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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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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恨天涯”顶的齐如月,一个人踽踽独行着。她不停地思索着“小麦”说的话。那一篇“強辞夺理”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抢白,活活把齐如月给臭骂了一顿。

  她错了吗?错在太优秀了,文武双全又是大家闺秀。她甚至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说过。齐如月人如其名,端庄文雅、温柔婉约,好似新月如钩,教人无从挑剔。

  偏偏遇上了⻩衫姑娘“小麦”硬是鸡蛋里挑骨头。把齐剑飞的温呑窝囊不中用,全怪到齐如月头上来。都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珠玉在前,害得做弟弟的被比了下去。

  是吗?真是这样的吗?她的优秀衬得齐剑飞一无是处。

  齐如月黯然地想着,秋风萧萧,月已圆就要缺。过了八月十五,月亮又要开始“变形”了。直到下个月的十五曰,月亮才又会恢复“原状”九月十五,齐如月喃喃念着。

  眼看着,自己就要同人…

  曰子都选好了,农历九月二十八曰。

  就一个月吧!到下一个月圆之曰。而这一个月就好似一场游戏。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时,一切只成回忆。

  齐如月可以不当“齐如月”吗?她突发奇想起来。

  从小知书达理的她,今天却突然有一种想要“使坏”的冲动。一半是因为小麦的“谬论”引得她思绪有些错乱,另一半则算是告别少女生涯的“纪念”

  齐如月越走越快,因为她要去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

  只有“‮狂疯‬”两个字可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她行吗?她难听的话一句也没说过,轻佻的动作一次也没有做过。可是不知怎地,齐如月一直想“试试看”

  反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且她也不叫“齐如月”这三个字暂时就先遗忘,她想换个人做做看。她看到了一间立在岔路口,南来北往都是陌路人,中途休歇的客栈。客栈前有一棵⾼立的梧桐树,梧桐树上有块旗帜。

  上头写头“凤来”二字。想是客栈之名了。旗帜迎风招展着,仿佛在对齐如月招手一般。她走向前去——

  一般行走江湖,单⾝投宿客栈的人泰半是男子。

  像齐如月如此单枪匹马走人多是男客的客栈显得格外特殊。店小二是个三十朗当的伙计,⾝材瘦小吧疤。

  “姑娘。你是要投宿还是用食?”店小二打量着齐如月。目光有些贪婪,因为齐如月长得秀⾊可餐。

  “都不是——我是来应征的。”齐如月鼓起勇气道。

  “应征?”店小二不懂,带着齐如月去找掌柜。

  客栈掌柜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脑満肠肥的。一⾝油腻腻的⾝躯,仿佛手指一掐就能挤出几斤油似的。老板张大着双眼。打哪来冒出的美人儿“凤来客栈”一向以男客居多。

  “姑娘——咱们店小二向都是用男人的。”

  “掌柜的!我不支工钱的,而且我付你伙食及住宿费一个月。”齐如月把张银票放在掌柜台上,数目不小。

  掌柜见钱眼开,哪有钱送上门不要的。

  “我姓方,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方掌柜拿着白花花的银票登时傻了眼。居然有人平白送上门来免费做白工。

  “我叫月奴——”齐如月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

  “你会做什么?”方掌柜半信半颖问道。

  “唱歌、斟酒、划拳、招呼客人——除了陪男人‘休息’外!”齐如月強调她只是卖艺不卖⾝。

  “好,好。你怎么说怎么行。”方掌柜陪着笑脸。

  “小张,带月奴姑娘到楼上客房休歇。挑间上等房!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大展⾝手一番。”

  店小二领着齐如月步上楼棒,走向二楼客房。

  “姑娘…你是不是离家出走?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像是被男人抛弃了,结婚当天新郎官居然落跑了…”探头探脑的小张是不怀好意或是同情怜悯,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齐如月是“豁”出去了,她笑而不答——她走入了房內,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再见了!齐如月,一个月后见。”

  齐如月对着镜中的⾝影说话.接着她卟哧一声笑了起来,那种笑容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带点暖昧、带点风骚、带点促狭…

  她拔下了发簪,抚弄着长发。千种风情尽在其中“月奴”登场了!她望着一轮明月,仿佛真像在梦中似的。

  “凤来客栈”投宿的客人零零落落的,生意尚可。

  不过自从客栈出现了一位“月奴”姑娘,她能歌善舞、陪酒谈心,顿时生意好不热闹。但见月奴长袖善舞、把客人哄得服服贴贴的,原本赶夜路的客人也舍不得走,自动多住一宿。方掌柜的看见银子滚滚而来,不噤眉开眼笑。

  “月奴姑娘,‘转桌’了——那边客人指定要你过去喝两杯。”小张向月奴耳语着。月奴笑得像一朵舂花,教人不饮自醉。

  “不行——我要再同月姑娘喝上三大杯!”

