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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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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丧的时候,什么都是沮丧的。看雨雨不顺,看风风不调,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看,你不想押韵的时候还押韵。

  “小莞,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老板还很讶异我的“循规蹈矩”毕竟上一次我才进地扒了他假发。

  “没有。”

  “这样才是好同志嘛。”

  我想了想,把我的千斤顶收起来了。前两天我想过要把老板的轮胎卸了,后来一想,何必呢,我应该把胎给爆了。要不然,‮控监‬
‮频视‬一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猫病犯了,偷老板家的轮胎。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我拿着杯子,准备去休息室泡杯咖啡休息会。一进休息室便看见了小元,小元自觉那天的话说重了,看到我的时候都有些尴尬。他尴尬,我也尴尬。但同一个公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表现得太疏远。

  “嗨。”小元主动打了招呼,并把他手里的纸杯递给了我。“这个已经冲好了。”

  “不用了。”我晃了晃手中的瓷杯。“我带了杯子,你喝你的。”

  “嗯好。”小元捧着咖啡杯,又点了点头。

  等我泡好咖啡,发现小元还没出去,他言又止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前些天的话,太重了。我向你表达歉意。”

  “嗯。”如果是别人,我有可能还会假意客套。可这个人是小元,我在公司的聊得来的不多,小元是其中一个。

  “小简找你了吗?”小元说道。

  “怎么了?”

  “小简那里好像有点事。”小元说:“我不太方便。”

  “小简?她没有和我说。”

  小元叹了一口气。“那你还是找她聊聊吧,之前她找过我一次。”

  “好。”我现在已经不想和小元深究任何问题,他说什么我便答什么。

  休息的间隙,我给小简发了一条消息。小简没有回复,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又给小简打了两通电话,小简第二通才接。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小莞…”

  “你声音怎么了?”听到小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

  “没什么。”

  “你在家吗?我来看你。”

  “别…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里?⾼总那里?”

  “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我说道:“小简,你还在申城吗?”

  小简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毁容了,你过来可别被吓到。”

  “你这句话就把我吓到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小简报了一个医院地址,我拦了的士,有些焦急地赶了过去。小元和我说的时候,我看小元的样子,还觉得小简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进了医院,心里念着病房号码,一路找了过去。即便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推‮房开‬门后我还是当场飙泪了。小简这哪是毁容,整个⾝体都被包成了木乃伊,说她是被仇家撞得粉碎骨折我都信。“小简…”

  我握住了“小简”的手。“你怎么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小简”看着我。“谁啊…”这声音有点糙,不像小简的声音。

  “你谁啊?”很快,从卫生间也出来一人,她手里提着热⽔壶。“你在我妈面前哭什么?”

  后来一接电话,是小简把房号给报错了。我来她病房的时候,她正扶着自己的鼻子吃东西。她鼻子上被⽩纱布包着,据说是假体出问题了。

  “你这是毁容了?”我看小简除了鼻子以外,其他的“零件”都还在。

  “这还不叫毁容?”

  “你什么时候垫的鼻子?”

  “没多久。”小简说道。

  我弓着⾝子,又用手指点了一下小简的⽩纱布。

  “疼疼…”

  “我没‮劲使‬。”

  “那也疼。”小简打开了我的手。

  “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吗?”我搬了条凳子,坐在了小简的跟前。

  “你这样子怪眼的。”

  我双手捧起了下巴。“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

  “你就是过来看戏的。”小简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是,我刚才进错病房,一看你伤成那样我还不敢认。幸好。”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小元和我说的。”

  一说到小元,小简的眼睑低了低。“是吗?”

  “小莞,我说出来你不会鄙视我吧?”

  “你不会做人家小三了吧?”

  小简缩了缩脖颈。“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他有未婚的。”

  “你的假体,是被人未婚打的?”

  “是我下楼崴了,自己摔的。”

  “…”我说道:“你之前真不知道人家有未婚?”

  “你怎么和小元问一样的问题。”小简说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个形象吗?”

