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媒人上门

　　方继这样郑重其事的把方氏喊了过去，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消息，接着，他说的一句话让方氏彻底的没有心思再与喜清讨论花式不一样的问题：“爷爷，，我想请媒人去柳家提亲。”

　　一句话，如重石沉水，击起重重。

　　“真的？！”方氏头一个惊呼道。

　　“哪个柳家？”喜守勋却是一头雾水。

　　“好，过了初五便去。”李氏一口答应。

　　“是小月那孩子。”尹氏与李氏几乎同时开口“虽比继儿大一岁，不过是个会持家的好姑娘。”

　　紧接着，柳小月的事便被知情的尹氏、柳氏、杨氏等人搬了出来，难得的是，喜庆靖竟也点了点头，表示了支持。

　　于是，请媒人去柳小月家提亲的事被全家通过，只不过，这时李氏又犯了难：“小月那孩子家里也没个长辈，这亲该向谁提？”

　　“找小月姐自己呗。”喜清理所当然的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向她自己提亲，免不了又要被旁人非议，以我看还是去问问柳老村长，小月可还有没有比较近的族亲，若没有，柳老村长也是能做主的。”尹氏却摇了摇头，分析了一下其中利害，虽说喜家并不是那种重视流言蜚语的人家，柳小月有那泼辣的名声在外，必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试问，可是柳小月家一个族人没有，那她姐弟三人还要不要成亲？就算是长姐如母，可长姐无人作主。后面两个还如何议亲？

　　这些弯弯绕绕。喜清并不清楚。她本想说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可一想到之前方氏对花式的事还有些微词，她便自觉的闭上了嘴，除夕这样美好的夜，引起口角就不好了，再说了，一家人本和和美美的，她要是一时失言伤了一家人和气。她以后过日子岂不是别扭。

　　“没错，我们家的礼数不可废。”喜庆靖一锤定音“初五过后就去找尖子娘问问吧，她想必是清楚的。”

　　“也是，之前还是尖子娘提的小月呢，这门亲要做还得尖子娘来。”李氏笑眯眯的看着方继，过了今晚，喜事又要近了。

　　方继的亲事开了头，李氏等人便兴致和讨论起喜念和喜玉几个姐妹的亲事来，翻过了年。喜念十四岁了，议亲尚早。可也得开始留意有没有什么好人家了，既然开始留意，不妨顺便排摸一下喜玉三姐妹的亲事，不知为何，喜清被她们排除在了外面。

　　“婆婆，小四不也十二岁了吗？玉、洁、三三都提了，怎么独独缺了小四呢？”方氏纳闷的看了一圈，她是知道喜清和与江洛之间有些不一样的，只是，既然家里人都同意了，为何不把他们俩订下来？

　　“小四啊。”李氏笑着应了一句，目光打量了一下喜清，方才提到几个姐妹的亲事，无论是喜念、喜玉、喜洁还是大大咧咧的喜冰都不好意思的避开了，远远的坐在门边那儿玩她们的红绳，偏偏这个小四，一脸坦然的听着他们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忸怩，李氏不由好笑，说道“小四最小，先忙完了几个姐姐的，再提她的不迟。”

　　“我瞧着洛哥儿不错。”方氏凑近了些说道。

　　“都还小，再过两年再给他们订。”李氏抬眼看了她一眼，放轻的声音回了一句。

　　方氏了然了，回眸看向喜清和江洛的目光中有些遗憾，可惜了…

　　夜，一点一点深沉，在座的大人们却是兴致，说不尽的话题，喜延亭早已偎在小杨氏怀里睡了过去，这会儿被喜世耿抱了过去，喜婉悦耷拉着头，坐在喜世廉腿上，头一点一点的。

　　喜清几人还略好些，虽然犯困的一直哈欠连连，却还能坚持得住，总算，子时一过，外面便传来乡亲们烧干竹子的“噼哩啪啦”声，告示着已经翻过了年。

　　学着人家一样，喜世廉几人出去烧了几节干竹筒，喜世廉便主动揽下守岁的任务，让众人各自去歇着，按着风俗，今晚里里外外的灯笼是不能熄的，有人守着也是为了防止灯笼被风吹斜引起祸事，要知道，在这种靠山的村子里，失火是件很大很大的祸事，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会祸及整个村。

　　方继也留了下来，喜世耿送了喜延亭回房，也出来相陪，尹氏又给三人端了些点心，暖了一壶米酒。

　　众人散去，只留下三兄弟秉烛对饮。

　　喜清回到屋里，把李氏给的红封在枕头底下，几乎是一沾枕便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和往常一样的拜年。

　　大年初二，虽然柳杏儿离开了，可柳老村长还是很郑重的给柳阿元设立了祭奠的灵常，派了几个儿子去招待前来吊唁的乡亲们，只是，柳阿元家没有人出面，乡亲们也没有送太多的东西，只各自带了些纸钱过去在灵堂上烧了，柳老村长家也没有准备什么回礼的东西。

