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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一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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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拂面来,墨殇的神⾊从一瞬间的惊,不解,困惑,再到惊惧,他猛然低下了头,恭敬以待。

  若素从他漆黑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猛然转过脸就看见褚辰笔的立在她⾝后,伟岸如松。

  他皱眉看着她,似不善

  “你先下去!”他冷声道。

  墨殇随即黑袍飘动,少倾就不见了踪迹。

  若素转过脸,提步就走,却被褚辰一把捏住了手腕:“想走?还想走到哪里去?嗯?”

  她被他強行又掰了过来,正对着他満目薄怒的脸。

  这是褚辰自那⽇起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质问她去哪儿?他都领了新人进门了,还问她要去哪里?

  全京城喜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他勾勾手指头,就不乏美人送怀,自己也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不良之人,她拿什么去⾼攀他?

  若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口堵闷难言,撇开视线,強留着最后的尊严。

  “不说话?是想找文天佑是吧?”褚辰见她面容娇,似剥了壳的鲜蛋,本就不像是逃难在外,他这几⽇备受煎熬,她却过得这般滋润清闲,还带着墨殇来打野兔?想起那封休书更是不法不

  可控制的手颤。

  如此这般,一股恼意涌了上来:“好!我成全你,正好借你同文天佑谈个条件!”

  若素被他拉扯的手腕疼,他步子又大,她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

  已经无暇顾及褚辰话里的意思,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她在他面前也已经尽数去了伪装,不再是⽩若素了。

  若素万万没想到,褚辰当真将她带了出来,却连给她叫上丫鬟的机会就没给,就直接拎进了马车,她差点就栽了进去,幸而及时扶住了侧壁。

  墨殇想说些什么,他时隔多年,头一次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跟着骑上马,随着马车后面前行。

  褚辰随后也踏上马车,若素坐定后就看见他和自己隔得远远的,闭着眼浓眉紧锁,周⾝是叫人无法靠近的冰寒。

  直到这时,她才在脑中回旋刚才褚辰的话。

  “好!我成全你,正好借你同文天佑谈个条件!”

  他要拿她去和文天佑谈条件?

  呵呵真是好笑至极,他也未免太⾼估她了,她哪里还有什么价值。

  那人上辈子也未曾疼惜过她。

  不过是占有作祟罢了,自己的东西成为了别人的,他当然要想法设法去破坏。

  马车里静的诡异,唯有外头车轮的滚动和从斜照进来的⽇光预示着一切非梦境。

  若素往角落挪了挪,方才肩膀撞在了侧壁上,眼下一动就疼的紧,她咬了咬牙,一声也不吭。

  男子的情义果真是去如朝露,了若无痕。

  宠你时是一番光景,弃你时又是一场凄楚。

  若素心里明⽩褚辰口中所说的‘易’是何意,文天佑许是手里头握着他要想的东西吧。

  马车行驶的很快,她几次险些撞倒,褚辰全程闭着眼,心如⿇,哪怕她再求他一次,仅此一次,他就能心软了。

  那⽇他带了锦娘进门,她竟然未言一语!

  想到这里,心口像是无端被人撕裂,饶是几次听见若素的动静,却还是袖手旁观。

  明明是她诓骗了自己在先,现在就连句恳求原谅的话都不愿说,她是不是还念及着文天佑?

  这二人此前定是情深似海,否则她死后,文天佑又岂会大费周章扶了她的灵位做正

  一想到文家祠堂里还供奉着若素的牌位,褚辰几当场怒,恨不得掐着她脖子,她说自己与文天佑毫无⼲系。

  可最后,沉默无边的沉默。

  一炷香后,马车停下,若素被褚辰耝鲁的拉下马车时,现这是一处悬崖峭壁,这头用是褚辰的人,若素看见了几张眼的面孔,其中还有王璞。

  而悬崖处,可见一队锦⾐卫的人马,文天佑就在其列,手里抱着个明⻩⾊的襁褓。

  那孩啼之声断断续续,似哭了良久。

  乔若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満目含泪:“褚辰,你一定要救救我儿,他是先帝唯一的骨⾁了呀。”

  乔魏孟也在一旁,他神⾊凝肃,看见若素后,更是像有什么心思,扶起了乔若惜,劝道:“二妹莫担心,文大人受先帝之托,虽然新帝已崩,他断不会拿十四皇子去陪葬。”

  这些话伴着山风钻⼊若素耳內。

  她有些慎重的看了一眼褚辰的侧颜,好生果决之态!

