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挑选
婉娘和惜文进来,大家纷纷起⾝,彼此见礼。
“央及?”婉娘看到了陈璟,颇为惊讶,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些⽇子不见你,倒在这里遇着了,真是意想不到。”
“婉姨。”陈璟同她见礼。
邢文燋也有点惊讶,问道:“婉娘也认识央及?”
“是啊。”婉娘笑道“我与央及投缘,有过几面之缘。”
惜文生病的事,婉娘不想多提。
她记得那时候陈璟告诉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免得他嫂子不快。所以,婉娘就谁也没多说。
“有缘,有缘!”邢文燋笑道。
他很⾼兴。
他结识的人,人缘很好,说明他有眼光。
婉娘笑笑。
惜文则矜持⾼贵,沉默不语。她暗地里给陈璟使了个眼⾊,陈璟没有理会她,她就不再纠。这么多人在场,她需要维持自己名伎的⾼贵冷。
她是靠冷才情而出名的。
婉娘坐下来,惜文端坐在婉娘⾝边。
小伙计添了酒。
婉娘和惜文各自陪邢文燋喝了一杯酒。
一杯酒,一口饮尽,婉娘缓缓放下酒盏,温婉笑道:“秦官人那边,我也要过去陪杯酒,不能厚此薄彼。这便告辞了,二爷。筹物已经取来,等会儿就摆出来,二爷和秦官人各凭本事了。”
陈璟对他们用什么作为筹物,比较感趣兴。
“好。等我赢了,就去婉君阁喝酒。”邢文燋道“惜文。你也少喝些,别伤了嗓子。等我赢了,唱曲给我听。”
“是。”惜文轻声应道。
临出门的时候,惜文又看了眼陈璟。
正巧陈璟也在目送她们,两人目光一撞。
惜文角有浅浅笑意。
这个笑意,很明显。
邢文燋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怔:惜文怎么对陈璟如此?平⽇里邢文燋总往婉君阁去。惜文鲜少给个笑脸。
难道?
邢文燋又打量了陈璟几眼。
陈璟倒是如常,没有因为惜文的淡笑而欣喜、或惊讶。在陈璟看来,惜文冲他笑。是意料之中的。
“原来惜文喜央及?”邢文燋在心里想。
说心里话,邢文燋对惜文,也就是有那么点零星感觉,并不是多么喜。非要弄到手不可。他的第二房小妾。曾经是明州的名,比惜文还要漂亮,才情、名声更盛。
各种女人,邢文燋都有过。
所以女人对于他,没什么新鲜的。
他是敬重婉娘,也有点怕婉娘,故而对惜文有情,也未曾将惜文強行收房。但是追究底。是惜文不值得邢文燋去得罪婉娘。
饶是如此,邢文燋也觉得不痛快。
“枉费在她⾝上用情…”邢文燋微感不悦。这种不悦。并没有放大,让他去记恨陈璟。
陈璟又不知道邢文燋在捧惜文。
哪怕知道,陈璟和惜文好,也应该是在陈璟结识邢文燋之前。
邢文燋这个人,还是讲理的。
他不怪陈璟,却怪惜文。
怎么想,都觉得那女人没甚眼力:看不上他邢文燋,反而喜陈璟。
正想着,场上鼓声如雷,有两队人马已经上场。
“开始了,开始了…”邢文燋的朋友奋兴道。
球场正央中,已经站着十二个人。
他们分为两队,一队穿着红⾊劲装,一队穿着玄⾊的。劲装前,写着“甲、乙、丙、丁、戊、己”都是头戴璞巾,脚穿长靴,手执鞠杖,手里牵着赛马的缰绳,个个英姿发,立在马侧。
他们个子比普通人都矮些,一看就是职业的马球供奉,专门打球取乐。
职业的马球者,个子不⾼,和后世的驯马师差不多。
陈璟心里猜想,就听到邢文燋对他说:“这是山溪亭自己的马球供奉,球技还可一看。”
“看上去都是⾝手不凡。”陈璟道。
邢文燋笑了笑。
这时,伙计又进来,拿了只签筒给邢文燋,恭敬道:“婉娘请二爷和秦官人菗签。谁菗到了,这只球队就谁先挑选。”
等会儿邢文燋和秦官人赛球,不止是他们俩打。
