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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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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侍在一间厚重桃‮心花‬木雕镂的大门前止步,按了门边的小铃。一会,便推门而⼊。

  “请进,楚‮姐小‬。”男侍彬彬有礼的摆出“请”的‮势姿‬。

  “啊?谁,谁是楚‮姐小‬?”詹楚琳早忘了她撒下的谎言。秦孝柏在办公室內听见她的错愕,对她这个谎痴是窃笑不已,现在可来不及圆谎了吧!亏他还宽宏大量的问她她姓什么。

  “楚‮姐小‬。”秦孝柏一开口,詹楚琳这才想到,他的声音好悉,好像是——该不会是我周遭的朋友有人来此上班充舞男吧!可是跑尽脑袋里所有的记忆库,倒完全输不出有这种体态的男人。而撒旦一开始就向她要回他的戒指。

  “撒旦先生,可不可以冒昧请问你,尊姓大名?”或许有个姓就可以大略知道他是不是她识的朋友了;当然,若他肯报上名字,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姓柏,木⽩柏,名孝秦。”秦孝柏将自个儿的名字倒着念,而詹楚琳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柏孝秦?”詹楚琳喃喃重复念了一遍。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他故作神秘的表示,她还傻傻地点头。直到目前为止,他仍戴着面具面对着她。

  “你可以卸下面具吗?”

  “面具?不太好吧!我的脸和⾝材很不相衬,我怕你会幻梦破灭,还是不要吧!”秦孝柏深恐面具一旦卸下,他的‮狂疯‬行径会因此而终结——被手下认出来,他也甭玩了。

  “你——也好。”本来詹楚琳想说你是颜面残缺或是什么的,又怕这么问会伤害到他的自尊,想想也就作罢了。“那我们怎么进行呢?”

  “你要完美的,还是情的?抑或是令人永生难忘的?”秦孝柏列出项目,任卿挑选。

  “可以贪心点吗?”詹楚琳羞怯地问。

  “怎么个贪心法?”秦孝柏很想知道,只要求一个吻的女孩,还能有什么贪心法?

  “我要三合一的。”詹楚琳以比蚊子叫更大声一点地说。

  “咖啡?麦片?”秦孝柏打趣地问。

  “不是啦!是三合一的Kiss,要完美,也要香‮辣火‬,还要永生难忘。”

  “没问题。”

  “你确定会…”詹楚琳是很‮望渴‬能有一个很美好、甜藌,又很刻骨铭心的初吻,她对这一吻抱着莫大的期待。

  “你过来。”秦孝柏仍坐在大椅上,招手要她过去。

  詹楚琳指指自己,秦孝柏点点头。她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朝他移动。

  “动作不快点,可会浪费大多宝贵的时间喔!”秦孝柏这么一说,詹楚琳才加快脚步的走向他。

  秦孝柏⽩天是沉稳的绅士,晚上则是狂野的恶虎,可是却从没有真实弹练过,也不知自己的功力到底是如何。

  他将她轻柔的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先是试探的品尝她口中的琼浆⽟,再慢慢的加深渴索她的甜美。

  詹楚琳虽与异有过往,但一直是很坚持原则与立场。截至目前为止,她还不曾拥有过接吻的经验,更甭说是经验。

  也许是心理作用,与拥有⾁感又感、男人中的男人接吻,那滋味还真是无法形容的美妙。

  他漂亮的型,是那么的丰厚、有型,听说这种典型是重感情男人的型。

  秦孝柏这一套“吻”法,可是练就了好几年。光照镜子,就不知照裂了几面,再加上宙斯俱乐部內超级舞男们所提供的经验精华,他早已跃跃试,只是一直苦无表现的机会。现在她的要求,无异替自己找来了现成的试验品。

  时而狂,时而轻柔,詹楚琳的肾上线素已达爆点,一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在他⾚luo的膛游走。秦孝柏感觉到自己所起的‮理生‬反应,他力图控制,可是那不规矩的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停不下来。秦孝柏在这种意的情况下,解下她的洋装,⽩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下是如此的美丽人。

  杂着亢奋,办公室內顿时漫着旑旎舂光,在他正解下她的那一道上⾝防线之际,一股寒意自她背后沁⼊,她打了个寒颤,脑內警钟在她耳边响起了警告。“Stop!stop!詹楚琳及时推开他。即使他戴着面具,她也料想得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不过他也没在不解中沉浸太久。

  “你満⾜了?”他的声音顿时变了样,好耳喔!

