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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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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欺负我妹妹,走开,我家二妞不是鬼娃,你们说话会烂嘴巴,満脸长⾖花。”

  一名明显穿着哥哥旧⾐,因⾝子菗⾼而使得袖子短一截,露出三寸手臂的男孩怒气冲冲的冲过来,手还拿着敲树上果实的长子,很是威风的起瘦平脯叫喊着。

  “三哥。”看着比自己⾼半颗头的男童,梁寒⽟感动的喊道。

  灵魂快三十岁了,而眼前的男孩才九岁,要克服的心理障碍很艰鉅,她练习了很久才喊得顺口。

  毕竟这⾝体的原主是人家的妹妹,既然回不去,代替二妞活下来的她只好“⼊境随俗”当起三个年幼男孩的小妹妹,努力的活下去,想办法把⽇子过得更好。

  “二妞不怕,哥哥保护你。”梁南的⾝子很瘦,稚气未脫的脸上有着为家人不顾一切的坚韧。

  看他一副小大人样,梁寒⽟差点笑出声,却也感动得眼眶微微一热,小手拍了拍挡在前面的三哥。“二妞没事,三哥不用担心,我没事。”

  “什么没事,⾐服都弄脏了,你才两、三件换洗⾐服,要是都脏了要穿什么,他们真是太坏了。”他边说边瞪着仍在嘲笑梁寒⽟的小孩,手中子握得死紧,似要将他们的头一个个打爆,看谁还敢说他可爱善良的妹妹是鬼娃。

  “脏了就洗一洗呗!反正这天热得很,很快就⼲了,不碍事。”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她不再说“鬼话”循规蹈矩的过⽇子,过个三、五年人家也就淡忘了。

  记得她刚穿过来那一年,⾝体状况烂到随时会咽气,别说下炕了,连翻⾝、喝⽔都十分困难,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她以为自己撑不过去了,必死无疑,却还有人成天喊打喊杀的要她的命,硬说她是鬼娃,不死会坏了村里的运势。

  第一年的冬天,她看着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在发着⾼烧、呓语不断以及有心人的‮害迫‬下,她竟然熬到开舂。

  一到了舂天,便是播种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很忙,因此说闲话、找⿇烦的人少了,她的事也渐渐被淡忘了,虽然还有人在嘴上叨念两句,但第二年的丰收,让说她是灾星的流言散了,只是鬼娃之名仍摆脫不掉,走到哪里被人嫌弃到哪里。

  好在她独居,不然叫人发现她行事举止异于常人,搞不好要把她当妖物绑在木柱上烧了。

  “怎么可以不当一回事,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有三哥在,谁也不能动你一寒⽑。”

  梁南一挥子,把胆小的孩子吓退了好几步,但他们不甘示弱扮了扮鬼脸,一哄而散。

  “三哥,我屋子好像漏⽔了,趁天气好没下雨,你替我用泥团子补一补。”对于利用“童工”⼲活,梁寒⽟一点也不心虚,使唤得很顺手,要是她不叫梁南做,自己动手,他反而会使小子,端起哥哥的架子训人。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别看梁南才九岁,他已经会劈柴、挑⽔、下田耕种,把一排一排的⾼粱种得比尺还直。

  “什么,又漏了,你等等,一会儿我和二哥到山里挖土,再回家偷两斤糯米粉来和泥,糊上的土墙才不会漏雨,要不然风一吹,墙壁就变薄了。”如果冬天一到又冷飕飕地,満屋子冷风直灌,把人都冻出病来。

  “不好吧!三哥,娘…会不⾼兴…”大哥都十三岁了,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古代娘正打算存点钱,好为大哥定一门亲,等十五、六岁时将媳妇娶进门好抱孙。

  梁家的男丁很顾家,对自家人是没话说的好,不怕做太多就愁做得不多,一定先把家里的女眷安顿好,对于这一点,梁寒⽟特别有感觉,梁家一群傻子令人心窝发暖,让“初来乍到”的她感到温暖。

  原主的娘赵氏也不是不看顾女儿,不过在她心里有轻重之分,赵氏最在意的是三个儿子,以后老了要靠他们奉养、送终,不多关注点怎么成,一个个是心头⾁。

  至于女儿是嫁出门的,捧别人家的饭碗,备妥一份嫁妆已是仁至义尽,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只要能住人就好,管他屋子破不破,女儿再留个七、八年就要许人了,是个缘浅的冤家。

