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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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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酒香醇却后劲強,没一会梁寒⽟便粉颊酡红,略显醺态。

  “寒⽟,你醉了。”该是他们退场的时候。

  “我…我没醉呀!还能再喝三大杯,苏…苏‮姐小‬…你不要晃呀!怎么一个变成三个了,这戏法还真神奇…”装醉的梁寒⽟打了个酒嗝,伸手要抢苏明月座前的酒壶。

  战铁⾐先一步移开酒壶,大掌捉住胡挥摆的小手,半搂半抱的揽着未婚,向众人告辞。

  他走得迅速,不让人挽留,周⾝透着寒气森然,让人望而生惧。

  主角都走了,跑龙套的配角还留着⼲什么?

  慕容写意连走也不说一声,袖子一挥,绝的红⾐人如同落花飘出了窗,踏风而去,翩然潇洒。

  “我和你谈个合作如何?”苏明月秀眸一弯,看来媚如舂花,皎若秋月,不染尘垢一仙子,偏偏心思恶毒。

  见着美人媚态,⾊心蠢蠢动的战西华咽了咽口⽔。“怎么合作?”

  “我爹是丞相,战国将军府于我无多大用处,我只要战铁⾐,你让我得到他,我让你拥有整座将军府。”她的意思是由他做內应,里应外合拿下在天上翱翔的孤鹰。

  “我要怎么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偌大的家业总引人觊觎。”没人会视金钱如粪土,不屑一顾。

  “他有战功、有封赏,有我爹进言,让皇上另赐一座将军府并不难,到时他不搬都不行,毕竟皇恩浩,他违抗不得。”她可不想和一心只想掌控儿子的婆婆住在一起,晨昏定省的当个打骂不还手的孝顺儿媳,那个女人不是好相与的。

  苏明月也有她的打算,战国将军府里她只看得上威震八方的战铁⾐,假装和善的将军夫人她看不起,更不愿委屈自己去服侍别人的娘,低眉顺目,逆来顺受。

  自古以来,婆媳之间向来处不来,她得一除后患,将不好惹的婆婆丢在老宅子,让她和秦姨娘去斗个你死我活。

  一听搬出的人不是他,整座将军府将是他一个人的,战西华怎么会不心动?但他还没昏头“别忘了他⾝边那名女子,她可不简单,有她在,你的机会不太大。”

  那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兰表妹却一再败在她手下,连顾氏也拿她没辙,屡屡摔杯子砸盘的,被气得连招好几回大夫,可见是个強悍的。

  “她不会是问题。”苏明月不明说她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故弄玄虚吊人胃口。

  “为什么?”他不解。

  她但笑不语,眼神得意。

  战铁⾐和梁寒⽟乘着马车回府,梁寒⽟低声对他说出方才的內幕——“她在青梅酒中下了会令人神智颠狂的酸红草。酸红草寒,微酸,有毒,少许的剂量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但一旦食用过多便会毒攻脑,让人产生错,幻听等幻觉,谁也不认识的见人就抓。”

  这是一种很毒的伤害,毒一⼊脑便无药可救,大脑的结构太复杂了,就连现代科学也无法完全解析,它蔵了无数的奥妙,稍一受伤便难以复原。

  “你不是说你不会医术?”一想到苏明月竟敢用这么恶毒的手法加害他所爱的女人,战铁⾐浑⾝如同浸在冰块里胆颤心惊。

  为了挚爱,他愿化⾝为恶鬼,以地狱为家,呑食业火,以撕裂天地的力量将心如魔的无心人毁尸灭迹。

  “你听错了,我是说我不是大夫。”

  “你看得出酒里有毒?”看来这些人非着他动手了,他蛰伏得太久,让人以为“鬼将军”之名浪得虚名。

  梁寒⽟鼻侧。“我是闻出来的,青梅酒是带着微酸的气味,下药的人以为能借着青梅酒的酸味掩其气味,但知酸红草药的人一闻便闻得出一股草涩味。”

  苏明月太过平静,加上见到战铁⾐要喝酒时露出的惊慌,让她对青梅酒的“品质”不敢苟同,趁着推酒之际多闻了两下,确定是下f北契特产酸红草。

  苏明月手中怎会有北契人的毒草呢!那就值得深思了。

  “那你还让我喝?小嫂子,你太不厚道了。”真是别人的命不值钱。

  车帘子一卷,红影一现,马车內多了个面带怨⾊的红⾐男子,一双桃花眼闪着遭人遗弃的哀怨。

  “我知道以你的骄傲子是不会喝别人酿的酒,你觉得不够风雅,少了酿酒人的风骨,宁可一坛子砸了也不沾一口。”说⽩一点,就是选择洁癖,只有信得过的人酿的酒才进得了他挑剔的嘴,他对人的信任度不⾼。

