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任钧亭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她伸出手,适时地给了好友一个安慰的拥抱。
“你去找你在陆家的爸爸、妈妈谈过了吗?”
陆祖涓头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们,一开始她是生气,但是想到他们多年来的真心对待,她的怒火很快地就平息了。
“其实不谈也不是坏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而他们对待你的方式,我想,点滴在你心头。或许一开始是赎罪,但最后,应该是真心关爱你吧!”
其实理智也是这么告诉她,只是一开始她实在太慌了。陆祖涓沮丧的了眼睛。
“至于⽩家,如果你真的不够好,⽩家也不可能要⽩岳伦娶你,你可别忘了,⽩岳伦是个天之骄子,他们不可能拿他的幸福开玩笑。谈到⽩岳伦,他跟你之间的事,只有你自己明⽩。他对你是什么感觉,我想,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他是个不服输的男人,要他娶一个女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他不会点头。”
“我真的做错了,是吗?”
“没有。”任钧亭摇了头摇“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所以有点慌而已,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可是,我说要跟他解除婚约…”
“那你就去跟他说,你不要了啊!”陆祖涓一脸为难“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原谅我,从我离开他到现在快一个星期了,他连通电话都没有。”
“说不定他只是想要给你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任钧亭为她打气地捏捏她的手“我不是他,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但是我很肯定,如果你只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话,你跟他真的就完了。”
有些时候,人似乎就该放下某些执着,就算是示弱也好,毕竟跟一生的幸福比起来——不算什么。
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但如果爱上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有时就像地狱一样。
一个星期,正确来说是九天,那只⺟夜叉还真的气到现在怒火还没消,连通电话也没有!但她没有气呼呼地跑回陆家去大哭大闹,就代表着她理智的那一面还在,那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岀现在他面前?
⽩岳伦沉着一张脸,固定每个星期三做早晨会报。除了报告的人之外,偶尔只有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和翻动报表的声音。
可是会议开始没多久,就听到了不寻常的低语,最后越来越大声。
⽩岳伦皱起眉头,从手中的报表抬起头“怎么回事?”
就见会议室里大概二十个一级主管全都看向同一个方向。
他微转过⾝,透过一大片的玻璃,清楚地看着对街那栋大概低他们十层⾼的办公大楼上头,有一个大大的气球,那是一只超大的红粉猪,短短肥肥的手还抱着一颗心,上头还写着ILOVEU。
“求爱新花招吗?”有人叹道“还真浪漫。”
“应该是吧!不过求爱也就算了,⼲吗要挑只猪呢?还真没见过猪在天上飞的!”
这句话使⽩岳伦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陆祖涓扬着下巴以他说——如果有一天看到猪在无上飞的话,打电话给她,然后她就听他的…
几乎在此同时,他的机手垧了,是陆祖涓。
他立刻接起,以往他本不会在会议时间接电话,但是为了她,他破例了。
反正为了她,他破例的也不单是这一件。
“喂,”悉的女声传来“你有事情要踉我说吗?”
听到彼端的声音,⽩岳伦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他的口气刻意平板地说:“能有什么事?”
“你现在不是在公司吗?”
“对!”他站起⾝,直接站在玻璃帷幕前看着那只大大的红粉猪。这女人还浪漫的。
“你没看窗户外头吗?”
“我很忙。”他回道“看窗外⼲吗?”
“你去看一眼会死啊!”陆祖涓脫口而出。
⽩岳伦对天翻⽩眼。这个女人如果是要来求和的,态度实在应该再改进一点。
“哇!”他故作配合地惊呼一声“好大的一只猪!”
“对,你看到了吗?”
“看到又怎么样?”他的语调一冷“不过就是一只猪在天上飞罢了。”
她在电话彼端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忘了吗?”她的声音闷闷的。
“忘了什么?”他忍不住逗她。
“没什么。”她叹口气“好吧,其实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从来没有为你着想,不管陆家或⽩家对我生⽗做了什么事,我生⽗的死,其实他自己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毕竟他可以选择活着扞卫自己的清⽩,但是他没有,他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还拖着无辜的妈妈和妹妹一起走!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猪在天上飞的话,我就什么事都听你的,我还以为今天你看到了这只猪,会想要求我回你⾝边…算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你忘了就算了。”
“你这个儍瓜!我没忘!”⽩岳伦伸手轻触玻璃,注意到了站在对面大楼端顶的陆祖涓。“对于你说的事,我本没忘。”
“就算没忘,对你应该也没意义了。”沮丧万分的她,拨动着绑着气球的线,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在来之前,她便打定了主意“我要把这条线剪掉,放你自由,也敢我自由。”
从此之后,两人不再有牵连。
“你敢剪试试看!”⽩岳伦听到她的话,立刻厉声警告“这一辈子我定你了!”