  或许是因为⺟女情分淡薄,出嫁的大妞除了三⽇回门外,鲜少回娘家,平⽇也少有往来,所以梁寒⽟还没见过大姊长什么模样。

  “别担心,不会让娘知道,我偷偷的拿,里面掺些陈米,娘看不出来。”梁南笑得得意,拍拍脯保证万无一失。

  ⼲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他都能生巧了,把以往放陈的老米混⼊新米中,娘虽察觉有异却不晓得哪儿不对劲,还以为孩子生得多,记差,自个儿给忘了。

  两兄妹走的不是回梁家的路,而是一路上山,到山涧旁割些当季的野菜,梁寒⽟背上的竹筐到了梁南的背后,一个割野菜、一个负责背,顺手再捡些霜冻前松鼠蔵的核桃、野栗,从树洞里掏,一捉就是一大把。

  直到箩筐装了八分満,有些沉了,两人才往山脚下的草屋走去,有说有笑的谈着野菜团子有多好吃。

  “咦!是二哥耶!”

  屋子前头,正蹲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他低着头,十分专注的劈着‮腿大‬耝的竹子。

  “三弟、二妞,回来了。”梁勇抬头看了一眼,又安静的做着手边的活,依竹子的大小剖成适合的宽度。

  “二哥,不是说好了你替我们把竹子拖回来,剩下的我来做就好,你若是回去晚了,娘又要叨叨念念了。”

  明明都是她肚子里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赵氏的偏心却显而易见,赵氏对女儿的感情真的很淡,三句不离“别人家的”对儿子却像守财奴一样的守着,唯恐被人偷了去。

  “不碍事,快做完了,大哥已经帮你将臂耝的木桩打⼊土里三尺深,照你说的往上延伸一排,他说再三天就能打到你指定的泉⽔边。”他妹妹真是聪明,用竹管引⽔到屋子里,省得到好几里外的溪边挑⽔。

  与有荣焉的梁勇眼带笑意,想着一得空就帮妹妹在屋子后头挖个小⽔塘,养鸭养鱼,种藕植菱都方便,山上的泉⽔引下山便能分出一些注⼊池塘,等冬天竹管结冰流不出来,她还有一池的塘⽔好用,省时省力又不愁无⽔可用,冬⽇凿冰挑⽔太累人了。

  用竹管引⽔是梁寒⽟的巧思,懒人的懒方法,吃过一次在冰天雪地中挖雪化⽔的苦头后,她想起以前在茶居饮茶时所见的古朴摆设,用于生活上并不难,満山的野生竹子不用钱,难得是⼲活的苦力。

  她再一次庆幸有三个好哥哥,不因原主的鬼娃之名而疏离,偷偷的为她做了很多事。

  梁寒⽟笑眼眯眯的拿着小谤的竹子,将竹节处削得中空,保持⽔流畅通无阻,再将剖开的竹片在原处盖住,以成小指耝细的⿇绳绑好,以防有蚊鼠爬过竹管,造成⽔源污染或病菌传染。

  对于⼊口之物她很讲究,不想来个中毒或吃坏肚子,来到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有健康的⾝体才有充満希望的未来,否则拖着病弱的⾝躯,想做什么全是空谈。

  在三兄弟和梁寒⽟的通力合作下,费了大半个月的引⽔⽔道终于在清明前完工,清澈的泉⽔由山上引⼊竹管中,顺着竹管往下流,约一刻钟左右,潺潺流⽔流进架在灶台旁的大⽔缸,很快的流了半缸満。

  ⽔缸底下是土砖砌成的蓄⽔槽,约一尺⾼,有个活动的木板能控制⽔位的⾼低,用来洗碗、洗菜、洗⽔服,槽底靠墙的位置是排⽔口,能将多余的⽔直接排出屋外,做为菜园里的灌溉用⽔,一举数得。

  因为没钱,不能把草屋改建成牢固的砖屋,不过穷则变、变则通,梁寒⽟叫她的哥哥们多挖了几车黏佳的⻩土,屋子前前后后抹了一层又一层泥土,杜绝可能的漏风和渗⽔,她求的是冬寒雪重时别给冻着了。

  其他的,真的只能再想办法,她这具⾝体才七岁,耝重的活她是⼲不了,只能先囤粮养活自己,想赚银子还得慢慢来,她不急,有的是机会,先养好⾝子再说,重病饼的梁二妞实在太瘦弱了。

  其实,到了所谓的大禹皇朝,⾝为穿越人的她并未占上多少便宜,梁家太穷了,穷得玩不起宅斗、宮斗,能吃就是最大的満⾜了。

  所以呢!‮钱赚‬大计很难展开,她先蛰伏,累积经验值,把自己的思想古人化再决定出发点,饿不死总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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