  情过后,让秦孝柏忘了伪装声音,因为他和詹楚琳相同,他们的情已失了他们的心智。

  “我——够了!”詹楚琳在慌中急急忙忙的扣上罩,可是却怎么也拉不上洋装的拉链。

  秦孝柏替她拉上拉链,并喃喃说道:“下一回,或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其实秦孝柏几乎已达‮理生‬的亢奋点,他相信,只要她不喊停,他肯定会纵情前进,偏偏这个小女人——今晚他真得冲冷⽔澡了,而且还是要加冰块的那一种。

  “我要走了。”詹楚琳对自己的‮狂疯‬举止感到害怕,若再放任继续,也许今夜真要在此失节了。

  “我送你回去。”

  詹楚琳心中暗道:幸好,他没多做挽留,否则的话——后果真难设想,不过倒也不排斥让他送她一程。“嗯!也好。”

  他们由木质楼梯走了下来,她看了表已近十二点,她临时改变心意。“你不用送我了,我会自己回去。”

  “下一次——”

  “再说吧!”詹楚琳却在心中打定主意,再也不来这里。那实在大‮狂疯‬了,她匆匆至停车场拿车。

  詹楚琳坐上自己座车后,取出一面镜子。“糟糕!肿成这个样子!”由于她住的公寓是大众化的公寓,出⼊人口复杂的那种大杂楼,万一被人撞见了,不知要被宣传成怎么样了,不过幸好现在时刻已晚。

  当她回到家中,冲完澡上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净是他留下的甜藌景象。不过她是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再度光临宙斯俱乐部了。

  次⽇一早,电话声吵醒了詹楚琳的绮梦,此刻的她实在恨透了电话铃响,不情不愿的接起电话。“喂——”

  “楚琳,昨晚你和撒旦那个吻,滋味如何?”果真是她——陈美宁。

  “美宁,现在才几点呀!”

  “七点啊,怎么了,莫非你嫌太早吗?”

  詹楚琳真要败给她了,她不‮觉睡‬也用不着吵人安眠。“当然早,我昨晚上时已凌晨了。”詹楚琳没好气的回她。

  “你们又另加特别服务是不是?不然只是一个吻哪需要那么久?”

  陈美宁満脑子都是七八糟的有⾊思想;什么特别服务,她只不过想了整晚的荒唐事,以及在宙斯俱乐部的奇遇才晚睡的。“美宁,我快挂了,求求你,有事过午再打过来,OK?”詹楚琳几乎快拿不住电话,眼⽪沉重得撑不开。

  “好吧!过午,一定喔!”陈美宁真的是——只为了知道详情就穷追不舍,十二点过一点点,她又打电话来。“什么?你还在睡啊?”

  詹楚琳真想臭骂一顿,一大早的本来睡意正浓,就因她那通电话而活生生将睡神赶走了四分之一,现在那四分之一好不容易才补⾜了,她又——

  楚琳知道陈美宁这个人不达目的绝不要轻言放弃,看来不早早解释清楚这件事,她肯定要三不五十的来吵她。

  “美宁,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詹楚琳直截了当的问她。

  “只要告诉我,‘详细’的过程就好了。”陈美宁也乐见她的坦⽩招供。

  “还要详细?”詹楚琳当时被吻得头晕目眩,那记得什么详细情节嘛!

  “对,愈详细愈好。”陈美宁最爱这种香、刺、‮辣火‬的实况模拟了。

  “嗯!我突出重围是几点?”

  “大概十点三十七分吧!”陈美宁比她还清楚。

  “我上去他的——大概是休息室,又像是办公室的地方…”詹楚琳大略形容一下那个房间。

  “有吗?”陈美宁睁大眼问。

  “神经!为什么要有?”詹楚琳不噤笑她的脑袋未免太**了,每件事经她嘴巴一讲总是不正经。

  “没有?还是有密室?”陈美宁不置信地问。因为星期五杂志明明有介绍,什么窗明几净,內附暗房,此暗非彼暗,怎么楚琳会说没有呢?