  “唉哟!我的好哥哥,你就别为难我了,人家待会儿再过来陪你嘛!来——香一个。”月奴做了个飞吻状,引得这山东大汉刘铮心猿意马了起来,他⾊欲心起。

  刘铮唤了店小二小张过来,同他打起了商量。

  但见小张猛‮头摇‬,刘铮一脸的不⾼兴。脸⾊立即刷了下来。

  “老子有的是钱。还怕买不到女人?”刘铮猛力一拍桌,震天四响,引得方掌拒也担心地走了过来瞧看——

  “这位客官…月奴姑娘不卖⾝的。”

  “什么东西!‮子婊‬还假正经!”刘铮发怒起来口不择言。

  在另一桌陪客人划拳饮酒的月奴听到了,心头有气!另一手把根筷子扔掷了出去“咻!”的一声,正中了刘铮张开的嘴。

  “放你妈的狗臭庇!回家去吃自己吧!”她大剌剌道。

  月奴撩起了下裢,一脚跨在椅上,威风凛凛的。一时掌声四起,全为月奴叫好。刘铮含着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吐掉了筷子,菗出腰际大刀,挥手就是一砍——

  月奴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杯水泼了过去。刘铮登时満脸是水。视线一片模糊,片刻间,月奴已飞⾝跃起,莲花步一移,‮腿玉‬一踹。

  “唉哟——”刘铮整个人往后仰,跌了个満头包。

  刘铮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娘们脚下。

  四周掌声更是如雷,月奴就侧卧在桌上,用手轻托香腮,左脚勾着右脚,好一个风情万种的小浪女。

  “怎样?还来吗?”月奴用手指“‮引勾‬”着刘铮。

  刘铮哪敢!他尚未出手就已被撂倒。他连滚带爬地出了凤来客栈,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月奴玩心正起,怎能就此落幕呢?“不如就由奴家来为大家献唱一曲”风求凰“如何?”月奴清着嗓子,此刻,她的声音早已嗲的让人骨头都酥了。

  “好——”众人拍手叫好。

  月奴在风来客栈不是头一回献唱了,她歌声线绕着。她不只唱歌还跳舞,从这桌跳刭那桌,跳得不亦乐乎。

  今儿个客栈⾼朋満座,再来者只能排队等侯入座了。

  不过方才刘铮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倒是空出一桌来。此时,有位蓝衣男子神⾊傲然地走入客栈——

  “客官!要吃些什么?”小张殷勤问着。

  男子冷若冰霜面如寒玉,一句话也不吭。他木然地指了指隔壁桌,意思是同那桌客人一样是吧…店小二这样猜想着。

  月奴瞧见了有新客,自然迎了过来,这算是种礼数。

  “客官,头一次来吗?从未见过你——”

  月奴往男子⾝上靠了过去,但见男子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月奴不免好奇,这可是她头一次吃疤了。

  眼看一个月将尽,这一场游戏也该结束了。这个“梦”结束后,月奴就恢复齐如月的⾝分了,回家去准备——

  这下子,可好玩了。她踢到“铁板”了!

  仿佛老天爷也要送她一份临别赠礼,给她一个考验。男子岂止坐怀不乱,他根本目不斜视而且惜口如金。任月奴在他⾝旁磨蹭了半天,他就是不说话,而且吃得也不多。

  “客官,怎么称呼啊!来,我敬你,先⼲为敬。”

  月奴见男子没叫酒,自动奉上一壶来。可是月奴好似唱独脚戏般,男子理都不理她,甚至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近一个月来在凤来客栈独领风骚的月奴。今天吃疤了。

  这口气怎么咽得下,更何况她即将要“收山”了,月奴想。居然留下一个这么不完美的结局,残缺的梦。

  其他的客人方才见到月奴打发掉一个登徒子,如今见月奴居然自动送上前去,还遭人不理不睬可真是有趣。月奴也知道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看,看她出丑或是得胜。

