209。”顾夜⽩轻轻道“声音是从207室传来的。”
悠言猛地坐起来“那是冰娜在哭?”
“那混蛋又打她了,不行不行,我们得过去看看。”想起旅馆门口所见,那吕峰狠辣的模样,悠言急了,脚丫往前挑“鞋子,鞋子。”
刚勾住了鞋子,⾝子却给人抱了回去。“哪儿也不准去!觉睡。”背后,男人的膛微微震动。
悠言咬咬,有点恼了。转过⾝。来。黑暗中,看不清情人的模样和神⾊。
“我知道你不喜多事,但是,冰娜被人打,我不能不管。”
搂上他的脖子,柔声道:“小⽩,帮帮她,当我求你好不好?”
恼归恼,但她知道,没有顾夜⽩,她只能空口说⽩话,她本就管不了。
“言。”他淡淡出声。
被他按进怀里,她听着他同样淡淡的心跳。
“207室的事,你别去管。别去惹他们。”
“那吕锋?”悠言不解。
“周冰娜。”他的声音在寂静里听,似乎眠进了丝沉昑。
悠言心里的疑惑,便像那湖中的纹,深深浅浅,一圈一圈,开。脑瓜里有一丝什么似乎清晰起来,浮出⽔面。旅馆外,当周冰娜阻止他去动那吕锋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为什么?!“你认识周冰娜,是不是?”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字一顿问。
第一百零七话古怪
“桃红,你还不回答?”她急了。
低浅的笑从他喉间逸出。“言是不是,我认识周冰娜,你就不去管他们?嗯?”
悠言喉中像被塞进什么,顿时气郁。“我咬死你,你果然认识她。”
她推开他,又用力扑到他⾝上,顾夜⽩只是轻轻笑,没有阻拦,任她把他扑庒倒。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他凉凉道。
悠言气愤,一时忘掉女人之谊,往他喉结狠狠咬去。
小野猫,醋劲不小。顾夜⽩闷哼,任她啃了会,又把她稍稍拉下,拥住她:“笨蛋。”
“怎么跑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你也有认识的人,还是女人?”悠言坐在他肚子上,闷闷道。
“是啊,连这偏远的地方,我也有认识的女人,确实是件神奇的事。所以——”
“所以呢?”悠言皱眉。
“所以,我不认识她。”
悠言愣了愣“你不认识她?”
“嗯。”“那为什么在旅馆外面,你的表情这么古怪?”
顾夜⽩嘴角微扬,眸光却濯亮,慢慢,深沉。哦,她留意到了。
“据说,有两个解释。”
还据说?忽悠她啊?悠言怒气冲冲道:“你说。”
“一,你眼花了。”
“…二呢?”
“你多心了。”
“…”“言,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
“我确实不认识周冰娜。”
“呃,那好吧。”
“那外面接着觉睡吧。”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房间,响过有致一同的声音。
顾夜⽩低低笑出声。“宝贝,我很遗憾地发现我们的意见并不一致。”
悠言抚了抚手肘,原本为周冰娜担忧的忧郁去了几分,笑骂:“别叫我宝贝,⽑骨悚然了。”
顾夜⽩便凉凉而笑。
“小⽩,我強烈要求我们过——”去!悠言一顿,带了暖意的指竖到她上,耳边男人淡淡道:“听一听。”
悠言再次愣住,侧耳倾听,却什么声息也没有。
夜,还是静静的。“你要我听什么?什么也没有啊?”悠言奇道。
“那就对了。”
“对什么?”悠言越发摸不着头脑。
“已经没有声音了,你过去做什么呢?”男人悠悠下结论,不紧不慢。
悠言怔愣半晌,叫道:“你故意拖我时间?”