  “没有,统统没有,你少⾊了好不好!”“真的?!”

  “骗你你是小狈。”

  “对,骗我我是小——”陈美宁讲到这才发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这小妮子竟来这套!“你竟然——”

  “你到底想不想听下文?”詹楚琳才懒得和她抬杠。

  “听,当然想听!”这可是重要的马路消息,怎么可以错过?

  “既然要听,你就安静点,不然惹我不快的话,我就不说了。”詹楚琳与她同事这么久,头一回可以这么耀武扬威的指挥陈美宁。陈美宁人面广,加上对玩又专精,什么路开了什么店,什么店做什么生意,她全是了若指掌的。冲着这一点,她也就成了公司內女同事们的“‮乐娱‬精神领袖”了。

  “好,我洗耳恭听!”

  “再来,他向我要回他戒指。然后告诉我,吻有分三种——”

  “哪三种?”

  “情香型。”

  “情香?”陈美宁呑了口口⽔。撒旦不光是感的男人,他更具备超凡的智慧,连这种名词也说得出来。“第二种呢?”

  “温柔浪漫型。”

  “还有呢?”

  “永生难忘型。”

  “大帅了,那你选择什么?”陈美宁几乎要羡慕死她了,被一个这么充満刚与智慧的男人吻着了,喔!cool。

  “我统统要。”

  “全部?”陈美宁此刻才发现自己带有轻微心脏病,因为她的心跳急速,几乎要超出负荷。“楚琳,滋味呢?滋味如何?”

  詹楚琳相信,陈美宁若在现场,她肯定要被她摇断骨头的,因为电话彼端的陈美宁,那语调已呈半动状态——为了撒旦而‮狂疯‬。

  “普通。”陈楚琳本不知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又是触电又是休克的感觉,只好以一句普通带过。

  陈美宁犹如怈了气的气球。“啊——”她不相信,她怎能相信感的撒旦、睿智有思想的撒旦,他的嘴上功夫那么菜,会让人感觉普通。“楚琳,我挂电话了。”

  “为什么?你今天怎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好难得喔!詹楚琳真的惊讶了。

  “照你的说法,撒旦真令我的幻梦破灭了。知道愈多,我的幻想更形落空,⼲脆不要知道大多,也好保留一点点好感。”陈美宁落寞的说完就挂掉电话,躲在棉被內痛哭失声。原来他只是一个中看却不中用的男人。

  詹楚琳一挂上电话,倒也乐得耳清静。

  星期一,整个事务所传遍了“这个男人”不行的论调。

  乔巧想当然耳地成了耳受害者。

  “乔巧,太不公平了。”陈美宁为了这件事,已经埋怨了一整天,直说什么上帝造物不公,给了他英俊、感的內涵与外表,却忘了赋予他⾼超的接吻技巧。

  “怎么个不公平?”乔巧一大早来事务所,见陈美宁精神不济,一张脸挤得跟苦瓜似的,还以为她是为了‮理生‬不顺而苦恼。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陈美宁最爱吊乔巧胃口了,说出个头又要卖个关子。

  “喂!我可是××商专毕业的⾼材生,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乔巧可大大不服气了。

  “还不是——算了,算了!你的智商还不到成年人程度,这种限制级的事,少听一点才不会营养不良长不大!”陈美宁最爱逗她玩了,给她甜头就开始卖乖,耍得乔巧濒临抓狂边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宣传什么,我直接去找女主角问。”其实乔巧也知道,若有问题问陈美宁,不被她耍得团团转一番,她是不会甘心告诉她,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才刚说完,陈美宁立刻制止她。

  “不用去问她,我告诉你好了。”

  “不,我不要听你的版本,我要去找楚琳。”乔巧也很有个的回陈美宁一句。

  “喂!我的版本很正确耶!”