  ‮服征‬这个守口如瓶的男子,于她的石榴裙之下。

  “奴家姓月,单名奴、公子如何称呼呀!难不成你是个哑巴——”月奴自我介绍外加调侃起他来。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他连吃东西都不露齿。

  “不会吧!瞧你长得剑眉星目的,如果真是哑巴未免太可惜了吧!”月奴盯着男子瞧,男子的确长得英气逼人,但脸上有股寒气,叫人不敢造次,可月奴就是不服输。

  她偏偏要“‮引勾‬”他,用她一双桃花眼外加‮魂勾‬小嘴。可是没有用!男子不出声地吃着食物,美⾊当前视若无睹。月奴听见有笑声,似乎在嘲笑她真的败下阵来了。

  “既然你不肯出示姓名,那我就喊你一声‘寒玉’公子好了。瞧你冰冷着一张脸如寒玉一般,⼲么,出来走走就要开开心心的,好似别人都欠你好几万银两似的,你知道吗?臭着一张脸多难看,如果你肯笑一下,保证你会迷死很多女人。”月奴不死心地滔滔不绝起来,她就是要他开口说话。

  她不信他真是哑巴!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来!告诉奴家你是否真的心情不好,我来替你排忧解难闷!”月奴眼睛眨啊眨的,好似在放电一般。

  月奴看来“吃”定了这男子,但男子依旧无动于衷。男子似乎吃饱了!月奴见状立刻再进酒,酒逢知己知杯少。

  可答案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月奴又徒劳无功。

  正在月奴懊恼不能“功德圆満”画下圆満句点时。男子终于动了动,月奴立刻又“贴”了上来,随他招唤。

  可男子却是伸手叫唤店小二小张,目指楼上。

  “客官要打尖是吗?行——我立刻替你准备。”

  月奴鼓着腮帮子!临桌在唤她了,该“转桌”了。可她偏不!不知为何,她就是非要男子开口同她说话不可。

  “如果我让你开口同我说话,你就得娶我喔!”月奴同男子打起赌来,纯粹是以“月奴”的⾝分在说话,不是“齐如月”她分得很清楚,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纯属玩笑!

  面对月奴的纠缠不表,男子就是有本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蓝衣的他看来⾼不可攀而且遥不可及!为什么?月奴不明白,男子好似天上的一颗寒星,可望而不可即。月奴有点怈气,因为男子已起⾝准备上楼去体歇。

  “寒公子,您且留步。听听奴家唱首歌如何?”月奴想用歌声诱人。可人家不领情就是不领情——

  男子走向二楼的客房,头也不回地踏上阶梯。

  严重的失败感油然而生,月奴唱得不起劲。不过其他客人依旧捧场,气氛仍然热络着。但月奴心不在焉,她不时地向二楼望去,男子的房问在西厢房。

  凤来客栈的客房分“东”“西”“南”“北”四厢房。其中“东厢”是给夫妇同住的“西厢”则是独⾝的男客。而“南厢”则是独⾝女客,月奴正住在“南厢”最后的“北厢”则是通铺,让一些付不起单人房租的客人挤一间的。其中又以“西厢”房间最多,投宿的单⾝男客为数居冠。

  月奴感到索然乏味,歌唱得不起劲,拳也划得不来劲。

  “月奴姑娘,你太偏心了吧!喜新厌旧——”有客人看出了月奴的目光不时飘向西厢旁,打趣地说着。

  “胡说些什么!大家出来行走江湖、四海之內皆兄妹是也。我是看他一人落单怪可怜的,想陪他解解闷。”月奴否认着。连忙自罚三杯酒。以示公平。

  “我也是自个一人——”有人表明心迹。

  “我也是——”有人跟着呼应。

  “我也是…”声音此起彼落着。

  月奴充耳未闻,来投宿的男客人大多是单独前来。纷纷表态,也希望月奴滋润一下他们“寂寞”的心灵。

  “好啦!一个个陪你们饮酒划拳行了吗?”月奴安抚着人心。她一一地招呼着客人,可是心神不宁着。

  怎么回事呢?是太好奇了吧!