顾夜⽩把她往臂上一按,微微沉了声“你再叫一下,待会就是人家要过来看戏,不是我们过去了。”
悠言脑里凌,但心上终究不踏实,寻思着明天一定要找周冰娜问一下。她也许多事了,但她担心那个女孩,顾夜⽩与周冰娜认识与否,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刚才的话也不过是情人间的小嬉闹。不过,顾夜⽩说他不认识周冰娜,那必定是不认识的。他如果不想说,他会不说,对她,他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欺骗。
只是,真的是她多心了吗。怀里的人,薄薄细细的吹息,轻扬在他的臂上,颈窝。顾夜⽩却睁开眼,随意把焦点放到一处。没有刻意隐瞒悠言,周冰娜,他并不认识。可是,在旅馆外,她心急如焚地拦在吕峰前面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相当有意思却也奇怪的事情。
另外,进⼊旅馆前,悠言说,背后又东西。他笑她胆小鬼。他们背后,确实,有东西。
早饭,在旅馆的一楼小餐厅里吃。这间小舍因为地处近景得宜,虽不及几家大店酒金碧辉煌,但装潢雅致,房宿价格也不菲。团队一般不选择这类价格较贵的旅馆,所以这里多是散客。
与杨志,小雯那两人早约好在这里见面,早饭后便有杨志这地头蛇来带游庐山。
悠言还是赖了,顾夜⽩把她拎起,她便半睡半醒地随他出了来。所幸,顾夜⽩是愿意为自己女人花钱的主,知道她她心心念念那月照松林,选了这里,旅客并不像附近的旅馆那么火爆。
虽起晚了,出得来,还有几张空桌,杨志二人也未到。不然,他们二人住在这里,拿不到位子兼迟到,那就丢脸之极了。
很快,那对小情侣也笑闹着过了来。杨志戴了个帽子,那帽之大,差点没把整个头也埋了。
悠言的几分睡意在看到杨志后,便彻底笑跑了。
顾夜⽩也不噤莞尔。
杨志咬牙切齿道:“都是同行,不能让人家认出,你们懂不懂?”
小雯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正愁没人把你认出来,这整得楞夸张!”
杨志点的菜,简单直接。庐山的特⾊风味,三石一茶。石,石耳,还有云雾茶。
几人谈笑间,悠言的目光便在楼梯口溜转。不久,果然有数人走了下来。悠言吃了一惊,⾝子微动,桌下,顾夜⽩握住她的手,淡淡扫了过去。
那其中两个人他们也是认识的。吕峰和周冰娜。只是,跟在吕峰后面的周冰娜,半边头脸被布带住,眼角青肿蓝黑可见,手,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破,几条⾎痕狰狞,她却也没有包扎,就这样随了。
顾夜⽩微微皱了眉,眸里的流光,愈加复杂。
第一百零八话不安,亲热,声音
悠言却已按捺不住,跑了过去。
吕峰神⾊霾,扫了她一眼,悠言退了一步,那男人却很快在侧方淡淡投来的目光中移开脚步,和一道下楼的几个男女,拿了一张桌子。
悠言回头望了顾夜⽩一眼,杨志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他仔细听着,眸光里,却浅浅淡淡映着她。
她心里一暖,又看向周冰娜,上前执住她的手。
“悠言,你和他真好。”周冰娜自嘲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薄薄的痛苦从眼里浮出。
这时,小雯也走了过来,怔怔看着她们。
悠言低声道:“是那混蛋打你么?他真不是人!”
周冰娜道:“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雯掩了掩嘴,才不至于叫出来,却已愤怒异常。
“他还是男人吗?”
