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进京
“什么？！爹在北凉成了亲？！”⾼舂从⾼秀口中听到事实，震惊道。随即气愤地道：“既然在外面安了家，还回了做什么！”反正这些年没有爹，她们一家人也熬过来了！
⾼秀看了看门口，轻声道：“你别这么大声，其实心里最难受的还是娘，他不管做错了什么决定，他都是我们的亲生⽗亲，况且他当年的确是有苦衷。阿舂，我们就不要纠结这一点让娘更难过了。”
⾼舂素来听大姐的话，便没做声，只是到底意难平，对⾼铁柱心里也生了怨。
这边家里还没安生，⾼老太的尖锐声便传了进来：
“铁柱，我的儿啊！真是老保佑！我这把年纪了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舂听了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眼道：“大姐，这下好了，老太婆还以为又有帮手了呢。”拿她爹作什么伐子，不过是想多拿些钱财罢了。
人非草木，况⾼铁柱在北凉这些年⽇⽇夜夜想念着自己的家人，此刻听到亲生⺟亲的声音，瞬间红了眼。他看了吴世得一眼，便快步
了出去。
胡庆喜搀扶着⾼老太，她另一只手拄着拐杖，花⽩的头发，脸上的皱褶堆到了一起，尖声道：“儿啊，你真的回来了！”
“娘，是儿子不孝！”⾼铁柱看着老了许多的⾼老太，心里一阵泛酸。他上前搀扶着她，见她⾝上穿着崭新的⾐服，鞋子也是不像旧的，又觉得安慰了些。
“他大伯，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对了，咱爹他——”胡庆喜
言又止地看了看门口的吴世香，为难道：“你要是想爹了，就回去看看他。”
她这副作派，分明是吴世香不让⾼老爹过来。
⾼铁柱想起路上吴世香给他讲的，一时没话。他现在只剩下愧疚，若不是因为他，阿香娘儿几个又怎么会分家呢？
胡庆喜以为他对吴世香生了嫌隙，继续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况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大伯，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作主，别分家了！你看看，爹娘都这把年纪了，儿子儿媳都不来往，这像什么话哩！”她越越起劲，在她想来，⾼铁柱是一家之主，只要他不分家，吴世香她们还得乖乖地听他的。那她们那些铺子和作坊，也算是老⾼家的东西了！
可惜她了半，⾼铁柱并没有接话。这让一旁的⾼老太急了，她抓着⾼铁柱的手道：“铁柱啊，老三媳妇得有道理！你赶紧去跟族里不分家！”
一旁的⾼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竟然气笑了：“祖⺟，咱们都分家六年了，你咋又不分家了？我记得你当初分家的时候过，就是以后讨饭了也得避着老⾼家，咋现在不分家就不分了？”
⾼铁柱没想到他娘竟然对孩子过这种话，他一时失望至极。
⾼老太经不起
，听了⾼舂的话，指着她骂道：“你个死丫头！都被你娘教坏了！现在你爹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秀本来不想掺和的，可听她到她娘的不是，也不想忍了，扬声道：“祖⺟好生威风，你怎么不把祖⽗这会儿没来咱家的原因告诉我爹？我记得，咱们立过契的，除了红⽩事，咱们不来往，所以你
本就不能踏进我们家的门。”
“你这个死丫头！”⾼老太⾼声骂道，骂完她又看向⾼铁柱，哭喊道：“铁柱，你看到了吧？她们就是这么欺负我这个老太婆的！”
她的声音特别尖锐，一旁的凌程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暗自嫌弃。
吵闹了好一会儿，⾼铁柱厉声喝止道：“好了，都别吵了！”完，看向他娘：“娘，既然当初已经分了家就没必要再改了，反正这些年都过来了，而且我看你们都过得
好。等会儿就跟您回家看看咱爹，咱爹——”
“什么，不改了？”⾼老太一愣，没想到几年没见，儿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孝顺的儿子了。她顿时一阵哭抢地。
吴世香本来还犹豫，可想到以⾼老太和胡庆喜的
子，怕是不闹出名堂不肯罢休，又因⾼铁柱在外成亲一事颇有芥蒂，突然出声道：“娘，咱们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直了。铁柱这些年在北凉又成了一次亲，我们家的门还不一定给他开呢，你若是再闹下去，咱爹欠着县里药铺的那些银子我们可不还了。”
话落，⾼秀吃惊地看着她娘。她还从未见她娘出这么狠心的话来，再看她爹，脸上一脸愧羞和痛苦。