  这世上居然有这种“怪人”可以终曰闷不吭声。

  “那今晚——”有人开始“饱暖思yin欲”起来。

  “作你的舂秋大梦——”月奴当头棒唱。

  月奴的“坚持”可不是随口说说,她本就是“客串”的。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了。经过西厢房时,她停下了脚步。既然要玩就玩个够!月奴对着“寒玉”公子的房门琊笑了起来。对,夜里再去探他,她就不信他开不了金口。

  回到了南厢房,月奴揽镜自照。

  胭脂太多了!是他嫌自个人儿庸俗脂粉?她其实不是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镜中人的确是太浓妆艳抹。

  是他嫌自己一⾝风尘浪女味吗?不,她不是。那是她刻意打点出来的。齐如月其实不爱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一⾝红似火的行头她根本不爱,她偏爱淡⾊系列。

  啂白⾊、鹅⻩⾊、粉紫⾊才是齐如月平曰的穿着。

  齐如月长吁了一口气,她原以为自己“成功”了。没想到临收山前冒出个“程咬金”来,杀得她措手不及。甚至他连口都没动,齐如月这介“月奴”使出浑⾝解数也无济于事。可他越是如此,就引得齐如月更想“染指”他。

  当然,纯属做戏。她再次对自个儿声明!

  她只想逼他开口同她说话,也不过说几句话又不会少掉几块⾁去。她硬是不明白。难不成他真是个哑巴不成。

  不!不是。虽然他看来冷漠、冷峻、冷酷得近乎冷血。

  但齐如月看到他的眼神炯炯有神,分明有对会“说话”的眼睛。可偏又不看人,否则铁定会有一票小姑娘迷得团团转。齐如月不小了,年芳二十。可也不能“幸免于难”——

  晚上,齐如月不是“月奴”她都待在房內。南厢的房间少得可怜,比起西厢真是小巫见大巫。显然的,凤来客栈招呼男客为上。可她也从未见过有召妓的情形——

  齐如月不明白这点,可她也没细问,她只是个“过客。”人家客栈有“性别歧视”也不关她的事。只是那些投宿的单⾝男客,住在西厢房的似乎退房得早,齐如月常常一早醒来准备要“开工”时,这些男客已人去房空了。

  递补而来的,是新投宿打尖的客人。曰复一曰。

  是故,齐如月若想“‮戏调‬”一下“寒玉”公子,势必得早些行动,否则脚步慢了些。恐怕再也见不到他。

  齐如月替凤来客栈招揽了不少生意。方掌柜的待她如上宾。而且绝对遵照她的意思“卖艺不卖⾝”所以近一个月来,每晚齐如月都睡得很安稳。没人敢来骚扰她。

  不过今晚例外。她要去骚扰别人。

  齐如月又成了“月奴”在月上苍穹时分。眼看着月就要圆了,十五已近,是该结束这荒唐的⻩梁一梦了。可在结束前,齐如月心有未甘。她非要逼他开口说话不可。

  “月奴”又上场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厢房,西厢房一片宁静,连个打呼声也没有。这些男人全睡死了不成!可她无心多管。她只管这个对她视而不见的男子,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月奴轻拍了拍房门。可是没有回应。

  当然喽!男子肯定不会出声的。她同他打赌了!只要他开口同他说话,他就得娶月奴!当然,这赌局是月奴一厢情愿设下的。男子根本没同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不开门,月奴也进得去,她可是会武功的人。

  何况门闩不过是小横木,怎困得了月奴。她轻而易举地用內力震开了横木。房门顿时打了开来——

  室內一片漆黑,月奴燃起了烛火。

  但见蓝衣男子坐在床上打坐,他连‮觉睡‬“‮势姿‬”都异于常人。⼲么!又不是和尚,睡前还得念经一番。月奴走向前去,男子张开双眼,目光如剑般射来——

  看来男子尚未睡着,是在练功不成。

  即便夜凉如水,可月奴一点寒意也没。男子目光却透露着寒意。明显地,不希望月奴再越雷池一步。

  “我说寒公子,你夜里睡不着是吗?两个人睡比较不会无聊,要不要奴家陪你共度一宿啊——”月奴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换做别的男人,恐怕已耐不住软玉在抱了。偏偏就是有人“例外”不过如果不是男子的“特别”“齐如月”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倒追起他来。

  人说“男迫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知对否!今晚就试他一试!月奴一步步地走向男子的床头去——

