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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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亭又叹了口气“女子太聪明了不好,让男子还如何有用武之地?女子太全才了也不好,你都⼲了男子⼲的事儿了,男子还⼲什么?”顿了顿,又道“多亏你嫁了秦铮。”
“不行吗?”谢芳华看着他。
燕亭眼睛又睁大了些“兵法?你竟然在看兵法?”
谢芳华打开书页给他看。
燕亭咳嗽后,有些不自然地道“谁知道他有这么多弯弯肠子?”话落,又感慨道“帝王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做的。”话落,气也消了,想着今天来这里果然来对了,扭头看她“你在看什么书?”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
燕亭咳嗽起来。
“秦钰将这么大的事情给你,也就是看透了你以后想走的路。”谢芳华道“如今你还用得着气鼓鼓骂他?”
燕亭眼睛一亮。
谢芳华失笑“不从粮草军事地基一层层地做起,你将来做大将军的话,怎么会明⽩朝里朝外那些繁繁复复的事儿?”
燕亭沉思片刻,长叹了一口气“本小侯爷想去打仗,才不想⼲这幕后之事。”
谢芳华笑了笑“北齐筹备数代,南秦一直內斗不断,仅凭秦钰一股帝王锐气,便想此举一统南北太过天方夜谭。”顿了顿,她道“不过,凡事都不能绝对,兴许兵谋布好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燕亭立即道“难道他还想踏平北齐国土,夺了北齐天下?一统南北?”
“怎么就不会?”谢芳华道“这是他和齐言轻的对决,自然要御驾亲征,打得北齐心服口服。让齐言轻做太子是兴兵成为史册上的败笔,也让未来他这个北齐王再无力攻打南秦。”
燕亭睁大眼睛“他刚登基不久,本就朝局不稳,还不算站稳脚跟,便要御驾亲征?不会吧?”
“另外,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的话,秦钰此次应该打算御驾亲征。”谢芳华又道。
燕亭长吁一口气“我是被气糊涂了,这样一想,你说得极对。”
“文武靠都给李沐清,凭他的才能,也是绰绰有余。何况菗出时间暗中帮你了?”谢芳华道“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的话,秦钰十⽇后文武科举的目的虽然是则才选能,但最大的目的,应该是分散别人的注意力,以求你们暗中行事。”
燕亭眨眨眼睛“今⽇早朝上,他吩咐十⽇后文武科举,李沐清主武考,他哪里有时间?”
“他今⽇早朝后,在御书房留下了李沐清和崔意芝,崔意芝在京中的时⽇尚短。那就是李沐清了。”谢芳华道“所以,你只管去抓就行,耝糙了的话,李沐清会帮你磨细了。”
燕亭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说谁会给我善后?”
“有人会给你善后的。”谢芳华道。
燕亭皱眉“可是匆匆筹备之下,能拉出去打仗吗?”
谢芳华好笑地道“他不是让你随便去抓人使唤了吗?凭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筹备⾜够的军事粮草,但是再多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呢?未必做不到。”
燕亭一噎。
“以前没发现吗?”谢芳华笑着问。
“他就算再着急,也不能不拿人当人使唤啊。”燕亭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是人呢。”
谢芳华听罢好笑“他也是急了。”
燕亭简略地将秦钰如何欺负他的事情说了,说完,他自己依旧气冲冲,觉得秦钰不是人。
谢芳华挑眉看着他。
侍画此时搬来椅子,燕亭坐下,冷哼“何止是欺负?简直是欺人太甚!”
谢芳华看着他,好奇地问“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你也直乎皇上名讳?小心将你也拖出去五马分尸。”燕亭气哼哼地道。
谢芳华一怔“你是说秦钰?”
燕亭走过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是谁?御书房里那个混蛋。”
谢芳华抬眼,便见燕亭大步走进来,脸⾊不好看,眉目间似乎隐着怒气,即便刻意庒制着,也能看出他心情极差,她挑了挑眉“大热天的,哪里来的风?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燕小侯爷了?这副气冲斗牛的样子?”
燕亭踏进门口,便大声说“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出来吹冷风看书?太不注意⾝体了。”
燕亭来时,谢芳华刚喝了药,侍画、侍墨搬出贵妃椅,将头顶上搭了晾藤,她则找了个舒服的势姿,半躺在贵妃椅上看书。
崔意芝想了想,还是独自转道去看望谢芳华了。
李沐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摇“我不去了,你若是想去,自己去吧。”话落,他向宮外走去。
崔意芝见他神⾊深如古井,他叹了口气“表嫂应该没有怪你,你若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她,燕小侯爷已经去了,我们再去,虽未对皇上请示,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
李沐清摇头摇“没脸见她,我不去了。”
崔意芝看着他问“李大人,可去看望表嫂?”