“啊!”她突然尖叫。
“怎么了?”几乎在此同时,他看到那只红粉猪气球随风慢慢飘走,他放声吼道:“你疯了吗?我叫你不要剪,你偏偏剪,陆祖涓,你是存心想要气死我是吗!”
“我才没要气你。”她也火大了“还不是你这个死人头说得太慢,我才会不小心剪到线,都是你的错。”
“大姐小,是你自己不小心剪断的,不要怪到我头上!”
“我不管!天啊,这个气球花了我好几万耶!”陆祖涓感觉心在滴⾎。“我不管,你要赔我啦!”
“你这女人,”到这个节骨眼,想到的竟然还是钱,而不是安抚他。“立刻给我过来!”
“你要赔我吗?”
“如果你敢过来,我就赔给你!”说完,他用力地按下结束通话键。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上。
“看到了吗?”⽩岳伦双手一摊“这就是女人!爱她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丢下所有一级主管他大步走了出去,直搭电梯下楼,正好看到一脸气急败坏从外头冲进来的陆祖涓。
“你看到了吧?那个气球飞了,都是你害的!”她只差没跳脚显示自己的扼腕。“你说要赔我,拿来!”
“陆大姐小,你今天来是跟我道歉的吧?”他无奈地提醒她。
陆祖涓愣了一下“对啊!”点头。
“那你现在在⼲吗?”
她一时结巴“可、可是我的气球飞了,我原本还打算留着看下次有哪个猪头要道歉的话,可以租给他,这样我几万块的成本没几次就回来了,现在飞了,什么都没了。”
“原来跟我道歉也可以算投资报酬率啊!”他哼哼冷笑。
“就…”她脸上浮现心虚“顺便。”
“好一个顺便!”他瞪她一眼,然后掉头就走。
“我已经道歉了。”她连忙伸手拉住他。
“你这叫道歉?”⽩岳伦忍不住呻昑“我真的早晚会被你气死!”
“我会改!”她低着头,拉着他的⾐角“对不起!”
看到她这么柔顺的样子,还真是令他惊奇“真的改得了?”
“对,猪都在天上飞了,”她抬起头,看出了他的软化,露出一个笑容“我什么都听你的。”
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你的摩托车呢?”
“你说小红吗?”她露出谨慎的神情。
“管它叫什么名字,”⽩岳伦一点都不在乎“把它丢了!”
“你叫我把我的好朋友丢了。”
“那只是一辆摩托车,不是什么朋友,而且你自己说的,”他精明地看着她“你什么都听我的。”
“但是有伸缩的空间。”陆祖涓摇了头摇“做人不要那么没良心,在我们重修旧好的美好时刻,叫我把小红丢掉,你于心何忍?”
这女人几分钟前才说什么事都听他的,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小红——那辆破车等一下再谈。结婚呢?爷爷要我们年底结婚。”
“现在已经九月了耶!”她上下打量着他“只剩三个月,不会太赶吗?”
“你都可以在两个星期內弄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会,还狠狠地削了我一笔,三个月对你来说,绰绰有余。”
“可是钧亭孕怀了,我不想让她太累。”
她很快地找到理由回絶“明年再说吧!”
他双手抱,低头看着她“陆祖涓,你本就是装疯卖傻!说要听我的,却没有一样听我的话。”
她露出一个装死的苦笑“你可以要求我回到你⾝边啊!”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回到我⾝迈,少了我,你活不下去对吧?”
“没那么严…”关于爱情的甜言藌语,陡祖涓承认自己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现在开始不会太迟。“这是当然!我荼不思、饭不想,每天都只想你!”
听到她的话,⽩岳伦惊讶地微眨下眼。
“哇!你发烧了吗?”
“去你妈的,是你要我多说些好听的,我这么做了,你还说我发烧了。”
她突然爆耝口,让他忍不住仰头大笑,伸手将她拥⼊怀。
“做自己就好!”他温柔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自在地做自己,不改变也没关系,反正我就是爱上这样的你!”
她嘴角的笑容因为他的话而缓缓扩大,幸福地沉醉在他温柔的深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