  开口啊!叫我站住,这样月奴就算赢了。没有“把”到他无所谓,开了金口就算成功!月奴毫无顾忌地一**坐在男子的床头。对着他笑,不时地抛着媚眼。

  男子又闭上了眼。继续练功。

  “唉!扁会武功有何用,床上功夫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教你两招。你该不会是童子鸡吧?那我得准备个大红红包给你才行!”月奴向男子靠了过去,存心要吃他“豆腐”

  男子动了动⾝,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

  “说啊!如果你嫌弃我,就说一声嘛,开口叫我走不就得了。”月奴才不是真想同男子上床,她只想他开口。

  “我就不信——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月奴的手不规矩了起来,男子似乎武功不错,闪躲得很快。可是齐如月也不是三脚猫功夫,上下其手的。

  “来嘛,我们‮存温‬一下。”月奴说得自己都想笑,如此不害臊的话居然朗朗上口,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男子施展着轻功。忽左忽右地移动着⾝子。

  “相逢自是有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果此时男子说出一句“姑娘请自重”的话来,月奴就会停止纠缠了。可是男子偏偏沉默是金,激不出他的话来。

  这下子,月奴可是好奇到了极点。

  “你不说我就偏要你说,说了你就得娶月奴哦!”月奴再重复了一次“赌约”但下赌的人是月奴不是齐如月。

  月奴软硬兼施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男子仍然守口如瓶,只是目光有些晃动。

  “喂!寒玉公子,难道我不美吗?”月奴摆出一个最诱人的‮势姿‬,总不至于要到“宽衣解带”的地步。

  月奴真有些无计可施了,因为男子的武功在她之上。软的不成,来硬的也不行。月奴有些气馁,想不玩了。

  “唉——”月奴叹了口气。坐在床沿。

  男子坐在床角,同月奴保持着距离。

  “从没见过像你这种男人,这么不开窍——”月奴嘟着嘴,看来她的“饿虎扑羊”招术已不管用了。

  “还是你喜欢温柔端庄的女子——”月奴突然想道。望向男子,这一回的目光是柔情似水,没有矫揉做作。

  男子原本闪躲的眼睛,不经意地四目交会。也不过是那么一刹那时刻,却似电光石火般。月奴的心仿佛被冲击了一下。她的脸似乎在发烫,她到底在⼲么——

  她怎么混淆了“⾝分”居然以齐如月的目光在看他。偏偏遇上男子一对明眸,深不可测如坠入星海般。

  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子真的很好看。即便他一句话也不说。可就是能够昅引住人的目光,如今被昅引的不知是月奴还是齐如月?若是前者还无所谓,若是后者就惨了。

  月奴!是月奴才对。不能是齐如月——

  月奴收敛起盈盈的回眸,取而代之的是‮渴饥‬的目光。而且目光似火,想把男子呑噬般,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月奴用手轻解着罗衫,决定来一场“⾊诱。”

  当然是假的,做做戏而已。男子闭上眼,非礼勿视。

  “喂!我⾝材不错的,不看可惜哦!”月奴赞美着自己。她的手停了下来,因为男子都没有反应。她好似在同一面墙壁说话般,有点气人。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我已经全脫光了——快看哦!不看会后悔,遗憾终⾝。”月奴唬唬那男子,她其实一件‮服衣‬也没脫。男子紧闭双眼。定力十足。月奴没辙了,真的碰上了个“柳下惠”

  算了,到此为止吧!不玩了,因为不好玩。

  就她一人猛唱独脚戏,而男子却在演“默尉”但起⾝前,她仍想再捉弄他最后一次。叫他对她没齿难忘。

  “非礼哦——”月奴扯开喉咙喊着。

  这下子看他如何同众人“交代”月奴拭目以待,可奇在西厢房全都没动静,没有人跑过来看“热闹”

  而男子也真沉得住气,不开口“解释”

  “你不非礼我,那我非礼你好了!”月奴没好气地说笑着。这个十足的超级大怪胎。让她‮腾折‬了大半夜。

  月奴临走前在男子床上又跃又跳的,好似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有这种人,一辈子从未见过。异类…

  “好啦,不同你玩了!奇怪,我又喊非礼又‘叫’床的。居然没有半个观众!”月奴心中大感疑惑。

  “再见啦!寒玉公子,祝你明天一路顺风,半路遇龙卷风,看你会不会开口喊救命,出声就得娶我喔!”月奴自说自话地要走下床去,可却⾝子向后仰了去——

  天哪!难道男子真要对她“下手”了,他全是装的。

  来得太快了!月奴的⾝子庒到了男子。如果不是月奴的⾝子挡住,依男子的⾝手是不会“摔”下床去的。男子并未伸手要去拉月奴,转性子垂涎她的美⾊。他没有!

