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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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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丽,你快给我醒来,你把我的画室给烧了,看你要怎么给我代!”

  “你再不醒来,我就会对你做尽最恶劣最寡廉鲜的事!帮你换衣服、擦洗身子!”

  兰修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她肯醒来,他会以更珍惜的心情对她说出心意,而不是像那天一样,卑鄙的使她出她的心。

  终于,在他殷殷盼望下,她醒了。

  兰修欣喜若狂地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她“冰丽,觉得哪儿不舒服吗?喉咙还痛吗?”

  冰丽神情恍恍惚惚的,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凝聚在他脸上。

  “兰修,怎么是你,我爹娘和弟弟呢?”她沙哑地说。

  方才,她还和爹娘、弟弟在一起吃着团圆饭,谈笑声不断,怎知在听到兰修喊着她的声音后,爹娘和弟弟便催着她回去,她想和家人多聚一会儿,他们却推着她离开,下一刻,她就见着兰修了,爹娘和弟弟他们呢,他们去了哪儿?

  她爹娘不是都已经去世吗?

  这让兰修眯起利眸,怒声道:“胡说什么,你没死!”他心里盈恐惧。

  她没死吗?那么,方才她是在作梦?

  冰丽动了动手指,缓慢的举高,摸了摸脸,还是热的。

  对,她确实没死,她还活着。

  但她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眼前这个男人,对于他,她心里是眷恋的,可是她偷了画又害画室被烧了,她对不住他,无法面对他…

  冰丽别过脸,双眼下豆大的泪珠。再与他相见,真是太难堪了…

  “哭什么!”兰修转正她的脸,替她揩去泪:心里对她是心疼万分,却仍是揶揄她说:“你额头撞破了一个,已经够惨了,再哭会更丑!”

  她已经习惯他的说话方式,并没有生气,而且她做错了事,还能生什么气。

  “兰修,我偷了你的画…”她咬牙坦白。

  “我知道。”他微笑道。

  冰丽不解,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又说:“我本来要逃的,可是来不及了,火烧得太旺,画也被烧了。”

  “我知道。”兰修仍然微笑。

  那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他不是该生气吗?

  “我背叛了你,对不起。”她咬紧,连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兰修抚上她的脸,总是面带笑容的俊脸难得有了一丝严峻。

  “冰丽,告诉我,这不是审问,是我真心想知道,是谁晕那些侍卫?是谁放火烧画室?又是谁持刀伤你的?”

  他这么一问,她神色激动地看着他。

  “是那位谷爷吗?”他轻轻柔柔的又问。

  冰丽见兰修如此信任她,不曾对她有一丝怀疑,心里漾着感动。

  事到如今,弟弟死了,谷爷又想杀她,她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是谷爷要怡红来帮我,等偷到画后再杀我灭口…”

  回想当时的情况,冰丽忍不住一阵发抖。要不是她跌入密室里,她肯定会被烧死吧。

  兰修脸上浮现狠戾神情,立即又消失无踪“那个叫谷爷的到底是谁?”

  “我们大家都叫他谷爷,但不知道他的全名,只听说他以前当过大官很威风,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提早退休返乡。”

  姓谷?当大官?兰修思索着。

  冰丽又继续说了,像是想把内心的压抑苦痛都宣出来。“我待在他身边好几年了,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不听话就会被他杀掉。为了保护弟弟,我任他予取予求着,没想到我弟弟在两年前就去世了,他该死的竟、竟找人模仿弟弟的字迹写信给我…一直利用我…”

  说到后来,她语带哽咽,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

  兰修体贴地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别说了,休息一下。”

  冰丽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情绪更是激动,潸然泪下“这么多年来,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和弟弟团聚,像小时候那样快快乐乐过生活…还想着,有一天,若能看到他娶该有多好,可是,他竟死了…”

  “我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他,可是,他竟然死了,从后,我还能仰赖什么活下去?”

  她已经没有生存的目标了…

  “你要为了我活下去!”

  冰丽错愕的自他怀里抬起头,对上兰修蕴着怒光的眸。

  “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我可是为了你,冒着触犯皇上的风险从皇宫赶回府,见到昏的你,还担心了你三天三夜,你要是敢再提活不下去的话,就先赔偿我的损失!”

  损失?怎么赔啊?

  冰丽听着他的威胁觉得好笑,但又格外威人肺腑,他要她为他活着。

  他知道…为一个人活着,代表什么意义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她?

  兰修瞪着她,磨牙道:“冰丽,你以为我先前说要保护你是说假的吗?我兰修可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我很自私的,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我想救你,是因为我的私心!要你为我活下去,也是我的私心!”

