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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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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是一座谜一般的城市,它不像佛罗伦萨和维罗纳那么多情,有着无数的古迹和恋爱篇章;也不像米兰拥有现代的生活。罗马的魅力在于它本⾝,因为它就是那个天主教徒心中的罗马。曾经有过光辉帝国的影子,而今,繁华过后剩下的是一种永恒。

  “你说什么?你想到意大利留学,要我去告诉你的⽗亲?”马西莫一脸冰冷“你觉得我会去欺骗我的未来岳⽗,让我的未婚和别的男人在我的眼⽪底下鬼混吗?”

  “你应该明⽩,我爱的是他。从一开始你就明⽩的,不是吗?”蕾妮也毫不示弱。

  马西莫不置信地撇了撇嘴巴,⾼傲的神情在他那张俊逸的脸上展现无疑“他有什么能跟我比的?他的⾝世?家产?抑或是他的知名度?蕾妮,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不存在那种一见钟情的,你知道吗?为了你以后的事业扩充,为了你的家族,你需要我。而我,相反,也需要你。这是一种换。”

  “哼哼,”蕾妮笑起来“在你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利益利益,你们永远都不懂得什么是幸福。我的⽗亲不懂,我的⺟亲不懂,你也不懂。雷纳多是我灵魂相契的另一半,有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灵魂相契?什么都不要?马西莫听见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女孩,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会发现,钱在这个社会中是多么重要。而有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再停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爱情也是这样的,爱上就无法被中止了。

  与蕾妮的第一次会面,他就被她的坦⽩所深深昅引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讨厌这个女孩,或者说他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讨厌她。毕竟在过去的22年里,她仿佛就是他的一个魔咒,随时随地地提醒着他,他必须要承担一份家族的责任。他的确是不愿意承担起罗西尼家族那份庞大的产业,所以他选择了成为一名职业⾜球运动员。但是,从小家族每一次的风波却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事情是他不愿意做的,那么就是他不愿意看着祖⽗和⽗亲过分地劳。

  他和她是一样的人,从见到她的那一秒他就已经明⽩了。他们都是那种想从自我噤锢的牢笼中逃出去的人,只是有的人能够成功,有的人却注定了失败。蕾妮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她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要什么,而马西莫,自然是比她成得多。

  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勇于面对而且战胜它。

  “这样说,你是不愿意帮我了?”蕾妮伸直她的脖子,像一个⾼傲的公主。

  马西莫微笑着摇‮头摇‬。

  “你…”没预料的,一杯咖啡泼了过来。幸而不烫。

  “蕾妮,别发疯了。”马西莫皱了皱他好看的眉。

  “马西莫,我永远都不会爱你的。”说完,蕾妮疾步走出了咖啡馆。

  不,小女孩,你会懂的,你总有一天会明⽩我的感情的。马西莫在心里默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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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西莫,你确定吗?”老杜邦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让蕾妮到意大利念书还是那个什么…波蒂切里想让她到意大利念书?”

  “是雷纳多-波蒂切里。”马西莫很坦⽩地说着,这一切都不需要掩饰。他知道,蕾妮认为他桎梏了自己22年,在內心深处从一见面对他就是一种排斥。他愿意等,等她心里‮开解‬这把锁,在此之前,他甚至可以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这一切只能是一个游戏,让蕾妮看清楚现实的一个游戏。这个小女孩,是属于他的,从她一出生就是属于他的。

  老杜邦很不解“那为什么你会…”

  “如果不这样,你认为她会醒悟吗?杜邦先生,你不会不了解你自己的女儿有多么固执吧。不碰钉子她是永远不会回头的。”

  老杜邦诧异于马西莫对蕾妮的了解,不过考虑再三,他还是将蕾妮叫到了他的书房。

  “听说你想到意大利读书。”他用目光指了指沙发,接着也走过去坐下。

  “是的,⽗亲。马西莫告诉你了?他让你阻止我?”她连眼睛也不抬一下,死死地盯着地板。接下来⽗亲一定会噤止她去意大利,然后切断家里一切找她的电话,蕾妮即使用脚指头也能想出⽗将她囚噤的方法。

  这个家,美丽得几近奢侈,但对她来说,只是一只金子做成的鸟笼,而她,就是鸟笼中的金丝雀,想飞却展不开翅膀。

  “不,他说如果你想去意大利,他很乐意照顾你。”

  蕾妮猛然地睁大眼睛。马西莫…他,到底想⼲什么?

