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出公寓,在小巷里,他拿出机手,拨了⽩峰齐的号码,那头几乎是立刻接起。
“千万别告诉我,你又需要一一九了。”⽩峰齐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小⽩,你跟倪瀞…”黑延棠想着该怎么问。
“我跟我老婆怎么了?”⽩峰齐问,转而一想“听黑妈说你跟艾思思在往,怎样?情敌太多很困扰?如果你想做心理谘询,我认识有名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你故意让倪瀞先孕怀的吧?”黑延棠索不再修饰了。
“当然。”⽩峰齐脸⽪很厚,完全没半点愧疚,大方承认“否则我得等多久才能被扶正啊?我需要名分!我家小瀞是超级发电机,没有夫名分,我睡不安稳。
“如何?你想效法?你很确定就是艾思思了吗?小黑,我们情好是好,但本质上,我跟你是不同类的男人,我很纯情,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你不同吧,你往不少女朋友,短短时间就分手或被分手,你确定你要效法我?万一你变心,艾思思未婚孕怀太可怜了…”
“你有完没完?!”黑延棠打断他没完没了的碎念,奇怪了,这人明明是个男人,唠叨程度怎么跟他家老妈有得拚?
“没完!艾思思是个好女孩,我说真的。”
“我知道她是好女孩!所以我现在站在路边,跟自己的良心角力!”
“为什么?”⽩峰齐语气缓和了。
黑延棠絮絮说了他心里的转折与挣扎,那头⽩峰齐听完,沉默片刻,认真建议“去买险保套,顺便买针,把险保套刺破。”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在这边犹豫要不要卑劣地跟思思上,这人却教他刺破险保套。
“小黑,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跟哪个女人往不是在一个月內把对方吃掉,你跟艾思思往超过一个月,却站在路边挣扎要不要吃掉她,我只能说,这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既然是真爱,就勇敢冲啊,什么良心道德都滚一边去,能把老婆娶回家才是重点。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小瀞先孕怀?因为她爱我,却又觉得配不上我。我敢打赌,你的艾思思若爱上你也会这样想,你老爸是黑钺谦,动不动上电视新闻的百亿富商,每年股东大会除权息都要被记者纠的富商,你认为艾思思不会怕?不会想她配不配得上你?
“如果艾思思是个拜金女,一切都好办,可惜我要告诉你,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拜金女,追她的富二代多了去了,她没动心过,你到现在没让她知道你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我只能说你的前途堪虑。
“基于朋友道义,我诚心建议你,买险保套顺便买针,若够幸运一次就有,到时艾思思想逃,你才有理由光明正大绑住人家。”
“这样不公平。”黑延棠说。
“公平是什么鬼?”⽩峰齐不耐烦了“你不懂女人,不拜金的女人自卑起来会让人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你庆幸她不拜金,又恨她不拜金,别人哈富二代哈得要死,她偏偏要躲。我是过来人,我比你了,是兄弟才告诉你,小瀞要不是孕怀了,我大概还得当好几年光。再告诉你一次,艾思思就是那种你会喜的,不拜金的好女孩,一旦她知道你爸是黑钺谦,她只会想办法离你远远的。你想她离你远远的吗?”
“不想。”黑延棠无奈。
“那就想办法绑住她。她愿意跟你往,表示她也喜你,甚至爱你,不是吗?那你要良心道德做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你够坏。”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男人,况且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家小瀞爱死我的坏。倒是你,以前我觉得你是归属在坏男人那圈,分手果断到让人心寒,连我都为你往的那些女人抱不平了,人家在外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只会冷冷说,我们已经分手。有够没心没肺的。遇到艾思思,你反而有心有肺了,真是奇怪,你脑子有洞吗?”
“你实在很啰唆…”话真多!
“换成别人,我才懒得啰唆,你三生有幸住我家隔壁,跟我是⿇吉,不然我才懒得理你。小黑,星期五快到了,叫你的道德良心滚一边去吧。”
“…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最后一次提醒,艾思思很抢手的。”
“知道。”
那头二话不说,切断通话了。
黑延棠握着发热的机手,在灯下又站了一会儿。
他默默想,道德良心,滚一边去吧!
黑延棠在巷口锁店打了钥匙,他不止买了险保tao、针线盒,还买了信封袋。他掏出住处感应门卡,放进信封袋,将使用过的针线盒放回停在路边的车子,拿着钥匙、险保tao,他又默默在內心自言自语一次——道德良心,滚一边去吧!
