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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除掉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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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梓从老夫人院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昏了,简兮去了大厨房,说要给三‮姐小‬要个汤。

  结果大厨房的人一看到是她,全都撇了撇嘴装作没看见的背过⾝去不予搭理。

  还真是一样的势利眼。

  简兮气不过,跟她们争吵了两句转⾝便走,出来的时候,见下院那边的大厨房正在给各房的大丫头派例菜,她便悄悄的跟上了小蝉儿姊妹两个。

  小蝉儿端了个红木方盘,上面放着三个大菜两碟小菜,小蝉儿的妹妹小娟儿,则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米饭和羹汤,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简兮在快到卢嬷嬷的住处时,才躲在山石后面,用手指弹出一颗小石子,打在了小娟儿的腿弯处。

  小娟儿腿一软忽然跌倒,手里的食盒被打翻,上面的盖子随之飞了出去,里面的汤⽔也洒了不少,惊的前面的小蝉儿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

  简兮就趁这个空档,将一枚药丸,迅速的投进了食盒里的那碗鲫鱼汤里。

  她回去的时候,见蕙心正在伺候桑梓用饭,看着桌上那简单的三菜一汤,简兮有些气不过。

  “卢嬷嬷不过是大夫人⾝边的一个奴才,份例居然比‮姐小‬的都好,顿顿有鱼有⾁,点心羹汤什么都不少,怪不得那老妖妇目中无人,下面的仆妇这是在把她当主子供着呢。”

  桑梓没理会她的抱怨不平,只语气平淡的问:“事情还算顺利吗?”

  “‮姐小‬放心,已经成了。我去的是大厨房,并未去下院的厨房,只是因为挨的太近,那条路上人又多,不得不现个⾝说两句话罢了。

  饭菜是小蝉儿姐妹送到卢嬷嬷那里的,路上她们姐妹俩并未跟任何人接触,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

  桑梓停箸,细细的思量着“今晚轮到卢嬷嬷在大夫人那边值夜,那她用过晚饭之后,必会上去伺候。

  一刻钟,那药丸也差不多该起作用了,你去盯着些,看她过去了,我们随后就到。”

  今晚,她便要借卢嬷嬷之口,当着桑桓的面,将大夫人是如何害死何姨娘的,都吐露个⼲净明⽩。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进了內室换好⾐服,然后带着蕙心出了门。

  半路上遇到回来禀报的简兮,她说卢嬷嬷刚才已经去了萦碧院伺候。

  桑梓冷冷勾,很好,好戏就要开场了。

  她到了萦碧院的时候,卢嬷嬷正从小厨房端了茶出来,看见她那一⾝的打扮,惊的差点跌了手里的茶杯,她赶紧把头别了过去,慌里慌张的进了正屋。

  很快便有小丫头进去禀报,桑桓听说她来请安,便命她进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桑梓听到屋里传来大夫人的笑声,不知道什么事,让她如此⾼兴,大概是因着最近桑桓对她态度的转变吧。

  进了东暖阁,她看到原来大夫人正在和桑桓下棋,还真是有雅兴。

  等下,看你还能不能再笑的出来。

  桑桓抬头看见她,嘴角猛地菗了一下,不噤就怔在了那儿。

  大夫人回头,也顿时暗中菗了口凉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那儿。

  面前的桑梓,跟当初刚回府时的何姨娘,简直一模一样。

  那张脸,还有⾝上这件‮红粉‬⾊的罗衫,连神态举止都像是何姨娘从棺材里重生爬出来了一样。

  大夫人记得很清楚,她怎能不记忆深刻?

  当初何姨娘随着桑桓回府的时候,穿的就是件‮红粉‬⾊的一等云锦,芙蓉争盛图样的⾐裙,裙摆上大片大片盛开的芙蓉,美的让人惊叹桑州的绣娘,怎么会有这样巧夺天工的好手艺?

  那裙摆上所有的芙蓉花,都是用金银线错秀成,清淡荷叶上的露珠,皆用珍珠点缀,那栩栩如生的草虫,眼睛用的全是红宝石…

  一件⾐服价值几何,大夫人不敢去想。

  就算她出⾝一品大员之家,且是嫡出的女儿,在家时也不曾如此奢侈过,嫁了人更是被老夫人再三教导要勤俭持家,所以她的⾐服用料纵然昂贵,却从不敢如这般奢侈。

  一件⾐服,羡红了大夫人的眼,更是觉得,在何姨娘面前,她所谓的勤俭持家本就是个笑话。

  从何姨娘⾝上,她看不到自己勤俭持家的意义在哪里?

  桑桓在任上,俸禄皆送去了桑州,她还怕他在外花销不够,时不时的打发人往那边送银子。

  那时他是二品外放大员,各种应酬不少,她怕他囊中‮涩羞‬,惹人笑话,每月铺子里上来的钱,她都精打细算的过⽇子,连做几件首饰,都要被老夫人念叨好几回。

  她辛辛苦苦持着这个家,整整四年,只在第三年的时候,他回来过一次,说是桑州正有河运工程,他要有始有终的做完那件事。

  不然万‮中一‬途别人接手,以后若是河提坍塌,连他也会说不清楚。

  她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任他去请了皇命,仍旧回了桑州。

  可原来她不知道,他哪里是为了什么河运工程,只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愿回桑家而已。

  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咬紧牙节省下来的那些钱,全都变成了何姨娘头上的金钗珠饰,全都变成了她脸上价值不菲的胭脂⽔粉,还有她⾝上那一的金丝银线和宝石绸缎。

  大夫人被怄的喉头腥甜,何姨娘进府的第一天,她就病倒了。

  后来的事么,她住了这府里仅次于正房的大院子,仆妇成群,锦⾐⽟食,霸占了桑桓的全部宠爱,大夫人就像是在守活寡,但是那不要紧。

  更让她无法容忍的是,何姨娘对桑桓的态度。

  就算她再疏离冷漠,他却始终是一盆火炭一样的对她。

  何姨娘进府,第一个月的花销就是四万两银子,都抵得上桑府上下几个月的开销了。

  那还不过是她的安置费用,而她的笔墨,一套就要几千两,桑桓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说她眼光好,有品位。

  其他更是不必说了,府里所有最好的,几乎都搬去了何姨娘的小库房,她⾝上穿的绸缎,都是桑桓从桑州特定了,快马加鞭的送回来的。

  桑州的绣娘,一件⾐衫,几十个人⽇夜不休的赶工,还要耗时三个月才能完工,可送到何姨娘手中,一次就是七八件。

  那几年,那个女人几乎将桑府的家底都掏空了。

  大夫人不敢言语,每次只要一提,桑桓便跟她恼脸,嫌她市侩吝啬,守着那样大的家底做守财奴。

  大夫人如何能够不恨?

  后来何姨娘死了,桑府在她手里伤了元气,再难恢复,之后桑桓又遭贬谪,俸禄不比从前,⽇子过的一⽇不如一⽇,再难有往⽇的宽绰富余。

  每当大夫人在银钱上捉襟见肘的时候,都恨不得将何姨娘从坟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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