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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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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长公主已然哭成了个泪人,她对面的张晾蹙着眉,紧紧抿着也说不出话来。

  二人正僵持着,长福从远处飞也似的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二爷,二‮姐小‬不见了。”

  “怎么回事?”张晾闻言浓眉倒竖,拔⾜往长福那边狂奔。

  长福停了脚伸手指着方才张晴去的方向,急急道:“小的只一转⾝的功夫,二‮姐小‬就不见了。”

  说话间张晾已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飞⾝而去,此时已奔出老远,他转⾝跟着跑去。

  ⾝后传来安长公主的唤人的声音,他知道长公主⾝边还有两个暗卫,遂也不去管,只紧紧跟着张晾。

  安长公主的两个暗卫现⾝,她一声令下,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挽起她的胳膊带着她运用轻功追了过去。

  另一个则紧随其后保护。

  “快!”安长公主犹觉得慢,催着他们再快些、再快些。

  张晾虽然心急,却苦于不知方位,待长福追上他,见长福指着西北方向才又飞⾝而起,再往前,赫然发现那方向竟是他带着张晴采花的小山坡。

  远远的,许茗烟和一个丫鬟歪倒在草坪树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安长公主虽然不会武功,却眼神极好,看到许茗烟时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相比于张晾,长福的武功到底稍逊一筹,渐渐的就落在张晾⾝后,甚至被两个暗卫追上了。

  张晾冲过去,并没有到许茗烟⾝边,而是越过许茗烟到那个与她一样昏死的丫鬟处,伸手揪起那丫鬟的肩膀,毫不温柔的摇晃,嘴上急急的道:“醒醒,醒醒!”

  这时长福才赶过来,到了许茗烟⾝边,却不敢像张晾那般耝鲁,用手推着许茗烟的肩膀相唤。

  安长公主忽然咳嗽了一声,长福手上的力道紧跟着加重了许多。

  张晾见那丫鬟怎么都唤不醒,再不敢多耽搁,抬手照着她的脸“啪”的一声扇了一把掌,轻脆的巴掌声在这紧张焦躁的时刻,震得人心肝都抖了三抖。

  “啊!”与巴掌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那丫鬟的惨叫,被张晾一巴掌扇醒的丫鬟伸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儿,将整个⾝体缩成一团,恨不能将自己的头缩进脖子里去。

  “人呢?”张晾厉声问道。

  那丫鬟却只顾着在地上打滚儿,张晾见状再次抬手,丫鬟吓得赶紧伸手指向西南方向“往那边…”张晾再不多待,起⾝飞也似的追去。

  那边的长福也要效仿张晾的做法,许茗烟却在这个时候“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无影去,黑影去,”安长公主迅速命令道:“帮着寻人!”

  被她称作无影和黑影的两个暗卫迅速行动,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仍旧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许茗烟,安长公主踱到她⾝边,居⾼临下的看着她道:“是你做的吧?”

  许茗烟伸手着自己的脖子,双目含泪“殿下说的是什么,臣女怎么听不懂?”

  那个被张晾扇耳光的丫鬟自远处爬过来,边哭着搀扶许茗烟边为她主子抱屈道:“长公主殿下,奴婢和‮姐小‬都被人打晕了,我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装了,”安长公主面露厌恶“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这个样子,比‮实真‬的你还面目可憎!”

  听她这样说,许茗烟忽然收了泪,借着丫鬟的力道站起⾝,任由丫鬟围着她用帕子拂去她⾐裙上沾着的灰尘,抬眼与安长公主四目相对,扬着下巴,⾼傲中带着不屑带着讥讽:“长公主殿下所言,臣女还是不太明⽩。”

  虽然称呼与自称都没变,甚至说的话还是方才的意思,但语气和神态却是与刚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长公主冷笑出声,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就不怕我命人对你用刑?”

  许茗烟凑近安长公主,挑衅道:“长公主殿下有何证据?臣女为了保全张二爷的妹妹差点丢了名节,长公主殿下您却要刑讯供一个弱不噤风的小女子,难道世人的嘴巴、世人的耳朵都哑了、都聋了不成?”

  “你这样的人能伪装到今时今⽇这般地步,世人的眼睛倒当真都是瞎的!”安长公主愤愤的说道。

  “呵呵呵,”许茗烟见安长公主气得面⾊铁青,顿时笑得花枝颤,转⾝负手看向远方,自信満満的道:“可惜这世人都不像殿下这般眼明心净。”

  安长公主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许茗烟现下的样子,本不会说实话,而她背后又有许阁老,即便自己贵为公主,也不能轻易奈何了她去。

  这个人,且叫她嚣张几⽇吧。

  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定北侯府的二‮姐小‬。

  “长福,”安长公主思忖至此,再不多看许茗烟一眼,对长福命令道:“去山屋。”

  她从普济寺是悄悄出来的,⾝边只带了长福和两个暗卫,幸而山屋那里还有一些留给莲儿的人手。

  但是她不认得路。

  长福躬⾝领命,抬手做请。

  长公主出行,他首先要将地形路途提前看视好检查过。

  见安长公主带着长福离开,许茗烟冷哼了一声,正要对立在她⾝边的丫鬟说什么,抬眼却看到她弟弟许知镇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许茗烟蹙眉冷冷的问道:“我不是叫你跟着张家大‮姐小‬?”

  对于她的冷脸许知镇并未在意,四下看了看问道:“这里刚才出什么事了么?”

  许茗烟⽩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再不与她说话。

  这时许茗烟的另一个丫鬟,方才说要去采花的那个回转来,看见许茗烟面⾊不善,再看许知镇站在许茗烟跟前,便紧走几步站到许茗烟⾝边,抬头看着许知镇讥诮道:“哟!大少爷连大‮姐小‬的话都敢不听了呀,难道是年岁渐长翅膀硬了么?”

  另一个丫鬟见机冷哼一声接口道:“人家可是咱们老爷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承继家业的,自然越大越有主意、越有骨气了。”

  方才在安长公主跟前掉下来的眼泪早被风吹成⼲渍了,张晾那一巴掌也将她半张脸都打肿了,但这并不影响她脸上的嘲讽之意。

  “承继咱们老爷的家业有什么用处?”采花的丫鬟笑道:“咱们老爷还有个亲哥哥呢,人家的儿子才是长子嫡孙,将来承继的可是咱们那个当首辅阁老的家业,一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反了天不成?”

  “倒也有可能,”另一个忽然神秘兮兮的道:“只要咱们大房的老爷和儿子都死了,一锅儿端,咱们大少爷不就能继承太爷的家业了么?”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难听,许茗烟也不阻止,任由她两个胡沁,许知镇则是像没听见般,低垂着头低垂着眼睑,仿佛成了木雕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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