回到艾思思公寓,他打开门,艾思思已经洗过澡,换了轻松的家居服,她随意地坐在藤椅上,拿遥控器转台。
“你回来了,锁店很多人吗?”他离开二十分钟有了吧。
“嗯。”黑延棠走过来,良心在做最后挣扎,道德在苟延残,他把钥匙、险保套纸盒放下,将信封袋给她“这是我住处的两张感应门卡,一张感应电梯,一张感应门锁,里面我写了住址,找时间带你去,或者你明天想去看看?”
艾思思接过钥匙,凝视了一会,说:“我没有要你把你家钥匙给我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想给你。这是我在市区的房子,我爸妈住郊区,平常我一个人住,假⽇偶尔我会回郊区看我爸妈,住一两天。”
“我不会无缘无故到你住处,其实你不必给我门卡。”
“但我希望你无缘无故来找我,拿着吧,万一哪天你忽然很想我,来找我,我会很⾼兴。”黑延棠握住她想将门卡推回来的手。
“好吧。”艾思思收下了。
“我说过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往,是认真的。”黑延棠有些没头没脑地说“我们已经往一个半月了,希望三个月后,我各方面都让你満意。我去澡洗。”他的良心道德还没彻底滚蛋,暂时下不了手,只好先澡洗去。
艾思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黑延棠进浴室后,她转了几台电视,没有特别想看的节目,望了茶几上的险保tao一眼,脸微热。
她伸手拿来险保tao纸盒,发现被打开过,她拿出险保tao,一个个仔细看了,凝眸敛眉沉思许久,将险保tao一个个放回纸盒,再放上茶几。
之后她盯着电视萤幕走神了,恍惚间,仿佛又听见七年前黑延棠对她说的话,他声音理平和,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这些年,她时常想起他的声音、想他好看的脸、想他清澈的眼,他跟那些轻视她出⾝、嘲笑她、放弃她的人不同。
她靠在藤椅上,偶尔目光飘往茶几上的险保tao…生个像黑延棠的孩子吗?好像很不赖,他也想要孩子是吗?她忍不住幻想他们有孩子后的生活,倘若能相守,他应该能接受她就是七年前被他劝导过的不良少女,他们能幸福吧?
像他那么温柔的人,绝对会是个好爸爸。
哪怕最坏的情况,他不能接受过去的她,那也无所谓,有个像他的孩子,自己养着过⽇子,也是种单纯幸福,如今的她养一个孩子并不算是太大的问题。
他愿意给她孩子,她乐意接受,虽然她不太明⽩,为何他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买险保tao又私自加工破坏,这到底是哪招?是怕她不愿意?忧心三个月后她认为他们不适合吗?
黑延棠在艾思思这里放了几套家居服,洗过澡,好不容易把良知道德都洗掉,他换上⼲净清慡的⾐服,走出浴室,来到她⾝边。
艾思思立刻靠过来,手搁在他腿大上,似有若无画了画,问:“你很喜我吗?”
“是很喜。”
“喜到想把我娶回家那种?”她垂首,低声轻问。
“…没错。”他有些心虚,倘若她知道他不只想娶她回家,还想让年纪轻轻的她当孩子的妈,会不会跳起来逃跑?
发现他的良心道德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赶紧一把掐灭,轻吻她脸颊,他不再犹豫,像小⽩说的,良心道德是什么鬼东西,能把老婆娶回家才最要紧。
“你也很喜我吗?”他目光锁住她,只要她说是,他的良心就能滚到北极去。
“是,很喜,非常非常喜…延棠,我爱你。”艾思思望进那双漆黑如墨,仿佛能将人呑噬的眸子,主动吻上他的。
黑延棠热烈地回吻,鼻息间満是她⾝上的芬芳,他息,一个深吻望就濒临失控,他努力拉开些微距离,对她说:“留在我⾝边,无论如何,别离开我。”
她搂紧他,没许下承诺,因为没把握他能接受过去的她、能接受她有个杀了人的妈妈,这是她心里最深的恐惧,她愿意把自己给他,现在他对她热情,但明⽩一切后,反悔的人会是他自己,会是他希望她离开。
她的心情极为矛盾,同意往时,她想着拥有他一段时间已经⾜够,但越是相处越贪心,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留在他⾝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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