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排戏
⾼舂和石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对面不远处一间铺子紧闭着大门。那铺子的路段特别好，想必价格也不低。⾼舂是知道她大姐⾝上有多少银子的，回过神来笑道：“大姐，等咱们赚了钱再买呗，我相信大姐！”着，一边整理面前的⾖饼。
“你们不相信啊？看看手里的地契。”⾼秀见他们都不信，指了指刚刚递给⾼舂的地契道。
⾼舂不识字，可石头从跟着他娘读书，他一听，便接过⾼舂手中的地契，仔细一看，才诧异地抬头看向⾼秀，问道：“还真是你买的啊！”
“什么，大姐，那铺子真的是你买的吗？！”⾼舂
动得问道。
⾼秀把地契收了起来，一边将温老板送她地契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听完她的话，石头点了点头，感慨道：“你这手艺
不错嘛！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次
蛋饼，爷我就爱吃那个！”
“行，等得空了就给你做。”⾼秀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对几人道：“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宅子？”
“好哇好哇！”⾼舂立即应道。
只有山子发愁地看了看⾖饼摊，好的来县城摆摊的，可昨到现在，
本就没卖出去几个饼。
“走啦，兄弟，一起去看看，等会儿再来摆摊。”石头一边收拾烤⾁摊，一边对山子道。
山子这才点了点头。
四人去往那间铺子走去，到正门口时，⾼秀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推开门，里面空无一物，不过胜在光线好，屋里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姐大姐，我们要是开铺子的话，这里可以摆⾖饼，这里可以卖蒜蓉辣酱，还有这里，这里可以…”⾼舂动地四处规划道，不过数了几处便词穷了，想了想，大姐最擅长的就是做菜了，可总不至于在这里开酒楼吧？她的语气软了下来，道：“其实大姐最适合开个酒楼了，保管生意好得不行。”
“阿舂真是太傻了，这铺子是温老板送给你大姐的，你大姐得给他做菜，她好意思去开酒楼？”石头斜了她一眼道。
⾼秀听了他的话，总算是明温世显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送了她一间铺子。就算光凭她的努力，假以时⽇，她也能在城里买铺子，若是到时候开了间酒楼，那势必会对醉香楼造成影响。可现在，这间铺子是温世显以做一年新菜为条件送的，她又怎么好意思去开酒楼？想到这里，⾼秀轻轻笑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打算开酒楼。
“大姐，他的是真的吗？那我们以后做什么生意呀？总不能光卖饼吧？”其实⾼舂已经相信了石头的话，问这话时语气有点沮丧。
⾼秀却是答非所问道：“这不光光是一间铺子呢！走，咱们到后院去看看。”着，她迈着步子去开后门。随着开锁声，敞亮的院子就这么暴 露在大家的视线里。走过院子，对面还有一间宅子，虽然家具什么的都老的，可至少什么都齐全着了。见到这间宅子，⾼舂心里对温世显的怨言顿时
然无存！虽然他用了点心思，可至少他送了大姐一间这么大的宅子呀！
宅子是个两进的，一共有四间房，⾼秀看过之后觉得非常満意。
“丑丫头，你们家才几口人，哪里住得了四间房？这样吧，给我留一间呗，⽇后来城里摆摊也好有个落脚之处。”石头一边着，一边拍了拍面前的旧木桌。桌上顿时起了一屋灰，不过却仍然结实着。
⾼舂哼了一声，道：“你可真敢想！要住也行，得付租钱！”
“租钱就租钱，你们也看到了，爷的烤⾁摊生意不知道多好！”石头仰着脑袋道。
⾼秀心里却惦记着大旦班的事情，道：“咱们先去摆摊吧，等下还得去排戏呢。”
“行，都听大姐的！”⾼舂应道，不过心里却有些不舍，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宅子呢！真好，她们在县城有房子了，以后再也不用挤在⾼家村了。
几人出了铺子，⾼秀还是将大门锁了起来。往他们摊位走去时，见到有个丫鬟似的姑娘正在⾖饼摊前四处观望。⾼秀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上回买柿饼的姑娘。
“姐姐是要买饼吗？”⾼秀上前问道。