在北凉又成了一次亲？⾼老太有点懵，她扭头看了看胡庆喜，想着让她出出这些主意。谁知胡庆喜已经震惊得不出话来了。
⾼铁柱这才看向他娘道：“娘，我已经对不起阿香她们了，这次回来，我就是补偿她们的，所以，阿香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是赞同的。”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站在吴世香他们那一边了。
⾼老太一听，气坏了，骂道：“你这个没用的！就算在外成亲了又怎么样，男人三
四妾正常得很！”
吵了这一会儿，⾼秀也烦得很，看着⾼老太道：“祖⺟，今是看在我爹回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那字契的事，不过你下次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应该了也好久没见到县官大人吧？”她对付⾼老太已经有点儿诀窍了，老太婆尖酸刻薄，爱钱如命，却格外怕见官。
果然，⾼老太一听，立即回头看了看一旁的胡庆喜，骂骂咧咧道：“我当初就是被你这个死丫头骗了！什么字契，一年才给我们一两银子！”
“爹，怎么办？”凌程程拉了拉⾼铁柱的⾐袖，低声问道。
⾼铁柱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声道：“娘，你要是再闹的话，我让阿香一两银子也别给你们。反正我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对阿香她们提要求了，做出了当年的错事，他已经没有脸面来面对这个村子里的人了，也不再乎他们会不会被骂。
⾼老太见儿子也不帮自己了，骂骂咧咧了半，终于被寻来的⾼金宝找到了。⾼金宝今年十二岁，虽然调⽪了些，可比她娘胡庆喜正直多了。他急急
了口气，继续道：“祖⺟，娘，祖⽗喊你们回去呢！他还了，你们要是再不回去，以后都别回去了。”
在老⾼家，⾼老太是十分惧怕⾼老爹的，故而听了⾼金宝的话，她回头骂胡庆喜：“没听到哩，还不快走！”
胡庆喜満不甘心地扶着⾼老太走了。
⾼金宝长⾼了许多，不过晒黑了，一张脸黑得不行，他冲⾼秀咧嘴笑了。从到大，在他的印象里，只要跟着阿秀堂姐，他就能吃
肚子！
⾼秀进屋给他拿了些吃的牛⾁⼲，让他也赶紧回去。⾼金宝收好牛⾁⼲，⾼兴地跑开了。只是跑了几步又想起伯事，回头道：“阿秀姐姐，我姐不见了，听是去京城找钱二少爷去了。不过我娘不让我。”完，他就跑了。
⾼翠去京城找钱淮？⾼秀一怔，想不到她这个堂姐对钱淮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院子里终于清静了。杨婶子的饭也做好了，大伙进屋吃饭。⾼铁柱却对吴世香要回老⾼家那边去看看，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亲生⽗⺟，就算他们做得再不对，他也没法不理他们。
吴世香心也软，当然应了。一旁的凌程程站起来提议一起去。
待两人走了，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吴世香吃了口饭，轻声道：“我们明一早就出发去京城吧。”反正京城的宅子也安排好了，这边的生意和作坊也不用她们
心。
⾼秀知道她娘不愿意与⾼老太打
道，便附和道：“行，那明咱们一早就启程！”
⾼铁柱带着凌程程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虽是冬⽇，可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上的⾐服又挂破了好几处。而一旁的凌程程的情况要好一点，见着她们，她不自觉地攥了攥手。没想到⾼家那老太婆竟然要她洗⾐服，她也算是老⾼家半个孙女，当然得听她的了。
“祖⺟不会要你砍柴了吧？”⾼秀盯着⾼铁柱虎口的伤痕问道。
⾼铁柱脸上一阵尴尬，摆手道：“没事，只是受了点伤。”他也没想到，几年没见，她娘变得越发的陌生了。
吴世香没什么，只招呼他俩吃饭，一边将明早出发去京城的事情了。
“这么快？”⾼铁柱皱眉问道。
⾼秀回道：“对啊，急的，我们也不想再耽误武了，早点到京城，我们也能早点心安。”
⾼铁柱当然也希望他的儿子能有出息，便没再话。
第二⽇一早，冯来财⽗子便赶着马车过来了。而⾼秀这边还是坛赶马车。如此，两辆马车便踏上了征途。
进京路途遥远，这期间许久没生病的⾼梅竟然发起了烧。这可把大伙急坏了，连忙找了间客栈投宿。
待⾼梅退了烧已经是第二了，不过⾝体依然很虚弱。⾼秀见状，只能重新拟定了一条线路：坐马车去下一个镇子的渡口，再坐船转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