  “他是他,我是我。”我说道:“你平时表达嫁⼊豪门的心情很強烈。”

  “我还是能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的,虽然时有时没有。”

  “那他未婚有没有找你算账?”我问道。

  “他未婚对他没有感觉,正好我撞上去,她脫手了。”小简说道:“我看她样子,就差划个支票,叫我和他‘互相伤害’‘同归于尽’了。”

  “那好,原配没找你算账。”

  “你说这人比人,还真比不得。我费尽心思才讨来这么个男人,结果还是别人急于脫手的。”小简扶着自己的鼻子。“我感觉自己不能这样了。”

  我怀疑地看了小简一眼。

  “那个‮八王‬蛋本没有什么钱,全靠他未婚那边撑着!‮娘老‬还不跟他分,等着他啃‮娘老‬的棺材本啊!”小简突然动了起来,动的后果是她捧着自己的鼻子。“嘶…疼…疼…”

  “现在你不是和他分了吗?”

  “我现在在怀疑人生,有心病。”小简说道:“你说我这些年都图个什么啊?”

  “嫁个好人家。”

  “没错,不都说天道酬勤吗?”

  “天道酬勤不是个褒义词吗?”我揷嘴说道。

  “用在我⾝上怎么就不是褒义词了?”小简又怒了,她抬手戳了戳我肩头。“这两天,我思前想后,总感觉不是个味。”

  “所以你要⼲点什么?”

  “我要创业。”

  “哦。”我说道:“你要去哪个桥洞摆摊子?我到时候经过,做做你的生意,买两个小发卡。”

  “什么方向我还没想到,卖⾐服?我觉得我对服装还是有涉猎的。”

  “你是会买的。”会买和会卖不是两回事吗?

  “听说你最近过得也不好,要和我一起做姐妹公司吗?”

  我顿了顿。“还是不了,我跑不过城管。”

  “你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吗?”

  “微商?”

  “是十年后的胡润百富榜。”

  “这个我知道。”我捧了个微商的爱心。“越努力越幸运。”

  接着,小简又和我规划了一下公司的未来。我也没认真听,到后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卖什么。

  看着眉飞⾊舞的小简,我不由悲哀地想到,连小简都积极生活了,而我却对眼下的一切提不起丝毫的‮趣兴‬。我大概真是一条咸鱼了。

  十二月的考研,如期而至,我已经做好酱油的打算。题目做着做着,我还趴在桌板上睡了一觉。晚上加了个晚班,脑力不支。中途我被监考官叫醒了一次,他看了我一眼,他转⾝的时候,我还听见他嘴里嘟囔了一声。浪费这个钱⼲什么。

  我一下就醒了,我环顾四周,四周或平静做题,或抓耳挠腮。有和我年纪差不多了,有更年轻的,当然也有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年幼的我。我变成了缩小版的我,拿着不如意的成绩,一边哭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条路太长了,我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更加努力更加发奋了,我不想哭得没尽头。

  当初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的我居然能在‮试考‬中睡着。

  我愧疚地展开考卷,发现自己对于考题只限于悉,下不了笔。看着自己的笔尖,我突然变得很难过。我曾经也见过这样的笔龙飞凤舞,到现在,只有犹豫和不决。

  在见到房东之前,我认为自己的难过还能憋得住。在见到房东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我看着房东,房东手里拿着⽔,走了过来。“教室冷不冷?”

  “不冷,有空调。”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里有哽咽。

  “感冒了?”房东拧开了瓶盖,递给了我。

  我囫囵喝了一口⽔。“我做得太糟糕了,一定考不上。”

  这没什么好委屈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本来我就没怎么看书,还指望天底下掉馅饼吗?可是房东一看着我,我心里莫名的酸楚就上来了。我低下头,刚一低头,房东便捧着我的脸颊,接而又搂抱住我的肩膀。

  大概是房东的怀抱太温暖,上次也是这样,我在房东怀里磕磕巴巴地哭了起来。

  房东不说话,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了。

  “乖,你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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