  “来不及喽!”乔巧已转向詹楚琳。谁叫陈美宁这个大嘴巴,一早放出风声,说詹楚琳是宙斯俱乐部撒旦先生的最佳女主角,这已成了事务所內公开的秘密了!乔巧只不过想由她口中获知刺一点的解说方式,结果她还真照往例的拿乔。

  乔巧将电脑椅连人带椅的转至詹楚琳⾝边。“楚琳,发表一下心得吧!”她半哀求地向楚琳要求获知更多的‮报情‬。

  “乔巧,我看你和美宁已经讨论很久了呀!”打詹楚琳一进门,她们已不知散布了多久的谣言,怎么现在乔巧会想问她这个当事人来了。

  “她卖我关子。”

  “不说吗?”

  “嗯!”“她又来了。”陈美宁这一招不知哄了乔巧多少次,只有乔巧这个天真的丫头会信她那一套。

  “所以喽!只好求助于你。”看她一副可怜相,詹楚琳只好将真正的版本一字不露——当然漏掉了他们差一点失控的那一段,因为那事可是整个过程中的⾼嘲呢!

  “你下一次还去不去?”一听完詹楚琳的描述,乔巧一脸的陶醉,大美丽、大浪漫的Kiss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危险游戏,乖乖女是玩不起的。”詹楚琳来自半开放的家庭,对于太进的行为还是敬而远之的。

  “拜托,现在是新新人类抬头的时代,还有什么乖乖女可言!现代女孩就要敢show、敢爱、敢做。”

  她们的谈,在秦孝柏进事务所时中断了。秦孝柏一如往昔,厚厚的发油“耸耸”的绅士发型,加上一副看起来又耝又重的钨丝眼镜,老气横秋的西装,真是土到最⾼点。

  待他进⼊‮人私‬办公室內,乔巧小声告诉詹楚琳:“上帝造人真是大小眼。”

  “怎么说?”

  “你看,我们秦老板,真是耸搁有力(台语);而宙斯的男人们,各个不是⾁感便是感有加——”

  詹楚琳心想,乔巧又没去过宙斯俱乐部,怎么也会知道宙斯俱乐部的男人各个是既⾁感又感的?

  “你去过宙斯?”

  “没有,不过光听美宁形容,也知道个七、八分。”乔巧心底也是想去一探究竟;宙斯俱乐部——这个女人的亚当国度,可是又怕被宙斯俱乐部的常客陈美宁看见了,故——

  秦孝柏由外头进来,便打开气窗,也是他办公室与外面事务员的秘密窗口。怎么说呢?因为空气对流中,总是能将外头那一票东家长西家短的女人所说的话传送进他的办公室。

  本来他还没有‮趣兴‬充当隔墙的那一只耳,不过周末夜的那一吻,已挑动起他蛰伏已久的蠢动之心。

  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对自己的表现有着什么样的感受。一般而言,星期一事务所的工作较少,故他亦不反对女职员的闲聊,此刻耳边正传来她们的私语——

  “楚琳,你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对不对?”乔巧的话题全在撒旦先生⾝上打转。

  “不错呀!结实的⾝材,完美的感语调,就只差不知面具下的脸孔,是不是也是一百分。”詹楚琳忍不住幻想起他的面孔。纵使他曾表示过,自己长得抱歉,不过偶尔来点幻想也不赖。

  “有那样的⾝材,感的口吻,倘若没有汤姆克鲁斯的帅气,至少也有梅尔吉布逊的酷劲。”乔巧也跟着塑造出面具下的撒旦容貌。

  两个女人的多采幻想世界,企图营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撒旦先生。

  过午,秦孝柏的财经大师⽗亲秦镇山亲临事务所。

  “孝柏在不在?”

  “秦先生在,他在办公室里。”陈美宁眼尖的看见秦镇山进来,便向他,并有礼的招呼着。

  “嗯!”秦镇山虽已五十多岁,不过走起路来,仍是健步如飞,眼神十分犀利,犹如俯瞰山峰的傲鹰般炯炯有神。

  秦孝柏正伏在案前批着一些大户的帐册,由于大过专心,连秦镇山进来坐了半晌仍不自觉。

  秦镇山这个人很沉稳,坐下来就有如屹立不摇的⾼山,如老僧⼊定似的文风不动。秦孝柏抬起因长久‮势姿‬不变而有点酸的脖子,这才看到秦镇山。“爸,您怎么来了?”秦孝柏讶异⽗亲竟会不请自来,要来也没事先通知,这事可有点蹊跷了。“您来多久了?”

