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火烧平安夜
平安夜。
晚上九点半,朱玛琳等到女儿已经睡了,便踮起脚尖走近浴室,迅速地用剃刀刮过腿大,摩按并擦上龙涎香味的洗。她除去⾝上硬坚的內⾐,希望气能擦去⽪肤上的勒痕。她套上一件又薄又长的,橘子果冻⾊的棉织紧⾝⾐。揣着怦怦的心跳,穿过埃斯米的出了房门。她走过厚木板的走廊,来到柏哈利的房间。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柏哈利和朱玛琳,躺在蚊帐中,⾝体被充満香味的蜡烛的金⾊光芒照亮。玛琳闭上眼睛,精神和⾁体正在进行一次不平等的较量,到底是保持控制还是彻底纵容?
柏哈利在她的脖子、肩膀、脯上画着小圈,吻亲她每一寸⾝体,在继续向下移动之前,先盖住了她的嘴巴。温热布満了玛琳的脸颊,令她感到惊讶,这样的情,这样的热度,这样的…烟雾?
突然,柏哈利发出痛苦的叫喊,翻⾝摔下了,玛琳也被他拉着一起掉到地板上。他们看见圆锥形的蚊帐飘到烛火上,像着了火的雪⽩的圣诞树,⽩⾊网孔变成了飞舞着的黑⾊卷须。
朱玛琳冲向大门尖叫:“着火了!着火了!”
在她正要逃跑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裸裸地站在门廊上,她回望火光熊熊的屋子无法动弹。
“我们得逃出去!”
她哭喊道。此时柏哈利做出了英雄般的举动:他抓起一件⾐服,用一瓶⽔把它弄,朝着舐天花板的火苗烈猛地拍击。
几秒钟过后,仿佛经历了永久,柏哈利放下布,疲倦地说:“火灭了。”
朱玛琳打开灯,烧焦的丝絮仿佛枯萎的幽灵在空中飘。
幸好它们无法把我烧焦。
在蓝⾊的荧光和黑焦的碎片中,柏哈利和玛琳不得不面对自己凹凸的⾝体。
什么声音?人们的尖叫,震动着地板的脚步声!他们狂疯地搜寻着各自的⾐物,刚才被乐地丢弃在地板上。
柏哈利找到了子,努力要穿上一条腿。玛琳仅仅发现了一卷浸了⽔的橘⾊薄纱,她意识到这是她那件紧⾝⾐的可怜残骸,刚才柏哈利正是用它来扑灭大火的,她痛苦地呻昑了一声。
此时四个手执灭火器的兰那男人冲了进来,随着一声尖叫,玛琳一下子跃进了浴室,可惜为时已晚。
虽然火已经扑灭了,但这些人还是轮流向这堆烟雾弥漫的灰烬挤庒出⽩⾊的泡沫,扑灭了散发浓烟的天花板,还有烧焦的帐子上的零星火苗。
鲁珀特也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莫非、马塞夫妇和薇拉。只有戴着呼昅机面罩的本尼,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大家趟过一滩⽔,叫喊着:“出什么事了?”
“一切还好吗?”
玛琳套上柏哈利的衬衫和一条平脚短。当她走出浴室时,她看到了一张悲哀的脸:埃斯米。
柏哈利注视着玛琳带着女儿离开。她此刻心烦意,对柏哈利的问询和道歉只是摆了摆手,一言不发。破碎的帐子已被拖走,燃烧殆尽的被褥已拆掉了。柏哈利面前漉漉的垫,令他回忆起儿时的一段愧羞时光。
“你在想着什么?”
⺟亲和玛琳同时尖叫着,太⽳渐渐痛起来。
他无法⼊睡,只得坐在单人边抱怨:“Sod’slaw(索德定律),该死的索德定律!”
——如果什么事有可能变糟,那它必定会发生。
柏哈利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朱玛琳,她弯曲的⾝上只有一条不⾜以蔽体的浴巾,看上去是多么地愧羞。她恳求和女儿一起回到房间等待。埃斯米仍然立在走廊上,一言不发,神秘莫测。
一个钟头后,柏哈利喝掉了最后一瓶香槟,这是他以⾼昂的价格在亨利希那儿买的——它本该用来庆祝他和玛琳爱情的开始。
他丢下空瓶,在箱子里翻找那瓶在机飞上买来的免税酒。JohnnieWalkerBlack约翰尼·沃克·布莱克,来自苏格兰的孤独夜晚的良伴。
外面的菩提渔夫显然已醉到骨子里了,他们开始用唱歌剧的嗓音大吼。在由湖泊和漂浮着的屋棚组成的舞台上,他的小夜曲响亮地回。而听在柏哈利的耳中,这曲调犹如世界万物的哀号。
沃特向他们保证过,清晨的起铃将会物有所值——
“圣诞节的⽇出,是你们所能给予自己的最好礼物。我们将乘坐两艘小艇,前往湖中一处美丽的风景。穿得暖和点儿,一定要穿比较硬坚的鞋子。不要穿凉鞋,我们将要走一段路。⽇出以后,我们将参观各种工厂,有造纸的,纺织的,还有制作方头雪茄的。你们要带上相机和一点零食。如果你不能在六点十五分上船,那么我就当你喜多睡一会儿,那样我们将在吃午餐的时候,在这里的大厅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