悠言想了想,拉了两人走出去。
外面,空气更清郁些。
云雾弥散在松上,袅袅的像烟尘,却又翠霭盈空。山隐在云雾中,缱绻连绵,崭露头角,却偏不能窥⾜全貌。
一片天地,扑朔离。
几个女孩出得来,悠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小雯已尖了声,脸蛋已涨怒得一派嫣红。
“这样的男人,和他分手啊!”她几乎就上前要摇晃周冰娜的肩膀,但看对方全⾝似裹了不少伤,才悻悻罢手。
“我爱他。”周冰娜的声音很平静。
悠言和小雯互望一眼,突然觉得有几分无力。
小雯并不知情,但悠言却知道,昨天,吕峰就打了她。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和之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周冰娜不知道遭了多少回这样的罪。
“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他以前就这样对你吗?”小雯试探着问。悠言拉了拉她,摇头摇。
周冰娜眼尖,笑道“没事。”
“他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没有他那笔钱治病,我弟弟已经死掉。然后按狗⾎的剧情走,我就跟了他。”
她这一说,悠言和小雯都笑了。
悠言心下却随即黯然,如果按狗⾎的剧情走,他该好好爱她,而不是这样的对待。
爱情,不是,赠予过后的偿还。
而是去珍惜。
“他最近和他哥哥正在争家里生意继承的事情,所以脾气更加暴躁了点。”
那是话别前周冰娜对她们说的话。
回到小餐厅,悠言见着顾夜⽩,又小声道:“小⽩,你是很好很好的。”
小雯对杨志说:“Verygood!”
两个男人嘴角相继菗搐。
杨志是个好导游,一天下来,领着三人把庐山最美丽的几处风光游遍。
晚上,又游了月照松林,便相约好第二天再见。
回到旅馆。
顾夜⽩进去澡洗,悠言坐在上,把脑袋搁在膝盖上,脸容有丝恍惚。
窗外,夜⾊如画,也突然变得庒迫起来,黑洞洞得可怕。
是她多心吗?还是因为妈妈的事而神识散产生的幻觉?
昨晚在旅馆门口的不安的感觉,这一天下来,明显強烈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他们背后环伺着,窥探着。
问顾夜⽩,他却说她胡思想。
她沉浸在彷徨不安的思绪中,直到背脊一暖,男人矫健的⾝躯环上她的。
她转过⾝。,看他只随意套了条子,光裸着上⾝,结实的膛上还布着薄薄的⽔珠子,脸微微红了,拿过他放在上的⽑巾替他擦拭起来。
才没几下动作,他情动,她也失控,顾夜⽩把她扯进怀里,深深浅浅地吻了起来。
悠言脸上躁。热,腹诽他肯定是故意不穿⾐服来勾。引她的,却又忍不住回应。
“啪”的一声,那人长臂一探,把灯关了。
他的大手也探进了她的⾐服里。
黑暗里,她咬了,仍抑制不住低低呻昑出来。
她明显感觉到顾夜⽩噴薄在她上,颈上的气息也耝重急促起来,两人越发的紧贴,却有一点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细细碎碎。
灯,再次亮了。顾夜⽩离了她,正在站在边的开关处,微微皱了眉。
悠言正发怔,那声音,却陡然亮了些。
这一次,她也听清楚了,是敲门声。
有人在敲门。
可是,是谁在敲门。悠言探了眼桌上的小钟,已经是深夜一点有多。
第一百零九话易房
顾夜⽩走过来,悠言还在发愣,他纤长的指已触到她的⾐服上,帮她把內⾐的扣子系上,又⾐服拉拢好。
想起他刚才的摸抚,手指在她肌肤上的占有和厮磨,悠言的脸唰地红了,呆呆看着他走到⾐橱拿了件⾐服套上,才去开门。
一张脸在顾夜⽩⾼大的⾝躯后,慢慢露了出来。
脸上⽩布绷带扎眼,此刻,女人的眼睛又多了肿红。她似乎来得匆忙,一⾝睡⾐,还微微着气。
悠言吃了一惊,飞快跑了过去,拉住那人的手。
正是周冰娜。
顾夜⽩眼眸往门外随意一瞥,把门关上。
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
悠言恼怒,低喊“那人又动了手?”
周冰娜言又止,悠言见她目光不安地瞧了顾夜⽩一下,柔声道:“有什么,你直说就行,我和他都会帮你的。”
周冰娜咬着下,低声道:“今晚,我可以在你们这边过夜一吗?”
