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激将
虽然在这个世界她有家、有爹娘、有兄弟姐妹,但是,如果有人和她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是不是她心中的空寂就会少一点?
她忽然生出要将之找出来的冲动。但却立即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定北侯府不是普通的人家,树大招风,说不定就有人故意用这个方法来引她,再从她⾝上下手谋害侯府。
她相信娘亲和⽗亲不会因为旁人的话对她心中生隙,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观念还是在那里摆着的。
想到这里张暄垂下眼,不再四下察看,忽然一只小手伸进她掌心,她扭头,看见妹妹正一脸笑意的抬头看着她。
她心中的幸福感顿时満満的溢出来,像刚做好的粥似的“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妹妹都吃了些什么?”她蹲下⾝笑盈盈的看着张晴问。
张晴扁嘴头摇“都不像好吃的样子,”说着笑起来“我想找姐姐,转头儿就看见姐姐在到处找我。”
张暄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刮,笑道:“挑剔!”
有人忽然蹿到她姐妹二人⾝边,大声说:“妹妹快看,玫瑰酥!”
听口气就知道是张。
他左手拿着一只红漆描金盒,献宝似的送到张晴跟前。
张晴道谢后接过,低头端详着红漆描金盒上的吉祥花纹。
张暄起⾝嗔道:“慢着点儿,这里人多,你再冲撞了人家。”
张憨憨的咧嘴笑道:“我这不是着急么。”说着将右手的另一个盒子递给张暄“这是桂花饼,给姐姐你的。”
“你知道我喜吃桂花饼?”张暄吃惊的瞪大双眼。
她一直以为两个弟弟,尤其是五弟心中都只有妹妹的,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喜吃桂花饼。
张这次倒没有抢功,得意的道:“我听四哥说的,然后从竹笙手中骗过来的。”
四弟原是比五弟细心,但是五弟能想着她这样大张旗鼓的给她送过来,也非常令她感动。
“谢谢你五弟。”张暄由衷的道。
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家姐弟,”说着挤挤眼睛,小声对张暄道:“我这也是借花献佛。”
张暄笑着点头。
“五哥,”张晴忽然抬头对张道:“这个没在那边摆过么?”
张点头“没有,你放心吃吧。这是那陈老板特意留着卖的,哥知道你嫌弃在外边摆着的这些。”说着又对张暄道:“姐姐这盒也是,都是单买的,你们放心吃吧。”
张晴见莲公主再不跟着自己,又有哥哥姐姐在⾝旁,心情大好,对张暄道:“姐姐,我们去马车里吃吧。”又叫张“五哥也去吧。”
张自是満口答应,张暄见妹妹不喜这边噪杂,安长公主也没说叫她们姐妹一直跟着,便笑着点头应下来。
姐妹二人牵着手,张冲一直远远的站在外圈的张晾打了个手势,张晾会意点头,他这才跟去。
张晴到张暄的马车上坐了,又邀张上车,姐妹二人的丫鬟都站在下边,三位小主子由她们从窗口擦了手,便围坐在一起,将两个盒子打开,就着原本带来的茶果点心一道儿吃起来。
不一会儿马车外边就有人嚷嚷:“张小五你太不讲义气了!姐姐妹妹你们都不要我了!”
三人一听是张旭的声音以及口气,张晴笑着撩起窗帘,见张旭站在窗外,二哥张晾也长⾝而立的站在他⾝后,便对他们道:“二哥、四哥,你们都上来吧,”说着皱眉,犹豫道:“好像坐不下。”
张听见张旭的声音就掀了门帘子钻出去站在车辕子上对他道:“姐姐妹妹们都和我亲厚,自然不要你了。”
说着呲牙裂嘴的笑,故意气他。
两个哥哥斗嘴真有趣儿,张晴抿了嘴笑。
张说完话抬眼才看见张旭旁边站着钟晨,因为他站得离马较近,所以张晴并没有看见他。
“我说你,”张见到钟晨顿时拉下脸,语气不善的道:“我们家兄弟姐妹在一起说笑,你跟来凑什么热闹?那边不是有恁多人吗?”
五哥这话不会同别人说,张晴立即放下窗帘,端端正正的坐好,却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张暄见她并不像害怕的样子,便由着她去。
钟晨不屑的抬起眼⽪睃了他一眼“我住在你们定北侯府,又和你们一起来的,不跟着你们跟着谁?”说着挑了挑眉“不如我也效仿贵府四爷,叫这匹马受受惊?”
说话间那眼神就往拉车的马⾝上瞟。
与之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张晾知道这少年不是个不知深浅的人,遂并没有将他这话放在心上。
张旭听到后立即一脸防备。
直子的张却吓得厉声大喝:“死胖子你敢!”
钟晨原本云淡风轻的脸登时云密布,看向张的目光透出迫人的威慑之力。
与此同时张晾对张斥道:“五弟无礼!钟公子不过是玩笑,快向钟公子道歉。”
张话出口后也意识到自己耝鄙了,但这个胖子也太气人了。
可无论如何也是他失礼于人,于是他自车辕子上跳下,对着钟晨拱手一揖道:“在下失礼,望钟公子莫要怪罪。”
见他虽然气恼却态度诚坦,钟晨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他起⾝,正⾊道:“也怪我出言莽撞,你是关心则而已。”
张就势直起⾝,却见钟晨又换了一副欠揍的表情偏了头看着马车大声道:“小爷我大人有大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像有的人,丁点儿担当也没有。”
这是说她呢!张晴坐在马车里鼓着腮、嘟着嘴,气鼓鼓的想。
他本来就胖嘛,她那天又没像五哥那样骂他“死胖子”况且妙香和船娘都被他丢到⽔里去了,她也差点儿被丢下去,他还要同她道歉呢!
可虽然她想得理直气壮,却不愿冲出去同那人理论。
不是没有勇气,二哥他们都在,断不能叫那人欺负了她去。
那人在外面那么大声说话,不过就是她出去,她一个小姑娘家,冲出去同他一个无赖般的人理论,首先就失了⾝分。
可是她想得明⽩,心中那股郁滞气恼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双手搅着锦帕,几乎要将那块帕子碎。
外边的张见钟晨又看着马车嚷,伸手照着他肩上给了一拳,竖眉道:“你又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