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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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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惜舂的小院子出来走了不多远,简兮听到背后有人在小声的叫她,原来蕙心还没走。

  她提着灯笼从树后面出来,追上简兮问:“事情怎么样了?刚才我看见那个禽兽⾐衫不整的跑过去了,若我有你这好功夫,真想一个窝心脚踢死他算了!”

  “‮姐小‬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我可不敢来。

  惜舂这边已经搞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留‮姐小‬一个人在紫桐院怎么行,你不知道咱们院子里那几个人都是大夫人的眼线么,万一她们起了歹心怎么办?”

  “我就想等一等你,没想那么多,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留‮姐小‬一人独处了。先生也真是的,什么都教了,却唯独不肯让她学点功夫,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蕙心虽然嘴硬,但还是不由自主就加快了步子。

  简兮笑道:“说你两句,你连先生都拉出来垫背,也是服了你了。”

  两人回到紫铜院的时候,桑梓正站在窗前等着,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看到她一个模糊单薄的⾝影。

  简兮点了蜡烛,小声说:“‮姐小‬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惜舂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赵四那个混蛋,想必以后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扰她。”

  桑梓立在窗前没有转⾝,似是心情有些沉重,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利用无辜,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为人所不齿,但是一想起梦中行刑台上那些滚落的人头,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

  哪怕我被唾弃,哪怕我要被千夫所指,我也在所不惜!

  我早已不在意个人的生死荣誉,也不在意这个过程是否卑鄙不择手段,因为我活着的使命便是要惩罚恶人,替那些冤魂沉冤昭雪!”

  蕙心冷哼道:“‮姐小‬何必內疚,说什么无辜,比起那些丢了命的,生不如死的,他们所受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默了片刻,桑梓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是啊,比起那些家破人亡丢了命的,在奴隶市场上像‮口牲‬一样被人发卖的,千里流放给披甲人为奴的,被卖去做官的,他们所受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再转⾝时,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那些纷扰复杂的情绪,只有冰冷的坚决“如此甚好,惜舂这步棋,将来一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次⽇刚用过早饭,老夫人那边就着人送来了几件华美的⾐衫,海棠红,樱草绿,胭脂⾊的绸缎裙裳,皆颜⾊鲜亮,精工细绣,一看便是成⾐铺的上品。

  来不及量⾝定做,老夫人便只能先去给她买几件充门面了,还好⾐服穿上还算得体。

  念夏更是亲自监督着她换了⾐服,将老夫人赏的金珠翠⽟揷了満头,细打量一番还觉得不够,又让桑梓戴了两个金镶⽟的镯子,除了随⾝的香囊之外,还给她系了一块上好的⽟佩,这才肯让她出门。

  桑梓什么也没说,任由她打扮,只是觉得这样未免也显的太刻意了些。

  老夫人给了这么多好东西,无非就是在向王妃证明,他们并非是不重视她这个庶女。

  也只有桑府重视她,王妃那边才会⾼看她一眼,哪怕够不着世子妃的位置,只能做个媵妾,想来老夫人也是⾼兴的。

  只可惜桑梓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倒要叫他们⽩⾼兴一场了。

  出门的时候,她发现车夫换了人,马车比之前她们乘坐的那辆要好了很多,至少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官家‮姐小‬的宝马香车。

  桑梓这次出门只带了蕙心,到了怀安王府,自有王府的下人去招待车夫,怀远领着她们自侧门而⼊,去了一个偏僻无人的院落让她们换了男儿装,这才领着她们去了⽟笙居。

  如此就算偶尔碰上人,也不至于会招来是非。

  温庭蕴早已经等的有些急了,一个人坐在窗前频频往院子里张望,好容易看到怀远领着她们主仆进来,他便忙不迭的用力推着轮椅往门口来接。

  桑梓进来之后,将针灸的药箱放在桌上说:“今儿个祖⺟非要打扮我,结果就晚了些,不过并不会耽误给你治疗。”

  温庭蕴打量她一番,噗嗤一笑“你的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小时候跟我打架,滚在泥塘里,跟个泥猴一样,现在还装什么淑女?”

  桑梓也不在意,直接蹲下⾝来,拿过他的那条伤腿垫在软塌上,很自然的卷起了他的管,然后用银针去刺他的⽳位。

  “我这辈子最落魄的样子,都被你瞧见了,感觉都没办法翻⾝了,所以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名门闺秀,你就把我当个男人就行了。”

  她小心的刺了几下他腿上的一个⽳位问:“扎针的时候,如果有感觉,你要告诉我。”

  温庭蕴脸有些红,比她还要局促,桑梓的针刚刚试探的扎下去,他已经说:“有点疼。”

  “有知觉就是好兆头,当初你的腿断了,后期也没做辅助治疗吧?如此导致肌⾁筋脉萎缩坏死,如今还能有直觉,只能说你是托了年轻的福。”

  桑梓先给她扎针,舒缓肌⾁筋骨,然后又亲自为他‮摩按‬活络⾎脉,整整一个时辰,累的出了一⾝的汗,头发都了。

  温庭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男女有别,如此肌肤相亲之后,她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握着她的手,心中虽是喜,可毕竟年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说:“梓儿,你…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我会给你一个名分,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名分,你知道我从来不在意你的出⾝。”

  桑梓开始还不明⽩他为何如此局促扭捏,片刻后明⽩了他的意思,嘴角菗了菗,站起⾝来狠狠一巴掌菗在他脑袋上,怒道:

  “温庭蕴,你想什么呢?刚才不是说了吗,让你把我当成男人即可。还有,在我是个大夫的时候,你在我眼里是没有别的,就跟那些桌子凳子一样,都是木头而已。”

  温庭蕴听完呆了呆,竟有些急了“桑梓,你…原来在你心里,我就跟这些木头做的器物是一个级别的,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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