  “啧!这算是我的知音吗?小嫂子,跟了我吧!我们一起风花雪月,赏花论酒…”人间美事,快活似神仙。

  “找死——”战铁⾐一拳挥向他引以为傲的美颜。

  马车空间不大,慕容写意闪得很惊险。“我们慕容家的男子都很专情,深情不悔,当年我爹不肯尚公主被逐出家门,全是为了我娘一人,他们至今仍恩爱逾常,羡煞旁人。”

  慕容写意之⽗原是出自⾼门,却为了一名女人逃婚,在边塞一带建立慕容山庄,此事流传了甚久,褒贬不一。

  “你爹娘情深,不代表你也长情,你那风流子谁不知晓。”他只会‮蹋糟‬好人家的姑娘。

  “小嫂子,你家阿湛冤枉我,我是风流而不下流,与人弹琴说诗,渔歌晚舟,可没让她们痴于我。”爹娘生的长相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做负尽天下的风流种。

  慕容写意听梁寒⽟喊过战铁⾐一回阿湛后,他便记下了,学她也喊起阿湛了,还不甚尊敬。

  “多情比无情更伤人,你会有报应。”梁寒⽟给他一句结论。

  “这么狠?”小嫂子竟往他口揷刀。

  “别人知道你无情便不易‮情动‬,伤害较小,反之,由于你的多情而让人产生误解,不自觉深陷其中,爱得深了伤得也重,也许连命都给了你。”太多女子只想要爱情,情深无悔。

  “小嫂子的一番话真是发人省思。”总给人笑弥勒感觉的笑脸不见了,甚为凝重。

  “话说回来,你们的铁弄得怎么样了,我几百口棺都制得差不多了,只差⼊殓了。”有棺无死人,差了一点。

  慕容写意‮头摇‬“用不着到几百口,我估算了一下约一⽩五十口棺。”说什么等人⼊殓,真令人心头发⽑。

  “我不管,棺木都做好了,银子得给我,不然我去向皇帝老儿要——”谁都不能赖她的银子,钱是她的命子。

  一只大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拧着眉的战铁⾐苦笑着,皇帝老儿能随便挂在嘴边吗?那是杀头大罪。

  数⽇后,将军府,蓼花院。

  “铁砂有了,棺材也有了,那流民呢!你们怎么不安排一下,没有送葬的人棺木如何出行…”

  这两年天气还算稳定,虽然不是年年丰收,但粮食上不致匮乏,省着点吃还是能熬过一年,因此离乡背井的流民并不多,大部分的人仍然愿意守着贫瘠的土地留在家里。

  万事具备,唯独缺了东风。

  唉!东风何在?

  “由流民运铁到军营并不妥当,他们并非是⾝手矫健的军人,一路上若遇上拦路打劫的,此批铁砂有可能不保,因此皇上下令缓一缓,由我的人来装扮成流民,护送铁砂北上。”其实他也有此隐忧,怕风声走漏遭到劫杀。

  “你在开玩笑吗?有谁会打劫一群⾐衫褴褛的流民,难道要抢死人当祖宗吗?”天哪!下道雷吧!把她击昏了,这么荒谬的话居然出自鬼将军的口。

  战铁⾐绝不因微小细节而延误军机。“蚊子再小也有⾁,聊胜于无,那么多人一同返乡⾝上定带有银子,不然一路上的花费打哪来,何况那些棺木也值钱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用的木料太好了?”她气愤,好的棺木也要有三、五口,总不能全是烂木头拼凑。

  其实梁寒⽟是稍感心虚的,为了多赚几百两银子,这一批棺材大多是用最差的木料,但其中也掺杂了⻩杨木、核桃木、酸枝木,然后又打了两口沉香木棺材以及香樟木的,价钱是⾼了一点。

  反正是向朝廷请款,让她多赚一些有什么关系,于理她帮得上忙,出人又出力,犒赏她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谁肯⽩费劲为皇上做事。

  再说也不能全是破棺材吧!人再穷也不能委屈死在外头的先人,几口好棺掺杂在其中也是必然的,演戏要演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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