  “来了一会,见你忙,也不打算叫你。”

  “爸,您来有什么事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秦镇山亲自前来,一定有事才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下个星期天,你做大寿——”又来了!每每什么爷爷做忌辰、做大寿等家族大⽇,就一定连带举办相亲大会。大伯家长子未娶,二叔公家闺女没对象,经家中大老——作主,肯定是花样百出。这一回大概又轮到他这个三房长子要上场了。

  “爸,我会回去的。”

  “这就好。对了!你可以试着洗掉发油,并换一副像样的眼镜。”秦镇山虽专制、严厉,可也不至于跟不上时代。他还不至于要求儿子打扮成什么二○年代的绅士,那早已退流行了,连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时兴这样的老土打扮。

  “喔!我会改进。”

  秦孝柏送走秦镇山后,继续埋首于公文內。

  秦家属大家族,大大小小成员也有数百名,若是大伙聚在一起的场合,要秦孝柏一一指认出谁是谁,恐怕也是有困难的。

  秦家⽗执辈,各个事业有成;家族內家规甚严,故极少出现叛逆之不肖子孙。但极少并不代表没有,至少秦孝柏就自承是那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善于伪装,至今倒未曾出过差错。

  他常自认自己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在脸上,这一张老实古意(台语)的面具已戴在脸上二、三十年之久,他的朴实、忠厚,深得爷爷宠爱,因为这位秦家作古大老,一向注重外表形象,那种既俗气又一丝不苟的打扮,最是深得他心。

  众孙辈中,就属他最得爷爷的心。当然,有人爱必会有人嫌,家中那些同辈兄弟莫不排挤他,后来秦家大家长于他十七、八岁时撒手尘寰,自然的,没有靠山的他,地位也呈直线往下滑落。幸好秦镇山也因⽗亲过世而举家迁出秦家古厝,也让秦孝柏免于招来大多不必要的是非。

  叩——叩——

  秦孝柏由文件中抬头,眼前让人神清气慡的女孩正是他暗自欣赏的理想对象。

  “有事,詹‮姐小‬?”见到佳人俏生生站在眼前,他不知不觉露出在宙斯俱乐部才会吐出的音调。

  詹楚琳一震。“这声音好。”她以不确认的眼神多看了秦孝柏一眼。秦孝柏见她狐疑的限神,才惊觉自己不小心的在她面前扯下隐蔵巳久的面具。见她不回答,秦孝柏担心她会将他和撒旦联想在一起,故再度打破她的冥思。“詹‮姐小‬!”

  “啊!sorry,老板,我…”詹楚琳怎么敢说她将眼前的耸老板与宙斯俱乐部感感的撒旦先生联想在一块——喔!NO。

  “你——你怎么了?”秦孝柏见她一脸郁卒,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事。喔!对了,这是天童的帐册,这一份是凯妮菲尔的,还有慕K-V发廊想问一下作帐合约的事。”詹楚琳在事务所是属综合职的女职员,跑文件、拜访客户,偶尔也要到客户那拿回帐册,反正她的职务只比当小妹的工作⾼一级而已。

  “放桌上,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秦孝柏正为手上这宗文案而忙碌,他得赶在月底二十八号结帐⽇前给客户,当然他也没有闲工夫可与詹楚琳聊天,即使他心里想得要命。

  “是,老板。”詹楚琳一放下文件,立刻退出他的办公室。

  詹楚琳对他这个老板的感觉是——他大概是属于那种心理不大正常的男人,没有女人会看上他这种严肃又古板的装束及打扮。

  詹楚琳一回座位,陈美宁立刻附嘴过来。“怎么进去那么久,他为难你吗?”陈美宁又来了,每一回只要谁进老板办公室超过五分钟,她总是劈头问出这句话。

  据她的解释,她们的老板铁定是觊觎她们这几位妙龄女郞已久,才会不想个女朋友,一心一意只是想着怎么把上她们其中的一个。而且还将他全⾝上下数落得一无是处,真是难为了这位发薪⽔给她们的老板了。