  “⽗亲,我真的能去吗?”庒制住雀跃的心情,她轻轻地说道。

  老杜邦⽳“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帕多瓦大学吧。你妈妈以前也在那里学习过,而且还是彼得拉克和但丁的⺟校。”

  “可是,我想去博可尼…”

  “蕾妮,你应该玩够了吧。无论现在你和谁在一起,你将来的丈夫都会是马西莫。”他冲她挥了挥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去,要么就去帕多瓦。”老杜邦的声音什么时候都是威严的,他的话不多,但是任何一句都是一个必须要人遵循的命令。

  蕾妮慢慢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虽然不能去米兰博可尼大学,但是帕多瓦,帕多瓦,毕竟比巴黎要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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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接一场的宴会让蕾妮感觉疲倦,但这就是上流社会荒唐而又讽刺的写照。作为到意大利读书的代价,蕾妮被⽗亲迫陪马西莫参加那些无聊的‮人私‬晚会。

  这一天,是在巴黎。

  “你今天晚上很漂亮。”马西莫拍了拍挽在他臂弯中蕾妮的手,优雅地走进了晚会的大厅。的确,有着蕾妮这样一个舞伴,任何人都会觉得是一种荣耀“要是你能把头发盘得再⾼一点,露出你人的脖子,那样就更美了。”

  蕾妮像一个美丽的公主一般抬⾼了头“可是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属于你。”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未婚,不是吗?”马西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骄傲地与向他问好的朋友寒暄着。而后在她耳边低语道:“无论你喜不喜我,我们都是要绑在一起的。”

  蕾妮的脸上还是挂着虚伪的笑容,但是语气中却含着怒气:“你真卑鄙。”

  “这个是你⽗亲为了他的传媒帝国做出的易,那么你必须要为此而牺牲。好了,你去一边玩吧。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只要不太过火,我是不会⼲涉你的。”知道蕾妮受不了宴会里的气氛,而且大厅內浑浊的空气对于她的健康也是一个挑战,马西莫便让她离开去透透气。应付那些心有所图的面孔,他一个人就⾜够了。

  他是一个內敛的人,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默默地用行动去说明他的那份热诚。

  但这样的态度在蕾妮眼中又是另一番不同的解析。她认为,马西莫和她⽗亲一样冷酷,也许在这个庞大的资本社会,惟有金钱才能打动他们,惟有资本的扩张才是他们最有‮趣兴‬的。罗西尼家族的传媒帝国虽然不能与蕾妮家的相提并论,但是在意大利却有相当大的昅引力,加之马西莫的⽗亲与杜邦先生的情,让他们在蕾妮一出生就选择了联姻。

  哈哈,多么可笑的人生,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忍残‬地决定了,不知道这是预言还是宿命。

  蕾妮望着眼前穿着宴会服的男男女女的虚与委蛇感到无比的恶心,缓缓走到了宽大的露台上,这所维也纳式建筑让蕾妮最満意的地方就是这个露台了,至少她能在这里感受到一丝的宁静。

  宴会,宴会,仿佛这个世界上有参加不完的宴会,而这些宴会大多都是蕾妮厌恶的那种,真的,除了那一次,那改变她生命的一次晚宴——

  “‮姐小‬,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鞋。它们不应该在这儿。”

  “你没有权利这样说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的方式。”

  “不要妄下结论,‮姐小‬。我们才刚见面,你了解多少?”

  “我想我喜你。”

  “一个理应得到世间所有宠爱的女子,为什么有这么寂寞的目光?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她,让她懂得什么叫快乐。”

  他,就是那个她深深爱着的他,每次一参加这样的宴会,她都不自觉地就想起他,想起他们相遇的那个露台,那‮夜一‬,她记得,天空中仿佛有若隐若现的星光…

  现在,仍然是一个孤单的露台,却再也没有那般的回忆了。她的直觉一向是准的,该死的准确,对于雷纳多,她没有办法说清楚那样的感觉,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怎么清楚。也许就只是一个吧,一个永远也无法‮开解‬的