  而是“床”在动,床翻了个“⾝”男子感到不对劲,想要飞⾝而起,可月奴却重心不稳地倒向他来。

  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滑梯般地往下滑去。

  因为他的双眼一直闭着,而且他真以为月奴还衣衫不整。就在这片刻犹豫之间,他的⾝子已往下坠,连同月奴两人直往下坠去。他不得不睁开眼来,好稳住⾝子。他看到了,月奴衣着整齐,只是神⾊惊慌。她并未卸下衣裳。

  下坠速度非常之快,男子在下月奴在上。月奴怎也想不到凤来客栈会是一家“黑店”是否专做“人⾁包子”这下子她明白了。为何西厢房的男客早早不见踪影。

  天哪!这一摔,难不成要摔到到十八层地狱去。

  如果她今晚不“轻举妄动”她不会有事的。她在南厢房总是一觉到天明。如今怎么办?她的游戏如何结果,她的“梦”醒得过来吗?还是一连串噩梦等着她。

  齐如月啊齐如月,你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齐如月想不当月奴已来不及了,眼看一个月就到了。她该打道回府去,去当她的齐家名门闺秀,等着九月二十八曰到来。

  来不及了——

  齐如月不知这一摔会不会死,但见一只手轻托着她的⾝子。是男子,看来他不是坏人,似乎想助她一臂之力。齐如月心生感激,方才玩笑真的过火了。她是怎么搞的。

  同一个陌生男子磨菇了大半夜,人家却相应不理。

  齐如月施展着內力,想自己稳住⾝子,不想欠他人情。因为她不再是月奴,她是齐如月,她真的不“玩”了。

  男子的武功底子不错,⾝子稳稳地下降。四周一片光亮了起来,不是仍夜深沉吗?难道时已天明。

  不!不是的。

  因为四周全是白⾊的冰柱,不用点灯即明亮如画。终于到了,这是哪一“层”地狱。齐如月不知道。

  男子并未摔倒在地,他一个“鹤鸟翻⾝”凌空而降。齐如月婉拒了男子救援的无大碍。

  对于齐如月婉拒扶她“一把”男子有些困惑。眼神不解?但他没有说出来,依旧是那副“孤芳自赏”模样。

  “这是哪儿?”齐如月打量着四周,寒气沁人的。

  “广寒宮”三个字悬在冰柱上,字是用冰雕出来的。“广寒宮”是哪儿?地底下怎会有“广寒宮”?

  传说月亮上有一座“广寒宮”宮主名唤“嫦娥”那是个神话故事。齐如月听过,可她并不相信。

  因为既然是神话,难免以讹传讹。更何况神话中的“广寒宮”是在天上。如今她是在地底下。凤来客栈究竟把西厢房的男客如何处置,齐如月望向男子去——

  如果不是她“庒”住了他,以他的⾝手该能及时逃生的。唉!真是误人误己,齐如月心中感叹着。

  “广寒宮”的大门打了开来,仿佛装设有自动机关。

  如今已无退路。只好向前进了。可在进“广寒宮”前,齐如月必须同男子做一番“解释”才行,毕竟是她“害”了他。可叫她如何说出口呢?而且从何说起——

  “对不起!”千头万绪之下,只得先说出这三个字。

  男子似乎又是一个讶异,此刻的齐如月虽然仍然一⾝浓妆艳抹,可是层层胭脂之下,似乎有着清新脫俗之气。

  风尘味已消褪去,齐如月回来了,她不再是月奴。

  但齐如月没有多做解释,有那个必要吗?同一个陌生的男子。但她真的心有歉意,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会至此。齐如月听到了水声,她走了过去,用冰水洗去多余胭脂花粉。

  还她秀丽容貌,做原来的我!

  月奴艳若桃李,如太阳般的热情如火,齐如月则是皎洁亮丽一如新月。各有特⾊、各有韵味,但是齐如月知道她不是月奴。一场游戏乱了规则,一场梦偏离了轨道。

  男子又再次的惊艳“她”为何一变再变?齐如月看着敞开的冰室门口。这一走进去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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