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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节: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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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路上,道路两旁红砖绿瓦,树木掩映,坐落着一座座的小别墅,偶有铁门打开,车辆出⼊,却不会发出大的声响,更不会鸣笛,就这样静静地开进去静静地开出来,消失在树丛中,只留下清幽冷寂的空气,在这闹市中显得格外清净,真可谓是闹中取静。

  虽然这里看着⾼雅,但是里面住的终究是人,是人就会脫离不了社会属,这年还是要过的,所以在这大年初五的⽇子里,可以见到家家户户的门口难免有些零碎的红纸和火药屑,那是今早财神放的炮。

  一辆车开过,经过的气流带动街边的碎纸屑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聚集到一起,然后分开、各自慢慢飘散下来,落到地上,铺了一地。

  这是辆看着很笨重的宾利。

  杜安循着束⽟给的地址找到了地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后铁门开了,他就把车开了进去。把车停在了花园上后,杜安从车里走了下来,抬眼看到有人走了过来,当他把车门关好后,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的羽绒服,头发盘在脑后,悉的扑克脸,束⽟还是那副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万年的大黑框眼镜不见了,面容完全地展现在杜安的面前。

  她的面孔很精致,每一部分都很完美,恰如其分无可挑剔,就这么肆无忌惮不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再加上⽩⾊的羽绒服在这寒冷的天气又给她的美多增添了一份柔弱的气质中和了一下,显得坚強而‮媚柔‬,让见多了美女的杜安都不噤有种差点站不稳的感觉。

  有些女生的美是平静的,初看不扎眼,越看越顺眼;有些女生的美是恬淡的,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而有种女生的美是肆无忌惮的,充満了冲击的,让人无法忽视忍不住盯着看的。

  就比如说束⽟,而杜安也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要戴着那副大黑框眼镜了。

  不戴那就太张扬了。

  “哟呵,”

  杜安笑了一下,用笑容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打趣了一句:“近视治好了?”

  束⽟⽪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说是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没近视。”

  说完,转⾝,就向着屋子的方向迈开脚步就要走去,杜安在后面叫住了她。

  “不急着进去,先带我在外边逛逛吧?毕竟这还是我头一次到别墅来做客,怎么都要好好瞧瞧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

  杜安一脸嬉⽪笑脸着说道。

  束⽟脚步停顿了下来,也没反驳,只是“嗯”了一声,就转换了方向,向左手边的方向走去。

  “那我带你去看看。”

  这别墅的配置齐全的,花园,草坪,泳池等等,一应俱全,杜安跟在束⽟⾝边,走着走着,已经来到了泳池边。

  为了防止冬天⽔结冰对池壁造成损坏,泳池里的⽔一早就放⼲了,在这样的天气里看下去空的泳池仿佛盛満了冷空气。泳池边还有一些花盆花坛之类的植被,这样的天气里也早就枯萎,只是不知道为何还没拿去扔掉,仍然放在旁边,看着有些肃杀。

  “你倒是适应的好的,”

  见束⽟一直不说话,杜安自己率先开口说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怎么也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没想到你今年直接就在这里过年了。”

  这里并不是束⽟买的,而是方家。

  杜安今天本来想着的是拜访一下束⽟,毕竟束⽟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朋友亲人的,他这个亲密战友在正月里走亲戚这样的⽇子里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送个温暖才像话呀,没想到得到的消息让杜安吃了一惊——束⽟竟然住到了方家的别墅里。

  “我本来也不想来,只是他们一直叫我来,我推辞不了。”

  束⽟这样说道:“也就住这两天,明天我就搬回去了。”

  杜安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你这两天在这里住着还适应吗?”

  束⽟淡淡说了一句:“就那样。”

  就那样?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让杜安一下子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琢磨了一番后,才品出了一些味道来。

  “你呢?”

  束⽟把话题扔回到了杜安⾝上“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杜安一听,立马义愤填膺“你这话说得,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密战友,大过年的我来看看你不是正常的吗?”

  束⽟不咸不淡地呵呵了一声,道:“我觉得你有空还是多处理一下自己的工作比较好,接下来那么多工作等着你,你小心累死。”

  杜安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长安系今年的工作安排商议中,束⽟是最不赞同的一个人,在她看来,一个人在几乎是大半年的时间里做一部电影的后期、再做4部电影的监制这本就是开玩笑,拿产品和自己的⾝体开玩笑!但是随着《解放⽇》的顺利破纪录和赌约的生效,现在杜安得到尹安安和程泰来的支持,并不是她所能反对的,最终也只能同意了这个荒谬的工作计划。

  不过虽然同意了,但是能抱怨的时候她还是会抱怨一下的,就比如说现在。

  “你累死事小,这4部作品一部都做不好才事大。”

  束⽟又轻描淡写地咒了一句,看表情云淡风轻,光看表情一点都看不出语言內容这么毒⾆。

  杜安则是安慰了一句:“要是我同时导演4部电影你这么担心还情有可原,但我只是监制而已,那有什么关系呢?这可比当导演轻松多了,你就放心吧,我应付的来。”

  束⽟又呵呵冷笑一声。

  “剧本你出,分镜图你出,你这监制跟导演的区别很大吗?”