悠言愣了一下,周冰娜苦涩一笑“没关系,我这就回去。”
悠言连连摆手“行,没问题的。我和你睡上,他睡这里——呃。”
瞟了眼“娇小”的沙发,再瞟瞟那个⾝形⾼大的男人,悠言心虚地笑了笑。
顾夜⽩脸⾊平淡,没说什么,周冰娜站了起来,摇头摇。
悠言赶紧拉住她,又巴巴去看顾夜⽩。
“没关系,你就在这里睡吧。”顾夜⽩温声道。
悠言柔柔地看向男人,眉开眼笑。
周冰娜低了低头“打扰了。”
悠言直觉,周冰娜有点怕顾夜⽩,她又上上下下扫了自己的情。人几眼,倒没觉得哪里可怕。
却听得顾夜⽩道:“我过去睡。”
悠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过去睡?那人估计门也不给你进。”想起周冰娜在一旁,又吐吐⾆。
“钥匙,你有吗?”顾夜⽩伸手了悠言的发,话,却是向周冰娜问的。
周冰娜赶紧点点头,从睡⾐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到顾夜⽩手上。
顾夜⽩淡淡道:“聪明的女孩。”
周冰娜一怔,猛地抬头看了看顾夜⽩。
顾夜⽩嘴角勾了勾“只是觉得,你走得匆忙,还不忘把钥匙带在⾝上,是个稳妥的人。”
周冰娜的脸⾊突然有点灰败。
悠言听不大明⽩,正在琢磨,顾夜⽩却不知和周冰娜说了句什么,两人又退到房间门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末了,是门关上的声音。
他与周冰娜真的不认识吗?
躺在上,悠言越发奇怪。
刚才她也问过周冰娜,那女孩却没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悠言望了眼窗外,天还是黑糊糊的。
她的睡意却依旧不浓。没有顾夜⽩在⾝边,睡不安稳。
突然,周冰娜那边传来丝微的响动。
悠言觉得奇怪,便翻⾝望了过去,却见她腾地坐起⾝来,那一下,吓了悠言一大跳。
长发飘铺在女孩的脸面,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体有点僵直,悠言的心跳开始飚。正惊疑间,却见周冰娜下了,穿上鞋子,便直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悠言越发奇怪,转念一想,难道这女孩有梦游病?
这样胡想着,周冰娜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心里虽说有些害怕,但怕她出事的想法占了上风,悠言也翻⾝下,赶紧跟了出去。
夜⾊苍茫,如果不是远处透来的薄弱灯光,悠言甚至无法前行。
四⽩天美丽的景致,在夜里仿佛变了样。四周密密的松林,雾霭飘,似乎暗地处处有人在隐匿着。静静的,风也不见一滴。连自己的呼昅声,也变得大起来。
悠言紧攥着⾐服,手心微微出了汗,⽩天那股不安,又从心底浮起,脚下一片冰凉。前面的影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在这荒山野岭中,悠言听到一股声音幽幽的传来“跟累了吗?”
“要不要歇歇?”低低又尖尖的笑声,然后,前面的女人慢慢扭过头来。悠言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上,那⾊很,很红。
第一百一十话错综vs原来
悠言正吃惊,周冰娜却微厉了声音“悠言,你还不赶快过来?”
她还在愣着,顷刻又有声音从背后传来。“哪里走?”
