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袖一拂

　　他们竟要煮了那位杨不悔姑娘和武当派的张无忌公子做食物，据说他们当年受伤还是张无忌公子给他们治好的。不愧是门派少侠，侠义得很呢。”武当五侠听到“张无忌”的名字，一起跳起。殷梨亭冲到静瑶面前，问道：“姑娘见过我那无忌侄儿？”静瑶叹道：“昔日我与张公子在凤相识。

　　他受纪晓芙姑娘所托，护送杨姑娘到昆仑山。没想到在昆仑山下，遇到朱九真、武青婴和卫壁围攻，无忌公子坠入山崖…”武当五侠俱是吃了一惊。

　　殷梨亭转头去看杨不悔，不“啊”的一声，全身冰冷，只见这少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便是纪晓芙。

　　他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心头甜甜的，总是想着未婚的俏丽倩影，及后得知她为杨逍掳去，失身于他，更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宣。

　　此刻突然又见到她，身子一晃，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你没…”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她早已死了。”

　　殷梨亭一呆，这才明白，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胡涂！你让开，我今要替你妈报仇雪恨。”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好！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贼尼。”殷梨亭道：“为…为什么？”

　　杨不悔道：“我妈是给这老贼尼一掌打死的。”殷梨亭道：“胡说八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杨不悔冷冷的道：“那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妈来刺死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妈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张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

　　当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年幼，什么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经过。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大，脸上出疑问之，嗫懦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相情愿，她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

　　哼…这等无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

　　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殷梨亭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

　　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

　　突然间失足摔了一，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四人怕他出了什么闪失，连忙追下。

　　场上众人不知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但是看来静瑶所说多半属实。没想到崆峒和华山弟子，居然做下如此卑劣之事，真是门派贻羞。

　　崆峒和华山门人，面对场上众人的异样眼神，羞得抬不起头来。鲜于通恼羞成怒，大叫道：“魔教妖女，竟敢血口人！”着右掌斜立。

　　左掌便向静瑶肩头劈了下来，竟不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路子。

　　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正华山派绝技之一的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

　　静瑶驱动天魔力场，轻松避开鲜于通的攻击，反相讥道：“这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是笑死人了！我所见的明教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倒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派侠士，偷袭的偷袭，吃人的吃人，也好意思说惩恶扬善？”

　　她挥袖引开鲜于通的招式，一把捏住他的铁扇，手指用力，铁扇顿时被凭空掰断，就在此时，异变陡生，扇柄处烟雾弥漫，那鲜于通竟是在扇中藏了毒药。

　　静瑶连忙屏息凝气，驱动天魔力场，将药粉远远地赶开。鲜于通内力不足，了不少药粉进去，当即四肢绵软，摔倒在地，他心中惊骇绝，金蚕蛊毒的厉害。

　　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没过多久，毒发作，只听得鲜于通伏在地下，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

　　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失身分的呼痛，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静瑶冷笑道：“这就是所谓正派人士！堂堂华山掌门，居然在扇子里藏了如此歹毒的机关毒药！”

　　她站在场中，目光扫视众人，凛然道：“你们所谓的惩恶扬善，连自己门派中的败类都约束不好，有什么资格惩罚别人？更何况，当今世上，无数汉人百姓被蒙元视为奴仆，肆意欺。

　　你们一路西行，可曾见过赤地千里，破家灭门的惨状？可曾见过蒙古人视汉人如猪狗，杀戮辱的暴行？你们自诩正派，为何不见你们去铲除蒙元朝廷？”＊＊＊身后彩声大作，静瑶的这一番话，说出了明教众人的心声。所谓什么正派魔教。

　　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我明教好歹为了百姓，敢去和蒙元朝廷硬碰硬，你们这些六大派的正人君子，就只有窝里斗的本事。静瑶的这一番话，已经帮她赢得了明教众人的归心。

　　少林派空大师身而出，说道：“不肖弟子，各派都是有的。”明教众人嘘声大作，空脸上一红，急忙说道：“今我们与魔教约定比武决胜，贫僧空，请教女施主高招。”

　　话音将落，空踏前几步，右手向静瑶肩头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

　　静瑶驱动天魔力场，空只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大海中的漩涡，无数诡异的气旋牵扯着自己的手臂。空手臂一滞，静瑶侧身一闪，躲过了他的第一击。

　　空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静瑶对他的龙爪手颇是欣赏，存心观察奥秘，每一次都是临身时方才闪避。

　　空龙爪手源源而出，每一击都是差之毫厘。场外众人看了，只觉得静瑶好像被空压制，明教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等到空使完三十六招龙爪手，招式开始重复之后，静瑶一声长笑，衣袖拂出，击在空口。空口一麻，全身都提不起力气来。

　　静瑶看这老和尚面相淳朴，人也老实，刚才动手时顾忌自己女儿身，招式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对他颇有好感，只是赢了一招，便即收手。

　　空输了这一招后，心中沮丧之极，自己数十年威震江湖，居然输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他面色枯灰，缓缓说道：“姑娘比老钠高明得多了。老衲自此返回少林，研佛典，再不管江湖之事。”他转身走回少林阵中，背影颇是凄凉。

　　眼见崆峒三老、华山掌门身败名裂，就连少林空神僧，也败在静瑶手下。六大派中，武当五侠不在，只剩下峨眉和昆仑两派。

　　何太冲自知武功不及空，上去也是自取其辱，索闭不出战。峨嵋派灭绝师太看众人偃旗息鼓，冷笑几声，拔出倚天剑，缓步走入场内。灭绝师太横剑当，剑头斜向上指，走向静瑶身前。

　　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毗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等我杀了这妖女，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么？”

　　她转头对静瑶道：“你去拿件兵器，莫要让人说我欺你空手。”明教众人知道她这柄倚天剑无坚不摧，本教不少好手都是未经一合，便即兵刃被她削断，死于剑底，一起大哗：“老贼尼也好意思说这等话。”

　　“徒仗兵器之利取胜，嘿嘿，算什么英雄好汉？”“老贼尼有本事，就和静瑶姑娘徒手相搏，嘿嘿，我看你连一招都挡不住。”

　　灭绝师太神色木然，对这些相的言语全然不理，朗声道：“去取兵刃来过招吧。”静瑶目光一动，笑道：“什么兵器能和倚天剑相比？既然如此，我还是空手和师太过几招吧。”灭绝师太冷笑道：“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了你。”

　　倚天剑对准静瑶丹田要害，直刺而出，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她的剑快，静瑶的身法更快。当她出剑的那一刻，静瑶已经飞身退避。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三尺有余，灭绝的倚天剑却始终够不到静瑶。两人一追一逃，瞬息间已经奔出了十几丈远。

　　静瑶逃到一棵梅树边，长袖一拂，一树梅花混杂着木屑碎枝，向灭绝师太当头打去。灭绝猝然之下不及抵挡，只得将手中倚天剑舞成一团。这些花枝并不含铁，倚天剑的磁对它们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