  私心?冰丽心脏卜通重重跳了下,隐约懂了什么。

  兰修因为她的迟钝而忍不住叹息。他还是说个透彻,免得她后再气死他。

  “冰丽,你听着,我喜欢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喜欢你!所以,把你自己交给我吧,让我来保护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勉强、不用忍耐,你只要当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就连心意都如玉的坚定真挚,打动她的心,让她忍不住落泪。

  她卖笑、卖,卖了她的良心骗人取财,可居然有人对这样的她说了如此温柔真诚的告白,她好像在作梦…

  兰修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但没料到她会哭得那么厉害,整张睑都哭花了,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这么爱哭还得了…”他用袖子轻轻替她拭泪。

  “是你说那样的话我才会哭…我以前不爱哭的,我可是很勇敢的…”她倔强的澄清。

  “是。”兰修微笑道,呵宠她让她尽情的说。

  冰丽眨眨眼睫又落下泪“我从来不哭的,我要保护弟弟,不能哭…”

  “我知道,你很讨厌老鼠和虫子吧,但为了弟弟,你还是很勇敢的把它们赶走了。”他如道她的坚强。

  “就算被的男人占便宜,我也是一直忍耐着…”她咬紧了

  “我知道。”兰修额冒青筋地说,他在心里发誓,不会再让任何男人觊觎她、碰她一了。

  “我一直都好痛苦,谢谢你,兰修,你救了我…”冰丽扑入他怀里噎道,双手圈住他的背,紧紧抱着。

  她以为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无路可走了,是他,是这个男人拯救了她的人生,带给她希望,让她有好好活下去的力量。

  她真的好感激他。

  “我知道。”他知道她也有软弱的地方,他愿意一辈子守护着她。

  “兰修,我喜欢你…很喜欢…”终于,她开口了,在他怀里、贴着他膛害羞地小声说。

  就是有这份心意在,她的心才会被他的表白融化得一塌糊涂吧,只有他能让她放下所有防备,赤luoluo的、毫无一丝隐藏的将自己托付给他。

  兰修真想要她再说一遍,说大声一点,最好吼破他耳膜才能让他心满意足。但看她那么害羞,今天就饶了她,只要她给他一点甜头便罢--他捧起她的脸蛋,重重吻了她的,啾了好大一声。

  冰丽被他的突袭吓得脸通红,僵住不动。

  看她吓愣了,兰修用另一边袖子替她拭泪,好笑地说:“好了,别哭了,你存心折腾我吗?再哭一下我就亲一下,我不保证亲一亲不会提早房。”

  她回过了神,就狠狠揍他一拳。

  他吃痛却感动的抱住她“很好,力气很大嘛!”他放心了。

  冰丽脸贴着他传来快速心音的膛。还以为紧张得心跳七八糟的只有她,原来他也不违多让啊!她缓缓漾起微笑,幸福的笑着。

  “傻笑什么!”他捏捏她小巧的鼻。

  她瞪着他,用力捏住他两边脸颊,惹得他哀哀叫的求饶。

  互诉衷情的两人没来个绵的热吻,反倒像两个顽皮的大孩子玩闹着,这似乎是他们相处上的情趣,一直到冰丽想到某件重要的事才停止打闹。

  “崔正棠的画里有谷爷要找的东西,谷爷骗我说是藏宝图.但怡红说里面藏的是谷爷的把柄。”她将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把柄?”兰修眸子一亮,没想到事有玄机。

  “可惜画被我烧了,找不到谷爷真正想隐藏的秘密…”冰丽内疚的提起她为自卫,却不小心害画烧掉,进而导致怡红纵火一事。

  兰修却笑道:“不,那幅画还在。”

  “什么?”

  “真正的画早被我调包藏匿起来了,你烧掉的不过是仿画。”她震惊了。不愧是骨子里精明的湛王爷,那么久以前就计划好一切。

  “冰丽,让我替你报仇,我不甘心你被那人利用,我要他付出代价。”

  听到兰修说要帮她报仇,神情还很认真,冰丽也情绪昂,很想点头替死去的弟弟和自己出一口气,但她仍有所顾虑“那个人很残忍的…”

  “忘了我是谁了?我是兰修,是湛王爷,千万别小看我。”他微笑说道,像是在说一件极轻松的事,却已想着将对方挫骨扬灰。

  冰丽并没有小看他。这个斯文的男人骨子里有多狡猾心机,她不是没领教过,只是,她怕他会有危险…

  兰修看出她对他的担心,安抚她说:“放心,我不会败给那个人的。冰丽,让我来守护你吧,往后不管是你的喜、你的忧或你的恨,全都由我来承担!”

  说服完冰丽,喂她吃点粥,让她歇息后,兰修进入地下密室里的另一间房。

  这整个密室,是他在皇位争夺战爆发前建好的,可以在紧急时刻时,从暗藏在他寝室、画室和书房的密道进入,通往外界逃生,或在密室里居住也行,里头早备妥水和食粮,也会定期更换。

  兰修进房后,从锁起的柜子里取出崔正棠那幅山水画的真迹,将之摊开平放在桌上。

  冰丽指的把柄是什么?那谷爷为了它不惜要冰丽闯入湛王府,却对她谎称画里有藏宝图,事成后还想将她灭口,这幅画肯定大有玄机!

  他仔仔细细且反覆的摸着纸面,但未发现有夹纸或凸出的痕迹。

  那么…会是用特殊的颜料在画上写字吗?

  兰修试着用火烘烤,但画上仍是没现出一点蛛丝马迹,他气馁极了。

  等等!

  一个想法倏地闪过他的脑海中,他把画翻面,再一次用火烤,字,缓缓浮了出来,他认出那是崔正棠的字迹。

  他一字一句的读着,心情可说是惊涛骇--这竟是前丞相谷明德的贪污贿勒索名单!

  里头记载着哪个官送谷明德昂贵的夜明珠,买通他做事,或他看上了哪户富贵人家收藏的传家宝,就威胁恐吓对方取得等等,为了财宝而触犯皇朝律法的事。

  如果这些内容经过查证确定属实,谷明德可是犯了贿赂和强夺他人财物之罪!

  而官员犯罪在皇朝律法上可是罪加一等,他可能会被关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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