李沐清走出御书房,没立即离开,而是看向秦钰寝宮的方向。
二人出了御书房。
秦钰见二人都没异议,摆摆手。
“多谢皇上!”崔意芝谢恩。
秦钰点头“做好了这些事情,兵部尚书是你的。”
崔意芝毕竟不是从小在南秦京城长大,不敢如燕亭和李沐清一样与秦钰随意说话,见此,只得表态“臣定竭尽所能。”
“你清楚就好。”秦钰转头看向崔意芝。
李沐清叹了口气“皇上知人善用,有十分能力,不用人九分,臣等怕是要鞠躬尽瘁在这南秦朝堂了。”
“所以,朕才把你叫来,给他在庇股后面弥补漏洞。”秦钰看着李沐清“对你来说,武考监制如小菜,背后可以菗出空隙,做这个,不难。”
李沐清无言片刻,说道“凡事过犹不及,皇上可想好了,仓促准备之下,必有诸多漏洞。”
他走后,秦钰看向李沐清和崔意芝“你们都看到了?也知道了?知道怎么做了?”
燕亭转⾝,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秦钰挑眉,痛快地答应“去吧。”
燕亭气得眉⽑抖了又抖,险些抖掉了,他恶狠狠地说“我想去看看芳华。”
燕亭签字画押后,秦钰折起来,吩咐小泉子收好,对他摆摆手,如赶苍蝇一般地道“没你的事儿,你去准备了。这份军令状即时生效。”
秦钰偏头示意小泉子,小泉子连忙灵地准备出军令状,让燕亭签字画押。
“好!”燕亭又一拍桌案“我就立军令状了!”
“君无戏言。”秦钰道。
燕亭扁扁嘴“当真?”
“我会想办法让她应允你。”秦钰道。
燕亭睁大眼睛“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要帮我強抢民女?我可不喜強抢民女。”
“给你许一门亲事儿?”秦钰看着他“你想娶芳华⾝边的品竹是不是?朕答应你,只要你做到,朕帮你⽟成此事。”
燕亭翻了个⽩眼“我若是一个月內给你办成了,你有什么奖赏?”
“有手谕就是皇命,谁敢反抗?”秦钰扫了他一眼“一个月內兴兵之事,除了你们三人,谁也不能知道,你可以大张旗鼓地筹备,但是目的得给我守死了。抓什么人为你所用,朕不管。”
“你…”燕亭瞪眼。
“没有。”秦钰头摇。
“好,这可是你说的。”燕亭立即道“你给我一道手谕。”
秦钰点头“你能抓到手里为你所用,就随便抓,朕给你这个权利,你若是能抓了左相和你爹帮你,能抓得到,朕也不反对。”
燕亭盯着他“我谁都能抓吗?”
“没人给你,你自己去抓。”⽟案被震得嗡嗡直响,秦钰面不改⾊地道。
燕亭气得冲回御书房,照着秦钰的⽟案狠狠地拍了一掌“我一个人累死也做不到你的要求,给我人!人!人!”
宮廷內卫立即将燕亭放开了。
秦钰笑了一下“放开他吧。”
“成!”燕亭咬牙,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铮不在,他在秦钰手里混,气死也得忍这个混账皇帝。
“如何?”秦钰又问。
燕亭一噎,险些背过气去。
“立军令状!你若是做不到,拿你娘肚子里的孩子试问。”秦钰淡淡道。
“当真!”燕亭气得在心里骂秦钰祖宗十八代了已经,这是什么皇帝!
“你当真?”秦钰问。
出到门口,燕亭气得大声说“我答应!”
宮廷內卫顿时将燕亭拖了出去。
“拖出去!”秦钰收回视线,不再看燕亭一眼。
燕亭大怒“你疯了?有你这么做皇上的吗?”
“敢直呼皇上名讳,罪加一等。五马分尸。”秦钰又道。
燕亭嗷嗷大叫“秦钰,你还是不是人?你去做个试试。”
外面守卫的宮廷护卫顿时进来,二话不说,架起燕亭。
“来人,将燕小侯爷推出去斩了。”秦钰对外吩咐,毫不留情。
“做不到。”燕亭果断地道。
秦钰眯了眯眼睛“你真做不到?”
燕亭一噎“可是三个月都是极限,别说一个月了。你别叫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你⼲脆杀了我得了。”
秦钰看着他“将不可能之事,变成可能,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燕亭大怒“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朕把侯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叫进宮来,问问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做到?”秦钰看着他,淡淡道。
燕亭瞪眼“怎么可能一个月內准备妥当?做不到!”
秦钰对燕亭挑眉“别告诉朕你做不到。”
燕亭立即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钰“皇上,不是吧?你想累死我们啊?”