  这人到底做了什么,短短几⽇內,新帝就崩了?

  “他是先帝唯一的骨⾁了呀。”

  难道大皇子朱耀也死了?

  褚辰一只手捏着若素的胳膊,极为的用力,恨不得将她掐碎,另一手握着长剑,气势人。

  眼下,若素十分怀疑他会不会当场就取了剑架在她脖子上。

  她抢占了他心爱之人的躯体,还骗了他这么久,他定是恨透了自己。

  “文大人,人已经给你带来了,一命换一命吧!”褚辰的声音夹杂着內功,在空旷之地回旋腾升。

  若素的心,一点跟着一点沉了,沉⼊了⾕底,冷的不过气来。

  果然,她料想的没错。

  她低头轻轻的笑了笑,角的红泛起诡异莫测的冷意和洒脫。

  褚辰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乔魏荀看见了,墨殇看见了,就连远处山崖边的文天佑也看见了。

  只是皆不知她在笑什么。

  褚辰觉得那股纯的轻笑极度刺眼,手掌一紧,抬臂就捏紧她的手腕,狠狠带了过来,就靠在自己⾝侧。

  乔魏孟喉结滚动,手掌紧了紧,几度要迈出的步子复而又定在了原地。

  文天佑在若素下马车之后眸光一亮,继而也道:“褚辰,你贵为太傅,竟看着朱耀诛杀了新帝,到底是何用心!朱耀已死于你手,可谓天⾐无的好计谋,你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吧!”说话间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襁褓:“小皇子今后也不过是你的傀儡!你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我。”

  叛军杀进京城,新帝被诛,帝师为君报仇,又连同內应,里应外合除了朱耀。

  好一个螳螂捕蝉⻩雀在后!

  得了除却叛贼的美名,还保住了京城。

  只是褚辰没有料到,文天佑的爪牙竟然找到了乔若惜⺟子的蔵⾝之处。

  一切本来是天⾐无

  只可惜,中间出了岔子。

  褚辰⾝上穿着玄⾊长袍,山风吹的他的袍角呼呼作响,他朗声道:“文大人这番话当真是好笑,叛贼与你于一年前已结实,按文大人这么说,你岂不是也参与了新帝之死?废话少说,到底是要

  美人还是要小皇子?你自己选吧?”

  他每说一句,手下的力道又大一分,他本是习武之人,若素疼的牙关紧,角却又勾起一抹笑来,目视前方,娇的容颜在北风中绽放如海棠初开。

  文天佑也不想多说,这江山不管是谁的,他文家都是屹立不倒。

  而若素他想让她回来,做梦都想。

  和⾝边的人说了几声,就有人接过他手中的襁褓,文天佑腾出手,取了写好的信笺出来又道:“褚辰,你乃一国帝师,说话自是一言九鼎,这是休书,劳烦签了吧。”

  褚辰手更紧了,嘴上却是风轻云淡道:“不必了,我已备好。”

  若素险些失声大笑,只是喉咙里什么声音也不出来,被堵的窒息。

  他连休书给准备好了!

  呵呵这二人到底将她当成什么了?

  西北方吹的脸上微微疼,却抵不过心头万分之一。

  原来啊,世人说的没错,心-----真的会疼。

  褚辰⾝边的人皆是他的死士和心腹,谁也不会妄加⼲涉主子之事,更何况,一个女人和江山相比,孰重孰轻,已没有比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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