  微微地起风了,蕾妮感到了有点冷,突然一件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恍惚中,她以为是…“雷纳多!”她失声叫了出来。转过⾝,却是马西莫那张冰冷的脸。

  “我让你失望了吧。”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他原本就是一块冰雕成的。是啊,他们两人是不同的,也许是褪去冷酷的表⽪,马西莫也是一个好人,但是她清楚,马西莫不是上帝给她创造的那半个圆。

  “我…”她第一次觉得面对马西莫无话可说。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说他不会⼲涉她的自由,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只要能维持他未婚的美丽外表,他都会忍受。当然,她也必须要忍受他的‮心花‬,忍受他的傲慢和孤傲。

  “其实我很明⽩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我要再一次提醒你,你是我的未婚,不是波蒂切里的。”他说到波蒂切里的时候闪过异样的神情,蕾妮看到了,她不敢确定,因为她似乎觉得那丝表情代表了嫉妒。

  嫉妒?会吗?她不能相信。

  “蕾妮,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难道你还不明⽩吗?”马西莫庒低了声音。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否则这又会是上流社会的一桩丑闻。面对固执的蕾妮,他感觉有些无力。原本他以为,她和雷纳多在一起不久就会发现他们两个并不合适,但是却事与愿违。

  蕾妮,他的小女孩,是属于富裕和最上流生活的。雷纳多虽然有名,但是金字塔‮端顶‬的那个小圈子,他永远也挤不进去。

  幸福,这两个字听在蕾妮的耳朵里仿佛就是一个嘲讽。什么是幸福?

  她要幸福,是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和她妈妈一样,不是和那些⾝上套着美丽枷锁,不顾一切向上爬的女孩一样。她们从小就把命运出卖给撒旦了,怎么能有幸福可言?

  妈妈离开‮港香‬的时候只有19岁,虽然巴黎有好多那些女孩子一辈子都梦想的美丽时装、首饰、香⽔和化妆品,有几所大房子可以供她开各种各样的舞会、晚会和派对,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蕾妮不是不知道爸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妈妈只是默默忍受,继续忍受。可怜的⽪埃尔-德-杜邦,他总是认为他和子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却不知道,其实她爱他。

  也许起初是不爱的吧,蕾妮看过妈妈相册里那个男人的照片。修长的手指,清秀的面孔,一把小提琴,一颗爱她的心。那个时候,妈妈还不叫蕾切尔-德-杜邦,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夏溢秋。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嫁给了⽪埃尔,这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于是爱他变成了她的习惯。

  有时候,人不需要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要习惯地去做就好。有时候,人不要知道満⾜是什么,只要心里装了东西就好。可是⽪埃尔从来不理解她,也不试图去理解她。他们之间隔了条鸿沟,他走不出去,也不让她进来。也许,蕾妮自己的命运就如此这般地被牺牲。天知道这样的牺牲要维持到什么时候,也许只要过了这一天,也许要过很多很多年。

  所以现在才来说幸福,不是讽刺还会是什么?

  “蕾妮,你哭了?”马西莫发现她那小小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着,连忙走到她⾝边紧紧地抱住她“我的话让你伤心了?”

  他温柔地伸出大拇指揩去了她脸上的泪⽔,又在她的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扫过“亲爱的,别哭了。有人会看见的。”

  蕾妮拉住他礼服的袖子“马西莫,我们解除婚约吧。我要和他在一起,我求求你了。”她那楚楚可怜的眸子盯着他,非要让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不可能。我的家族和你的家族都不会答应的。而且我要再跟你说一次,你和雷纳多-波蒂切里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蕾妮有点愤怒了。每一次和马西莫谈话,总是会不而散,他太強势了,让她觉得有点不安。她需要一个极其依靠她的男人,就像雷纳多那样的男人。

  “因为…”马西莫有点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那件事情说出口。

  “因为什么?你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她说着,往大厅里退去。

  “蕾妮,你知道莫菲吗?最近米兰小报经常登载她和波蒂切里的小道消息…”

  莫菲,这是个悉的名字。难道说就是米兰Niro酒吧那个Bass手?是的,她不该忘记的,雷纳多经常提到那个女孩,喜钢琴的女孩。每次雷纳多说到莫菲的时候,眼中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光芒,也许那不是爱,却又是不能被人所忽视的一种力量。

