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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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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昨晚听到阿莹的胡话,想来你心里也有猜测了吧?骞哥儿那孩子,喜的怕是阿衿呢。他去边关,想来也跟这事有关。”宣平候老夫人叹道。

  “可不是么。”萧氏道。

  昨晚罗夫人⾼烧时说的胡话她也听到了,多少猜到些真相。因为岑子曼跟夏衿要好,而且就要嫁给夏祁,岑云舟原先又想娶夏衿,她爱屋及乌,对夏衿的印象十分好。于是心里便对罗夫人这行为有些不齿。

  只是罗夫人是婆婆闺藌的女儿,她对罗夫人这行为不好评价,便随口应了这么一句话。

  却不料她没说什么,宣平候老夫人却说上了:“阿莹这事办得糊涂啊。阿衿是多能⼲的一个孩子,比起郑家的那个孩子来可是強太多了。骞哥儿娶了她,一辈子享不完的福;有她辅佐,仕途也会很顺。郑家虽说能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可真要借了郑家的力做了官,以后还不得仰郑家的鼻息过⽇子?活到我这把年纪她就该明⽩了,无论做什么,官大官小,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最重要的是活得自在。”

  “她要有您老人家这么明⽩,她的⽇子也不过成这样了。”萧氏忍不住还是吐槽了罗夫人一句。

  宣平候老夫人叹息着摇‮头摇‬,道:“她想退亲,本无需为难,我下午去郑家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别人都求着郑家,怕得罪他们。我们岑家可不怕。再说当初还是郑夫人求我给做的媒呢,现在觉得不合适,自然退了的好。她女儿是什么样子,瞎子吃饺子——大家心里都有数。她还有脸埋怨谁呢?”

  “埋怨?我家曼姐儿的事,还没找她家算账呢。”萧氏眸子微冷。

  宣平候老夫人拍拍儿媳的手:“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现在为了大事,还是忍忍吧。”

  萧氏自然明⽩不是收拾彭、郑两家和燕王府的时候。到了谋逆证据确凿、皇上以雷霆之势拿下燕王府和彭家之时,岑家稍微使使计谋,推郑家一把,不怕郑家不被拖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彭喻璋也罢。郑婉如、安以珊也罢。都不会有好下场。

  安慰了儿媳一句,宣平候老夫人接着道:“但看阿莹这糊涂样子,我却不想管这亲事了。她要退亲便由她自己退去。种下的因,结出的果。要不是她贪图郑家权势。強着骞哥儿娶郑姑娘。何至于此呢?大不到以后骞哥儿的前程我多看顾些便是了。”

  对于婆婆这做法。萧氏极赞同:“她也该吃些教训才好。不过这事还得等她病好再说。”

  客院里,夏衿看罗夫人状况还好,吃过午饭后便回了岑子曼院里。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方才过来。

  到得夜深,罗夫人的病情果然反复,⽩天微热的温度又⾼上去了。没有温度计,夏衿估摸着差不多四十度的⾼温。她不敢掉以轻心,依着头天晚上的方法,使出浑⾝解数给她降温,又是一晚上没阖眼。待到天亮,热度降了下去,罗夫人人也清醒了,夏衿便道:“今天再吃一剂药,晚上要是再不烧上去,就没事了。”

  “辛苦夏姑娘了,真不知如何感谢您才好。”宋妈妈感地道。

  ⾝在异乡,最怕的就是生病。虽说有下人有银子,宣平候府也不会不管,但有了夏衿的尽心守护与医治,宋妈妈便觉有了主心骨,內里安心不少。

  夏衿摆摆手,疲惫地道:“我回去歇息了,你也睡一觉吧。这里留两个丫鬟守着就行了。”说着对罗夫人点点头,便要离开。

  “等一等。”罗夫人叫住夏衿。

  夏衿转过⾝来,看向她。

  罗夫人从手上取下两只镯子,对夏衿道:“这是我出嫁时,我娘亲手给我戴上的。十几年了,从来没有离开我的手。我看你⽪肤⽩皙,戴这镯子肯定好看,过来我给你戴上,算是我的一点谢意。”

  夏衿哪里肯要?‮头摇‬道:“我也算是郞中,病人有病,我自然责无旁贷,夫人这谢礼太贵重,我可不敢收。”说完没等罗夫人再说话,便转⾝离开。

  她回去一觉睡到中午。派董方过去探病,董方回来禀道:“罗夫人已经没怎么烧了,今天精神比昨⽇好很多,已能下活动了。”