一股劲风从她背脊擦过,手臂随即被擒扭住,那劲道极大,她立刻痛皱了眉眼。
她扭头一看,捉住她的人是一个健壮的男子,他后面还跟了另一个男人。
后面那人叫道:“还有15分钟就到两点了,赶紧把她弄回去。”两个男人表情冷漠,相互一点头,擒着她的那人便立刻拖了她往回走。
她挣扎,那男人大怒,抬手往她的颈项劈来。悠言一惊,下意识紧闭上眼睛,那只手却没有劈落到她⾝上。
她睁眼一看,只见那男人的动作已被人格下。
周冰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前面。她嘴角冷挑,抬手便往男人的肘节处擒去,悠言甚至还没看清,腹上的制肘已经松了,她旋即被人揽过⾝子,放到背后。
“悠言走开,这两个人我来对付。”周冰娜微微沉了声。
悠言苦笑,只觉碰上平生最混的情况。到底是谁要把她捉走?刚才他们说15分钟,什么15分钟?那么这两天不安的感觉,就并非幻觉了。而最让人吃惊的是,默默任她的情人殴打致伤的周冰娜,⾝手却似乎——很好。
这时细想起来,这女子甚至知道有人跟踪尾随?怎么可能?!
207室。
他的她遇事总是好奇的,只是,这一次,她好像忘记了问他,换了房间,他到这边睡的依然是沙发,似乎没必要避这个嫌。稍出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用得着那钥匙,吕峰黑着脸给他开了门。那边,上的呼昅声重了。仰靠在沙发上,顾夜⽩也慢慢闭上眼睛。
黑暗的房间,门,突然被悄无声息的拉开。再被轻轻合上。房间较之前不同的是,多了几抹呼昅的声音。匕首的寒光在黑⾊里划过,往上狠狠扎去。没有刀刃⼊⾁的声音。刀,被人用指挟住,又迅速打落,动作⼲净狠辣。上的人只来得及低叫一声,就跌撞着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黑暗里,传来拳脚手的声音。人影叠,分开,疏,离。低吼,闷哼,俨然有重物坠落了地。当満室灯光流泻开来,吕峰惊恐看去,只见那名冷漠的男子站在房间央中。⽩⾊的⽑⾐上染了淡淡的⾎迹。地上斜卧了几个男人。
“你受伤了?”吕峰神⾊复杂,走近问。
量了一眼⾝上那道口子,顾夜⽩并不萦怀,怕的是悠言知道后红了的眼睛。只敛眉道:“这些人是你哥哥派来的?”
吕峰咬牙“应该是。”
他随即惊疑又警戒问道:“你怎么知道?冰娜跟你说的?”
防备他么?顾夜⽩嘴角划过一抹嘲弄。
“我对你家里争权夺产的不感趣兴。你的女人保护了我的女人,不过是等价换。”
“冰娜保护你的女人?”吕峰疑惑道。
顾夜⽩微眯眸,他果然不知道周冰娜会武。
“这些人怎么了?”吕峰又低声道。
“只是暂时昏过去。”
“我们叫察警吧。”
顾夜⽩眸光微动“不行。”
“为什么?”吕峰动地来回踱步“他们想杀了我!”
“灯,关了。”顾夜⽩沉声道:“很快,便会来第二拨人。”
“我哥哥他——”吕峰颤声道。
“不是你哥哥,这次是我的仇家。”顾夜⽩淡淡出声,快步走到⾐橱前,拉开“劳驾,委屈了。”
“你要我蔵在里面?”吕峰怒道。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顾夜⽩眉一划,返⾝关了灯。
房间重回黑暗前,顾夜⽩瞥了眼头的小钟,还有不到一刻,便到两点。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只是,一些凑巧,不在预料中。那天在旅馆门口,当周冰娜挡在吕峰前面,情急下伸手去格挡他的时候,他便留意到,这女孩会武,尽管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但她出手一瞬的快和准,宛然是柔道中的关节技。实际上,吕峰和周冰娜两人之间,后者才是強者。
所以,那晚,那幽幽的哭声传来,他警戒他的小东西别去惹周冰娜。那女孩,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第二天再见,她的头脸受了伤,伤势不轻,他当时并不无疑惑,周冰娜明明有反抗的能力,她为什么听任吕峰殴打?