  杜安则是继续揷科打诨,糊弄着她“区别当然很大,艺术风格这东西还有具体拍摄之类的东西,还是掌握在导演手里的,这些东西才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东西。”

  束⽟‮头摇‬“我不跟你争,还是给你一个清净的正月吧,今年你有的忙了。”

  说完之后转过头去,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逛的差不多了,进屋吧。”…

  也许是正月的缘故,也许是特意为了杜安,方家的人今天齐的,上到方毅下到方景文全部都在——方景文是个6岁的小朋友,是方家的幺妹方力秀的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方家的姓还是刚好她老公刚好也姓方。

  方力秀老公今天不在,杜安也无从得知这一点。

  “…排挡在今年暑期没有问题,不过直接冲在7月初会不会不太好?7月中横跨到8月的这样一个档期我觉得是比较恰当的。”

  杜安和方力勇坐在一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楚门》档期的问题上——也是,他们俩本来就没什么别的事好聊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你说的这个档期比较好,如果是《解放⽇》的话,放在这个档期完全没问题,但是《楚门》不一样,这部电影的质决定了它不可能放到这个档期来——你看看这些档期上的都是什么电影?《投名状》,跟这部电影撞到一起去那不是找死吗?不如错开来,打个时间差。”

  杜安一边说着,还一边留意到一旁的方景文小朋友正着束⽟,气地叫着“姨妈”一双小手还不停地往束⽟⾝上抓,小小年纪就暴露出了⾊狼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孩。

  而面对着小朋友的纠,束⽟则是爱搭不理的,并不显得热情,跟往常一副样子。

  “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怕他们,我们的阵容并不会比他们逊⾊,大家旗鼓相当,没必要专门躲着,把这么一个好档期⽩⽩扔出去。”

  方力勇在一旁继续说道。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两人对于影片的定位不同。

  杜安‮头摇‬,继续说:“这不是怕,是战略避让…”

  男人聊男人的,女人小孩玩作一团,老人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谐和‬,杜安来做客上门的,也不好拆主人家面子,就陪着他们乐呵‮谐和‬。

  唯一不大‮谐和‬的就是束⽟了。

  大家都笑意盈盈地说着笑着,就只有她一个人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就没变过,显得有些格格不⼊。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什么子,也没人怪她,相互之间继续说他们的,这样之下,杜安像是这家的一分子,反倒是束⽟,像是来做客的冷漠客人。

  在方家吃了一顿饭之后,杜安又坐着和方力勇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由束⽟送他出去。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有点表情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杜安突然这样说道。

  他停下⾝,转过来看着束⽟,笑道:“毕竟都住进来了嘛,还不戴眼镜了,决心这么大,我还以为你自己也想有点改变呢。”

  束⽟抬头,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看着很不解。

  “为什么要改?我只是需要一个⽗亲,所以我答应他过来住两天,但是并不代表我接纳了他甚至他们。”

  只是需要一个⽗亲,却不想接纳他?

  杜安一向都自认为理解能力不错,但是听到束⽟这话真的有点懵,不明⽩她的思路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还以为束⽟是因为被⾎缘关系捆绑住了,改变了呢,所以她才会在中间牵线,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好像有些错误——束⽟似乎并不是简单地被⾎缘关系捆绑住了那么简单?

  大概是因为从来都是杜安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很难碰到这种他们把杜安说懵的场景,束⽟现在看着杜安一脸懵b的表情兴致明显有些⾼昂,话也多了起来,解释道:“就像是,你‮觉睡‬需要枕头,你也会洗枕套,但是你不会对枕头产生感情一样,这只是生活必需品。”

  杜安这下懂了。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束⽟,叹道:“阁下境界之⾼,小的望尘莫及,庇服庇服。”

  束⽟这逻辑,在他看来无敌了,而他也是现在才终于知道束⽟对于方家的‮实真‬心理想法是怎么回事。

  虽然束⽟的这种思维方式一般人很难理解更加难以认同,不过杜安觉得这样对于束⽟来说倒也不错,毕竟这种前几年还在算计来算计去、如今却能其乐融融坐在一起的家庭,杜安觉得束⽟若是真投⼊太多感情会受伤。

  “那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杜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之前还以为是方家改变了束⽟,所以她才不戴眼镜了呢,现在看来却不是。

  束⽟沉默了,面对这个问题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杜安走到他的车旁。

  “你该走了。”

  杜安哭笑不得:好家伙,赶人走的主人家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行吧,那我走了。”

  杜安上了车,慢慢倒了一下车,把头转过来,然后摇下车窗,对外面站着的束⽟挥了下手“过两天再见。”

  束⽟冷漠以对。

  杜安也不以为意,径直把车开了出去,向着城东的方向开去。

  这边拜完一个年,接下来还要再赶一个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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