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腹中餐
张秘书把薄董事长吩咐的事情办妥之后,薄易帮他在洛杉矶的中心位置安排了一间商务套房,当晚张秘书就给薄辛发去频视汇报情况。
“薄总,大公子这边已经答应回国了。”
对面的薄辛正精⾚着上半⾝,间围着一条⽩⾊的浴巾,头发上漉漉的,甚至有⽔珠从额间滴落,活脫脫一副美男出浴的样子。
“哦?薄易他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回来了?”男人微挑薄,露出一抹琊肆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此行会空手而归呢。”
张秘书见惯了老板这种轻佻慵懒,随心所的样子,也不惊讶,只面⾊严肃地说道:“薄总,大公子说了,他会带季雅姐小回国,并且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重要的事?”薄辛一边启开桌上的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拉菲,一边轻声冷哼“他想宣布他和季雅的婚事?”
张秘书之前并没有直接说出薄易的安排是因为他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毕竟他此行只是为了传达薄董事长的话,并督促大公子回国,至于他是不是一个人回国,那就不是自己分內之事了,在豪门世家中做了那么多年,张秘书一向稳重低调,所以能少一事,他自然是不会多嘴的,此刻见薄辛猜了出来,便点了点头:“大公子说即使我没有奉董事长之命前来,他原本也是要回去的。”
“呵呵,你相信?”薄辛抿一口红酒,咕噜一声从喉结顺了下去“你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么多年了,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
“这…这属下不敢妄断。”
“哼,张秘书,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在我面前也要这么遮遮掩掩吗?”
“薄总,我想也许大公子是怕董事长把他召回代替你去和杜氏联姻,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強。”
“啧啧,你这话说的不对,”薄辛砸了砸嘴,把背靠在后面的真⽪旋转椅上“什么叫代替我?老头子心中的第一人选原本就是他好不好,我才是他的替补吧。”
张秘书见老板自揭伤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声叹了口气说:“薄总,大公子此行回去宣布婚讯只怕会火上浇油,薄总恐怕会把气全撒在您⾝上的。”
“呵呵,薄易那个家伙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动作了?难不成,他认为这是争夺家产的好时机?还是说,他本就是特意回来气死老头子的,然后顺便渔翁得利?”
“大公子是什么用意我们现在揣测只怕为时过早,但是如果说他想借这个时候气死薄董事长,倒不太可能。”张秘书一向不是那种喜挑起事端的人,所以便委婉相劝。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得逞,杜姐小我不会娶,属于我的家产我也不会拱手让人,他回来就让他回来好了,我倒是好奇他能唱出什么好戏来?”
薄辛豪迈地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了,你见到季雅了?”
张秘书犹豫了下,点点头:“是,季雅姐小⾝体比以前好多了,虽然总是呆在别墅里侍花弄草,但是看上去应该过得不错,所以比受伤之后的那段时间爱笑多了。”
“呵呵,薄易那个死心眼,其他的不如我,但是对女人体贴这一点,倒是比我強,如果我过去有他一半的专一,也许就不会那么招阮明雪恨了。”
说到阮明雪,薄辛不噤恨恨地咬了咬牙,那天在酒会上,他为了这个女人和自己的⽗亲撕破脸,和杜氏闹僵,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却没能换来她的一个正眼,她和陆禀今跳舞的时候就柔情似⽔,而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低⾝段请她跳一支舞,给⾜了她面子,她却能余地不留的冷脸拒绝。
这个女人竟厌恶他到如此地步?
看来,⽇后想要得到她,还要再花一番心思了。
“薄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张秘书看到他提到阮明雪,就一脸悻悻的样子,知道他又在为自己被拒绝的事耿耿于怀了,于是试着提醒。
薄辛一向视张秘书为心腹“说吧,你我之间无需这些客套。”
“薄总,您这么多年来和大公子争锋相对,无非就是想在董事长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取得SK的继承权,现在大公子明摆着是非季雅姐小不娶的,您又何必重蹈覆辙,自失良机呢?那位杜姐小虽然娇生惯养,排场很大,但对您的事业那绝对是如虎添翼,您又为什么要故意得罪她呢?”
“呵呵,我拒绝杜氏,绝对不是重蹈老大的覆辙,而是我不想做杜氏的傀儡。”
“您的意思是?”
“人人都认为薄氏杜氏联姻,会壮大薄氏的实力,可有谁看到这其中的危险?”
“薄总,您是说…”
“杜氏能混到今⽇,又岂非泛泛之辈,到时候会不会大鱼吃了小鱼,也未可知,我又何必冒险去做杜氏的腹中餐。”
“可杜氏毕竟只有杜姐小一位千金。”
“那也是因为杜董事长年轻的时候不积德,玩弄的女人太多,这辈子注定生不出儿子,他对自己的夫人不忠心,也未必会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心上。”
“那阮姐小呢?阮姐小的家世和杜姐小那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以前薄总遇到这样的女人不都是逢场作戏吗?”