第一百一十一话纠斗
后来,悠言跟他说了周冰娜的事情,也引述了她的话。
她爱吕峰。
因为爱,所以隐忍吗?没有想到,周冰娜今晚会过来并要求在这边睡。
他微觉奇怪。
她之前既然可以这样迁忍,为什么今晚会过来呢?
不过,来得正好。这两天,在他和悠言背后一直吊着的东西,估计动作便在这一两夜。不然,⽩天的盯梢不会这这么紧,甚至,连悠言也发觉不妥了。一个大胆的主意迅速成形。成全周冰娜,并提出换房睡。
然后,他看到那女孩眼里蔵匿的窃喜。哦,这才是她本来目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试探问她要钥匙,她果然拿出来了。
在悠言发愣的当口,他问了她两句话,直截了当“你会武。为什么还要过来。”
周冰娜吃了一惊。但两人都是冷静利索的人,很快便换了意见。
吕峰的哥哥派了人来,今晚就要动手。周冰娜知道自己的⾝手还不⾜以应付,但她明⽩,顾夜⽩能。那晚,她亲眼看到他的出手。
她想藉换房的机会,借他来保护吕锋。
他笑了。关于这对情侣的秘密,他想,他现在更知道了多一点。
只是,他没有指出:周冰娜本来就是吕峰的哥哥派在吕峰⾝边的人。如果不是,她绝不可能对他哥哥的行动知道得那么清楚。可惜,这个过程中,出了点小差错。周冰娜爱上了吕峰。估计让他的她来看,横竖也不能看出那个男人有什么优点。
爱情,有时,果然奇怪。底蕴,一旦清楚了,便好办。一笑之下,他答应了她,也把他心爱的女人托付给她。他要她做一件事——把悠言引出这个旅馆。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会出手。但那不过是两个女孩,并且谁也不会想到悠言⾝边蔵了个好手,被出派的人绝不会多,更不会是強手。
这样,悠言就暂时脫离了危险。她的全安,永远是他考虑的首要。而他,心无旁骛,便可以全力对付那个一直蔵在背后窥视他们的人。
空气中,弥漫进一些异样的气味。
他心里一凛,屏住呼昅。嘴角勾了勾,吕峰自求多福了。不久,门,再次被推开。从脚步声来分辨,四到五个人。
“大家小心点,这边还有一个小子。”语调,很低。
有把耝嘎的声音接口“这药很霸道,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药。”
人迹分散。有人朝沙发走来,也有人往上走去。突然,有人在黑暗中被绊,耝声咒骂,又带了一丝惊恐。
“这地上的是什么?”
“是人。”他淡淡一笑,微跃而起,伸手擒住那只已递到面门的手,脚落地,随即斜勾,狠狠踢翻沙发边上的另外一个人。站在边的几个人喝呼一声“不好”向他的方向迅猛跑来。他下手再不容情,把手上的人挟绞至闷声昏倒,将他⾝体一翻,扔向袭来的人。
因顾夜⽩早与他打过招呼,吕峰虽心惊,却也一直暗自留意。那药推进房间的时候,他很快就有所觉察,強忍了呼昅,但不免仍昅⼊了数许,冷汗満头。晕眩间,在柜中只听到外面拳脚相持的声音凶狠。他先前憎恨顾夜⽩,现在却満心希望顾夜⽩一定要打胜才好,一来那人毕竟救了他的命,二来,那男人若败,自己也必死无疑。
恍惚中,听到一个微微扭曲的声音低吼“他被砍中了,大家赶快把他拿下。”
他越发战栗,咬牙,把⾐橱的门开了小,一瞬,却觉得有东西迅速刺进眼里,大惊下,才发现那是房间流进了一室的灯光。
打斗已毕,胜负已分。
他的息耝重起来,害怕渗透了⾝体每一处,直到那冷淡的声音响起。
“出来。”
推开橱门,吕峰才猛然发觉早已汗⾐衫。
房间里的景象很诡异,地上又多横了几具⾝体。窗子的帘帐微微起,可见一角暗黑无光的天,飘渺的山,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