　　喜庆靖和喜守业一起去了，喜清和喜冰也跟着，柳阿元在的时候，每天为喜家提供天气预测，喜清打心眼里敬重他，要说柳杏儿做下的这件事最大的错，便是失去了柳阿元，而喜冰自然是因为柳杏儿的关系去的。

　　烧完了纸，上了三柱香，和柳家兄弟聊了几句，几人便跟着喜庆靖回来，路上，不免又谈起了柳阿元走的遗憾，没有了柳阿元，以后出船要找谁看天？

　　“这倒不是解决不了的事，当年跟着柳四家的出过船的并非全部遇难，也有那谨慎的不曾跟着出去，只是，当年的海难涉及太广，那些留在村里的人也怕了，想要找他们出来。还得费些功夫。”喜庆靖解释道。“等我闲暇时出去逛逛。探探他们的口风。”

　　喜庆靖开口，喜清便撂开了这件事，天气也并非时时变幻莫测，大不了在找到能看懂天色变幻的人之前，让他们谨慎些便好。

　　接下来两天，一家人不是拜年，就是接待来拜年的客人，一直到大年初五。才算清闲了下来。

　　初六这天天气晴朗，喜清难得的睡到辰时才起来，一年之中也就这几天能安闲一些，只不过，姐姐们却依然躺不住，依然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各做各的事情，喜清起来的时候，喜念正拿了抹布在大厅里抹椅子，喜玉和喜洁也在院子各处抹着柱子门窗，喜冰没见身影。估计又出去练功了。

　　喜清一一打招呼，便往餐厅走。

　　喜玉看到。放下手上的东西折身进了厨房，端了一碗莲子羹出来。

　　“谢谢大姐。”喜清随意的坐下“学堂何时开课？”

　　“我不去了。”喜玉却摇头“年前便与外公商量过，家里这么忙，你们个个都要做事，偏我一个进学。”

　　“大姐，那是我们不喜欢进学啊，你学的好好的干嘛也不去了？”喜清一愣“爹娘知道吗？”

　　“娘知道了的，我也并非休学，只不过是和洛哥儿一样领了课业在家学，有什么不懂的再去找外公、舅舅们解惑便好了。”没想到，喜玉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大姐，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你还是回学堂好些。”喜清还是不怎么赞成，之前洛哥儿坚持在家学，她也只是觉得他跟着爹能学得更全面些，所以支持，只是大姐却是想在家帮忙才不去学堂，这完全是两码事了，她还想着把二伯娘和娘辙出来呢，如今哪有再让大姐也搭进去的道理？

　　“我又无须考状元，看书只是自个儿喜欢，要是因此整拘着读书未免得不偿失了。”喜玉柔柔的笑着，心意未变。

　　喜清也不好再劝，大姐看着柔，实际上却极有主意。

　　“家里有人在吗？”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大娘，您有事吗？”喜洁和喜念都在外面，比起喜念的胆怯，喜洁再寡言也不至于小家子气的躲起来。

　　喜清好奇，之前可是说了今天要请媒人去向柳小月家提亲的，难不成是尖子娘来了？可听声音又不像。

　　想到这儿，喜清放下碗匆匆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外走廊看着院门口，喜玉跟在后面。

　　喜洁已经把人了进来，却不是尖子娘，而是一个五十左右打扮清利落的陌生老妇，边走边打量着喜洁，笑盈盈的，不过，神情坦然，倒也不至于让人心生反感。

　　“我是来找喜老夫人的，她可在？”老妇人似乎对喜洁很满意，边走边问道，目光开始打量起院子来，自然便瞧见了站在厨房的喜玉和喜清，她不由一愣，转头又瞧瞧喜洁，笑道“你们是三胞胎？”

　　“是四姐妹。”喜洁微微一笑解释了一句，看到喜玉和喜清在，她也松了口气，停下脚步看向喜清“大姐，小四，你们先陪着这位大娘，我去请下楼。”

　　喜玉和喜清自然不会反对，喜玉去泡茶，喜清了过去，喜洁上楼，三姐妹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却是配合的默契，至于喜念，看到有客人的时候便端了那盆脏水退到厨房那边去了，低着头连招呼都忘记了打。

　　老妇人也没有注意，她的目光一直在喜清三姐妹之间连，直到跟着进了大厅落坐，才笑着问道：“小姑娘行几？”

　　“我是小四，方才开门的是二姐，大姐去倒茶了，大娘稍坐，我就来。”喜清早留意到了老妇人的种种神情，也不着急打探她的来意，陪坐在老妇人下首。

　　“原来是小四姑娘，你们几个姐妹可真像，简直一模一样。”老妇人面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喜清一番，才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家在柳家学堂进学的是哪一个？”

　　竟是冲着大姐来的…喜清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