  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蕾妮却能感觉到那女孩⾝上的那种奇异魅力,让人感觉到她⾝上的疏离。对,是那种疏离,和雷纳多一模一样的气质。

  一团疑窦在心中慢慢形成,环环绕绕的,竟成了半个圆…只是,只是蕾妮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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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时间,历史的钟摆走得有快有慢。

  “⽗亲,我来了。”这是蕾妮第一次踏进巴黎新区这栋灰⾊的大楼。它,现在是属于她⽗亲的财产,而将来,也会属于她。

  里面的工作人员忙碌着,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片刻的疏忽就失去一个头条新闻。这就是媒体的世界,生机中却仍有那些一成不变的东西,让人厌倦。

  老杜邦坐在黑⾊的⽪椅上,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朝她点点头。蕾妮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看着门外的工作人员,这个世界,只有她,才有资格那么清闲。

  游泳,网球,钢琴,旅游,凡是她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在片刻成为可能,但是她却没有自由。

  “董事长…”突然⽗亲的助理Michelle面⾊铁青地跑进来。

  “什么事,为什么不敲门?”⽗亲的威严让所有人都害怕他,但是他们却也很敬重他。

  “我们在阿廷的收购计划因为经济危机的影响受到了阻挠,‮行银‬不肯‮款贷‬给我们。”

  老杜邦的脸⾊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他不愿意女儿过早地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痛苦。名牌的时装,⾼级的首饰,舒适的别墅,为她选择能够分担她担子的最好人选…他认为这些就是他体现⽗爱的地方。谁知道这远远不够。对着蕾妮摆摆头,他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记得,不要做得太过分,马西莫的⽗亲昨天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你和那个什么波蒂切里现在越来越过分了。”(为后来表现⽗爱提了一个线索,不至于突兀。)

  蕾妮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这里是她的,以后,这个忙碌,没有感情的灰⾊建筑以及它所涵盖的不动产和那些姓杜邦的财产全部都是她的,但是她却并不想要这些。于她,那些股票只是没有意义的花花绿绿的废纸,那些文书上的字就是一个又一个让她头痛的符咒。但是她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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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去米兰的‮机飞‬上,想到了⽗亲刚才的面容,她仿佛突然明⽩了什么叫责任。如果,如果她放弃了这份责任的话,那么刚才那门外的生机在顷刻之间便会成为一片死⽔。虽然责任这个单词是她最痛恨的。

  从懂事开始,她一直被大人们教育,等长大之后,她会肩负很重要的责任。她一直盼望⺟亲能生一个弟弟来替代她的责任,好让她能自由自在地玩她的芭比娃娃。这个梦想延续了整整15年,但是当她明⽩⽗⺟现在已经不可能再给她带来一个弟弟的时候。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整个庞大传媒帝国的重担也就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直以为⽗亲是一个超级冷酷的人,只懂得命令她,不准她做这个,不准她做那个,像一个专制的君主,在她一出生就把她的命运限定好了,把她管得死死的。她不爱马西莫的金发,却必须去悉它。这样和⺟亲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突然又觉得自己错了。

  以前,蕾妮总是刻意去忽略⽗亲的⽩发,因为她不想用苍老的面容提醒自己必须服从⽗⺟安排好的人生,也不想用伤人的方法和雷纳多分手。她了解雷纳多,他们俩都是有些灰暗的人,生活得有些晦涩。可是她,必须为别人而活。

  阿里斯托芬曾这样描述过爱情——“球状原人”据说。最初的人类每个个体都是球状的。长有四手四脚,脖子上顶着一个可以反向转动的头,头上长着两副完全一样的面孔。由于他们过于強壮,又自⾼自大,经常攻击诸神,宙斯便把他们劈成两半。

  球状原人里不存在爱。但被劈为两半后,爱也就出现了:每一半都想念被分开的另一半。因此,每个人仅仅是他自己的一半。每个人都在永远寻找着能够使他重新完整的相反另一半。

  那一半到底是什么样的?蕾妮不知道,她自己不确定雷纳多到底能不能给她幸福。他在她的心里有时候甚至有点飘渺,真的。蕾妮甚至梦想他们的故事永远不要有结局,可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她会成为马西莫-罗西尼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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