  夏衿放下心来,慢悠悠吃过午饭才去看了罗夫人一眼。

  罗夫人果然精神极好了,坐在上正跟宣平候老夫人说话。

  “夏姑娘,我们姑娘叫你过去。”岑子曼院里的一个丫鬟进来禀道。

  萧氏听见,笑道:“那⽪猴不知又找你有什么事呢。你很不必管她,罗夫人这里没事,你赶紧回去歇息是正经。你年纪虽轻,还是得注意保养,切莫仗着年轻就不在意。”

  夏衿笑着应了一声,告退出来。

  直到走出院门,丫鬟才悄声道:“是武安候爷来了。”

  “哦?”夏衿转头看了董方一眼“怕是你家那事有着落了。”

  苏慕闲虽是御前侍卫,但有时却⼲跟锦⾐卫差不多的事,时常领了命去潜查‮员官‬的隐密。董家这个事,只要找到罪魁祸首,查起来便十分容易。如今过去一天‮夜一‬了,苏慕闲此来,定然是此事有了结果。

  到了岑子曼院中,见到苏慕闲,苏慕闲讲的果然是这事:“那人叫做许元经,曾是临江近郊的一个闲汉。”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董方:“他曾跟你表叔董泉往甚密!”

  董方大吃一惊:“我表叔?”

  苏慕闲点点头:“董泉只比你⽗亲小两个月,两人一同看上了你⺟亲。董泉先去求的亲,但你外祖却嫌他心术不正,反而挑中了你⽗亲。董泉暗自怀恨在心。后来你⽗亲做绸缎生意慢慢发家,董泉觉得是条路子,便也跟着开了一家同样的铺子。开始生意不错,后来一次到省城进货途中,被人抢劫,⾎本无归。因他跟你⽗亲是竞争关系,他一直怀疑是你⽗亲做的手脚。因着这事,他生意做不下去,向你⽗亲借钱周转,那时你⺟亲⾝体不好,家里急需用钱,你⽗亲便没借,他的铺子便关了门。”

  随着苏慕闲的讲解,董方的脸⾊渐渐变得苍⽩起来。对于这个表叔,想来她印象也很深。

  “后来他穷了,觊觎你家财产,便想出了一个法子,花重金雇了许元经扮成买绸缎的客商,到你家买布,发生争执后离开。董泉从郊外捡了一具刚死的乞丐尸体,处理后跟许元经带走的绸缎一起悄悄埋⼊你家后院。”

  苏慕闲说到这里,问董方一句:“他家跟你家只隔一堵墙吧?”

  董方⽩着脸点了点头。

  “许元经拿了钱后就远走他乡,来了京城。而他子则去喊冤,说他被你⽗亲杀了,埋尸于后院。你⽗亲⼊狱,董泉借口帮你⽗亲上下打点,从你家拿了许多财物,对吧?”

  “对。”董方红了眼眶“我⽗亲没有兄弟姐妹,只有表叔这么一个近亲。那时候我和我哥年纪又小,哪里懂什么?我⺟亲妇道人家,⾝体又不好,自然都依着表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时不时地来要些财物,说是打点,但我⽗亲最后却被判了秋后处决。”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夏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董方的背,问苏慕闲:“案情既查清楚了,接下来要走怎样的程序?要董方去衙门里告状吗?”

  苏慕闲点点头:“要的。官府必须得有状纸才能受理此案。而且到时候董岩或董方作为苦主,必须上堂。”

  夏衿又拍拍董方的背:“当初岑府送信回临江时,我便写了一封信给你哥,叫他跟着我⽗⺟到京城来。想来这两天他便到了。”

  董方红着两只眼睛,抬起头来望向夏衿:“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事情已过去三、四年,无论有多少悲伤都被岁月冲淡了。董方听得这消息,⾼兴起来:“姑娘您在京城定居,我哥也不走了么?”

  夏衿点点头:“对,我叫他来,是帮我做买卖的。临江有⽩公子,你们兄妹如果愿意,自然是留在京城最好。”

  “愿意,我们愿意。”董方脫口而出,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苏慕闲那里瞥了一眼。

  “那就等你哥哥到了再说。”夏衿说着,向苏慕闲问道“那人押在你们那里,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我明⽇便先跟京城府尹把案情说一下,将许元经移京城大狱。也方便府尹大人派人去临江传讯董泉,以免耽搁太多时间。”

  “董方还不谢谢候爷?”夏衿推了董方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董方却眸子一闪,对苏慕闲道:“候爷,不必那么⿇烦。我明⽇便上堂告状去。”

  “你?”大家都诧异。

  因为上堂时会被人围观,一般女子都不愿意在那里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

  “这些年,我哥几乎将浙省翻了个遍,甚至邻近的苏省也寻了一遭,甚是辛苦。我⾝为董家女儿,自然也要尽一份力,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哥哥。”董方神⾊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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