那丫鬟见了她，着急道：“上次那个柿饼还有没有？！”她上回带回去之后，便请她家姐偿了一个，哪知道姐这些⽇子一直念着。她也出府几次，都没见到⾼秀，没想到今儿一早听东柿有人卖奇怪的饼，她跑来一看，果然找对了！
“有啊！”⾼秀应道，下边与山子一起将收起来的饼抬了出来。
一下子看到这么一大筐柿饼，那丫鬟二话不地就要全部买下来。然后有些为难地道：“我是前面朱府的丫鬟，你们这个伙计能帮我抬回府吗？”
⾼秀听了，看了山子一眼，见山子点头了，她才道：“行啊，对了，我这里还有新鲜的⾖饼，姐姐要不要偿一下。”着，又拿出红⾖饼和绿⾖饼递给她。
那丫鬟犹豫着接过偿了一口，夸道：“不错的！那就也来二十个吧。”
⾼舂见大姐一下子便卖出去了这么多，⾼兴地帮她装⾖饼。待山子随着那丫鬟走了之后，⾼秀才转⾝去看石头，见他正在忙着烤⾁，摊前站着一位大婶带着孩子，似乎是没有钱买。那大婶的神情特别窘迫，旁边的孩子则声嚷嚷道：“娘，我要吃⾁我要吃⾁！我一定要吃⾁！”他一边着一边
着嘴
，双眼发光地盯着石头手中的烤⾁串。
“呐，大婶，这是送你们的，正好收摊了！”石头将手里的烤的几串⾁全部递了过去，一边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
大婶接过直道谢，最后叹了声气牵着孩子走了。
⾼秀也上前帮他收摊，笑道：“怎么办，有人心地善良，这烤⾁摊变成救济摊了。”
石头听出她是在夸自己，难得脸红了一回，口是心非道：“胡什么，爷我是看卖不完了才送他们的，这不你着急去排戏嘛。”
⾼秀也没揭穿他，几人合力将东西抬上了牛车，便赶着牛车去了新宅子的后门。现在好了，有了宅子这后，牛车也有地方安顿了。
大班旦离东街不远，四个人是走过去的，一路上⾼舂都在问⾼秀那出《嫦娥奔月》后面的结局怎么样了。
“大姐，总不能后羿与嫦娥就这样地相隔吧，太忍残了，我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舂最后总结道。
⾼秀想了想，反正这故事随便自己怎么编，她点了点头：“对，后面可以做一点修改。”
一路笑笑，很快就到大旦班了。同昨一样，大门还是破了一扇，推门进去便见成班主在耍大刀。见到⾼秀带人来了，他停下手中的大刀，指着一旁的戏台道：“看看，我和康儿两人按话本的场景布置了一下。”
⾼秀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戏台边上拉了一条细线，线上⾼⾼地挂着一个⽩布做成的大月亮。
“好的，不过，咱们也可以把十个太
做出来。”⾼秀提议道。反正石头的箭术好，让他当场
下九个“太”正好可以增加看点。
成班主听了她的话，似乎也来了趣兴，或许是许多年没有排过新戏了，竟然玩心大起，喊来孙子与他一起做“太”
⾼秀则拿过话本，和大伙对台词。石头记忆力十分好，不多时便记得自己的台词与动作，倒是扮演嫦娥的山子本就记不住自己要的话，腾折了几次便为难道：“阿秀姑娘，我肯定不行，要不这样好了，我就在一旁拉月亮？至于嫦娥，你让成班主的孙子来演？”
“行，就让阿康去试试！”成班主笑道。这几年，他的康儿和他一直在为生计奔波，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和乐趣，如今碰上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正好让他玩一玩。对，他已经完全当这次排戏只是乐趣而已。
几人在戏台上找好位置，便按着话本里的情节来演。石头一出场便拉弓⽇，只听“唰唰”几声，上的九个“太”便飘落下来。这时，⾼舂所扮的王⺟娘娘便来赠不死药了。石头得了不死药，便
给了扮嫦娥的成康…直到⾼秀反串的逢蒙
迫成康出不死药，情急之下的成康服下了不死药，而后——
“不对不对，你应该是飘出窗外，然后到那个月亮那里才行！”⾼秀指着⾼挂着“月亮”道。
成康摇了头摇，不好意思道：“我、我怕⾼。”
“⾼家丫头，要不你来扮嫦娥好了，让康儿扮逢蒙。”成班主提议道。
⾼秀看了看“月亮”想着以自己现在的体重，吊到那个⾼度没问题，便点头应了。好在戏班里道具齐全的，竟然知道用七巧板原理，庒着一端，将另一端绑着绳子的⾼秀吊了起来。
直到石头拿出⾖饼喊着“嫦娥”的名字，⾼秀缓缓地从“月亮”处飘下，整个话本算是演完了。
“大姐，你没事吧？”⾼秀一落地，⾼舂跑上来问道。那⾼度虽然不⾼，可这样吊上去也怪吓人的。
⾼秀摇了头摇，还未来得及话，便听到石头“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丑丫头，你排这出戏不会是为了你的⾖饼制造噱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