“这一次不同,这个女人如此聪明,如果娶了她,很难说不会对我的事业有帮助,至少我不用去做杜氏傀儡。”
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位心机深沉的老板,张秘书放弃了劝谏“既然薄总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会再过问,但是这次大公子回去,您一定要忍耐一些,尽量少发生冲突,毕竟上次的酒会媒体那边已经动作频频,如果再闹出什么新闻,只怕对薄氏的形象会更加不利。”
“好啦,这一点我自有分寸。”
关掉频视后,薄辛站起⾝来走向卧室里的超大落地窗,刚刚和张秘书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可却是他心中的实真想法。
张秘书派人去调查的资料已经反馈回来,一份是关于杜氏的,一份是关于陆禀今的。
杜董事长年轻的时候依仗着自己的不菲家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又由于家族中有从政背景,所以庞大的财势力无人能敌,只是他为人雷厉狠辣,也招致不少负面风评,比如他喜用非常手段收购那些中微企业,野心十⾜,近些年更是频频将势力匹敌的集团公司整得苦不堪言,与这样的人结亲,怎么都有一种与虎谋⽪的感觉。
虽然杜美茵是杜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没错,可是在薄辛看来,商场上的男人大多对三样东西视若珍宝,金钱、权利、女人,真正把亲情和感情放在第一位的恐怕没有几个人。
他没有必要冒着百分之五十的危险,去做人家的傀儡。
继承薄氏,并看着SK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才是他更看重的追求。
于是,他才那么大大方方地拒绝杜美茵。
至于手中的另一份资料,他倒是有些意外,之前他对陆禀今有过怀疑,但是没有追究过他的来历,毕竟是薄易推荐的人,他自⾝的资历又实在耀眼,薄董事长自然会给他一份要职,比如将阮明雪所在的南都花园大店酒的并购案由他全权负责。
现在看来,陆禀今的动机绝不简单。
查到他过去的资料,很是不易,前前后后利用了三家私侦社的资源,其中就包括阮明雪常去的那家信宇探侦社。
孟宇山果然是个老江湖,能在那么有限的条件下,挖掘出关于陆禀今的內幕,使得他不得不支付一笔不菲的易金。
如果资料上所说的事情可信,那么他和陆禀今之间的较量就不仅仅是阮明雪的问题了。
明明在国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內发展的风生⽔起,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心⾎转手卖人,突然回到国內帮助他们薄家做事。
虽然这其中似乎有薄易的关系,而且薄家的薪⽔优厚,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经营自己的公司更有前途,据称,他在国美成立的那家博立集团,年收⼊额是他现在薪⽔的数百倍之多,这样一深究,就更让人觉得不同寻常。
薄辛就是嗅到了这其中的猫腻,所以才让张秘书调查陆禀今的来历和底细,如今他忽然庆幸起自己的决定来。
但是这件事,他不打算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他打算慢慢地和陆禀今玩下去,看看最后揭开真相的那一刻,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薄辛嘴角一弯,露出一抹玩味的深笑,他真的是很期待呢。
“阿嚏!”阮明雪正在荔湾小区的公寓清洗碗筷,突然毫无预兆地打起噴嚏来,往常每每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可是陆禀今正施施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她也就不想打扰他,只轻轻用胳膊肘蹭了蹭鼻子。
“明雪,需要我帮忙吗?”男人听到厨房传来的噴嚏声,忽然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
阮明雪关掉了⽔龙头,应了一声:“都好了,不用了。”
“那你先澡洗,还是我先澡洗?”
自从酒会当晚,陆禀今就正式从自己的商务套房搬到了阮明雪的这间小公寓,两人在一起吃饭,又同共枕,已然是一对同居的情侣,关系亲昵自然不用说,但是阮明雪还是不习惯男人对她说这些话。
哪怕这些话并没有任何*的成分,只是很单纯的一句问询。
“你先洗吧,我还要把客厅清理一遍。”阮明雪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平淡的语气回道。
陆禀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她,看见她脸上的微微晕红,不噤轻笑出声:“要不我等你吧。”
“你等我⼲嘛?”
“等你一起洗。”
“你…”没想到陆禀今搬过来后,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以往一本正经,深沉低调的样子。
看来人都是有两面的,阮明雪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陆禀今知道以她的个,绝对不会做这些大胆豪放的事,于是也不在逗她“如果你不愿意,我先洗也可以,但是你不要再洗一个小时都不出来。”
这几天,两人下班后独处一室的时候,都是吃完饭后,阮明雪清理后厨,打扫客厅,陆禀今在客厅看电视或者财经新闻,虽然男人也提出要帮她忙,可是都被阮明雪推了出去,厨房并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很容易引火上⾝,第一个晚上,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当然不想再吃第二次,第三次。
陆禀今大概也领会出了阮明雪的意思,为了不急她,也只有照做。
可是第二天她洗完澡出来,他却没有先睡,反而強势地把她拥⼊怀中,抱着她⼊睡,中途还做了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
有了这些经历,阮明雪不得不防备,于是事先告诉他,如果他还再这么为难她,那么她就泡在浴室里不出来,等他睡着了再自己睡客房。
“好,我不会,只要你遵照我们的约定。”
他们的约定是一周在一起两次,节制又不伤⾝。
而陆禀今显然想试图让阮明雪为自己破例,最终还是坳不过她“约定可以遵照,可是非要那么教条?”
面对男人期待的目光,阮明雪摇了头摇,一把把他推进卫生间:“你是做大BOSS的人,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好好,说不过你。”
陆禀今一边说,一边愤愤地门关上卫生间的门,直到⽔声哗哗传来,阮明雪才又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明雪,忘记告诉你,我没有拿换洗的內⾐。”
男人修长⾼大的⾝躯站在门前,阮明雪的视线一触及,瞬间扭转过去“你想穿哪套?”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陆禀今会心地笑了起来“随便哪套都可以,最好是你喜的。”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消遣她,阮明雪轻轻哼道:“你再这样,就自己去拿。”
“好啊,只要你不介意我一丝挂不地出来。”
“陆禀今,你…”简朴狭小的公寓里,被这一男一女的笑闹声覆盖,显得温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