  “你想,他会吗?”詹楚琳没好气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道貌岸然的油头绅士,也会在月圆之夜变成辣手摧花的⾊魔。”陈美宁一副——你这只天真小绵羊,大野狼在⾝边还浑然不知的模样。

  “他扰过你吗?”詹楚琳已开始手边工作。

  “他?还没有。”

  “既然没有,请你开始工作吧!哪一天若他对你胡⽩来(台语),请你记得大声呼叫,我一定会去看看外表道貌岸然的油头绅士是怎么成为辣手摧花的大野狼“OK?”詹楚琳真要举双手投降了。

  陈美宁见她似乎不赞同她的看法,也识相的停止发表⾼论。

  午后暖钻⼊窗,洒了満室的金⾊余晖。下班铃响,事务所內已有人在收拾桌面准备下班。

  “楚琳,去宙斯。”陈美宁开口邀她。

  “不要啦!我手边还有工作没完成。”詹楚琳早上已聊去半天的时间,下午才陆陆续续有客户送来帐册,基于职业道德,她决定加班做完它。

  “⼲嘛!领人家那么点死薪⽔,⼲嘛那么认真?”

  “好啦!别-嗦了,要下班就快滚吧!还待在这磨菇什么。”詹楚琳催陈美宁快走,不然若让她再继续留在这,她敢保证,本来一、两个钟头可以做完的工作,一定得花上加倍的时间才能完成。

  “那,我下班了,可怜的小职员。”

  “还敢说我?”詹楚琳⽩了她一眼。陈美宁这种人,即使是老板也无法占到她便宜;下班铃一响,一秒不差人已出了事务所。

  詹楚琳一个人一边动手一边动脑,打在键盘的声响此起彼落,连秦孝柏出了事务所没都不知道。

  秦孝柏也正为了数字展开大战,好不容易才看完文件,将⾝子放松地往后叫仰,滚轮底的椅子也顺着力道往后一滑。伸个懒,轻眼球的疲惫,约五分钟,抓起西装外套,关掉桌面上的灯光,拉上百叶窗走出办公室。

  咦?怎么还有人仍在挑灯夜战呢?

  他走向她,由于她是背对着他,加上她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台灯,故她的⾝影也显得模糊难辨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秦孝柏突然开口问,当他在不确定与确定间,认出是詹楚琳时,心里有一点点开心,看来连丘比特有心要帮他了。

  他一出声,詹楚琳大大地吓了一大跳!这可比看夜夜骛魂还吓人。“老板,您还在?”

  “是啊!跋豪丞的件,你呢?”

  “早上摸鱼了半天,现在只好补班了。”在詹楚琳记忆中,秦孝柏一直是拘谨严肃、一丝不苟,又有点过分的假正经。厚厚的钨丝镜框下,好似隐蔵着一股令人打颤的琊恶味道。他是一个‮主民‬的老板,对员工的争取埃利,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称得上是一个好头家。只可惜了那副打扮,实在令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不过他这人做人做事有一套。就目前而言,他不过是缺个女伴,否则他无论是在事业上、际圈,皆是一个佼佼者。不过詹楚琳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不为环境所淘汰,反而成功不坠。

  秦孝柏若非上一回在宙斯俱乐部捉弄过她,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公司內会有这么一位甜美的女子。

  他很明⽩在她们那一票女人的眼中,他是一位怎么样的上司,但是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他相信,有朝一⽇,大家一定会对他这个看起来“耸搁有力”的老实人刮目相看的。

  “公司有你,真的是有福了。”秦孝柏突来的赞美引来她的羞怯,明明没有的事被他一夸赞,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是老板不嫌弃。对了,老板,您不是下班了吗?”

  “是,我的工作做完了,你的呢?”

  “我,也快了。”詹楚琳心中直嘀咕:怎么还不走,妨碍我用心,也降低了不少工作效率。

  “是喔!”秦孝柏稍稍瞄了一下她的工作进度,少说也要再三十分钟,他灵机一动说:“我帮你。”

  “您——帮我?”

  “是啊!分工合作比较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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