李沐清一怔。
三人来到御书房,秦钰看着他们道“一个月內,朕打算对北齐兴兵,所以,诸事必须一个月內筹备妥当。”
退朝后,秦钰派小泉子将李沐清、燕亭、崔意芝三人留在宮中,前往御书房议事。
早朝一应事宜商议妥当,秦钰吩咐退朝。
未来,他做丞相的话,这定然是个文武兼备的丞相。
众人也都悄悄地看了李沐清一眼,想着右相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皇上仍然对李沐清如此器重,让他刚被封为丞相司直便监武考,可见器重。
秦钰看了李沐清一眼,这几⽇,右相府风波不断,从李如碧被毁容,郑孝纯求娶,昨⽇谢芳华出事,李如碧查出是害迫之人,被他送走,他令人接回一弟一妹…这么多事情堆叠在一起,他还能与寻常别无二样,便当得起他的器重,能顶起大事儿。
李沐清垂首应声。
“是!”左相领命。
秦钰笑了一下,摆手“张贴告示,十⽇內,设文武考核。文由左相负责,武由李司直负责,朕最后把关。”
“皇上圣明!”左相抹着汗道。
秦钰颔首。
左相松了一口气“朝廷急于用人,今年设两场,也是非常之举。能赶上第一场的,便能提前选用,赶不上的,赶第二场,这样一来,学子们也就没怨言了。”
秦钰想了想,觉得有理,说道“那就金秋再设一场,届时,另派人负责。”
“那…赶不上的人呢?”左相连忙道“天下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便等着金秋一试,金榜题名,报效朝廷。若是此番错失,恐怕学子们大多都会有怨言。”
“就十⽇。”秦钰道“能赶得上的人,有大才者,朕必回重用。”
“这…”左相犯难“文武学子,三年一试,每年金秋⼊考,都成了定律。如今距离科举还有一个半月余。各地学子大多还没从各地准备启程⼊京,有路途偏远者,也才刚动⾝而已。十⽇之內,怕是京城千里之外的学子骑快马险险能够赶进京。再远的,怕是赶不到。而我南秦疆土,南北东西,数千里绵延,这…多少人错过机会啊,十⽇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十⽇后。”秦钰道“能准备妥当吗?”
左相闻言连忙出列“皇上,提前到什么时候?”
秦钰不再多言,看向左相、永康侯等人“所谓拨旧去新,朝中正是用人之际,非常时期,可用非常纳才之法。今年的秋试科举便提前吧。”
燕亭和崔意芝对看一眼,齐齐颔首。
秦钰听罢后,不甚満意地道“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了吗?”
秦钰又询问了燕亭、崔意芝等人军事粮草筹备情况,二人一一作答。
秦钰见文武百官都无异议,他満意地摆摆手,众人叩谢起⾝。
不消灭北齐的锐气,不使得庒抑掣肘了多年的南秦扬眉吐气,誓不罢休。
这是认可,是赞同,是悦歌,是民心所向,是南秦大势所趋。
秦钰话落,群臣齐齐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不希望南秦再不受北齐掣肘?即便不重回三百年前分庭抗礼的局势,也不该被北齐践踏国土,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国。
谁不希望南秦变成泱泱大国,藩属小国四面来贺?
谁不希望自己家国的国力強盛?
但是,面对上首金椅上坐着的年轻帝王坚毅的脸,他们忽然坚信,南秦从这一开代始,对外久不作为的历史怕是要更改了。
这一年来,南秦內忧外患,动不安。
不少人还记得不久前,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前,北齐兴兵,南秦损失惨重。
伴随着秦钰的声音和坚定的神⾊,使得即便老态尽显的老大人也提起了一股心气。
南秦有多久,多少代帝王,没主动对外宣战了!
是宣战,不是战。
这也就是说,南秦公开要对北齐宣战了。
秦钰的声音不⾼,但是果决有力,群臣心底被他话语感染,齐齐提起了一股力。
秦钰第一件事情便说了北齐国舅⽟兆宴,暗中迫使右相府李如碧,害迫英亲王府小王妃之事。言北齐欺人太甚,一国之舅,行此龌龊之事,实乃令人恼怒,即刻对北齐发信函,要北齐给个代。北齐若是不给代,南秦便誓不罢休。
群臣分列两侧。
第二⽇一早,秦钰早早便起来,上了早朝。
夜一无话。
谢芳华在窗前坐了片刻,也躺回了上歇下了。秦钰要月內对北齐出兵,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了,她这副⾝子必须要尽快再恢复,不能真成为拖后腿的⿇烦。
小泉子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也喜地在外间歇下了。
秦钰登基以来,第一次破天荒地早早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