他们彼此,各自需要一队人。
队友可以是他们自己的朋友,也可以是山溪亭马球场的马球供奉。
所以,婉娘让供奉们都出来打球,展示球技,供邢文燋和秦官人挑选。
山溪亭马球场总共就二十四名马球供奉。
菗签决定谁先挑。
先挑的人,总是有优势的。
“手气要旺。”邢文燋了手,笑道,然后往签筒里一伸手,拿出一只签,给了伙计。
伙计又拿到隔壁,去给秦官人菗。
片刻后,伙计折回来,笑眯眯道:“恭喜二爷,您菗中了。您可以先挑选八人…”
一对六人,还是替补,所以要一次挑选八人。
邢文燋哈哈笑起来。
“二爷今天手气好。”
“原本就是应该二爷先菗嘛。”
“回头咱们帮着二爷,仔细看看,选几个出⾊的。”
大家七嘴八⾆说着。
⻩兰卿依旧揷不上话。
陈璟则跟在这些人⾝后,简单说了句:“恭喜二爷。”
菗签决定之后,伙计在箭楼上往下面挥了挥一面彩⾊小旗子。
球场上顿时鼓声如急雨,漫天洒落下来。
“开始了。”
这才是正式开始了。
一位穿骑着雪⾊⽩马的供奉,跑在最前面,举起鞠杖,侧⾝向后击球。他⾝后的球手们,这才纷纷挥杖、驱马,争夺球子。
鼓声伴随着他们的争夺。
“…玄⾐丁字号不错。”随着球场上的赛事如火如荼进行着,雅间里的人再也议论纷纷,帮邢文燋挑选球手。
他们首先看中了玄⾐那队的首席助攻。
“红⾐甲子号也不错。”
“玄⾐甲子号球技更胜一筹。”
他们热烈讨论着。
邢文燋也揷嘴,点评几句。
一开始说得还和睦。
可转移,红⾐队进了一球。
于是,风向就开始往红⾐那队转。
“玄⾐那边,丁字号助攻做得好,所以他们的甲子号显得球技⾼超,实则他不如红⾐甲子号。”
“玄⾐的乙字号也不错。”
“红⾐的乙字号更好…”
他们吵起来,邢文燋则懒得理会。
最后,他问陈璟,到底哪些好。
“二哥,从十二个人里选八个人,不必要说谁好。看住谁不好,淘汰出去,剩下的多久都好了…”
“也是呢。”
一场球赛下来,红⾐进两球,玄⾐没有进球。
邢文燋和他的朋友们商量着,把玄⾐的乙字号、戊字号、己字号、红⾐的己字号踢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队比赛。
秦官人也从中挑选了八人。
他们比较难挑,因为那两队人马,各进了一球,不知道他们到底谁的⽔平更⾼。不过,玄⾐队先进球,故而淘汰了红⾐队三人,玄⾐队一人。
挑选完本之后,就轮到了邢文燋和秦官人的比赛。
球场上,鼓声骤然响起,急促过方才。
邢文燋和他的一位朋友,下去更⾐。
不过一会儿功夫,邢文燋牵马,出现在马球场上。
他⾝着深蓝⾊劲装,头戴璞巾,⾝后跟着五名队友,各自牵着⾼头大马。他出现后,原本喧闹的球场猛然一静。
“是邢二爷。”有人认识邢二。
“没想到,今天能看到邢二爷打球。”
“邢二球技平常得很,有什么可看的?”也有人不屑,嘲讽道。
“可不是,他那个烂球技,还出来招摇!每次打球,对方都是些马庇精,故意想让,邢二赢了不少,又被人吹捧,洋洋得意,还真以为球技好呢?”
七嘴八⾆在球场各个角落里响起。
在议论纷纷中,秦官人也登场。
秦公子⾝着紫⾐,头戴姿⾊璞巾,紫带飘飘。他长得⾼大,坐着⾼头大马,气势威严。
“是谁啊?”
“不认识。”
大家又开始议论秦公子。
秦公子长得俊朗,坐在马上气度不凡,所以风评比邢文燋好。
“既然两队准备就绪,就那把筹物端上来吧。”球场管事上来,敲了几下鼓。鼓声落后,他大声对众人道“今⽇邢二爷和秦公子赌球,是有筹物的。一共三场竞赛,谁赢得球多,便可赢得筹物。”
话音一落,満场的目光,都在筹物上。
陈璟也伸头去看。
看到他们的筹物,陈璟不由一怔。
居然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